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節 神秘的禮物
如果我昨晚沒有得到流星雨的啟發,那麼我想我的情緒或許會高亢一點,但是問題是我現在已經得到了啟發,所以我的情緒簡直連一點波動都沒有,只是揉了揉眼楮,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問道︰“大賭局是什麼?”
我平淡的語氣好像很是打擊了杰克李同學的積極情緒,他有些無趣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巴黎市將迎來有史以來最大的流星雨?”
我問道︰“然後呢?”
電話那邊的杰克李呆了一下,問道︰“真奇怪,你怎麼听起來一點都不興奮?”
“我昨天晚上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並且也想到了它跟今天的大賭局有關。”我撓了撓頭皮,說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杰克李的聲音听起來很沒有成就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的。”
我笑了笑,說道︰“我倒是很容易就想到了,不過是無意中被啟發的。不說這些沒用的,你有沒有想到流星雨該怎麼賭?”
杰克李答道︰“我打電話來正是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你有什麼想法?”
我嘖了一聲,搖頭道︰“我還真是一個想法都沒有,總不至于讓我們去賭今晚會掉多少顆隕石下來吧?”
“我也是完全沒有頭緒,真是苦惱啊。”
“我們約個地方見吧,見面慢慢商量。興許能夠想出個所以然來。”
“也只能這樣了,我在波斯曼酒店的賭場等你,在賭場里或許能夠給我們帶來靈感。”
“好吧,我二十分鐘到。”
我說完。掛掉電話,然後從床上跳了起來,漱口洗臉,換好衣服,就開著切諾斯基地車趕到波斯曼賭場了。
在賭場里我們兩個人各換了十萬歐元的籌碼,找了一張百家樂的台子坐了下來,一邊賭,一邊用中文聊。我們討論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快到五點半了,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討論出來。
這年頭。賭什麼的都有,但是就沒有听過有賭流星雨地。怎麼賭啊?
問題沒討論出來,錢倒是贏了不少,我們兩人各贏了差不多三十萬歐元。有鑒于我們上次的紀錄,賭場大概意識到我們跟普通的賭客不同。因此,他們換了一個主管來做荷官。我是開賭場的,杰克李是把賭場當家的。我們一看到這陣仗,就知道賭場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我們要是在這個主管荷官手里再贏下去的話,就該請我們進經理室,有人封給我們紅包,那以後我們就不能再在這個賭場里出現了。
于是,我們倆一看到這主管荷官出現,便識趣地站了起來,走到結算的地方,把籌碼換成現金。在離開賭場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站住了,問杰克李道︰“你記不記得賈雨說過,在我們展開賭局的時候。你將會得到那個盒子?”
“對啊,怎麼了?”杰克李看著我,問道。
“在賭局中途得到這個盒子,只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個可能性是,是在中途有人把這個盒子交給你,第二個可能性則是……”
我話還沒說完,就听到杰克李接道︰“這個盒子本來就在我身上?”
“沒錯。”我馬點頭道,“在跟你見面的時候,賈雨有沒有給過你什麼照西?”
“給我什麼東西?”杰克李想了好一陣之後,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他給了我什麼東西。”
“不一定是直接給你,也可能是間接地,比如假借別人的手給你之類地。總之,你在跟他相處的那段時間里,終于有沒有得到任何東西?”
“啊,這麼說的話,倒是真是有一件。”杰克李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錢包,然後從錢包里掏出一個紅線吊著的薄薄的紅袋子,“就是這個東西。”
我看了看這個紅袋子,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跟賈雨跟我談完正事之後,便跟我閑聊了一陣。閑聊中,他跟我提及說在香港有個佛堂,讓我有時間可以到那里去求一份神符。他還跟我說,那個地方的神符是很靈驗的。他身上就有一個,帶在身上,賭博地運勢都格外的好。你知道了,我們這種賭徒,在江湖浪跡久了,對這種東西或多或少總是難免信一點。再加上香港跟澳門也很近,所以我第二天就順便去賈雨說的地方求了一份,喏,就是這個。”杰克李說著,掂了掂那根紅繩。
我接過這個紅袋子,問道︰“你有沒有打開過紅袋子?”
“當然沒有,我求神符的時候,那老和尚說了,這紅袋子不能打開,神符一見光就不靈驗了……杰克李說到這里,突然愣住,沖著我直眨眼楮,“你的意思是說,這神符?”
“用多想,打開來看看,就什麼都知道了。”我說著,笑著看了看杰克李,“不過如果真的只是張神符的話,就要浪費你一張符了。”
杰克李擺了擺手,說道︰“沒關系,反正我帶著它也沒有覺得運氣變得多好。”
“那好吧,讓我們來看看,這紅袋子里到底有什麼玄機。”我說著,把這個紅袋子打開,把里面放著的紙打開了一看。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上面根本就不是什麼鬼畫符地東西,而是一行清晰的,手寫的漢字——“當流星雨降臨地夜晚,在虔誠的祈禱之後,載歌載舞的美少女就給你們出一個謎語,說出答案的人,可以得到寶藏。”
“流星雨。就是今晚巴黎地流星雨,這個沒什麼問題。可是,這個載歌載舞的少女上哪找去啊?”杰克李解地問道。
而我站在原地愣了一陣之後,是啊。巴黎那麼大,酒吧,舞廳那麼多,外國人又那麼豪放,一個載歌載舞的少女,哪兒找去啊?
正當我們倆疑惑著的時候我地手機響了,是韓蓉的電話,“喂,阿齊。你在哪兒啊?”
“我……還在談點事情。”我支吾著搪塞道。
韓蓉有些著急地說道︰“還在談事情?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再不回來換衣服出發的話,我們就該遲到了。鐘蕊的演唱會可是七點半就要進場了。”
而她這一句話不說倒好。一說我的腦瓜子頓時好像被激光射了一下一樣,看個腦子一下子變得通透了,“對啊,我怎麼沒有些想到呢,不就是鐘蕊的世界巡回演唱會嗎?”
“你在說什麼呀?”電話那邊的韓蓉被我的喃喃自語說得是暈頭轉向。
“沒什麼,我馬上趕回來,你等我。就這樣了。”我說著,把電話掛了,然後一邊快步往切諾斯基的車上走上,一邊對杰克李說道,“我知道這個載歌載舞的少女在哪里了,賈雨啊賈雨,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載歌載舞地少女在哪?”杰克李趕緊幾個快步追了上來,問道。
“先不要問那麼多,跟著我一起走就是了。等會你就會見到了。”我沖著杰克李,笑了笑,說道。
杰克李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坐上了我的車。回到酒店,把衣服換好之後,韓蓉走到大廳,看到杰克李,然後听到我說杰克李也要去之後,她便笑著從錢包里掏出一張演唱會門票,“真是巧了,鐘蕊送給我們兩張門票,演唱會主辦單位也給我送了一張。正在想要要邀你去看呢。”
韓蓉把票給杰克李之後,我們一行三人開著切諾斯基地車來到演出場所的時候,正是七點鐘左右,開始紛紛有人進場。我們三個人一起到後台看望了鐘蕊,看到我們的到來,鐘蕊很是高興。我和韓蓉跟鐘蕊寒暄了幾句之後,杰克李就拉著我往外走。
把我拉到走廊上之後,杰克李看了看在化妝室里聊天著的兩個女人,問道︰“真奇怪了,你自己泡MMMM拖我來做什麼?”
我搖著頭嘆了口氣,“我一直都以為你比我聰明得多,但是現在我真是很想收回我這個評價了。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賈雨所說的那個載歌載舞的少女,就是坐在化妝室準備上台的女孩子嗎?”
杰克李順著我地目光往房內看了一陣,然後問道︰“你說的就是那個正在跟韓蓉說話的美女嗎?”
“沒錯,就是她。”我點頭道。
杰克李打量了鐘蕊一陣之後,點頭道︰“如果真是她的話,那賈雨的眼光還真是不錯,不過你怎麼這麼肯定一定就是他。”
“你知道是誰提醒我今晚有流星雨的嗎?就是鐘蕊。大賭局是七月三十一日而她又偏偏在同一時間在巴黎開演唱會,你覺得這只是巧合嗎?”我說到這里,頓了頓,“我跟鐘蕊認識是一天兩天了,賈雨早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同學,這一切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早就安排好的。”
听到我說完之後,杰克李輕輕搓了搓手,皺著眉頭說道︰“這麼說,盒子就會在今晚出現?”
“絕對是這樣。”我肯定地說道,“盒子出現的時候,賭局開始地時候。而這個賭局,應該就是猜出鐘蕊所出的謎語。”
“用猜謎語來賭博?還真是新鮮的經歷啊。”杰克李笑了笑,然後又低頭對我說道,“不過,你不會作弊吧?”
“當然不會,能夠贏你一次,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很有意義地事。”
杰克李笑著看了看我,說道︰“那麼好吧,就用這種奇怪地賭博方式賭賭看,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成為第二個贏我的人。”
之後,我們再度回到化妝間跟鐘蕊聊天。聊了一陣之後,鐘蕊要去做準備了,我們于是退出後台,回到第一排的位子上。
等了十分鐘之後,整個廣場臨時架好的射燈都暗了下來,四周音樂的響起,一個男人用听起來極度亢奮的法語高聲介紹了一段,然後只听得“砰”的一聲,舞台中央暴開一片燈光,鐘蕊帶著她的舞群出場了。
鐘蕊在來到巴黎之前,已經在紐約,多倫多,悉尼,香港,新加坡,柏林,羅馬,倫敦等前後十幾個城市表演過了。每一次的表演都是相差無幾的,當走到巴黎的時候,她的熱情按照道理應該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但是今天她卻表現得格外激情,舞蹈和唱歌的感覺十分到位。
出場不到一分鐘,就讓讓我見識到了法國人的熱情。在場的觀眾都紛紛站了起來,鼓掌尖叫,我身後甚至有一個法國男人甚至忍耐不住瘋狂地吻著旁邊的一個法國女人。兩人激吻完之後,那個法國女人還奇怪地用法語問道︰“我認識你嗎?”
真是搞笑,這大概是我這麼大以來,所見過最特別的非禮方式吧。一半是因為大家的熱情,一半是因為鐘蕊的表演確實很吸引人的關系。當演唱會進行了十幾分鐘之後,我便漸漸地沉浸到整個演唱會當中,認真地看著鐘蕊的表演起來。
當表演進行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鐘蕊獨自走到場中來,用英語說道︰“根據天氣預報,還有三分鐘,巴黎市就將迎來一千年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流星雨。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將一起來等待這場美麗的流星雨。另外,在這里,我們還將舉辦一個小小的活動,而贏得這個活動的人,將會得到一份來自中國的禮物。”
鐘蕊說著,照射燈照在她舉起的左手上,在燈光中,我清楚地看到,拿在她手里的,正是一個古樸的紋龍木盒!
當看到這個木盒的時候,我以及坐在我左邊的杰克李,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望向對方,“盒子?”
第十七章第二節音樂盒與無上心法
“當千年一遇的流星雨來到的時候,我想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將會許下自己的心願。但是,其實世上沒有那麼多流星雨,可能每一個願望都要等著流星雨出現才能去許。在流星雨之外,也有很多人會許下自己的願望……在幾個月之前,我就收到了這麼一個願望。有一個中國的老人家,他給我寫了一封信,說他一生都不曾結婚,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孤獨地生活著,從來不曾跟別人分享過什麼東西。但是在他感到自己即將離世的時刻,他想跟別人分享他的心情。這位老人說,他一生最愛的城市就是巴黎,只是因為機緣的關系,從來不曾來過。而身為我的歌迷的他,在知道我的世界巡回演唱會有巴黎這麼一站之後,就想拜托我幫他實現這個願望,就是幫他把這個盒子帶到巴黎來。”鐘蕊說著,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這個古樸的盒子其實是一個音樂盒,和所有的音樂盒一樣,只要打開它,就能听到里面的歌聲。而這首歌里所隱含的,就是這位中國老人在他彌留之際,對來生的期待和渴望。按照這位老人的願望,如果有誰能夠猜出這個音樂盒里的歌是哪一首的話,那麼他就可以得到這位老人留下的這個音樂盒。”
在全場一片安靜以及我跟杰克李的面面相覷中,鐘蕊緩緩地將這個盒子的來歷解釋完。解釋完之後,鐘蕊就笑著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流星雨馬上就要來了。這次空前浩大地流星雨將為時半個小時,在這個半個小時里,我就伴隨大家一起許下我們今晚最真摯的心願。最後提示一下,這個音樂盒里的歌聲是全世界人都熟悉的名曲。”
鐘蕊說到這里。全場地燈光就黯淡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黑色的夜空。而鐘蕊就站在台上,站在黑暗里,對著麥克風,緩緩地哼唱著由中國朝鮮族歌手鄭晟所演唱的《不夠完美,這是一首安靜而疏緩的,富有謠風格的歌曲。當鐘蕊在完全沒有音樂伴奏的情況下,純粹清唱這首歌的時候,整個演唱會現場在一瞬間便仿佛被春風拂過一般,讓人覺得心中無限溫暖。雖然因為鐘蕊唱的是中文。在場的法國人並沒有幾個人听得懂鐘蕊在唱什麼。但是我從我最身邊地法國人的臉上看得出來,他們和我一樣。感受到了這種溫暖地感覺。
因為鐘蕊站的台上是一片黑暗,我即使坐在第一排那麼近,但是依然看不清楚她的臉,只能听到她的歌聲“還是覺得不夠完美,還是覺得自己在安慰,千百種理由化成一片一片散落在我而邊。你說我讓你太疲憊,我沒有一點的準備……你流下的眼淚化成一道一道散落在我心間。我沒有一點的準備……”
明明看清楚鐘蕊地臉,但是我知道為什麼,卻總覺得鐘蕊在唱這首歌曲的時候,眼楮自始至終都是望著我的。這種感覺讓我一時之間甚至失神了,都想不起要趕緊思考音樂盒里究竟放的是什麼音樂。如果猜錯的話,就要輸掉這場賭局了。
好一陣之後,等到鐘蕊第一首歌結束,漫天的流星雨如約而來,成片成片地劃破天空。全場的觀眾都一片輕呼的時候,我才終于從鐘蕊的歌聲中清醒過來。再轉過頭去,看看身邊地杰克李。這個三十歲的男人竟然已經低著頭在咬指甲。由此可見,他究竟苦思冥想到了何等的程度。
看來,果然是個不可以輸地家伙啊,過你不喜歡輸,我就天生喜歡輸麼?我心里這樣說著,扭轉過頭,微微閉上眼楮,也開始思考賈雨在臨掛之前,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態。
我略花幾分鐘時間想了一會,發現不得其果之後,突然想起一件事,輕輕地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罵了自己一聲,“傻蛋。”
我不是傻蛋,是什麼?青龍戒里的世界流逝的速度,只有現實世界的十分之一。現實中只有半個小時,在青龍戒里就是整整五個小時。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候,我當然是要蹦到青龍戒里去了。我這麼想著,右手一摸素龍戒,輕念了一聲“素龍無悔”,然後竄到青龍戒中去。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用素龍戒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因為這種原因而進青龍戒。
進到青龍戒之後,我便利用自己所學的表演的知識以及心理知識,開始讓自己完全代入到賈雨的心態當中去,盡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老謀深算,活了幾千甚至上萬年的老家伙。自我出世那天開始,就只有我蒙人,沒有人蒙我,但是在生命的最後,我卻被一個人逼得完全喘過氣了,到最後甚至還要有隨時可能被掛掉的覺悟。
“我很牛逼,我超牛逼,我牛逼到把一個盒子都耍得這麼神秘莫測。除了我想他得到這個盒子的之外,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得到。我凡事都會周全計劃,滴水漏,幾乎沒有失守過。但是現在,我卻被一個人,一個……”
當我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的思維打了一下結,能夠把賈雨這種老狐狸壓得死死的,氣都喘過來的人,無疑是強大的,但是他該是怎麼強大的呢?
體力,勢力的強大嗎?不可能,對于賈雨這種活了成千上萬年的老怪物來來說,這種強大就像鏡花水月一樣毫無意義。那麼,就只有一個答案了,賈雨最強的是什麼?當然是智謀。而最能讓一個人喪失信心的方法,就是在這個人自認為最強的地方擊敗他。也就是說,這個人擁有到可以穩壓賈雨一籌的智謀。想到這里,我的心理代入又可以繼續了。“從前,一直都是我在使用自己地智謀將別人壓得死死的,但是這一次卻出來了這個可怕的人用智謀把我壓得死死的。從前,別人在我面前出現過地淒涼情狀。現在仿佛天遣般一一重復在我身上……
我很沮喪,很悲涼,同時心中也隱隱有些悔恨,原來那些被我玩弈于鼓掌之中的人,是這樣的痛苦的……當沮喪和悲涼走到盡頭的時候,我什麼也無法感知了,我所唯一可以感覺到的,就只有疲憊了……我好疲憊,我好想休息,如果有來生的話……”
當我在青龍戒中。將自己想象成賈雨,然後苦苦代入了四個多小時之後。我終于第一次真正的走入了賈雨的內心。當我真的感覺到賈雨地內心的時候,我從前對他所有地怨恨和不滿都煙消雲散了。因為我感覺到了這個玩弄了世人成千上萬年的老人,在他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心中對過去生命旅途的悔恨和自責。也許,在這個世上,讓一個人悔改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去感受一下被他傷害的人的生活。
當我從青龍戒走出來。重新回到現實,我看到滿天地流星雨已經零落了起來,舞台上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一直在低聲哼唱的鐘蕊舉著手里的音樂盒,對著麥克風,問道︰“有誰能夠猜出這個音樂盒里到底放的是什麼音樂嗎?”
當她剛問完這個問題,我就和在場的許多人一樣,高高舉起了手。看到我舉手,鐘蕊顯得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第一時間讓工作人員把話筒遞給我。
在全場觀眾以及杰克李驚訝的目光中,我緩緩地站了起來,用英語說道︰“《搖籃曲。”
我話音剛落。我就看到鐘蕊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好一陣之後,她才對著話筒說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們本來打算花七分鐘來玩這個游戲的,但是竟然第一位觀眾就說出了正確地答案。看來,他真是這位老人的知音。”
鐘蕊說著,笑著沖著我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按了木盒上一個暗鍵,然後就看到一只龍鳳纏繞在一起的雕塑緩緩地從木盒上站了起來,透過鐘蕊面前地麥克風,傳向全場的,正是節奏和伴奏都像搖籃一般的音樂聲,不是《搖籃曲又是什麼?
當鐘蕊在全場人的注目下,把這個音樂盒交給我手里的時候,她用中文我說道︰“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麼猜到的?”
我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或許我跟這個老人心有靈犀吧。”
“嗯,我也覺得是。”鐘蕊沖我笑了笑,然後回到台上去了。
等到她回到台上,繼續開始講話和唱歌,杰克李才轉過頭來,對我笑道︰“這一次是我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因為直到你說出答案為止,我的腦袋里還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賈雨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不算輸,這根本不算是賭,只是賈雨的一個設計而已。從一開始,賈雨就知道你會輸。”
我這話剛說完,我就看到杰克李搖著頭笑了笑,然後說道︰“其實,我之所以答應賈雨的這個拜托,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沒有跟你說。”
“哦,是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他當時跟我說,當我參加完這場賭局之後,我將會得到一本關于賭術的書,那將是總結他一生賭術心得的書。雖然,我並是刻意想要去得到這本書。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也是我接受拜托的一個原因。”說到這里,杰克李有些感觸地點著頭,“一直到剛才,我還在想,這本書到底會在什麼地方。而現在,當這個賭局真正結束之後,我終于知道,它在哪里了。”杰克李說到這里,頓了頓,指了指心髒的部位,“當賭局接受的時候,它就收到了這本書。”
我看著杰克李,笑著問道︰“那可以分享一下這本無上心法的內容嗎?”
杰克李笑著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剛才說,這算賭,這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設計而已。這話你錯了,所謂賭局,其實就都是一個個設計而已……賭局里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什麼樣的情況都可能會出現。連注都沒有下就已經輸了個干淨,這是再正常過的事情,只需要設計一個剝奪你下注權力的賭局就可以了……以我現在的地位,幾乎已經走到了賭壇的最高峰,當我再繼續往前走的話,很可能就將迎來像今天這樣一次賭局。那時候,不管我的賭術精湛到什麼程度,我一樣會輸,而那次,我將輸掉我的整個人生。所以,這本無上心法,只有四個字,那就是——‘激流勇退’。”
說到這里,杰克李笑著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個完美的happyending。”,杰克李說到這里,便整了整衣服,順著走廊,離開了演唱會現場。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陣之後,笑了笑,再轉過頭來看看這個音樂盒,看到它的底部有一個凹痕,其形狀與賈雨交給我的鑰鑰一模一樣。
第十七章第三節紅繩子
因為害怕貿然用鑰鑰開啟盒子,會帶來什麼異像,所以在演唱會上並不敢亂動,只是把盒子好好地放在袋子里,然後繼續觀看鐘蕊的演唱會。
等到演唱會結束,又參加鐘蕊的慶功會,好在鐘蕊因為很高興,沒多久就喝掛了,所以沒有鬧到太晚。陪著韓蓉回到酒店之後,她也覺得累,沒有多久就睡著了。這時候,我才悄悄起床,拿著鑰鑰和盒子走到洗浴間,把房間門關上,然後把這把鑰鑰放到這個盒子的凹痕中。
鑰鑰剛一放進去,我就看到這個音樂盒的底座緩緩開啟,里面放著一根紅色的細繩,在浴室里隱隱放射出沁人心脾的光芒。這光芒帶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其效果甚至可以與平常心比擬。我再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似乎不僅僅是一根繩子而已,從它的兩端來看,似乎是被強行拉斷的。而在被拉斷之前,它應該聲著某種東西。
也就是說,這跟紅繩並不是單獨存在的,而是應該還有某個類似墜子一樣的照西跟它搭配。但是,為什麼這里只有這根紅繩,那個本應該和它在一起的墜子呢?又到哪里去了?賈雨既然會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才把這個東西交出來,那麼他勢必有著他的用意,而他的用意又是什麼呢?
到目前為止,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而成為新的謎團了。
不過有一點我是清楚地,那就是我相信這根紅繩。一定跟那個隱在暗處的神秘人有關。或許,這東西能夠起到克制那個神秘人的作用吧。
我這麼想著,便伸手去將這紅繩拿起來。當我的手剛把這紅繩拿出這個盒子,我就看到我手里地這個盒子突然一下幻化成了一團白氣。這是一個女子的笑容。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形象最可以代表天仙的形象的話,那麼我絕對舉雙手雙腳投這個女子四票。按說,馮櫻,樓蘭雪她們已經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了,但是與這女子比起來,竟差上不止一個層次。
正當我感嘆間,我開始發現我左手上的青龍戒突然現形,在我的左手手指上放出刺眼的光芒。因為這光芒實在是太劇烈,我擔心把韓蓉給吵醒。所以我便伸手去捂住它。可思議的是,這光芒竟然可以穿過我的手掌。照樣照射出來。除此之外,青龍戒到後來竟然開始隱約發出一陣強烈的飲泣聲,這飲泣聲低沉,哀婉,仿佛來自幾萬年前一般。
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約一分鐘之後,這團白氣才在空中漸漸消失,而青龍戒也緩緩地平靜了下來。光芒也漸漸消失,最後徹底地黯淡下來。我悄悄地打開一個門縫,看了看臥室地韓蓉,她睡得很香,什麼都沒有發現。我這才長舒一口氣,重新坐回馬桶上。你說要是韓蓉看見了,我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這是魔術吧?
我再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這根紅繩,它地光芒也已經黯淡下來。不過,它給我帶來的那種安寧的感覺卻依然存在。我心想。這個東西這麼寶貝,可不能亂扔,還是隨身帶著比較好。不過這個東西放哪比較好呢?掛根紅繩有點怪吧?綁在手腕上。又感覺太長。合計了好一陣之後,我最後覺得把它綁在我的手臂上,這樣的話,一是比較酷,二是一般人不容易發現。
當我把這繩子一綁好,我就發現一個有些奇異的現象。那就是我感覺到好像有一股暖流開始從我的手臂處源源斷地輸送到我地全身,在我的體內流轉起來。這股暖流一轉,三十秒鐘到,我便有一種想要上廁所的沖動,這沖動還真是一般的大,簡直是感覺有什麼要噴瀉出來一般。這時候,我一邊趕緊打開馬桶,脫褲子,一邊暗自慶幸好在沒有在演唱會場打開。要然,那時候把這紅繩弄身上的話,我就準備小便失禁吧。
本來來廁所是圖個僻靜,但是這一下,倒是真的成了貨真價實的上廁所了。而且這一上還一發不可收拾,簡直是好像三峽決口了一般狂瀉不止。這種可怕的狀態一直保持了整整三十分鐘。在這三十分鐘里,一直是高速,大量地噴瀉。其瘋狂之程度,甚至讓我自己懷疑我是是整個人都會被我自己拉掉。
然而,奇怪的是,盡管如此,我整個人並不感覺特別難受。反而,覺得我地視覺和听覺格外的敏感起來,甚至連隔壁房間的人地鼾聲都能夠听得清清楚楚。而我的眼楮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出很遠。另外,我感覺整個人的身體也比從前要輕便許多,也不知道是真的把我自己拉輕了,還是整個身體的狀態比以前好了許多。
三十分鐘之後,我這一生最氣勢磅礡的解手終于結束。我這才收拾了手尾,站了起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竟然比先前還要好了許多,只是身體確實有些疲乏。我于是在洗浴間再站了一陣,然後才走出洗浴間,上床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我再看看旁邊,韓蓉已經不在了,今天有她的鏡頭,她應該是是去片場了。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我有點煩躁。剛開始,我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煩躁的?過了片刻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我的听力竟然比昨夜還要可怕許多,我的耳朵現在幾乎將以我為中心,上下左右兩百米內的聲音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而這所有的聲音全都竄進我的耳朵,便形成了世上最可怕的噪音,我如何能夠不煩躁。
除了听力之外,我的視力也是比昨夜可怕得多。我從小就喜歡打游戲,所以我的視力長期徘徊在零點八到一點零之間。雖然不用配眼鏡,但是要說多好也很牽強。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地視力好得驚人,數百米外的商店上的標簽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還有。就是體力,我感覺一覺之後,我渾身上下有一種精力充沛到永遠用也用完的感覺。雖然說,因為已經有一段時間,都在堅持修煉霍野田教地氣功的關系,我的身體素質已經比從前好了許多。但是跟今天這樣的狀態比起來,簡直就像是李大釗的身體跟李小龍的身體比。一夜之間,我的整個身體都仿佛被整個換掉了。我再試著往前用力揮出一掌,掌風竟然將兩米外的花瓣給吹落在地。
日哦,除了不可思議之外。還是不可思議。我又驚又喜地從床上蹦了起來,結果差點撞到了天花板。這應該是屬于喬丹級別的彈跳力啊。我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除了顯得結實了一點之外,相貌沒有多大地變化。這樣好,要是改得連樣子都全變了,那可就麻煩了。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發生地變化之後,我在房間里走著轉了好幾圈,沒有發現有什麼其他的副作用。總得來說。一切都好,就是這個听力太好,讓人覺得煩。不知道可不可以控制。
我這樣想著,便試著將我的注意力從耳朵上離開,囈,你別說,還真有效,耳朵的感覺一下子好了很多。接下來,我便坐在床上試著好好地調控我這雙太靈敏的耳朵。也知道是這紅繩順便幫我把智商也提高了。還是我真的運氣不錯的關系,反正不多一會,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我就不但學會了如何收縮自己地而多的听力。而且還學會了,如何正確地過濾自己所想听到的聲音,而只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聲音。當我做到這一點之後,我站在窗前,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有一種超人般無所不能的感覺。
這時候,我竟然豪氣沖天地說道︰“天上地下,惟我獨尊。”
我剛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過了一兩分鐘,等我有些轉過神來,我才覺得有點奇怪,“囈,我怎麼會說這麼奇怪的話?我好像沒有想說這句話啊?”
想了一會,想出所以然之後,我笑著搖了搖頭,“呵,真是興奮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說著,我重新躺在床上,想著是去片場看韓蓉,還是打電話約鐘蕊去吃飯。
正考慮的時候,鐘蕊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我明天就要離開巴黎去舊金山了,有沒有時間陪我吃個飯,給我餞行啊?”
我當然是馬上答道︰“時間,地點。”
鐘蕊說道︰“還是上次去的那家餐廳吧,我在巴黎也不認識別地地方。時間就不需要特別約了,我們各自出發,先到先等。”
“沒問題,馬上到。”
說著,我掛了電話,漱口洗臉,然後開車來到上次跟鐘蕊到的那間飯店。四處望了望,鐘蕊並沒有到,我于是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叫了杯清水,坐在這里等。
我剛坐下沒有多久之後,我就發現一個讓人我整個人頓時全身緊張起來的事實,那就是我發現坐在我斜對面大約四十米地那個女孩的背影,真的是跟烏蘭太像了。
“可能,烏蘭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巴黎,還跟我在同一間餐廳?世界那麼大,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我使勁搖了搖頭,打消自己的幻想。
我一邊這樣自我暗示著,一邊本能地放開听力,往那個女孩那邊听去。然後,我就听到這個女孩說道︰“你們為什麼要殺劉海山?”
盡管此時此刻,我已經擁有平常心,外加那根神秘的紅繩,控制情緒的能力已經可以跟坐禪的高僧相提並論。但是當我听到這個女孩子的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卻是差一點一躍而起。因為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烏蘭的聲音。就算我會記錯銀行密碼,我也絕對可能記錯烏蘭的聲音。
這個女孩就是烏蘭,一定是的!
正當我差一點沖動地站起來走過去的時候,我看到她旁邊還坐著一個人,看他們倆的坐姿,應該是同事的關系。而對面是一個帶著帽子的人,臉色看起來有些驚慌。這時候我才記起來,烏蘭現在正在執行公務,我現在貿然走過去,恐怕會打擾她工作。
盡管心里極度不情願,但是我還是耐著性子,坐在位子上等著她繼續問話。當然了,忍住會偷听一下。我只听到那個臉色驚惶的人說道︰“因為我們收到了最高指示。”
烏蘭問道︰“最高指示?誰的最高指示?”
“我們集團內沒有任何人見過他,他跟我們從前都是用信件聯系,現在則是電子郵件。我們一切都按照他的指示做,然後我們就會得到我們的報酬。而出錯的人就會遭受懲罰,最嚴重的懲罰就是被殺掉。”
烏蘭不相信地說道︰“怎麼可能?你們的集團組織如此之龐大,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有著龐大的背景,組織怎麼可能如此之不嚴密。”
“是真的,我們集團的組織並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嚴密,我們成員之間很少見面。我所認識的核心成員也不過四五個,劉海山是其中一個。我們只是一切听命而已。”
“那他怎麼保證你們對他的忠誠度?”
“利益,還有就是,他似乎總是能夠在別人背叛之前,感知到這個人即將背叛他,然後將他除掉。”
“廢話,難道他能未卜先知嗎?”
“坦白說,我們集團內幾乎每個人都相信他有這種能力。”
第十七章第四節叛徒打死報料人
烏蘭小聲怒喝道︰“廢話,如果你真的相信他有這種能力,你為什麼還敢背叛他?”
“因為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滿臉驚惶的那個人說到這里,臉色愈發緊張了,“我一直以為他所想要的只是錢而已。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那個人根本不把錢放在眼前,他所想要做的……”
當這個人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我就發現烏蘭的那個同事好像有點奇怪,不過我並沒有太多想。然而,就在這個人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就看到烏蘭身邊的那個人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往腰間摸去。在那一剎那,我馬上拔腿就沖了過去,但是我還是沒有來得及。
這個人還是在烏蘭的面前,拔搶射殺了這個對面這個報料人。烏蘭根本就沒有想過她的同事會突然做這種事情,她在一瞬間整個人一下子呆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而她的同事在一連開了三槍,分別射中這名報料人的頭部,心口和腹部之後,馬上掉轉槍口,想要沖烏蘭射擊。
而這個時候,我來及趕到,只能順手掏出手機,砸在這個人的手腕上。然而,丟臉的是,在快速運動的過程中,我飛出去的手機並沒有擊中我預計中的目標,而是略微往上擦到他的肩頭,然後飛出窗外。雖然沒有完全擊中,但是我這下還是讓這個人的槍口往下動了一下。原本是準備射擊胸口地子彈,打在烏蘭的大腿上。這個時候我終于趕到,一個飛腿,踹在這個人的肋骨上。然後。他就整個人斜斜地飛出去十米開外,不知道打翻了桌椅板凳。
按照一般電影中的橋段,我這個時候,應該擺一個很酷地pose,然後拋下一堆鈔票撒在地上,很瀟灑地說一聲,“老板,砸壞的東西算我的。”然後再轉過身來,溫柔地問烏蘭,“你沒事吧?”
然而。電影就是電影,事情真發生的時候。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因為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也搞不清楚是不是還有人埋伏在這里。既然烏蘭的同事能夠拔搶射殺這名報料人,那麼毫無疑問,他就是叛徒。他事先一定是通風報信了的,鬼知道有沒有人埋伏在周圍?在搞不清楚周圍的情況下,三十六計,走為上。
所以。我這時候什麼也沒想,更不要說有時間耍酷了,只是一把把大腿受傷的烏蘭背在背上,然後一路狂奔起來。等到我跑出這間飯店數百米遠的地方,我就飯店里沉悶的“砰”地一聲。應該是那個殺烏蘭不及的家伙自殺了。任務不完成,就自己把自己干掉,真是夠狠,從這里可以看出來,那個收買他地人。也就是那個什麼古董販賣集團的頭子應該也是個很牛逼的家伙。
我真是頭暈啊,怎麼這段時間牛逼的人一個又一個冒出來,難成最近生產牛逼丸?
不過。這時候我也沒心情細想那麼多,攔了一輛的士,就坐了上去,用英語說道︰“去醫院。”
我剛說完,就听到疼得滿頭大汗的烏蘭搖頭道︰“不要,先送我回酒店,我們還有同事在那里,他們有危險。”
我馬上否掉她的建議,“行,既然你身邊可以有一個叛徒,你怎麼知道會再有一個?你剛才已經是撿一條命回來了,要是再來一次,我可沒把握能再救你。”
“可是我們還有三個人在酒店里,他們不可能每一個都是叛徒,萬一……”
“萬一個屁。”我這時候急起來,也顧不得什麼溫柔了,“就算他們真地死光了又關我屁事,我跟他們無親無故,他們也不欠我錢,我管他們死活。可是你絕對不能給我出半點差錯。你現在中的是槍傷,你以為是扭傷啊?就是發燒感冒不及時看,也可能會有腦膜炎。槍傷拖久了,還不知道怎麼樣了,行了,就這樣了,別廢話……司機,醫院。”
司機本來看到烏蘭一身的鮮血,嚇得都有點翻白眼了,被我這一聲巨吼才終于轉過神來,一踩油門,狂飆起來。幾分鐘之後,司機把我們送到醫院。在路上,烏蘭還掏出手機給她的住處打電話,但是一直打了好幾分鐘,都沒有人听。
到了醫院之後,我們一下車,錢都還沒有來得及給,司機就嗖得一下把車開走了。而我這時候也沒有心情稱贊法國人民的助人為樂,馬上背著烏蘭沖到醫院去。
我的法語水平有限得很,只會最簡單的幾句。好在里面的醫生和護士,還是有許多人懂英語。雖然帶著濃重的法語腔,但是總算彼此可以交流。很快,烏蘭酒杯推進了手術室,我也跟著一起走進手術室去。醫院地人想要將我請出手術室去,我當然可能答應,死也不出去。過不出去總得有個理由,所以我只能用英語胡謅道︰“我是中國特工,這位是我們總理的女兒。我受中國政府的委派,負責她地安全,二十四小時決不能離開她半步。你們必須盡快給她做手術,不能讓她的健康受到任何影響,不然的話,恐怕會引起外交糾紛,因為我們總理的女兒可是在你們法國被人襲擊的。”
要說,外國人還真是實在,被我手舞足蹈,故作激動地吼了一陣之後,竟然真就信了我的話,老老實實在我的注視下開始做手術。不過手術做到一半,那位醫生抬起頭來,讓人擦汗的時候,竟然突然問道︰“即使是她洗澡的時候,也要跟著嗎?”
我原本對這個醫生的醫術挺有信心地,但是一听到這個。頓時完全不放心了,我日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呢?不過,為了讓他專心工作。我只能板著臉說道︰“是的。”
“啊,你真幸福。”醫生羨慕地說完,才繼續做手術。,當
總算是烏蘭的身體好,手術做得很成功,我和護士一起將她推進一個單人病房。這時候,烏蘭因為麻醉的關系,還沒有完全醒來。我于是拿起烏蘭地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韓蓉。但是一拿起手機,我才記起我根本不記得韓蓉的號碼。再想打給鐘蕊一樣是不記得電話號碼。因為自從有了手機之後,我都是直接把對方的號碼存在電話薄里。完全沒有了記電話號碼的習慣。不要說他們兩個的號碼,我連自己的號碼都不記得。唉。現代科技還真是讓人退化啊。
不過,這時候不是感慨的好時候,還是趕緊想辦法吧。我略想了一會,撥了十二號查號台,查到了我所住的酒店的電話之後。再打到總台,轉到房間,但是沒有人听。韓蓉這時候應該還在片場,所以我只能留言給服務生,讓她在韓蓉回來之後,第一時間通知她,讓她打電話給我。
然後,我又如法炮制打電話給鐘蕊的房間,一樣不在,當然不在了,她這個時候搞不好還在餐廳等我呢。除了鐘蕊和韓蓉。我在法國還有什麼人可以相信呢?我想了一陣之後,想到了杰克李,可是我但不記得他地電話號碼。我連他住在什麼房間都不知道,我這個時候到哪去找他?
還有誰?還有誰?想了好久之後,我終于想到了,中國大使館。我就不信,那個走私古董的,能把中國大使館也收買。我于是馬上查到中國大使館地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中年人,說話一口典型的公務員腔調,真是讓人討厭。不過,這時候我並不敢表露出我的厭惡,只能禮貌地說道︰“你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大使,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談。”
“請問你是哪位?”那位中年人試探著問道。
“你不要問那麼多,你馬上給我把電話轉給大使。”我有些著急地說道。
“對不起,大使很忙,你有什麼跟我說也一樣,我會盡快幫你轉達。”中年人見我不敢表露身份,便馬上擺譜了。擺明是看死我沒料到。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氣得肺都炸掉,但是現在我是不可能為這種人生氣了。略微冷靜了一下之後,我低下聲音說道︰“我是騰龍情報局歐洲特別專員,我現在有最緊急的情報需要馬上跟大使聯系上。你必須馬上給我聯系上大使,否則,你將為你耽誤的每一秒鐘承擔全部地責任,全部……”
在中國,幾千年的傳統都是這樣,當官的什麼都不怕,就是怕背黑鍋。當听我這一陣威脅之後,這個中年人遲疑了一下,終于說道︰“好的,請你等一下,我請示一下大使。”
大約一分鐘後,電話那邊響起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听起來就比剛才那位要順耳多了,“你好,我是陳幼敏,請問你有什麼事?”
“騰龍情報局在歐洲調查一宗非常重要的國際大案,但是他們中出現了叛徒。在關鍵時刻擊斃了反水的報料人,而且還像自己的同事開槍。現在被槍擊地這位,正在巴黎十四區奈蓋爾醫院。我認為,她適合繼續留在法國,我希望你能夠盡快安排她巴黎。”
陳幼敏大使听完我的話之後,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那要說起來可就長篇了,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廢話,雖然你是大使,我也是這麼說。這樣想著,我便隨口說了一句很惡心的對白,“我是一名愛國地普通中國公。”
說完,我就把病房號告訴了他,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過了一會兒,烏蘭的手機就響了,我一接,是韓蓉的電話,她電話里的語氣听起來有些緊張,“你怎麼了?怎麼你的電話突然關機呢?我打了好多遍都不通。”
我說道︰“我在巴黎踫到一個朋友,她恰巧被人槍擊,我現在馬上就要送她去大使館,然後陪送她回國。你幫我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到中國大使館等我。”
“哈?槍擊?天啊,你沒事吧?”韓蓉被我說得愈發緊張了,聲音都發起抖來。
“你不要緊張,我沒有什麼事,只是我的朋友中槍了而已。”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大白天的會中槍呢?”
“這件事一言難盡,我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解釋,總之你幫我把東西送到大使館去,另外打電弧幫我給鐘蕊解釋一下。”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辦。”
跟韓蓉把電話剛打完,就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顯得年紀有點大,大約四五十歲,另外幾個則顯得很年輕。這些年輕人其中一個對我出示了證件之後,對我問道︰“你好,我們是中國大使館的,請問你就是剛才打電話的那位先生嗎?”
“是我。”我點頭道。
我話剛說完,就看到那位年紀顯得有點大的男人走了上來,握了握我的手,然後說道︰“你好,我是陳幼敏。在確定你的身份和你所說的事情之後,國家會感謝你的。”
不愧是外交官,說話還真是邏輯嚴密。
陳幼敏跟我說完話之後,就走到烏蘭旁邊,低頭對已經有些清醒的烏蘭說道︰“你好,我是中國駐法國大使陳幼敏。我現在需要確認你的身份,你可以配合一下嗎?”
烏蘭看了看陳幼敏一眼,然後跟我拿過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之後,遞給陳幼敏。
三分鐘後,陳幼敏把電話掛上,看了看我們兩個,“有什麼事,我們還是先回使館再說吧。”
第十七章第五節你前世一定欠了我很多
當我們回到中國大使館,剛剛推著坐著輪椅的烏蘭來到陳幼敏的辦公室。就有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問道︰“請問你是楚天齊先生嗎?”
“是我,怎麼了?”我轉過身,問道。
“韓蓉小姐找你。”這位工作人員說道。
我這時候才記起來,我讓韓蓉到大使館來了,我于是跟陳幼敏告了個饒,然後走出來,看到幫我拿著行李的韓蓉正站在走廊里。一般來要進大使館找人,想必是這麼方便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韓蓉也算是知名人士,所以大使館沒有怎麼留難她,就讓她進來了。
一看到我出現,韓蓉就趕緊拉著我走到一邊,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說著,在韓蓉面前轉了一圈,“你看,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真沒事就好。”韓蓉不安地按著胸膛,說道,“我這一路上可嚇死了,生怕你出什麼事。”
我伸手摸了摸韓蓉的頭發,笑道︰“傻瓜,我多福大命大,哪有那麼容易出事?”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跟你朋友回國嗎?”韓蓉問道。
我點點頭,“當然了,她身上有傷,我必須護送她。”
“嗯,這是應該的……”韓蓉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憂慮地皺起眉來。
她不說我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于是笑著對她說道︰“你放心。我把她送回中國,確定她的安全之後,會回來繼續把切諾斯基地戲演完的。”
听到我這麼說,韓蓉頓時笑了起來。“嗯,這樣最好,這樣我跟切諾斯基也好交待……過,你這朋友到底什麼人啊?居然鬧到大使館來這麼嚴重?”
“這是國家機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看了看陳幼敏的房間,“我這個朋友身份不簡單,你還是要問那麼多了,趕緊回去吧。要了幾天,我就會回來的。”
韓蓉有些遲疑地看了我一陣,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點點頭。“那好吧,你辦正經事。我不吵你了。不過你每隔一天就要打電話給我報平安,知道嗎?”
“遵命。”我笑著立正,點頭道。
“你這家伙,什麼時候都嬉皮笑臉地。”韓蓉笑著打了我一下,然後掏出手機給我,“鐘蕊的話,你自己打電話給她吧。我剛才心思亂。怕說錯什麼讓她著急。”
我點點頭,接過韓蓉的手機,撥通了鐘蕊的電話,給她大概解釋了一下沒有到約會的原因。為了不讓她像韓蓉一樣瞎緊張,我盡量把事情輕描淡寫,但是鐘蕊一樣被嚇得一驚一乍的,馬上就說要過來。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給攔住,怎麼說中國大使館也不是我的私人會客室不是,人家替我接待了一個又一個。這像什麼話呀。
好不容易把鐘蕊安撫好,祝她一路順風,演出成功。並且承諾每天一個電話報平安之後,她才終于把電話給掛了。然後我又好言好語地把韓蓉給安撫走了,這才長舒一口氣,重新回到陳幼敏的房間。
看到我進來,陳幼敏就走上一步,握著我的手,笑道︰“楚先生,我代表國家對你表示感謝。”
我已經不是五十年代地熱血青年了,被資本主義丑惡的拜金主義腐噬了多年之後,我只認物質獎勵,精神獎勵這種法門對我完全無效。而我看陳幼敏也完全沒有要獎給我三五百萬地意思,所以我對他這熱情洋溢的話沒什麼感覺,只是問道︰“陳大使,你已經搞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了吧?”
陳幼敏點點頭,“剛剛烏蘭已經完全把事情給我們講清楚了,我們也跟騰龍情報局聯系上了。她在巴黎的任務結束,騰龍情報局要我們馬上送她回國。”
“這樣很好,我也是這個意思。”我說著,點了點頭,“在這里,我還有個請求,希望能夠陪同她一起回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對不起,這恐怕不行,烏蘭雖然是你的朋友,但是她執行的是秘密任務,身份是保密的。就算你救了她,也不代表你可以繼續知道更多,這一點還請你原諒。”陳幼敏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必須親自護送她回國。居然她的身邊可以出現第一個叛徒,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呢?”
我這話一說完,我就看到陳幼敏身旁地武官悅地說道︰“年輕人,說話要注意分寸。難不成我們大使館也可能會被犯罪分子收買嗎?”
“除了上帝不可能制造出他自己也舉不起的石頭之外,世上一切都有可能。”我說道。
這武官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在他看來,我這種年輕人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出言不遜了。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出口教訓我的時候,陳幼敏伸手制止了他,笑著對我說道︰“楚先生,我知道你提出這種要求,是出于對烏蘭的關心。但是就剛才烏蘭所說,在那個報料人說出最關鍵的資料之前,他就已經被叛徒射殺。這也就是說,烏蘭並知道什麼關鍵的機密。那個叛徒之所以拔搶射擊烏蘭,只是為了不泄漏自己的身份而已,而他已經在案發現場自戕了。所以,烏蘭對那個犯罪團伙的幕後指使人並沒有什麼威脅,我想,那個幕後指使人不可能傻到冒風險來殺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的人,是嗎?”
我必須得承認,陳幼敏讓我對我國外交官刮目相看。他沒有普通地中國官員那種習慣性地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氣勢。跟人說話地時候,始終是抱著一種平靜溝通的態度,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
我必須承認,他說得非常地有道理,我幾乎要被他說服了。但是,我對烏蘭的關心壓到一切,就算明知道他說得有道理,我還是要親自送她回國才安心。所以,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陳大使,我知道你說得很對,但是烏蘭對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人,我必須親眼看著她安全地回到中國才會心安。你放心。回到中國的一切費用,我都將自理。如果有需要的話,所有隨行人員的費用,我也可以承擔。”
陳幼敏笑著搖了搖頭,“對不起,楚先生,這不是費用問題。而是原則問題,我恐怕無法通融。”
看著陳幼敏純粹外交官式的笑容,我知道說不通了。我于是說道︰“可以借用一下你辦公室的電話嗎?”
陳幼敏看了看他的電話,然後說道︰“請便。”
我沖他點點頭,致謝之後,撥通了馮櫻的手機,電話一通,我剛說出,“馮櫻。我是楚天齊……”
就听到馮櫻馬上搶著說道︰“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我有一個不好地消息要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太激動……”
“好吧。你說。”我抬頭看了看陳幼敏,說道。
“我剛剛收到消息,烏蘭在巴黎出了事情,好像是被叛徒出賣。據說是被一個神秘人救走,具體後續情況我還不知道……”
听到這里,我接道︰“好了,你不要緊張,那個神秘人就是我,我現在跟烏蘭在中國大使館里,我們很安全。”
“哈?神秘人是你?大使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馮櫻的腦子出現很明顯地短路現象,說話的口齒都有些清楚了。
我說道︰“這件事情很巧,也很復雜,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這麼多。現在,你先不要管這些,馬上幫我一個忙。”
馮櫻說道︰“好吧,你說,什麼忙?”
“我現在想要跟著大使館的人一起護送烏蘭回國,但是大使館的人告訴我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想你幫我咨詢一下我國政府其他的部門,看看是不是有通融的可能。”
馮櫻是在這種場合摸爬滾打慣了地,所以一听我這麼說,馬上就明白了,“你給我五分鐘,我讓騰龍情報局局長親自打電話。你這里是不是中國駐法國大使館?”
“是的,就在陳大使的辦公室里。”
“好,那你掛電話,五分鐘後,他就會打電話進來。”
“ok。”我點點頭,然後把電話掛了,走到烏蘭的輪椅背後,對陳幼敏說道,“我想帶烏蘭到花圓走走,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陳幼敏上下打量了我一陣,笑著點頭道︰“當然沒有。”
“謝謝。”我對他道了聲謝,然後推著烏蘭走出陳幼敏的辦公室,身後跟著兩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
當我把烏蘭的輪椅推出辦公室,來到走廊的時候,我就看到烏蘭扭過頭來,對我說道︰“其實你不用那麼堅持的,陳大使說得對,我沒有得到任何機密地資料,我對那個幕後首腦,形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烏蘭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是甜蜜蜜的,女人啊,真是天生口是心非地動物。
我笑著癟了癟嘴,說道︰“理性上來說,我也知道他說得對,但是感性上來說,我只知道要親自把你送回國才安心。”
听到我這麼說,烏蘭也不再說什麼了,只對我溫柔地笑了笑,把手打在我推著輪椅的手上。不一會,我便推著她走到花圓里,然後走到她面前,摸著她的腿問道︰“疼得厲害吧?”
烏蘭笑著搖了搖頭,“只有一點疼。”
“扯淡,槍傷啊,只有一點疼,你當我三歲小孩麼?”我摸著烏蘭綁著繃帶的大腿,心疼地說道。
“本來還有一點疼,但是被你摸了這一下,一點都不疼了,真的。”手術之後的烏蘭,臉色有些蒼白,所以她笑起來的時候,第一次有一種我見尤憐的感覺。而她所說的這句話,毫無疑問的,是一句折不扣的情話。剛才跟得有些近的使館的工作人員,在听到這句話之後,都身形一震,然後各自咳嗽一聲,走到稍遠一點地方去了。
這時候,烏蘭便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蒼白的臉上泛出幸福的笑臉,“阿齊,你前世一定欠了我好多好多。”
“怎麼這麼說?”我笑著看了看烏蘭,“看你的面相,前世實在是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啊。”
“如果不是前世欠了我很多的話,為什麼你這輩子要還我這麼多呢?”烏蘭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溫柔地笑著問道。
饒是我如今也算是縱橫情場的老手,但是看到一貫剛強的烏蘭,露出如此之溫柔的女兒情態,竟也忍住有些害羞起來,“姐姐,光天白日的,說這麼煽情的情話,這不是逼我臉紅麼?”
听了我的話,烏蘭咯吱咯吱地笑了一陣,然後又抿了抿嘴,很認真地說道︰“但是,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真的覺得我一定是前世積了許多許多德,才能夠遇到你,我的心里真的很感恩。”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真要臉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道,“老夫老妻的,不要再說這些肉麻話了,又不是演瓊瑤戲。”
我這話一說,烏蘭才終于恢復點本來的樣子,不輕不重地在我頭上打了一下,“誰跟你是老夫老妻。”
我們兩個正打鬧的時候,那位看我不是很順眼的武官走出來了,“楚先生,陳大使請你去一趟。”
我于是跟烏蘭趕緊恢復正經,然後由我推著她重新回到陳幼敏的辦公室。
我們一進去,就听到陳幼敏對我說道︰“楚先生,飛機是明天上午十點,你有沒有問題。”
我笑著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問題,多謝陳大使的通融。”
“不是我通融,是我國政府的其他部門通融的。”陳幼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這時候,烏蘭又問道︰“我的其他三位同事呢?”
“他們已經接到命令,先行回國了,具體情形,你們回國之後,應該就會知道。
第十七章第六節你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特別的緣分
晚上的時候,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把我跟烏蘭安排在隔壁的房間。而我除了把行李放進自己的房間以外,就一直待在烏蘭的房間里,也沒有誰來干涉我。
看到我在里面,陳幼敏干脆把門衛都給撤了,大概是听到我國政府某部門的電話之後,對我的身份有所確知,知道我會亂來吧。又或者,他認為我禽獸到在烏蘭剛做完手術之後,還要跟她那個什麼,為什麼不打擾我們,才這麼安排的吧。
不過,不管陳幼敏這麼做的出發點是什麼,他這樣做,還是讓我滿爽的。起碼我跟烏蘭說話,不擔心有人在門邊偷听。雖然我們不會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但是說話被人偷听總是一件很不爽的事。
在房間里,我把烏蘭扶到床上之後,就把醫生囑咐要按時吃的藥拿出來,遞給烏蘭。我剛一給烏蘭,就看到烏蘭伸手就要把藥往嘴巴里塞,我趕緊一把把她抓住,“吃藥不喝水,等一下哽在喉嚨里,噎死你啊。”
“你怎麼變得跟我爸一樣啊?”烏蘭對我似乎不滿地對我嘟了嘟嘴,但是我看她臉上分明是爽呆了的幸福笑容。
走到一邊給烏蘭倒了杯開水,遞給烏蘭,看著她把藥吃下去之後,我才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到巴黎來?”
烏蘭再喝了口水,看著我,笑著答道︰“國家機密。不許打听。”
雖然烏蘭是笑著說的,但是我知道她可不是在開玩笑。所以只能嘆了口氣,說道︰“騰龍情報局不吸收你真是可惜了啊。”
“這個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烏蘭說著,有些自豪地笑了笑。“我現在雖然還是編外,但是我這段時間地工作能力,已經得到了上級的充分認可。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式成為騰龍情報局的成員了。那樣的話,我就是特工哦,是不是很酷啊?”
“酷個屁啊,你知不知道……”我本來想說,騰龍情報局所有地人,將來退休了,都要靠我發退休金。但是語到嘴邊還是收回去了。這件事情太復雜了,我要是現在說出來。以烏蘭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脾氣,非得問個清楚不過。到時候說不定會鬧得不愉快,還是等到再過些日子,等到她身體好了再說吧。
“知道什麼?”烏蘭看著我,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說,你知不知道騰龍情報局的特工工資都很低啊。听說。出任務用的服裝超過兩萬元人民幣的,用完還要歸還呢,哪里酷了。”
“你這家伙,眼楮里就知道錢。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知道嗎?”烏蘭伸手拍打著我的臉,用幼兒圓阿姨教育小朋友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癟了癟嘴,說道︰“但是絕大多數東西,不還是得靠錢買麼?有種政府不給發工資,你再看看還有幾個特工會繼續為國奉獻的?”
烏蘭見爭不過。便嘟嘟嘴,說道︰“懶得和你說。”
過了一會,她又問道︰“你別問我。你是怎麼來巴黎的?”
“我?我是因為有個叫做切諾斯基地導演要開拍一部戲,所以邀請我來巴黎,我于是就來了啊。”我半真半假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你是來拍戲的。”烏蘭說著點點頭,“但是你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家餐廳呢?”
“我有個朋友叫做鐘蕊地,她是來巴黎開演唱會。演唱會已經開完了,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約我吃個飯。她約的地方剛好就是那間餐廳,我早到了。剛一坐下,就看到背著我坐在斜對面的那個女孩子很像你。再一听到你開口,我就百分之百肯定那是你了。我本來是打算等你談完正事再過去的,誰知道你旁邊那個男人突然異動,我本能感覺不對,所以就沖過去了。”
听到我講完之後,烏蘭呆了一會,然後笑著搖搖頭,“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世界這麼大,居然會讓我們來同一件餐廳遇見,還讓你出手救了我。”
我笑了笑,說道︰“套句比較狗血的台詞——這個世界的冥冥中一定真有天意,而你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特別的緣分。”
我本來是說著玩地,但是烏蘭卻是很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看著我,說道︰“嗯……一定是冥冥中有天意將我們牽在一起。”
如果是別的女孩,不管是什麼女孩,當她這麼深情地望著我的時候,我可能會有任何情緒,但是絕對不可能感到害羞。但是當烏蘭這麼深情地望著我的時候,我卻除了害羞之外,還是害羞,已經許久不跳的小心肝也開始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為了掩飾我這種丟臉的羞澀,我伸手摸著烏蘭的臉,嘻笑著說道︰“按照正常的情節推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法式深吻?”
我這話以說完,烏蘭原本深情地神情一下子便徹底消失了,現出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去你的,你這家伙,真是破壞氣氛。”
我呵呵笑了一聲,脫下鞋子,爬上床,抱著腿,坐在了烏蘭旁邊,然後說道︰“誒,烏蘭我跟你說正經地。你現在干的這鳥工作太危險了,而且工資又低,福利又不好,不要干了好好?我跟你說,你本來就不是他們系統的,只要你點頭,我和你爸爸一起幫你想辦法,一定可以順利地把你弄出去的。到時候你愛干什麼都可以。”
“不行,我不但是一名人民警察,還是騰龍情報局的編外特工。完成這個任務。是政府和人民交給我地神聖職責,我不能中途而廢。”烏蘭別過臉,堅決地說道。
要不是我認識烏蘭日子久了,我真會懷疑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女人。被江姐給靈魂附體了。這……這根本不像是現代人的說語方式嘛。
我長嘆了一口氣,轉過臉,對烏蘭說道︰“姐姐,我真有點受了你,你怎麼說起語來那麼像是古代人?這年頭哪兒還有你這麼死心眼的。今天這一槍還沒把你打醒嗎?你要對付地人勢力非常龐大,甚至已經滲透到你們內部去了。跟這樣的人作對是很危險的,你今天能夠逃過一命,已經是阿彌陀佛了。陳幼敏說得沒錯,你還沒有掌握什麼真正核心的資料。所以那幫人還不會對付你。但是,你要是再這麼追查下去。難保他們不會再沖你開槍。你說,是你自己的命重要,還是政府和人民交給你的任務重要?你要是不干了,政府和人民自然會把這任務交給別人,說不定人家比你這個編外特工還要干得好。但是你要是死了,政府和人民可就什麼都干不了了。”
“你不用勸我了,反正我主意已定。不完成任務,我是絕對不會退縮的。”烏蘭說著,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古人說,馬革裹尸,壯士所願也。我要是真能死在自己的崗位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都知道說,是壯士才需要馬革裹尸咯。可是,你除了胸壯以外。你還有哪里壯?你說你跟著瞎嚷嚷什麼馬革裹尸呀……”
“你……”烏蘭轉過身,推了推我,正要反駁我。卻又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這流氓,什麼時候都不忘記佔便宜。”
烏蘭一笑,我于是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爭論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我知道,以烏蘭這傻丫頭認死理的個性,我是不可能說得通她的了。不過,我可不會像她這樣一條道走到黑,等回到國內,我總要想辦法曲線救國地。
笑完沉默了片刻,烏蘭又轉過臉,對我說道︰“有句話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要怪我。”
我看了看烏蘭,不敢相信地笑道︰“笑話,你也會有怕我的時候?”
“當然了。”烏蘭很是認真地點點頭,“我怕天,不怕地,就怕你楚天齊。只是你從沒對我發過火,所以才沒有顯出來而已。”
“少來了,你要是會怕我。那老虎就會怕兔子了。”我晃著腦袋說道。
“那好,那你必須答應我,如果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生氣。”烏蘭又說道。
我打量了烏蘭一陣,點頭道︰“好吧,你說。”
“其實,那天在通海機場,你地喊話我是听到的。不單是這樣,你在通海機場到處找我,我也是看到了的。”烏蘭說著,抱歉地看著我,“可是我當時任務在身,好幾個騰龍情報局的人圍著我,我沒有辦法過去。”
“哦,你說得是那件事啊。”我說著,腦子里想起那天我傷心欲絕的樣子。說實在的,長這麼大,哭成那副鳥樣,我還真是第一次,感到那麼的絕望和難過,也是第一次。以至于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有點感傷。不過,既然烏蘭開口跟我道歉,我自然不能說什麼了,只能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時候地確是滿傷心的,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另外還有更多的是舍不得。不過,現在既然再見到你了,也就沒什麼了。”
烏蘭抿著嘴,一臉愧疚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故意把事情說得這麼輕巧的,你是怕我尷尬。我能夠感受到你當時心里面是多難過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听到男孩子哭得那麼淒涼……”
說到這里,烏蘭的眼眶就開始濕潤,然後就是淚水開始流出來,聲音也開始哽咽,“其實,我當時也很難過……我也跟著你一起哭的……可是……我當時真的是任務在身……我沒有辦法出現……我不是真的那麼狠心……要看你那麼傷心地……自從那天以後,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夢到你的哭聲……”
烏蘭說著,一下子就轉身撲在我身上,抽泣著在我耳邊說道︰“阿齊,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替我這麼難怪了……再也不會了……
雖然說,回憶到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其實也是滿感傷地,但是我還不至于說想要哭。而現在一听到烏蘭哭,我的眼淚就不自覺地被她給勾引了下來。我于是一手抱著烏蘭的肩膀,一手抹眼淚,嘴巴里說道︰“烏蘭,你搞什麼,我又沒有怪你,你不要哭得這麼可憐好不好,搞得我心里也跟著酸酸的。”
“但是人家真的覺得對不起你嘛……哭一下都可以嗎?”烏蘭錘了錘我的肩膀,爭辯道。
我于是趕緊說道︰“好,好,好,哭吧,哭吧,哭個痛快。”
說著,我就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讓自己情緒穩定些,止住了眼淚,然後雙手抱著烏蘭,像抱小孩子一樣,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哭了好一陣之後,烏蘭才終于止住哭聲,吸了吸鼻子,抬頭問我道︰“阿齊,你真的不怪我了呵?”
我笑了笑,說道︰“可沒那麼容易,必須得親一下做為補償才行。”
“好。”听到我這麼說,烏蘭馬上干脆地帶著眼淚笑著應了一聲,在我臉上用力地親了一下,然後她又一邊把手往衣服里面摸,一邊說道,“對了,我在美國的時候,幫你買了一塊手表。我一直帶在身上,總想著見到你的時候給你,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
烏蘭說著,掏出一塊藍色的手表,遞給我,“喏,就是這個,戴上看看。”
“好!”我笑了笑,接過手表,換下了原本戴在了手臂上的那塊手表。
坦白說,我一戴上這塊手臂,就感覺這塊表有點小,跟我的手不是很搭。一看就是很少幫人買禮物的人買的而烏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有些懊惱地撓了撓腦袋,“哎呀,好像小了點,我真笨,連塊手表都不會買。”
我趕緊搖了搖頭,把手在面前晃了晃,笑道︰“不會啊,很好看啊,我很喜歡,以後就戴它了。”
“真的好看嗎?”烏蘭疑問地問我道。
我很用力地點點頭,“當然好看了,不要懷疑審美專家的意見。”
“你喜歡就好。”烏蘭看到我笑得那麼燦爛,便笑著說道。
“嗯,好了,晚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我說著,拍了拍烏蘭的肩膀,然後,她就在我的懷里沉沉睡去,一直到清晨到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