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如果我說不

「果然是他。」葉空捏了捏拳頭，沉聲道：「蘇立山為什麼需要黃金？」

「好像是經營出現了問題，他說只是暫時借用，最多半個月……」陳友邦歎了口氣，沒有把話說完。

其實從得到趙天源死訊的時候，陳友邦便已經猜到整件事都是蘇立山做的，但他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陷在裡面，如果不逃，最終的結果不是被送上法庭，就是被滅口。他最終選擇了逃走，想來只要自己一走，蘇立山便沒有了後顧之憂，應該不會找自己的麻煩。沒有想到他還是派來了殺手。

「你們現在立刻回去。」葉空哼了一聲：「我去找蘇立山。」

「我也去。」陳偉良抬起頭看了葉空一眼，隨即把視線轉向一旁。

「你負責陳處長的安全。」葉空沒有看他，語氣平淡的說道：「需要的話我會聯繫你。」

「可是天哥……」陳偉良似乎有些不甘心。

「阿天的事與你無關。」葉空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

「葉警官？」看到堵在門口的黑色奧迪，蘇立山心裡不由得一沉，陰沉著臉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應該知道。」葉空斜靠在車身上，略顯疲憊，語氣冰冷的說道：「旅行取消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蘇立山面色不變，幽幽的說道：「希望葉警官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會向你的上級投訴。」

「隨便你。」葉空沒有動，冷漠地看著蘇立山：「你有權保持沉默……」

「這些沒用的廢話就不必說了。」蘇立山忽然打斷了葉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不如這樣，葉警官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去書房談。」

「好。」葉空不再多說，重新回到車裡發動了汽車，跟在蘇立山後面回到了別墅。

「葉警官，請坐。」蘇立山地書房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煙味。

「黃金在什麼地方？」葉空皺了下眉，單刀直入的問道。

「葉警官先不要急。」蘇立山笑了笑，取出一支雪茄，不慌不忙地說道：「你來找我，應該是陳友邦告訴你的吧。」

「不錯。」葉空半瞇著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我把黃金給你。是不是就沒有事了？」蘇立山依然保持著笑容，用探詢的語氣問道。

葉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再加一倍的黃金怎麼樣？」蘇立山似乎早已經預料到葉空的反應，接著問道：「或者說相當於十噸黃金的港幣，存在瑞士銀行的私人賬戶上。屬於你地賬戶。」

葉空依舊搖了搖頭，依然保持著沉默。

「那麼葉警官覺得多少比較合適呢？」蘇立山搖了搖頭，略帶些惋惜的說道：「雖然蘇家有些產業。但現在能夠拿出來的現金並不太多，如果你要的太多，恐怕我只能請律師了。」

「有幾件事需要你證實一下。」葉空忽然睜開眼，緊緊盯著蘇立山的眼睛：「你認不認識張倩？」

「張倩？」蘇立山楞了一下，皺著眉想了想，搖頭道：「我不認識。」

葉空也皺了下眉，隨即接著問道：「這個計劃你準備了三年？」

「不錯。」蘇立山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從有人提議建金庫地時候就開始準備了。」

「為什麼要殺掉那些保安？」葉空看著蘇立山，皺著眉問道：「滅口？」

蘇立山點了點頭：「其中有幾個知道金庫裡的黃金缺了十噸。」

「你要這些黃金做什麼？」葉空接著問道：「十億港幣對蘇家來說應該不是一筆非常大的數目，有必要冒這個險嗎？」

「首先。這筆數字無論對誰都不算小。」蘇立山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其次，整個計劃其實很完美。並不算冒險……當然，除了沒有想到會遇到葉警官你這位警界精英。」

「我不想聽廢話。」葉空哼了一聲。

「好吧。如果葉警官真地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蘇立山點燃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接著說道：「其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漢文和美美。你知道這兩個孩子都對經商沒有興趣，如果我把蘇家交給他們兩個，恐怕用不上幾年就會變成別人的。」

「別人？」葉空看了蘇立山一眼。

「蘇家的旁枝。」蘇立山解釋道：「蘇家的股權大部分在我手裡，但還有一小部分在其他人那裡，所以現在蘇家的產業是由我作主，一旦我死了，這些人就會想辦法從漢文和美美的手裡把這些產業搶走。」

葉空點點頭，表示理解。

「所以我希望能夠在我死之前，將所有的產業全部變賣，得來的現金應該足夠漢文和美美幾輩子用的。」蘇立山苦笑道：「可惜蘇家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些產業牽扯了太多人地利益，不好操作。」

葉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蘇立山，沒有說話。

「我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割斷同這些人的關係，所以三年前我制定了這個計劃。」蘇立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當時地想法是希望用這件案子把跟蘇家有關係的這些人牽扯進來，就算不能全部解決，也要解決掉其中地一大半。不過後來我聽說你在查白克誠，覺得可以利用一下，便幫了你一下。」

「白克誠的死跟你有關係？」葉空皺了下眉，沒有想到蘇立山竟然會跟白克誠的案子有關。

「應該說沒有關係。」蘇立山搖頭道：「不過我知道是阮玲動的手，他是我的人。」

葉空點了點頭：「這麼說是你讓他供出艾琳娜的？」

「沒錯。」蘇立山再次苦笑道：「我聽說你查案很厲害，正巧又知道艾琳娜殺了白克誠，所以便讓阮玲適當給你一點線索。只是沒想到你從艾琳娜手裡拿到資料竟然沒有動手，還毀掉了資料。」

「所以你只好繼續搶劫金庫的計劃？」葉空淡淡的問道。

「我也不想做，可是沒有辦法。」蘇立山忽然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文件夾，扔給葉空：「這是我上個月的體檢報告，我的時間不多了。」

葉空翻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將文件夾放到一旁。報告結論是骨癌，伴有多處轉移。

「因為陳友邦知道艾琳娜的死跟我有關，所以你告訴他我拿到了資料。」葉空整理了一下思路，淡淡的說道：「陳友邦患得患失之下自然要準備後路，在你這裡存了一筆錢。然後你借口經營出了問題，逼他借給你黃金，不然他就拿不到那筆錢。等拿到黃金之後你便派人搶劫金庫，這樣即便不成功也足夠將陳友邦牽扯進來。」

「葉警官果然厲害，猜的一點不錯。」蘇立山點點頭，接著說道：「不過按照我的計劃應該是警方接到密報，抓獲所有劫匪，倒是沒有想到葉警官竟然能在我動手之前便查到這件事，真是讓我非常意外，到現在還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巧合而已。」葉空只是瞥了蘇立山一眼，沒有多說。

「若不是葉警官突然介入，我或許只會將陳友邦逼走，案子鬧到這麼大誰也壓不下來，只要查，肯定會有一批人牽扯進來。」蘇立山搖著頭惋惜道：「只是沒有想到陳友邦沒有讓我安排他離開香港，執意要靠自己，也沒想到葉警官會這麼快找到他。」

「為什麼要殺趙警官？」葉空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問道。

「只是個臨時決定，開始是為了安陳友邦的心，後來覺得這樣可以讓人懷疑陳友邦，同時也可以逼他離開香港。」蘇立山忽然笑了笑：「他對葉警官的能力非常害怕，覺得你很快就能查到他，所以才會立刻躲起來。」

「你有什麼遺言？」葉空忽然抬起頭，凝視著蘇立山，淡淡的說道：「我可以幫你轉交。」

「葉警官這是什麼意思？」蘇立山一愣，冷笑著問道：「難道不想要那些黃金了嗎？」

「交出黃金，我可以放過你兒子。」葉空冷冷的看著蘇立山，彷彿看著一個死人。

「如果我說不呢？」蘇立山嘴角忽然閃過一絲微笑，猛吸了一口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