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女人和香水
從海洋飯店回來的第二天,我便按照青龍戒的規則,將安揚叫了出來,想問他一些關於表演的問題。不是說我對演戲有什麼太大的興趣。而是因為他的那些表演方法在實際生活中,尤其是在MM面前,實在是很有用處。不是說我真的那麼壞,那麼喜歡去欺騙MM,在MM面前演戲。但是有時候,MM就是喜歡看表演,那也沒有辦法,這門技能我非掌握不可。不求掌握到安揚這種一出鬼神驚的地步,但是起碼在需要的時候,要做到可以讓MM的情緒被我的表演所掌控才行。
匍一開始,安揚就開始跟我狂侃他的戲劇理論,「說到底,人生的一切都是戲劇,就是表演……」
安揚說得是唾沫飛濺,眉飛色舞,聽得我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他的理論簡直是我聞所未聞,聽所未聽,說是邪魔歪道也一點都不過分。人家都說,一個人在任何一名技藝上造詣太深的話,就會走入走火入魔的境地。我看這安揚就有點這意思。
而更可怕的是,他的理論雖然怪異到有點光怪陸離,但是我認真想起來,卻又覺得其實頗有幾分道理。聽得久了,竟也覺得如癡如醉,與從前那些青龍戒大佬們學習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了許多成長,也觸類旁通地明白了許多人生的道理。
但是安揚的這些理論,畢竟是建立在他豐富地數十年人生閱歷基礎之上的,有許多關節處我依然還是不大明白。安揚說得興起,又見我始終不明白,便說道:「唉,讓我來跟你現身說法吧。」
說完,我便猛然感到一陣頭頂溫暖,這安揚竟然又跟我靈魂融合了。這下嚇得我不輕,自言自語著說道:「囈?不是每週只能附身一次的嗎?怎麼……?」
這時候,我就聽到我心裡有個聲音說道:「我是排行前五位的BOSS級的靈魂,地位與其他的靈魂不同,我是不受每週一次的時間限制的。」
我一聽,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召喚你是沒有任何時間限制的?對不對?」
「錯!首先,我雖然是BOSS級的靈魂,但是我屬於青龍戒,所以你依然擁有每週一次的強制召喚的權力,每天一次強制召喚咨詢的權力。在這個範圍內,不管我願不願意,你都可以召喚我附身。但是在這個範圍之外,你要再想跟我融合,或者想找我咨詢的話,就要看我個人的心情和意願了。我要是看你順眼呢,我就可以答應你,我要是看你不順眼呢,我也可以不理你。這……就是排行前五位的靈魂的特權了。」
「哈哈哈,這個你放心,我這個人人緣不錯的,相處久了,你一定會讓你看我很順眼的。」我說著,得意地笑了笑,「以後可好了,什麼都不用學了。只要有問題,隨時召喚,哦,錯,是請你這個BOSS級別的人物出來幫我處理問題不就行了?」
我心裡那個聲音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那你可就失算了。身為前五位的青龍戒靈魂,我五個存在的最重要的意義,可不是幫你解決問題那麼簡單,而是要幫助你成長。你要記住,青龍戒只是輔助性的工具,你不能對它形成依賴。不然的話,得到青龍戒就將從你人生最大的幸運,變成你人生最大的不幸了。所以,在往後的日子裡,我只會在你幫助你學習的時候,才會主動出現。當真的在遇到實質性的問題的時候,也就是任何涉及到與女生進行現實交往的事項的時候,除非是強制性召喚,否則你不可能見到我們。那種只要有問題,就馬上找我們幫你解決,或者馬上問我們該怎麼解決的想法,你還是趁早拋掉吧。」
「啊?」我有些失望地皺了皺眉頭,「但是,大哥,青龍戒裡那麼多靈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技。我什麼都要學,我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學得了那麼多?」
「品酒,藝術鑒賞,音樂修養等等,這所有的技術,都是這裡每一個人一生的經驗,你即使想要完全學通其中任何一樣,恐怕都要花上大半輩子的時間。所以,我們存在的意義,並不是真的就是教給你這些具體的技術,而是其他的更重要的東西。」
「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什麼?」
「對事物的敏感心。首先,你要相信一點,得到女人的身體最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用錢。你只要成為億萬富翁,很少有什麼女人的身體是得不到的。但是想要得到女人的心,只能依靠一種東西,那就是對事物的敏感心。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權勢滔天,富貴逼人,還是窮賤卑微的人。他們的內心深處都會有一塊孤單的寂靜之地,那是他們放下所有的偽裝和防備,讓心靈棲息的地方。誰可以走到這塊寂靜之地,跟他們坦誠對話,誰就可以得到這個人的真心。而想要找到我說的那個地方,你就必須對這個女人有最細膩和深刻的瞭解。」
「懂得品酒也好,懂得音樂也好,懂得舞蹈也好,這一切都只是手段。你所做的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為了能夠更加深入地去瞭解一個女人。而當一個人,他擁有了敏感心之後,他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簡單的表象,比如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微笑,就馬上大概感知一個女人的內心究竟是什麼特質。要是擁有了這種特質,那麼上述那些技能都只不過是枝節而已,根本就不重要。即使你什麼都不會,你什麼都沒有,你照樣可以輕易得到女人的心。」
「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白學了這麼多東西?」
「那又不能這麼說,你如果不先學習這些東西,你怎麼會有機會接觸那麼多美女?不多多接觸,你又怎麼能夠有機會培養起你對女人的這種敏感心呢?」
「我知道了,這就像畫畫一樣。如果沒有最開始紮實的素描功底的話,那後面的寫意也就寫不出來了。」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你現在沒有必要想那麼多,不能太懶,但是也沒有必要刻意去學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率性而為就行了。等到有一天,你所學的這些技能融會貫通,你就將獲得敏感心了,任何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只要跟你對視超過十分鐘,你就能知道她最渴望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到那時,你就是名副其實的情聖,而我們青龍戒的使命也就到頭了。」
聽了安揚的這番話,我不由得口水流滿了整個胸膛,「哇,這也太誘人了一點吧?」
這幾天以來,學校已經開始上課,除了閒暇時能夠聆聽安揚那套稀奇古怪的戲劇即人生的理論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人那個人興奮的事情發生。本來,我還一直擔心那個導演打電話來,花時間想了一堆借口拒絕他。誰知道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收到那個導演的電話。搞得我自己很不好意思地在心裡笑自己自作多情。
誰知道,到了第五天,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開一個,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於是有些奇怪地接了起來,「喂,哪位?」
結果電話那邊的回答,讓我震驚不已,「你好,我是韓蓉,請問你是楚天齊嗎?」
當我聽到這個通常都是從音響裡聽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時候,簡直難以置信,差一點就以為是別人的惡作劇。平靜了好一陣之後,我才終於相信這個現實,韓蓉的聲音我熟悉之至,沒有人可以騙得過我。我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好,我是楚天齊。」
「你下午有課嗎?」
下午?好像有《西方美術史》,不過去死好了,聽韓蓉這意思,似乎要邀請我幹點什麼。韓蓉姐姐叫到,不要說《西方美術史》,就算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我都敢不去。
於是,我假裝想了一陣,然後說道:「呃……好像沒有。」
「我下午想請你喝點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我用力地捏了一下拳頭,果然被我猜中,「當然……有,在哪裡?」
「我對西京不是很熟,還是在海洋飯店的咖啡廳吧?下午三點鐘,方便嗎?」
「沒問題。」
「我讓人來接你,還是你自己過來?」
「我自己來。」
「好的,那麼就這樣了,下午見。」
電話掛斷,然後一向運動細胞不怎麼發達的我,竟然好像鬼神附體一樣,騰空做了一個後空翻。
下午一點,我就坐上了前往海洋飯店的公車。一點半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海洋飯店,我看了看時間還有多。這才想起,第一次跟韓蓉正式見面,似乎應該買點什麼禮物才像話。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來商場給女人買禮物,就連我老媽,我好像都還沒有正式送過什麼東西給她。唉,說到這裡,忍不住鄙視一下自己,真是不孝啊。嗯,乾脆,也給我媽買點什麼好了。
一進商場,看了看琳琅滿目的商品,我頓時有點傻眼了,我暈倒,買什麼好呢?想了一會,我想起來韓蓉好像對香水特別感興趣。要說到香水安揚可是絕對的專家,叫他來幫忙挑一下。
我想著,便摸了摸青龍戒,把安揚召喚了出來,安揚一出現,就老大不情願的,「喂,你又怎麼了?難道現在的大學生課程都那麼疏鬆嗎?怎麼你沒事就來煩我?剛睡一會,你又來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貪多嚼不爛,先把我交給你的那些表演和香水的知識理解通再說。」
「今天不是跟你學習的,是想要你幫我挑禮物的。」
「挑禮物?你要買什麼?」
「買香水。」
「香水?我不是教你很多香水知識了嗎?」
「是啊,但是怎麼說都不如你造詣這麼高。我跟韓蓉怎麼說都是第一次見面,挑禮物當然要慎重一點。所以才找你這個高手來幫忙啊。」
「呃……這個好像有點違反原則喔,因為你這已經涉及到跟女人的實際交往了,原則上說,我不能幫你才對。」
「哎呀,少來了,哪有那麼嚴重。找人參謀買禮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談不上妨礙我成長之類的吧。別廢話了,趕緊出來吧。」
不多時,安揚附身到我身上之後,我便走到香水櫃台旁邊。服務員笑著問道:「先生,你買香水啊?」
我點點頭,說:「是啊。」
然後,我就根據安揚的意思,開始跟服務員拿一下香水來看看。一邊看,安揚還一邊在我心裡嘮叨,「其實,現在真不是買香水的好時候,正常人的嗅覺在早晨和現在最為遲鈍了。買香水最好的時機應該是傍晚。」
「拜託,你少說點廢話,就少點廢氣啦!我哪兒知道她會突然邀請我。」
我們倆就這麼一邊在心裡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一邊選購著香水。過了好一會,我看到賣香水的服務員,一直很奇怪的看著我們,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低著頭自言自語,於是趕緊閉上嘴巴。
大概十幾分鐘後,我終於決定買一瓶MARINA DE BOURBON 的香水。這種香水很貴氣,很適合貴華麗的成熟女性。韓蓉是大明星,高貴典雅,這種香水最合適不過了。
我剛開始只買了一瓶,但是想了一會,又買了一瓶,一瓶送給韓蓉,另外一瓶嘛,寄給江薇好了。這香水也挺適合她的,雖然說好了不再見面,但是寄份禮物總是無妨的吧。
把香水買好之後,我又在商場給我媽媽買了一份補品,再看看時間,兩點五十分。我於是趕緊離開商場,走到海洋飯店的咖啡廳。
剛一進咖啡廳,就看到韓蓉和一個看起來像是她助理的女人正坐在靠裡面的一張桌子旁。等到我快步走到她身邊,她便笑著抬頭看著我,笑道:「你很有時間觀念嘛。」
第五節 遊說與反遊說
「對不起,我沒有遲到吧?」
我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手機,想要看時間,韓蓉抬起頭,笑著擺了擺,「不用看了,時間剛剛好,所以我才稱讚你有時間觀念。」
「不管怎麼樣,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要讓你等。」我說著,坐在了韓蓉對面。
「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我的助理淑芬。」韓蓉先是對我說著,然後又轉過臉,指了指我,對她的助理說道,「這就是楚天齊了。」
「你好,sukiya提過你好幾次,說你是她見過最有戲感的人。」淑芬笑著對我點點頭,稱讚道。
這是安揚的功勞,不是我,所以我也沒什麼好驕傲的,只是笑了笑,低頭去袋子裡拿送給韓蓉的香水。當我把手一碰到這個禮物的時候,才響起韓蓉旁邊還有關淑芬。只有韓蓉的禮物,沒有淑芬的禮物,這豈不是顯得我太勢利了?而且,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關係怎麼樣,有絕大程度上,深受她身邊人的影響。這個淑芬身為韓蓉的貼身助理,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我可萬萬怠慢不得。這樣想著,我便索性一下子把兩瓶MARINA DE BOURBON 香水都拿了出來。反正商場裡有賣,等一下回頭再給江薇買一瓶就是了,最多就是錢該死咯,「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們兩位喜歡什麼,所以隨便買了一點小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當接過香水的時候,韓蓉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的香水牌子,就是MARINA DE BOURBON?」
「啊,真是這樣嗎?那就真是太好了,我只是覺得這種香水好像適合你,所以就買來了。」我笑著說道。
淑芬也是同樣驚訝,不過卻是另外一種驚訝,「連我也有份嗎?」
我笑著轉過臉,對她說道:「每次看電視,都會總是會看到你站在韓蓉姐姐的身邊。上次應試也看到你站在房間裡,我就猜你跟韓蓉姐姐的關係一定很好,因此也就給你買了一份。」
「只是順便一起買的啊?」淑芬嘟了嘟嘴,「不過,我喜歡的牌子不是這個喔?」
你知足吧你,你知不知道這瓶香水多少錢?我都心痛死了,你丫還在嫌三嫌四,不要你還給我,我還不樂意給你呢。
在心裡這樣罵著,我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對不起,淑芬姐姐。我看你們天天在一起,覺得你們情同姐妹,所以就給你也買了一樣的。不如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牌子,我下次再多買一種給你啊。」
聽到我這麼解釋,韓蓉便笑著打了淑芬一下,「淑芬,你怎麼老是那麼喜歡逗人?」
這時候,淑芬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小弟弟,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的禮物我不知道多喜歡。」
把禮物收起來之後,韓蓉又說道:「上次面試的時候,我發現你對香水好像很有研究的樣子,是這樣嗎?」
「呃,香水啊,小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做香水師的親戚,他的鼻子靈得很,無論是多麼細微的味道差別都可以聞得出來。那時候覺得很神奇,後來覺得他是香水師,所以對香水略微有點研究。」
我撒謊的功力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已經到了張口就來,邏輯嚴密的地步了。
「那……我考考你。」韓蓉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知道香水最初的時候是怎麼製作出來的嗎?」
我在心裡暗歎一聲好彩,好在這幾天跟安揚研究得多,這個東西我恰好知道。我於是裝著想了一陣之後,然後說道:「最古老的香水,產自埃及。不過那時候的香水還不能真正稱為香水,而只能稱為香油,主要是用來獻神上祭。埃及艷後克婁巴特拉奧就經常使用十五種不同氣味的香水和香油來洗澡,甚至還用香水來浸泡她的船帆。至於現代香水的製作,則是起源於法國,這種工藝被稱作enfleurage。具體做法,就是把脂肪在一塊塊玻璃上抹均勻之後,再將這些玻璃塊放置在木製的框架上,周圍灑滿鮮花,花朵每天都要不停的更換,不能有點枯萎。這樣換了許多次後,等到這些脂肪顏色逐漸變深也漸漸飽和起來,便將它們從玻璃盤中移出倒在機器中攪動,攪碎後加入酒精,大約放置一個禮拜,香味就幾乎轉移到了酒精中,再將這些酒精收集起來,便形成了香水的雛形。用這種方法可以製作出各種味道的香水,並可以將其中的幾種香精混合起來,在密封避光的地方保存一年左右,幾種不同的香味就會變得合諧而穩定起來,這個儲存時間不能縮短,否則質量就得不到保證。在製作香水的過程中,最重要的一步是加入穩定劑,它能夠使酒精減少揮發,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保持香味,在古代的時候,人們就開始用香貓香、麝香與龍涎香這三種昂貴的原料來作為穩定劑,直到現在,這三種定性劑仍然是很優秀、常用的香水配製原料。」
我一番話說下來,說得韓蓉和淑芬兩個人點頭不止,等到我說完,韓蓉便輕輕撫掌道:「真是太專業了,看來你對香水真的是很有研究。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真正的夢想,其實是想當一個香水師。」
我順口問道:「既然想當,那為什麼又沒有去當呢?」
我的問題讓韓蓉的表情遲滯了一下,過了一會,她笑著聳了聳肩,「人生的事情,不是說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等你再大些,你就知道了。」
我笑了笑,沒有繼續再問下去,不過我知道,韓蓉的心裡一定有一個關於香水師的故事,這點需要牢牢記在心裡,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它套出來。只要能知道這個故事,我就可以更加瞭解和接近韓蓉了。
彷彿是為了不想讓那過去的回憶繼續影響自己一般,韓蓉輕輕拍了拍手,坐直身子,笑著抿了抿嘴,說道:「好了,我們談正事吧。」
「正事?」我眨了眨眼睛,腦子裡馬上就想到是怎麼回事了。而韓蓉所說的話,也完全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這次來找你,其實是受人所托。」
我點點頭,「我知道,是胡南導演。」
韓蓉笑了笑,繼續說道:「胡南導演的名字你可能沒聽過,這是因為他比較偏好拍一些比較另類的電影,所以一直沒有拍什麼商業片,在國內並不是很出名。但是在歐美的藝術院線上,他的名聲還是很大的,在圈內的評價也很高,號稱是亞洲第一才子。」
聽到這裡,我不解地問道:「那他為什麼又會做出選秀這種商業炒作的行為?」
韓蓉笑著攤開手,「這畢竟是一個現實的世界,如果你想要拍一部真正高素質的電影,不止是一個好導演就行的,你要有好的佈景,好的燈光,好的後期製作,而這些都是離不開錢的。胡南之所以這麼做,只不過是向商業的一種妥協而已。他的戲太另類了,如果再不炒作一下,他在商業上很難獲得成功,那樣的話,沒有人會願意投錢給他。這部片子投資雖然不大,但是怎麼說也有上千萬。」
我點了點頭。
「不過,你放心,我跟胡南導演認識十幾年,他究竟有多少才華,我非常清楚。這部戲雖然會有很多商業手法,但是這都是在戲外的。在整部戲的創作過程,並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這部片的女主角其實已經內定了,是一個新人,但是我看過了,實力很不錯,很有靈氣的一個姑娘。男主角方面,是特別邀請的一個大明星,在全亞洲都是數一數二的。按照正常情況,他一個人的片酬,就幾乎可以把整部戲的預算抽空,但是他這次為了跟胡南導演合作,打開國際市場,而特別放低片酬參演。另外,從監製到企宣,美指,服化道方面全都是一流的人才。總之這部戲的野心很大,它不止是胡南第一部商業化運作的影片,而且他還希望借助這部片打入主流影展,獲得獎項。而我相信,如果你也參演的話,這部戲有很大機會在嘎納,柏林這樣的主流影展上大獲成功。」
我一直仔細的聽著,一句話沒說,心裡說道:「吹吧,吹吧,反正牛都是吹上天的。」
說了這麼大一會,韓蓉見我依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你還是不動心嗎?」
我笑著看了看韓蓉,搖了搖頭。
「胡南導演真的很看重你,所以這次才會特別請我來邀請你。」韓蓉說著,看了看我,又加了一句,「就算是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真的感到很大壓力,再說不去就真的顯得不識抬舉了。
「不如去吧?」我的腦子裡第一次開始冒出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在我的腦子裡冒了很久之後,終究還是被我打下去了。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因為我實在不能忍受出演一個這麼變態的角色。我不像安揚,我沒有演戲的癮,我想學表演,主要是為了想勾搭MM。但是出演這樣一個角色,不成功倒好,要是這部戲真的大紅大紫,我以小展的形象深入人心,那恐怕在未來十年,都只能跟美女們姐妹相稱了,這我可受不了。第二,我仔細想了想,我畢竟不是普通人,而是青龍戒的主人。我現在不出名,沒人關注,青龍戒的秘密就很難被人發現。萬一我真的一不小心成了大名人,整天被雜誌圍追堵截,保不準哪天青龍戒的秘密就穿幫了,到時候,我就等著進解剖室吧。
思前想後,想後思前之後,我還是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韓蓉姐姐,你話都說成這樣了,按理我不該推你,但是……真是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答應你。」
聽到我的回答,韓蓉的臉上露出些失望的神色,不過她還是很理解地問道:「你不願意做,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方便告訴我為什麼嗎?我也好跟胡南交待。」
理由?這個……那個……啊,對了,黎文慈那天在公車上說的話……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只是,從小到大,我的夢想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過著平凡的生活,享受著平凡的幸福。我不想讓這部戲搞亂我的生活。」
我的回答讓韓蓉和淑芬兩個人霎時間都愣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麼答我。
我不好意思地問道:「這個回答讓你們很失望吧,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出息?」
韓蓉搖了搖頭,「不會,是很了不起的夢想。」
說完,她就低頭端起咖啡,拿著小調羹在杯子裡輕輕勺動,一副出神的樣子,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一般。
這時候,我心裡想,韓蓉之所以見我,是因為這部戲。現在我拒絕了,以後就沒有見面的由頭了,不行,我得再想個什麼辦法。
於是,我在想法子,韓蓉在出神,淑芬在發呆。在很長一段的時間裡,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空間裡瀰漫著一層淡淡的幽靜的味道。
大約四五分鐘之後,我終於想到了個辦法,於是說道:「雖然我沒有辦法親自來幫忙這部戲,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想法。我覺得如果這個想法能夠實現的話,那麼這部戲幾乎是百分之百會成功。」
「哦?」我的話讓韓蓉從出神中醒轉過來,看著我,「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我這個想法就是,我覺得你應該去出演這個女主角。」
「我?」韓蓉指了指自己,連連搖手,「不行,不行,這個角色太硬,我沒有信心。」
我很肯定地望著韓蓉,說道:「和你剛好相反,我對你充滿信心。」
第六節啊?做大明星的表演老師?
「謝謝你的誇獎,但是我瞭解我自己。」韓蓉禮貌對我笑了笑,「對於我自己的演技,我還是心中有數的。我不算是一個完全不會演戲的人,但是真正說到高超的演技,卻也談不上。在行內有所謂類型演員的說法,也就是某些演員因為自身長相,或者演技水平的限制,只有飾演某一類角色才會容易被大眾接受。而我就是標準的類型演員,這些年來,我也有嘗試過一些新鮮角色,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不瞞你說,你這話胡南也跟我說過,但是我沒有答應。因為身為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他這部戲,這部戲對他太重要了。」
我看韓蓉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沒有任何難過或者悲傷的痕跡,給我一種不大放在心上的感覺,我於是有些奇怪地問道:「韓蓉姐姐,你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還在意你的演藝事業?」
韓蓉笑著喝了口咖啡,然後說道:「怎麼說呢?剛入行的時候,我所想的其實跟現在的年輕女孩想得沒有區別,那就是想要當明星,大紅大紫。再加上那時候對這行很好奇,所以也算是有熱情,也會用心去鑽研演技。又剛好我很有運氣,因一出道就參與了一部好電影,所以就一炮而紅了。但是紅了之後,見識了很多演藝圈裡的骯髒事情,對這個行業漸漸的也就沒什麼太高的熱情,對演戲也不是那麼感興趣了。雖然不管怎麼說,演了這麼多年,對演戲總還算是有些心得,但總的來說,我這十年來,對演戲幾乎從來沒有過真正的熱情。尤其是近些年,更是越來越有厭倦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實在不知道現在自己除了做演員,還能做什麼的話,我恐怕早就退休了。」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近幾年來你沒有一部戲紅的,原來是這樣。讓我想想,《菊花盛開》這部戲雖然劇情我個人是覺得有點變態,但是我這幾天跟安揚聊多了以後,我開始發現其實這部戲也不是那麼差。最起碼他劇情夠特別,給演員和導演很大的發揮空間。如果能夠掌控得好的話,確實很有可能成為一步很特別的戲。而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主角,跟韓蓉從前所飾演的角色截然不同,如果她能夠接演,而且獲得成功的話,對她的事業勢必會大有幫助。
不如我現學現賣,用這幾天從安揚那裡學來的理論來勸勸她?好,就這麼辦。
我在心裡這樣想完,便也端起一口都沒有喝的咖啡,沒有加一點糖,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苦苦的感覺讓我精神一振,然後我端著咖啡,笑著問道:「韓蓉姐姐,能告訴我,你覺得什麼是表演嗎?」
我的問題讓韓蓉笑了一下,她反問道:「怎麼,現在輪到你考我了嗎?」
我笑著點點頭,「就當是吧。」
韓蓉笑著想了一會,說道:「根據著作權法的敘述,表演的定義好像是通過演奏樂曲、上演劇本、朗誦詩詞等直接或者借助技術設備以聲音、表情、動作公開再現作品。」
我搖了搖頭,「不要這種機械答案,要個人瞭解。」
「個人理解啊?」韓蓉笑著托著腮幫子想了一陣,然後說道,「那我覺得表演其實就是一種偽裝,一種作假。」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就能夠瞭解你為什麼對表演沒有興趣了。」
韓蓉看了看我,說道:「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對我的意見不大相同?」
「嗯,略有不同。」
「說說看。」
我放下咖啡,說道:「事先聲明,我的觀點比較奇怪,也沒有任何書面的理論依據,你要是覺得聽著覺得頭暈,就跟我說,我隨時中斷。」
韓蓉笑著點了點頭,「沒問題,雖然認識不久,但是我已經習慣你帶給我驚喜了。」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我們所看到的那些原始民族,無論是印第安人,還是非洲人,他們都會很喜歡跳舞,而他們跳舞的時候,他們的姿勢和節奏,其實都在刻意的模仿大型動物。」
韓蓉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了一圈,笑道:「嗯,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我覺得這種原始舞蹈大概就是人類最早的表演了。遠古的人類,對於各種自然現象,以及巨大的野獸都感到恐懼,而恐懼通常都是來自於無知的。最使我們感到害怕的,往往就是最神秘的東西。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接近和瞭解他。而模仿他,成為她,也是接近和瞭解的一種方式。因此人類最早的表演,其實就是為了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而對自然界進行的模擬。」
聽到我說到這裡,韓蓉和淑芬有些奇怪地笑著互看了一眼,然後韓蓉說道:「你的說法確實很奇特,我聞所未聞,不過也很有意思,你繼續說,不用怕我們被嚇倒。」
「我剛才之所以舉這個例子,其實只想說一件事,那就是表演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麼單薄,那麼簡單。表演是人類對人生探索的一種方式,表演是人類對自我內在的完善,表演是我們理解這個世界,理解自己和別人的手段,表演是生命的表現形式。」
韓蓉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我現在好像又回到了大學一樣,你現在的樣子好像我大學時候的邏輯學教授。」
淑芬笑著補充道:「就是說,可能你很清楚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們不是很清楚你在說什麼。」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只是在背安揚那個變態所說的原話而已。看來這樣不行,我得換個通俗點的說法。
「好吧,那我舉個簡單的例子,那就是表白。當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他想跟他在一起,然後他選在她買菜的時候,突然抓住她的手說,我們在一起吧?你覺得他成功的機會有多大?」
「除非這個女孩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否則必死無疑吧。」
「嗯,那如果同樣是這個男孩,他先是帶她去看愛情電影,然後再帶她去海邊散步,在黃昏的時候,他站在沙灘上,抓著這個女孩的手,對她說,跟我們在一起吧。那你覺得成功機會多大?」
「只要這個女孩子有點喜歡他,應該就有機會吧。」
「對啊,你看,同樣是這個男孩,又同樣是這個女孩,但是表白結果卻會不同。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前者不會表演,而後者會。我們愛一個人,我們恨一個人,我們都需要表達出來,這實際上就是表演。有的人愛一個人一分,可以表現出十分,有的人愛一個人十分卻只能表現出一分。而最後,往往得到對方的心的,總是前面那個只有一分愛的人。為什麼呢?無非就是表演力的差距而已。所以說,表演絕對不偽裝和欺騙那麼簡單,表演是一種表達力,表演不只是為了做假,更不只是為了欺騙,而是為了更好的表達,是為了獲得共鳴。表演不是浮誇,膚淺的東西,表演是可以深入內心的。」
「再舉個例子,你的朋友失戀,他跟你講他很難過,他想死,我想多半人都不會感到難過,只會覺得好笑,會覺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用不用搞得這麼嚴重。這不是說你跟你朋友關係不好,而是因為你沒有辦法感同身受。而這個時候,如果你真的哈哈大笑的話,那就完了,你們兩個不用做朋友了。這個時候,你不也需要表演嗎?所以說,表演是無處不在的東西,是不可逃避的。如果一個人想要有一個好的人生的話,他就必須學會表演。真正了不起的表演,不但會感染別人,同樣也會感染自己。真正偉大的表演,可以讓自己更用好方式的愛自己,愛別人,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所以,你說你厭倦表演,我覺得簡直沒有一點道理。」
我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韓蓉的表情便一直呆滯著,呆了好一陣之後,她才搖著頭笑著說道:「你的這些理論都是從哪裡學來的?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自己亂想的,可能有點亂,但是我想,應該還是有些地方是有道理的吧。」
「嗯,確實,你的這番話讓我大開眼界。」韓蓉說著,轉了轉眼珠子,「或許你說得對,表演確實並不像我那麼簡單。表演不只是在螢幕上,生活其實也是一場表演。我說厭倦表演,也確實顯得有點沒有道理。或許,我說厭倦表演,只是一種逃避吧。」
「對啊。」我笑著點頭,「只有一種人會對表演失去興趣,那就是對生活失去興趣的人。因為說白了,生活本身其實就是表演。但是我看你卻是一個對生活很熱愛的人,我不相信你真的對表演失去興趣。我想你所失去興趣的,只是過去那種索然無味的生活。所以,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要做的,不是放棄表演,而是展開全新的生活。而我相信,出演這部戲的女主角,對你的新生活來說,絕對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一次,韓蓉沒有那麼快說話,她一直把調羹在咖啡杯裡輕輕地攪動著,眼睛也一直看著咖啡杯。好一陣之後,她抬起頭,微微翹著嘴角,問我,「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那天在片場跟你演對手戲的時候,我就百分百地肯定,你絕對行。」
聽到這個,韓蓉便趕緊放下咖啡杯,略微有些興奮地說道:「說真的,那次面試你,大概是我這幾年來,唯一一次覺得演戲是一件很過癮的事。那次我真的演得很投入,因為你實在是太能讓人入戲了。你要是……」
說到這裡,韓蓉有些惋惜地聳了聳肩,「雖然我很贊成你過平淡的生活,但是我同時也覺得實在可惜了你身上的表演才華。」
我笑著答道:「我的表演才華雖然不會展現在螢幕上,但是會展現在我的人生裡,給我帶來美好的人生。所以從我個人來說,我倒一點也不覺得浪費。」
「這倒是真的。」韓蓉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她眨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吧,我決定聽取你的意見,去跟胡南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由我來演出這個角色。」
「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我說著,一時高興,甚至失態地伸手緊緊握住了韓蓉的手。(當然了,這個一時高興,以至於失態,是在下的表演。)
韓蓉並沒怪我我失禮,而是笑著另一隻手拍了拍我的手,說道:「謝謝,不過,我要是真的出演這個角色的話,你這個慫恿人可不能就這麼輕鬆地溜之大吉喔。」
啊?不會是又要我演那個什麼小展吧?不要啊!
彷彿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韓蓉笑著說道:「放心吧,不是叫你演小展。」
「那我還能做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韓蓉不加思索地說道:「當然可以,你可以當我的表演老師啊。」
「我……表演老師?」可惜我不是眼鏡男,不然這時候一定把眼鏡摔得粉碎。
我一個十八歲的小男生,給一個演了數十部電影,在整個亞洲都享有聲名的巨星當表演老師?玄幻小說這麼寫,都會被人說成不符合邏輯啦!
「對啊,你的表演功力,那天面試,我已經領教了。今天又聽你說了一大通理論,奇怪是奇怪了點,不過也著實讓我長了見識。所以,無論是實際表演,還是表演理論,你當我的表演老師,都完全夠格。再加上那天你對小展這個角色的分析,就連胡南導演都讚不絕口,我想,你對女主角容悅這個角色肯定也有著不同尋常的理解,這些可都是我最需要向你請教的。」
「這樣啊……」我在腦子裡想了想,我從安揚那裡偷來的半桶水,今天差不多全都倒了個乾淨,以後要是再教的話,那豈不是很容易露餡?不過,話說回來,我之所以這麼苦口婆心勸韓蓉接這部戲,不就是為了有個由頭,可以多多跟她見面嗎?現在韓蓉主動提出來,難道我還能拒絕不成?我有沒有這麼傻啊?唉,不管那麼多,先答應下來再說,就算要殺頭,也到時候再說吧。
我心裡這麼想著,正要答應的時候,韓蓉又說道:「另外,除了想讓你教我這些東西之外。其實我還希望你這個表演老師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什麼事?」
「帶我入戲。」
「帶你入戲?」
「對,毫不誇張的說 ,我合作過那麼多男演員,但是能像你這樣,在這麼短的時間,能夠讓我進入角色的,還真是從所未有。所以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希望在每一場關鍵戲拍攝之前,你都能夠跟我私下排演一下,帶我入戲,讓我找到戲感,更直觀的理解這個角色。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這樣啊?有點麻煩喔,要說干教的話,以我的口才,再多背背安揚那廝教給我的東西,也許還勉強可以撐過去。但是實際表演這個東西的話……不過,說到關鍵戲,好像最關鍵的兩場戲,一場是小展跟容悅的強姦戲,一場是男主角跟容悅的雨中行房戲,這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就死吧。
「好吧,我就暫且答應。不過事先聲明,我能力有限,如果到時候讓姐姐失望的話,你可不要怪我才是。」
韓蓉笑著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弟弟不要這麼說,對於這方面,姐姐可是放心地很。」
不知不覺間,韓蓉與我之間已經是姐弟相稱了。
哈,我突然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無限熱忱,世界真是美好啊!
接下來我跟韓蓉再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已經差不多七點,我們三人便一起共進晚餐。因為聊了幾個小時,彼此之間感覺熟悉了許多,吃飯的時候氣氛很是熱絡。除了韓蓉跟我說了很多她有趣的經歷以外,就連被韓蓉說成一天沒有十句話的淑芬,在吃飯的時候,也跟我講了許多韓蓉的糗事。讓我瞭解了不少韓蓉的秘密。看來,一瓶MARINA DE BOURBON果然沒有白費,雖然價錢高得我牙齒都癢,但是能夠籠絡住韓蓉身邊這個最近的人,他娘的,值!
至於我自己,除了顯擺一下我對酒類的認識以外,基本上沒有說什麼話。男人嘛,有時候裝一下酷總是必要的。千穿萬穿,裝逼不穿,喔,對不起,太粗俗了,應該是千穿萬穿,裝酷不穿。
吃完晚飯之後,韓蓉想要親自送我回學校,被我謝絕了。雖然讓大明星開車送回校,這也是很能滿足我虛榮心的一件事,不過現在一切剛開始,我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不然引來諸多注意,說不定也就會有諸多麻煩。我現在可是實在的很,虛名的,通通不要,實利的,通通拿下。我的目的是一親我偶像的芳澤,至於其他,全都不在話下。
走出海洋飯店,吹著迎面來的暖風,此時的心情頗有涼風有信,秋月無邊的感覺啊。我也不急著回學校,沿著海洋飯店外面的大道,在路上隨便逛了起來。
正當我一邊哼著「歡樂的時間總是特別快,有夠時間講拜拜。」,一邊歡天喜地地在街上壓馬路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叫道:「楚天齊,楚天齊。」
我四周看了看,沒有人啊,就在我以為自己幻聽的時候,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楚天齊,楚天齊。」
這時候我才發現這聲音是從我的青龍戒傳來的,我於是趕緊把左手揣進口袋,然後靠電線桿上,裝著等人的樣子,進入到青龍戒裡去,迎面正看到安揚那猥瑣的面孔,「靠,你丫瘋了,你想讓我被拿去解剖啊?叫那麼大聲!」
安揚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放心,我的聲音,只有你才能夠聽到。」
「喔,那還好點。」我略鬆了口氣,然後想起一件事,又抬起頭來,「不對啊,青龍戒裡的靈魂都是老老實實等著我召喚,怎麼你卻可以主動叫我,現在到底誰是主人啊?」
安揚嘿嘿一笑,「當然你是主人了,不過我身為排名前五位的BOSS級靈魂,總是有點特權的嘛。」
自從見到安揚以來,「我身為排名前五位的BOSS級靈魂」這句話就被他一直掛在嘴邊,我都有聽得崩潰了,「你們前五位的靈魂特權也忒多了點吧?唉,算了,少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你說吧,你叫我幹嘛?」
「沒什麼,我就是想跟你問一下關於當韓蓉表演老師的事,具體你們倆是怎麼談的?她有沒有要求你跟她排戲啊?」安揚說著話的時候,哈達子都快流下來了,「她要是沒有的話,你一定要跟她提啊。說真的,我實在太久沒有演戲了,我很樂意出面跟她排戲,尤其是最後那兩場……」
「靠……」我真要罵這丫死性不改,突然眉頭一皺,「不對啊,你丫偷聽我跟韓蓉說話?」
「身為前……」
「你有種把後面的五位兩個字給我說出來……」我是真發飆了,指著安揚,凶神惡煞地說道。
「何必呢?」安揚拍了拍手,「我也只是想幫你,順便過過戲癮而已。再說了,我雖然有偷聽的權力。但是唐風跟李小龍他們打麻將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我聽得也不是很清,你沒必要這麼大反應啊。你要真生氣,我以後不聽就是了。」
「我當然生氣了,這次倒沒什麼,如果以後在我那個……」我沒有繼續往下說,我想聰明人都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個你放心,那種時候我是絕對不會聽的。演戲當然過癮,但是演活春宮的滋味就一般了,這個我還是明白的。」
「其他時候也不行。」
「好,好,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再也不偷聽了,而且我也拖著其他四個,不讓他們聽。」安揚說到這裡,又腆著臉,說道,「那跟韓蓉排戲,尤其是最後那兩場關鍵戲的事?」
「最後兩場?哪兩場?」
「當然是小展痛苦地強暴女主角,以及男主角突然雄起,和女主角順利行房那場啊!」
我聽到這句話,頓時目露凶光,「你想死嗎?」
「但是……讓你演,你也未必演得好啊!」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我成長,這不正是讓我成長的好機會嗎?我現在是不會,但是這部戲也不是一天兩天,大把時間讓你教我,教到我會為止。」
「這個……那個……」
「要麼,你老老實實教會我演這關鍵的兩場,其他的都讓你出馬。要麼,大家一拍兩散,我放棄韓蓉,你一場戲都沒份。」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