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一章 星空決戰

　　沒有完整的編隊，又被預料不到的猛烈炮火打擊，索哥蒙德在戰鬥開始的時候就被打蒙了，完全不知該做什麼反應。等他回過味來，准備指揮艦隊突圍的時候，已經大勢去矣。

　　鹿易南把所有的戰士，統統派上了戰鬥兵人部隊。足有兩千的戰鬥部隊，就算在地球，也接近一支艦隊的搭載數量了。喪失了優勢和先機的索哥蒙德艦隊，在一瞬間就被打垮了。

　　如果在太空決戰，艦隊的機動性發揮出來，防禦火炮根本無法威脅到艦隊。地面的炮台射程不夠，更是起不了作用。戰鬥兵人和同樣數目的戰艦對抗，最後也只有全軍覆滅這一條路能走。

　　可當三者配合起來，把艦隊包圍在火力圈內，只能看見開米裏政府軍的戰艦，一艘接著一艘被打爆成火球，向依蘇爾行星的地面墜落。

　　要是在太陽系，這樣的戰略也絕不能使用。墜落到大氣圈內的戰艦，砸到密集的城市當然不行，就算是在最安全的海洋，也會造成不可彌補的汙染。

　　而在依蘇爾行星，無論是誰都沒有這種顧慮。地面上除了鹿易南建立的礦場和生產流水線，基本沒有什麼多余的建築，而且氣候惡劣，也不需要考慮在內，反正在這裏的沒有普通人。

　　約書翰在戰鬥進行了二十七分鍾的時候，終于忍耐不了看著自己的同胞化作宇宙塵埃的結局。他向北司達大聲喊道：“你命令自己的工人，向軍隊勸降，讓他們趕快投降，不要抵抗了。不要抵抗了！死的人還不夠多麼？”

　　約書翰不知道鹿易南的戰略構思如何，也知道自己不能左右這個看來沉靜無比的年輕地球軍官。不過他並不想去和鹿易南爭執，那樣的結果也許他並不想要。

　　約書翰也不想坐視不管，他直接向有數萬名工人的人力資源的北司達請求，結果會比較快些。

　　鹿易南沒有阻止約書翰去命令北司達，而且全滅了索哥蒙德的艦隊，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也需要獲得這麼一支艦隊，來充實自己的力量。而這種機會實在太罕見了，這次仗著開米裏人不熟悉地球的戰爭模式，鹿易南占了大便宜，下一次可能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俘獲這批戰艦，可比向野獸派壯男狂烏鼎購買要劃算多了。

　　“對方已經答應投降，請立刻停火。”北司達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畢竟他也是開米裏人，對外星人屠殺自己的同胞，他沒有任何高興的理由，盡管這些外星人是在保護自己不被同胞侵犯。

　　“讓所有的開米裏政府軍，集中到我指定的戰艦上，所有的戰艦都不得移動。答應的話我立刻停火，否則等待你們的只有冷寂的死亡。不要耍小動作，那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危險的。”

　　索哥蒙德氣的都說不出話來。鹿易南的要求很簡單，卻立刻剝奪了艦隊的戰鬥能力。一艘戰艦的乘員是有嚴格限制的，少了，無法靈活的操縱戰艦；多了，一樣會影響戰艦的運行。

　　人員被集中到狀況最破舊，破損的最厲害的戰艦上，那些還完好的戰艦，就等于被繳械俘虜了。而擁有超過本身定額乘員三四倍的戰艦，等于最好的人質棺材，隨時都有可能被當罐頭般打爆。

　　形勢已經到了如此劣勢，也不由得索哥蒙德選擇。作為清剿星際海盜失敗的最快的將領，索哥蒙德毫不懷疑自己將被釘在開米裏星系的曆史恥辱架上。

　　計算自己勝利戰果的時候，鹿易南笑吟吟的看著螢幕上的數字。兩千多艘戰艦，被擊落的不過兩三百艘，被破壞至喪失功能的，加一起也不超過五百艘。

　　能修理，甚至基本完好的開米裏人的戰艦，鹿易南一共繳獲了一千三百多艘。政府軍隊逃出包圍圈的那些，還不用計算在內。

　　“好乾淨利落的戰鬥，沒想到幸運星的政府軍，居然完敗的徹徹底底。”

　　約書翰對鹿易南的戰果雖然驚訝，但還不是特別擔心。地球的戰爭模式雖然占了很大便宜，而且鹿易南設定的戰鬥計劃也相當出色，但畢竟開米裏人和地球人沒有明顯的差距。

　　“只要我們適當的改變戰爭模式，應該不用懼怕太陽系人的！”約書翰絕對不想讓自己成為勾引異族，入侵自己祖國的罪人，因此心裏不住的計劃如何改變日後開米裏人的作戰方式。

　　鹿易南對開米裏人沒有半點興趣，所有的殘兵敗將全都一股腦的放了，戰艦則拖入北司造船廠的船塢進行改造，而鹿易南完全忘記應該付錢給北司達的事情了。

　　招攬的兩千多名地球官兵，被鹿易南派下去監督戰艦的修理。鹿易南沒時間對戰艦做大的改動，只要讓自己的戰士能操縱的了就可以了。

　　在第二波攻擊到來之前，鹿易南要加緊准備，把自己的戰鬥力發揮到最強。

　　海域漢坐在自己的旗艦，領王號上，默默的看著剛剛得到的消息。約書翰在依蘇爾行星正面擊潰索哥蒙德的艦隊，並且俘虜了大批戰艦，這簡直是令人無法相信的奇跡。

　　海域漢本來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的准確性，不過最近幾天追擊他的艦隊減少了三成，而且四散出擊的自由聯盟艦隊有了集合的跡象，對海盜們也沒那麼凶狠了，顯然這個消息不是空穴來風。

　　海域漢也知道一些約書翰在聯合異空間來的人類的事情，不過他並不認為沒有足夠強大艦隊的人類能左右戰局。比較起來，海域漢是非常自負的人。

　　戰爭進行到這個時候，十三股海盜都已經被打散了。好在露比娜星系的行星比開米裏星系要多很多，即便是上萬艘戰艦的大型艦隊，也不能搜索遍所有的星域。

　　仗著自己的手下凶悍過人，海域漢和清剿海盜的政府軍隊糾纏的時候，並沒有吃多少虧，甚至還小有斬獲。

　　“長官！我們後面的跟屁蟲突然又增加了，不過似乎三河艦隊已經被擊潰了，我們的前景不甚美妙啊！”

　　“什麼？三河艦隊會被擊潰？那怎麼可能？”

　　海域漢的驚訝是有道理的，十三股海盜中最強的一股，當然是他自己的艦隊，不過三河艦隊是三股海盜聯合起來的勢力，他們合起來的戰艦超過四千五百艘，飛船相當于對方的一半數量，就算正面接戰，也沒有可能這麼容易潰敗。

　　海域漢的手下情報官，是跟他一起從軍隊裏出來的老部下，當然不會在這方面出錯。

　　他低沉的對海域漢說道：“這兩天並沒有大規模的戰鬥，我懷疑我們這邊有了內奸。三河艦隊應該是被斬首式攻擊擊潰的旗艦，然後大家就四下潰散了。要是能集合這批人，我們的艦隊就有能力正面抗衡政府的軍隊了。我覺得這未必是個壞消息。”

　　海域漢冷哼一聲，也贊同了手下的建議：“給我盡力發布信號，歡迎諸位兄弟前來加盟，為三河艦隊複仇。”

　　“是！長官！”

　　三河艦隊潰敗的原因，約書翰比誰都清楚。這個艦隊的三個首領當然是齊心合力的，他們的手下可就未必如此。他已經隱約聽說過，這次清剿海盜，是由幸運星上某個高官挑頭，據說十分有把握，還在政府內部立了不成功就退職的軍令狀。

　　那時候，約書翰就隱隱覺得情況有些不好。

　　不過他得到消息實在太晚，戰爭一起，就什麼也來不及做了。

　　海域漢在打三河艦隊的主意，鹿易南卻正在吸收零散的海盜加入他的紅海艦隊。剛剛奇跡式的大勝一場，使得本來沒有加入任何勢力的一些零散海盜，無不聞風向約書翰投靠。在海盜中，約書翰的威信是無與倫比的。

　　艦隊修理完畢，鹿易南立刻帶隊出征。在不斷吸收和打擊政府軍的零散小部隊的過程中，鹿易南把艦隊的規模擴大到了兩千五百艘。單純的論戰艦的數量，他已經是眾海盜中最多的一股，而且凶威信信，采取的完全是進攻的架勢。

　　鹿易南不可能讓敵人緩過氣來。初次交鋒，開米裏的艦隊不熟悉地球的戰爭模式，吃了很大的虧，等開米裏人熟悉了地球人的戰爭規律，他可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趁火打劫，是他最拿手的一項。

　　三河艦隊被打散之後，沒有了強力的領導，很快就吃到了被政府軍追擊，咄咄逼人的壓迫感。分散之後的艦隊，已經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大部分都被政府軍消滅，或者俘獲。

　　鹿易南的紅海艦隊，采用的是急襲和閃電戰術，就如同噬血的鯊魚群，所過之處侵略如火，根本不留任何反抗的余地，分散的政府軍艦隊根本不是把全部軍力集中在一起的紅海艦隊的對手。

　　一路上不斷俘虜、收編，鹿易南帶領紅海艦隊，在銜尾追擊上自由聯盟政府軍的主力艦隊的時候，已經壯大到了三千七百多艘戰艦的規模。

　　鹿易南並不想這時候就跟對方開戰，雖然在激烈的戰鬥中，鹿易南和其余的星際海盜已經給政府軍沉重的打擊，但是政府軍還有八千艘以上戰艦的艦隊規模。

　　所以鹿易南臨時決定在行星阿流斯進行臨時整編，指揮混亂的艦隊是不可能靈活機動的。鹿易南總是把自己的戰士分配到戰艦上去做艦長，為的就是能完全控制艦隊的指揮權。俘獲的戰艦當然沒話好說，投靠的海盜只要表示不滿，鹿易南乾脆拒絕對方的投靠，雷厲風行的作風，在保持了艦隊純潔性的同時，也讓規模擴大的不是那麼快。

　　這批上泉信行招募的退伍老兵個個經驗豐富，雖說他們是來找工作，不是來打仗的，但是在鹿易南的指揮下，戰鬥損失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就不是很大。軍人習慣了戰爭之後，要他們安定的生活，還真讓人不太習慣。因此，鹿易南已經完全獲得了部下的支持。

　　鹿易南在調整部隊的時候，自由聯盟政府軍也兵分兩路，一部分繼續追擊其余的海盜，另外一部分則轉過頭來，要迎頭痛擊鹿易南的紅海“鯊群”。

　　在得知了對方的動向之後，鹿易南繞著行星阿流斯，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有行星為依托，自由聯盟政府軍也只能在後面緊追不放。

　　這時候，在旗艦紅鯊裏指揮部隊的鹿易南，正在計算著已經安排好的陷阱。

　　“鹿易南！目前的情況是大家都沒有決定勝利的籌碼。我們的戰鬥兵人部隊、武器貯存已經不足以應付戰鬥了，這裏畢竟不是太陽系，我們沒有補給，很難支持無限制的持久戰。”

　　上泉信行在計算雙方力量的時候，給鹿易南提出了速戰速決的建議，而且在這場戰鬥之後，更建議鹿易南放棄全殲自由聯盟政府軍艦隊的打算。畢竟戰場上拼的是武器，這次走私來的物資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這些可都是自家口袋裏的銀子，每消耗一點，上泉信行就心疼一點。

　　正在大家爭論如何進行這次戰役的時候，鹿易南臉色古怪的說道：“地球援軍出現了，我們可以不用打仗了。莉莉絲那女人還真有魄力，居然說動了軍部，派遣了一支艦隊過來。”

　　鹿易南隨即把天眼通訊轉發給威司和上泉。莉莉絲研究員正在頻繁的呼叫鹿易南立刻回到基地，好保護他們。鹿易南當然不會去理會這些怕死又無聊的技術人員，他現在回去或者不回去，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會被這些早就不滿他擅自行動的研究員給告發到上級軍部。

　　“軍人麼？只要有戰功在，什麼小毛病上級都能幫你壓制下去，所謂一俊遮百醜就是這個道理！”鹿易南自言自語之後，作出了誰都想不到的決定：“我們向政府軍遞交照會，要求停火，不然一切後果由他們自己負責。就說他們已經陷入包圍圈了，戰鬥開始，就只有投降和全殲兩條路可走，讓他們自己考慮去吧！”

　　威司愕然說道：“鹿易南，你真的對這場戰役有這麼大的把握？”

　　鹿易南輕松的說道：“沒有！我只是用上次的戰果來唬爛一下罷了，畢竟好不容易做出的業績，不拿來顯擺一下，怎麼甘心？反正成功了，大家都好；失敗了，也不過是跟現在一樣罷了！”

　　鹿易南的不正經態度，讓威司瞠目結舌，上泉信行啞口無言。

　　至于約書翰則苦笑著說道：“我可以試著去勸服對方的將領投降，也許會比你們的計劃都好一點。”

　　約書翰既然有結束開米裏幾百年戰爭的宏偉壯志，當然不會毫無建樹。他平時在行星政府中培植了大量的私人勢力，這次來清剿星際海盜的自由聯盟政府軍裏，自然也有些他的黨徒。

　　不過約書翰的提議，立刻就被鹿易南否決了：“投降過來的軍隊，統治起來大有問題，那些將領軍官很難處理，還是打散了之後再收編，這樣的部下比較聽話。”

　　鹿易南自己在軍隊裏是個刺頭，但絕不喜歡自己的部下也這麼我行我素，難以擺弄。因此，他對受降部隊根本沒有興趣。地球的救援軍已經越過了空間之門，鹿易南只要擊敗眼前的這股對手，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因此，鹿易南毫不客氣的下令紅海鯊群開始總攻。戰爭是沒有絕對勝利的一方的，但是准備充分和倉促迎戰，卻會對戰果有所影響。鹿易南在行星阿流斯繞圈的時候，已經布好了太空炮台，也把太空獵狗和戰鬥兵人早早的放了出去。

　　同樣的戰術，在短時間內應該一樣有效，鹿易南信心滿滿的這樣認為。

　　雖然這次缺少了地面炮台的圍攻，但是鹿易南手上的戰艦數量也大大增強了。雖然對方的戰艦數量超過了上次的兩倍還多，但戰爭的天平還是傾向于鹿易南這邊。

　　炮火集中在最中央，鹿易南在最短的時間內，撕開了自由聯盟政府軍的隊列。一旦隊列被打散，艦隊的炮火就無法形成有效的配合。鹿易南的紅海艦隊，再次形成了鯊群過境的瘋狂局面，縱橫切割下，很快就打斷了政府軍的反擊，並且形成了包圍的架勢。

　　戰鬥兵人部隊的火力雖然比不上戰艦那麼猛烈，但勝在行動靈活，一旦靠近了戰艦的裝甲，龐大的戰艦本體就成了戰鬥兵人的保護，戰艦的炮台對近距離的目標，可說是力不從心。

　　只要打啞戰艦的推動系統，龐大的戰艦就只能像個普通的鐵塊一樣任人宰割。

　　“請問本來該堅守崗位的鹿易南上校現在在哪裏？”

　　平公木艦長對緋烈少將的問話，無言以對。

　　已經晉升為主力艦隊司令官的緋烈少將，對曾經在他手下的鹿易南並無好感。這次被派來第七空間，卻是他自己要求的，畢竟這種任務對未來的軍隊晉升，是有好處的。

　　“叫鹿易南立刻來見我，我不能允許不負責任的軍人出現在我的隊伍。”

　　“很遺憾！現在我們沒辦法聯絡上鹿易南上校，他似乎跟著某支海盜部隊去參加戰鬥去了。”

　　“混蛋！我們是政府的形象，怎麼會跟海盜糾纏在一起，影響了未來的政府形象怎麼辦？我要去接研究員們到我的戰艦上來，這些研究員不能有任何閃失。你去幫我聯絡莉莉絲研究員。”

　　緋烈少將冷冷的看著螢幕，心裏浮想聯翩。

　　這次的任務，沒想到遇到了開米裏人的戰爭。在這種時刻加入進去，對未來的人類和開米裏人的外交關系非常不利，緋烈少將對于自由散漫的鹿易南暗自惱火。

　　“要是鹿易南上校回來，讓他到我的旗艦上來報到。平公木艦長，你可以帶領太陽風帆船回航了，這次的任務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

　　平公木艦長剛要離開，緋烈少將淡淡的追加了一句：“聽說你就要退役了，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