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普通的一夜
DJ正戴著耳機在隨著音樂搖擺,絲毫不知道前台發生的事,只有一票喝酒的小弟在一旁竊竊私語。
「哇靠,媽的,在天台酒吧還有人敢惹九哥……看下場不會比老亮好到哪裡去!」
「九哥?天門老九?」
「廢話,媽的,你喝多了吧,連九哥都不認識了!」
DJ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歲數與我相差也就那麼兩三歲,整閉著眼睛叫喚著:「開心嗎?來吧,大家一起搖!下面為大家帶來的歌曲是……」
舞台上還有無數男男女女在瘋狂的扭動著身軀,彷彿想讓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的身材是多麼的火辣,是多麼的棒。
我拍了拍DJ的肩膀,隨手摘下了他的耳機。
DJ在放音樂時絕對不能有人打擾,他猛的一抬頭,原本帶著怒火的清秀臉孔立刻變的滿帶笑容,笑問到:「九哥呀,有什麼事嗎?怎麼那麼久都不來拉?」
我聳聳肩膀說:「把麥借我用用!」
「好!」很乾脆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只不過他將麥遞到我手中的時候,衝著麥頭喊了一句:「下面有請九哥為我們說幾句。」
這句話剛說完,也就是我的手剛觸到麥的那一瞬間,台下的小弟門開始瘋狂的叫囂了:「九哥!九哥!九哥!九哥!」
我取了麥,攬著女人便來到舞台上,揮手到:「不好意思,各位,請等下再跳,現在由我,小九為大家友情奉獻一段表演!」
讓我最吃驚的是,那諾大的舞台竟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識我,紛紛拍著手跳了下去。
就在我接到麥的那一瞬間台下的四名大漢已經感覺到事有蹊蹺,拿出了手機,撥打了110。
敢推我的人,不是沒有,有,但是在一年前已經死絕了。
我大咧咧的站在台上,抱著身邊的酒吧女,狠狠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兄弟們,她是誰?」
一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小弟已經瘋狂的叫囂起來:「操,這還用說了,當然是大嫂了!」
我很滿意這樣答案,微笑著指了指坐在左邊的小弟,猛的臉色一變,聲音也便的憤怒起來:「有人欺負你們大嫂該怎麼辦?」
「該殺!」這聲音是整齊的,洪亮的,甚至高過了手持麥克風的我。
我用手指頭勾了勾台下那四個黑衣男子,說:「給我拖上來打!」
這句話剛撂下,那幾名大漢還沒站起身來,無數桌椅板凳已經飛了過來,隨後便是幾十人擁了上去。
這時我早就已經拉著懷中的妹妹跑到一旁喝著啤酒,吃著燒烤了。
打架多累啊,不到逼不得已,我才懶得動手呢。
不過,話說回來,我已經有兩年沒用過拳頭打人了,現在都流行用刀。
「九……九哥,讓他們別打了,會鬧出人命的!」坐在身邊的酒吧小姐慌忙的勸著我。
我抬起手,看了看時間,對著麥克風喊到:「得了得了,別真弄死了,打個五分鐘就夠了!」說完,將麥往桌上一扔,翹起了二郎腿,也不理他們聽見沒。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七分鐘過去了……
我走上前,拉開了眾人,再看看那四名大漢,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已經被打的全身是血。
不過有一點我敢肯——他們沒死。
推我的那個傢伙竟然還在罵我:「操你媽的,你等著,老子……報警!」原本這句話是想說:「老子已經報警了。」結果我就沒聽清楚,聽成了:「老子要報警。」
我笑,報警就報警,有什麼好怕的?
我擺了擺手到:「好了,沒事了,都回去喝酒,今天這頓酒哥請了!」
說話之後,周圍一陣歡呼聲,這時,野牛才帶著身後那一票保安走過來,笑著扔給我一支煙,然後點燃,說:「九哥,你這麼一來,虎哥肯定又不開心了,哈哈……」
「媽的,理他呢,這傢伙為老不尊,串通老大坑我,今天得讓他出點血,嘿嘿。這幾個人,死不了,打電話到醫院,讓救護車來送走得了,省得躺在這影響大家食慾。」
按照我的話,野牛已經開始打電話了,結果地上的那名男子反而起勁了,一把抓住我的褲角叫囂到:「媽的,老子不走!老子要讓警察把你們抓起來!」
我心中大樂,這傢伙還挺有意思。
我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左右看了看,「呼」一口濃煙噴到他的臉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那男子的臉已經粘滿了鮮血,早已看不出長什麼樣了。
我將手機遞到他手中,說:「打電話報警,不報警的話,老子現在就廢了你!」說完回過頭,彈了幾下手指,幾個聰明如長髮、小馬、山豬之流早已經將準備幹架的西瓜刀遞到我的手中。
我用西瓜刀劃著他的臉,緩緩到:「播號碼!」
那男人此時真正感覺到了恐懼,臉都有些抽搐了,哆哆嗦嗦的播打了110。
就在這時,陳隊長已經帶著五個面孔陌生的小警察走上前來。
那男子長長喘了一口氣,因為他以為救星到了,結果以下的場面讓他徹底絕望了。
「哎呀,小九呀!幹嘛呢?」陳隊長見到如此架勢早已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笑著走過來拍我的肩膀,順便遞了支煙給我。
我他媽鬱悶啊,現在警察辦事效率也忒他媽高了,剛播完號碼,人就到了?我靠,宇宙無敵小超人?
我哭笑著抓了抓頭髮,扔掉手中還剩半截的煙頭,笑到:「我靠,劉隊長,不會吧,這麼晚了,還出來喝茶?」
忽然,從劉隊長身後走出一名年輕的男子,上前推了推我,喝到:「你,轉過身去,我現在懷疑你身藏凶器!」
這時,我真的很鬱悶,老子今天真的犯了太歲了?怎麼是個人都能欺負我一把呢?
我的臉瞬間變的冰冷,而那幾十名小弟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啪」一個巴掌,極其清脆的打在那年輕警察臉上,劉隊長訓斥到:「一邊待著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那小年輕警察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頓時立在當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劉隊長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小九,這孩子是新來的,不懂事,別怪他,他還小……」
靠,你們說,這是什麼事呢?他還小?還怕我吃了他不成?
我很鬱悶的擺擺手到:「得了得了,新來的小朋友不懂得規矩,我不怪他,嗯,來喝兩杯。」
說完,也不理會那躺在地上的幾名男子了,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聰明的小姐早已將上好的紅酒拿了出來,每人倒了半杯。
媽的,又糊弄我不是?反正老子也不會喝紅酒,理他呢?
我舉起輩子一飲而盡,看的劉隊長那個心疼啊,這一口酒,可是喝光了他一個月的薪水啊!
劉隊長並沒有逗留多長時間便匆匆告辭了,當然,臨走前,我還塞了那瓶似乎價格不匪的紅酒在他懷中。
那幾個大漢呢?則被四個擔架抬走了。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了,那大漢被抬出去時,我問了一句:「你說,我這德行像學生嗎?」
知道他怎麼回答嗎?他已經嚇傻了,瘋狂的搖晃著腦袋……
我真的很鬱悶,我像個學生麼?我真的像個學生麼?
攆走了那個酒吧女,我一個人喝著悶酒,一直喝到……不醒人世。
第二天醒來時,我已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身邊還睡著兩個小妞,水靈靈的。
我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天都酒店,0137號房間。難怪這麼眼熟呢。
當黑社會份子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管你的長相如何,混的如何,總是能在三個月之內找到女人與你上床,而且那女人的長相絕對不會差到那裡去。
我不僅是黑社會份子,更是一名老大,所以,女人對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了,不過有一點值得稱道的是,與我有過關係的女人,沒一個人讓我記住了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專一的男人,但是與女人上床時的我,一定是專注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體,媽咧,濕轆轆的,這兩個丫頭也太能搞了吧?我一陣心疼,左右翻動了一下,抓起左邊那名小女生,也不理會她是否清醒著,直接提槍上馬了。
媽的,看模樣就知道你們是雞,對付雞,用得著顧及你們的感受嗎?
等我筋疲力盡之時,再打開手機看了一下,媽的,已經下午兩點了。
那兩個妹妹攬著我,嘴角滿是笑意的說:「九哥,你好大力呀!」
「得了得了,自己去我口袋裡拿錢,每人拿五百,然後消失在我面前,嗯……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快去!」我點燃了香煙,拍打著兩個完全裸體妹妹的屁股。
她們很懂得道上的規矩,飛快的穿好了衣服,微笑著說:「九哥,大姐已經付過錢了。」
我手指在半空中晃悠了幾圈,說:「拿吧,不要跟我客氣。」
兩名小姐點點頭,乾淨利索的取出了我的錢包,將錢放進了自己的小包包中,再將錢包放回原位,之後飛快的消失在我的面前。
唉,媽的,要去上學了,我找誰去當伴讀呢?這還真是個問題。
正文 第四章 奶爸
隨手揀起地上的黑色內褲,低聲詛咒一聲:「他媽的,把老子的名牌底褲到處亂扔。」便起身洗澡。
來到浴室的鏡子前,我低下頭看了看整個上身的『血紋身』,又是一聲長歎。
(血紋身,通常是用鴿子血來紋身,平時是看不出的,只有在熱血澎湃做了劇烈運動,比如做愛,長跑,之類的事才會逐漸浮起。或是喝完酒之後會出現的一種特別的紋身。奉勸一句,紋鴿子血極其容易發生皮膚過敏之類的問題,手頭如果沒有足夠的MONEY學那個舞王什麼什麼遜的傢伙做植皮手術的話,還是小心為妙。)
那兩條巨大的紅龍栩栩如生的纏繞在一起,那緩緩黯淡的龍鬚一直纏在脖子上,那副猙獰的模樣使人望而生畏。
為什麼黑社會總是喜歡紋身?也許很多人都會這麼問,其實只有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增加魄力。
何謂魄力?九流的小混混打架的時候可以面對一名身材與自己相等的男子,而不心慌。這就是一種魄力。
一流的小混混比如我,我面對十幾名手上沒有重型武器(生銹的刀,巨大的鋼管之類的武器)的彪型大漢而面不改色心不跳。這就要有高出常人很多倍的魄力。
頂級的小混混,也就是黑社會老大。(當然,也有貪生怕死的,不過這種佔少數,能當上黑社會老大的人一般都有兩把刷子。)
拿虎哥來說,我親眼見到他一個人被三十幾人手持西瓜刀追了三里地,隨後在一間商店中拎著兩個啤酒瓶硬生生的打翻七個人。而其餘的人竟然嚇的不敢動彈,更有甚者,則是扔掉手中的刀逃跑了。
這便是魄力,一般人見到有紋身的人都不會去招惹,而見到有紋全身的更是無人敢上前找茬。如果單條的話,對方一見到你那身駭人的紋身氣勢立刻便削弱了一半,所以說,黑社會紋身簡直是:「居家必備,砍人首選。」
什麼人不怕死?其實什麼人都怕死,只是要看是怎麼死,死的值不值,俗話說:「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也就是這個意思。
我情願轟轟烈烈的度過短暫的一生,也不願在庸碌中結束自己的生命,看著自己的兒子,孫子站在病床前,淚眼朦朧對你說:「爸,您安心的去吧……我還要加班!」
也許是經歷的事情太多的原因,我整個人都變的老成了許多。比起同齡人來說,我足可以做他們的長輩。
說到這,也許很多人要罵我思想偏激,我不想為自己辯護,也懶得去辯護,我就是個混混,就是個流氓,就是個黑社會,但是我敢於承認。而有些表面上西裝格領,手提公文包,聲稱自己是:「良好青年,有道德,有素質。」的人要好上許多,最起碼,我們混黑社會的人去叫雞的時候可以光明正大,而他們則要偷偷摸摸的,甚至在按摩的時候也不敢說那麼幾句話。
看著鏡子中,那個滄桑的年輕人(也就是自己),我笑了。
「媽的,我去找誰伴讀啊……」穿好衣褲,躺上床上唉聲歎氣起來。
上帝要真是那麼靈驗的話,這時候肯定會派一名天使來『打救』我。可惜的是,我從兩點一直等到四點也見到有什麼所謂的聖光照在我的身上。
這時我倒想起一個人,奶爸。
「奶爸,原名陳霸,十九歲,身高一米八七,體重二百一十二斤。」看體形就知道這個人的外號是如何得來了。光是那高挺的雙胸,就足以讓那些『長平公主』從三十樓往下跳。
「九哥?這麼有空?」奶爸一臉獻媚的來到我身邊,恭敬的遞了支香煙,隨後帶路走進了他所看管的PUB。
「幾點了,怎麼?不用休息嗎?在這裡泡妹妹呀?」我面帶壞笑看著他。
奶爸一搖三晃的走在前面淫笑:「沒辦法,人到了一定年齡總是想找個年輕的妹妹發洩一下,昨天跳鋼管舞的那個辣妹讓我給幹了,現在精神的很。」
聽到這番話,我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你真行,沒把人家的腿給掰折了吧?」
開玩笑,能跳鋼管舞的女人身材得多辣啊?讓他一個二百多斤的糟蹋簡直應了一句話:「美女都讓狗給操了。」
兩人一邊打屁一邊走進了巴台。這時PUB還沒有正式營業,這種酒吧只有晚上九點才正式開門。
要了兩杯紅酒,我稍微品了品說:「奶爸,我要去上學,你跟我去不?」
「啊?」奶爸一哆嗦,杯子差點摔了,瞪著那對肥眼珠子不臉不信任的看著我:「九哥……你……你可別拿我開玩笑,好好的上什麼學啊?」
我怒,這小子還以為我想去上學呢。
「操,你以為我想去啊?還不是老大磕了藥,非要我去上學,你說,我能不去麼?我不去的話太對不起黨對我的栽培了、太對不起養育我的老大了、還有昨天晚上和我上床的小姐和……」
我難得幽默一把,奶爸的臉都變形了,那肥肉開始不規則的抖動。
奶爸到:「九哥……我跟了你也三年了,你現在讓我去上學……這不是玩我呢嗎?」
我笑到:「現在是讓你上學,又不是讓你去死,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奶爸苦笑:「要是九哥真讓我去死,一句話,保證好使……這上學簡直就是刺激著我的視覺神經,蹂躪我的精神……玷污我那寶貴的貞操……」
「得了得了。」我打斷奶爸的話:「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奶爸搖搖頭,歎了口氣:「唉,誰讓你是我老大呢?去吧去吧,媽的……不過上學的話不需要那些手續嗎?」
我賊賊的笑了笑:「老大內部有人,四十歲的人他都能安排進去,更不要說你一個小年輕的胖子了……」
「唉!」奶爸滿懷狠意的對天長歎一聲,自言自語到:「唉,告別了……我可愛的妹妹們……你們的胖哥要走了……媽的……保重……」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走出了PUB。天氣很好,有陽光但不是很猛烈,一種溫暖的感覺。
「滴滴滴」電話響了。
「喂?」別怪我,黑社會大多數說話都這味。
「媽的,小九啊,快回公司,你那小弟快不行了!」電話裡傳來的是毒蛇那急促的聲音。
「什麼?浩南怎麼了?我操他媽的!」我怒罵一聲,關掉手機,立刻揮手召來了一輛的士。
的士司機見我那面臉的火氣,都有點變形了,膽怯的問道:「老……老闆去哪?」
「天門!」
一路狂飆,在我的監督下這個可憐地的士司機連續闖了三個紅燈,我隱約能感覺到身後有閃光燈在不斷閃爍。
「五百,不用找了,留著罰款吧!」我『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快步走進了總部。
如今我的心情是壞透了,見到那漂亮的妹妹卻絲毫提不起精神來和她們打屁。
「轟」門被我用力撞開了,只見浩男正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那白色的毛毯上竟然殷滿了血跡,胳膊上吊著葡萄糖,與兩袋子血。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我憤怒了,是暴怒,這浩男可是我的心腹小弟啊,如果出了三長兩短這可怎麼辦?
老大與毒蛇正搖著頭坐在凳子上抽著悶煙。
毒蛇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到右邊的椅子邊坐下說:「小九啊,幸好沒有生命危險,要不是我派了兩個小弟去保護浩南的話,估計這小子活不過今天啊,看看吧,我都說了,黑豹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你呀,就是太年輕。」
「到底怎麼回事?」我雙目冒出洶洶怒火。
「小九,別他媽的這麼衝動,如今的年輕人真是,唉,受不了一點的刺激,想想我們當年打拼天下的時候,死了多少兄弟。」老大竟然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但我卻一點都不敢還嘴。
「我就怕黑豹這個傢伙起歹心,你也不想想,他一個打拼了三十幾年的傢伙在你一個小屁孩身上吃鱉能忍下這口氣麼?你呀,辦事太毛糙了,開屁股的事從來都是由我們這些長輩去辦,這也是老大讓你去學習的原因,知道不?」毒蛇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我點點頭,來到浩男身邊,他已經完全昏迷了,臉色蒼白的就如同拍恐怖片一樣,時不時還悶咳兩聲,吐兩灘血出來。
「老大,讓我去幹掉黑豹!」我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