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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魔傳說》第54章
他幾乎可以很清楚地以他敏銳的心靈,聽見他們祁求解脫的痛苦慾望,深刻體會到那種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開的痛苦煎熬……

 這一百零八個怨魂的心酸哭訴,就這麼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流過他的心中……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心中浮起了要插手這些糾纏不清事件的意願。

 從他清醒以來,大部份的時間,都是一個旁觀者,極少介入他所正在觀察的人物之中,而此時他看著這一百零八個初死未散,即被人以某種巧妙的方法,硬給束住不得解脫的陰魂怨靈,第一次興起了非插手不可的念頭。

 這個人實在是太不應該,怎麼該走的不讓他走,硬把他們給拘住?

 可是,緊接著,之前與那個怪菌接觸的經驗又從他心中浮現出來。

 他本來是想幫幫老樹,把怪菌的侵蝕給逐出樹根之中,可是哪裡想到一和怪菌接觸,才發現將怪菌逐出樹根,對老樹是好的,但卻是在把怪菌推往死路。

 一想到那兇惡無比,罵街特別厲害的怪菌,他本來已經伸出去的手又忍不住縮了回來。

 現在面前這個,該不會也是一樣的狀況吧?

 他腦子裡飛快地動著腦筋,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後來見到紅菱終於把體內運行複雜的氣機,帶動兵器,以最大的特殊威力給放了出來,他知道再不動手,雙方必有損傷,於是毫不猶豫地飛身而出。

 紅菱對於那一百多顆飽受擠壓的受苦人頭,雖然心中實是升起了許多不忍,然而態勢緊急,人頭大球周圍的綠芒已是開始燃起了綠色的光焰,化成了七八條如長蛇般的綠影,猛然竄來,再不出手,己身危險立生,不得已地狠下心來,在手中跳躍騰動不已的「裂天一劍」終於放了出去。

 但聽半空中宛如打了個巨雷,霹靂般轟然一聲,天空乍亮,劍勢下壓,所有鼓動的真氣就在這一瞬間完全盡放!

 啪啦啪啦一陣亂響,閃光不停,幾乎讓紅菱急切中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瞥眼見到綠色的細芒四散紛飛,在強光閃耀之中竄來竄去,一團混亂……

 好一會兒,才閃光稍息,綠芒漸斂,紅菱定睛一看,幾乎嚇得在竹巔上立足不住,從空中跌了下去。

 那個大人頭球的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渾身上下不著寸縷,身材極其高大的長髮野人。

 那野人身材異常地魁梧,紅菱在女性的身材中算是高的了,但是恐怕還不到這個野人的腋下,渾身肌肉極為均勻修長,這讓他看起來雖然高大,卻不顯得特別強壯凶悍,除非是靠近去比較,否則還不容易看出他具有常人只約到他腋下的異常高度。

 最讓紅菱臉上飛紅的,是這個不知羞恥的野人,竟把他那一隻又硬又直,上豎而起,龜頭髮紫的陽莖,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坦露出來。

 幾乎想閉上眼睛,不看他這種醜態的紅菱,心下立即警覺此刻情勢險惡,豈是能因此閉上雙眼?只好怒睜秀眸,盡量不去注意這個野人極為明顯的男性特徵……

 然後她就駭然地發覺,此人兩手虛舉,一手的手心之上,正浮著一團不斷閃光,嗶剝亂響的拳大光球,另一手則是浮著那個一百多個人頭的大球,只是在他手上,這個人頭球就像是毫無重量那般,正緩緩地轉動著。

 人頭球表面那層綠幽幽的綠芒已是完全消失不見,這讓每一個其上的人頭,從眉目到表情都更加地清楚可見。而人頭球上的每一個人頭,都透著一種放鬆的模樣,就像是剛從某種酷刑當中解放出來一般,雙眼及嘴巴的孔洞變得很小很小,之前所噴出的所有黑血污漬,就在這一瞬間也已是完全不見蹤跡。

 之前分化成四條如暗紅色怪獸的「丹心血魂」,此時依然在那野人週身四方張牙舞爪,騰騰扭動,不過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四條暗紅色的血魂芒氣,雖是聲勢兇惡,猙獰欲撲,然而卻隱隱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就這麼把四條氣芒在空中釘住了一般,儘管氣勢悍厲,但就是半分前進不得。

 此時的他,正以一種憐惜安慰的眼光,逐個逐個地觀察著每一個人頭,竟就像是在看什麼他很心愛的東西那般。對於手中的爆裂光球與身外那四股舞動伸縮的血魂芒氣直是宛如未見,理都不理。

 人頭中幾個孩童,和那胖寶寶,從這野人出現起,就好似在父母的懷中一樣,又放心,又安逸地張著小嘴,表現出來的居然就是一副疲憊已極,睡著了的模樣……

 另一手上,紅菱所放出修真界名聲素著的「裂天劍氣」,顯然被某種無比強大的力量束成了一個不斷在縮小的光球,其中閃動不停的爆響,也從轟轟隆隆變成了嗶嗶剝剝,最後終於小到不可見,紅菱所全力放出的「裂天一劍」,竟就這麼地在這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高大野人手中化消而去……

 紅菱見到此人不知從何而來,身軀凌空,完全不假外力,就這麼定定地停在空中,功力必然是已達祖爺爺所說「練氣還虛」地步的高手級人物,再看他竟然連望都不望,只是一味觀察著那個人頭球,就把「裂天一劍」的威力給轉化掉……

 「這是什麼樣的功力?」紅菱駭然地自忖:「自己雖然進師門不久,可是所受的法訣都是祖爺爺所親授,比一般的同輩師兄弟姊妹,不知高明了多少,要說自己的全力一擊,雖然也有師長輩能輕鬆破去,可是畢竟是清楚此訣的來龍去脈,才得以臻此。這人看來沒道理會清楚自己『裂天劍氣』的法訣,卻又怎地將自己全力的攻擊,化解得如此輕鬆?」

 他到底是誰?

 紅菱在心中飛快地回憶著,怎麼也想不出在她聽長輩同輩說過的人物中,有這麼一號。不過可以確定毫無疑義的,便是此人既能以此聞所未聞的方式破去她的「裂天一劍」,其功力如何雖然無法妄測,但是遠高於自己想來是必定的了。

 看他眼中對那個人頭球滿是憐惜,恐怕他就是此人頭怪球的主人無疑……

 想到這裡,紅菱不由得大起恐慌……

 這個人遠超過我的修為,要是對付起自己,豈有第二條路可走?

 想到這裡,紅菱真是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個怪人顯然確定了人頭球裡每個各別的人頭都已經不再這麼痛苦了,這才轉過頭來,對著紅菱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

 紅菱本來心中焦慮得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現在見了他笑容中並無明顯的敵意,心下稍安,強自鎮定地道:「你……你這個邪惡的傢伙到底是誰?為何要拘練這些可憐的冤魂?看你的功力深厚,想來必是『九幽鬼靈派』鬼眼鬼手的師長,當是修真界有名的前輩,卻又怎忍心地連老人幼兒的魂魄都不放過?」

 紅菱這話說得尊敬中帶著質問,可以算得上是不亢不卑,恰到好處。

 他聽了紅菱類似質問的語氣之後,純澈的眼睛裡,透著明顯的驚訝,搖了搖頭,又指了指竹林的下方,以一種不是非常流利的語音道:「鬼眼鬼手…你要找他們?我…讓他們……出來…好…不好?」

 紅菱見他似是對於自己的質問頗不以為然,此時竟問她是否要叫鬼眼鬼手出來,語氣之肯定似乎是隨時叫他們,他們就得出來的模樣,依此而論,此人想當然必是其師長輩無疑,心中大歎果然沒錯,以其駭人的功力而言,今晚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由得咬緊銀牙,恨恨的說:「你既是他們的長輩,本小姐也懶得和他們多說了,既然敢練這種陰毒狠心的鬼玩意兒,我奶奶的生魂又在你手中,我岳紅菱自己初入師門,功力遠不如你,只得認輸,血魂丹心指在此……」紅菱伸手將指上的戒指脫下,「不過你最好在拿了『血魂丹心指』之後,放了我奶奶的生魂,否則我『裂天劍宗』必定不放你甘休……」

 紅菱拿出師門擺下場面話,就欲將紅玉戒指丟給這個赤裸高大的野人。

 紅菱邊準備將「血魂丹心指」丟出,邊在心中暗道:怎的從未聽過祖爺爺或是任何派中的長輩同輩提過「九幽鬼靈派」何時有了這麼一個野人般的人物?

 從之前暗暗探得的鬼眼與鬼手的對話中,曾有提到「祖師」這兩個字,還說這個祖師正潛在岳家莊附近,屢次施法引動「丹心血魂」法威,好讓裝騙其中的鬼眼瞧出「丹心血魂」到底從何般顯現……

 難道這個寸縷不著的怪野人,就是那個聽過名字,卻不知是何模樣,聽說是「九幽鬼靈派」當代宗主師叔的「鬼符老祖師」?

 隨著她將「血魂丹心指」從自己左手取下的動作,原本在那個野人四周張牙舞爪的血魂霧氣,立即勢消威減,快速地從野人週身回竄到紅菱的背後,馬上就蹤跡不見。

 他聽了紅菱的話,已是化消「裂天劍氣」的左手連連輕搖,似是有什麼話說,卻又一時說不出口的模樣,讓紅菱頓時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管他的,這個野人看來連話也說不清楚,對於這種邪門人物,難道自己還希望能用言語打動他們凶毒的心腸不成?

 想到這裡,立即就把手中的「血魂丹心指」,往野人身上一拋……

 一溜紅影才嗤地射出,立即就像是撞到了什麼奇柔軟無比的氣牆一般,只見那枚被紅菱使力擲出的「血魂丹心指」,在空中去勢一頓,然後立即又嗤地一聲,竟就這麼倒飛回來,速度飛快,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紅菱只覺得左手的無名指陡地一麻,低頭察看,竟發現那枚「鬼靈派」使盡詭計想要弄到手的「血魂丹心指」,依然好好地,穩穩地,妥妥地套在自己纖秀的手指之上,就像是用尺量好了那般,套的位置與取下之前一般無二,絲毫不錯。

 這一手宛如變戲法般的神奇手段,直是讓紅菱楞在當場,忍不住望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說不出話來。

 老天,自己在這個怪異野人面前,真是這麼毫無招架之力,隨他要怎麼捏,就怎麼捏嗎?否則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輕易易地,讓自己根本沒有還手餘地地把飛去的戒指給這麼生生地套回自己手上?

 血魂回駐到紅菱身上,但是卻已不再出現,好像感測不到就在面前的人頭球與那個邪惡大野人任何妖氣魔氛那般。

 他心中明白紅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可是實在少用言語,一下子竟不知怎麼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於是只得再次吶吶地道:「血…戒指…我不要…你奶奶…可以…生魂回來…就好了……」

 紅菱滿心的驚駭被他說的話給打散了一些,聽得這個野人居然說他不要「血魂丹心指」,還說願意放回自己奶奶的生魂,心下不由得充滿狐疑地問道:「你是說…你不要『血魂丹心指』?而且也願意讓我奶奶的生魂回來?」

 他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女孩在問他願不願意幫她把她奶奶的生魂給找回來,連忙又點著頭道:「願意…我願意…」

 紅菱實是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個「九幽鬼靈派」的特級高手,到底心裡在弄些什麼鬼心思,又想了一會兒,直覺得這個邪門野妖,當然是又不知道有了些什麼惡毒的企圖,心下只覺得一股厭煩,於是不由得對著那個居心叵測的野人嬌聲喝道:「你腦袋到底在打什麼歪主意?在本小姐身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既是受你要挾,何不乾乾脆脆地說出來?如此豈是你『鬼靈派』前輩當有的風範?」

 他被紅菱這麼猛地一喝,不由得嚇了一跳。她問我在她身上想幹什麼?哈哈,她的探測氣機不強,感應能力還真是不錯,竟然知道我想和她辦事哩。

 想到這裡,立即興高采烈地結結巴巴道:「哈…我…想要跟你…辦辦事…你看好…不好?」

 紅菱聽得野人的話,一下子弄不清楚這人捉住奶奶的生魂,到底是想要挾她什麼,於是便再問道:「辦辦事?你說什麼?你想跟本小姐辦事?辦什麼事?你是想要本小姐去幫你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見紅菱好像是不大懂他的意思,不由得急得抓耳撓腮,忙將空出來的左手指了指自己偌大豎直的陽莖,接著又指了指紅菱長裙繞腰的下身,吶吶道:「…辦事囉…辦這個事囉…這個不叫辦…辦事嗎?」

 紅菱雖是個年過三十的閨女,然而她一心追求劍道修練,冰雪聰明,靈性早開,此時總算是弄明白了這個無恥程度簡直到了死不要臉的「九幽鬼靈派」長輩,竟然提出了這種不堪到了極點的要挾,實是氣的嬌靨鐵青,渾身禁不住地微微發抖,語音顫顫地道:「你…你…你…你枉為修真界…修為深厚的前輩…竟然對我提出這種…這種…無恥至極的…要挾?」

 紅菱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兩眼發花…幾乎在竹林巔上立足不穩,身子搖了搖,差點掉到竹林下方去了,瞥見那個大野人一副關心不安,像是就要撲過來的模樣,立即強穩氣機,怒聲道:「別過來!我雖功力遠遜於你,炸開真元自盡卻還是馬上做得到的……」

 他被紅菱的話罵得莫名其妙,正在搔頭不懂她為何這麼生氣,猛地見到紅菱不知怎的,竟突然氣機大亂,體內真元振動,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剌激,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般,差點跌下竹林,正想閃上前去扶著她,沒料還未動作,就被紅菱見到了一無遮掩的表情,提前出言恐嚇,只得楞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看來她不大樂意和我辦事哩,嗯,好吧,那就算了,下回有機會再問問別人。不過她怎的這麼生氣?我有做錯什麼嗎?

 他以其單純無比的心性,苦苦思索著她的身體狀態,想瞭解為什麼好端端地這麼激動的原因,一時竟呆在那兒。

 是不是她練的真氣有問題?嗯,這種真氣是猛烈了一點,練這種真氣的人,思考振動必然會有點過躍,大概脾氣習性倔點是難免的了,而且此類真氣練到某個程度,體內真元烈火必然會過旺傷身,出現瓶頸,過得了則極剛返柔,更上層樓,過不了的話則真火引來天火,自焚而亡…不過以她現在的功力程度,應該是還沒到引天火的不穩定時期呀,怎的會突然就這麼心火大亂?

 紅菱見到那個無恥野人果然被自己嚇住,只是呆呆地憑空站在那兒,似乎在等著她的答覆,心下稍安,但是憤怒、羞窘、悲哀、絕望的複雜情緒卻緊跟著襲上了心頭,幾乎使她再次地在竹林巔上站不住腳,連忙強自穩住,戟指著那個野人,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毫無廉恥的野人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兒,似乎是等她一言以決的模樣。

 我岳紅菱五歲起被祖爺爺帶回宗內,入劍道修練近三十年,從來未想到其他,只知一心一意往劍道追求更高的境界,男女之情一概不理,難道老天爺對我何其殘忍,竟要讓我一生的清白苦修,就這麼毀在這個色魔畜牲的手上?他已擺明若要奶奶生魂回歸,便須我以身子交換,家中一眾晚輩,奶奶最疼的便是大部份不在家中的小菱兒我,還曾為了爹爹讓祖爺爺把我帶走,和爹爹快三年不說話,雖是不敢違背祖爺爺的話,但是對我的憐惜透然可見,如今這個妖魔畜牲以奶奶的生魂為脅,開出這等條件,是要叫我怎麼辦?

 依這些邪派惡魔的狠毒心性,若是我不答應他的要挾,又豈會放莊裡的親友甘休?此時宗派裡風聲鶴唳,正積極準備應付蛟頭魔人之變,更沒有任何一位師門長輩同來,我能向誰求援?我該怎麼辦?

 紅菱在這一瞬間,腦中浮起了家中各個親人長輩,因為她長年在外,所對她特別鍾愛憐惜的各種畫面記憶,小的時候,有些什麼珍奇玩意兒,總是會先留她一份,經常她每五年回到家中,已是堆滿了各種長輩們為她留下的東西,姨嬸們更是會為她預測織衣,不過每次回到家中,總是會發現那些揣摸她身材而作的衣裙,沒有一件合身的……這些衣物她雖不能穿,但是卻代表了長輩們疼她惜她的縷縷真情……

 她岳紅菱能在這種全家親友身家性命,只繫於她一念回答的時候,置他們於不顧嗎?

 紅菱想著想著,心下酸楚,忍不住就閉目流下了清淚……

 他見到了紅菱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香腮流下,不由得心中更是狐疑不止,搞不清楚她是為了什麼這麼傷心欲絕,正想開口問問,又想到她現在心情不太好,怕問得不對,說不定更讓她傷心,又連忙縮住了嘴。

 岳紅菱心中交戰了許久,最後終於咬牙下定了決心,睜開淚珠漣連的靈秀雙眼,恨恨幽幽地對著那個可惡又不要臉的大色狼道:「你是不是保證一定讓我奶奶的生魂絲毫不傷地回來?你是不是保證一定不傷害我的其他家人?」

 他聽得岳紅菱這麼問,心中恍然明白,喔,原來她是為了這個在傷心喔,哈哈,雖然她不願意和我辦事,那也沒關係,不過這個忙我倒是可以幫得上她的。於是連忙嘻開大嘴笑道:「…奶奶的生…魂嗎?放…心…包在…包在我…身上…鬼眼鬼…手…我都能…找到…奶奶…的生魂…更沒問…題…我現在…更懂得…怎麼用…了…」

 紅菱又氣又窘地聽著他的回答,心中更憤。

 還沒真的答應這頭畜牲的要挾,竟然這就厚著臉皮跟我叫起「奶奶」來了?原來鬼眼鬼手本來是打著我家「血魂丹心指」的主意,沒想到被他找來,以師門長輩硬將目標換成了我……天啊…我岳紅菱難道真的該遭此劫?

 然而對方手握自己要害,又能怎麼辦?她語氣強硬,卻又滿臉窘得飛紅地道:「你必須答應先讓我奶奶的生魂回來,我自會…自會……否則我豈能相信你們這些邪魔的話?」

 他聽到紅菱說要讓她奶奶的生魂回來,心中想到她果是頗為思念那個老婆婆,不過她說把奶奶的生魂找回來後,是要幹嘛?

 紅菱一雙靈秀的大眼突然煞氣畢露:「你要記著,事過之後,我岳紅菱對天立誓,必定要將你在我劍下碎屍萬段,以報我失身之仇。我的功力修為雖是差你太多,但是我不會放棄,不會退縮,不會停止,在我有生之年,必定用盡一切手段,一切方法,提升自己的功力修為,精進劍道,以殺你作為第一目標!」

 她說話時的語氣狠厲決斷,那股不顧一切的悍然之氣直透而出,令聽者不禁慄然。

 他的心中又是嚇了一跳,怎的把她奶奶的生魂找回來後,她還要殺我呀?這真是奇怪到了極點的事。聽到最後,方才有點明白地忖道:哇!原來她是感覺自己的功力太低,竟然想用找我練劍的方式,來精進劍道呀!

 想到這裡,不由得搖頭回答:「不好…不好…這個法子…不好…」

 紅菱聽到他沒頭沒腦的回答,楞了一楞:「不好?什麼不好?」

 他滿臉正經地道:「找我練劍…不好…你功力…低…太低…想這樣…要提升…太慢…」

 紅菱只覺得他話中充滿了輕蔑,回頭想想也是事實,她在進步,難道他會在那兒踏步?而且看他的功力,破解自己全力擊出的「裂天一劍」,是那麼地輕而易舉,簡直不費他吹灰之力,心中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忍不住哽咽道:「你…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說完一陣心酸上擁,淚珠兒又串串流下……

 他見到自己實話一出,紅菱馬上就傷心難過,哭得像個淚人兒,心中不由大急,連忙擺手安慰道:「你…你別哭…我…我幫你想…想辦法……」

 紅菱聽到他說要幫自己想辦法提升功力,心下禁不住大奇。

 天下還有這種幫著仇家提升功力,然後再讓他來殺自己的人?

 只見他皺著眉頭,像是在苦苦思索般,喃喃自語著,聲音雖低,但是紅菱近在面前,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你的真氣…雖然…有放大增強的效果,可是…最大的…問題不在前面…調整…也可以…可是…馬上就…勾來天火…所以…要怎麼避…才是問題…不然…就要重塑經脈…讓積火順洩……也許能免…天火焚身…」

 他自個兒邊想邊漏說幾句,卻是讓面前的紅菱目瞪口呆……

 天啊?裂天劍氣的特性,他如何會知道得這麼清楚?裂天火劫是宗內未達此境者的秘密,連派中知道的都不超過七八個人,這個大色魔卻是怎的這麼瞭解?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疑雲大生,正想開口問個清楚,忽然見他「咦」地一聲,轉頭望向天邊,口中無意地說道:「這個是誰?功力修為是我清醒以來,見過最強的了…」說完轉回頭,對著紅菱溫柔地道:「你先在這兒不要動,待會有個比你厲害許多的傢伙快來了,亂動會有危險,放心,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他傷害你的……」他這一無意說話,竟然順溜了起來。

 紅菱聽得他無限溫柔的語音,呵護備至的態度,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地一陣顫動,正想問問,陡然間天空青黑黑的景象倏地大變……

 遠處本來一望無際的夜色,突然出現一層一層滾滾的綠雲,就像是崩雪一般,帶著隱隱的嘩啦悶響急速擴大,蔓延的速度實是令人難以想像,才這麼一瞬間,竟已擴散到了頭上的天空,轟然下壓,直罩得所有附近的空間完全都是那種綠幽幽的雲氣,幾乎讓人伸手不見五指。本來嘩啦嘩啦的悶響變成了轟轟隆隆,聲勢駭人的怪鳴…就像是有成千上萬隻異界的妖獸,同時在近處吼叫一般,比萬象奔騰的狂烈,還要悍野攝人……

 空氣中的溫度也在這一瞬間倏地變得極其陰冷,生像是整個人就這麼突然被浸入了冰水之中一般,使人忍不住牙關格格地打起哆嗦……

 隱約中,有密密麻麻地綠色光點如雪片般迅速飛來,片刻即在震耳的怒號中,也竄起了密密麻麻,又尖又厲的嗚嗚哭嚎聲……

 那種哭聲高細如針,刺得紅菱忍不住摀住了耳朵,搖搖晃晃提不住氣……

 綠光變大,紅菱這才看出那數量高達上萬的芒點,竟是一個個宛如鬼魂的綠色光體,每一個綠芒,都是一個不斷在變形的猙獰鬼臉,有的頭上生角,有的綠舌拉長,有的雙眼突出,有的獠牙暴露,各形各色,不一而足。

 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鬼臉都是凶厲無比,恐怖異常,直似即將把紅菱生生撕裂般地狠毒飛來。

 此種駭人景象,實是紅菱一生所從未見過,而且那種凶氣沖天的氣勢,更是連聽都沒聽說過……簡直就像是都天之上,煞地之下,所有一切怨魂厲鬼,完全破開牢籠,傾巢而出的恐怖景象。

 從綠雲出現,不到兩眨眼的時間,紅菱的週遭空間,已是陰風慘慘,綠氣咻咻,佈滿了大大小小,密密喳喳的鬼臉妖魂,每個都是凶睛獠齒,死盯著紅菱,在她身邊嗚嗚地邊哭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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