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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第87章
終篇 我不是塵埃(下)

因哈姆並沒有從這個‘兒子’的身上看出任何的不妥。雖然他的觀察力,感覺都是絕對是第一流中的第一流,但之前他已經經歷了好幾場大戰和對峙,精力和心力都已經接近枯竭,最關鍵的是他絕沒有想到斯蒂芬居然敢把賈維掉包用另一個人代替,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居然就找到了。

致命的破綻永遠不是身體或者是實力上的,而在心理上。羅得哈特感覺得出,在心理上,這個一直以來運籌帷幄把一切都操縱在手的非凡人特和他之間的關係就象不設防的兔子和隱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一樣。

而且就算是實力,羅得哈特現在也並不就弱上多少。

為了不露出破綻,斯蒂芬確實是把他的軀體做了些許改造,至少不能讓因哈姆察覺他完全就是死靈騎士的身體,比如說要有脈搏之類的一些‘還活著’的特徵。所以嚴格來說他現在是半生半死,需要的不止是死靈魔法,同樣也需要白魔法來驅動。

當那把權杖中的白色光芒灌注到他的身體中的旰,一股無比的生機充斥滿了他身體聽每一處。早被白魔法洗滌過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排斥,將這純正浩大的力量完全包容吸收。和之前的普渡眾生一樣,這同樣是恢弘浩大得超乎人力的魔法,不過這更精純,更本原。如果說普渡眾生浩如煙海,這片從權杖上傳來的就是這煙海凝聚成的水,直接滋補充實著完全乾枯的身體。

這具身體是採用了他和那個大塊頭身體上最強最有效率的部件組合而成,現在這龐大精純的白魔法已經完全將之融全。即便還沒有更重要的死靈魔法地補充,但是羅德哈特已經可以肯定他的戰鬥力絕對已經比還活著的顛峰時刻還要更強。

因哈姆轉身離開,毫無防範的後背就在他面前不遠處。這個距離之下他可以一劍把一隻蒼蠅的腳全部砍掉而蒼蠅還能繼續飛,也可以把一頭大象絞成肉片。這樣地情況下。出手偷襲他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將這個‘父親’從背後砍成兩段。

曾經有個很出名的武者遊俠說過,一件事只要有六成的把握就大可以去放手一博。這句話絕對可以堪稱所有有野心有鬥志有血性的年輕人的座右銘,而羅得哈特就是這樣的年輕人中的典範。八地把握之後就是一勞永逸,用不著再去偽裝什麼,害怕露出什麼破綻。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動手。這個念頭在心中只是一閃而過,即將到手地成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理智,到了如今,即便是兩成的危險已經不值得他再去冒。讓因哈姆過去,自然會讓廣場之上的局勢更亂,他的機會也就更多更大。

所以當因哈姆消失之後,他稍微迂回了一下,也朝廣場方向奔去。

廣場上的戰鬥早就已經接近了尾聲,從獸人群中殺出的格魯只是一擊,就將聖騎士擊潰將教皇等人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歐福似乎已經贏了。其他人沒有發現,但是羅得哈特卻清楚地看到了因哈姆正在人群人慢慢吟念咒文,準備著一個*術。

如他所料,這確實就是更好的機會。以因哈姆地手段,這個魔法一旦發出,無論是格魯還是蘭斯洛特,這些他顧忌的能對他造成威脅地人多半永遠都不會再有威脅。但是羅得哈特現在已經不太在乎這個了,他的注意力現在已經完全被另一方面吸引了過去。

吸引他的是光明大殿中的東西。雖然他不清楚那裏有什麼,但是他卻知道那裏有他所要的。

剛開始。這波動只是單純地讓他死靈騎士的身體感覺到了吸引力。直到接近了這裏,從每一寸皮膚到思想靈魂都全部感覺到這個波動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這種感覺誘導著。從他還在不能動彈,心中只是反復重複著那個信念地時候,就已經和這充斥在光輝城堡空氣中的另一個意念重合。他沒有殺因哈姆而跟著來到了這裏,最根本的原因也許只是為了這個

這種純感覺上的東西對他這樣一個理智到了極點的人來說似乎是很不可思議,他也朝這裏跑來的過程當中也不斷地告戒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可能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這波動其實也並不強烈,但是在他心中引起的感覺卻無比深邃。就像是和餓了要吃渴了所有與生俱來地本能一樣是出自靈魂最深處,無比強烈,整個心神都完全被這感覺所吸引,被扯動,牽引到一起聚合成一個最簡單最強烈的欲望。去那裏,那裏有想要的東西,可以解決所有欲望所有饑渴的東西。

龐大的死靈魔法鋪天蓋地地席捲過廣場,因哈姆終於動手了。羅得哈特這個時候也一劍破開了大殿一側的牆壁,一頭鑽了進去。

大殿中早已經沒有了人。根本不用費什麼勁,他尋著感覺就走到了一個房間中。一個老人的屍體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那個散發出這種波動的東西是一隻奇怪的小口袋,就是這個老人屍體的腰上系著。這個給他如此強烈感覺的東西,好像其他人卻沒有什麼感覺也並不太重視。

他從老人的身上解下口袋,緩緩解開帶口的繩子。他的手指在發抖,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像他這樣一個人居然還能有這樣激動的時候。這波動已經這樣近,這樣的濃,其中的味道和他這樣的新近,好像把他自己的靈魂切下了一部分然後煉純放大無數倍後得到的,所以和他這樣契合。

野心,欲望,征服,仇恨,黑,死……還有,永恆。永恆,他清楚地感覺得到這氣息中最細微的點點滴滴含義,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是他的靈魂原質生命動力,這氣息仿佛一隻最溫暖最柔和最細膩的手探入了他心靈中最深最隱秘的私處在緩緩地撫摸搓揉,他的野心他的欲望要充血,要生機蓬勃,要爆炸……

口袋已經解開,露出了中間的那只小小的黑色劍柄,羅得哈特伸手握住。他感覺他自己握住的不是其他,是握住了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握住了永恆。

無數人,事的畫面飛速地閃過腦海,故鄉的那個地方官……死去的鄉親……帝都的那個洩密的妓女……曾經幾乎掌握了整個帝國的姆拉克公爵……心比天高的羅尼斯主教……最後畫面定在了牆角邊上一堆碎肉垃圾上,那是賈維,曾經雄心萬丈野心勃勃,有絕好的資質也有絕好的機會,但是最後卻只能代替他成為一團碎肉。

塵埃,無論他們生前如何,他們最後都失敗了,都成為了強者利用的工具,成為了讓強者更強的食物,不過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灰塵。而即便是那些現在還沒有失敗的人,那些強者,遲早有一天他們也會成為灰塵,在這世界運行軌跡中消失無蹤。

而現在這一切都永遠和他無緣了,他已經是永恆,他已經不是塵埃,永遠都不可能是。

他想激動,但是激動不起來,這只劍柄上傳來的氣息瞬間就已經充滿了他身體上每一個最細微的部分,連靈魂和心志也完全填滿。喜,怒,哀,樂,所有的感情無聲無息地就在這氣息的裹挾之下湮滅,永遠的消失了。甚至連一直支持他行動的野心,欲望都是如此,所有作為‘人’的心志特徵都不在了,如果不是他的心志和這氣息是如此的相近,連最後的理智和判斷力也會完全消失。

原本剛剛改造好的完全軀體正在像高溫下的菜葉一下乾癟枯萎了下去,如果不是這身體並不算是真正的活體,如果不是剛才那把權杖傳來的無比龐大的白魔法,他的身體瞬間就會被這氣息一起吞沒湮滅。但有了這個緩衝,身體開始慢慢和這劍柄上的氣息合二為一,終於,他的身體不在繼續乾癟,成為了劍柄一樣的黑色堅硬毫無生機的東西。他的心志也完全沉浸到了這更大更黑更無邊的黑暗中。

好餓。他無喜無憂地這樣想,他睜眼,看到了大殿前浮動著一大團的血肉,然後他就一吸氣,這一團巨大的血肉生命混合著的魔力就全部進入了他和身體。

走出大殿,他眼看著下面滿目可見的數千人,並沒有他以前所臆想的那種會當淩絕頂俯瞰天下蒼生不過如此盡在腳下的征服感,快感,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的能力,眼中全是空洞虛無,似乎是看著滿地的塵埃。

  終篇 一 毀滅序言(上)

比流星火雨發動時更濃厚的雲層遍滿了天際,全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如死般的灰,這一刻好像連天都死了。

恐懼,懾服。這是廣場之上數千人共同的感覺,和天空中的死灰一樣,無邊無際死的氣息完全將所有人的感覺全部籠罩。從靈魂最深處油然而生的並不是面對敵人或者面對是怪物時的那種含有敵意,含有反抗意圖的恐懼,這是徹頭徹尾無法抗拒不能抗拒的恐懼,是生物對一種無法更改的規則,力量的恐懼,對‘死’本身的恐懼。

受傷的,體質較弱的人在這氣息中無聲無息地倒下。其他所有人和獸人們也呆若木雞。

無窮無盡的氣息中,一個身影緩步走出了光明大殿。大殿已經暗淡無光,那隨時都流在光輝城堡所有建築上的白色螢光絲毫不存,連大理石本身的白色也成了一種死灰。這個人是從大殿中走出,但整個大殿,整個光輝城堡都淹沒在他的黑影之下。

他的每一次踏步,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龜裂,萎縮,成為碳渣般的渣滓。只有大殿前的幾人能看清他。連光線照在他身上仿佛都是馬上就死了一樣。

一張原本俊郎陽光的臉上是一片無邊無際如死一般的漠然,死灰色的眸子,皮膚肌體和黑曜石一樣黑得毫無生機,浩如煙海地黑色氣息不斷地從他身上滲出。朝外彌漫。他手上握著的就是笛雅谷的神器,漆黑之星地劍柄。

這氣息原本是這劍柄所發出的,現在則是從他的全身朝外彌漫。而且更黑更濃更重。不是劍柄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也不是他成了劍柄的一部分,這兩者已經完全融合,無分彼此。

但空洞虛無的眼神似乎什麼都沒有看,什麼都不值得去看,但是這雙眼睛所望向地方向。就是大殿的四人,阿薩,格魯,蘭斯洛特,占扭著阿德拉身體的教皇馬格努斯。在他面前雖然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都是塵埃,但是這幾粒塵埃確實比其他更值得注意。

“怎麼可能?”教教皇的臉色蒼白如紙,一直以來鎮定自若的神情蕩然無存。他的身體在不停地發抖,終於跪下。不只是身體上地跪下,他的精神上連一線最微弱的抵抗和逃跑的意識也沒有。這幾個字已經是他殘存的所有理智地掙扎。

死靈之王一旦出現,所有的死靈法師都只有成為他的奴僕。這是阿基巴德為所有死靈法師定下的命運。作為能在影旋山脈中自由活動的代價,死靈法師身體中都有著漆黑之星的烙印,這是宿命的烙印。即便他並不是阿德拉本人,即便他作為馬格努斯的靈魂再堅定再不凡。在漆黑之星千萬年累積而成的氣息之下也和螻蟻無異。

“賈維?怎麼會是他?”蘭斯洛特的臉色比要德拉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是阿基巴德也好,沒有人見過這號稱滅世神器的漆黑之星被拔起會是什麼樣子。但他明白現在他們是看到了。

塔麗絲跪坐在地,疼得滿臉冷汗。她斷手處的義肢已經枯萎,掉下,蘭斯洛特請一位紅衣主教用白魔法精心製作的義肢在這氣息下像是扔進了火爐的菜葉,這氣息正是從她的斷腕處朝身體中蔓延,將所有接觸到的生機全部扼殺。

“能用光箭術的全體攻擊這個人,能用魔法地全部都用上。”蘭斯洛特的大喝聲傳出。只是這一次聖騎士的命令再也沒有往日的鎮定大度,有些像恐懼中的歇斯底里。

光箭術是相當低級的白魔法,這廣場之上能使用的人足有上千,隨著蘭斯洛特的命令,上千條白色的區練光帶從不同的角度朝大殿口的賈維射去。雖然因為距離,不少法術在中途就消散了,彙聚到一起的光芒仍然是耀眼無比。

但是這光芒昭在賈維的身上只是讓身周的黑色霧氣波動了一下,然後就被這霧氣所吞噬了,他卻連指頭都沒有動一根。這原本專門用以瓦解亡靈生物的魔法對他絲毫沒有作用。下一刻,魔法師們的火球,冰刺,醒箭,上百各級魔法也全部朝這裏飛來,不過他的面前隨即浮現出了一層白色的光幕,所有的魔法撞擊在上全部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這不是他的能力,發出這道魔法防禦光幕的是他身後的十多個身影。十多個枯瘦的白袍老人正從光明大殿中緩緩走了同,他們的動作僵硬,外表枯瘦的程度也不相同,不少已經和骷髏無異,共同的地方是他們眼眶中燃燒的都是屍巫特有的靈魂火焰。

蘭斯洛特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連嘴唇都在發抖,不只是他凡是能夠看到這一幕的人幾乎全都是這個反應。所有光輝城堡的人都認識這些老人外貌的屍巫,那原本是在大殿深處保存在冰晶棺中歷代教皇的屍體。

不只是這裏,廣場之上因哈姆所留下的那一大片屍骸地帶現在也是最活躍的,那些乾屍,骷髏,全部搖搖晃晃地自己站了起來。

並沒有人刻意去使用死靈魔法,連死靈魔法本身都是阿基巴德依照著漆黑之星的氣息所創的,這氣息本身就已經是最純最強最高的死靈魔法。碩大的光輝城堡全部都籠罩在這氣息之下,曾經的光明聖地,信仰之都,現在只是一片死地。

“逃吧,這已經不是人能對付的怪物了。”大殿之前,阿薩深深噓了一口氣,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是賈維出現在這裏,能握住那把漆黑之星的劍柄,但是最清楚真正地握住了這個劍柄代表了什麼,他曾經最深入最感同身受地體驗過這把劍中蘊含的氣息,能完全掌控這把劍的已經不是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感覺到賈維那雙已經沒有目光和眼神可言的眼睛是看著他的,那其中有一絲和這氣息不同奇怪的味道閃現了一下,但此時此地他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心思去分辨。他本來還想親趁牧師們魔法奏效的間隙上前去試試看能不能奪下賈維手上的劍柄,現在看來已經用不著去試了。

但他剛剛說出這幾個字,正要轉身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身影帶著耀目的光朝前沖了出去。

在一片死黑的死灰的世界中,這片光度亮得耀眼亮得生機蓬勃。即便是剛才上千白魔法的光亮也沒有這一次的光更亮更純更有力量,這白色光亮中混雜著生機磅礴的綠色氣息,雖然整個光輝城堡還籠罩在灰黑色中,但是在這個身影劃過的地方所有黑色灰色全部被驅散,如同黑夜中劃過天際的閃亮流星,連廣場之上的數千人看到這團光芒的時候心中被填塞滿的灰黑色陰霾也為之一松。

只有一個人唯一的一個,能夠在這個時候這樣沖出來的就只有格魯一個人。

他是這片死地中唯一的一個還能夠站得筆直,沒有一丁點的頹勢,完全沒有被這氣息所影響的人。就從賈維的氣息出現開始,格魯的眼神和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了他那裏,雖然在因哈姆的那個魔法讓他滿身是傷,雖然這氣息的強大和黑暗早已非人所能抵抗,但他眼中的火焰,這一刻鬥志的光芒卻是前所未有的強。

他沒有開口問這是誰這是什麼,他不需要去順也不需要去知道,就在他感覺到這個東西這個氣息存在的時候似乎就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敵人。

也許是因為他的生命力太強,其他人完全被這死的氣息震懾的時候,只有他才有能力抗拒,才有能力浮現出鬥志和敵意,才會本能地感覺到厭惡,也許是他剛使用的世界樹之葉和這氣息排斥,也許是什麼其他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這陡然而起的敵意和鬥志是如此的強烈,出自靈魂深處的強烈。

這蓬發的鬥志中,也有一種如同剛才和蘭斯洛特神殿騎士死鬥之際的那種觸摸到了自己靈魂的感覺。一半是敵意和鬥志,一半是為了讓這感覺更深一步,他沖向賈維。

白色的光幕再次在賈維面前閃現,他身後的十多個屍巫只是出於本能,全部釋放出魔法保護他們的神祇。這些屍巫生前無不是頂尖的魔法師,即便他們修習精通的白魔法和漆黑之星的氣息格格不入,聯手族放的魔法護盾也遠超任何一個魔法師。

白色的光影像一團燃燒到極致的流覽劃破天際,把積攢了億萬年的光輝全部燃燒奔放出來撞擊向那吞噬一切的巨大黑洞。剛才抵擋住了上百魔法的光幕在這力量的互相撞擊之下和大炮下的紙盾一樣沒有任何的作用,白色和黑色毫無阻礙地撞在了一起。

  終篇 二 毀滅序言(中)

沒有任何的聲響,連聲音和光明大殿一起被絞碎了。

如流星般璀璨耀目的身影帶著唯一能撕裂這漆黑的力量重重撞擊在上,連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周圍的大理石建構就像是堆灰燼一樣無聲無息的崩潰了。

那十數個教皇屍體轉化的屍巫同時在這力量的擠壓下粉碎成粉,其中有幾個屍巫手中明明還閃耀著即將發出的魔法光芒,也一起消散不見。沒有任何的衝擊波在這次碰撞中被釋放出來,無論是物質,魔法還是空氣,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的一切事物都粉碎糜爛。黑色的氣息和白色的光芒,這兩種極端相反的巨大力量互相爭鬥碾壓所產生的破壞力甚至超出了這力量的本身,把周圍的一切有形無形的事物都一起碾成最細微的粒子。

唯一沒有被絞碎的只有碰撞的中心,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碰撞的瞬間,急速如流星的白色光芒停在了原地,而被黑色氣息包裹著的身影則橫飛了出去,一靜一動轉眼間完全互相轉換,沒有傳出,但是廣場之上的數千上都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和這撞擊一起狠狠地抖動了一下。

塵土散落,大半個光明大殿已經不復存在,以兩人碰撞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半徑數十米的巨大半圓坑,其他什麼都沒有,只有格魯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片被他盡數毀滅的塵埃中。

原本在大殿之前的數十個牧師和劍士現在連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黑白的力量碰撞中連空氣都被碾碎,形成的真空地帶把他們捲入其中,只有四人及時地退了出來。就在格魯的身影掠過之際,阿薩和蘭斯洛特就立刻分別抓起無法動彈的馬格努斯和塔麗絲朝後急退。

只有這兩人才一看就明白這力量互相衝撞的後果,只有他兩人能有這樣的反應和速度,也只有他們才能看清楚那耀眼的白色光輝中,是格魯一拳轟在了賈維的胸口上,這個新生的死靈之王就像炮彈一樣地被轟了出去。連他的身體似乎都已經四分五裂。

賈維現在已經看不見了,在他飛出地方向上無論是建築和樹木全部毀壞粉碎,撞出地一條筆直的甬道一直延伸到了視線之外,看來是已經飛出了光輝城堡。原本一直籠罩了光輝城堡的灰黑色氣息正在逐漸地退去。剛剛站起來的那些屍體又倒下了。

短暫地靜止之後。獸人們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嗥叫聲爆發出來,劍士和牧師們則駭然呆立,不知所措。這表現出的力量早已超越了人的理解能力,和漆黑之星的氣息一樣。帶給人的只有徹底的震撼。

塔麗絲手腕上的黑氣正在消退,她終於緩過一口氣,抬頭看著把她拉過來的阿薩低聲問。

“為什麼要救我?”

阿薩看都沒有看好一眼,只是看著教皇和蘭斯洛特快速說。

“快。赴趁現在。”然後他就飛身朝前沖去。

馬格努斯和蘭斯洛特同時點了點頭。教皇也恢復了自己的神志只是他的臉色依然難看如故,和蘭斯洛特一樣。和廣場之上所有人的表現都不一樣,兩個教會首領沒有絲毫地興奮和震怖,臉上依然是一片陰鬱到極點的表情。他們兩點頭之後並沒有隨著阿薩一起沖向前,而是朝後退,退的時候還在大喊。

“全部人員撤離光輝城堡,快,快。”

並不是所有人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就算聽到了也不一定能反應過來。蘭斯洛特和教皇先是找到了人群中的幾個大神官和主教,隨即他們的命令就快速地傳達開,人群開始朝周圍散開。

這個時候獸人們的歡呼也已經嘎然而止,因為阿薩退了回來,抱著格魯退回了獸人群中。

格魯那只剛剛擊飛賈維的手現在已經全部成為了黑色,原本完美猶如生命精華凝聚而成一樣肌肉現在已經成了泥煤一樣地毫無生機的漆黑,這種黑色還在不停地往他身上蔓延。雖然他依然清醒著,但他僅存的力量也就只能那樣站著而已,所有的鬥氣。力量和生命力都隨著那一擊全部燃燒殆盡。

“放下我,那傢伙還沒死……”格魯低聲對阿薩說,他的眼睛依然是看著賈維飛出的方向,聲音雖然微弱到幾乎微不可聞卻依然堅定,半分的聲音卻有十二分的鬥志。

“可是你再上去就是你死了。”阿薩歎了口氣,把格魯交給了幾個獸人首領。

“暫時撤退吧。

天空中的灰黑色只是從這裏退去,那並不是消散,而是在朝另一個地方集中。阿薩感覺得很清楚,那個巨大恐怖的黑色氣息並沒有怎麼減弱,原本充斥四周的氣息已經全部回流了過去補充那一下造成的傷害。

暫時撤退。阿薩苦笑。他自己最清楚,這就是傳說中將毀滅世界的死靈之王,連上古精靈帝國都可心毀滅,撤退能有什麼意義,暫時又能有什麼意義?

不過這畢竟還只是個劍柄,真正的漆黑之星還在千里之外的笛雅谷,這個死靈之王肯定並不算完整,也許聚集了更多的力量,治療好格魯,去低語之森尋求精靈們的幫助也許還有法可想吧。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希望的了。

“別理會其他人了,大家只要儘快離開這裏。”阿薩大喊。其實已經不用去喊,獸人和人類都在逃跑,相互之間的敵意和戒備在更大的恐懼之下蕩然無存,就像遇到山洪野火的時候逃跑的猛獸一樣,已經顧不上自相殘殺了。

“剛才和我在一起的小姑娘呢?”阿薩抓住魯肯問。

這個不只是阿薩和蘭斯洛特,連其他普通人和獸人們都察覺到了,空中漆黑的氣息從剛剛退去的方向慢慢地又湧了過來,而且更濃更重,好像回到了更黑更暗更恐怖的本源中重新凝聚淬礪了一次。

單純的撤退已經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只是殺出重圍。獸人和人類已經不再互相廝殺,互相廝殺的是活物和死物。在這片重新湧來的氣息下,剛剛倒下的死屍又重新站立起來,而且這一次不再只是廣場之上,所有在光輝城堡中的戰死的獸人,人類和野獸的屍體都在轉化為亡靈。剛才的大戰造就的屍體早就已經超過和剩下的活人,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隻龐大的亡靈軍隊就出現在了光輝城堡中,朝身邊所有還活著的人發出攻擊。

一個巨大黑影浮出在了光輝城堡邊緣,那是一團濃郁到極點的黑色氣息,黑得即便是看上一眼人都會讓人陰鬱讓人恐懼讓人絕望讓人感覺到死,如同從幽冥深淵中爬出來的巨大死神,將死的威嚴死的龐大展現在芸芸眾生之前。這團氣息正在朝這裏緩緩地移動,那是被擊飛的賈維。

地面在不斷的湧動,無數的骨頭從地底中冒出,不只是人類的屍骸,更多的則是些巨大無比的骨骼,有龍,還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怪獸,在這最深厚的死的氣息中,這些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屍體全部以亡靈怪物的形式復蘇。

這無數的僵屍骷髏都瘋狂地在朝身邊還活著的人撕咬,攻擊,踐踏,即便是被擊碎摧毀依然前仆後繼毫不退縮,它們要用一場死的盛宴來慶祝它們的新生。地面還在不斷的分裂,更多更大更匪夷所思的骨骼怪物不斷地從下面鑽出,即便只是光輝城堡這塊不大的土地上,千萬年間積累下的死屍也是難以計數。

獸人和人類已經無分彼此,彙聚出一條洪流朝外衝擊。不知從何時開始甚至有牧師在為獸人加諸祝福,已經沒有人會在乎身邊的是不是同類,是不是相同的信仰的。只要是活著的,只要不是死屍,就已經足夠成為同伴。

阿薩也在這人,獸亡靈相雜的洪流中左沖右突,不他不是為了求生,而是找人。

“艾依梅!艾依梅……”阿薩大喊著,他的喊聲完全被周圍的其他聲音淹沒,他不得不推開撞開周圍的獸和人,從無數的亡靈中殺開一條路去找。

雖然他把艾依梅留在獸人群當中,但是後來發生一切太過震撼太過恐怖,誰也沒有再多餘的注意力去在乎一個小姑娘。他問了好幾個獸人都一無所獲,他只有自己去找。

這絕對不是個找人的時候,但是阿薩知道自己必須去找,而且無論如何都必須打到。

終於,在順便轟開了一群骷髏和僵屍幫一小隊劍士回歸大部隊的時候,阿薩終於看到了共依梅,但是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有一片徹骨的寒意從胸腹間生出一直把他所有的感覺全部貫穿。這片寒意不只是寒,冷,還是痛,徹頭徹尾痛徹心腑的痛,像把冰做尖刀刺進體內把所有熱氣的血肉全部凍成冰再喀吧喀吧地絞成碎塊。

  終篇 三 毀滅序言(下)

艾依梅正和三個光輝城堡的魔法師用魔法對轟。她的身周環繞著一層透明的水幕,雖然看似薄弱不堪,但是三個魔法師的火獲球和閃電擊打在上面卻絲毫無損,宗教儀式全無法突破這層護罩,而她則揮手一發寒冰神箭將一個魔法師的頭轟成了一地的碎冰渣子。

牙之塔的元素魔法依然是那們的精純淩厲,作為水系魔法宗師的親傳弟子,她的魔法遠不是普通的魔法師能匹敵的,剩下的兩個魔法師原本就沒有絲毫的鬥志,在周圍劍士的簇擁下隨著人流朝外逃去。

艾依梅在水幕中揮舞著手勢;咕噥著無法聲音然後對著逃逸的魔法師一揮手,高階法術特有的宏大元素波動驟然而出。

一片慘叫聲響徹了魔法師的周圍,空氣中的水汔瞬間以他為中心凝聚成了一個冰刺的巨大的圓環,這個圓環的成型絲毫沒有受到肉體的阻礙,反而因為身體中的水分更多而凝聚得更大更快異軍突起。冰環成型之後就立刻破裂,魔法師周圍的十多個劍士也隨著碎裂得離破碎血肉橫飛。處於中央的兩個魔法師沒有受傷,但是它們還在驚魂未事實上另,一片寒氣又在它們的頭第三頂上凝聚成一塊巨大的冰刺,把兩人的頭顱砸了個稀爛。

連續發出魔法的艾依梅沒有絲毫的停歇,出於本能。她立刻就察覺到了阿薩這個周圍最強,最有生命力的人,她立刻就轉了過去看著他。

她胡本就白皙細膩地少女的皮膚現在更是白得透明,甚至能看得見下面的肌肉纖維和骨骼輪廓,中然身體中所有的血液都和生命力一起被噬魂術抽走,但是卻沒有乾癟變,有其他更的力量的東西支撐在肉體中。扭頭過來注視著阿薩。眼眶中再也不是那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是兩團燃燒地死靈之火。

這個聰慧秀氣,外柔內鍘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是具屍巫了。數十個醜陋恐怖的僵屍和髓髏將她簇擁在中間,白皙透明的她看起來像是一朵開在腐屍中的死者之花。

她只是個十多歲,可以說只是個小女孩子。為了救阿薩。她陰身一人和兩個死靈法師交易,抱著必死的覺悟東奔西走左右斡旋,即便是最老練的戰士最膽聽交匯冒險者也不見得能力到地事她卻辦到了。這光輝城堡的大戰可以說皆是由好她的努力而起。而最後,在洶湧激蕩的敵流中甚至沒有人注意到她是怎麼被因哈的魔法捲入殺死的,死得無聲無息無知無覺,像一泣耬塵般不起眼。

阿薩痛,極度的心痛之事竟然是種麻木身的恍惚,甚至沒有注意到寒冰水汽在自己地頭頂上凝聚,直到寒氣蔓延到臉上把肌體中的所有液體變成尖刺把皮肉漲破戳爛還要往眼睛往頭顱中蔓延地時候,他才本能地反應過來,鬥氣篷發。

鏘的一聲脆響。鬥氣將他臉上的冰塊連同周圍場的寒氣一起全部彈開,他的小半張臉皮也一起飛了出去。總算寒氣還沒籠罩眼睛,眼珠子沒有一起飛出去。

艾依梅的手勢連揮,寒乞凝成的冰刺接連出現在阿薩的身周朝他身上亂刺。屍巫的身體確實比人類的身體更合適魔法地流轉凝聚,漆黑之星的氣息寒在空間中,將給予所有不死生物無窮的力量。

周圍逃跑的人流沒有停息,也沒有人注意這裏,這裏的戰鬥不過只是整個戰場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漣漪,已民經被逃跑的人流拉到了最尾端。所有的獸人和人都在不要命的逃,越來越多的亡靈怪物在不停地吞噬他們撕碎他們,然後無邊無際的黑暗氣息把他們變做亡靈。到處都是慘叫,都是爆炸,都是血肉橫飛,更多橫飛的是骨骼和腐肉。

躲了兩三次,阿薩就不再躲了,因為他知道再躲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帶著那股已經麻木了的傷痛張手,一顆炙熱的巨大的火球在他手間成型,怒號著朝艾依梅沖去。

艾依梅剛剛發出的寒冰神貪污在這火球面前無聲無息地被吞噬了,轟然巨響中火光沖天,輕易抵擋其他人魔法的水幕在這個火不球面前只能表現出和表面相同的脆弱,和艾依梅周圍的僵屍骷髏護衛們一起被炸碎,被火焰吞噬。雖然法術粗糙,但是在純粹的魔法破壞力上阿薩確實不是一般魔法是能比肩的。

爆炸過後就只剩艾依梅一人還跌跌撞撞地站著,雖然她的手上還正在準備著一個法術,但是阿薩已經沖到了她的面前,手已經放在了她的面前。雖然一下眨眼她就會成為滿天死靈之火燃燒得紋絲不動。

心中一痛,阿薩手中的魔法力正要狂吐而出,突然一個大喝帶著淩厲的破風從側面襲來。“住手。”

阿薩朝旁閃過了這一劍,側頭一看,來的居然是塔麗絲,不遠處一隊劍士和牧師正朝這裏奔來。,似乎是她帶領著這隊人馬斷後。

“你幹什麼?”塔麗絲對著阿薩怒喝,但是話音剛落一發冰箭就擊在了她的胸口,雖然不能穿過光輝戰甲也把她凍得滿身是冰栽倒在地。當她回頭看到艾依梅合併中燃燒著的死靈之火的時候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她眼中滿是驚駭,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

阿薩沒有和她爭辯,再起身沖向艾依梅。除了那幾個第頂尖的老怪物,其他的無論是屍巫還是魔法師,只要沒有了近揣護衛在這們地距離下對他來說和個靶子差不多。

“等等。你住手。”塔麗絲手中的長劍飛阻擋了阿薩一下,然後沖上來拖住了他。她的聲音和表情已經宗教儀式全歇斯度裏,阿薩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的。。。。。。。你別傷害她,一定還有辦法可想的,一定還有辦法。。。。。。

“滾開。”薩強忍著一拳把塔麗絲的頭打得稀爛地衝動一腳踢開,同時艾依梅的一片巨大的冰擦著兩人的頭皮飛過。

“你們已使阻止他,救下那個小姑娘。”塔麗絲對著跟來的劍士和牧師們喊。

但劍士們也都看得見出那個小姑娘眼中地火焰。剛才他們至少有一半的內伴就是倒在這種魔法師轉化的屍巫手下。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再忠誠的下屬恐怕也不會執行這們一個去救下一個亡靈的怪物人的命令,何況他們也知道絕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塔麗絲大人,你清醒些,那個小姑娘已經死了。那只是個屍體,轉化出的怪物已經不是人了,沒可能不救得了的。”2劍士們並不苯,看得出塔麗絲騎士失常的原因。”我們還是快逃吧。這個方向的斷後只能做倒這個地步了。“

地面在顫抖。一隻巨大骨架怪物轟轟隆隆地踐跳過落在最後地一支劍士啵隊從不鼓盆之戚處走來。這是只酷似鱷魚,卻比龍還巨大數倍的怪物,巨大地骨架腳掌下每一次的踐踏都會的劍士怪叫連天血肉橫飛,和螞蟻一樣毫無抵搞之力。

艾依梅突然扭頭看向了這個巨大的矛架壯湘,眼眶中的死靈之火大鹹。那個甘架杜物突然一牡,眼眶中的死靈之火也是一閃,毫不理會腳下還剩下的其他劍士和牧師踏步朝這裏走來。雖然沒才發出任何聲音,它和艾依梅之間已壯有了聯繫。

阿薩毫不理會。埋頭沖向艾依梅。

“艾依梅是為了你才來這裏的,為了救你。她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塔麗絲的聲音已壯帶著哭腔,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已經不敢上前。

“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以為我不傷心麼?”阿薩猛他回過頭來朝著塔麗絲咆哮,他的聲音到一半就啞了,連聲帶都因為自己用力過猛而撕裂。雖然他看不見自己的眼晴,卻知道一定是通紅得滴血,沸騰得要燒起來她血。

轉頭迎著艾依梅射來的寒氣,阿薩沒有躲閃而是用手格擋,同時另一隻手放在了艾依梅的額頭上。那細膩但是冰涼的肌膚入手的感覺和巨大的冰刺在手臂中突然生成然後撐破肉刺的鑽心的劇痛同時絞結在一起難分彼此,然後洪流般的火系魔法力洶湧而出,艾依梅嬌小身軀在烈火中化作灰燼。

阿薩和塔麗絲都沒有再動彈。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那消失後落一地的塵埃。只是兩人的眼神不同,一個是過日厚濃重得沉澱在心底永遠悖化不開散不去的哀,一個是茫然絕望中悲痛欲狂的傷。

再傷心,再痛心,無可挽回的就是無可挽回。這世界並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傷心而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所以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那些能做的事。

真正的堅強是去迎接悲傷,承受悲傷,而不是妄圖去挽回悲盈千累萬或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

兩人沒有動,但是周圍塔麗絲的屬下卻不會不動,幾個劍士抑上前去架起塔麗絲轉頭就跑,幾個牧師則是努力吟育著咒文,朝已經走賦予了跟前的巨大骨架怪物發出白魔法。

直到走到近前,才可以看出這個怪物之巨大,即便是這樣橫著也比最巨大的比蒙巨獸高大一截。這怪物毫不理會幾個牧師射在他身上的光箭,這暗氣息籠罩的範圍中白魔法的力量已經低得可憐,專門瓦解亡靈怪物的光箭術已經和照明的作用差不多少,它抬起了沾滿鮮血和肉塊的骨架腳掌就朝阿薩踩來。

地面像被流星撞上了一樣抖動,牧師和劍士們全部栽倒在地,阿薩已經跳著飛上了半空,一發比他身體一還巨大數倍的火球已經沖入了骨架怪獸的巨口中。轟隆巨響中骨頭碎片和火焰一起四濺,骨架怪物的頭顱有小半個已經碎了,剩下的也全是裂痕。

一聲淒怪而古怪的吼在這混亂之極的戰場中也傳出老遠。

亡靈怪物是不會吼叫的,吼叫是阿薩。他正落向這怪物剩下的關個頭顱,全身的鬥氣亮得耀眼。他沒有理會喉嚨裏因為聲帶撕開而湧出的血,他這也不是為了戰鬥,只是為了服泄,他所有的力量都聚集累積奔放迸發爆炸帶著所有的憤怒甩的的悲傷狠狠的境在了這個怪特頭顱的裂縫上。

從比例上來說這和一隻蒼蠅撞在鱷魚的頭上差不多。但這個巨大無比的骨架任加像乏一個臉脆弱不堪的瓷黑社人重擊了一下,猛然崩成無數巨大的骷骼碎塊散落了下來。

在無數比他人還大的骨頭碎塊中阿薩也落地。這一擊擊中的其實不走怪物本身,而是其中的死靈之火的本派源。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這小山般的屍骸,一言不發她轉身朝光輝城堅之外掠去。劍士和牧師們也來起來,拉著塔麗絲殊跟後面倉皇而逃。

光輝城壁之外,冬萊斯特平原之上,衣千從光輝城蟹中逃出的人和獸人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正頭也不回的各自逃散。只有少數幾人還在回頭呢望。

獸經輝煌無比的教會總部,信仰之都現在已經完全淹沒在黑色的死靈之霧中,無數亡靈怪物行動發出的幹乾澀冷硬的響動和建築毀壞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遠遠的聽起來是種讓人毛骨然到心底的古怪聲音,偶爾可見幾隻巨大的骨骼怪物的身體隱現其間。

“讓人去攔截住各路趕來這裏各國援軍,讓他們全部回去不用來這裏了。還有那些獸人也別去管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操心這些的時候了,所有人儘快遠離這裏。。。。。。”

教皇的聲音乾澀那雙年輕的眼中是老了數百年的光。他和蘭斯洛特一起看著正在漸崩潰的光沉默城堡,卻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波動,因為他們清楚,這不地只是個小小的序曲罷了。

  終篇 四 軟弱的命運(上)

藍色的傳送光芒消失,因哈姆出現在了笛雅谷的傳送魔法陣中。

一眼所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如人間仙境世外桃源的笛雅谷中現在已經是一片荒蕪。芳草霏霏的草地已經成了腐土陰溝裏的淤泥曬乾後的腐土,枝葉茂盛的高大樹木全部只剩個枯瘦古怪的枯木,數百年來無數死靈法師們種植栽培的奇花異草,園林勝景全部已經全部這樣的枯死腐敗,只剩幾所建築孤零零地立在那裏,天空中明明是萬里無雲,但是太陽光怎麼也照不下來,穀中陰沉沉的如同一片死域。

奇異的嗡鳴聲覆蓋住了笛雅谷,在整個影旋山脈間回蕩。和這聲音一起蔓延覆蓋的是無比強大的氣息,是這片氣息將笛雅谷中所有的生機抹殺,連太陽光都無法透過來。

這氣息其實對因哈姆對笛雅谷來說都並不陌生,這就是矗立在影旋之頂上的上古神器,漆黑之星的氣息。只是現在這氣息已經不似往日般那樣平靜,而如海嘯一般洶湧猛烈。笛雅谷是阿基巴德親自挑選出的影旋山脈中唯一一處沒有被這氣息覆蓋的死角,但是現在這氣息的混亂奔湧已經連這唯一的死角一起淹沒。

“想不到你居然還敢來。”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從不遠處走來,在這了無生機的地方如同一個遊魂。

“尼斯,這是怎麼回事?”因哈姆驚聲問。兩個死靈法師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山谷中回蕩,和嗡鳴聲一樣死氣沉沉。

“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是更清楚嗎?”被稱為尼斯的死靈法師皺眉看著因哈姆,他的神色本來是充斥著憤怒和殺意,不過最後又全部轉作種深深的無奈,歎了口氣。

“算了,漆黑之星已經覺醒,除了我們。笛雅谷中再沒有任何活著的東西了。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們也不能算是活著了……”

死靈法師是唯一能不受漆黑之星的氣息影響地生命。每個死靈法師當進入笛雅谷的時候就將接受漆黑之星的烙印,這烙印便已註定了他們的命運。

“誰拔起了漆黑之星?”劍柄不是還在光輝城堡麼?”

“你不知道?”尼斯注視了因哈姆一會,轉身走去。

“你也過來吧,兩位老師都在峰頂。”

遠遠望去,高入雲端的影旋山脈峰頂上條條黑色氣息宛如巨大的蛇在翻滾盤旋。因哈姆快步跟著向那裏走去。

峰頂之上,兩個老人正站在波濤洶湧的黑色氣息中。默默無語地凝視著祭壇之上地漆黑之星。尼斯和因哈姆是上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這把死靈之王的神器劍身依然是還插在祭壇之上,只是息比往日龐大洶湧了千倍。

劍本身確實沒有人拔起但是這其中蘊含了千萬年的氣息卻是被拔起,或者說即將被拔起。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他才感覺得出這氣息固然無邊無際無可比擬,但是內裏其實還只是如滿弦的弓,即將破繭的巨獸。將更恐怖的爆發隱藏壓抑含蓄著等待爆發。

“是有人拿起了那把在光輝城堡地劍柄。”因哈姆明白了。但是他地驚異絲毫不減,甚至轉變成了驚怒,一股隱隱約約不祥的感覺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是誰?難道是……”

“怎麼了?我還以為是你搞的鬼。原來不是麼?”

兩個老人回過頭來,是山特和艾格瑞耐爾。山特的表情依然是一片漠然,在這片氣息中如同一個活生生的化石,艾格瑞耐爾則是和尼斯類似,她看著因給姆的眼中有無可抑制的怒意和殺意,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爆發出來。她頓了頓。問。

“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了麼?”

死靈之王己經誕生,死靈法師地命運都將一樣,殺與不殺。死與不死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其實連她現在問的這個問題也同樣沒有什麼意義。

想了想,因哈姆回答。

“人已經逃出來了,至少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得很。”

“斯蒂芬呢?被你騙去了光輝城堡,現在已經是死靈之王地屬下,還只是一具屍體轉化出的屍巫呢?這即便不是你有意為之,也應該和你的所作所為有關係吧……”山特滿是皺紋,像一隻千年老蝙蝠化石的臉依然是一片漠然。雖然他的眼神也像化石一樣的混濁,但似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或者說他能猜得出,只是對他來說好像這世上早已沒有任何再值得引起情緒波動的東西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沒關係了……終究會有這一天。遲早罷了……”

“我要回去看看。”怔在原地半晌,因哈姆的臉色翻去覆來地變化著,猛然他轉身朝山下走去。

“去光輝城堡?那樣近的距離感受到死靈之王的氣息,你覺得你還能保持自己地思維麼?”尼斯的臉上全是譏笑。

“不用那麼心急。當死靈之王回到這笛雅谷真正拔起漆黑之星的時候我們都會成為他的忠誠的僕人。到時候無論你在那裏,身體中的烙印都註定了你的命運。”

因哈姆沒有回答,他下山的腳步依然飛快絲毫沒有停頓猶豫。回到了穀中,他沒有去取傳送卷軸,而是朝存放石像鬼的地方而去。即便不能使用傳送卷軸,他也要乘坐石像鬼去在最接近的距離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去哪兒?”一個沙啞難聽到極點的聲音傳來。

因哈姆的腳步頓時定住,他轉身,看到的是巫妖那乾瘦殘破的身影。在漆黑之星宏大無邊的氣息面前,看來他們當初設下的封印魔法陣比薄紙強不了多少。

“聽說一切都是你的功勞?真是辛苦你了。我努力了那麼久都沒有做成的事,想不到卻是你這個一直在阻撓我的人完成了。怎麼說呢、我是應該感謝你嗎?”

難聽得如同幾十把生銹的鐵銼在互相摩擦,維德尼娜聲音中的嘲笑意味即便聽不清楚,也可以讓人感覺得很明白。不知是受了漆黑之星開始釋放出氣息的影響,還是心情的原因,巫妖眼眶中的火焰比平常旺盛得多。她仰頭看了看懸掛在天空正中的昏暗太陽,再埋頭下來看著因哈姆,連那些早已是乾枯了數十年的肌肉都抖動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著說。

“有很久沒有看見過陽光了,自從被你把我囚禁起來之後。不過沒有想到出來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被這偉大的死靈之氣過濾的太陽。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特意這樣做好給我一個驚喜?”

遠處傳送魔法陣的光芒再亮起消散,然後山德魯的身影就出現了,他環視了一眼,快步朝這裏走來。

“老師,您也回來準備慶祝這個偉大的時刻了麼?”維德尼娜發出陣破風箱一樣的輕笑。

山德魯看了她和因哈姆兩人一眼,低聲問。

“是誰幹的?”

山德魯的臉色很沉重,很鬱悶,就像灌了上百斤鉛在臉上一樣。而且還是混合了最劇烈的火藥隨時爆炸的鉛,特別是他看著因哈姆的時候,眼中的殺意已經毫不掩飾。但是因哈姆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嚴格說來是他吧,雖然他是無心的。老師不用太緊張,因為這其實和個人的意志無關,都是命運使然罷了。”

維德尼娜擺了擺手,她現在就像一個被證明了的預言家一樣,難聽的聲音中都全是那種和命運連接在一起不容抗拒無法辯駁的偉大。

“羅尼斯老師,你們,還有德肯……後來連笛雅谷中的幾乎所有人,全世界幾乎的所有人都在阻止我,從行動上來說,你們都成功了,因哈姆你甚至不得不把我囚禁起來。但是最後呢,這最後的結果卻是我勝利了。”

山德魯哼了一聲,哼得很重,臉色也更難看了,卻沒有說話。

維德尼娜的興致卻是越來越高,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

“不,也不應該說是我勝利了,這是命運的齒輪固定的軌跡,我站在命運的一方。你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甚至可以這樣說,你們的阻撓也不過是命運的一部分,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都不恨你們,因為我很清楚那也是命運……”

山德魯的臉色變了變,變得很古怪,不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就是山德魯歎氣的同時因哈姆也在歎氣,這倆人在這一刻似乎很有種奇怪的默契,兩人的歎氣聲重合到了一起,只是山德魯很重,因哈姆卻很輕。

因哈姆的眼神一直在維德尼娜的臉上,他的眼光很溫柔,帶著迷茫,懷念的飄忽朦朧,還有點心痛。他的眼睛本來就很有神,很好看,再加上這樣的眼神,足夠讓任何女子醉倒,只可惜他的眼神的落點是那張木乃伊般乾枯醜陋沒有絲毫美感絲毫生機的臉。

他其實沒有在看前面的醜陋巫妖,看的是二十年前的芳華絕代,二十年前的心醉神馳難以忘懷。

  終篇 五 軟弱的命運(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因哈姆微微搖了搖頭,眼中的溫柔散去,轉身朝遠處放置石像鬼的地方走去。這是他最後一眼看向過去的溫柔,向二十年前所有的溫柔永別的一眼。

無論多麼的美麗,逝去的終究已經逝去。同樣的,無論多麼的殘酷,將來即將到來。這兩者同樣的不可更改,該如何面對的依然要面對。

“站住。”維德尼娜的聲音突然拔尖。

“你要到哪兒去?”

“對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有機會再當你的聽眾吧,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再見……”因哈姆頭也不回,腳步越來越快。

“我說站住。“維德尼娜揮手,一片綠色的火焰高牆幾乎擦著因哈姆的腳尖陡然從地面上沖天而起。

因哈姆皺眉停下。

山德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連因哈姆要離開他似乎都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他臉上的依然陰鬱如初,但是那股暴戾的殺氣已經沒有了,只是在旁冷眼看著兩人。

“怎麼,我的話讓你很難受,所以不想聽而要逃嗎?”

“不是逃,我只是有事要去做而己。”

“你還能做什麼?難道你還沒瞭解到這一切都是命運,你所做的都是徒勞麼?”

“既然你知道我是徒勞,你還攔我做什麼?”

“難道你覺得有希望?”

“也許萬分之一吧。”

“這樣小的可能性也不放過,你讓我想起了瘋了的賭徒。”

“你知道我從來不賭,我只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機會再小也是機會。不去做的話,就連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沒有了。”

沉默了一下,維德尼娜緩緩說著。

“只是有些話我現在一定要對你說。因為可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哦?”因哈姆微微有些意外。

“你說。”

“你知道麼?你很軟弱。從以前到現在,你都是這樣。資質頭腦你都不在任何人之下,但是到如今你終究還是個失敗者,就是因為你軟弱。”

因哈姆輕輕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別不承認。你自己想想,這二十年來你用心做過什麼?四處遊山玩水?和你那遍佈大陸的無數情人鬼混?如果你能把所有地精力都集中到一處,你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無論是專心精研魔法還是去爭取更大的權力地位,你都可以擁有更大的力量來應對這後來發生的事情,甚至有一丁點希望可以延緩命運地齒輪。但是你沒有。從你不肯面對命運的那個時刻開始,就註定了你這一輩子就只能軟弱的逃避,等待著被命運被時代的齒輪碾碎。不順從命運,卻連反抗命運的決心毅力也沒有,從選擇了逃避命運地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你的結局。”

“這算是在教訓我嗎?謝謝了。“因哈姆苦笑了一下,伸手面對著綠色的火焰高牆虛點了幾下。火焰中間隨即散開了一條路。但是就在他正要繼續邁步前進的時候更猛烈的火焰再度沖天而起將這片空隙瞬間填滿。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不懂得尊重人麼?“巫妖眼眶中的火焰旺盛了不少。

“你說的我都知道,不用再說了。”因哈姆淡淡說。

“我最受不了地就是你這樣地態度,明明自己錯了卻不願承認,裝作一副什麼都了然於心的模樣。”

“你不是受不了我裝什麼,你是受不了你自己的軟弱。”因哈姆轉身看著維德尼娜。眼中再沒有一絲的迷茫朦朧,清明無比。

“別逼我說這些,這些其實是我一直想對你說,卻知道你一定不喜歡聽的。”

“我軟弱?”巫妖喉嚨間地聲音猛地變了,像是一直在猛敲的一千面破鑼突然一起被敲裂了的聲音。她眼眶中的火焰旺盛得幾乎要冒出來,只是臉上依然是那骷髏的面容,只能看出她的情緒很激動,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好笑還是其他什麼。

“我捨棄了那樣美麗的身體,那麼多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完成了連阿基巴德都沒有能完成的魔法壯舉,轉變成了巫妖。你居然說我軟弱?我站在命運地車輪之上推動了車輪的前進,連整個大陸的力量都沒有能阻止得了我,我軟弱?”

“軟弱是女人的權力……當然,倔強也是。”因哈姆淡淡一笑。

“算了吧。”維德尼娜應該是在冷笑。

“你不過就是個失敗者。從魔法學院開始在哪方面你能勝過我?直到現在,你和我比較起來,哪里勝利了?”

“我承認,對魔法的理解,神學的辯論,魔法實戰,我沒有一項趕得上你,現在來看確實也是你勝利了,但是勝利者和軟弱本來就不是對立的,能力的強大本來就不等於內心的堅強。越軟弱的人,才越渴望用勝利來證明自己。

“勝利就是勝利失敗就是失敗,哪里還用得著證明?”

“不用證明,那你何必要我留下來仔細聆聽你的勝利宣言?難道你不是希望看到我懊惱悔恨的樣子來驗證你自己的成功?至少我敢肯定阿基巴德從來沒有希望自己偉大過,也從來沒有這麼覺得。他沒有轉化作巫妖,不是不能,是不願意,是因為他坦然面對了自己的生命,他是個偉大的人,是因為他接受屬於他的一切,包括死亡和失敗。”因哈姆停了停,看著維德尼娜眼眶中一直旺盛得不同尋常的火焰輕歎了口氣,還是繼續往下說。

“所謂命運,其實我們誰也把握不到,所能做的就只有面對。漆黑之星的形成,拔起,只是這個世界本身運轉的一個迴圈罷了。漆黑之星釋放出末日審判之後,也許連死靈之王本身都會消失。你能得到什麼?不過是個超越了一切的幻覺罷了。其實無論你做什麼,你站在什麼位置,在命運的車輪下你依然是一粒塵埃。你追求地不是命運,追求的是那種超越一切的感覺。”

“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自己逼地麼?被你那個要超越一切的執念逼迫著。為什麼你不能堅強一點。去好好面對好好接受,而要去用這種方式逃避?我知道,我們都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也要明白,我們也都有各自的立場。各自的理由……其實無論當時你是選擇等我回來,還是選擇其他人,你都會比現在……”

“住口——”怒喝聲從巫妖地身體中爆出,聲音大得猛烈得讓人懷疑會不會把她那破爛乾枯的身體震碎。

“我的話也說完了,再見。”因哈姆臉上的表情絲毫沒變,身後的火牆已經熄滅,他轉身繼續走向原來的方向。

“你去死。”維德尼娜眼眶中的火焰已經像是被倒進了一百斤地火油。旺盛得把除了憤怒之外地所有事物都燒成了灰燼。她乾枯的手舉起。烏黑的魔法波動在她手臂上奔湧凝聚,一隻巨大的綠色火鳥瞬間出現在她面前。

空氣中沒有炙熱的氣浪和任何異常,這火焰凝聚地程度幾乎已經達到了實體,所有的溫度和死靈魔法全部都蘊含在其中絲毫不露。火鳥展翅一振,化做一片綠色的殘影朝背對著她的因哈姆飛去。

因哈姆依然在走著。雖然火鳥是無聲無息,但是那狂暴的魔法波動就算是一隻永生和魔法無緣的大耳怪都可以感覺得出來,偏偏他連頭都沒有回。

火鳥轉眼就化做了一片濃郁之極的綠色火焰海洋把因哈姆的身影吞沒了,連周圍的黑曜石地面都在這混合了死靈魔法的高溫下熔化,這是和黑暗之龍地*術相若的火焰,沒有任何物體能在這火焰之下苟存。

維德尼娜眼中的火焰已經消減了很多,這一個法術釋放出的不只是魔法,也是她淹沒了理智的怒火。她似乎在發呆,只是怔怔地看著那吞噬了因哈姆身影的火海,那只乾枯的手一直維持在了半空沒有放下。一旦她這樣絲毫不動,確實就和一尊雕像沒有任何的區別。

火海消散,那一片地面已經成了一大片的熔岩,維德尼娜眼眶中原本已經淡下去的火焰突然又旺盛起來。

因哈姆居然還在,他依然還是頭也不回地朝原來的方向走去,和剛才唯一的區別就是把他所穿的那件長袍的帽子翻了上來,把全身都籠罩在了那身長袍之下。

“鬼王之袍?老師……您……”維德尼娜一聲驚呼,看向山德魯。

山德魯淡淡回答。

“是他以前從我這裏偷走的。”

“您不阻止他麼?”維德尼娜驚問。鬼王之袍可以抵禦所有的魔法攻擊,但是並不等於就真正的無敵,至少在山德魯的控屍術面前不算。

“我為什麼要阻止他?”山德魯依然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反問。

“他穿上了鬼王之袍,他違背了阿基巴德大人的遺訓,是死靈法師的叛徒。而且他之前不是還對您……”

“那是之前。”山德魯點了點頭。

“在剛才之前,他確實是我最想殺的人。不過現在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能做什麼。”

“他現在肯定是要去想辦法阻撓死靈之王的到來,身為死靈法師這是絕不允許的。”

“我早就已經退出笛雅谷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去找公會中的其他人吧。”山德魯也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突然想起來,我也有事要去做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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