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幽谷聽泉人
在彩虹織女和西夷光一愣時,張崇弛已灑然地接過金貼,對春泉一郎說:“前頭帶路!”
春泉一郎鞠躬到地,畢恭畢敬地說:“黃醫生不愧是識相的智者。”
張崇弛仰天打了個哈哈:“春泉一郎,你既已知道我是黃五子,當然也知道就連黃五子也是假的,何必一口一個黃醫生,叫張醫師不是更好?其二,你所說的識相,還真以為我張某人已入了你的樊籠不成?”
“張醫師以為呢?”春泉一郎底氣十足地回了一句。
張崇弛哈哈大笑,手向後一招,一只龍泉青瓷酒瓶飛入他的手中,口一張,“嘩”地往裡面吐了大半瓶酒:“如果你的底氣來源於這四海春中的酥神散,那麼就可以收起來了,還是擺出你的奴才相,看得我高興,就跟你去見見多子從魔!”
酥神散,常人喝了,不過美美醉上三天,醒來神清氣爽,連魔法鬥氣都會有所增長,但若是神族或魔族喝了,立碼渾身無力,所有的神通力量都會被禁錮一天一夜。這玩意兒不僅配方難得,更絕的是無色無味,防不勝防,神魔只要沾上一點,不敢量多量少都是同樣的結果。
春泉一郎見自己最大的底牌把揭破,臉色頓時青白一片,手微微一顫,跪在地上:“小人有眼無珠,還請張醫師不跟小人一般見識。”
“這個態度就對了!”張崇弛微笑著扶起他:“帶路啊!”
“是!”春泉一郎面對張崇弛,退步出了酒家,才側轉身,招呼說:“張醫師,請走這邊!”
張崇弛三人一獸跟在他後面不緊不慢地向仁和園而去,路上,春泉一郎似乎想問什麼,又不敢問的樣子。
“想問什麼就說吧!”張崇弛最見不得人這副模樣。
“是!”春泉一郎說:“據小人所知,那酥神散入口即化,一化入體,就算張醫師嘗出那酒裡放了酥神散,恐怕也已沾了那麼一點點吧!”
張崇弛冷笑說:“你倒賊心不死!那酒家上酒上得如此之慢,上來的酒如此之美,不引人懷疑嗎?人族的龍泉青瓷,在鬼族視如拱璧,我記得就算在仁和園也是極珍貴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路邊酒店裡?所以,我根本就沒入口。至於怎麼知道是酥神散,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沒入口,則好的藥也無法發揮效用。至於怎麼知道這是酥神散,別忘了他可是融合了醫神留在《神農本草經》中的那縷神識,天下有什麼藥物能逃過他的眼睛?
“是小人多心!是小人多心!”春泉一郎說:“不過,張醫師和兩名同伴都是已晉身神族,不用酥神散,誰敢去請你們?”
“仁和園中的那兩位就敢!”張崇弛淡淡地說:“該是我們一來,就被他們給鎖定了吧!鬼帝懶惰天魔貝利亞和多子從魔,以他們的魔識橫掃,發現我們也在情理之中。我也只好想見識一下那兩位,就不再推託了!”
張崇弛說是兩位,其實在心中不過是擔心一位而已!貝利亞以魔識直接奪舍,受困於鬼帝之身,畢生不可能完成回歸,達到天魔或從魔境界,以張崇弛幾位使神的實力,根本不放在眼裡,唯有那位從魔才是敵手。
如果是完全狀態的從魔,橫目塵世下界,誰能製他?地火水風光暗醫騎士,在理論上,八大主神都在他之上,可地神在寢宮酣睡養胎,風神重入輪迴,水神還沒恢復,騎士主神岳鵬舉回歸了騎士神界,暗黑主神身兼神魔不用考慮,光神的傳承之印失蹤,火醫兩大主神又下落不明,嗚呼,只有拼了這條老命,先去摸摸底吧!
一路上,將自己的發現以神識刻入一枚玉符,塞給西夷光。西夷光會意之下,乘張崇弛跟春泉一郎正扯得起勁,左手在袖底暗劃了一個傳送魔法陣,微藍的光華閃爍之間,已將那枚玉符傳回了龍谷。以主神的神識加上使神的能力,這樣的玉符傳送就算被多子從魔發現,也無法阻攔。
張崇弛將事情說得很嚴重,該金龍王和紫龍去傷腦筋了吧!媽媽的,我可是將龍族的金龍王都給弄出來了,你們再不給我辦點事,對得起誰啊?
神不知魔不覺地完成了傳訊工作後,仁和園的大門終於出現在一夥人的視野之中。還真的中門大開,兩排鬼族各披盛裝,手執明晃晃的武器,高高舉起,兩兩相對,不知是在示威呢,還是在行禮!
張崇弛口中低低輕叱一聲:“破!”三人聯手之下,不動聲色之間,空中風雲色變,驚雷暴炸,唬得列隊的鬼族心一慌,身子一振,被他們的氣勢壓得跪伏在地,不斷顫抖。
“張老弟好氣勢!”迎出名的是懶惰天魔貝利亞,口中哈哈大笑:“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當年老弟坐在我面前,的確沒有改姓!”
看來貝利亞也已知道當年的所謂殺戮天魔就是這張崇弛冒充的,不過他既然不明說,張崇弛了懶得去揭破,眼珠一轉:“老哥讓我來這裡就為了這個?”
貝利亞笑著說:“當年是老哥自己識人不明,半點怨言也不敢說人。這回可是另一位貴客要見你。”
“多子從魔?”張崇弛既然來了,自然不想示弱。
貝利亞一挑大拇指說:“高!老弟果然冰雪聰明!”
張崇弛裝做漫不經心地說:“那位老兄不是在廣島忙著生娃嗎?什麼時候有空跑到魔戶來了?”
貝利亞笑著說:“要是連生幾個鬼族都得自己動手,這從魔也當得夠丟人的!放心,廣島那邊有人看著,自然不用他操心。”
“那麼長崎呢?他老兄打開了貪婪魔界的魔界之門,直接從那裡吸取能量,提升鬼族境界的法子雖然高明,可萬一失控,弄一堆魔界生物到四海島橫行霸道,這鬼族可都得見鬼去了!”張崇弛又是一句。
貝利亞腳步一停,突然又笑了一聲:“老弟!你想打聽的事還真多!沒事,這也不是什麼機密,我也告訴你好了,成長院那邊有個使魔在主持,那些魔界生物來一個抽幹一個,然後丟回去,讓它們自生自滅好了!”
張崇弛也笑了:“老哥要是早這麼爽快,我至於這樣拐彎抹角,小心翼翼地問嗎?何不乾脆將那生育院、成長院和軍官院的秘密說個清楚,也省了不少事!”
“你是省事了!我可麻煩了!”貝利亞這回可是打定主意不再多說了:“你還是問多子從魔吧,別忘了他還有個外號叫多事魔王。沒事都能給你找出事來,何況這本來就很麻煩的事兒。”
張崇弛突破一拍貝利亞的肩膀說:“我知道老哥是懶得去弄這些事出來!估計老哥在奪舍前就想明白了,找個安樂的地方醉生夢死就行了!什麼一統三界,超越創世神的事才懶得去做呢!”
貝利亞哈哈大笑:“知我者,老弟也!我活了千千萬萬年,早看透了,什麼神魔霸業,哪比得上偷得浮生閉日閒?若不是那幾個傢伙在鼓搗不休,這鬼帝我可當得舒心得很!”
“胸無大志的傢伙,如何成事?”端坐在大廳之中一個彩衣垂地,國字臉,濃眉大眼,隆鼻闊口,身形婀娜,在小腹處微微隆起,怎麼看都極彆扭的女子。她見貝利亞跟張崇弛兩人勾肩搭背,毫無形象地進來時,冷哼一聲,連貝利亞也一起打擊了。
“幾經風雨英雄老,溫柔不住住何鄉?”貝利亞嘆了一口氣,一推張崇弛說:“你們談,你們談,我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有!”
目送他消失的背影,張崇弛霍然想起,在很早之前,在神魔界,似乎有人傳說多子從魔跟懶惰天魔貝利亞所一段感情糾葛,今天看來,似乎傳言不假。
不過現在可不是研究東方朔記憶中的那些花邊新聞的時候,他自行拉過一張椅子,落座後,又示意彩虹織女和西夷光入座,然後平靜地對著多子從魔說:“不知從魔殿下召見,所為何事?”
“我沒事!倒是你們鬼鬼祟祟地跑這四海島來幹什麼?”聽她的回答,就知道這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張崇弛針鋒相對:“這可是塵世下界之地,我們自然想跑哪裡跑哪裡,倒是從魔殿下回歸後,不在貪婪魔界呆著,跑到這塵世下界來幹什麼?”
“不用你管!”多子從魔幾時見過這樣跟她唱對臺戲的人?
“彼此彼此!”對方越急,自己就可以越放鬆,這可是吵架致勝法中的不二法則。
多子從魔一滯,怒極而笑:“好好!那就全留在這四海島吧!”
張崇弛越發地輕鬆:“別生氣!從魔殿下千萬別生氣,有話好好說。你這一氣不打緊,萬一動了胎氣,可就有大麻煩了!”
多子從魔一夜生千子,那是她的魔力,不是真的從肚子裡往外生。她現在隆起的小肚腩中,儲備的可是無窮的魔氣,也是她的力量之源。可是張崇弛的話還是觸及了她最大的忌諱,小肚腩的模樣太醜,可有哪個女人(魔)能忍受得了別人當面揭她的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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