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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第93章
歷史的塵埃 終篇 二十二 說過不讓你死(下)

“混蛋!”摩利爾和怒吼聲驚天動地,她的身形陡然拔起,不過並不是沖向阿薩,而是迎向了那飛落而來的漆黑之星劍身。

劍身之後是無盡的黑暗,它飛過之處無論是天是地還是什麼都全部被這黑暗淹沒,仿佛這世界的光明和萬物都只是一層虛偽的表皮幻像,這一道漆黑的閃電將這膚淺的偽裝撕裂,將世界還原為一無所有的黑。

噗的一聲,原本就如小溪一樣流淌的鮮血更是像瀑布一樣從摩利爾的傷口中朝外噴射,和這藍色的鮮血瀑布一起湧出體外的還有無數的魔法能量,和鮮血混雜在一起,在摩利爾身前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毀滅之球,她和這毀滅之球一起擋在了漆黑之星劍身之前。

那道撕裂世界的黑色閃電驟然停住,劍尖插入混合著無數藍色血液的毀滅之球的時候就靜止了,並沒有將之連同摩利爾一起撕裂而去。

“趁現在,快宰了那小子。”摩利爾的怒吼聲不再像剛才那樣,雖然依然震耳欲聾,卻掩飾不住的乾澀衰竭。藍色的血已經不大流出,並不是已經止血,而是已經幾乎要流光了。水晶的肌體已經失去了耀眼的藍色,成為一塊一塊的白色晶體朝下掉落,露出的不是黑龍的本來皮膚,而是骨骼。她這是真正超越了極限,已經是用本身的生命力來抵擋這劍身。

身體受損太重,瞬間移動的空間魔法已經無法使用,阿薩離她的距離太遠,劍身飛落地速度太快。她已經來不及去對付阿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去暫時阻止劍身。

魔法力已經所剩無幾,她幾乎是用自己地全部生命力用出了這發毀滅之球,也只有毀滅之球中純粹的混沌魔法能量才能暫時抵擋住漆黑之星。

劍身並沒有完全停止,而是很緩慢很艱難地在這團混沌能量中前行。摩利爾可以感覺到毀滅之球中的混沌能量和自己的生命力一起在被漆黑的氣息飛速的消磨湮來,她很想轉頭看看身後的情況,再怒吼催促一下,可惜連這一丁點力氣她都已經用不出來了。

其實用不著她催促,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所有人都朝阿薩那裏飛奔。

腳步依然是那樣空洞洞的一步又一步,眼神表情依然還是一片空虛,但這個死靈之王再也無複剛才那藐視世間一切的樣子,至少他現在看起來很狼狽,狼狽得有些恐怖。

鬼王之袍已經完全沒有了,原本就在摩利爾撕扯下破開了,再在毀滅之球的原始混沌能量下,即使是這樣地寶物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而阿薩本人,如果說他之前已經就像個接近破碎的陶瓷人偶。那他現在就是個已經破碎了的人偶了,身上的裂痕加多一倍,也加深加闊了一倍。似乎只是靠力量將之維持住身體地完整,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破碎成一地的碎塊。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握著地那個劍柄,那個漆黑之星的劍柄。上面不再是有濃得化不開地黑色霧氣旋繞,看起來和一段平常無奇的黑曜石沒有兩樣,蛛網般的裂痕佈滿了劍柄,那原本空虛得讓人看上一眼都不舒服的感覺已經淡得幾乎沒有了。

這劍柄已經傷了,已經傷了!

這傷很重,看上去和阿薩一樣,似乎離破裂只有一步之遙。而只要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真的碎掉,就勝利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羅蘭德,蘭斯洛特的眼中都爆出了驚人的光芒,猶如在漆黑無盡的深淵中倉皇奔走了一夜的人終於看到了透來的陽光。羅蘭德是離阿薩最近的人。雖然已經沒有了武器,斷臂之處一直還有浸著血,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合身就朝阿薩沖了過去。

並指如鋒,如劍鋒,劍氣,劍意灌注在了那只唯一還在的左手上飛刺而去。臨時以手代劍的這一擊自然是無法和之前的劍氣相提並論,但這一劍中求勝的意念,執著卻只有比他之前那全力的一劍更強,這一劍也是更尖、更銳、更快。

但是這一劍卻沒有刺在阿薩知上,他側身一歪,羅蘭德的掌劍就只是擦著他的胸口而過。然後右手的刀就像一個虛像一樣無聲無息地砍在了羅蘭德的胸口上。

哢嚓聲中,羅蘭德口吐鮮血向後狂飛出十多米,但是落地之後他眼中的光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加的亮更加的炙熱。

依然是恍如虛體般的閃避和進攻,無跡可循,他這幾乎可算劍尖巔峰的進攻完全無效,還被擊退。依然還是那陡然而來的空洞讓周圍的肌體自動破碎,但是他只斷了四隻肋骨,只斷了四隻肋骨而已,死靈之王的這一刀只能斷他的四根肋骨。

而他感覺得很清楚,手掌擦過胸口的時候傳來了破裂的感覺,那一個躲避並沒有完全躲開,現在他能看到阿薩胸口上多出了一個很多工的裂痕。

這再也不是那恐怖得不可戰勝的死靈之王了,他可以確信。他,蘭斯洛特還有格魯三人下次合擊一定能將他擊得粉碎,甚至用不了三人,兩人也可以。格魯原本的位置在摩利爾附近,離這裏稍遠,而蘭斯洛特已經在開始衝刺,白色的劍光已經在身體外泛出。

阿薩也確信這一點,他那空洞洞的眸子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一切事物巨細無遺的所有因數,反映在無喜無憂一片空寂的意識中便是這世間的所有軌跡。因為空無一物,所有才能纖毫畢現。

即便是現在這能力已經伴隨著身體和漆黑之星劍柄而衰弱了下去,但是他依然可以判斷得清楚。只需要一點五七秒的時間。蘭斯洛特和羅蘭德兩人的聯手一擊就會迎面而來。這是第三次兩人的聯擊,之間的配合和同步至少控制在千分之七秒內。憑現在破碎的劍柄中的力量只能破解他們聯手,卻不能化解他們的進攻,即便是採取最有效率的躲閃也會被他們砍下小半個身體。

半空中的漆黑之星劍身幾乎已經整個地刺個摩利爾的毀滅之球中,毀滅之球和摩利爾一起在顫抖,最頂尖地魔法和最強大的生靈在漆黑之星下也是那樣的渺小,似乎立刻就會被撕碎湮滅入後面那黑暗中。但是阿薩知道那並不是立刻,而是還需要三點零三一秒,然後劍身才能破開毀滅之球和摩利爾飛來與劍柄合二為一。

只是他遭受蘭斯洛特和羅蘭德一擊之後再沒有抵抗閃躲的能力,這剩下的一點七四秒已經夠兩人把他絞碎二十次。

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阿薩的表情,步伐,心境都沒有絲毫的波動,依然是無盡的空虛,空洞。

一切都無所謂,他空虛一片地意識中早已經沒有成功失敗得失的概念,無喜無憂,無樂無傷,只有從漆黑之星上傳來的那個意念讓他前進。如同一個設定好了目的地精密機器。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走下去,走下去……

他的眼光和注意力再掃過格魯,他離這裏是最遠地,還需要三點一五秒才能趕到。可以忽略,然後還有那兩個和蘭斯洛特同一方向的人則是需要兩秒,這是兩個很弱小的人,兩個女人,是兩個認識的人,是塔麗絲和小懿。

她們兩人?忽然,那一片空虛無邊的意識似乎有什麼東西鼓動了一下。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察覺到了那兩個人,但反映在他浩瀚空虛的意識中這不過是兩個微不足道的因數,絲毫沒有戰鬥力而言,直接就忽略了。但現在再看到,那已經變得小了很多的空虛意識竟然不能再將她們映成單純的因數。

這鼓動一起竟然就無法停止,不再只是關於她們兩人的,還有更多的東西從意識中的某個地方蠢蠢欲動呼之欲出。似乎這片無盡空虛的背後一直埋藏著什麼,現在突然有哪一根的思維線觸發到了其中最敏感的一點上,所有的都被激發,都在蠢動,在空虛之後鼓脹,他的意識居然無法跳過忽略她們。

雖然和蘭斯洛特他們相比她們的步伐很慢,戰鬥力很弱,但是她們依然在拼死朝這裏跑,滿是血污的臉上全是淚水。阿薩看得很清楚她們身上的傷痕,他看清那是無數拼死搏殺戰鬥的結果,其中至少有十次幾乎差些就要了她們的命,而她們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他記得……

隨著湧來記憶和資訊越來越多,那背後的湧動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勢不可擋,但是他偏偏無法制止不去思考。

這確實是兩個無關緊要的因為,以她們現在的戰鬥力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即便她們趕到也只需要零點三一秒的時間就可以把她們攔腰兩段……可以很輕易地殺了她們……殺了她們……空虛的意識拼命把這湧動化作那空虛的理性,但是這些思維線似乎只有越來越多地拉扯起空虛後面的湧動。

哢嚓,他空虛的意識中傳來了一絲破裂聲,這背後的鼓動居然把這片空虛漲開了一絲縫隙。只是一絲縫隙,但從這絲縫隙中沖出來的卻是如此強有力的東西,直接跨過這虛空的意識沖出體外。

“你們兩個,別過來。”阿薩對著她們兩人大喝。

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怔了怔,這再也不是那完全空洞洞的聲音,焦躁和恐懼的味道糾纏在原本空洞的聲音中,這不應該是死靈之王應該有的語氣,不應該是那空虛空洞得不和這世界平行的死靈之王所能喊出的話。

塔麗絲和小懿先是驚愕,然後全部轉作狂喜,本來已經是竭盡全力奔跑的她們居然又跑快了許多。塔麗絲朝已經開始出劍的蘭斯洛特高叫。

“老師,他醒了。”

但是蘭斯洛特剛剛凝聚出地聖光十字不但沒有消散,遲緩。反而更淩厲更一往無前更孤注一擲。羅蘭德同樣如此,這是兩人的第三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合擊。

他們當然是聽見了,阿薩話中地異樣和塔麗絲的叫聲他們都聽到了,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代表的並不是什麼挽回阿薩的機會,反而更是擊殺他的機會。

和關心則亂的女人地思維不一樣,他們兩人的判斷是絕對不帶任何感情,絕對最有效率也最有決斷的。阿薩如果真的醒了,他第一個要做的事不是大喊,而是放下手中地漆黑之星劍柄。而且他們從阿薩那聲音中聽出的不是單純的情緒,更多的是混亂,這應該是因為不斷打擊造成的失控。

背後的天空上,摩利爾的氣自己已經越來越弱了,他們沒有冒險去試試是不是能有讓阿薩清醒回來的機會,即便是有百分之九十九地可能性他們也不能去試,現在這只能是看作一舉擊毀他擊毀漆黑之星的最好機會。

劍氣地合擊遠不如之前的強大,但是對於現在的死靈之王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們能看見阿薩的身上已經開始湧出了殷紅色的鮮血,似乎用不著他們的攻擊他就已經開始在自我崩潰。

“別過來。”阿薩還是念叨著這一句。聲音,眼神中已經不是空虛,全是糾集起來的混亂。

那一片空虛的意識已經裂開,他的身體中似乎也有什麼裂開了。那遍佈全身的裂痕原本並沒有絲毫感覺,現在他卻能隱約感覺到痛。這種遍佈全身深入心扉的痛,好像有種久違的讓人酣暢淋漓的感覺,一種生命的感覺。和這種感覺一起來的,是來自左手上那劍柄的氣息,那應該早已和他生命和意識融為一體不分彼此,應該感覺不到的氣息。

能感覺到,說明已經彼此已分,這氣息又在和他意識中那片有了破裂痕跡的虛無遙相呼應,努力要恢復成那一片和他生命融合不分的虛無空寂。但是虛無後那片暗潮絲毫不讓,有了一絲裂縫,就要拼命地朝外湧,要把這虛無填滿。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在拼命互相拉扯,卻都是要把這意識這身體統一,結果卻是讓阿薩的意識和身體同時開始支離破碎。

蘭斯洛特和羅蘭德聯手的最後一擊已經到了。阿薩卻再沒有機會擊閃躲招架,那一片原本可以反映可以反映任何事物的空虛識海已經被裂縫中無數沖出的力量拉扯得支離破碎。

兩人的劍氣劍意凝聚在一點之上,如一根針,雖然不能驚天動地卻能開天闢地。指向的不是阿薩手中的漆黑之星劍柄,是阿薩的胸口,雖然那兩者都沒有動,因為他們還沒有把握將漆黑之星擊碎,即使那已經殘破不堪,至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倒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阿薩擊碎。

“住手。”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住手,等等。”宏大無比的吼聲來自格魯,他已經化作一條殘影子朝這裏飛掠,但是來不及,他離這裏太遠,本身傷得也不輕。他的吼聲無疑震憾任何人的精神,但卻對現在的蘭斯洛特和羅蘭德沒用,他們的精神意志和劍氣一樣已經凝聚成了一根針。

“住手。”小懿也在叫,她的叫聲更不可能起什麼作用,格魯的怒吼都幾乎將她的聲音淹沒。同時尖叫的塔麗絲,她能看出這一劍的合擊可以將阿薩擊成滿天的碎末,和小懿一樣,從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和力量讓驚叫聲直接沖出她的喉嚨,不同的是她並不只是喊‘住手’。

“住手,爸爸。”

同樣的,她的叫聲在格魯震人心魄的怒吼聲中幾乎微不可聞,但這個驚叫傳入蘭斯洛特的耳中時卻比格魯的聲音更有效十倍。

蘭斯洛特的身形驟然一遲,那原本和羅蘭德合二為一的劍氣立刻分散了。

並不是他被這句話勸阻住,而是這個聲音和這個詞一起,直接刺到了他精神上一個不為人知也是唯一的一個柔軟的點上,讓原本凝聚得完美的意志突然鬆動。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把這個點修補得完好,永遠也不再為之心動,為之意亂,但現在他才知道,在心底的最深處,越過所有的理智,信仰和毅力,原本這依然還是個無法修補的柔軟之處,對他,對塔麗絲都是。

即便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鬆懈的時候,他強行將所有的東西驅趕出腦海繼續逼出劍氣朝前刺出,卻已經遲了,兩人的合擊終究還是分開了,羅蘭德的手掌比他先一步擊中阿薩。

喀嚓,分開了的掌劍沒有了合擊之力,不能把阿薩融整個擊碎,只是擊碎了他的肩,他的左肩整個爆裂開來。

一聲慘叫從阿薩的嘴裏爆出,和他肩上爆起的血肉一樣不在是空洞,是那麼的有生命力。

慘叫的同時他也反擊了,不過沒有用手中的劍柄,而是用頭。他一頭就撞在羅蘭德的臉上,骨頭碎裂聲中,羅蘭德的臉幾乎全爛了,朝後飛了出去。

二十二 說過不讓你死(完)

痛。痛得鑽心,徹肺,浸骨,這痛像一隻燒紅的針串起本來遍佈全身的疼痛一起插入腦海中插入那個裂縫之中。

原本就在鼓動,跳躍,拼命要從那裂縫中鑽進空虛的東西被這一刺直接爆炸了,像那下面本來埋藏著的是千萬滾燙的炸藥,本來就已經被壓逼的熱到過了臨界,現在被這一下完全地引爆開。

虛空的意識整個被炸得粉碎,從那下面迸發出的是生命,是力量,是本能,衝破虛空和意識從直接他的身體上爆發出去變臧一聲慘叫然後,將羅蘭德一頭撞得飛了出去,、。這反應已經不是死靈之五的方式,是阿薩的方式。

同時,他全身那些已經迸裂的傷口中鮮紅的血朝外狂噴而出,看起來他似乎成了一個本來脹滿了血的水袋被紮了無數個洞一樣血頃刻間就流遍了全身每一處地方。

痛,巨大無比的痛了瘋一樣地折磨壓榨著他的感覺,那一直支持他身體和意識的力量褪去,阿薩現在才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破損到哪個地步。

他受過的傷絕不算少,傷的也都不輕,有很多次幾乎都死了,而和他現在身上傷比起來那些幾乎都可以不叫傷。現在他全身上下每一處,從肌肉,皮膚,到最細小的血管,神經全都碎了,剛才用頭猛撞羅蘭德的那一下讓他額頭的頭皮也全部翻開,頸項上起碼有三要根肌肉因為充血爆成了碎未,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怎麼還沒有撲哧一聲裂開成為一堆肉泥。

就在這全被疼痛充滿了意識中,他突然隱隱約約想到,我怎麼不放下手裏的劍柄?好像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劍柄而來,順著這個想法,他的目光落在了左手的漆黑之星劍柄上。

他想要放手,卻放不開。不只是劍柄和手掌似乎已經粘連融為一體,而且他這個要放手地念頭剛剛一有,立刻就有另外無數糾集起思緒阻撓著他。識海中,他似乎能看到三個黑色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和劍柄上傳來地感覺遙相呼應。

從他身上湧出地鮮血順著手臂一直在朝劍柄流淌。但是卻沒有一滴能流在劍柄上。那冰冷漆黑的劍柄好像個燒紅的烙鐵,鮮血還碰到就哧哧地發。

格裂。細微的破裂聲從劍柄上傳來,明明沒有任何的攻擊,劍柄上的裂縫卻在不斷地增粗增大。

白色劍氣光芒破空而來,蘭斯洛特地聖光十字劍終於到了,不過他並沒有擊向阿薩地身體。而是擊向他左手的劍柄。

因為羅蘭德倒飛而出阻擋了他。他的出手慢了不只是一拍,卻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看到了阿薩的變化。也許,是因為確定阿薩已經清醒,也許是看到了劍柄上那開始破裂的跡象,他地這一擊對準的是劍柄。

劍柄一毀。確實可能比殺了阿薩更管用,更能解決問題。那劍柄看起來確實已經在破裂的邊緣,只要再有絲毫地外力就可以的一聲碎成無數碎片。蘭斯洛特這個選擇並沒有錯。

果然,聖光十字劍地劍光只是剛剛周中劍柄的飛庫手打刹那,更大的碎裂聲立刻從劍柄上爆出。可以看見那上面裂痕驟然變深變大,眼看就立即徹底碎掉。但就在同時,蘭斯洛特的白色劍光全部消散了,因為一把黑色的劍從他的側面穿過了心肺胸腔最扣穿入他那凝聚著所有劍氣的右手,他的劍氣,生命,右手瞬間就瓦解了,連灰燼都沒有留下徹底消失在虛空中。

不甘心,這是蘭斯洛特最後殘存的念頭。只要再加一點點力,多給他和聖光十字劍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能真的擊碎那劍柄。但可惜,那將他穿的是漆黑之星。

崩潰,消散。蘭斯洛特比維德妮娜更快上十倍的速度在空氣中消失粉碎,他只能用全部的力量回過頭來,對著正朝這裏跑來的塔麗絲露出一個苦笑。

這個笑容再沒有絲毫聖騎士的威武,神聖,上面有苦澀,更多的慈和愛意,這是一個父親在最後將所有隱藏的感情都釋放出的笑容。

“爸爸“塔麗絲尖叫著,奔跑中的他眼淚滾滾而下,但是下一秒鐘連這個笑容都完全消失在虛空中。

後面,半空中的利爾重重地落在地上,胸口上有個正在朝周圍擴散的洞,神聖水晶龍的身體在漆黑之星下也同樣的脆弱。她勉勵地回過頭,看看羅蘭德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笨蛋,我叫你們殺了那小子,不是叫你們攻擊那漆黑之星”

利爾的身體很快也完全消失了,只有一小塊水晶從她消失的頭部掉落在地。

蘭斯洛特剛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我的身形完全消散,那漆黑的劍身顯露出來,。它仿佛有生命一樣在空中翻騰,然後對準了阿薩手中的劍柄接去。

還沒有完全接上,便劍身上散發無盡氣息已經蔓延到了劍柄上,劍柄上那無數的裂痕在這氣息中開始癒合。阿薩的眼神又恢復成了一片許多空,狂湧而來的氣息再度和他腦海中那個漆黑的意識融而為一。所有剛才湧現出的力量,生命,再度淹沒在無盡的空虛黑暗之下。

天空在變,變得一片無盡的黑,無盡的空虛,無盡的無盡。地面也在變,變得和天融為一體,一樣的空虛,一樣的空虛,塔麗絲,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羅蘭德只感覺自己宛如站在九天之上的宇宙虛空中。

這才是完整的漆黑之星,完整的死靈之五的力量。

轟。腳下地面粉碎,岩漿爆裂沖天而起,格魯蹬出了最後一腳,終於趕到了,帶著這黑暗空虛中唯一耀眼的綠白鬥氣光芒趕到了。沙石飛、濺,塔麗絲。羅蘭德全都在格魯帶起的風聲氣流中跌開。

他還是沒有對阿薩出手,而是一把抓住了阿薩那持劍柄的左手。而另一隻手居然是抓向了那正在慢慢和劍柄融合地劍身。

“小子,快醒醒。”一聲怒吼幾乎要把這整個黑暗虛空震得粉碎,所有光芒的彙聚到格魯地兩隻手上,他居然真地握住了漆黑之星,他要憑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將這劍身拉開。

阿薩就像木偶一樣站著沒有動,任憑格魯的吼聲在他耳邊響起,任憑格魯握著他的手。他那只握劍的手正在緩緩地化作黑曜石。和漆黑之星一樣的黑曜石。他地身上開始有淡淡地黑色氣息在環繞。

已經沒有任何力量阻止了。阿薩空虛的意識中很清楚地能看到格魯徒勞的努力。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任何人,任何力量都阻止不了這一切了。劍身還是在慢慢融合,這畢竟不是人的力量能對抗的。黑色氣息和白色地光芒發瘋一樣在互相拼殺撞擊,但這黑色氣息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只有劍柄時那樣。現在這是整把的漆黑之星。

喀嚓。白色的光芒裂開了,格魯地手也裂開了。連這世上最無敵,最有力量的一雙手終於也抵擋不了這漆黑空虛地力量。

絕望。塔麗絲感覺到一股酸楚無力的尖銳從從內心最深處湧出將身體時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部作兩半消失無蹤。她們離這裏都不遠,卻停下了腳步。這是最深刻的絕望。

陡然一股劍氣從旁刺出阿薩的胸口。雖已經不夠宏大威猛,卻尖銳猛烈如同一隻垂死的猛獸的尖叫。

出手的是羅蘭德,這個時候只有他能出手,他那一張原本儒雅俊秀的臉幾乎已經全爛了,面骨變形,連一隻眼球都掉落在外,樣子如同一隻佤一樣駭人,那餘下的一隻眼中全血絲,全是被痛苦絕望和最後的鬥志出來的血絲。

這是最後的機會,他已經集中了全部的力量來拼這最後的機會。漆黑之星還沒有完全融合,阿薩的手已經變了,但是身上頭上依然滿是鮮血傷痛,他在趁這機會一劍把阿薩的頭擊成滿天的碎片。這是他已經把生命都燃了進去當做動力殺傷力的一劍。

悶哼一聲,格魯終於跌開了,他雙手上白色的鬥氣已以淡薄得幾不可見,鮮血狂湧而出。同時撲哧一聲,以掌為鋒的掌劍順利刺入肉體,破開,血像驟起的暴雨一樣灑落在阿薩的身上。

這不是他自己的血,是小的血。就在羅蘭德這一劍剛剛發出的時候,在他們中間的小突然跑出來擋在他的前面,然後羅蘭德這一劍就將刀子從背到胸開了一個大大的洞,然後餘勢未竭一直頂著她到了阿薩的面前,羅蘭德滿身都是小的鮮血的手掌刺中阿薩的胸口。

羅蘭德難以置信地自著串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吉,這似乎絕不應該是頭腦如此聰明,如此理性的她能做出的事。甚至連自己也有些驚訝,從理性上來說她知道飛庫網自己絕不應該去擋這一下,而且即便擋了也沒用同。但當看到羅蘭德那最扣一劍刺向滿身傷痕和鮮血,木偶似的站著不動的阿薩時,理性還沒來得及產生她就自己跳了出去。

無論再理性的女人,也是女人。這是女人的悲哀,也是女人的偉大。

“快醒醒啊,我求你了,你快醒醒”透過她胸口那個大洞可以清楚地看到後的羅蘭德,她努力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捧毒害阿薩木然的臉,癡癡地又哀傷無比地看著他,眼淚和滿臉的血混成一起流下。

血濺進了阿薩空虛的眸子中,將那空虛全都變成了一片血紅,血紅的虛空中央,只有小是淚痕的臉,。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滿臉的血污,但映出來的卻是一片冰水一樣的清澈淒涼,無依,戶絕望。

她的聲音漸漸虛弱下去,被淚水充滿的眼乾涸已經支持不住,在緩緩閉上,卻似乎又捨不得閉上。用盡全力地要多看阿薩一眼,手還在捧著阿薩的臉。嘴裏在喃喃地喊。“快醒醒啊。我求你”

終於,她地眼再也支持不住,閉上了,卻還有最後的一行眼淚從裏面流出,捧著阿薩地手也終於垂下。

突然,阿薩地臉抽動了一下。那原本空洞油的眸子中似乎有東西燒了起來。

熱,燙,濺在他身上的那些血,和他已經快要乾枯的血混合在一起,讓他感覺自己要燒了起來,連他的意識中人空虛也變成這紅得發燙,燙得要燒起來地血紅。

不只是由外而內地燙,更多的是從那空虛背後,深處,虛空本身裏燃燒起來的燙,的痛。

轟,血紅色的火焰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地血和他的血融合在一起。真的在這黑色氣息環繞地身體上燒了起來。被燒灼的黑色氣息瘋了一樣在他身周放旋繞翻騰,小地身體被包入其間,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血色的火紅得那豔,那樣的亮,只有生命,只有生命的燃燒能有這樣的色彩。熱,燙,這熱這燙已經將他整個靈魂燒灼得通紅,那可以湮沒一切的虛空也在漸漸軟化,背後一種關銳酸楚的刺痛正要劃破而出。

“啊”一聲淒厲無比的叫聲從阿薩的嘴裏爆發。血紅的火和虛無縹緲的黑色發狂般地在他身周翻滾。

羅蘭德也消失在這紅黑色的波濤中。他的手掌確實擊中阿薩的胸口,卻也只限於擊中。那滿是傷痕似乎隨時都要破碎開的身體現在卻堅得難以想像,那開山劈石小說飛庫的劍氣居然連皮膚都無法破開,不只是無法擊破,連收回來都不可能,就像突然長到了上面一樣。紅黑色的波濤只是一個翻湧,他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也完全湮沒其中消失

阿薩的叫聲正漸漸從淒厲慢慢重新轉化為空虛,然後停了下來。黑色的氣息蔓延入他的眼,正在將那血紅一點一點的消磨乾淨。漆黑之星的劍身已經幾乎完全和劍柄融合,只有上面那一絲絲裂縫正在由大變大,當這裂縫完全消失的時候,就是完整的死靈之王出現的時候。

紅色的火黑色的空虛燒得糾纏得更旺更劇烈,阿薩的身影已經看不見。

塔麗絲已經完全呆住,只有眼淚在不停地流,她連接近都辦不到,只能絕望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再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接下來不是阿薩被這黑紅色的激烈絞成碎片,就是成為那真正完整的死靈之王。

還有一個人,還有人一個看著這一切,不過他絕不會也絕不可能只是看著,無論再重的傷再不可能再絕望的情況都不能讓他只是看。

格魯的雙手幾乎已經不能算是雙手了,這雙原本是上天創造出的將力量將生命的意義表現得最完美的藝術品現在只是模糊血肉內骼。便他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萎頓,沒有絲毫受挫失敗的痕跡,剛硬,剛毅,猛烈,勇猛所有代表這類意義的概念合在一起加強一百倍也無法形容他氣勢的百分之一。

最強的人,最強的一點永遠是精神和意志,還是靈魂。他縱身就朝阿薩周圍紅黑色的波濤時硬沖了進去。

鬥氣的光芒已經消失,他就憑著這身體硬生生在裏面擠,撞,沖,身體上一塊一塊的地方地被紅色火焰和黑色氣息消融,他終於沖到了阿薩的面前,揮別起了拳頭。

那已經完全迸裂開的手握出的一個支離破碎的形狀,再也不是那無堅不摧的世上最強的武器,再沒有耀眼的鬥氣,有的只是滿天揮灑出的血,但他擊出的依然那麼堅決那麼氣吞山河,只因為這是他的拳頭。

“給我醒!混蛋!”

紅色黑色一起破碎開,這一拳擊中了阿薩的臉。

哢嚓一聲,格魯的拳頭碎了。

這最強的武器,最完全的力量的彰顯,終於徹底在碎了。

哢嚓,阿薩的頭一偏,這碎的不只是格魯的拳頭,他清清楚楚地聽得到,自己地腦了,心裏,靈魂裏有什麼東西碎了。被這碎了的一拳打碎了。

拳頭飛灑出地鮮血血肉再濺滿了阿薩地全身,那紅色的火陡然更旺了,仿佛這不是血,是油,火已經不只是紅,還有那太陽般的金黃耀眼。

這一瞬間,在這火焰之下連漆黑之星的氣息都被掩蓋。這火不只是燒灼肉體,還在朝他身體裏燒,鑽,連阿薩的眼中也是這耀眼的太陽般地火焰,再也沒有絲毫地黑色氣息。

“混蛋”

這一聲是阿薩叫出的,這再也不是掙扎混亂的叫喊,不是無意義的慘叫,也不是死靈王之王那空洞洞的聲音,這是完全全他自己地聲音。他已經徹底的醒了,格魯的這一拳,這三人混合起來地血燃燒起來的火焰,終於讓他意識中所有地黑暗,靈魂中的雜亂的記憶,全部的碎了。

雖然是一句罵聲,但這個聲音中卻沒有一丁點的憤怒,全是悲傷,全是痛苦,再沒有任何其他感情的餘地。

剛才所有發生的一切他都看見,都記得,這清醒而為的痛苦甚至掩蓋了那全身迸裂的痛楚,幾乎將他的精神整個摧破了。

但是他知道不能倒,他舉起了右手的刀,斬向自己那已經變得和漆黑之星完全一體的左手。

他已經沒有力量,漆黑之星的力量褪去,破碎的身體中再沒有絲毫的力量,甚至只是舉起這只手,就有肌肉在碎裂,掉落,他是用這悲痛,用這哀傷,用剛才在他前飛庫小說面的一擋,用那雙手在臉上留下的感覺,用身上流淌混合起來的血,用蘭斯洛特,用羅蘭德,用將他護送來這裏的數萬戰士的犧牲用他生命中的甩有砍了下去。

刀碎,這把他父親親手為他所鑄,陪伴了他經歷無數戰鬥的刀砍在那黑色的臂膀上上,像紙片一樣的碎了。

戒脂,那秋一直帶雇他手上,該用完了力量本應該走毫無作用的王者之戒也一起碎了。似乎才白色的光等一閃,沒入這手嘴中。

卡拼,他那已壯聲化了的手嘴碎了。整個她碎成了小片,從他的劍抽上掉落。

一問掉落的還哺漆黑之星,和他手臂化作一體的劍柄也和手臂一起,碎裂了。

如同打開了黑暗地獄的蓋了了,碎裂的劍柄中,無盡無邊的黑色狂湧而去,沒有任何的聲音,卻要將所有的一切全瓿覆蓋,全部吞噬。

“為什麼不一天始就殺了我?你應該辦得到的。”阿薩艱難看著格魯,慘笑問,淚水從人眼眶中狂湧而下,和血水混合在一起。

“我早就說過,我沒死就不會讓你死。”格魯看著阿薩淡淡說,雖然語氣依然還是那麼的平淡,自若處信,但是聲音在弱,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塔麗絲這個時候才能跑過來,抱著阿薩什麼也說不郵,只是拼命用出療傷的白魔法,淚如湧。”傻瓜,我叫你別來的。“阿薩抬手想摸摸她的頭,卻再也抬不起。他淚水也止不住,慘笑。”居然最後是這樣的結果,應該說是我們勝利了,還是失敗了呢。“

黑色氣息還在不停地噴,阿薩轉頭看了看那宛如拆開地獄蓋子的氣息,微弱地說,”不過這些都不得要了,結果都是一樣的,漆黑之星劍柄已經碎了,裏面的氣息全部湧出,就算你不讓我死,我們也不得不死了。”

就像是響應他的話一樣,那黑色氣息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已經不是在噴,而是在爆炸。

湮沒所以,吞噬所以,這是漆黑之星最本源的力量,而現在,他們再也沒有力量去抗拒。

黑色,所有的一切被黑色吞沒,掩蓋過復查,連天和地一起。

終篇 尾聲(全終)

艾恩法斯特曆六百五十四年秋,距那場震驚大陸的亡靈之戰過去已經有半年了如同是騎士小說中的情節突然跳到現實中。半年之前,大陸最神秘最黑暗的組織,笛雅谷一死靈公會的死靈法師們用陰謀挑拔起了光明教會和歐福之前的戰爭,歐福城主塞德洛斯,教皇馬格奴斯全部死於他們的陰謀,然後在光輝城堡之中,他們用笛雅谷的黑暗漆黑之星的劍柄召喚出了傳說中的死靈之王。

光輝城堡被無數的亡靈夷為平地,亡靈大軍集結起來的朝笛雅谷前進,將沿途的一切化為死地,死靈之五要去拔起漆黑之星的劍身,用死亡統治這個世界,危及時刻,各國放棄了往日的隔閡間隙的仇恨,全大陸最精銳的部隊和無數勇士們集結在一起,在笛雅谷之前的飛龍沙漠中攔截住了死靈之五。一場曠世大戰之後,死靈王和死靈法師們全部被消來。

無論吟游詩人們的歌聲再動聽,詩篇再豪邁,都不足以形容那場戰爭,因為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場戰鬥的真相了,沒有一個人能在場戰鬥中倖存。留給們們的只有那慘烈豪壯的戰鬥痕跡,整個飛龍沙漠還有周圍方圓數百里的地面全部幾乎被翻了過來,累積得連地面都看不見的亡靈殘骸,那數萬勇十用自己的生命在亡靈大軍中鋪出來一條通往死靈之王的血肉之路。

戰鬥的最中央,應該是那幾位大陸最強的英雄和死靈之王戰之處,那裏的在地面全部成了熔岩地帶,不知名的力量甚至讓沙漠中

隆起了一座火山。

最後,最偉大的也是最殘酷的是那勝昨的痕跡,死靈之王被消滅,黑暗神器漆黑之星破碎後外溢出的黑暗氣息中,將那一切悲壯的痕跡,都化作成了黑曜石永遠地留存在那片土地上。連同那些沒有來得及撤退出這地帶地殘餘部隊,也在氣息之下化作了一地的黑曜石雕像。

在黑色氣息散發的最中央,還有一個很特別的雕像,雕像是個女子,卻不是在戰鬥,也不是在光跑。而是在雙手朝天祈禱,虔誠而堅毅的表情定格在她臉上。她的姿勢似乎還是懷抱著什麼東西,只是人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至於艾恩法斯特帝國聖騎士團的羅蘭德團長,光明教會的聖騎士蘭斯洛特,歐福地戰神格魯,這些當之無愧的英雄下午卻最終都沒有找到他們留下的痕跡。他們在和死靈之王地最後戰鬥中同歸於盡,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據留守魔法學院的一些人的說法,似乎還應該有一位重要地不知名的英穩定雄參加了戰鬥。但他究竟是誰。在那場戰鬥中如何,卻已經沒有人能知道了。

最後,精靈和艾恩法斯特的聯合搜索隊在笛雅谷的頂峰找到了漆黑之星。一座黑暗祭壇之上。那沒有劍柄的黑暗神器在那裏靜靜地矗立著。根據精靈們的說法,這個黑暗神器是大陸黑暗氣息的凝聚,無法徹底消滅。

精靈族地新任首領露亞長老一改精靈們以往的避世原則。和艾恩法斯特斡旋之後宣佈以低語之森為中心建立精靈王國,而且主動和各國聯繫建立外交關係,正式讓精靈族踏入大陸的勢力地圖。經過商議後,從此以後將由各國成立地聯合部隊和精靈一起駐守影旋山脈,嚴防任何人再去利用黑暗神器作亂大陸。

經此一役,各國精銳部隊喪失殆盡。元氣大傷,大陸格局也全部打亂重組,尤其是西大陸,一直隱隱掌控大陸局勢的光明教會幾乎被連根拔起。連有聖城之稱地光輝城堡也成了一片死地,所有紅衣主教會全部喪命。新任教皇阿德拉。剛剛接受上任教瑪格努斯的遺命,將亡靈何戰爭的準備進行完畢,然後在亡靈戰爭開始的同時,卻被發現他在魔法學院的陵墓中坐著對著羅尼斯主教的墳墓死去。而經檢查死因居然是衰老,這個三十多歲的新任教皇身體中的各項機能已經和一個百歲老人一樣。

阿德拉教皇連遺命都沒有留下,紅衣主教,主教,高級神官們全部喪命於這場動盪,光明教會已經名存實亡。西大陸各國失去了一直籠罩在上方的制約,重新成了真正竟義上的‘各國’。其中艾拉西亞勢力最大,凱薩琳女王的能力手段都無人可比,而且王國騎士團團長歐靈將軍大因為舊疾復發沒有去參加這次亡靈之戰,反而成了當今所余的唯一高手,名將。雖暫時不大可能再有什麼戰事,但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位於蠻荒高地的歐福損失慘重的,和其他國家不一樣,他派出去抵抗亡靈的並不是精銳部隊,而是幾乎全部的成年雄性獸人。雖因此而贏得的人類對他們的真正尊重,但這對本來就人口稀少的歐福來說因國力的損失是毀滅性的。好在歐福和精靈已經同樣損失慘重的牙之塔達成了同盟,前任城主塞德洛斯已經將歐福建設得足夠好,各種制度也足夠完善,新任城主波魯幹大人以前一直是他助手,,頭腦和能力同樣卓絕面非凡,只要等到城中的幼年獸人慢慢長大,歐福的興盛並不是遙不可及。

艾恩法斯特帝國的損失稍好一點,但也只是好一點而已。帝國最軍事力量聖騎士團連同團長劍聖羅蘭德全部戰死,沒有一個絕對的力量來維護那個懦弱無能的年幼皇帝,只有臣來接這個擔子而南面的一些宗教小國也趁機發兵,讓帝國不得不放棄了南面的一些防線和土地。

有引起奇怪地是。帝國的女宰相,公認帝國百年最能幹的姆拉克女公爵也在這場戰爭中神秘失蹤,否則帝國的現狀還會好得多。有種傳言,據說亡靈之戰之日,魔法學院中的學徒看見過有個陌生的女劍士混跡在聖騎十團的劍士中,似乎就是姆拉克女公爵。不過這種說法似乎有些讓人難以置一,畢竟一國宰相,怎麼也沒有理由混跡在隊伍中去赴這一場必死之戰。

就這樣,大陸的歷史就在這裏抹過了濃重的一筆彎,轉折朝一個全新的方向而去。這過往的。無論是詭秘地陰謀還是瀾汢闊的戰鬥,還有隱藏其中的愛恨情仇,再悲壯波折再難解難分,都成為過往的塵埃,只留下書本卷軸上的記載,吟游詩人口中的詩篇。

浮冰港,艾恩法斯特最東面的港口,也是大陸最東的港口。

半年地時間並不長,但在這裏幾乎看不見那場動盪的痕跡,那場戰爭對平民的生活來說是遙遠。港口中停靠著上百隻各式各樣地船,螞蟻般的碼頭工人忙碌地把貨物搬上搬下。街道上行人馬車川流不息,酒館中水手的喧鬧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下來。這時是多諾河在東方地出海口,自從歐福建立之後這裏已經成為東面最大最繁盛的貿易港口。

港灣停靠的船隻中能看見有幾艘與眾不小說飛庫同的大帆船。無論是那大的出奇的體積。還是建造地格式都和大陸的任何國家地區不同,巨大的風帆上有些還有古怪地文字和圖形,那是從遙遠的東大陸來地商船,這裏是他們最常登陸的港口之一。

上下般的水手都是黃皮膚的東方人,使用著晦澀難懂的文字和語言。他們全都是大陸並不常見的黑髮黑眼,聽說東大陸的人都是這樣的單地一的發色和瞳色。只有這些東方人有著最先進的造船術。能造出這樣能跨越大洋的巨大般只來到這裏,賣出珍貴的香料,瓷器。絲綢,換回成箱的金塊和寶石。

今天就又有一隊東方商隊滿載而歸要啟程了。中央那膄繪著一個巨大方塊字的就是領航的主船。上面的水手們正在忙碌地準備,偶爾對般首上上站著的那個客人投去好奇的眼光。

這種客人其實也並不算非常罕見,大陸上偶爾也會有探險家和旅遊者那傳說的遙遠東方大陸感興趣,於是就會搭上他們的船前往東方,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搭載這種客人,只是[這一次的客人顯得很奇怪,沒有以往的冒險家和那種那奇和健談,幾乎不和人說話,上船之後只站在船首靜靜地遙望著遠方。而且他奇怪的地方不只這一點。

船終於起錨了,巨大的船般鼓起風帆,接著西風緩緩駛離了港口,告別了大陸。這個客人終於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眼正在緩緩離去的陸地,臉上是一片漠然。不是那種木然,茫然的漠然,而是經歷了太多,沉定了太多,複雜到極點反而沒有任何表情的漠然。

他似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似乎,是因為並不能完全確認,他的臉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該人的傷痕,而且他只有一隻手,左手齊肩都沒了。

“第一次出海嗎?”船長走過來,笑著問。

船長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是這個商隊的領隊,雖然年紀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十左在,身材也是很矮小,但是精神健旺,行走間的步伐邁得很大。古銅色的臉上永遠掛著和頭但是絲飛庫毫不掐媚在的笑容,操一口流利的須在陸通用語。他手上拿著兩個杯子,遞了個給年輕的客人。

“是。謝謝。”客人點點頭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他手上也全是那種蛛網似的裂痕,仔細看可以發現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部都是。這種傷痕不像是武器造成了,而有些像瓷器或石頭破裂的裂痕,遍佈全身的這種傷痕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被摔得稀爛後雙拼湊起來的泥偶,看起來很有些可怖。

“以前喝過茶嗎?”老般中有些意外,客人神色自若,不像是第一次喝到這種飲料的人。

“恩。”客人點眯頭。他神色並不冷談,但卻似乎連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哦,看不出來呢。”老船長眉頭一挑,微笑著打量了一下這年輕地旅客。“這玩意在你們大陸的價格可不便宜。可我看得出你不是貴族也不是有錢人。”

一個鐵塔似的壯漢走過來,帶著顧忌的眼神看了年輕的旅客兩眼,然後埋頭對著老船長說幾句話。這個壯漢頭髮已經蒼白,臉上皺紋也不算少,但是對老船長卻很恭敬。

老船長聽了壯漢的話後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揮了揮手說了幾句話,壯漢又看了遊客兩眼,才轉身走了。

“我的二兒子。莽撞了些,不好意思。”老船長轉頭對旅客微笑。

“還是以為我是個逃逸的亡命徒嗎?”年輕的旅客微笑問。他聽不懂東方的話,卻看得懂壯漢地意思。這是這船上不少人在開始阻止他登船的原因,身無長物又是個殘廢,還有老採購員長的同意,他還真上不來。

“你不是。”老船長搖搖頭同,又說。“就算是,也是個好人。”

“哦?”

“你的眼睛很清亮。”老船長直視著旅客的眼睛。微笑,抿了口茶。“我們東方有老話,說話時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這是個什麼人。我看了七十年的人,能看出你是個好人,善良的好人。”

“我意思地老話。謝謝。”

“這小子,年近知天命之年卻還是沒看人的眼光。”老船長看著他兒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知天命?”旅客聽不明白。

“就是五十歲,在我們東方有個說話。活到五十歲的你就能應該明白天命了。天命,用你們的話說……應該說是命運吧。”

“命運?”旅客怔了一下,這個詞讓他的眼神迷離了一下。“你們也相信命運麼?”

“恩,這個詞有預言性質地‘註定要發生’來解釋似乎有些偏頗,其實本來的意思是不可抗拒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抗拒的

無奈。”看著他眼睛的老船長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說。“我看得出。你相信,至少感覺到過。不輕浮地人為這個而煩惱,只能是因為感覺到過不可抗拒的東西。”

旅客沒有回答。怔怔地沉浸在這個詞帶來的迷茫中。

命運。他真地是觸摸過,那麼近,那麼的清晰,那麼地不可抗拒。但最後為什麼那樣的結果呢?自己居然能活下來,最不該活下來的他居然活下來了

迎著狂湧而來的黑色氣息,那個雖殘破,卻永遠是那麼偉岸,強大,堅毅,的身影沖了上去,飛起一腳,把地上噴湧漆黑色最濃厚的劍身踢了出去。

劍身帶著無盡的黑氣飛出很遠很遠,當飛入影旋山脈後突然一個轉向,朝那隱約可見的最高峰飛去,然後那特有的波動就靜止了下來。但那個身影已經在踢出這一腳後開始消失,只來得及回頭看他一眼,說一句“這是我最後所能做的了。”

這所能做的已經足夠偉大,但似乎沒什麼用,破碎的劍柄噴出的氣息依然不是他能逃,能抵抗得了的。他只能抬頭看看懷抱著他的女子,微弱地說。“對不起”

女子搖了搖頭,雖然淚流滿面,但她的眼中卻全是種驚人的剛強。她舉起雙手向天,白色的光焰在身體周圍流轉,悲愴而堅定的聲音開始呼喊一。“仁慈的主啊,願您能聽到這最虔誠的聲音,我願意以我的生命為證明,請您降下您的憐恤

一道白色的光芒劃破無盡的黑降下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圈白色的光罩將他環繞在內。黑色氣息卷而赤,將那祈禱的女子化作一尊永恆定格在那刻的雕像,但是卻無法侵入那圈白色。

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感受環抱著他的溫暖身體化作冷冰冰的石頭,。淚如泉湧,在這短短片刻間他已經將這生所有的眼淚都流完了。

那天際降下的不是神跡。他的眼睛看得見,那是無數最虔誠的信徒祈禱的信念累積在這無盡的天地之間,被那最誠心的祈禱和燃燒生命的白魔法光焰共鳴而彙聚引了下來。

能救人的不是神,從來都不是,只有人能救人。

難道這也是命運?為什麼還讓自己活下來?為什麼要死這麼多的人,為什麼每個人都在為他而死,而他最後卻活下來,承受這麼多人的死而活下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恩?”驚醒的旅客看著老船長,他雖然聽不懂,但是卻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老船長微笑地看著旅客,慈和的眼中深包容如海,那是歷盡滄桑的老年人特有的智慧光芒。“天地間的軌跡不為人而改變,發生了的事永遠不可挽回,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坦然勇敢地去接受,面對,不是讓這些發生了事成為束縛和包,而是成為前進的力量,活得更好,更勇敢的力量。

旅客怔住了。片刻之後,他長長出了口氣,眼中的光芒清澈柔和了很多,點了點對,”好了不起的話。“

老船長拍了拍旅客的肩膀,不再說什麼,也不用說。

年輕的旅客點點頭,也不再說話,挺起胸膛深深吸入一口微腥的海風,看向前方無盡的海洋。

陽光灑在海面上,波濤翻湧而起將光芒打成無數耀眼的白色的浪花,然後全部納入自己的懷抱中,顯出無盡的藍,一直延伸到遠處和天連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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