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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遇諒解備忘錄》第28章
第三節 一個香艷的夢(下)

  黃玄衣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然後說道:「我要說的這個夢是我上個星期做的。當時,我夢到我變成了一隻狐狸,在森林裡奔跑。跑著跑著,天上突然下起雨來,我於是想要跑到一個樹洞裡去休息。誰知道就在我快要到樹洞裡的時候,突然腳下有個陷阱,我差一點就掉下去,好在這個時候,有一頭狼把我給咬住了。我當時也是害怕,因為我是狐狸,我被狼咬住,那豈不是要死掉。我於是掙扎,誰知道我越掙扎,這狼便咬得越用力,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只好放棄掙扎,老老實實地躺在它嘴裡。誰知道這樣一來,這狼咬我也不像起先那麼疼,胸口也不悶了,被他輕輕地咬著,我不但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有點舒服……」

  聽到這裡,我頭腦上一陣黑線,被咬不難受,反而覺得爽,果然是標準的虐戀者啊。

  「不一會,我們來到了洞裡,狼把我放在地上,伸著舌頭舔起我的全身來,我覺得簡直舒服起來,只是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麼。就在這個時候,他輕輕地咬了我一下,我才知道,原來缺的就是這個。我大概是覺得太舒服了,於是叫了一聲,誰知道一叫,我就不再是狐狸,變成了人了,而對面這條狼也不再是狼,而是一個男人……」

  「一定很帥吧?」我有些無聊地插嘴道。

  「不知道,我不記得他的樣子,應該是吧。我繼續說……」黃玄衣說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看起來述說這種事情好像也能帶給她相當程度的快感,「我再一看四周,也不再是森林裡的樹洞了,而是一個像皇宮一樣豪華的臥室。我正躺在一張好大好大,大得像游泳池一樣的床上。而我的渾身都被一種漂亮的羽毛綁住,四周都掛著很奇怪的尖尖的壁燈,向中間切進來。而在那些燈聚攏的中央,就是那個由狼變成的男人。他全身闖著一身獵人的服裝,頭頂上帶著一頂插著漂亮羽毛的帽子,背上背著長箭,手裡拿著做工精美的長弓。他走到我身邊,先是拿帽子罩在我的臉上,然後從背上掏出長箭,輕輕地打在我的身上。沒打一下,我就聽到彷彿天使扇動翅膀一樣的聲音,身體就會不自禁地顫動一下。我其實很想喊,但是我不好意思,所以我只能緊咬著牙關,讓所有的聲音都停留在我的喉嚨裡……」

  「咕咚……」這不是黃玄衣發出的聲音,而是我。我想任何一個正常男人在聽到這種香艷情節,而唾液腺又正常的話,應該都會有這個動作。不過,我這聲口水吞得盡量小聲,因為我不想打斷黃玄衣繼續講解她精彩的夢。

  「我盡量忍著,這樣一忍,我就覺得彷彿吞下了許多火到身體裡去一樣。整個人開始變得有些燥熱滾燙起來,但是怎麼也流不出汗來。我全身用力,使了好大的勁,但是也只是背上流出一點點汗水,卻很快就被身下的羽毛給吸乾了。他一下又一下地打著,時輕時重,不過都沒有在我身上留下什麼痕跡。而被他這麼鞭打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好像正在跟他做那種事……雖然我是赤裸的,但是他明明是穿著衣服的,我卻總覺得好像正在被他……天齊,這種感覺你也有吧?」

  聽到這關鍵處,她突然問我這麼一句,把我搞得有些愣了,不過為了聽下去,我還是趕緊胡謅道:「有,有,有,絕對有,不過我不是在臥室裡,是在游泳池,夢到我再打用海神波賽東的三叉蕺打雅典娜。」

  黃玄衣聽我說完,非常羨慕地望著我,說道:「啊?你的夢好奇特喔,我從來沒做過這麼氣勢恢宏的夢。」

  我這才發現我這個牛好像吹得有點大了,臉色一紅,趕緊把打火機滅了,「繼續,繼續。」

  「因為意識到自己好像在被人侵犯,所以我就本能地夾緊腿,我還想伸手去護住我的胸前,但是我的雙手被綁住了,沒有辦法動手。而我這種自我保護的動作似乎讓這個男人感到很不開心,他於是呵斥我快點張開腿。可是我很害羞,我不敢,我依然緊縮著。這時候,他似乎生氣了,一把把羽箭扔開,揮起手中的長弓打起我來。長弓打起來要比羽箭疼多了,除了舒服之外,真的有了點疼痛的感覺了。我於是輕聲地叫了起來,他又呵斥我,教我不准叫。我於是不敢叫,但是越來越疼,不是快感的疼,而是真的疼,我開始發現我的額頭都要出汗了。就在這時候,這個男人拋下了長弓,爬到我身邊來,伸出舌頭,在我身上剛才被鞭打的地方舔了起來。那種被照顧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我整個人簡直就要痙攣,我很想雙手伸手去抱著他的頭,但是我抱不到,我也沒有辦法看到他,我只感覺到他溫暖的舌頭一次次的舔著我的傷痕。當他舔到第七下的時候,我終於再也無法忍住了。我的整個身子先是很緊張地縮成一團,然後便是很大力的張開,竟然只憑著腳尖,把我整個人都支撐起來了。而我的身子在大力地顫抖著,身上所有的汗腺似乎都在剎那間張開,我身上一下流出了好多好多汗,竟然一下子把整個臥室都流滿了。在這個時候,我身上所有的羽毛一下子全都變成了一種非常滑的香油,使我全身都變得又香又滑。我於是一下子把正在懷裡的那個男人撲在床上,然後用嘴巴咬開他的衣服,再然後,我輕輕地咬著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再然後……」

  「打……打住……」我咬了咬牙齒,乾澀地吞了口口水,伸出手支撐著旁邊的車窗,說道。

  不是我多麼聖潔,聽不下去,而是現在我兄弟已經氣沖斗牛,我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在這烏七抹黑的荒郊野嶺,我的獸性更是大有發作基礎。不是怕別的,我實在是怕我強姦的戲言變成現實。

  這時候,黃玄衣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故事講得太過了,趕緊從剛才的陶醉中跳脫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現在不會覺得我太淫蕩了吧?跟你才認識幾天,就跟你說這麼……」

  「沒事,沒事。」我連連搖頭,「不關你的事,其實你這個夢,我也場作,我也常做。只是現在空間這麼狹小,聽你講這種故事,嗯哼……確實有點升血壓,我怕我一個衝動,鑄成大錯。」

  「喔,那我不講了。」黃玄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再面對著後座,而是轉過身,重新坐回前座。

  這次,黃玄衣是真的害羞了,而少爺我是真的被撩撥起來了。此時此刻,黃玄衣所描繪的那些美妙景色,不斷地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晃得我全身血壓狂降,全部降到腰上去了。

  我左想右想,上想下想,想了三五分鐘之後,我終於忍不住了,微微站起來一點,湊到前面去,在黑暗中對黃玄衣說道:「全世界那麼多人,偏偏能讓我們倆遇到,還偏偏就一起被困在這架車裡。這大概是冥冥中的天意了,不如我們……」

  「不,不行,我害怕,這樣不好。」

  黃玄衣頭髮甩得我一臉都是,雖然她拒絕得這麼乾脆,但是精蟲上腦的男人,是不會那麼容易退卻的,我又繼續誘惑道:「我知道,我們現在還不是那麼熟悉,做太深入的事情,不是很好,但是……我們可以做稍微淺一點的事情啊。」

  「稍微淺一點,什麼事情?」黃玄衣問道。

  沒有嚴辭反對,就說明有機會,我於是趕緊趁熱打鐵道:「對啊,比如在身上輕輕拍一下啊,咬一下啊,這個應該沒什麼吧?」

  「這樣啊?」黃玄衣的聲音有些猶豫,我見有戲,趕緊不給她片刻思考的時間,又說道:「對啊,我們先從咬手開始,如果你覺得好玩,我們就繼續,如果你覺得不好玩,我們就停止,怎麼樣?」

  黃玄衣沒有說話,整個車廂裡一片沉靜,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又要說話的時候,黃玄衣的聲音響起來了,「你先?還是我先?」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剎那,我真是對滿天的神佛,無論東方西方,全都充滿了真摯的感懷和敬意。耶穌基督,上帝,安拉,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我就知道你們對我楚天齊不錯!真心地對你們大家說一句,謝謝合作!謝謝!

第四節 打倒菜農(上)

  激動完,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然後想了想,「對這種事情我沒有經驗,不知道把握輕重,還是讓她先吧,我也好趁機學學。」

  想及於此,我便說道:「還是你先吧。」

  黃玄衣「哦」了一聲,但是卻遲遲不動手,我心想一定是害羞,於是我便先聞了聞自己的手,嗯,味道還可以,這才放心地把手伸到她嘴邊。

  略微遲疑一下之後,黃玄衣終於還是輕輕地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後便問道:「疼嗎?」

  我在心裡笑了笑,就你這力度,就是螞蟻也咬不死。然而這話說到嘴邊,卻又變了,「我想,我跟你的程度應該是差不多的,所以,你就按照你的程度來咬就好了。」

  黃玄衣又應了一聲,又咬了一口,力度比先前重多了,略微有點痛,不過沒什麼大礙。這時候,黃玄衣又問道:「這種力度對我來說剛剛好,你怎麼樣?」

  我點點頭,答道:「嗯,我就說我們程度差不多,我也是剛剛好呢。」

  「是嗎?」黃玄衣笑著問了一下,然後繼續咬了起來。我想她雖然是一個虐戀者,但是在這方面應該是毫無實際的經驗才對,因為她咬我的時候,真是半點挑逗的感覺我都感受不到。只感到自己的雙手好像是一隻鳳爪,正在被一個美女啃著。好生無趣啊。

  不過,我轉念一想,我毫無感覺是因為我不是虐戀者,如果是黃玄衣,說不定會覺得興奮呢。我這樣想著,便撿起黃玄衣的手,放在嘴裡按照黃玄衣剛剛的力度咬了一下。結果她的尾指稍微顫了一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我於是問道:「這樣你有沒有感覺?」

  黃玄衣點點頭,「一點點。」

  我見她有感覺,心裡便想,果然虐戀者和我這種普通人,對痛感的感受是不同的。我於是彷彿受到莫大鼓勵般,學著黃玄衣的樣子,一口一口地咬了起來。

  我們兩個這樣,圍繞著雙方的手咬來咬去,咬了約莫一兩分鐘之後,我突然覺得這樣真的好傻啊。我咬黃玄衣的感覺,就好像在啃鳳爪,黃玄衣啃我的感覺,就好像我在被人當作鳳爪啃。這哪裡好玩?哪裡有趣了?越想著,我越覺得氣悶,我要想啃鳳爪,我會去餐館,我何必在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嶺做這傻逼事?

  我心情一鬱悶,也就顧不得剛才的約定,嘴巴往上一移,在黃玄衣露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我這一咬,讓黃玄衣猛地「啊」了一聲,我於是趕緊停住,心想壞了,這下咬狠了。誰知道黃玄衣「啊」完以後,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在啃我的手指。

  這對我的鼓勵可非同一般,我在心裡狂扇自己二十個巴掌,真是傻逼啊,人家願意跟你試一下,就說明人家肯定不會光想跟你啃一啃鳳爪,你這個白目。

  我罵完自己,便渾身充滿鬥志地湊上去,繼續咬著黃玄衣的手臂,我時而比剛才輕,時而比剛才重。當我輕的時候,黃玄衣身體略微有些繃緊,等我咬重,她身子反而放鬆,只是咬我的嘴巴會輕輕放鬆。

  既然我的目標不僅限於啃黃玄衣的手,那我的目標自然也不會僅限於咬她的手臂了。我每咬一口,嘴巴都會往上一些,從手腕,到手肘,再到肩頭,這一路咬上來,我花了差不多一分半鐘。而黃玄衣似乎是有點來情緒了,不僅完全沒有阻止我,而且也不再咬我的手指,開始咬我的手臂了。

  當我終於來到黃玄衣的肩膀的時候,我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一期作戰結束,現在進入關鍵時刻。對於女人來說,手指和肩頭之間,雖然距離遠,但是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一個女人可以讓你碰她的手,就可以讓你碰她的肩。而肩頭和脖子之間,雖然距離近,但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脖子是女人身上最容易培養性感的地方,有些女人甚至可以直接通過被人吸吮脖子而達到高潮。

  而我現在所要進軍的,正是黃玄衣的脖子。

  在心裡略微醞釀了一下之後,我身子猛地往前一些,將原本基本跟我持平的黃玄衣壓在我的身下。在這個時候,黃玄衣本能地知道我想要再進一步,她有些含糊地囁嚅著說道:「不要。」

  在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面前,這麼無力的抗議,簡直就像波蘭人對希特勒的抗議一樣無效。我抽回了被黃玄衣咬著的手,一把抄起了她的腰,另外一隻手則繞到了她的後脖子上,將她整個身子緊緊地將我貼近。然後我便將嘴唇湊在黃玄衣的脖子上,用力地吮吸著。依照我個人的經驗來說,當一個人的脖子被用力吮吸的時候,所產生的痛感是跟被咬差不多的。

  黃玄衣顯得有些躁動,她的身子在我的懷裡用力地掙扎。跟一般被強暴時候的掙扎不同的是,她的這種掙扎極為矛盾,一下子似乎極力想從我懷裡掙脫開始,一下子卻又似乎想要更好的鑽進我的懷裡。我知道她現在正在天人交戰中。如果是正人君子,這個時候,自然會坐好,擺出一個彬彬有禮的姿勢,然後說:「你先想好,我再動,我絕不想有半點強迫你。」

  但是,同學們,這本書你們看了這麼久,你們覺得我楚天齊是個正人君子嗎?很顯然不是嘛!所以我很禽獸地沒管那麼多,繼續進攻。

  隨著我一下又一下地吮吸,黃玄衣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而喘息的同時,夾雜著一些輕微的快慰的呻吟聲。如此進行了大約三五分鐘後,黃玄衣彷彿突然驚醒一般,猛地開始掙扎。我這時候也正是情到濃時,她這麼用力一掙扎,弄得我也有些惱了。我於是頗為有些重的伸手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

  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一打,黃玄衣竟然一聲輕呼,整個人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躺在我懷裡,一動不動了,雙手甚至還溫柔地按在我的胸膛上。我這才想起來,我懷裡這位美女,對鞭笞這種東西有著格外的癖好。鞭笞?鞭笞?鞭笞要鞭啊,我到哪裡找鞭啊?沒錯,我確實有一條鞭是隨身帶的,不過這條鞭似乎不大適合用來鞭笞。那該怎麼辦?

第四節 打倒菜農(下)

  就在我有些激動,又有些茫然地時候,我突然想到,皮帶啊,皮帶不就是最好的鞭子嗎?我想到這裡,二話不說,趕緊把手往腰間摸去。因為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我去脫我的皮帶的時候,弄得叮裡噹啷地一陣亂響。這種聲音讓本來沉醉其中的黃玄衣頓時驚醒起來,她趕緊把手伸到我腰間,緊緊抓住,大聲地搖頭道:「不!不!不!不!不!這個絕對不行!這個絕對不行!我不幹的!絕對不!」

  「你誤會了!」我大聲說道。

  「我哪兒誤會了,你都脫褲子了,還有什麼誤會?」黃玄衣帶著哭腔說道。

  「我不是脫褲子,我是脫皮帶,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這話說完,我自己都不信,飛到天上的火箭要是能急剎車,我就能脫完皮帶,不脫褲子。

  「不行!不行!」黃玄衣現在除了不行兩個字以外,似乎已經不會說人話了,「總之不行,絕對不行!」

  就在我正打算繼續做思想工作的時候,突然,我們的車玻璃被人敲響了,「裡面有人莫得喲?」

  從今天開始,我恨死菜農了,我並且要對全世界清晨四點半就起床破壞別人好事的菜農豎起中指。賣菜,你就老老實實賣你的菜嘛,你管什麼閒事啊?

  「要不是這位老伯伯出現,今天晚上說不定真要被你強姦了。」坐在進城的三輪車上,黃玄衣湊到我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說道。

  我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答道:「強姦,切,真到了法院,我們這情形頂多判個誘姦,最大的可能性是判通姦。」

  「去你的。」黃玄衣啐了我一聲,在我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我對她伸出食指,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挑逗我。不然我在黃芽白和西紅柿裡就把你給就地正法咯!」

  黃玄衣笑了笑,點點頭,說道:「你這流氓真有可能幹出這件事。」

  我癟癟嘴,說道:「流氓?我要真流氓,我能托這麼久,等到這死老頭來壞我的好事?我事後煙都抽了十根了。」

  黃玄衣問道:「還說你不流氓,那你後來幹嘛脫褲子?」

  我爭辯道:「誰說我是脫褲子,我那是脫皮帶。」

  黃玄衣又問道:「不脫褲子,你脫什麼皮帶?」

  「我脫皮帶是因為……嗨,我懶得跟你說那麼多,跟你吵這麼多次,我就沒有一次吵得清楚的,我懶得跟你吵了。」說到這,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我是脫褲子,那也是你勾引的。要不是被你那香艷的夢給勾引得,我能那麼火急火燎的嘛我?坦白說,兄弟我已經是夠斯文的了,那要是換了一般人,你早就被梅開N度了。」

  黃玄衣聽了我的話,好一陣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才攀著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雖然有點色,但是要說壞,還是談不上的。」

  「哼,你總算還知道說點人話。」

  又過了一會,黃玄衣碰了碰我的肩膀,問道:「等過一段,稍微閒一點,陪我去找找西京的SM酒吧吧?那地方一個人去我挺害怕的,兩個人應該好點。」

  我在黑暗中乜了旁邊的黃玄衣一眼,說道:「少來了,這事你找別人吧,到時候把我惹得慾火焚身,我嶄露出真性情的一面,你又該告我強姦了。」

  「你就不能不想那麼多,純粹是當作好奇跟我去看看嗎?」

  「黃玄衣同學,如果你真想我能做到只好奇,不好色,那你恐怕只有帶我的相片去了。」

  「只去一會,只待半個小時……」黃玄衣撒嬌地搖著我的肩膀,「哎喲,就算是我求你了,頂多我請你吃一頓大餐。」

  唉,我算是發現了撒嬌這玩意,女人根本就不用學。不管是什麼女人,天生都會,就連黃玄衣這麼個平時看起來冷酷得像法官一樣的傢伙也是一樣。

  而我偏偏對女人的撒嬌毫無辦法,只能歎了口氣,說道:「再說吧,到時候看心情。」

  黃玄衣見我軟了下來,頓時開心地手舞足蹈,「嘿,把打火機打亮。」

  我不解地問道:「幹嘛?」

  黃玄衣答道:「剛才肯定被你弄得亂七八糟的,我要補補妝。」

  我不可理解地搖搖頭,「我靠,你不至於吧,現在三更半夜的,走在路上,白人跟黑人都分不出來,你補什麼妝啊?」

  黃玄衣推了我一下,「別那麼多廢話,趕緊打著。」

  我於是歎息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打亮。然後,我就聽到正拿著化妝鏡的黃玄衣突然大叫了一聲,「哎呀。」

  我轉過臉,有些不耐地對黃玄衣說道:「拜託,你不要沒事就這種叫法。我倒還好,我就怕前面開車的老頭被你嚇得心臟病發。」

  「你還說,你看……」黃玄衣說著,指著她的脖子,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滿滿一圈,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兄弟少爺在下小人我了。

  我看到這一圈吻痕,不由得仰首笑了起來。

  「你還笑!」黃玄衣用力錘著我的肩膀,「你讓我明天怎麼去上班啊!」

  我把打火機熄滅,然後聳聳肩,「喏,這不就看不見了。」

  「你鬼扯,你有本事熄滅打火機,但是你有本事熄滅太陽嗎?」

  我咳嗽了一聲,沒有答話,黃玄衣則繼續在著急,「哎呀,完了,明天還有好幾個會要開,這可怎麼辦啊?」

  我見她實在急不過,便隨口安慰道:「不打緊,你就說蚊子咬的,喔,不,這個有點誇張,要不,你就說刮痧刮的吧。」

  「刮痧刮脖子?只有你這智商才信。」

  黃玄衣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我知道她就這脾氣,也就懶得理她了,反正脖子一群粉紅的人又不是我,隨她煩惱去。

  到了我們回到城裡,從三輪車上下來的時候,竟然剛好碰到日出。我站在農貿市場的門口,抬頭看著天邊紅色的朝陽,心中頗有一番感觸,想不到我來西京第二次看到日出居然是在這裡。

  看了一陣朝陽,我便覺得有點頭暈腦脹,渾身不舒服。昨夜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實在是扛不下去了。我身邊的黃玄衣比我稍好些,依然在嘮叨著天亮之後,只能戴圍巾去上班了。不過她的情形再好也好不到哪兒去,走路都一晃一晃的了。於是,我們便一起搭上的士踏上歸途。先送她回家之後,我便回到了學校。

  回到宿舍,張盛依然在睡覺,我把手機電池換了,然後也爬上床鋪去睡覺。剛睡了不到五分鐘,電話居然響了。我一看,是韓蓉的電話,皺了皺眉頭,心想,「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等我一接通電話,就聽到那邊韓蓉大鬆一口氣地說道:「上帝保佑,你終於接電話了。」

  我見她這麼緊張,便趕緊問道:「我手機沒電,所以一直沒接,你怎麼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當然緊張了,我從昨晚十二點一直打到現在,你要是再不接,我就要報警了。」

  「啊?」我愣了一下,「你有什麼急事找我嗎?這麼急?」

  「這倒沒有,就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想到電話問你有沒有把玄衣送到家,誰知道你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於是,我就打玄衣的電話,而她也關機了。再過了一陣,我再打你的電話,你的電話竟然也關機了。我於是就很擔心你們,一直給你們倆打電話,但是卻一直關機。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就一直給你打電話打到現在。」

  「沒什麼事,只是沒電了,我剛剛換了個電池而已。」我說著,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跟韓蓉說了一遍。當然了,黃玄衣是虐戀者,以及我跟她的虐戀遊戲當然是絕口不提,只說她坑害我的那部分。

  聽完我的解釋之後,韓蓉笑了笑,說道:「玄衣這個人有時候做事情是任性了點,找機會我會幫你說說她的。」

  「不用了,經過這一次,我跟她的恩怨應該差不多了了。」

  「那是最好不過了,玄衣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你跟她相處久了,就會知道的。」韓蓉說到這裡,又笑了笑,「現在知道你們沒事,我就安心了,啊,好困,我睡了,你也睡吧。」

  我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傻瓜,不要說這種話,你是我最親密的人,我擔心你是理所當然的。好了,不跟你說了,睡了,親一個。」韓蓉說著,在電話裡親了一下,然後掛下電話。

  聽到電話裡的嘟嘟聲,再望著窗外紅色的朝陽,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對韓蓉的愧疚感。然而,我知道要不了三天,我的這種愧疚感就會消失無蹤。

  唉,誰叫我是一個春情勃發的正常男人呢?

  願上帝原諒我!

第五節 問世間情為何物(上)

  累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終於躺下來了睡覺,睡了沒多久,結果又被人吵醒,我真是殺人的心都有。結果抬眼一看,是張盛,「喂,還不快起床,上課了。」

  「我靠,不要用這種三好學生的口氣跟我說話好不好。」我不耐煩地轉過身,「不逃課,還算得上當代大學生嗎?」

  張盛拍了拍我的背,提醒道:「帥哥,今天上午是《美學基礎》啊。」

  「《美學基礎》?院長老頭上的課?」

  「難不成我上的課啊?」

  「靠……」我無奈地罵了一聲,坐了起來,「什麼死老頭嘛,都當院長了,還教什麼課。你教課就教課,還每堂課喜歡點名。煩啊。」

  我嘮叨著,打著哈欠,夢遊一般地起床,刷牙洗臉,然後拿著書跟著張盛走到課堂去,一邊走,一邊囑咐道:「待會我睡覺的時候,你給我打個掩護。」

  「知道了。」張盛應著,又問道,「誒,阿齊,我有個事想問你。」

  「服務器屬於繁忙狀態,請不要執行過於複雜作的操作,不然隨時可能死機。」我指著腦袋,用機械的聲音說道。

  張盛搭著我的肩膀,問道:「為什麼我覺得洛華好像一下子跟我很親近,一下子跟我又很疏遠一樣的呢?我真的覺得好奇怪,我一點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你能告訴我,她心裡在想什麼嗎?」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去問楚洛華。」我答道。

  「但是我不敢問她。」

  「那你就找跟她親近的人旁敲側擊一下啊。」

  「那你去死好了。」我拍了拍張盛的肩膀,「記得死遠一點。」

  「阿齊,你告訴我嘛,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你什麼都知道的。」張盛雙手搭在我肩上,耍賴道。

  「老大,你不要那麼看得起我。你天天見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不會了,你比我聰明,你一定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勒。」

  「你一定知道的,告訴我嘛。」

  「我真不知道啊!」

  「你一定知道,告訴我嘛。」

  「天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一定知道,告訴我嘛。」

  張盛像夢囈一樣的話把渾渾噩噩地我給逼得快瘋了,我捏緊拳頭,大聲道:「你再說,我扁你啊啦。」

  「不說就不說,還兄弟,靠……」張盛鄙視地乜了我一眼,大搖大擺地走到我前面去。

  我對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歎一聲,「發情期的動物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因為實在太困的關係,所以我上課的時候,睡得十分之沉,口水流得有半尺長,有幾次甚至打起鼾來,幾次都是靠張盛猛踩我的腳一下,才清醒過來。要不然的話,我想我的鼾聲一定會持久地響徹整個教室。不過,就算是這樣,我沉睡之狀還是被院長大人發現了。

  上課上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他突然從講台上走下來,直往我這邊走來。張盛估摸著他肯定是來抓我的,於是使勁在桌底下搖我,可我實在是睡得太沉了,他怎麼都搖不醒。最後他實在是沒辦法了,狠狠地在我大腿上猛地掐了一下。這小子這下用上了內勁,疼得我簡直鑽心,喔喔聲暴跳了起來。

  看到我這個樣子,全班都一起笑了起來,我正想開口破口大罵的時候,就看到禿頂,乾瘦的院長站在我的眼前,「你昨晚偷東西去了?」

  院長說完,我還沒說話,就不知道哪個要死地接口道:「是啊,院長,他昨晚出去偷腥去了。」

  他這話說完,全班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院長很嚴肅地往全教室掃了一遍,用很鄭重其事地語氣說道:「太下流了!你們實在是太需要美學的訓練了。」

  說完,他又轉過臉,看著我,「你,站著聽。」

  我很老實地點點頭,「是,院長。」

  院長很不悅地走回講台,繼續開始講課。這時候,張盛在我身邊輕輕地說道:「你真是跟隻豬一樣,怎麼搖都搖不醒。你知不知道,你丫睡得都打呼了,地板都被你震得直打顫。」

  「行了,少在我面前拽文,顯擺你會說比喻句是吧?」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要像我這麼困,你丫打呼能把講台震翻。」

  跟張盛鬥完這句嘴,我就不再說話了,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認真聽起院長老頭的課來。在他課堂上睡覺,一定給他留下惡劣印象,我得把這印象分彌補回來才行。

  誰知道我不全神貫注倒好,我這一全神貫注,要不了三分鐘,我就覺得昏昏欲睡了。腳步開始有些輕浮,身子開始有點搖擺。要不了五分鐘,我就感到上眼皮跟下眼皮都怒不可遏,充滿了跟對方大幹一場的衝動。它們倆打啊,打啊,我也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總之滿久的就對了。而最後的結果,就像三國開篇所寫的一樣,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經過數十番激戰之後,終於領悟了和為貴的人生哲理,幸福和諧地結合了。

  當它們倆結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便沉沉地睡去了,在我沉睡之際,我聽到一句話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靠,丫連站著都能睡著?」然後,我就看到如來佛祖當胸打了我一掌,我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大地上。

  哎喲,我的娘,這是真疼啊!我睜開眼一看,原來剛才讓我倒在地上的不是如來佛祖的當胸一掌,而是張盛的側邊一推。等我清醒過來,四處張望,全班上下全都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只有院長大人依然是一臉的嚴肅,指著我大聲道:「楚天齊,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

第五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中)

  「我簡直是無法理解,你怎麼能那麼有本事?站著你居然都能睡著?」坐在院長辦公室裡,院長老頭端起茶杯,用難以相信地表情看著我,說道。

  我自然是什麼都不敢說,只有龜縮著頭挨訓的份了。

  院長老頭喝了口茶,又指著我,說道:「你真該去該睡覺訓練班,造福廣大失眠患者。」

  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真的以為院長是在勸我開訓練班,所以我依然耷拉著腦袋,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呆樣。長輩都有這愛好,就是喜歡看到晚輩老老實實被訓的模樣。所以,院長說了我兩句,看我表情還挺呆滯的,所以火氣也消了許多。語氣也從起先的呵斥變得有些苦口婆心了,「楚天齊同學,你不要以為美學基礎這門課好像沒有什麼用,就不認真聽。你要知道,美學是一個人的人生基礎。你們現在的學生為什麼這麼浮躁?就——是因為你們缺乏美學修養!」

  院長老頭說到這,很痛心地敲淚一下桌子,「什麼叫美?奇裝異服,譁眾取寵,濃妝艷抹這就是美嗎?真正的美,是發自內心的,是由內而外的,是震撼內心,是穿透靈魂的,是……」

  院長老頭天生就是老師的命,只要一教育起人來就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也許,他說的真是一番高論吧,但是對我這種看到古代仕女圖就打瞌睡,看到前凸後翹,衣著清涼的MM就精神百倍,怎麼看都覺得金瓶梅的封面比畢加索的畫要好看得多的俗人來說,就真是完完全全地對牛談琴了。

  所以,當他說得正上興頭,唾沫飛濺的時候,我的眼睛卻開始不著痕跡地在他的辦公室裡四處瞄來瞄去。瞄了好一陣之後,我的目光停留在院長老頭身後的一張相框後面,裡面是院長老頭和一個女孩子的合影。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留著一頭很古典的劉海短髮,挽著院長老頭的手,對著鏡子外淡淡地笑。這女孩自然是美的,但我已經見多了太多的美女,所以並不會對這個女孩有什麼驚艷的感覺。只是這女孩的笑容卻給我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彷彿……彷彿那就是佛祖的微笑一般,直入人的內心。幾乎是在剎那間,我心中的邪念消失殆盡,只剩下一片寧靜與祥和的感覺。

  看到這裡,我幾乎是情不自禁地說道:「院長,你女兒好美。」

  「什麼?」正講得有些起勁的院長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去看他背後的相片。過了一會,他笑著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寧寧她現在在英國進修美學博士。」

  這麼好的女孩子送去讀博士?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我心想。

  天下父母心全都是一樣的,只要談到自己成才的兒女,便會是一臉幸福驕傲的樣子,院長自然也不例外。他也沒在意我有些木然的表情,繼續有些得意地笑著說道:「她的美學研究做得很深,她下個學期才回來,現在就已經收到好多大學的延聘了。」

  我聽到這,連忙用很馬屁的語氣說道:「既然師姐那麼棒,那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院長你一定要把她拉到我們學校來啊。」

  院長聽到我這麼臆說,呵呵一笑,點頭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現在正在跟寧寧商量。如果可以的話,先讓她來我們院開一門選修課。」

  「嗯,我一定第一個選修。」我高舉右手,真心誠意地大聲道。

  「好,好。」院長樂呵呵地笑了一陣之後,發現氣氛有點不對,我來這好像是被他訓來著,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其樂融融了?不對頭!於是,他又硬生生把臉給拉了下來,「但是就你現在這個學習態度,寧寧是不會收你的。」

  「院長,你誤會了。」我做出極為誠摯的表情,說道,「我其實對美學特感興趣,今天這事,實在是事出有因。」

  「那你倒說說,是什麼原因?」院長揚揚頭,問道。

  「啊?」我略愣了塄,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沒想到老頭這麼較真啊。

  院長奇怪地追問道:「怎麼不說?」

  「其實這件事情挺瑣碎的,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我一邊這麼推搪著,一邊腦子裡使勁轉著,想著找個什麼借口。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院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件事情呢,是這樣的,我昨天晚上的時候,跟我的朋友……」我眼睛轉了轉,想到今天坐的士回學校的時候,好像在春西路那裡看到有畫展開。我於是靈機一動,順口說道,「到春西路去看畫展。」

  「春西路的畫展?你們對關山月的畫也感興趣?」院長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關山月這名字我聽韓伯仁提過,但是我自己知之不多,所以便說道:「還好,我們兩個主要是對關山月的山水畫比較感興趣。」

  「嗯。」院長很以為然的點點頭,「關山月山水、花鳥、人物都畫得不錯,但是畫得最好的還是山水。看來,你們倒也不是完全的門外漢。」

  「哪裡。」我見胡說說中地方了,便很是謙虛地笑了笑,「我們年輕人不能跟院長您比,也就隨便看看。」

  「嗯。」我這馬屁拍得院長很是受用,高興地點點頭,然有又問道,「但是你上課睡覺跟看畫展有什麼關係呢?那個畫展九點就關的呀。」

  「呃,是這樣,我們看到一半,我朋友突然覺得肚子疼……剛開始,他還強撐,過了一會,他就不行了,然後……然後我就送他上醫院。誰知道在路上,他就受不了,我只能讓的士停下,帶他去路邊的診所。診所裡的人給他檢查了一下,說他是腸胃炎,於是我們買了藥,然後我送他回家……誰知道剛到家,吃了藥之後,一定用處都沒有,反而更疼了……我見勢不對,就再次送他去醫院,一檢查,不是腸胃炎,而是闌尾炎……」

第五節 問世間情為何物(下)

  我這一番謊話純粹是現編現賣,但是編得也算曲折離奇,高潮迭起了,以至於院長老頭都聽得入神了。當我說到這兒的時候,他甚至很氣憤地拍案道:「現在那些診所真是太不像話了,庸醫誤人啊,你這種事不是偶然的,很多人像你一樣受害,政府早就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我苦著臉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我這一晚上折騰下來,回到宿舍已經天亮了。所以,上院長的課的時候才會睡著,實在是沒辦法,太睏了。」

  「既然你那麼累,就該好好在宿舍裡休息,找同學幫你請假就好了。」

  噢,上帝,我實在是太佩服自己了。看院長老頭的神情,聽他的話,我就知道他已經把我的話信得十足十了。本來我好想討巧地說,沒辦法,誰叫我喜歡您的課呢。但是想想還是覺得這個馬屁嫌疑太重,院長老頭為人那麼古板,說不定反而不喜歡。於是,我就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地做出一個老實巴交地笑容。

  「好了,今天算是我錯怪你了。」院長老頭衝我笑了笑,然後伸手在桌上翻了翻,遞給我一本書,「朱光潛是我國美學大師,這本書是他的《悲劇心理學》。我現在送給你,當是我錯怪你的賠禮,你拿回去好好讀讀,相信對你會有幫助的。」

  我心裡感歎了一聲真是厚道人啊,然後趕緊伸手接過院長老頭遞給我的書。接過書後,我又戀戀不捨地瞄了一眼院長老頭……身後那幅相片裡的寧MM,轉身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剛出門,就看到張盛正站在門邊,幸災樂禍地笑道:「怎麼樣,被老頭子訓傻了吧?」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得意地嘿嘿一笑,將《悲劇理論學》遞了出來,吹噓道:「沒聽過愛之深,責之切麼?你來西京大學這麼久,幾時見老頭子叫過別人進辦公室?為什麼不叫別人,卻偏偏叫我呢?不就是因為老頭子其實心裡對我青眼有加麼,你看,還專門送我一本書,叫我回去好好讀呢。」

  張盛半信半疑地結果我的書,半信半疑地說道:「是不是真的?」

  我別過頭切了一聲,「你不信拉倒。」

  張盛翻了翻手裡的書,又點點頭,說道:「阿齊你這麼聰明,老頭子欣賞你也是很正常的。」

  「誒,這話中聽,少爺喜歡。」我高興地拍了拍張盛的肩膀,說道。

  這時候,張盛又說道:「既然你那麼聰明,那你一定知道洛華她現在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你快告訴我吧。」

  我聽到這話,頭腦一陣暈眩,「還有完沒完,怎麼繞來繞去就這幾句,你小子該不是瘋了吧?」

  「我沒瘋,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洛華她到底在想什麼事。」張盛一臉急切地看著我說道。

  我見他這模樣,心裡只覺得真是作孽。張盛平時神經粗得跟鋼纜似的,現在居然被楚洛華折騰得都快要神經衰弱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日夜春叫。唉,可憐,可歎啊!最可惜的是,就像樓蘭雪說的,感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外人是沒有辦法幫上忙的。兩個人的感情就像一幕電視劇,有的演得好,有的演得差,有的大團圓,有的大悲劇。身為觀眾,我們可以選擇更換頻道,或者是關掉電視機,但是我們卻無法影響它的進程,更無法影響它的結局。

  然而,不管這麼說,張盛始終是我的兄弟,看到他這副模樣,我覺得無謂的同時,也有些替他心酸。這時候,我想到青龍戒裡某位大佬曾經說過,情愛就像人生中的許多事一樣,最較不得真。男女情愛之中,最美的時候,就是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時候,最享受的時候,也是亦幻亦真,半真半假的時候。如果真一頭紮了進去,把這件事情看得太真,看得太清,那便失去了四分趣味,多添了三分沉重,一分疲倦。所以,男女交往之中,最重要的是舉重若輕,用真情真性,卻不能至情至性。要不然的話,到頭來,大多數是沒有好下場的。

  於是便說道:「張盛,男女之間的事,不可以太較真,太較真會很辛苦的。我想楚洛華這樣對你,多半是因為感受到你給她的這種壓力,所以有些畏縮吧。」

  張盛聽完我的話,便皺著眉頭思想了起來,整個人竟然彷彿癡了一般,只是喃喃道:「對對對,有道理,有道理。」

  我瞧他這模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歎了口氣。男人終究是要過這一關的,隨他去吧。

  腦子裡剛感歎完張盛,我卻又想起我自己,我楚天齊又會是哪一天過這一關呢?剛想到這裡,我再扭頭看了看張盛半癡半癲的模樣,背上便一陣發涼,趕緊雙手合十,在心裡說道:「菩薩保佑,雖然這麼說不是那麼義氣,但是看在大家關係不錯,千萬不要讓我淪落到我兄弟這田地啊,阿門!」

  我在心裡正這樣祈禱著,我跟張盛已經走出了辦公樓,在前往宿舍的路上。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愣了一下,真奇怪,竟然是烏蘭的。

  我於是把電話接了起來,笑道:「烏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笑聲,「楚大才子這麼忙嗎?我沒事就不能找你啊?」

  我笑了笑,說道:「這是哪兒話啊,只是你每次給我打電話都必然是軍國大事,我已經習慣了。」

  「瞧你把我形容的,我有那麼沒勁嘛。」烏蘭在電話裡又笑了一陣,「對了,我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參謀一下。」

  我問道:「什麼事?我爸爸今天晚上逼我去相親,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好呢?」

  「相親?」我一聽到這個,猛然間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微麻的感覺貫穿下去。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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