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回歸天界

第一章 載九履一

　　「我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

　　虛空中的那個聲音忽然說道：「現在，應該是開始對你的考驗的時候了。」伴隨著他的話音，湮風中出現了一道清泉，彷彿涓涓溪流一般，衝著晨星所在的平台流淌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晨星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清泉，沖對方問道。

　　「這是天界中的泉水，名叫惘然。其中蘊含了人類的一切情感。喜怒哀樂，愁懼怨思，一切的情感都將在泉水中被映照得淋漓盡致。我發現你與其他人不同，雖然修煉到了現在的境界，卻依然是一個情感豐富的人。呵呵，所以才會將這惘然泉水留給你呢。」

　　「惘然泉水？很有趣的名字。」

　　晨星絲毫不敢大意。他知道，這種直指人心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

　　只見那枉然泉水並沒有受到湮風的影響，甚至悄無聲息的穿過了平台外的防禦禁錮，來到了晨星的身前。泉水清澈得看不到任何瑕疵，在晨星的面前凝成了一個豎立起來的平面。那平面彷彿一面鏡子，將晨星的身影映照的纖毫畢致。

　　「從這一刻開始，你的一切情感都將被它折射出來，除非你能夠使泉水重歸於清澈，否則的話，你永遠也無法令泉水消失。」

　　那個聲音漸漸遠去。此刻，湮風已將周圍的空間撕碎，無盡的虛無裸露在平台的四周。忽然間，平台的一角被湮風捲走，剎那間便消失在虛無之中。

　　晨星知道，這個奇特的空間的外面就是永恆的虛無。而虛無意味著一切都不復存在。

　　一瞬間，他感到心中有些緊張。也就是這個時候，惘然泉水中的影像陡變，變得如同風暴般狂亂紛雜。漸漸的，那些狂亂紛雜的影像平靜了下來。晨星驚訝的發現，泉水到映出的自己置身於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那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晨星轉瞬間發現，那並非是黑暗，而是幽遠的虛無。泉水中的自己就在那茫茫無際的虛無中飄浮著，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他的心中一*，難道這就是自己內心的折射！

　　他知道，自己在方纔的一瞬間，確實湧起了一絲對那虛無的恐懼。莫菲，泉水中映出的就是自己的心中的恐懼？

　　思緒才剛出現，泉水中的影像又一次變化。只見那虛無不見了，另一幅畫面隨之出現。

　　畫面中，晨星面露驚訝，站立在惘然泉水的面前，身形在微微顫抖著，彷彿被什麼東西驚呆了似的。晨星隨即猜到，這就是自己此刻的心情，震驚中混雜著一絲無能為力。

　　看那，果然如那個聲音所說，惘然泉水能夠映照出一切情感活動。但是，假如只有令泉水回復清澈才能夠通過考驗，那豈非要自己變成沒有情感的人麼？

　　惘然泉水映照出的是人們的情感活動。只是沒有情感，泉水才會變成空白。

　　晨星想到這裡，忍不住又想起炎顏魔尊的消失前的樣子。那正是追逐太上忘情的結果。晨星很清楚，即使沒有穎師，炎顏魔尊也未必能夠成功。因為，他根本沒有消除任何情感。

　　「太上忘情，哪兒又能達到什麼太上忘情的境界呢？」

　　晨星無奈的苦笑，看著惘然泉水中的自己緊鎖的雙眉。

　　一時間，他的思緒開始此起彼伏。

　　對應著這一點，惘然泉水中倒映出的影像也開始不斷的變化起來。晨星內心深處的情感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其中甚至包括了許多深層的，他竭力想忘掉的回憶。

　　泉水中的那些影像越來越多，越來越混亂。晨星感到，自己的腦袋彷彿要炸開般疼痛。他竭力試圖壓抑自己的情感。可惘然泉水似乎是無法欺騙的。只要那些情感存在，就會被真實的折射出來。彷彿，惘然泉水中的影像才是真實的，而站在泉水前的晨星卻成了虛幻。

　　晨星沉浸在泉水的變幻中，體會著自己真實的情感，忘記了時間的流逝與外界的一切。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從泉水中驚覺。

　　這時，周圍的湮風已經逼近到觸手可及的距離。除了平台之外，整個空間已不復存在。茫茫的虛無在平台外擴散，平台變成了一隻在毀滅的風暴中孤獨航行的小船，隨時都可能被那無邊無際的虛無吞噬。

　　晨星立刻意識到，自己還在經受著對方的考驗。

　　假如自己不能盡快的破解眼前的惘然泉水，最終的結局就是隨著這平台一起消失。

　　東皇太一的話又一次出現在晨星的耳邊：「混沌結界並非完全獨立……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

　　「那究竟代表著什麼？」

　　晨星喃喃自語，呆呆的看著旋轉著吞噬掉一寸寸空間的湮風。與此同時，惘然泉水中浮現出了種種預示著疑惑的畫面。那是晨星此刻的心境。

　　那些湮風飛快的變幻著，將平台的邊緣一層層剝蝕。平台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一道道深邃的巨大裂縫從平台的表面出現。

　　忽然間，晨星心中閃過一道靈光。他注意到，湮風的變化並非沒有任何規律可循。那種規律雖然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可自己分明感覺到其中有一絲熟悉的影子。

　　「怎麼會這樣！這並非載九履一結界的規律。那麼，這又是什麼！」

　　晨星的思緒飛快的閃動，回憶著自己來到這個空間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他記起了關於空間與時間變換的手段，記起了空間與時間不可分割的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雖然空間的規律已脫離了載九履一結界的範疇，可時間的流逝還依然沒有變化？難道說，在這裡，時間不再與空間相互依存！」

　　想到這裡，晨星又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即使由天界而來的太液星觴也未提到這種情況的存在。

　　「混沌結界並非完全獨立……為什麼梵旎與東皇太一都能夠輕鬆的應付周圍的變化？」晨星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莫非……混沌結界是依附於載九履一結界而存在的！」

　　想到這一點，晨星再次朝周圍看去。

　　有了這種提示，他忽然發現，四周的變化並不再是毫無頭緒的了。

　　那些湮風，以及那些虛無，甚至是眼前的惘然泉水都變得有跡可循。晨星看出來，原來混沌結界只是在載九履一結界的基礎上進行了變化而已。

　　「原來如此！」晨星興奮的脫口叫道。

　　把握到這一點，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憑借載九履一結界的手段瞞過惘然泉水。儘管他依然做不到所謂的太上忘情，卻能夠令泉水回歸清澈。

　　一切都是這麼簡單。晨星輕輕的伸出十指，點在惘然泉水的前方。

　　一層混雜了時間與空間的波動微微漾開，融入了這種奇妙的泉水之中。

　　頓時，惘然泉水中的影響全部消失了，泉水重新回到開始時那清澈得毫無瑕疵的狀態。一瞬間，虛空中的那個聲音從晨星的上方響起：「呵呵，你也通過了考驗，可以離開這裡了呢。」

　　「等一等！」不等對方說完，晨星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聲音有些驚奇，問道：「怎麼？難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晨星輕輕一笑。此刻，他已經把握到了混沌結界的關鍵，因此，再也不擔心對方的手段了。

　　「小子想知道，前輩真的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麼？」

　　晨星揚聲問道：「假如前輩真的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真的是從天界而來，先於這個世界而產生，又怎麼會依附於載九履一結界？」

　　「依附於載九履一結界？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個聲音淡淡的問道。

　　由於晨星在體外佈置了禁錮，對方已經無法瞭解到他的心思。

　　晨星不慌不忙的從容笑道：「難道前輩還要否認嗎？難道前輩敢說，前輩意志所化的混沌結界並非以載九履一結界為基礎的嗎？」

　　「呵呵！是的，我不否認這一點。」

　　那個聲音說道：「但是，那又能代表什麼呢？我方纔的話並沒有說錯。雖然混沌結界是以載九履一結界為基礎，但並不等同於載九履一結界。並且，我所創造出的這些物質，乃是只有天界中才會存在的，它們更是不必遵循載九履一結界的規律呢。」

　　「假如它們在天界中，確實沒有必要遵循載九履一結界的規律。」

　　晨星搖了搖頭，說道：「可是，它們並非真正的天界的物質，而是在混沌界中，由前輩的意志創造的。前輩也曾說過，混沌結界乃是前輩意志的表現。這樣說來，其實那些物質，甚至包括這個空間，只不過是混沌結界創造出來的罷了。」

　　「由於混沌結界本身就是以載九履一結界為基礎的，所以，不管怎樣變化，它所創造的物質也不會脫離載九履一的範圍。」

　　「哼！沒想到還是被你看穿了這一點！」

　　虛空中的那個聲音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依然承認晨星說的乃是實情。只聽他隨即又道：「就算這樣，那又如何？那個最終的奧秘依然掌握在我的手中呢。」

　　晨星淡淡笑道：「只是小子實在不明白，假如前輩真的是從天界而來，真的掌握了載九履一結界之前的那個奧秘，為何還要受制於載九履一結界呢？」

　　「晨星！這麼說你在懷疑我的話了！」

　　那個聲音中明顯露出一絲怒意，聲音也嚴厲了許多：「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馬上離開呢？」

　　「呵呵！前輩何必動怒呢？」

　　晨星哈哈一笑，說道：「晚輩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晨星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純粹是一種直覺，他感到，對方絕不會將自己送出混沌界。晨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感覺。那感覺如此真實，於是，晨星又大著膽子說道：「因此，小子才會有下一步的推測。」

　　「哦？」這下子，就連那個聲音也好奇起來：「什麼推測？」

　　晨星見對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提出趕走自己，不禁心下大定，說道：「小子推測。其實前輩雖然掌握了得到最終奧秘的途經，可自己並沒有掌握那個奧秘呢。」

　　「哈哈哈哈！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

　　那個聲音冷冷笑道：「我僅憑意志就能締造出這個混沌界，假如我沒有掌握終極奧秘，又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況且，如果我掌握了得到最終奧秘的途經，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按照這個途經做呢？」

　　「這個，小子就不清楚了。」

　　晨星胸有成竹的說道：「不過，前輩也曾經說過，實力並不能代表境界。前輩以意志締造出混沌界，只能證明前輩的實力超過了我們，並不能證明前輩的境界也比我們高。況且，前輩自己也承認，回答不了小子關於情感的那個問題。試問，假如真的得到那個終極奧秘，又怎麼回答不出來呢？」

　　聽到這裡，那個聲音的冷笑聲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這其中的緣由，我暫時是不能夠告訴你的。哼！晨星，你很聰明，甚至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只可惜，你的智慧依然停留在你所處的那個世界的水平，還不足以洞悉真正的奧秘。」

　　聽到這裡，晨星心中不禁有些不以為然。

　　這時，湮風已經將周圍的一切盡數摧毀，整個空間只剩下晨星腳下站立的那一塊地方。晨星朝腳下看去，腳下是無盡的虛無。

　　「這個空間馬上就要毀滅了，你也該離開了。」

　　那個聲音說道。話音未落，晨星便感到周圍的一切倏的一變，變成了一片空白。當空白漸漸退去，景物重新出現的時候，晨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四周飄浮著一簇簇潔白的雲氣。飄浮著的雲氣之上，隱隱約約露出了巨大岩石的一角。那岩石彷彿懸浮在虛空中似的，隨著雲氣的飄蕩緩緩的移動著。岩石上長滿了種種不知名的碧藍色植物，鮮嫩欲滴，輕軟柔密。

　　其餘的先知者正站在那碧藍色的植物之上。植物的表面浮動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其中彷彿蘊藏著能夠催人入夢的力量。不過，這力量對先知者來說並不能造成任何影響。

　　「這裡……就是我上次來到混沌界的地方！」

　　晨星驚訝的說道。他隨即便意識到自己弄錯了。既然混沌界是那個聲音的意志形成的，他可以隨時隨地的變幻出這種空間來呢。

　　看到晨星出現，其餘的先知者均非常高興。他們已經知道了，如果沒有晨星，自己依然無法得到那個最終的奧秘。

　　「你來啦！」贏殤第一個笑著說道。

　　晨星對這個妖界的至尊實在感到頭疼。儘管她平時天真得像一個小女孩，但事實上則冷酷之極，並且城府極深，令人無法捉摸。僅看她與重華串通起來將炎顏魔尊騙得團團轉，就可見一斑。

　　幸好贏殤似乎並沒有對晨星表現出過多的興趣，不等對方回答，又向所有人問道：「這裡就是真是的混沌界？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神皇太虛道：「對方既然將我們轉移到這裡來，自然是另有目的。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虛空中的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

　　「呵呵！你說得不錯。我將你們帶到這裡來，確實是另有目的。」

　　聽了這話，所有人的雙目中都閃過一絲期待的神色。他們並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你們可知道，這裡就是混沌界的真實面目。」

　　那個聲音說到這裡，匏羲忽然凝眉問道：「前輩這話似乎並不盡然吧。」

　　「哦？怎麼呢？」那個聲音反問道。匏羲淡淡說道：「與我們締造的各界不同，混沌界乃是前輩的意志形成的世界，其中的變化自然也是由前輩掌握著的。因為，又哪裡來的真實面目之說呢？」

　　那個聲音的於其中微微露出幾分驚訝，略一停頓，才又說道：「不錯，混沌界本是由沃德意志形成的世界。我所說的真實面目，只不過是最初形成時，我所選擇的混沌界的樣子罷了。」

　　匏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晨星的心中忽然湧起一團疑雲。那個聲音的解釋實在有些勉強。要知道，按照載九履一結界的規律，空間形成之初必然是一片虛空。萬事萬物都是從這片虛空中誕生出來。而這片虛空，也才能算作是空間的最初形態。就算混沌界是由對方意志締造的，卻也無法無視載九履一結界的這個規律。

　　如果換作從前的晨星，並不知道混沌結界原來依然是依賴於載九履一結界而存在的，或許還會相信對方的話。可是現在，他不由得感到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了。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其他的人。

　　只見他們中有不少人都在凝眉思索著，顯然也感到了對方話中的漏洞。只是，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混沌界的真實面目中包含著什麼秘密嗎？

　　「沿著雲霧的方向朝前飛，你們將會遇到一座從天界遺留下來的陣法。」

　　似乎感到了眾人開始懷疑自己，那個聲音不給人們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陣法中有十三個方位，與你們的世界中那十三顆星球相同，象徵著十三件天器。」

　　「只要你們分別佔據其中之一，同時催動天器，最後的永恆之輪就會出現。」

　　說到這裡，那個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微弱，彷彿漸漸遠去：「而那個時候，我也會出現，告訴你們應該怎樣得到永恆之輪中的秘密。」

　　「前往那個陣法的途中，你們會遇到一些困難。」

　　「不過以你們的實力，應該很容易化解。切記，不要輕易使用載九履一結界。」

　　那個聲音越來越模糊，終於，漸漸的消失不見了。眾人心中狐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算什麼？」祝融第一個怒道。

　　「就算他很厲害，可以超越載九履一結界，也不能就這樣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上吧！」

　　聽了祝融的話，晨星頓時明白過來，並不是所有的先知者都看出了混沌結界與載九履一結界之間的關係。他綱要提醒對方，忽聽東皇太一的聲音在自己的心底響起：「現在不要告訴其他人關於這件事情。」

　　晨星心裡一*，雖然不明白東皇太一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卻還是聽從了對方的話。

　　畢竟，自己能夠發現這一點，還是多虧了東皇太一提醒呢。

　　就在這時，只見岩石上生長的碧藍色的催夢草開始輕輕的左右搖擺起來。

　　隨著搖擺，催夢草上浮動著的朦朧霧氣忽然凝聚成一條極細的白線，長長的延伸出去，飄向遠方。

　　「這大概就是對方所說的雲霧了。」

　　東皇太一說道：「那座所謂的從天界流傳下來的陣法，是否就在它的盡頭呢？」

　　「哼！是不是盡頭，走了自然就會知道！」盤古冷冷的說道，第一個凌空飛起，朝那道白線延伸的方向掠去。

　　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別的選擇。

　　這個混沌界確實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即使晨星知道，混沌結界是依附於載九履一結界而存在的，卻也無法憑藉著這一點洞悉混沌界的變化。

　　於是，眾人順著白色雲霧的方向飛去，飛離了方纔所在的那塊懸空的岩石。

　　這個空間中有無數與此相同的岩石，分佈在不同的高度上。朝上望，看不到最頂端，朝下望，也看不到最底端。彷彿這些岩石就是一顆顆星球，而整個空間就是一個宇宙似的。

　　晨星一邊朝前飛，一邊觀察著這些岩石的分佈。

　　驀的，他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可一瞬間，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了。

　　眾人飛行的速度很快，這時，他們已經越過了數百塊這樣的岩石。這些岩石的形狀和大小各不相同，上面生長著的植物也不一樣，除了碧藍色的催夢草，還有其他各種或紅或綠或紫的不知名的草類。在有的岩石上，偶爾還會閃過某些奇異的獸類的身影。

　　纖細的雲霧還在綿延著。

　　忽然，晨星發現前方一塊岩石上的紅色樹叢中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他不禁大為驚奇。因為他辨認出，那時某種由飛劍所發出的劍光。

第二章 九焰擎天

　　顯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道劍光。

　　祝融第一個叫了起來：「咦！那裡是什麼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心光釋放出去，試圖查明那光芒的來歷。

　　只見隨著心光射出，那塊岩石上的光芒忽然一閃，竟衝著晨星等人飛了過來，瞬間便來到眾人附近的空中。光芒飛動的速度極快，在眾人的四周閃動。神皇太虛低叱一聲，揮手凝出一道印訣，將那道光芒禁錮在空中。

　　眾人這才看到那光芒的真面目，那果然是一柄小巧的飛劍，只有手指大小，通體雪白，表面雕刻者細密的紋路。可是，沒有人能夠看出，那紋路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並非已知的任何印訣符號，但其中的某些地方，似乎與十三件天器表面的紋路有些相似。

　　「這又是說明？莫菲在混沌界還有人類！」

　　匏羲凝眉問道，然後又衝著正凝神觀看飛劍的神皇太虛道：「太虛兄是否看出什麼眉目了呢？」

　　神皇太虛搖了搖頭，說道：「我從未見過煉製這柄飛劍的材質。」

　　說到這裡，他便將飛劍交給了匏羲，又道：「不過，這飛劍的煉製手法卻讓我想起了天器。」

　　「這飛劍不可能憑空出現，因此，這裡一定有人存在！」

　　祝融不等太虛說完，便插話道：「那塊岩石上一定有什麼古怪！」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離開了白色的雲霧所指的方向，轉而朝那塊岩石飛去。神皇太虛神色微變，但沒有開口阻止。

　　然而，就在祝融離開的剎那，他忽然發出一聲驚叫，緊接著便又退了回來。

　　只聽祝融驚訝不已的說道：「這……這裡竟然是原古空間！」

　　「什麼！」聽了這話，眾人的神色均是一變，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晨星不明所以，只得好奇的問道：「什麼是原古空間？」

　　「原古空間就是整個世界誕生的時候隨之出現的一系列空間。」

　　梵旎解釋到：「原古空間非常微小，甚至比異次元的空間碎片還要微小。它們只存在於世界形成的剎那，然後就彼此通過吞噬而聚合，形成更大的空間。而這個時候，整個世界還極不穩定，大量的本源靈氣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由於本源靈氣的作用，原古空間聚合成的更大的空間再次聚合，最終形成了現在的原界，以及異次元的空間碎片。」

　　「原來是這樣！」

　　晨星這才明白，原來世界是這樣演變過來的。

　　雖然太液星觴中也包含著世界的誕生，可是那只是一個人大略的影像，並沒有梵旎所說的這麼清晰。「梵旎前輩是怎麼知道的？」想到這裡，晨星不由得問道：「莫菲是從梵天星滅中得知的嗎？」

　　梵旎笑著搖了搖頭，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般若，說道：「這事我參觀了般若世尊的演天塔後領悟到的。」

　　「哦？」般若聽了這話，不由得也產生了興趣。

　　「很久沒有再見到西聖，卻不知西聖從演天塔中悟出了什麼呢？」

　　梵旎微微一笑，說道：「當年，我看過演天塔中對生命輪迴過程的模擬之後，忽然想到，假如也創造出一個空間，對整個世界的誕生進行一場模擬，會不會從重發現什麼奧秘呢。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後來我才會與太一、太華聯手締造仙界。可惜，仙界的締造並不成功，加入了許多人為的因素。因此，當仙界形成後，我們專門辟出一塊區域，列為仙界的禁地，重新進行這種嘗試。」

　　「從這種模擬中，我們發現了原古空間的種種變化。」

　　說道這裡，梵旎又嫣然一笑，說道：「其實這個發現並沒有多麼獨特，我相信，其餘的各位也早已知道這一點了。」

　　般若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對於原古結界的事情，太虛早已有過推測，雖然並沒有進行過如西聖這般的嘗試，但推測的結果也並沒有差別。」

　　聽到此處，晨星忍不住暗歎。這些先知者的經驗果然均極為豐富，而且也並非簡單的日積月累而獲得的。在他們修煉的過程中，均經過了許許多多的嘗試，並且運用了各種各樣的智慧。自己與對方相比，所欠缺的就是這個。

　　他這樣想著，忽然聽到祝融說道：「可是！這裡怎麼會有原古空間存在呢！」

　　聽了這個問題，眾人一時都沉默下來，仔細的思索著。

　　良久，神皇太虛輕輕歎道：「這裡是混沌界，時間與空間未必遵循載九履一結界的固有規律。因此，即使發生某種時間與空間的錯亂，也並不奇怪。」

　　聽了這話，晨星意識到，神皇太虛一定也發現了混沌界與載九履一結界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會這麼說。他頓時心安理得起來。既然神皇太虛已知道這一點，遲早都會告訴祝融，自然就用不著自己多嘴了。

　　「晨星，你有沒有興趣去體會一下原古空間？」

　　梵旎忽然說道：「雖然踏入原古空間可能就會與這裡失去聯繫，不過，我可以在你身上佈置一個小小的禁錮，這樣就能隨時將你召回了。」

　　晨星心中一動，知道這事梵旎在為自己創造學習的機會，隨即便答應下來。

　　梵旎點了點頭，揮手間已佈置好了禁錮。那禁錮並不複雜，以晨星的修為，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其中的變化。

　　他身形微微一閃，人已離開了那雲霧指示的方向。

　　剎那間，晨星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無數個紛雜的空間彷彿破碎的鏡面，在自己的眼前展開，彷彿每個空間都是一個孕育中的全信世界。隨即，晨星發現，每一個空間中都有一個自己，自己的境遇又各不相同。

　　驀的，晨星感到自己徹底的迷失了，迷失在這無數個空間中的無數個自己之中。

　　「難道……這就是原古空間麼？」晨星喃喃自語道。

　　他依然不明白，這些空間是怎麼形成日後的原界的。

　　忽然間，梵旎的聲音傳來：「每一個原古空間都有可能形成日後的原界。因此，每一個原古空間的內部都有著完整的時間。只不過，其中只有一種是被命運選中的，其中的都只能存在於這個世界誕生的那一瞬。」

　　晨星知道，這是梵旎通過那個禁錮而傳遞過來的訊息。

　　只見，隨著梵旎的話，那些破碎的鏡面般的空間漸漸的聚合起來，彷彿溪流匯聚成江河，江河匯聚成汪洋，最終融為了一體。

　　「原來……一切是這樣來的。」

　　晨星心中暗自點頭，對空間與時間的領悟又深了一層。

　　催動那個禁錮，晨星從緣故空間中返回到方纔的位置上，瞬間，周圍的環境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梵旎收回禁錮，歎道：「看來在混沌界中，有著類似世界誕生之初的空間結構。而且，空間的界限也被對方故意弱化了。假如我們稍不留意，就可能迷失在諸多空間之中呢。」

　　「哼！對方這麼做，無非是想讓我們老老實實的按照他說的去做罷了！」

　　盤古怒氣沖沖的說道。梵旎點了點頭，反問道：「可是，如果我們不這麼做，難道還有別的選擇麼？」

　　一時間，眾人都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想要得到最終的奧秘，只有聽從對方的意思。

　　可是，令眾人茫然不解的是，既然周圍充滿了原古空間，為什麼那柄飛劍還能夠絲毫不受原古空間的影響，從那塊岩石上來到他們的身前呢？

　　百思不得其解，從飛劍中又看不到蛛絲馬跡。

　　於是，眾人只得放棄尋找那柄飛劍的來歷，繼續沿著雲霧的方向朝前飛去。又飛行了很長時間，四周的岩石越來越少了。彷彿眾人飛出了岩石的區域，來到了真正的太空之中。只見光亮也消失了，周圍沉浸在一片真正的黑暗中。

　　但是，雲霧依然還在，極遠的遠處，雲霧指示的方向，一點微弱的光芒時隱時現。

　　「那裡是什麼地方！」祝融忍不住問道。

　　神皇太虛搖了搖頭，說道：「那裡太遙遠了，而且中間有古怪的原古結界，無法用心光查探。」

　　晨星微微皺眉，將心光朝那裡伸展過去，發現前方空蕩蕩的，除了空間，什麼都沒有。心光足足跨越了十餘個星系的距離，依然沒有任何發現。按理說，這麼遠的距離，那光芒不應該傳到這裡，可事實上，那光芒卻在一點點的變亮。

　　「這是怎麼回事！」

　　贏殤與重華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忍不住疑惑的問道。他們更擅長生命的輪迴與進化，對空間與時間的參悟略遜於神皇太虛等人。

　　「神皇說得不錯。這其中必定有原古結界。」

　　東皇太一淡淡說道：「只有原古結界的力量才能最大限度的改變空間。」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這就是對方所說的那個困難了。嘿嘿，不能夠使用載九履一，這倒有些意思呢！」

　　經過東皇太一的提醒，所有人都明白過來。

　　既然那個聲音提過，不能使用載九履一結界，要通過原古結界改變的空間，從表面上看就成為近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現在我們還不太清楚那個原古結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神皇太虛說道：「只有到那裡，一切才能夠知曉。」

　　沒有人懷疑這一點。因此，人們安靜下來，繼續前行。

　　由於有了那光芒的指引，眾人飛行的速度已變得很快。如果不是擔心原古結界的力量，他們造就施展出星空挪移的手法了。當然，假如是在原界，可以施展載九履一結界，那一切就將會變得更加容易。

　　此刻，眾人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光速。無盡的黑暗在他們的身邊掠過。由於虛空，沒有任何風的流動，所以也不會有聲音，只是靜寂。

　　又不知過了多久，飛在最前面的神皇太虛與東皇太一同時停了下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停住了身形。晨星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神皇太虛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前方的虛空。東皇太一低首沉吟片刻，說道：「恐怕我們弄錯了。這並非是正確的道路。」

　　「什麼！」聽了這話，其他人都是一驚。

　　太虛也道：「不錯。這就是原古結界的力量造成的。」

　　「我們一直以為原古結界位於我們與那道光芒之間的某個地方。現在看來，它應該在這個空間的每一個角落中存在著呢。」

　　「太虛兄的意思是說，我們一直都在原古結界之中！」聽到這裡，匏羲率先明白過來，不禁驚訝的問道：「這麼說，原古結界已經形成了一個覆蓋了數十個星系的龐大陣法！」

　　神皇太虛搖了搖頭，說道：「未必有那麼打，也許這只是原古結界造成的空間複製。事實上，可能我們距離那道光芒連一個星系都不到。」

　　說到這裡，他又沉吟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看出原古結界的變化。既然我們不能夠施展載九履一結界的手段，就只有憑借自己各自創造的那些印決了。」

　　說罷，他凌空劃出幾道神明決，衝著四周的虛空釋放了出去。

　　那些神明決一眼看去並不複雜，但仔細揣摸，又令人感到其中隱藏著無窮的變化。眾人見狀，紛紛釋放出各自擅長的神明決、冥決、古仙決、魔決、妖決等等印決，只有晨星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施展什麼印決才好。

　　與其餘人相比，晨星欠缺著豐富的經驗與漫長歲月的錘煉。

　　此刻，除了載九履一結界，他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辦法去對付原古結界。

　　因此，晨星倒樂得靜靜觀看眾人的手法。只見眾人之中，神皇太虛與東皇太一的手段無疑是最高明的，其次則是般若、匏羲、盤古、重華和梵旎，再往後才輪到祝融、穎師、贏殤和太華上人。

　　由於實力極高，眾人都用不著憑借法寶。

　　況且此刻也並非是鬥力氣的時候。只需要察探出原古結界的變化，就能夠針對這變化進行破解了。

　　眾人的印決在黑暗的虛空中蔓延著，變幻著種種瑰麗的景象。晨星的心神沉浸在其中，不知不覺間，竟然釋放出體內的本源靈氣，跟隨著這些印決在虛空中變幻。

　　事實上，即使晨星本人，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甚至沒有人想到，這是本源靈氣造成的。因為，人們都在全神貫注的察探著空間中的變化，等到他們注意到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時，變化已經完成了。

　　隨著本源靈氣的變幻，四周的黑暗虛空忽然間退去。錯綜複雜的原古結界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原古結界鋪展開來，其中蘊含著無數密密麻麻的星球。在星球的間隙，是一層層重疊著變幻的印決符號。整個原古結界就這樣靜靜的包圍著眾人，形成了一座龐大到匪夷所思的陣法。

　　晨星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陣法。這陣法比自己現在見過的任何陣法都要巨大，其中的變化也要複雜得多。甚至是東皇太一佈置的性幻仙陣、五大原初神聯手佈置的禁魔神陣，與之相比也都黯然失色。

　　晨星忽然感到，這陣法與創世之地那片玄奧的星空有著某種相似之處。儘管一個極其簡單，只有區區十三顆星球，而一個極其複雜，擁有無數繁雜的星球。在兩者之間，似乎極簡與極繁達到了殊途同歸。

　　「哼！原來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神皇太虛忽然說道：「原來應該採取另一種途經！」說到這裡，他雙手輕輕一分，方纔那道指引方向的白色雲霧忽然再次出現。

　　晨星心中一*，知道神皇太虛看破了這座由原古結界形成的陣法的奧秘，所以，他才能重新找到那道白色雲霧的位置，並將它轉移到這裡。

　　只見東皇太一也露出理所當然的神色，顯然也明白了陣法的變化。可是，晨星依然對這複雜的陣法茫然無知。

　　白色雲霧出現後，立刻標示出眾人方才看到的那道光芒的方向。

　　神皇太虛凝眉道：「看來我們無法直接越過那道空間斷裂而到達那裡。」

　　隨著他手指的指點，晨星在陣法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隨即發現，在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與那道光芒之間，的確隔著一道極寬闊的虛無。那裡就是太虛所說的空間的斷裂處。

　　這時，東皇太一也道：「我們可以取道東南，從這片星域繞過去。」

　　他指的是另一個方向的一片星域。

　　通過星心合一，晨星可以看出，那星域與那道光芒，以及眾人所在的地方恰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等邊三角形。

　　「雖然這片星域的空間比較複雜，而且充滿了宇宙渦旋，但畢竟沒有空間斷裂。只要我們小心一點，還是可以不必借助載九履一結界而避開它們的。」

　　說到這裡，東皇太一環顧眾人，彷彿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神皇太虛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方法可以一試。不過，我們最好在這裡預先佈置下禁錮，到時候就算觸動了那些宇宙渦旋，也可以憑借禁錮返回這裡。」

　　眾人各自想了想，均沒有表示反對。

　　於是，神皇太虛使用神明決，在虛空中佈置好了禁錮，又將這禁錮傳授給其他人。等到做完這些，眾人這才轉而朝那片星域飛去。

　　由於有了原古結界的力量，空間之間的界限便恢復了正常，眾人再也不用擔心無意間闖入什麼原古空間中去了。只不過，隨著他們繼續前進，空間中的宇宙渦旋越來越多，更加令人鬱悶的是，宇宙渦旋是飄浮不定的。

　　幸好，以眾人此刻的實力，能夠輕易的覺察到宇宙渦旋出現時的空間波動，然後預先避開。

　　然而，到了最後，這些宇宙渦旋實在是太多了。只見大大小小的宇宙渦旋如湍急的水流中漾起的漩渦，密密麻麻的分佈在空間的各處。在它們的中間，只有很狹小的空間可以讓人安然穿越。

　　晨星在這些宇宙渦旋的縫隙中穿梭，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不久之前，大約數百年，自己第一次聽說宇宙渦旋的時候，何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在這種宇宙間最凶險的環境下從容走過呢？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微微歎息，又朝其餘的先知者看去。

　　只見他們與往常一樣，彷彿對眼前的景象司空見慣。晨星知道，與自己不同，在億萬年甚至更加久遠的歲月中，這些先知者們早已習慣了一切，同時也淡忘了最初的那些記憶。正是由於這一點，他們的情感也被深深的埋藏了起來，或許連他們自己也不記得了。

　　或許，真的如那個聲音所說的，自己在眾人之中算得上一個異類吧。

　　終於，眾人安然的穿過了那片星域。神皇太虛召回了那道雲霧。只見此刻，他們已經距離雲霧所指的地方不遠了。

　　那裡是一顆不算太大的星球，發出耀眼的白光。在白光的中心，隱約有一點黑暗的影子輕輕浮動著。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那星球的附近。

　　到了星球的附近，眾人才發現那是一顆恆星。恆星的表面熾熱，一道道熱浪湧動著，彷彿要將整個空間熔化。

　　晨星注意到，這恆星表面的白熾火焰並不是自己熟悉的，而是某種不知名的物質。他甚至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火焰。

　　「這又是什麼東西？」晨星凝眉自語道。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其他先知者的表情。

　　只見贏殤、祝融與穎師都和自己一樣，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星球，而其他人的目中則露出震驚的神色，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過了良久，太虛才喃喃地說道：「這怎麼可能……這竟然似乎是九焰擎天之氣！」

　　「九焰擎天之氣！」晨星聞言一驚，九焰擎天之氣不是包含了所有極端屬性的物質的本源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這九焰擎天之氣與自己當時在幻星內部看到的形態迥乎不同。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東皇太一也歎道：「確實是九焰擎天之氣！是真正的九焰擎天之氣！」

　　「混沌界先於我們的世界而存在，這裡擁有九焰擎天之氣，也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梵旎想了想說道：「只是，難道我們要穿越九焰擎天之氣麼？」

　　眾人聽到這裡，不禁面面相覷。

　　開玩笑，九焰擎天之氣中包含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極端屬性，而且變幻莫測。假如不憑借載九履一結界，又怎能穿越這種物質呢？

　　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東皇太一忽然說道：「有辦法了！」

第三章 隱者倥傯

　　聽到東皇太一的話，所有人都朝他看去。贏殤問道：「是什麼辦法？」

　　東皇太一輕輕的一笑，用手指了指晨星，說道：「方法就在他的身上。」

　　晨星驚訝的說道：「在我的身上？」

　　東皇太一點了點頭，說道：「你擁有本源靈氣，本源靈氣與九焰擎天之氣具有同源的屬性，而且，由於本源靈氣是自然存在的，本身又超越了九焰擎天之氣。因此，只要你以本源靈氣佈置出防禦層，一定可以瞞過九焰擎天之氣，再加上我們合力替你維持，穿越九焰擎天之氣，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對啊！怎麼忘記了這小子了！」

　　聽到這裡，祝融第一個叫了起來，注視著晨星的雙目中幾乎要射出光來。

　　晨星被他狂熱的眼神看得發毛，恨不得立刻施展出載九履一結界的手段，將自己與對方之間的空間完全隔絕。

　　神皇太虛低首想了想，歎道：「這種辦法雖然依然有些冒險，卻也是最可行的了。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聽了他的話，眾人的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的確，這對眾人來說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他們不能不冒這個險。

　　如果中途放棄，混沌界與整個世界的聯繫就將徹底消失，而眾人也將永遠無法得到這個世界的終極奧秘。

　　看到眾人紛紛射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晨星不由得在心中哀歎。在眾人之中，他的經驗是最少的一個，可為什麼偏偏是輪到他來解決這個難題呢？不過，晨星也知道現在已沒有退路。況且，他還要找到虛空中的那個聲音，向對方詢問航飛的下落呢。

　　「好吧！既然各位這麼信任小子，小子就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晨星故作輕鬆的笑道：「只是小子現在能用來對付九焰擎天之氣的防禦手法就只有載九履一結界，可惜又不能使用。不知各位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比較可靠的防禦手段，可以教給小子呢？」

　　「呵呵。這個你儘管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捨命的。」

　　看到晨星答應下來，神皇太虛微微笑道：「我這裡有一組神明決，可以形成除載九履一結界之外，神界最強的防禦。」說道這裡，他輕輕的在晨星的眉心處一點。晨星心中一震，頓時明白了那組神明決的內容。他略一沉思，便體會到其中的諸多變化，不由得暗自感歎神皇太虛的高明。

　　這時，東皇太一也道：「我這裡也有些防禦手法，一起教給你吧。也許沿途多變幻幾種手法，有助於抵禦九焰擎天之氣的力量。」

　　聽了東皇太一的話，其他人也紛紛提出將自己的拿手防禦傳授給晨星。

　　在這個時候，眾人都知道，必須齊心協力才能夠解決眼前的難題。

　　一時間，晨星又彷彿撿到寶了。雖然說眾人傳授給他的這些印決中沒有能夠與載九履一結界相提並論的，但畢竟其中包含了眾人億萬年來形成的經驗，意義非同小可。因此，晨星自然照單全收。幸好他的修為已超越了這些手法，所以學起來並不覺得困難。沒過多久，他便將眾人的手法全部學會了。

　　就在這時，只聽神皇太虛忽然又彷彿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既然已經完全融合了本源靈氣，是否懂得將各種力量化為本源靈氣呢？」

　　晨星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懂得的。」

　　「那這樣就好多了！」神皇太虛聽了這話，似乎感到很高興，說道：「是這樣的。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面對真正的九焰擎天之氣，誰也無法預計其中會發生什麼變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在穿越其中的時候，必然會消耗巨大的力量，即使是本源靈氣也不例外。你雖然達到了先知者的境界，但畢竟修煉的時日尚淺。以你自身的力量，恐怕只能夠支持一會兒。所以，我們會聯手結成一個陣法。通過這個陣法，將我們的力量轉移到你的身上。而你只需經過轉化，將它便成本源靈氣就可以了。千萬要記住，不到最後關頭，盡量不要使用你自身的本源靈氣。」

　　神皇太虛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極其嚴肅，顯得對接下來的事情相當慎重。

　　受到他的影響晨星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小子記住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經過一番準備工作之後，十一名先知者將晨星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球形。

　　這樣，以晨星為中心的防禦體系就佈置出來了。這時，眾人便衝著那顆遍佈九焰擎天之氣的星球飛去。由於距離那顆星球還有一定的距離，為了節省力量，晨星並未立刻催動神皇太虛傳授的禁錮。此刻，眾人都只是憑藉著自己本身的實力對抗著漸漸出現的極端屬性。

　　最先開始的是熱，隨後是寒。並沒有煊疾天火與氤氳寒氣出現，只是九焰擎天之氣自身的變化。大概這兩種極端屬性最容易傳播，所以最先來到了眾人的附近。

　　極熱與極寒飛快的在空間中變幻，造成空間的狀態越來越趨於不穩定。不過，這種不穩定的暫時還無法對眾人造成威脅。

　　「小子要催動陣法了。」晨星用心光對眾人說道。

　　在這種惡劣的空間環境下，聲音已經無法正常的傳播。即使是用心光，也要耗費不少的力量。

　　話音剛落，神皇太虛充沛的神奕力便源源不斷的注入晨星的體內，在晨星的意志下迅速轉化為本源靈氣，然後從晨星的雙手間飛出，在眾人的周圍變幻出一道道閃著淡金光芒的巨大印決。那些印決組合成一個碩大無朋的球體，足有方圓百米大小，將眾人包在其中。

　　這時，眾人已經接觸到了那顆星球最外層的九焰擎天之氣。

　　就在這一剎那，九焰擎天之氣包圍了過來，飛快的將眾人吞沒了。

　　由於隔了一層防禦禁錮，晨星無法感知外面的一切。他只是看到，白熾的九焰擎天之氣在防禦禁錮的四周湧動著。

　　此刻，在晨星的操控下，防禦禁錮帶著眾人在九焰擎天之氣中飛快的穿行。

　　隨著繼續前進，防禦禁錮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晨星已經將神皇太虛傳授的禁錮手法放棄了，轉而變成了東皇太一傳授的手法。而同時，將力量傳輸給他的人也不再是太虛，而換成了東皇太一。

　　就這樣，每經過一段時間，晨星都會變換一種防禦手法，與之相適應的，支撐他的人也隨之變化。被換下來的人則立刻開始修煉，以恢復體內被耗盡的力量。隨著越來越深入，每一個人職稱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時間飛快的流逝，人們已顧不得考慮輪換了多少次。

　　又前進了大約數萬里，終於，那道雲霧所指的黑暗的影子越來越近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最後的贏殤也終於耗盡了體內的力量。

　　頓時，失去了力量支撐的防禦禁錮出現了將要崩潰的跡象。

　　晨星心中大驚，這一次輪換時間實在太短了，其他人都還在修煉中，還沒有一個人恢復過來。但是，防禦禁錮崩潰的趨勢不可遏止，如果放任不管，所有人都將被九焰擎天之氣所吞噬。

　　來不及思索，晨星只得催動自己體內的本源靈氣，這才止住了防禦禁錮的崩潰。

　　這下子，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一方面，晨星必須獨立支撐起整個防禦禁錮，與九焰擎天之氣的力量對抗。另一方面，他還要推動著防禦禁錮繼續前行。

　　晨星感到，自己體內的本院靈氣如同決堤的洪水，向外飛快的湧出，幾乎是眨眼間，就流逝了近一半之多。這時，眾人距離那團黑暗的影子又近了數萬米。

　　眼看著那黑暗的影子就在前方近萬米處，而周圍的防禦禁錮也由最初的方圓百米，縮小到方圓十餘米大小。晨星咬緊了牙關，拚命的變幻著手中的印決，試圖減弱體內本源靈氣的流失。他必須留下一些力量，以維持防禦禁錮，應付那黑暗的影子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又接近了數千米，防禦禁錮已經被壓縮的極小了。

　　就在這時，晨星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那團黑暗的影子中湧了出來。

　　那吸力實在太強大了，而且來得極為突然，一下子便將眾人拉近到距那團黑影只有百米的地方。晨星心中一凜，勉強穩住了防禦禁錮，抗拒著這股吸力。

　　防禦禁錮在那吸力之下飛快的運轉，瞬間就耗盡了晨星體內剩餘的本源靈氣。雖然本源靈氣有再生的本領，可根本無法與防禦禁錮消耗的速度相比。

　　晨星無可奈何的看著防禦禁錮開始瓦解。

　　他只能用盡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將整個防禦禁錮推入那團黑暗之中。

　　他希望，那裡不會再有九焰擎天之氣。

　　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

　　「我……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晨星才從黑暗中醒來。

　　不錯，四周是一種徹徹底底的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晨星感到體內象被掏空了似的，沒有一絲實在的感覺，彷彿身體不復存在。他試著催動體內的本源靈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它們。儘管那些本源靈氣非創微弱，但呈現出一種游離的狀態，並不聽從自己意志的指揮。

　　晨星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自從將本源靈氣與自身徹底融合之後，本源靈氣就變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而現在，這生命似乎將要流逝。

　　「不要用力，盡量放鬆身體。」

　　東皇太一的聲音忽然傳來，彷彿就在晨星的耳邊，又彷彿遙遠如天際。

　　晨星沒有別的選擇，只得依言將心神沉下。就在這時，他感到周圍的一切開始劇烈的震盪起來。

　　彷彿自己的身體進入了一個扭曲的空間。空間中的一切都在自己四周旋轉，那種旋轉的力量彷彿要將自己甩出去。那時一種非常痛苦的感覺，晨星無法催動本源靈氣進行抵禦，只得任由這旋轉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甩的四分五裂（事實上，這只是一種感覺）。又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旋轉停下來了，緊接著，還沒等晨星反應過來，那旋轉的力量又開始反方向轉動。

　　這樣來迴旋轉了幾次。

　　終於，當晨星差一點再一次昏厥過去的時候，一切平靜下來。

　　晨星忽然感到，自己又能夠控制體內的本源靈氣，也能夠看到東西，而自己的身體也重新出現了。

　　只見，自己此刻正處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中。空間茫茫無際，十二團形狀各不相同的光芒懸浮在其中，而東皇太一等人就圍在自己的身旁。

　　「究竟發生了什麼？」晨星怔怔的問道。

　　看到晨星醒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梵旎解釋道：「你方才墜入了兩極洞的生死輪迴之中，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幸好般若世尊與重華聯手，才阻止了兩極洞的力量，將你從中戴了回來。」

　　「兩極洞！」晨星心中一凜。他想起來，航飛來到混沌界，就是為了進入兩極洞，以轉世輪迴的。想到這裡，他連忙又問道：「兩極洞在哪裡！」

　　「這裡就是兩極洞。」東皇太一默默地說道。

　　「這裡！」晨星這才發現，在這個空間的一處，竟然有一個幽深的洞穴。那洞穴靜靜的懸浮在虛空中，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彷彿一個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洞，令人不寒而慄。

　　「這……就是兩極洞？」

　　晨星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神皇太虛搖了搖頭，有些困惑的說道：「我們也不清楚。當我們從修煉中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裡了。可是奇怪的是，周圍並沒有九焰擎天之氣。據我們猜測，九焰擎天之氣的內部應該是一個宇宙渦漩。當時，你並不在場，只留下了微弱的意識。根據這些意識，我們才發現你墜入了兩極洞。」

　　「你們從前不是也曾經島國兩極洞嗎？」

　　晨星又問道：「應該非常清楚怎樣到達這裡啊。」

　　「不是這樣的……」梵旎答道：「那個聲音說過，混沌界是隨著他的意志而變化的。我們當年看到的混沌界，與現在看到的完全不同。」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又道：「那是一個實在的洞穴，而現在……則是這個樣子。」

　　「原來如此。」晨星點了點頭，暗想，不知道航飛看到的混沌界有事什麼樣子的，不知道航飛是不是已經進入兩極洞，成功的轉世輪迴了。想到這裡，他又心有餘悸的對般若與重華說道：「多謝兩位前輩，若不是兩位出手相救，小子恐怕就只得轉世輪迴了。」

　　「呵呵，也不是這樣的。」

　　般若微微一笑，沒有開口。重華說道：「身為先知者，你最多是被轉世輪迴暫時困住，未必就不能脫身而出。只不過，那樣需要等待很長時間罷了。」

　　說到這裡，他又轉首問一旁的神皇太虛道：「神皇可曾弄明白了這陣法中的變化？」

　　「陣法？」晨星不明所以的問道：「這裡是什麼陣法？」

　　「難道你還未看出來嗎？」東皇太一聞言一笑，說道：「這個空間中的十二團光芒，再加上兩極洞……」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笑吟吟的看著晨星。

　　晨星凝眉朝四周看去，忽然間失聲驚道：「這裡的方位與創世之地十三顆星球的方位是一樣的！難道說，這裡就是那個聲音所說的地方！」

　　「是的。」神皇太虛點首道：「這就是對方所說的，天界流傳下來的那個陣法。」

　　說罷，他又歎道：「這個陣法不愧是天界之物，確實複雜無比。」

　　「怎麼？難道以神皇的修為，也看不出其中的變化嗎？」重華不由得有些驚訝，連忙追問道。

　　「我已看出了陣法的變化。」

　　神皇太虛笑道：「只不過，此刻陣法還沒有運轉到正確的位置罷了。」

　　確實如神皇太虛所說，這座類似於創世之地星空方位的陣法還沒有運轉到正確的位置。眾人又等待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晨星百無聊賴的觀察著這陣法的運轉，試圖叢中看出些許變化。可是，儘管他翻來覆去的觀察，也只能領悟到與創世之地相同的部分，始終看不出，陣法究竟運轉到什麼程度，才算是正確的位置。

　　漸漸的，隨著陣法的運轉，連同兩極洞在內的十三個方位開始彼此交錯。

　　忽然間，晨星感到陣法變得越來越熟悉了，彷彿自己曾經看到過這幅星圖。

　　「這是……」他驚訝的自語道：「這是當時創世之地的原點出現時的……」

　　「不錯，馬上到來的就是那時的星圖。這也正是這座陣法被啟動時的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東皇太一忽然來到了他的身旁：「我們馬上就要啟動這座陣法了。希望一切如那個聲音所說的，啟動這座陣法，永恆之輪就會出現，最終的奧秘也會隨之到來。」

　　「會的。我們的推算不會有錯。最終的奧秘就隱藏在永恆之輪中。」

　　梵旎也飛了過來，緩緩的說道：「只要得到了永恆之輪，就能夠得到最終的奧秘。」

　　說道這裡，她轉首朝遠處看去。只見遙遠的遠處，其餘的人已經各自飛到了自己的方位上去了。

　　「我們也該去了。」梵旎沖晨星一笑，身形一閃，已出現在其中的一團光芒的上方。緊跟著，東皇太一也輕輕的瞬移到另一團光芒上。

　　這時，除了兩極洞之外，只有一團光芒上方的空間是空著的。晨星知道，那一定就是自己（也就是太液星觴）應該去的方位。在這種情況下，眾人本身已不再重要，他們代表的，是自己各自手中的天器。

　　那是一團巨大的星雲狀光芒，其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點。

　　晨星懸立在上面，忽然感到自己彷彿被一種柔和的力量包圍，週身湧起說不出的舒爽。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請各位將自己的天器釋放出來吧。」神皇太虛沉聲說道。他站立的光芒如同一面光滑明亮的鏡子。

　　聽了神皇太虛的話，眾人紛紛釋放出自己的天器。

　　這些天器之中，有些是晨星見過的，包括東皇太一的些墨星漩、梵旎的梵天星滅、太華上人的離合是生芒、重華的真幻星瞳、穎師的湮星斗、神皇太虛的天河星鑒以及盤古的鴻蒙星斬。而嬴殤、般若、祝融與匏羲的天器，晨星則從沒有見過。

　　只見嬴殤使用的天器非常奇怪，彷彿只是隨時都在改變著形狀的霧氣，在她的身前飄來飄去。晨星知道，那是太華上人提到過的奇正星魂。般若的天器，金光閃閃，非常好看，只是看不清那金光之中包含著什麼。祝融的天器，好像一團跳動著的赤紅色的火焰。而匏羲的天器，則似乎是一個表面浮動著五彩光華的巨大氣泡。

　　看到眾人都催動了天器，晨星也將太液星觴釋放了出來。

　　這下子，十二件天器終於聚集到了一起，只剩下最後的永恆之輪沒有露面了。也就在這一瞬間，整座陣法運轉到了正確的方位上。

　　驀的，十二件天器一起發出鳴叫。鳴叫聲各不相同，有的尖銳，有的低沉，有的急促，有的舒緩。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這些鳴叫聲所對的，都是兩極洞所在的方位。

　　晨星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無法控制太液星觴了。彷彿一時間這件天器擁有了自己的生命。晨星朝其他人看去，只見他們的情形也和自己差不多。十二件天器同時離開了原有的主人，緩緩朝上方飛去。

　　「不要驚訝！這是正常的！」梵旎的心光傳到晨是生的心中。

　　晨星心中一凜，猜到對方一定早就做過類似的嘗試。只是因為當時缺少了太液星觴，所以才沒能召喚出永恆之輪。正是由於這一點，眾人才推算出必須再有一名新的先知者產生，並收取太液星觴，才能夠最終使永恆輪出現，並帶來那個最終的奧秘。

　　這時，十二件天器停在了距離眾人頭頂大約千米處的地方。

　　它們的形體開始緩緩變大，越來越大，而且，鳴叫聲也越來越響。

　　就在這一瞬間，整個空間開始劇烈的波動。那波動是從十二件天器聚集向兩極洞所在的方位。隨著這波動，兩極洞中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只見一道光芒從兩極洞中噴射出來。空間中的波動越來越強烈，晨星幾乎用盡全力，才能夠勉強停留在原有的方位上。

　　「這是怎麼了！」晨星驚訝的心想。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朝上方的十二件天器看去。只見十二件天器的中間，多出了一個巨大的渾圓的影子。

　　影子被濛濛的光華環繞著，暫時還看不出具體的樣子。

　　漸漸的，隨著光華散去，神經質形太才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只見那一個方圓近百米的巨大物體，彷彿是由無數個圓環層層套起似的。那些圓環有著同一個中心，但是大小各不相同。它們圍繞著那個中心沿不同的方向旋轉著，使得整個物體看上去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暗金色球體一樣。

　　那些圓環旋轉的速度也不一樣。其中比較緩慢的那些結上面隱隱露出了種種繁複的紋路。而那些旋轉的最快的巨在圓環，則早已經化作一團暗金色的影子，根本分不清他們的真實形象。

　　旋轉並沒有帶動任何氣流的波動。在這些圓環的中心，則是一團漆黑無比的黑暗。就好像能夠吞噬開始的黑洞似的，令人感到神秘而又恐怖。

　　「這……這就是永恆之輪！」

　　晨星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脫口而出。

　　就在這時，只聽永恆之輪的內部傳來一個蒼老而低緩的聲音：「不錯，這是你第二次看到它了。」

　　一道模糊的人影從永恆之輪中走了出來。

第四章 永恆空間

　　「倥傯！」

　　晨星大叫一聲，怔怔的看著從巨大的永恆之輪中漸漸凝現出的那個影子。那影子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最終形成了一名鶴髮童顏的麻衣老者。

　　那老者確實是倥傯，與晨星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一點差別，就是晨星上次看到的，他那原本微微透明身體此刻已變成了不透明。如同一道影子變成了實體。

　　「呵呵！小子！」

　　倥傯淡淡的笑道，身形一閃便來到了距離眾人不到百米的地方：「我早就說過，你遲早還是會再一次來到這混沌界！」

　　聽了倥傯的話，晨星只得苦笑。對方說的不錯，不過，當初的自己又怎麼能想到現在的事情呢？

　　「前輩就是倥傯？就是指引我們來到這裡的那個聲音？」

　　這時，神皇太虛在一旁說道。說罷，他又指著虛空中浮現出的永恆之輪，問道：「這就是永恆之輪麼？」

　　倥傯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嚴肅無比：「不錯。的確是我指引你們到這裡來的。自從這個世界誕生開始，我就注意著你們。呵呵。你們的實力比我想像的還要高明，竟然這麼快趕到了這裡，開啟了這個陣法。這就是永恆之輪，也就是從天界流傳下來的十三件天器中最後的一件。」

　　「那前輩呢？前輩又是什麼人？」梵旎插話道。

　　「我？呵呵，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整個混沌界就是我的意志形成的。我就是混沌界的主人，也是永恆之輪的守護者，是為它選擇歸屬的那個人。」

　　說到這裡，倥傯輕輕的揮了揮手。一瞬間，永恆之輪的旋轉開始發生了變化。那些巨大的圓環按照不同的方向與速度旋轉著，一道道光華隨著它的旋轉向外擴散。

　　「小子！我曾經一度選擇了你，只可惜你竟然拒絕了。你拒絕了唾手可得的機會，卻最終還要選擇來到這裡，接受永恆之輪的選擇。」

　　倥傯邊說邊搖了搖頭，彷彿感到遺憾，又感到非常有趣。

　　沉吟了片刻，他又說道：「你們剩下了時間不多了。用不了多久，混沌界就會與你們所在的那個世界永遠脫離。到那個時候，永恆之輪將徹底歸於虛無。這並非我所願意看到的。我不想永恆就這麼永遠的沉寂下去，所以才將你們召集到這裡，希望從你們中間選出它的歸屬。」

　　儘管早就有預感，可聽到對方這麼說的時候，眾人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神皇太虛凝眉沉默片刻，說道：「那麼……前輩曾經答應過的，要告訴我們的事情呢？」

　　「呵呵，你是說的關於整個世界誕生的終極奧秘吧。」

　　倥傯從容的笑道：「那個奧秘就隱藏在永恆之輪中。不過，我無法告訴你們，也很難用語言形容。只有你們得到了永恆之輪，一切才會真正的明白。」

　　這個道理眾人都非常瞭解。事實上，任何高明的東西都不是能夠用語言進行表達的，那需要用心靈的力量去領悟和把握。

　　盤古問道：「那麼，前輩決定將永恆之輪交給誰呢？」

　　「呵呵，何必那麼性急？」

　　倥傯淡淡說道：「想得到永恆之輪，並不是這麼容易的。這一切，也並非完全取決於我的意志。畢竟，我只是永恆之輪的守護者，並非是永恆之輪的主人。永恆之輪有著自己的意志，在你們選擇了它的同時，它也會選擇你們。我所做的，只是從芸芸眾生中選出你們。接下來的事情，將由永恆之輪自己去決定。」

　　「永恆之輪會選擇我們？這是什麼意思？」東皇太一問道。

　　「選擇，選擇是雙向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單向的去進行選擇。就連我也是如此，當我選擇你們的時候，你們同樣選擇了混沌界。」

　　「你們是怎樣來到混沌界的？難道，這個道理你們不明白麼？」

　　倥傯微微一笑，不等對方回味出自己話中的深意，便伸手點在虛空中的某處。只見那裡飛快的出現了幾點星光，星光飄逝，轉眼間又消失在虛空之中。

　　「馬上，我就會為你們展現整個世界的全貌。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其中包含了除去那個終極奧秘之外所有的秘密。同時，這些秘密也是你們進一步或取終極奧秘的根本。你們要仔細看好。能夠從中領悟到多少，就要看你們的境界與造化了。」

　　倥傯說罷，又淡淡說道：「當那一瞬間過後，混沌界就將與你們的世界完全脫離。而你們也將離開混沌界，進入永恆之輪內部的空間。」

　　「你們會遇到永恆之輪對你們的選擇。同時你們也選擇了永恆之輪。那大概是你們遇到過的最嚴峻考驗。再然後，一切的命運都會在選擇中徹底改變。」

　　說完這些，倥傯驀的消失了。

　　緊接著，眾人的眼前一亮，一幅壯闊的景象展現出來。

　　無數繁星在永恆之輪的背後浮現，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星圖。

　　晨星從沒有見過這麼巨大的星圖。

　　晨星從鳳有見過這麼大的星圖，那星圖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界都要巨大。一瞬間，從前在他的心中凝現出的那些星圖都重新湧了出來 。頓時，晨星進了入某種莫可名狀的境界之中。

　　果然如倥傯所說，那是圖在眾人面前停留的時間只是一瞬，緊接著便飄散而去。然而眾人都是修為極高的高手，僅僅是這一瞬的時間，對他們來說也足夠了。

　　「神界！」

　　「幽明界！」

　　「妖界！」

　　「仙界！」

　　「怎麼會這樣……」

　　這些驚訝的叫聲幾乎在星圖消失的一剎那同時響起。

　　隨著眾人的叫聲，空間重新回到原來的樣子。永恆之輪依然在靜靜的無聲的旋轉著，只是倥傯還沒有出現。

　　東皇太一訝道：「這幅星圖中似乎包含了整個世界是中的所有空間。甚至連異次元的空間碎片也在其中。莫非……這就是只有傳說中才存在的這個世界真正的總星圖麼？」

　　「這不可能！」神皇太虛搖了搖頭，說道：「總星圖是不應該在現實中存在的。就算是混沌界，也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東西！而且，我方纔曾暗中察探過這幅星圖的內部空間。這幅星圖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很可能比整個世界的存在還要久遠得多。」

　　「這麼說……這幅星圖早在世界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麼？」

　　梵旎皺了皺眉，說道：「但是，這星圖是誰留下來的呢？為何能夠預先知道我們締造出的各界呢？」

　　「那自然是天界的人留下來的。」

　　太華上人無言的說道：「只有他們才能夠洞悉這一點。在我們看來，他們就是命運。」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時默然。儘管有不少人並不認為這是天界的人們留下的星圖，更不認為天界的人們就代表了命運，但是，他們一時也找不到另外的解釋。

　　不管怎樣，他們還是用心體悟起方才看到的一切來。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晨星沉浸在那種突如其來的境界中，感受著心中的所有變化。

　　在他看來，從前隱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些星圖此刻彷彿拼圖一般，各自在那幅巨大的星圖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晨星仔細的辨認著它們：原界、幽明界、仙界、神界……

　　那幅形圖似乎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立體結構。晨星發現，星圖的各個部分以一種更加神秘莫測的關係連結起來。那彷彿是不同的空間在星圖中的投影，如同立體空間在平面空間上的投影一樣，雖然從表面上看，這些影子都是在一個平面之中，而事實上，在它們之間卻存在著一種神秘的維度。

　　「究竟是什麼人留下的這樣的星圖？莫非這就是完整的載九履一結界的星圖?」

　　晨星心中暗想。他還記得，當初被東皇太一簡化後，留給幻星派的關於載九履一結界的心法就是由這些星圖構成的。只不過那些星圖並不完整罷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又驚訝的發現，在星圖中竟然還有異次元的空間碎片。那是無數個細小紛雜的空間聚合而成的區域，空間與空間之間由載九履一結界分割開來。

　　「異次元的空間碎片！竟然也在這裡！」

　　這下子晨星更加驚訝了。他知道，異次元的空間碎片中的空間何止億萬！想要將這些空間的星圖全部弄明白，晨星自問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不僅做不到，甚至他簡直無法想像。

　　就這樣，晨星沉溺在眼前這幅宏大之極的星圖中無法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其實很可能只是一瞬，但在他自己來看卻彷彿是無數光陰），晨星才脫離了那種境界。而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中。

　　「奇怪！方才明明是在那座陣法中的啊！」

　　晨星疑惑的自言自語道：「而且，永恆之輪竟然也不見了。」

　　緊接著，他發現，不僅是永恆之輪，就連其餘的先知者們也看不到了。

　　整個空間除了永恆的虛空，並無它物。他將心光釋放出來，衝著周圍察探。頓時，晨星驚呆了。他感覺不到混沌界的存在，他，自己此刻竟然位於永恆之輪的內部！

　　「這裡……這裡是永恆之輪的內部空間？」

　　晨星忽然記起來了，這就是倥傯消失前所說的事情。

　　「馬上，我就會為你們展現整個世界的全貌。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你們要仔細看好。能夠從中領司到多少，就要看你們的境界了。當那一瞬間過後，混沌界就將與你們的世界完全脫離。而你們也將離開混沌界，進入永恆之輪內部的空間。你們會遇到永恆之輪對你們的選擇。同時，你們也選擇了永恆之輪。那大概是你們遇到過的最嚴峻的考驗。再然後，一切的命運都會在選擇中被徹底改變。」

　　「可是我並沒有想到選擇永恆之輪啊！」晨星有些氣極敗壞的大聲道。

　　一瞬間，晨星想到了楚揚，想到了離兒，想到了韓琦，想到了南夕……他剛剛想到這裡，虛空中忽然響起了倥傯的聲音：「呵呵！沒想到，你至今還是不願意得到永恆之輪。你與他們都不一樣，為什麼你不想知道那個最終的奧秘呢？不過很可惜，你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代表你選擇了永恆之輪。同樣的，你既然被我選中，就要面對永恆之輪的選擇。」

　　「胡說！誰說我是被你選中的！誰說我要選擇那個見鬼永恆之輪！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要救我大哥！」

　　晨星大聲叫道，忽然間他又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大哥？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裡！」

　　「你的大哥？」倥傯微微一頓，說道：「你說的是那個人麼？」

　　說到這裡，晨星的眼前出現了航飛的影像。他連忙點首說道：「是的！就是他！他有沒有轉世輪迴？」

　　自從進入混沌界後，晨星就多次試圖用心光搜尋航飛的下落。

　　但是很可惜，他始終也沒能找到對方。混沌界的空間結構與他從前熟悉的那些空間結構卻不相同，晨星雖然知道了這個空間也是基於載九履一結界的，卻並不能完全把握其中的細微變化。

　　「他已經轉世輪迴了。」

　　倥傯說道：「他的修為實在太差，根本不足以誘發混沌界的任何禁錮。所以，也自然沒有遭到任何危險。」

　　「那就好。」晨星聽了這話，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中忽然浮現出一蓬絢爛到極點的電光。

　　「是攻擊麼！怎麼會這麼快！」晨星剛剛看到那電光，電光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強大的電光將他擊中，雖然無法傷害到他，卻也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凌空劃出了一道禁錮，將電光隔絕在外，晨星這才劇烈的喘息起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電光在禁錮的外面飛快地變幻著，漸漸的充斥了整個空間。電光如雨傾盆，到了最後，整個空間都化作了閃電的世界。

　　晨星無奈的苦笑。就在方纔的一瞬間，他已經看出了這電光的屬性。

　　他驚訝的發現，那竟然是一種類似九焰擎天之氣的東西！

　　幸好，在這裡可以施展出載九履一結界的手段，不然的話，晨星根本無法擋住電光的攻擊。

　　儘管如此，晨星依然一籌莫展。

　　他所施展的禁錮並不能割裂空間的聯繫。所以，電光遲早還會穿破禁錮的。

　　況且，晨星並不敢在永恆之輪的內部中分割空間。因為這裡雖然有不止一個空間，但空間與空間之前的界限完全被顛覆了。空間彷彿並非按照載九履一結界的規律連接的，似乎完全是另一種結構。空間之外就是無盡的虛無。那些虛無的力量不同與自然之力，純粹是一種絕對的不存在。一旦被捲入其中，包括肉體、意志在內的一切都將毀滅。

　　「呵呵……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九焰擎天之氣。」

　　倥傯的聲音決是在最合適的時候傳來：「只要你能夠對付得了這種物質，一切自然會歸於平靜。」

　　「這……這就代表著我能過了永恆之輪的選擇麼？」晨星怔怔的問道。

　　倥傯曾經告訴過他，永恆之輪是整個世界得以存在的基石，並推動著整個世界的運轉。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永恆之輪確實是十三件天器中最為高明的一件。只要得到了永恆之輪，就可能將整個世界的命運握在手中。況且，永恆之輪中還隱藏著那個所有的先知者都渴望到的終極奧秘呢。

　　雖然他對掌握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幾乎沒有什麼興趣，卻並不想在這些電光中毀滅。既然已經知道航飛成功的轉世，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只是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離開這裡。

　　「呵呵！看來你也並非完全沒有心動。」

　　倥傯似乎在把握著晨星的心緒，但是，他這次似乎弄錯了。

　　聽到對方這麼樣問的時候，倥傯笑著答道：「你可知道？永恆之輪是由天界的主宰者親手煉製的呢？」

　　「天界的主宰者？」晨星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即使是天界的主宰者，不也一樣無法阻止天界的毀滅麼？」

　　「呵呵。也許是這樣吧。」

　　聽了晨星的話，倥傯絲毫沒有動氣。

　　但是，令晨星奇怪的是，他的語氣微微一變，放棄了方纔的話題，轉而說道：「其實，就算你對付得了九焰擎天之氣幻化的電光，也未必就能被永恆之輪選中。我知道，你們最終都會通過永恆之輪的考驗。但是，被選中的人只有一個。」

　　「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晨星疑惑的問道。倥傯忽然間轉變話題，這令他突然湧起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永恆之輪是通過過程來選擇的。它注重的並不是最終的結果。事實上，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只有過程才是最奇妙最吸引人的。」

　　倥傯微微笑道：「正如人有生死，樹有榮枯，潮水有漲有退，明月有盈有虧。一切都將歸於毀滅，即使這個世界也不例外。即使你們得到了那個最終的奧秘，也未必就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使整個世界變成永恆。所以，你所說的天界的主宰者無法阻止天界的毀滅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那本來就不需要阻止。」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永恆之輪是永恆的存在，它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因此，它才會避開對結果的執著，轉而去探尋過程的美妙。它的意志存在於這個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它觀察著你的每個人動作，推算著你的每一分變化。根據這些內容，它會決定，是不是選擇你作為它的歸屬。」

　　「哼！你這話本身就存在著漏洞！既然永恆本身已經沒有意義了，那麼永恆之輪又怎能真正的永恆？」晨星冷笑道。

　　倥傯沒有說話，而是忽然微微的歎了口氣。

　　這口氣歎得實有些莫名其妙。

　　晨星心中一動，似乎把握到了什麼，語氣微微一變，又問道：「前輩似乎對永恆之輪非常熟悉呢。」

　　倥傯笑道：「是的。因為我是永恆之輪的守護者，自然會對它非常熟悉。」

　　「那麼，是前輩存在的時間久遠，還是永恆之輪存在的時間久遠呢？」晨星又問道。

　　倥傯微微一怔，似乎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問道：「當然是永恆之輪存在的時間久遠了。永恆之輪先於這個世界而存在的。」

　　「哦？可是……前輩不是說過，混沌界是由你的意志締造出來的嗎？」晨星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道：「既然如此，在前輩存在之前。天界毀滅之後，永恆之輪又在哪裡呢？」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突然要問這些。事實上，是倥傯的歎息引起了他的懷疑。因為那些吧息中包含著強烈而複雜的情感。這令晨星意識到，倥傯與永恆之輪之間的關係遠遠沒有自己開始時想像的那麼簡單。

　　「晨星，你又在懷疑我。」

　　倥傯冷冷的笑道，彷彿對晨星的問題不屑一顧：「我是永恆之輪的守護者，我之所以締造出混沌界，就是為了守護永恆之輪。因此，才會有永恆之輪締造了混沌界的說法。永恆之輪自給自足，即使世界毀滅，它也會存在下去。」

　　說到這裡，他忽然笑道：「晨星，我實在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如果換了我是你，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去應付這空間中的電光吧。」

　　「的確如此。」晨星一時無語。

　　自己並沒有理由懷疑倥傯，因為倥傯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倥傯的力量比自己大得多，甚至可以輕易的毀滅自己。試問，他又何必欺騙自己呢？

　　「你是否懷疑我的來歷？」倥傯笑道。忽然間他又輕輕的歎道：「晨星，你知道與你一同來到這進而的其他人正在做什麼嗎？」

　　晨星沒有回答。他這才知道，原來其餘的先知者也和自己一樣，在面對著永恆之輪的選擇。

　　忽然間，他意識到，他們此刻應該也處在與自己相似的空間中。

　　只聽倥傯又道：「他們正在專心的與永恆之輪幻化出的種種力量抗衡呢。」

　　「呵呵，關於我的來歷，其實告訴你也沒有什麼不妥。我是永恆之輪的守護者，自從永恆之輪產生，我就已經出現了。在永恆之輪中，我修煉了無數的歲月。除非永恆之輪遇到危險，我才會醒來。事實上，正是當年你令我感到危險。將我從沉睡中驚醒。」

　　「一旦你在六道輪迴中發動攻擊，很可能會誘發連鎖反應，從而破壞你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平衡。而那個世界的平衡被打破，混沌界中的永恆之輪也會受到波及。所以，我才會將你帶到混沌界。」

　　「我無意中發現，你擁有本源靈氣，是傳承永恆之輪的最佳人選，所以才會打算將永恆之輪送給你。只可惜你拒絕了。」

　　「但是，你最終還是又一次來到了這裡，最終還是要面臨永恆之輪的選擇。正如我當年所說的。」

　　說到這裡，倥傯的語氣中露出幾分得意，說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晨星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沒有了。」

　　事實上，他確實沒有問題了。對方簡直將一切都告訴了自己，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再去懷疑對方。可是，晨星依然感到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雖然他無法弄明白問題出在哪裡，究竟是什麼問題，卻知道問題一定存在。

　　「我沒有問題了。」

　　晨星苦笑道：「看來，我也應該學學其他人，想一想怎樣才能破解這些電光呢。」

　　混沌界中的某一處空間裡，倥傯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出來。

　　「奇怪，為什麼我會突然產生了情感？」他凝眉自語道，彷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那情感並不複雜，只不過是最基本的情緒波動，可是這也是不正常的。」

　　說道這裡，他忽然又自語道：「那個小子已經開始懷疑這一切了。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各樣的謎局，他永遠也不會想到最終的真相。不僅是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想得到最終的真相。呵呵……一切都還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他們選擇了永恆之輪，只要永恆之輪作出了選擇，一切命運都會被徹底改變。可惜，即使是我，也無法窺測永恆之輪最終會選擇哪一個。」

　　說罷，巨大的永恆之輪從倥傯的身前浮現出來。

　　倥傯的手指輕輕的點在永恆之輪之上。驀的，永恆之輪變為透明，它內部的空間完全展現。只見永恆之輪內部的空間中充滿了九焰擎天之氣幻化的各種各樣的物質，十二名先知者分別散落在不同的方位，抵禦著這些物質的攻擊。

　　「無論如何，總有一個人會被選中。」倥傯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衣，面覆重紗的女子出現在他身後極遠處的虛空中。

　　彷彿憑藉著直覺，倥傯感到有人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他身形疾轉，那裡是無盡的虛空，那女子的影子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