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古越驚變 第一章 西子捧心
當天晚上,在霍去病的帶領之下,一夥人悄悄地到了皇宮。由於國王失蹤這事到目前為止還屬於重大機密,整個龍城還在為後天國王五十大壽而忙著張燈結綵。只有負責皇宮警衛工作的侍衛隊和朝中左右相、太傅等少數幾個人知道,現在的皇宮中只有一個憂心忡忡的長公主。
據侍衛隊長的介紹,國王於三天前的晚上跟平常一樣就寢,出於對夷光母親的掛念,國王從未封過一個嬪妃,更沒有宮女侍寢,從來就是獨睡。第二天一早,宮女依例進去送洗臉水時,發現寢宮中空無一人,起先還以為國王早起,出去散步了,可到了上朝時,仍不見國王人影,才開始覺得事情有變。查問了日夜守衛寢宮的幾名衛士,都說根本沒有看到國王出寢宮。
若說有人暗中擄走了國王,恐怕誰都不信。整個國王寢宮設有魔法禁制,在國王入寢後,便會自動啟動,沒有人能無聲無息地自由出入。在國王起床後,魔法禁制才會自動解除。國王本身就是一名金星騎士,在他清醒的狀態下,想毫無聲息地將他擄走,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霍去病查看過寢宮現場,甚至可以斷言,就算當今三大天騎士聯手,要殺入王宮,劫走國王那是沒問題,想這樣人間蒸發般帶走國王絕無可能。在皇宮南書房裡,他又一次仔仔細細盤問了一陣侍衛隊長和幾個宮女後,不由長歎一聲:「這國王失蹤得也太離奇了!」
太傅賈長沙沉聲說:「我對國王失蹤一事毫無見解,但不得不提醒各位。現在我們可以用國王齋戒之類的話暫時將實情對外隱瞞,但後天的國王五十大壽,若國王不露面,必然造成大亂。萬一謠言風傳,甚至於個別人心懷不軌地進行暗中活動的話,古越國危矣。」
此話一出,大家的臉色全沉了下來。這個問題大了,自古以來,凡是跟皇家扯上關係的,沒有一時不危如累卵,沒有一處不千絲萬縷,稍稍不慎,死了自己還是小事,怕就怕將無辜的人牽連一大批進來。古越國要亂,苦的是誰,還不是那些要錢沒錢有勢沒事的苦哈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那些有錢有勢的,反而可以混水摸魚,就算頂不濟,還可以跑外國去申請長期居留,死道友,不死貧道。
張崇弛看著大家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夷光,會不會是國王自己溜了!」
看到張崇弛開口就叫長公主的乳名,侍衛長不禁遞過一個古怪的眼神,這可是件很失禮的事!倒是夷光並沒有表示,而是臉色微紅地說:「不可能!父王生平處事向來謹慎周到,值此五十大壽,朝野齊拜之時,絕對不會玩失蹤遊戲。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有事不得不離開處理,也會留下交代。」
張崇弛點點頭:「那國王寢宮裡有沒有什麼秘道、傳送陣之類的可以直通外界?」
「不知道!」夷光搖頭說:「自從兩百多年前,我的第十二代祖先在寢宮遇刺後,第十三代祖先利用宮中秘藏的先天河洛圖,重禮聘請當時兩位大魔導師、一位矮人大宗師、水精靈族大長老和三千名各種魔法師、工匠完成寢宮。建造寢宮的各族人都只是負責其中一部分,除了國王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全圖。此後,寢宮的應用只在國王之間代代相傳,就連第一繼承人都無從得知。不過,從十三代祖先留下的支言片語中,可以推斷寢宮中各種禁制機關重重,加上對外的武器,甚至可以憑一人一宮之力抵禦至少三千軍隊。」
張崇弛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還是寢宮嗎?這根本就是一戰鬥堡壘,他聳聳肩說:「既無外敵入侵、又不是被俘,更不是自己走掉了,那麼只剩下一個答案。」
這種情況下還能推掉,大家好奇地看著張崇弛。他一點兒也不自覺地說:「答案就是,本題無解。」除了德高望重的三位朝臣之外,大家心裡不由地浮起貶死這傢伙的感覺。
看著大家一片沉默,但從他們的眼光中,張崇弛感覺到了無數的刀光劍影,為了自己不至於死得很難看,不得不強笑著說:「只是讓大家輕鬆一下而已!別這麼沉悶,難道一急一愁,國王就自動回來了不成?」
夷光輕歎一聲:「大哥,我又何嘗想愁,只是父王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又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按古越國的規矩,下一代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年滿二十,現任國王就要退居為太上王,由繼承人繼位。如今離繼位還有不到三年的時間,父王卻失蹤了,只有我站出來承擔?但一國的擔子,讓我如何不沉重?」
說到這裡,只覺得體內一股寒流倒攻心脈,宛如一把小刀在切著心頭之肉,不由地劇痛攻心,花顏失色,雙眉緊皺,手按左胸,那付嬌弱的樣子讓看的人覺得更心痛。
張崇弛忙伸出三根指頭在她脈門上扣了扣,這個動作又惹來一片驚訝和不滿的眼光,可他現在哪有工夫理會這些,體內元素輪迴微轉,已經找到了惹禍的原因。居然在她體內的一根心脈處自動產生了光能量,但夷光天生水體,又練水系魔法,體內的水元素更加強大,對突然出現的光能量問都不問,直接進行了圍剿。
令人驚訝的是,產生光能量的那根心脈不知怎地也變成了光屬性,就被水元素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攻擊了。一旦心脈被破,夷光這條小命算是斷送了。怎麼辦?兩者似乎都是夷光的根本屬性,手心手背都是肉,幹掉了誰,她都得死!可是,本該共存的光水如今卻鬧得勢不兩立,這無疑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正當他著急地思考著對策時,侍衛長帶著奉命趕來的是御醫到了,那位金針醫師,對張崇弛這樣年輕的銀針醫師根本看不上眼,見他一付為難的樣子,心想,你們毛頭小子見過什麼世面,看我的。等他略略查了一下夷光的病情,臉色頓時煞白一片,說:「恕在下無能,此病無藥可醫!」
「你胡說!」張崇弛怒說:「天下病天下醫,你自己不能醫,又怎麼敢斷定別人不能醫?」
金針醫師歎道:「我見過類似的病症,當年光精靈族一位長老娶了暗精靈族大長老之女,結果生了一個身具光暗雙脈的精靈,在他三歲那樣,光暗雙脈衝突起來,針醫聖皇甫謐和藥醫聖孫思邈同時出手,僅為他延長了十年壽命,最後終究壓制不住越來越強的光暗能量,煙銷雲散。」
壓制?張崇弛眼光一亮,現在是光水沖突,水佔優勢,為什麼不先壓制一下水元素。自己直接動手用魔法操縱固然問題多多,可別忘了體內還有一群吵吵鬧鬧的天一水華在。
他念頭一起,天一水華也感應到了:「小醫生,你什麼意思,我們很吵鬧嗎?嫌我們煩,想趕人是不是,我們還偏不走了!」
「就是!就是!居然拿我們天一水華跟那些無知無識無頭無腦的水元素相提並論,氣死我了!」
「不用那麼衝動吧!小醫生也是逼不得已啊!況且那個女娃子的氣息我也挺喜歡!」
「喜歡有屁用!現在水元素強大就壓制水元素,那光能量強大起來怎麼辦?別忘了她體內的光量可是從心脈所生,越積越強,到時候誰來保護我們水元素?」
張崇弛苦笑著用意念傳了過去:「老大!給個面子,拜拜我吧!我也知道這只是治本,不能治根。」
「還是不行,那女娃子的體質太弱,根本無法承受我們天一水華跟她身體的融合。」
「不會吧!人家好歹也是練水系魔法的,對水元素的承受能力沒那麼差吧?」
「小醫生,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天一水華是水元素中唯一能在漫長的時間產生意識的水之精華,億萬水元素才能凝為一滴天一水華,雖然在能量上不如你體內的神水之精,但對只那承受普通水元素的人來說,還是太過強大。」
「那就是說沒辦法了?」
「辦法還是有的!」
「靠!不早說,再東扯西扯,萬一耽擱了人家病情,我來個殉情自殺,你們還住哪兒?跟著楊玉環混去?」
「不要啊!別收我們的地盤!我說還不行嗎?」
「快說!」
「你在水神宮殿不是還收了一樣東西嗎,只要將那件東西掛在她的胸口,就能對她那根產生光能量的心脈進行封印,使其不產生新的光能量。同時,那些水元素對這條心脈也絕對會繞著走!」
「水神宮殿?你是說蛟卵殼!」
「要死啦,誰跟你說那些破爛玩意,是水神之印,就是那顆被那胖女人吸乾了能量的珠子!」
「早說!」張崇弛從乾坤袋裡拿出那顆黑珍珠,遞給西夷光說:「妹子,按在心口試試。」
西夷光輕輕地按在心口,頓覺一股暖暖的氣流在體內擴散開來。所有的水元素都乖乖地各歸其位,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心脈處再也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一片舒坦無比,頓時眉開眼笑地說:「大哥這是什麼寶貝,這麼管用!」
張崇弛又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根極細的蛟髯,三下五除二,編成一隻雅致的項鏈,在墜的部位是一個小小的袋子,正好裝上那顆黑珍珠,笑著說:「在沒有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一刻不離地帶著這東西,大哥包你不會再有心口痛的情況發生。」
「謝謝大哥!」西夷光高興地說完後,微低著頭,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加了一句:「大哥送的東西,我當然片刻不會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