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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第80章
第六篇 路 第八十二章

隨著火鳳凰那數十米寬大的龐然身軀被一分為二,滿天的火雲消失了。白色的光雨也不見了,只有黑色的天際還留有那一道白色光芒劃過的痕跡,一切都在這一劍下斬斷,消失無蹤。

鳳凰的兩片身軀掉落在地,依然是冒出了火焰,只是這火焰已經遠不如剛才的雄渾猛烈。火焰之後,鳳凰的身軀又成為了一堆灰燼。周圍的火元素依然還是在朝那堆灰燼那裏聚集,但是這一次聚集的速度己經非常地緩慢。那開天闢地的一劍所蘊涵的絕不只是力量,影響力己經波及到了空間和元素離子的層次。

轟隆一聲,斬首巨劍重重地插在了那堆鳳凰燒成的灰燼中,如同一座威嚴無比的碑。一聲相較之下輕微不可聞的破裂聲,幾片水晶碎片飛濺而出。空氣中火元素的波動好像一個巨人瀕死的歎息一樣,最後鼓動了一下,終於完全平息了下來,回歸最原始的寂靜。

整個光輝城堡都沸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號稱不死鳥的上古手神獸終於倒在了大天使的劍下。

大天使金色鬚髮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好像這腳下的無數膜拜和歡呼聲完全和他無關,他低頭看向了阿薩。

阿薩雖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覺到,感覺到那如同山一樣的威嚴和壓力全數傾斜到自己的頭頂,他知道大天使已經把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身上。他手上陡然加力,全力一刀砍下,怒吼一聲。

“滾開。”

從讓鳳凰把大天使撲開,他就想趁機朝外面逃,只是沒能逃得掉而已。

蘭斯洛特已經改而向鳳凰出手,劍士和牧師都被上空驚天動地的戰鬥吸引了注意力,那原本是極好的機會。只要讓他突出這個圈子,就絕沒有人再能把他抓得住,圍得起來。而這不過只需要兩三秒的時間而已。但是就在他剛剛動身朝外一沖的時候,一個人就攔了過來。

這個人居然是一直在牢室中的塔麗絲。

剛才聖堂武士們早已經把這座牢房拆得只剩下了骨架。大天使和鳳凰之間地戰鬥餘波則徹底把這裏震成了廢墟。塔麗絲原本一直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無論是阿薩逃,蘭斯洛特追,還是牧師魔法師們的祈禱和戰鬥,她都是站在那裏旁觀,只是表情一直都很古怪。而看到阿薩朝外沖出的時候,她猛然一咬牙,隨便抓過一個聖堂武士的長劍就沖了上去擋在了前方。

“你瘋了?別擋道。”阿薩一刀就劈了過去,雖然他也對塔麗絲居然會在這個最關鍵地時候來攔路吃驚,但是他知道這並不是驚異地時候。前面的無論是誰都只能一刀劈開。

塔麗絲勉強架住這一劍踉蹌後退,她再咬了咬牙,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喊出一句。

“攔住這個人,他要逃跑。”

只是這一攔,這一聲,周圍的聖堂武士們就都反應了過來。雖然他們的心神被上空的大戰吸引,但畢竟是久經訓練的戰士,數十個人立刻湧了上來。

“塔麗絲姐姐,你怎麼……”艾依梅滿臉的難以置信。

塔麗絲沒有回答。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又舉起了劍發了瘋一樣的地朝阿薩沖來。空中的光雨已經消失了,彌漫在空氣中濃郁地白魔法也逐漸減輕,兩個死靈騎士已經開始逐漸恢復了行動力,只是周圍湧上的聖堂武士已經圍堵得嚴嚴實實了。

“阿薩大哥,別管我了,你自己快走吧……你們別打了啊。”艾依梅在阿薩的懷中大叫,但是偏偏又不敢亂動。

阿薩的臉色鐵青,砍向塔麗絲的刀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急,塔麗絲抵擋得也分外吃力辛苦。但是無論怎麼樣的辛苦她都再沒有後退閃避,阿薩居然就確實被她擋住了。雖然旁邊的聖堂武士們依然不斷地在上來幫忙,但大都是一刀之後就被劈得踉蹌後退。

如果沒有塔麗絲,如果這裏不是數十個聖堂而只有幾個,這些教會特意徵調來的精銳劍士可能還能和阿薩周旋,但是周圍有數十人,還有蘭斯洛特的弟子在前,所有人不知不覺中都有了些畏縮。那把刀上散發的黑暗和血腥氣息在這剛剛充沛無比地白魔法領域中宛如黑夜中地火炬,甚至可以用肉眼都看得見那黑色中隱現血腥的魔法波動,即便是根木頭都能猜得到被這樣一把刀砍中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只有塔麗絲沒有後退一步,一半以上的攻勢都是她自己一人接下的,她好像完全沒有顧忌,根本不怕那把彌漫著詭異氣息的刀會砍在自己的身上,每一招每一試都是淩厲無比兩敗俱傷的打法。

在這樣地情況下,阿薩才發現這個好像一直並不太聰明,好像也不是太厲害的女人的劍術之好,完全出乎他之前的印象。那是天賦和蘭斯洛特的長年教導下的結晶。雖然實力上是阿薩占上風,但是偏偏就不能兩三下把她逼開。

直到感覺到了空氣中火元素波動徹底平息了下來,來自大天使那無比的威壓像一座山一樣兜頭,阿薩這才放下了艾依梅,怒吼著發出了全力一刀。他知道這是最後一個機會,現在再是不了就真的永遠是不了了。

這一擊是真正的全力一刀,黑色的刀光像是陡然而發的黑色狂潮,鋪天蓋地的完全掩蓋住了有麗絲的劍光。周圍被捲入這一刀的幾個聖堂武士那在退,誰都看得出這樣的一刀憑他們是架不住,擋不了的。

周圍畢竟還有無數的同伴,還有戰神蘭斯洛特,上空還有那神跡般的天使,就算稍微讓一讓,躲一躲,這個人應該還是逃不出去的。所以好像沒有笨蛋願意去用自己的命來冒險擋上這樣一擋。

但是偏偏就是有一個人沒有躲也沒有讓。有麗絲反手一長劍回持。用劍身扶在了手臂之上兩手相交,鬥氣和魔法光芒全部都聚集在了手臂之上。她居然要用自己的身體來硬擋這一刀。

滿天地白魔法己經消散,好像是被這一刀所驅散的。這一片鋪天蓋地的黑色不只是刀氣,更多的是死靈魔法地屍氣。煞氣。和足夠把一切生靈碾壓磨滅地殺氣。這樣把氣勢殺氣刀氣煞氣全部渾然一體的力一刀,只有近似蘭斯洛特這樣己經把心志武技靈魂都融合的高手才能用得出來,這也是除了這樣的高手其他人也是他無法抵擋的一刀。

塔麗絲即便使用不出這樣的一擊,也絕不會看不出來這一擊的威力,但她依然還是凝聚了全部的力量和鬥氣來硬擋這一刀。因為只要她不讓,阿薩這一刀就只有揮實,身形就會一頓,然後氣勢一弱,也就給其他人留下了最好的機會,他就萬萬再也逃不了了。

黑色的刀氣如潮。似雷,人地肉體在這樣的狂潮中比浸透了水的麵包還脆弱。塔麗絲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甚至沒有燃燒出鬥志之類的強烈情感,有的只是種奇怪的平靜,還有哀傷。

“姐姐……”艾依梅的驚叫聲己經完全淹沒在了這一刀所帶起的風聲和氣勢之中。即便她不通武技,但是只憑感覺,也可以感覺得到塔麗絲在擋住這一刀,讓阿薩一頓之下只會被撕成碎片。

‘當’地一聲悶響,滿天地黑色風暴盡消。這裏所有的劍士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們都聽得出來。這一聲是金屬和骨骼混合著碎裂的聲音。

塔麗絲並沒有被絞成碎片,只是像投石機扔出的炮彈一樣飛了出去。轟隆一聲,直直地撞上了後面不遠處的一面牆,牆壁倒塌,把塔麗絲埋在了下面,但是空中她噴出的一路血沫所有人都看得到。

吐血的並不只是塔麗絲,阿薩地嘴角也浸出了血,他這一刀劈飛了塔麗絲。但是自己卻好像也傷了,暫時動不了。

不過就算他動不了,其他還有人能動。被聖堂武士們圍著的羅得哈特和希力卡這個時候猛然沖了出來。

大天使召喚出的白色光雨己經消散,白魔法也逐漸在空氣中減弱,這兩個死靈騎士的動作雖然在慢慢恢復,但是似乎恢復得很有限,所以聖堂武士們才能合力困住他們。但是就在阿薩這一出刀,身體一頓之後,這兩個死靈騎士齊聲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叫聲,黑色的汁液從他們的五官中同時溢出。然後他們的動作就完全恢復到了剛剛沖入光輝城堡的時候的樣子。

兩個剛剛還在聖堂武士們的白魔法中掙扎的身影陡然加速,幾個包圍住他們的聖堂武士直接就被撞得飛起,然後他們就沖向了阿薩和艾依梅。

就憑這兩個怪物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只要讓他們真的沖了起來,幾乎沒有人能阻擋得了他們。但是他們的身形剛剛一動,一個高大如塔的影子猛然從天而降,落在了兩人的身上。這是大天使的那把斬首巨劍。

地面在這把巨劍的力量中抖動了一下,兩個死靈騎士的下半身還留在劍的這一邊,而上半身則靠著慣性繼續飛了出去。握劍的手鬆開,一個足有人一樣大的指頭指向了阿薩,然後阿薩就徹底僵硬了。

大天使俯瞰的目光不帶一絲表情,那無上的威嚴己經比任何表情更能表達所應該表達的。

圍繞天使的聖光突然在這個時候強烈起來,然後這尊數十米高大的巨大天使就在聖光中慢慢變得稀薄,好像一個幻術的影子般消失在了空氣中。

牧師們的齊聲祈禱聲中,光明大殿上一直直立不動如雕像的教皇現在終於動了。他搖晃了一下,然後一個踉蹌,倒地。

  第六篇 路 第八十三章

現在這個牢室才是賽萊斯特真正的牢室。純用精鋼打造足有半米厚的牆壁,無數繁複的魔法陣鏤刻在上面,全是堅固,防禦之類的效果,整個牢室就是一個巨大的鐵箱子。而這鐵箱子的鐵是大陸兩百年前著名的侏儒天才窮一生之力造出的傑作,當時彙聚了殺手公會最高等級的三名盜賊,給了他們一整天的時間都沒能把這把鎖打開。其他任何囚室和這裏一比,完全就是不設防的雞籠。

能夠有資格被關押在這裏的,上百年來不過寥寥數人而已,無一不是當時能讓整個大陸都聞之色變的巨寇魔頭。但是他們的待遇都比不上現在的阿薩,因為阿薩的手腳上居然還被捆綁在了牆壁之上。

捆綁用的是拇指粗細的鋼繩絞合成的鎖鏈,是用精鐵,精金,希裏亞銀數種含有的金屬絲絞合在一起,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細細的金屬尖刺突出,紮入束縛者的身體中,把衰弱、致敗等等詛咒和微量的毒素注入,導魔性極好的希裏亞銀更可以讓體內的魔法力逐漸流出。這是幾個大法師和能工巧匠臨時趕制出來的。

被關押在這裏己經有段時間了,阿薩嘗試了好幾種辦法,但是就連身上的這些鎖鏈都無法擺脫,更不用說是逃跑了。

繁複的鎖被扭動的聲音,牢門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是蘭斯洛和教皇。

蘭斯洛特和平時一樣,古井不波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即便是抓住了阿薩這個一直以來屢次壞了大事的對手,他的臉上依然是無喜無憂。他手裏拿著一把很大的椅子,一進來就放在地上。

教皇坐上了椅子,準確地說是躺在了上面。比起阿薩剛剛看到他地時候。他現在看起來至少老了二十歲。那些原本條理清晰。似乎只是睿智和思想地結晶地皺紋現在看起來除了衰老和衰弱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頭髮和鬍鬚依然是一片雪白,但是卻沒有了絲毫之前的光澤,原本精光四射的眸子己經是一片虛弱的混濁。

蘭斯洛特退出了牢室,關上了門。這個巨大的鐵箱子裏就只剩了阿薩和教皇兩人。

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教皇的眼光落在了阿薩臉上。阿薩也靜靜看著這個老人。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是摩利爾讓你送來的禮物嗎?真是好重的禮物……重得幾乎就接不下了。”教皇的聲音很衰弱,就像隨時都可能接不上來最後地一口氣。

“但是你們不是終於還是接了下來嗎,這也出乎我的意料。”阿薩看著教皇的手,那枚戒指還是套在教皇的手上,依然是那不起眼的樣子,好像隨處可見的地攤貨。

“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一直帶在手上的戒指居然能召喚出那樣的東西。如果早知道的話……”

“早知道你也用不了。”教皇一擺手。他擺手地動作很慢,聲音也無力,但是阿薩不自覺地被他打斷了。即便是他地人再衰弱,但舉手投足之間的威嚴和氣勢卻沒有弱,依然是大陸之上最有權勢的人。

“那是和整個光輝城堡共鳴的聖器,其中蘊含的是數百年間無數信徒們的信仰,希望和意念。這些東西你能瞭解麼?能承擔麼?只有能負擔這些的,才是能有資格使用這東西的人,才是王者。所以這叫做王者之戒。”

“你抓我做什麼?因為漆黑之星地預言的關係嗎?”阿薩開口說。

其實他也一直在等著教皇。

“算是吧。”教皇點點頭。

“那我很遺撼地告訴你,你們都想錯了。”阿薩苦笑了一下。

“你們一直都在想方設法抓我。是為了那什麼太陽井和世界樹之葉的力量吧。可惜的是。你們以為的都錯了……”

“哦?”教皇有些意外。

“這是摩利爾告訴我的,信不信由你們吧……”

“哦?看起來你在尼根下有不小的收穫。其實我也是想問問你這方面的事,你說吧……”教皇坐直了身體。

當聽完了阿薩的講述後,教皇長長地歎息了一下,重新躺回了長椅上,臉上全是驚異之色,他閉上了眼,動也不動。他要慢慢地消化阿薩剛才說出的那些事。半晌後他睜開了眼,又恢復了那種平靜,淡淡說。

“真是個有趣的故事……”

“這不是故事。”阿薩淡淡說。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聽得出,你不是撒謊。”教皇緩緩點頭。

“也就是說,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偉大的預言,你其實和這個死靈法師的巨大漩渦並沒有關係,是吧。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

“對。”阿薩點頭。

“不過我告訴你,我抓你並不是因為那個什麼預言。那些東西我從一開始就不放在心上。”教皇淡淡地說著,灰色的眸子雖然無精打采,但是卻穩定如億年沉澱出的岩石。

“想問問你在尼根地下的情況,只是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罷了。最主要的是……我是想來好好看看你……”

“什麼?”阿薩瞪大了眼睛,如果可以他還想豎起耳朵,他懷疑自己的聽覺有了毛病。

“我是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的,這東西本來就是軟弱者給自己的臆造的幻覺……不過呢……有時候很多巧合,會讓人產生有‘命運’這種東西的錯覺。這種感覺很有意思,很有趣……尤其是看著你的時候,更會覺得有趣……其實我們還真的算是有些關聯的……”教皇看著,好像是在和他說幫好像又是在喃喃自語。

“你到底在說什麼?”時薩問。

教皇沒有再說話,半躺在椅子之上靜靜地看著不遠處那被釘在牆上的阿薩。但是他的眼神逐漸慢慢地放遠了,好像透過了阿薩的身體看到了遙遠的其他什麼地方,他的神色很古怪,好像是在回憶,但是阿薩完全無法從中分辨出任何東西。

良久,教皇就一直這樣沉浸在奇怪的出神狀態中,阿薩也沒有開口說話。在這巨大的鐵箱子中,一老一少互相對視著卻一言不發。教皇沒有想說話的意思,阿薩卻是不知道說什麼。

終於教皇長長地歎了口氣,目光收了回來,他提高了聲音喊了一聲。然後蘭斯洛特就開門走了進來。

“這個人一定要好好看管,絕對不能讓他逃跑,這你是知道的吧。”

“是,陛下。”蘭斯洛特點頭。

“但是這個人的身手不錯,運氣似乎一直以來更是不錯,這你也應該知道的。”

“是,這些我也知道,所以我才讓人特意製作了這個鐐銬。這應該是他無法擺脫的。”

“其實大可以不必用這樣繁複的手段。還有更簡單,更有效直接的辦法……”教皇虛弱地指了指,似乎是在指阿薩身上的鎖鏈,又好像是指著其他地方。

“我不是說過只要他還活著就可以了麼,手腳斷上兩三隻也無妨……”

蘭斯洛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對著教皇單膝下跪,說。

“陛下,僅以騎士的榮譽作保證,絕不會讓他逃跑,請您放心。”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真的放心了。”教皇重新站了起來,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再不看阿薩,轉身朝門外走去。

“對了,塔麗絲騎士的信仰和忠誠已經毋庸置疑,就讓她重新回到神殿騎士的位置上來吧。”

“是。”蘭斯洛特站了起來,跟隨著教皇朝牢房外走去,走出門的時候,轉過頭來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了阿薩一眼。

轟的一聲,鐵牢的門又重新關上了,只有小小的通氣孔上傳來的些許亮光。

“混帳……怎麼會這樣……不過……現在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阿薩埋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其實早就在大天使消失,聖堂武士們七手八腳地把阿薩捆起來之後蘭斯洛特就已經對聖堂武士下令。

“砍了他的手腳,別讓他死就行了。”並不需要教皇的指點,蘭斯洛特自然知道這樣的方法確實就是對付阿薩最好也最有效的辦法。

“住手。”塔麗絲從瓦礫中站了起來。她沒有死,傷得甚至並不太重,只是那只抵擋阿薩一刀的手和劍都斷了。劍的碎片鑲入了她的手臂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怎麼?”蘭斯洛特看著自己的弟子。

“好好把他關押起來不是就好了麼?用不著這樣的。”塔麗絲走過來看著阿薩。她的眼神依然很奇怪,依然一種很悲哀的堅定。

“這是最有效的辦法,別說傻話了。”蘭斯洛特對著持劍的聖堂武士揮了揮手,淡淡命令。

“砍了。”

一劍斬下,血光飛濺,一隻手也飛起。不過卻並不是阿薩的手。

這是塔麗絲的手,她飛撲過去擋在了阿薩的面前,於是她的手就代替阿薩的手飛了起來。

“老師,我求你了。”飛濺出的血染紅了塔麗絲的臉,那是她自己的血。但是她的聲音和表情都沒有因為這劇痛而失控。沾滿了血的臉己經不是堅定,是固執。她不是沒有辦法用其他方式阻擋這一劍,但是她偏偏用這樣的辦法。

蘭斯洛特看著自已的弟子,臉上露出了極少露出的陰鬱之色。隨即他又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第六篇 路 第八十四章 軟弱的力量(上)

“陛下,現在還無法進行嗎?”走出囚室,蘭斯洛特問教皇。

“雖然最主要是借用了光輝城堡數百年積蓄下的念力,但是召喚天使依然還是把戒指中的力量消耗得太多,現在暫時沒把握能完好抽取出他的生命力……不過只要在光輝城堡中,戒指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

教皇搖了搖頭,喘了口氣,淡淡說。

“所以他可以多活一些時候,小心些,別讓他自殺了才好,雖然他看起來不像是自殺的人……”

“塔麗絲騎士己經對我提出了申請,希望能由他去完成這個計畫的最後一步……由她帶著抽取出的生命力和劍柄去歐福……”

“原來你把我們的計畫告訴她了?難怪……”教皇驚訝。

“不過這種事……除了你我之外實在不應該讓其他人知道才是,你怎麼……”

“陛下請放心,她是知道輕重取捨的。她己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所以才會對我提出那個要求……”蘭斯洛特那古井不波的臉上有了絲悲哀。

“恩,沒錯。我看得出。”沉默半晌之後,教皇點了點頭,臉上有了絲欣慰。

“也算難為她了,她是個好孩子……我知道她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為了整個大陸的安定,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做出的選擇,是個很堅強,也很軟弱的孩子。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她那純潔的靈魂一定能上天堂……”

“單純,純潔,但是又堅強的孩子……對,她的靈魂一定能夠資格上天堂。比我們這些習慣勾心鬥角玩弄手段的老頭更有資格……”

兩人地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周圍的守衛都在數十米之外,沒有任何人膽敢朝這裏偷聽。而且這裏是光輝城堡,他們兩人更是最頂尖地高手,無論是魔法還是什麼技巧,再精妙的窺視手段都不可能瞞得過他們的感覺。

不過他們的感覺再敏銳,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在這鋼鐵囚牢的一個角落上有一個金屬薄片貼在鐵壁上。

只是一片很薄,很小的金屬片,和外壁同樣的顏色。而且只是一片很普通地金屬,不帶有絲毫的魔法,所以蘭斯洛特和教皇都沒有發現。如果說這片金屬有什麼異狀的話,就是它連接著一條細細的金線,這條金線埋入了土中。

遠處,光輝城堡的一個房間中,這條金線從地下探出,延伸到了桌上的一個金屬小圓筒上。金屬的圓筒像是一個漏斗狀態的杯子,兩位元紅衣主教臉色奇怪地看著它。從那上面傳來的是剛才在鋼鐵囚牢中的所有聲音,包括蘭斯洛特和教皇地對話。

確實沒有任何的魔法窺視手段能夠在光輝城堡之中瞞得過教皇和蘭斯洛特。即便是死靈公會獨有的鷹眼術也不可能。但是他們並沒有用什麼魔法,而是這種很簡單,不帶絲毫魔法的原始方式。這是卡倫多的矮人們在地底礦坑中傳遞聲音的小道具。有些時候這些小東西遠比什麼精神玄奧的魔法更有用。

阿德拉主教的表情好像一個剛剛見識到魔法的鄉巴佬,全是驚駭和難以置信。

“什麼……想不到……阿基巴德大人地預言原來是……我不相信……”

因哈姆主教地臉上則是一層難以看穿的陰霾,陰沉,厚重得好像要滴出水來。

“多虧你早就預料到,準備了這些東西。想不到陛下居然連我也要瞞著……他和蘭斯洛特是想要抽取那個小子體內的力量……”,但是和劍柄有什麼關係?他們還要去歐福幹什麼……“

“問問其他人不就行了。”

“問誰?”

“當然是問能上天堂的人了……不過我想肯定是要用點婉轉些的方式了……”

歐福。

黎明時分,波魯幹大人接到了幾份從賽萊斯特傳來的報告,他立刻就從只睡了三四個小時的床上跳了起來沖到了塞得洛斯那裏。

一直以來從賽萊斯特傳來的報告都不少。而每一次地報告塞得洛斯都會很慎重地去對待。為了在教會的心臟上埋下這些引線。所花的精力和代價是非常巨大的,不過這也很值得,每一次的報告分量都極重。而這一次無疑是最重的,因為這幾份都是最後的一次報告。

報告的言辭都有著一致的奇怪,都有大量的懺悔夾雜在慌亂的言辭中,筆跡也很錯亂,看得出寫信的人並不慌亂卻很混亂。雖然翻去複來地有大量的懺悔和道歉,不過主要意思基本上都還是能表達。他們都說從今以後絕不再會幫歐福工作了。之前所收受的塞得洛斯的錢都會退回或者捐贈給教會以贖罪。希望塞得洛斯城主從今以後不要再找他們了。

無論什麼樣的理由,他們都不敢再背叛偉大的天主。

這些信都是同一個理由,他們都說他們親眼看到了神跡。

再大的利益誘惑,再大的威逼,在信仰的力量之下都不值一提,特別是親眼可見無可置疑,讓人本能地就感覺到了震撼的信仰。賽萊斯特的探子很多,但是報告只有幾份,其他的連報告都不敢寫了。

“天使?鳳凰?真有這個東西?這些傢伙是不是出現了集體幻覺了?”波魯幹大人瞪著牛眼,極度不解。

塞得洛斯從看完了報告之後就閉上了眼,思索了半天,這才緩緩地長吐出一口氣,說。

“上古精靈帝國是有這個召喚魔法的,那不過是自然魔法和元素魔法混合創造的魔法生命體而己,看來是摩利爾送給他們的禮物……,真正的鳳凰這個大陸上並不存在……”

“那天使這個東西……難道這世上真有神?”

“什麼神?神不過也是人造出來的。那個什麼天使想來不過是念力凝聚出地東西罷了。”塞得洛斯嗤然冷笑。

“當時建造這座信仰之都的時候,當時地教皇傑拉西烏斯一世在地基之上就布下了龐大的魔法陣,還不遠萬里從遠東請來了一些奇怪的傢伙佈置建築佈局,所以光輝城堡可以將人的信仰。膜拜的所散發出來的些微精神力吸取儲存。這數百年裏接受了億萬信徒的膜拜,而且埋骨在其間地各屆教皇。紅衣主教上百人,每一個都是白魔法登峰造極大法師,這數百年間積攢出的力量,幻化出一個可以和上古精靈的召喚魔法對抗的天使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要支撐凝聚這樣的念力,憑馬格努斯一個人是不可能的吧……難道他把艾格瑞耐爾那裏的王者之戒弄到手了……只有德肯當年花了大力氣弄出的這東西,才有可能……”

“城主大人,雖然那什麼天使是假的。但是我看對我們這影響可不假啊。”波魯幹大人把問題拉回更實質性地方向上。

“這不光是把我們花了大力氣的探子們全都一下子感召了……”

“恩,我明白你的意思。”塞得洛斯長吸一口氣。

“鳳凰和天使一戰,光輝城堡的損失固然不小,但是所得到的,卻是人心……西大陸所有信教國至此就完全是鐵餅一塊,教會的凝聚力借這個神跡也許可以達到數百年中的頂峰。”

“嘿……明明就是人造出東西,卻能這樣控制人……人真是奇怪的東西。”波魯幹大人搖著大頭,很有點感慨,好像他就不是人一樣。

塞得洛斯冷哼了一聲,說。

“人本來就是很軟弱的東西。所以才會群居,更想像出神祉,信仰,信念,執著之類地東西來寄託自己地歸屬,給自己一種虛幻的安全感。為了維護這種虛幻,結果就只有被自己想像出來的虛幻牽著鼻子走。這是絕大多數庸庸碌碌地話在這世上的人的通病。不過即便很無聊很軟弱,但是這卻是絕大多數人的軟弱,也成了足以改變歷史走向的巨大力量了。

“只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賽萊斯特可以把整個西大陸的所有力量好好整合在一起。這一次調動起來地無論是軍隊本身還是軍隊的士氣,都和上次不一樣了。只可惜桑得菲斯山脈的礦藏還沒有開採……你先去牙之塔一趟,和艾德利德大師商量一下,帶足夠的傳送卷軸過去,必要的時候我們只有請他們過來直接參加戰鬥了……”

波魯幹大人撓著頭回答。

“這個問題其實我之前也和艾德利德大師說過了,只是他們……”

“我知道他們不想直接參與我們和教會的紛爭,但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只要有這樣一天,他們真的能過來幫我。什麼樣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什麼樣的條件都可以答應?”波魯幹大人的眼睛差點瞪得飛出來。

“對,就算把桑得菲斯山脈的礦區分一半給他們幫他們開採,我都願意。”塞得洛斯的語氣儘量顯得平淡,但是焦躁的氣息己經無法掩飾。

“好像用不著先就這樣和他們說吧,談判的最基本要素就是,不能讓對方看到我們的底線。”波魯幹大人小心翼翼地看著塞得洛斯,問。

“這不是您教我的麼?您怎麼了?城主大人。”

塞得洛斯一怔,他也發覺到了自己的些許異常。歎了口氣說。

“不知道是不是直覺,我總覺得有什麼出乎我們預科和控制的事會發生……”

“直覺?”波魯幹大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實在不相信,這樣的一個詞居然會從塞得洛斯城主這樣理性,這樣堅定有主見,很多時簡直更像一個理性機器的人的口中說出來。

這樣曖昧不清的概念,分明就是軟弱的代名詞。

  第六篇 路 第八十五章 軟弱的力量(中)

烈陽如火,沙漠宛如一個巨大的洪爐,這洪爐中的東西正在沸騰。

沸騰的是人,是血,是殺。

血已經把這片沙漠的顏色都從乾枯乾燥的金黃變成了紅色。高溫蒸騰著地面上的屍體和血液,空氣中的腥臭濃烈得像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吐一團熱辣辣的血肉。但是沒有人在意這些,所有人都在盡情地吞咽這樣的氣息,瘋了一樣地嘶喊,慘叫,互相砍殺。任何自然界天敵之間的搏殺都遠沒有人類這樣的自相殘殺更賣命,更慘烈。

遊牧民們統一的布衣長袍,騎著高頭大馬,身上沒有任何鎧甲,但是面對全副武裝的劍士卻沒有一個人退縮猶豫,長劍刺中,砍入他們與體的時候手上的彎刀也對著劍士身上鎧甲的縫隙,面部上重重地砍,刺,戳,用盡一切辦法把儘量多儘量大的傷口留在對方的肉體上。

另一小半是騎著野豬的戰士,這些是沙漠邊緣的另一個遊牧部落。

在賽萊斯特的大軍下這些部落不得不抱成了一團。這些野豬戰士正拼命牽制著騎兵部隊,雖然在重甲和騎槍的衝擊下,野豬和戰士的屍體四處飛散,裝備簡陋的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有效的抵抗,卻依然沒有退縮。但是無論他們再怎麼悍勇,裝備和人數上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教會的部隊正在逐漸佔據了上風。

“真主在上,邪惡的塞萊斯特的部隊己經佔據了優勢,先知大人您還是先退回去吧。”護衛的金帳刀手己經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也已經是全身浴血。作為部落的精神領袖,先知大人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戰場最前端的。

先知是個黑髮黑須的中年人,天蘭色的星月長袍,在刀手們的護衛下強行來到了這戰場前沿。

原本正應該和歐福在對峙中地賽萊斯特突然轉頭,把前所未有的兵力集中到了這南方沙漠中的遊牧部落聯盟來。只用了短短幾天,就已經攻下了原本屬於部落的沙漠。這己經是最後一戰。所有的遊牧民戰士都己經把自己地性命豁出去了。為了他們的真主也為了後方的家園。

密集無比破空的風聲驟起,兩個金帳刀手跳起擋在了先知和其他幾個同伴的前頭。

一片豪雨打在芭蕉葉上的密集響動,下一秒鐘這兩個刀手就像插上了無數隻竹簽再被揉成了一團地芭蕉葉一樣倒了下來,過多的弩箭把他們的身體都射得幾乎爛掉了。在上百連弩手同時射擊下,不用說性命,就連這個人的形狀都不可能保留得完全。這明顯是針對先知這個精神領袖的狙擊。

“我們又還有哪里可逃?背後己經是部落聯盟的大本營,即便是我們能夠逃掉。那數萬部落老弱婦孺也逃不掉。”先知的聲音有和他身和年齡不相稱的宏偉大氣,浩浩蕩蕩地傳到了所有遊牧民戰士的耳朵中。

“也許賽萊斯特不會殺害他們。但是卻會逼迫著他們背叛真主,去信仰他們那邪惡的神。這是比殺了他們更邪惡地做法,背叛了真主,靈魂只能永遠在地獄中煎熬,為了真主而戰,而死,真主在天上是能看見……”

隨著先知地聲音,遊牧民原本就高昂的士氣更加高昂,高昂得像發了瘋一樣。原本就已經沒有什麼防禦手段地他們己經完全不在乎自己,用盡一切能用的手段甚至用身體去撞,去扭,用牙齒去咬。

“真主能夠看見戰士們的勇猛。能夠賜予他們祝福……”先知張大大了手臂,藍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亮起。然後幾乎所有遊牧民的身上也有了同樣的光芒。

劍士們背後的牧師們原本一直也都是負責輔助,醫療的,現在立刻,全部手忙腳亂地轉而使用淨化術去驅散遊牧民身上地光芒。那是祝福術的效果,這本來也並不是什麼太高深的輔助法術,但是在這成千上萬的部隊上用了出來,這效果不比任何一個大法術差。原本己經處於劣勢的遊牧民居然開始穩住了陣腳。

陡然間,那邊被牽制的騎士陣列中有一騎突出,朝先知這裏沖來。

手中的鋼槍勢如奔雷。試圖阻檔他的幾個野獵戰士全部被他一槍一個連人帶數百斤重的野獵一起挑飛出去。

“攔下他。”金帳刀手大喝聲中,幾個遊牧民沖了過去。

轟的一聲悶響。白色的光柱在騎士的身上亮起,騎士連停都沒有停頓一下,就用這沖勢直接把幾個遊牧民撞得七零八落。

“是神殿騎士!”

白色的魔法光輝下,是神殿騎士開啟了天之佑的光輝戰甲。這一次不是幾個,而是一大隊遊牧民沖了過去。

這個神殿騎士已經脫出大隊,單身一騎帶著滿身的白光在戰場上沖出了一條血路,騎士長槍之下沒有任何一個遊牧民戰士能稍微抵擋,每一槍一挑,一掃,一刺,就有一個戰士飛起,或是被長槍攔腰掃作兩段。

但是隨著騎士的不斷沖入,遊牧民戰士的越聚越多,他的前沖勢頭也終於緩了下來。一聲清嘯,騎士居然棄馬高躍而起,一腳踩在了一個遊牧民戰士的身體上。

喀嚓一聲,遊牧民的身體像一架不堪重負的架子一樣用一個奇怪姿勢歪了下去,神殿騎士借力再高高躍起飛向了先知。數十把彎刀帶著猛烈的風聲拋向他,但是神殿騎士根本不去理會,叮噹聲中,這些彎刀在光輝戰甲的驚人防護力之下沒有絲毫的作用,全部反彈開去。

先知怒喝一聲,一發火球翻滾著朝半空中的騎士飛去。騎士同時也投出了手中的鋼槍。

漫溢著鬥氣和白魔法的騎士長槍怒號著,火球術像是一團煙霧般被輕輕地沖散,長槍勢頭絲毫不減,奔雷般直轟向先知。

一個金帳刀手擋在了先知之前,長一米寬一尺宛如一個小門扳的大刀直豎而起。但是咣的一聲之後,刀斷裂成碎片和血肉一起滿天飛起,門板似的刀和鐵塔般的身軀在這一槍下像是棉花和紙扳做的。

不過就這一擋,一個金帳刀手趁機已經把先知拉開,騎士長槍余勢不歇地把後面幾個戰士洞穿。然後三個金帳刀手都揮舞起了手中的大刀迎向了落下的神殿騎士。

神殿騎士沒有躲沒有讓,直落而下的他也無法躲無法讓,大刀砍在了光輝戰甲之上發出的是宛如撞鐘的巨響。能把一匹迎面而來的奔馬從頭到尾一刀兩段這是成為金帳刀手最基本的條件,這些刀手們所使用的大刀甚至比矮人的斧頭更重,更沉。

光輝戰甲的防護力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抵擋這樣的攻擊。騎士的身體一顫,幾乎跪倒,血跡已經從鎧甲的縫隙中滲出,頭盔下的嘴一張,一口血噴出,但是同時他腰間的長劍也閃成幾道白光,三個金帳刀手就成為了六段。

騎士己經傷得不輕,但是他沒有絲毫的停留,先知已經在最後兩個金帳刀手的保護下在往後退。後面更多的遊牧民正在湧來。他前沖,手一揮,長劍脫手飛出,斜斜插入一個金帳刀手的頭顱。

槍己失,劍也無,前沖的騎士居然捏起了拳頭一拳打向先知。金帳刀手的門板大刀朝著他的頭頂直直砍下。再好的盔甲也不可能抵擋這樣的攻擊,如果這一刀能夠砍實,即便頭顱能不碎,頸椎也絕受不了。

“受死吧,邪惡的……”先知的臉上已經有了喜色,手上已經發出了魔法的光芒。只要對方一讓,他就有機會放出魔法,即便對光輝戰甲沒有什麼作用,至少也能把這個神殿騎士轟退一下,而後面的戰士馬上就會湧上。

但是他後面的話沒能說得出來,就和鼻樑還有滿嘴的牙齒一起在神殿騎士的拳頭下凹進了腦袋裏。

騎士還是沒有退讓,他的頭和身體只是略微一偏,大刀在頭盔上刮出一聲難聽的巨響後只順勢砍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發出一聲慘哼,即便是有光輝戰甲的保護,肩胛骨也已經開裂了。他連抵擋都沒有辦法,因為他只有一隻手。

騎士的頭盔破裂,飛起,一頭金色的長髮帶著血跡也飄飛出來。

頭盔之下的臉居然是一張女人的臉,即便是滿臉的血跡,還有眼中的血絲和猙獰的煞氣也掩飾不了她的俊美英氣。

看著先知血肉模糊地倒下,面前這個兇猛的騎士居然是個女人,金帳刀手還沒來得及驚愕,雙腿間傳來的劇痛直接把他頂得飛了起來。

女騎士踉蹌著上前一步,拿過剛剛金帳刀手的大刀一刀就割下了先知的頭。鮮血噴起,飛濺到了她的臉上和頭髮上,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臉上,眼中全是比男人還冷還硬的神色。

她環視一眼周圍即將湧上的遊牧民戰士,那些戰士不知是因為先知的死太過驚駭,還是因為這個女騎士的太過驃悍,居然全都不動,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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