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無題

　在眾多群眾的圍觀之下，我安慰著許楠。可是這丫頭卻一直蹲在地上哭個不停。打小我就怕見到女孩子哭，她這麼一哭，我的心都快碎了。

　歐陽天慶早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紅著眼睛死死瞪著我。

　那些保安也沒一個敢動手的，都在一旁勸阻，無非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什麼：「不要為了一點兒小事發這麼大的火！」，「不能這麼衝動，有話好好說。」之類的。

　我心想，要是你們遇到這樣的事，能心平氣和麼？

　我發火的原因自己很清楚，那是因為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原以為許楠這丫頭對我有『那種』感覺，卻不知道邀我出來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男朋友要加班，找不到人逛街。

　那種天翻地覆的感覺使我開始討厭那些所謂的愛情，或許只有肉體上的慾望才是愛情最終的歸宿。

　這種連帶的感覺，使我對許楠也產生了一絲的厭惡。

　我一聲不響地站在原地，心裡淨是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歐陽天慶輕聲對許楠說：「許楠，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他？我再問你一次！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不要讓外人插手好嗎？我們畢竟有好幾年的感情了。有什麼話咱們回家慢慢說，行麼？」

　我冷冷地看著許楠，多麼希望她說：「我已經不愛你了！」可是結局往往使人失望。

　許楠緩緩站起，眼淚還在流淌，眼睛紅紅的，比兔子還紅。她走上前，說：「我愛你，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會發那麼大的火，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纏繞在我的心頭，我頭也不回，跌跌撞撞地走出人群，隱約地我還能聽見歐陽天慶對許楠說著那些甜言蜜語。

　不知是誰拉住了我，我回過頭，是幾名保安，他們說：「你傷了人，要賠償。」

　我沒開口，也沒有心情說話，深深看了一眼已經與歐陽天慶抱做一團的許楠，心裡反到豁然開朗了。我還怕找不到女朋友麼？我是誰？我是他媽的九哥！

　在動物園的保安廳裡，我默默抽著煙，一言不發。我心裡在想，如果今天不跟許楠這丫頭出來的話，也許就沒這麼多的事兒了！

　「小兄弟，喝杯水，消消氣。」一個保安隊長心平氣和地端著一個杯子遞了過來。

　我接過杯子說：「謝了，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那保安隊長一聽，搖頭說：「小兄弟呀，你聽我說，你那拳打的可真是挺重的，咱們都是出來打工的，就因為你那一拳，小張的肋骨都斷了，現在正在醫務室呢。要不咱們去看看？」

　打傷人該賠錢，那也是應該的，此時我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也不願意跟他們糾纏，但是摸摸口袋卻發現今天出門只帶了100塊錢，現在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剩三十幾塊錢。這麼點錢也拿不出手吧？

　我尷尬地摸了摸口袋，說：「我現在沒錢，等我回去拿了錢再給賠給你們行不？」

　這話剛一說完，那保安隊長的臉色都變了，他說：「這怎麼行？要麼你給家裡人打個電話，讓你父母來一趟！」說話的語氣非常嚴厲，好像我不給錢就走不了似的。

　這句話又把我給惹毛了，我偏過半邊臉看著他：「我老爸老媽早死了！」

　保安隊長的年齡有三十多歲，一聽立刻沉著臉：「怎麼這麼說話？」

　「啪啦」杯子讓我給摔了個粉碎，我說：「媽的，老子就是他媽的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們愛咋地咋地吧！別說我打了你們保安，就算我打了你又能怎樣？別他媽的跟我提父母！」

　『呼啦』身後那幾名保安以為我要動手，紛紛上前把我給按在那兒。

　一個保安詢問到：「隊長，要不咱打110報警吧？」

　正在那保安隊長拿起電話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保安從門外奔跑進來，臉上的表情說明有事發生了。

　「隊長，不好了，外面有五十幾個混混說是來找人的，正朝咱們這邊來呢！」

　「什麼？小李，小趙，看好這小子，其餘人跟我出去看看！」這個保安隊長辦事倒也果斷，吩咐了一聲就直接衝了出去。

　兩個人看守我，明顯是人力不足，我稍微一使勁，就掀翻了兩名保安，每人臉上都奉送了一個43碼的鞋印。緊跟著我也出去了。

　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黑鬼、浩南和奶爸！我這時才想起來，剛才一時火大我打電話叫浩南帶傢伙過來著。

　那幾十號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呢，保安隊長正在維持秩序，我冷著臉孔走上前。

　「哎，你，你怎麼出來了？小趙呢？」保安隊長驚訝地看著我問到。

　但是我的精神卻完全集中在一男一女身上，那個男的是歐陽天慶，那個女的正是許楠！

　「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兒？」我感覺太陽穴在瘋狂跳動，有股熱血要衝出我的身體之外。

　浩南得意地說：「老大，他們倆正在板凳上親熱，讓我看見了，這不就帶過來問問嘍！」

　「啪！」我一個巴掌就掀在浩南的臉上，浩南整個人向後倒去，『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老大，我怎麼了啊？」浩南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滿臉的委屈！

　黑鬼在一旁也愣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

　衝動，又是衝動。但是既然巴掌都打到肉上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擺擺手：「讓他們走吧！」

　黑鬼一聽點點頭，喝到：「沒聽見啊？還不快滾？」

　許楠想要說什麼，但一觸及我那冰冷的眼神之後，硬是講話咽進了肚子裡。

　「你們想要多少錢？」我脫下了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一拳就轟在那個保安隊長的臉上。

　身後的小弟一見，紛紛衝了上來。一夥打工的年輕人，怎麼能跟我們這群在刀縫中賺錢的混混相提並論呢？而且人數上的差距也太大了！沒一會兒功夫，那群保安已經全部癱在了地上。

　「浩南！」

　「怎麼了……」浩南有點生氣地看著我。

　「沒事了吧？」我心裡慚愧不已，這個衝動的壞脾氣是該改改了。

　浩南點點頭，說：「恩……沒事了。我只是弄不明白，什麼事惹你發那麼大火！」

　我攬住浩南的肩膀，說：「算了，以後不提這事了。兄弟才是最珍貴的！」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依然沒法說出口。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何謂糜爛

　收拾完那幫保安，我一聲不坑地坐進的士，打道回府了，心裡種是瀰漫著一種受盡委屈的感覺。

　和我一車的是浩南、奶爸、黑鬼。一路上都沒人說話。車內的氣氛非常尷尬。

　我別過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說：「黑鬼，現在有什麼地方去麼？」

　黑鬼點頭說：「那要看老大你想去幹嘛了。」

　我想了想：「咱去找小姐吧……」

　一提到找小姐，奶爸和黑鬼兩人頓時活躍起來，就好像夏天的螢火蟲，眼睛裡都在閃閃發光。

　「找小姐好啊，老大你現在不是火大麼，找兩個小姐幫你弄一弄保證火氣全消！」奶爸不負責地在旁自言自語。

　浩南的臉色則是有點不正常了，他說：「那，老大，我先回去了。」

　我搖頭說：「別，跟我們一起去，我有話跟你說！」

　十幾輛的士拉風接成一條長龍在高速公路上行駛，這時手機響了。

　一看號碼，是許楠的。

　既然你有男朋友了，還跟我扯什麼？我是非常現實的人，掛斷，關機。看著那破損的手機殼，我心想：「也該換台手機了。話說回來，這手機的質量還不錯，那麼砸都沒事……」

　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市區，我們幾十人分成好幾批向目的地走去，一路上黑鬼向我介紹：「這場子是一個叫『黃三』的傢伙開的，很有本事，剛出道兩年就混出了名堂！誰也不知道他老大是誰，只知道他手底下有很多小弟。」

　那間美容按摩為一體的休閒中心規模很大，四個保安正在門外值勤。一見到黑鬼，立刻露出笑容，上前打招呼：「鬼哥，你來啦！」

　黑鬼『恩』了一聲，逕直走了進去，我卻沒什麼心情，去找小姐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結果這群傢伙還當真了。

　五十幾個人湧進兩部電梯，電梯『嘎吱嘎吱』的來到五樓。

　一進去，我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了。

　幾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在吧檯上挑逗著男人的性慾，看台上的男人都紅了眼，要不是看到旁邊有十幾個黑衣大漢，估計早就跳到台上把那幾個女人『就地正法』了。

　「現在幾點？這兒可真夠熱鬧的！」

　浩南說：「四點半老大。」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海州沒法跟這兒比。在海州，四點半還沒下班呢，這些休閒娛樂的地方根本沒開門。

　黑鬼將我們帶進一間超豪華的卡拉OK包廂內，我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腦袋裡還在回想在動物園裡發生的事。

　「先生請問你們喝什麼酒？這裡的百威很不錯的！500一打，要不要試試？」

　「老闆，試試青島吧，才700一打。買一打送一打哦！」

　「老闆，……」

　五、六個賣酒的服務員一早將我圍了個水洩不通。

　「滾一邊去！媽的！」我大罵一聲，將桌上的麥克風狠狠砸在了地上。然後鄭重其事地說：「讓你們經理過來！」

　我心裡可是有小算盤的，五百、七百一打酒，五十幾個能吃能喝的漢子，這一頓得喝幾百打啊？那是什麼？那可都是錢啊！是金子！是人民幣！

　那幾個小姐一聽連忙跑出去叫經理了，不一會兒，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笑容滿面地走進房坐在我身邊，拍我的肩膀說：「嘿，兄弟，你好你好，我是這裡的經理，你叫我阿泰就好了。」

　我笑了笑，說：「你看我們這五十幾個兄弟到你這來捧場，你這兒的酒水能便宜點不？」

　阿泰一眼瞄到坐在角落裡的黑鬼，馬上笑到：「沒問題沒問題！既然是鬼哥的朋友，那就是我阿泰的朋友。服務員，過來開單！告訴酒水部先送五十打青島，媽的，你看什麼看？還不快去？」

　這麼爽快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在海州我如果去陌生的場子喝酒，頂多也就送個十打酒，這下可好，一送就是五十打！根本不同概念！

　我心情大好地說：「阿泰，你還真是爽快，既然你都這樣了，做小弟的也不好說什麼。今天我們到這兒來消費，不能白喝你們的。浩南，信用卡帶了吧？嗯，拿過來！」接過浩南的信用卡，我往阿泰手裡一塞：「十萬，包我這些兄弟的吃喝玩樂，應該沒問題吧？」

　阿泰明顯也呆了，接過信用卡二話不說，向門口吆喝：「服務員，將我這些兄弟轉到豪華貴賓房！他媽的，怎麼做事的！」

　黑鬼此時看我的表情都變了，估計他也沒見過我這麼豪爽的人，他滿臉都是崇拜地說：「老大，還是你有本事。我老黑在這兒混了一年多，還沒去過豪華貴賓房呢！」

　阿泰一聽，連忙說：「鬼哥，你看這話說的。好像我阿泰對不起你了似的，等會兒我叫他娘的幾十個漂亮的女人給你鬼哥享受！」

　黑鬼呸了一口，說：「少扯淡！幾十個漂亮女人我一個人可享受不了，還是讓給兄弟們吧，哈哈！」

　一屋子男人瘋狂地起哄，氣氛變得活躍異常。

　豪華貴賓房內，五間超大包廂打通連在一起，五台落地式家庭影院同時開啟，卻沒有一點嘈雜的感覺。

　酒上來了，一箱一箱的往裡搬，知道的人以為是喝酒，不知道的人估計以為豪華貴賓房改當倉庫了。

　「媽的！今天的目的！喝死拉倒！」我大吼一聲，『咕嘟咕嘟』一灌啤酒讓我給倒進了肚子！

　見到老大都這麼豪爽了，那些小弟還不是更愉快。端起酒紛紛往我跟前跑。敬酒的詞也是五花八門的：「老大，這裡的酒真好喝！敬你一杯！」

　「老大！這房間真大，敬你一杯！」

　還有更乾脆的，直接捏起杯子，紅著眼睛咆哮：「老大，干了！」

　對於喝酒，我那是一個頂五，來者不拒，空啤酒罐滿天飛舞，剛喝了半個小時。一排穿著旗袍的女人由阿泰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哈哈，媽的！老子喜歡女人！」我打了一個響嗝，直接衝上去，抱著兩個心胸寬廣的女人回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