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波又起

　艷嫣一心一意加力催氣，「火陽神劍」所射出的真元氣芒又強又亮，而挽梅神君所發出的「傲梅逼雪」雖然是他極為著名的護身大法，取意冬日梅芽「厚雪壓梅枝，破冰依然出」的卓絕堅強，而且挽梅神君自量修為已久，若論功力深厚，憑艷嫣這麼一個初受魔力，乍升功法的小輩，再怎麼樣也不能強過自己，因此大膽地以護身「傲梅逼雪」放出柔光承受艷嫣「火陽神劍」的直接攻擊，卻想不到他運起的柔光方將「火陽神劍」的氣芒推高，調動氣機，引發「挽梅鉤」迴旋攻擊，「火陽神劍」立即突發神威，強光下壓，直將他「傲梅逼雪」的柔光一割為二，中切而來。

　艷嫣此時心靈的警兆頻傳，她也不明白是為什麼，便即明白了一件令她驚駭欲狂的事：飄逸朦朧的二姊雲夢，和內斂自肅的三姊玄霜，她們的意識已經在人世間消失了！說得通俗一點，便是她們就在這一瞬間，俱皆死了！

　艷嫣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曉得這件事，但是她很清楚地確定這是真的！

　對抗的情勢不容許她回身察看，但是她也明白，察看只是浪費時間！

　那朦朧中總帶著溫柔，心思細膩，最能體會艷嫣心意的雲夢二姊……

　那冰冷外表下，隱藏著最熾熱而又最純淨如雪的個性，孤傲不群，只有偶爾喜歡和艷嫣開個小玩笑的玄霜三姊……

　竟已永遠地離她而去……

　艷嫣便在這一瞬間，雙目佈滿血紅色的淋光，撮口仰天長嘯……

　只聽她元陽四溢，長長的嘯音從檀口發出，椎心的痛苦充滿在淒厲的長嘯之中。

　艷嫣引吭的嘯音，是如此斷肝裂腸，在整個山谷中迴盪，直令聽者心驚不已，除了她的音聲厚實，宛若實物外，更讓人清楚感受的，是那一股淒厲怨恨，直是衝霄貫雲，崩山沸海的憤怒……

　二姊三姊已往，面對著如許強敵，只剩下艷嫣一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他們去找大姊紫柔？還有那一條路，是可以阻止這些正派修真破壞她們四十四年來辛辛苦苦，滿心期盼的龍胎降世？

　對方是那麼樣的人多勢眾，孤獨的自己該怎麼辦？

　在這一瞬之間，艷嫣已是下了最後的決定！

　想到雲夢和玄霜，艷嫣的心已是寸寸而碎，肝腸裂斷，心中慘然默禱：「大姊呀大姊，我不知道你施法是否已成，若是有幸你見著了他，記得替我告訴他，二姊三姊已經為其捨棄生命，小妹即將隨之而去，雖然我們連一面也沒見著，但是我永遠會記得他對我的深愛……不管海枯石爛，山蝕日冷……我永遠記得……」

　祝禱完畢，淚珠已順腮滾下。

　艷嫣的秀髮蓬然怒張，所有衣衫全部崩碎，毫不遲疑，身形前躍，竟然投向了正放著強烈芒光的「火陽神劍」！

　立即火陽神劍本已刺人眼目的光芒，忽地綻放出更強百倍，簡直令人目為之盲的超級強光！

　這一陣特殊的強光，其強度強到了竟令人感覺到宛似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種特殊的黑暗！

　鎖定了艷嫣的兩柄飛斬而來的「挽梅鉤」，馬上緊隨艷嫣身後，也同時飛入了綻放著怪異光芒的「火陽神劍」亮圈之中。

　艷嫣的身體，已與火陽神劍所放光芒溶合為一，只見一團大如人形的強烈怪芒，立在空中不斷滾動，接續著艷嫣投入前所發的長嘯，一種幾乎無法形容是什麼聲響的怪異嘯音在空中響起，整個山谷在閃光之後，竟然隱隱發出了振動，使得所有還在交手的人停下了動作，驚懼地環顧四周。

　狂風乍起，火陽神劍的光芒隱然呈現出一股黑暗的妖異，挽梅神君的「傲梅逼雪」柔光，被那團異芒射出一束不斷乍顯乍隱，似乎處於時空交界，極不穩定地芒線擊中。

　柔光立即崩散，宛似炸碎了一天的梅瓣般，引起滿天芒片電流。

　挽梅神君只覺如受雷擊，全身運起的真氣好像被一個如山般的巨人揮拳擊中，整個人被打飛了起來。

　憐菊神君大喝一聲，飛身而去，探手撈住了挽梅神君的右臂，卻在那一瞬間心神感應到了一種從來未有過的詭異感受……

　挽梅神君體內全空，所有真氣反應都不知道去了何處，整個人的體內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又黑又大的洞，什麼都感受不到，什麼都無法明瞭……

　然後憐菊神君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不可扼止，如被某種大力抽唧一般，瀑布似的流向了挽梅神君空空洞洞的體內。

　就像是有個不知名的妖魔，躲在已經人事不知的挽梅神君身體之中，不曉得用了什麼方法，硬要把憐菊神君拉進挽梅神君的體內一般。

　憐菊神君身不由己，無法定住身形，原本挽著宗主師兄的姿勢竟然貼了上去，兩人在空中翻成了一團……這時候憐菊神君心底突然有一種恐怖無比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還沒想到是怎麼回事，一片金光乍起，佛號大作……

　「……若是微塵眾實有者，佛則不說是微塵眾，所以者何。佛說微塵眾，則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則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實有者，則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則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須菩提，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

　大肚如來浮在半空，全身放光，雙手及頭頂的「須彌芥子缽」灑出一片金芒，罩住了正在翻騰滾動的怪異光芒，似乎某種奇特的東西，正嘗試著要突破時空的限制一般，一波波時現時隱的光芒不斷放射，照得已是黑夜的山谷乍明乍亮……

　「……欲色界天，諸龍鬼神，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喉羅伽，及無量百千億那由他菩薩摩訶薩，以佛神力，悉來聚集信相菩薩摩訶薩……」

　在一陣緊似一陣的怪異嘯聲與暗芒亂閃之中，大肚如來疾演降妖伏魔大法，全力壓制騰動欲起的異界妖魔，金光強烈耀眼，幾乎照亮了整個山谷……

　空中翻滾的挽梅神君與憐菊神君，已在飛霞真人與四唯先生真氣的控制下，停在空中，飛霞與四唯一人一邊，細心地不碰觸兩人身體，只是手中放出陣陣光芒，滲入兩人的肉體與心神之中。

　「……不動有時候，神氣交媾之初，絪絪縕縕，渾渾淪淪，是為一關。所謂四大五行，不著處是也。神氣交媾之際，昏昏默默，杳杳冥冥，所謂無聲，無臭，無內，無外是也。及至靜極生動，而用乃出焉。混混續續，兀兀騰騰，真氣從規中起，是又一關……」

　隨著飛霞真人口中誦念，萬道紅霞不斷閃動，真氣瀰漫，竭力與四唯先生布罡引神，驅魔收魂，協助挽梅神君與憐菊神君拉回心神，重回人間……

　山谷內狂風大作，陰氣怪嘯連連，直如陷入了地獄之中般，一團混亂，地動天搖，令得站在地面上的人駐足不住。

　莫說陰陽和合派的三十六位年輕弟子，即便是竹杖翁、黃菊娘子，甚至是法尺、象扇等人，那裡見過此種詭異場面，只是臉色大變，不知後面會發生什麼怪事。

　雪神女與綠霓仙子浮身空中，尤自感到天地的振動一波波地動人心魄，在風嘯強光下，綠霓仙子鼓足氣對著雪神女叫道：「雪姊，這就是她們招來的妖魔即將現世了嗎？」

　在一片混亂中，雪神女也大聲回答：「不知道，看三位宗師如臨大敵的樣子大約是錯不了……」

　「我的天呀！」綠霓仙子心驚動魄地道：「我怎麼感受到一股如山崩般的憤怒，這是艷嫣所發還是那個妖魔所發？」

　雪神女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可能是魔物的可能比較大點，看此魔怨氣狠毒上衝霄漢，以其狂怒的程度，如若真的降世，人間必定是一片焦土……」

　同時感受著那股可以毀滅世界的憤怒怨恨，綠霓仙子打從心底同意著雪神女的話，此魔不來則已，若是降世，則整個真人界恐怕必然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無論正宗或是邪派，都難以避開那已無理智的瘋狂仇恨！

　山谷中一片風嘯電閃、地動天搖的發生著大混亂，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就在此時，不知從什麼地方，突地起了一陣淡淡的紫紅色霧氣，極輕極快地漫延整個山谷，而這陣紫紅色的淡霧，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儘管整個山谷中現在雷電交加，光芒亂閃，地震連連，空中更是風力強勁，但是這陣淡霧卻是絲毫不受影響，宛若一個奇大無比的大氣罩，整個把山谷籠罩其內，充滿能量的電射光芒在空中霧氣裡亂射，也只是摩擦起一陣亮麗的閃光，使得火電石芒般更加燦爛。而狂捲的風力怎麼吹刮，紫紅色的淡霧卻是凝聚依然，死吹不動。

　綠霓仙子眼見這陣紫紅色的霧氣來得怪異，立即將霧氣摒擋在護身氣罩外，大聲問道：「這是那裡來的怪霧？」

　雪神女也是加強氣壁的防護：「恐怕是來了個超級強手！」

　綠霓仙子正想問是那個超級強手能放出這樣的氣幕，陡然想起這種紫中帶紅，紅中又映紫的感覺，忍不住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說話，空中本來在替挽梅神君和憐菊神君收攝陷入怪異空間心神的四唯神君，已經抽手竄起，雙眼八瞳又現，手中此時已是提滿了全身功力，兩掌虛握，「神唯劍芒」伸出了足足超過一丈，光色艷然，伸縮吞吐，顯然提動大法的層級已是與之前截然不同，口中大聲喝道：「紫柔宗主，玉駕既已降臨，何不現身相見……」音波滾滾，在怪嘯風號中，還是壓制了一切，遠遠傳達了出去。

　照理而言，此時山谷內，又是嘯音，又是風聲，又是電光亂爆，又是地動隆隆，應是每個人雙耳灌音，太小的聲波震動是一律聽之不見的，但怪異的是，現場每個人竟然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一聲輕柔地，悲傷地，甚至是讓人入耳淚湧的歎息。

　那是多麼令人心痛，多麼令人蕩氣迴腸的歎息，其中透然而出的悲哀、淒苦直是使得聽見的每個人都黯然神傷。

　陰陽和合派的女弟子們，被一連串快得來不及反應的異變弄得心頭大亂，耳聽著熟悉的聲音傳來，正覺得無比欣喜，接著心中感受到了紫柔宗主失去手足的悲傷，這才想起雲夢與玄霜兩位師叔已經撒手塵寰，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絕大部份的人都抽噎出聲。

　之前還這麼鮮活地交待我們要視機報訊的雲夢師叔，如今竟然已經遠離塵世……她們忽然明白雲夢與玄霜，那時心中已下必死的決心，卻依然不忘維護子弟。

　想到此處，心痛加劇，所有人皆低下了頭，暗自飲泣。

　接著就是幽幽的語聲，清晰地傳入各人耳中：「肚大師，可否將你的金光放出一線，讓我把艷嫣的屍體接出來？」

　除了正派三大頭的代表，其餘的人皆是聽得一愣。

　難道那位飛揚跳脫，個性爽朗的艷嫣也已是步上了她二姊三姊的後塵，離開了人世？

　東嫣十八姑和艷嫣八衛，宛如被雷所擊，怔了一會，忽地放聲痛哭起來。

　宛似真佛臨空，正傾全力圈住那依然滾動翻攪，兇猛無比怪芒的大肚如來也是在全力施法之下，心中感到一絲慘然，自己萬萬沒想到，位列邪門的陰陽和合派，和合四仙姝，個性竟是一個比起一個烈，寧願犧牲生命，放棄修為，也要讓這個異界妖魔降世。

　只得口宣佛號，聲震八野，歎了口氣道：「紫柔宗主，老和尚對如此慘烈的結果，心中實是內咎無比，只是艷嫣仙子自焚真元，故才提早引動魔胎，讓你們大法只算完成一半。魔胎並未成形，便被老和尚『無上光明降魔大法』鎖住，本來紫柔宗主的要求，老和尚必然勉力相就，不過艷嫣仙子真元爆散，肉身在此強能之下，恐怕早已催化無蹤……」

　「肚大師請放心，」紫柔的聲音還是在混亂風號中輕輕柔柔，卻是清楚無比：「紫柔是在完法之際，被艷嫣以靈通心語喚醒，我已在她週身布下氣罩，雖然慢了一步挽救她的生命，但是保住她的屍體，我想還是可以的。」

　在場所有人無不大吃一驚，紫柔的話實在讓人無法相信，若是她說的是真的，那她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功法做到的？正派諸人想來想去，也不明白艷嫣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艷嫣自爆真元，肉體還想維持完整已是困難無比了，何況再加上火陽神劍的劍芒？在那種能是衝擊之下，想留下肉身豈不是癡人說夢？更何況此時已是引動魔胎，而這個正在嘗試著成形的魔胎威力，只看鼎鼎大名的「四君子神居」宗主挽梅神君受其正面一擊，即變成那一付生死未卜的樣子來看，就可以明白其威力有多麼強大。在這種情形下，艷嫣的肉體豈還有存在的可能？更別說魔胎之外，還有真佛宗頂級高手所放起的佛家神威至大的「無上光明降魔大法」？

　紫柔在一種什麼情形下，還能避過這些氣罩芒圈，送出自己的真氣，在艷嫣的周圍設下氣罩，保護她的肉身？而那個氣罩又怎麼能在如此驚人的芒氣交錯下，抵住所有傷害？

　大肚如來心下遲疑，好不容易竭盡全力，壓制住了魔胎成形，怎麼能夠放出一線空隙？若是這個充滿了怒氣仇恨的妖魔趁此時機破開無上光明罩，在這個世界定胎現形，那麼豈不是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裡，大肚如來更是小心謹慎，不敢造次，和旭的聲音壓住震耳的亂聲：「紫柔宗主，本宗的『無上光明降魔大法』雖是鎖鎮住了魔胎，但是此魔非同小可，仍有破出『無上光明輪』的可能，若是露了一線空隙，豈不是給了此魔可趁之機？」

　大肚如來此話一出，立即讓人想起紫柔所說欲接艷嫣屍體的說法實是借口，其目的恐怕還是要讓魔胎脫出真佛宗「無上光明降魔大法」的鎮壓。

　的確，不管紫柔所說欲接艷嫣屍體的說法是真是假，魔胎趁機逸出的可能卻不可不防。

　風嘯電閃地動氣漫，紫柔的聲音停了一會，然後再次清楚地傳來，不過此次顯然語氣之中，多了一分冷厲：「肚大師，若不是我此時正阻住艷嫣的肉體被毀，擔心如果硬來，照顧不周的話我心抱愧，否則我從外強入，壓力內外相交之下，貴宗『無上光明輪』雖然強固，是否還能夠穩守得住，大師你有把握嗎？」

　大肚如來寶相莊嚴，放射的金光不斷，聞言不禁默然。

　在魔胎強得出奇的騰動下，他感覺得出自己壓是還壓得住，然而若要說將其打迥異界，那除非是施出「無上光明降魔大法」中的「光明金剛大法咒」「一切輪迴破」，否則便真如紫柔所說，以其不可測的功力與魔胎內外相映，大肚如來儘管法深功厚，確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此時一旁原本在為挽梅神君及憐菊神君攝神引氣的飛霞真人，將二人交與竹杖翁與黃菊娘子後，立即飛掠空中，全身光霞騰動，射出一十七層紅艷艷的光屏，如一個超大的光扇般，罩在那團仍然發出怪嘯與異光的滾動芒團，以及全力持法鎮壓的大肚如來身上，同時口中淡淡地道：「紫柔宗主，且莫忘了老道，如若尊駕真欲賜教，本派的『吸霞入玄丹』最高功法『姑射光屏』想來還是可以先領教宗主的無上真氣的。」

　飛霞真人為化玄霜臨死前聚集全身精氣所發的真元雷珠，左手被炸得只剩下手肘，但此時卻是絲毫未受影響的樣子，十七層光屏如血色般艷紅，隱隱還有光影閃動，宛似真的有姑射仙人隱身其後般，仙氣沖天，立即為本已紛亂無比，閃動不停的天空再加上一層紅霞，更添艷麗。

　四唯先生雙掌內合，往外一揮，丈許的驚人「神唯劍芒」脫手飛出，雙掌再一合，又同時往兩旁揮出，如此不停，直放出了十六束又長又亮，幾乎有人體這麼長的湛藍劍芒。

　而這十六束超長的劍芒，奇特的地方在於，其飛行的路線軌跡並非直線前進，而是以怒嘯如雷的怪異光團，大肚如來和飛霞真人為中心，上下交錯地劃著圓弧，劍芒穿越空氣，不斷引發著「辟啦」作響的蛇形電芒，縱橫相連，蔚為奇觀。遠遠看去，就像是有十六束宛如是飛速巡梭保護的光網一般。

　四唯先生邊施出了「四唯神功」最強力的護法「君子十六德光」，邊洪聲正襟地道：「紫柔宗主，若是欲試飛霞道兄的『姑射光屏』，何不先指教本人的『君子十六德光』？」

　此時戰況立時隨著混亂振動的天地山谷一般，愈趨緊張。

　真人界，東方宗的三大門派，終於施展出了他們最強的功法，打算與還沒露面，但是紫紅色霧氣滿佈全谷，聲勢奪人的紫柔宗主一決勝負。

　現場情勢立繃然拉緊，紫柔宗主現時威力隱然與之前不同，但是否有可能突破當代三位聞名天下的名家所層層布起的護法神功？

　連原本心痛難抑的陰陽和合派弟子們，都暫時停下了哭泣，神情緊肅地看著。

　雪神女與綠霓仙子浮氣空中，「冰雪神罩」與「綠霓神劍」不斷在身旁嗡然旋舞，與方位交錯的法尺和象扇二人同時保護著地面上的六人。

　他們明顯地感覺壓力已是隨著陣仗的展現，越來越大，不由得提升功力，全神戒備。

　竹杖翁與黃菊娘子站在不斷細震的地上，從比較低的方位左右保護著目前都在趺坐地上的挽梅、憐菊及孤竹三位神君，與輕放地上的一陽先生四人。與空中的四位修真，形成一個立體的防護網。

　紫柔宗主此時新喪三位師妹，心靈必然承受著極為沉重的打擊，難說會不會先找這四個傷者以祭師妹們的亡魂，故而正面提出挑戰的，雖是三位大頭，但他們清醒的六人，卻也是不敢放鬆，心神緊繃。

　他們明白，陰陽和合派最強的宗主紫柔，即將出手。

　紫柔以盤坐的姿勢，在古洞內的空中定定地停著，衣衫有一些凌亂，可以看得出是在一種極為匆忙的狀況下草草收拾的，地面上的陰陽飛龍石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洞，看來就像那個宛似陽莖的怪異飛龍石縮入了地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