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第七章 混沌之變

　　舉族搬遷？南霸天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連忙趕到長老會去證實消息的真假。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無稽的傳言，他們混沌一族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個地方，就算是當年至高天的人不斷的來攻擊他們的家園，他們也始終沒有說出搬遷的話來。

　　更重要的是，他們是「源」的守護者，如果他們搬走了，那麼「源」到底應該由誰來守護呢？總不至於他們這群人當中的誰有能力將「源」也遷走吧。

　　南霸天心事重重的在路上走著，他那頎長的身形，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孩子的目光。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在心中暗自得意，只不過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

　　南霸天的父親南非看到自己的兒子心不在焉的向著長老會的方向走去，他皺著眉想了想之後，便明白自己的兒子想要去做些什麼。南非歎口氣大聲說道：「霸天，你過來。」

　　南霸天聽到父親的聲音，連忙向那裡走去，他看著南非有些艱難的問道：「父親，我問你一件事。」

　　南非抬手制止了他下面要說的話，簡單的開口道：「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南霸天點點頭，默不作聲的低頭跟在南非身後快步離開。

　　他們兩人剛進家門，南霸天就急切的開口問道：「父親，那個消息是真的嗎？長老會到底是怎麼說的？」

　　南非皺著眉看著自己這個毛躁的兒子一眼，他隨手釋放一個隔音結界，轉身向書房走去。南霸天見狀只得忍耐自己焦躁的情緒，快步跟在南非身後走進書房。

　　南非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神情。他看著南霸天眼中那種執著的光芒，不由在心中悄悄歎了口氣。南非不知道他這種改變是好是壞，只不過這一次長老會的決定，不管是誰都改變不了。就算他有什麼不解，也不會得到確切的解釋，畢竟，那件事的真相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

　　南非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他看著南霸天沉聲說道：「霸天，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這件事情的確是真的，只不過還沒有向外發佈而已。我知道破軍是你的朋友，不過他現在根本就下落不明。況且，在那種程度空間風暴當中，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夠活下來。」

　　南霸天無法反駁，他站立半晌之後艱難的開口道：「到底是因為什麼，要這樣大動干戈的搬遷。混沌一族在混沌天當中生活了這麼久，為什麼要離開這裡？」

　　南非猛然站起身來，他冷冷的說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這點道理都不懂嗎？長老會的決定不是你我能夠質疑的，你只要照著做就可以了。這段時間你就在家中清修吧，不要再到處惹事生非了。」

　　南霸天默不作聲的走出書房，南非都已經這樣說了，現在他就是想做什麼也是無能為力。看著自己那退去臃腫的手指，最終只是用力的握拳，然後轉頭走進自己的房間。

　　此時，破軍等人正在混沌天當中頗為有名的一家餐廳吃飯。那一道道精緻的菜餚，點綴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色彩，這樣看著，竟然有一種不忍心下筷的感覺。霧隱擺弄著手中才買的小玩意，不是很感興趣的看著桌上的菜餚。

　　在她的認知當中，食物如果太過於精雕細琢，反而會失去它原本的滋味。雖說一道成功的菜餚應該是色香味俱全，可是這家餐廳的廚師完全捨本逐末，完全將精力投注在菜餚的「色」這一點上。她看到這樣的菜餚，完全失去了胃口。她覺得破軍隨手做出的烤肉，都要比這裡的飯菜可口一百倍。

　　破軍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菜色，他完全被鄰桌那兩人談話的內容吸引了。雖然那兩個人的聲音已經壓制到最低，在這有些嘈雜的餐廳當中，並不惹人矚目。只不過他恰好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內容，然後將他傲人的聽力最大限度的發揮起來。

　　莫及北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輕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嗎？」

　　破軍點點頭說道：「聽到一些感興趣的事情，那兩個人說混沌一族有可能會舉族遷移。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情況竟然嚴重到要舉族遷移？」

　　他的神情當中出現一絲好奇，還有一絲擔憂。有關於「源」的問題，到現在他還沒有查清楚，如果混沌一族遷移了，那麼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豈不斷了。或者說，就是因為這樣，混沌一族才決定要遷移的？

　　破軍搖頭甩去了自己的想法，混沌天的人一定還不知道他還活著，甚至是已經回來了，那麼這個搬遷應該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能夠令混沌一族的人如此大動干戈的，一定是和「源」有關的事情。難道是「源」出了什麼問題嗎？

　　破軍敏銳的抓住了問題的核心，臉上

　　篤定的神色。莫及北對混沌一族的事情並不是非常I這片大陸是在他被困在古神墓地之後才出現的，他對這裡的任何事情都不瞭解，就算破軍這樣講，他也不明白這件事情到底嚴重在什麼地方。

　　破軍看見他疑惑的樣子，伸手在他們三人周圍釋放了一個結界。外面的聲音能夠穿透結界傳進來，可是其他人卻聽不見他們三人談話的聲音。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莫大哥，你知道和源有關的事情嗎？」

　　莫及北點點頭說道：「知道一些，不過不是非常清楚。就只聽說過那是一種非常神秘的物質，好像能夠提高人們的修為之類的。你體內的那種能量，不就是源的能量嗎，關於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無端的說這些事情幹什麼，難道……」

　　破軍點點頭，他看著周圍那些體形肥碩的混沌天成員，平靜的開口道：「沒錯，混沌天當中生活的混沌一族，就是守護著源的人。」

　　霧隱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屑，她嗤笑著說道：「守護者？憑他們也配稱為守護者嗎？這些人頂多只是擁有自由操控空間能量的體質而已，他們的實力給你提鞋都不配，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守護者。」

　　破軍以為是霧隱那屬於守護神獸的尊嚴才會讓她說出這樣的話，於是他並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倒是莫及北若有所思的看了霧隱一眼，他聽出了這些話中的深意，只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

　　破軍看著周圍的混沌天成員，冷冷的開口道：「不管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要遷移，我都不會輕易的就此罷休。好不容易查到這裡，我怎麼可能放棄。」

　　莫及北點點頭，吞下那句準備要離開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朋友義氣，他都不可能讓破軍孤軍奮戰。

　　破軍像是察覺到他的想法一般，轉頭笑著對他說道：「莫大哥，等到這裡的事情辦完之後，我會先回到至高天。大哥在古神墓地困了這麼久，等到了至高天之後，就能夠利用那裡的靈氣恢復自己的實力。」

　　莫及北聽了他的敘述，眼中不由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擁有能夠讓人嗆住的濃厚靈氣的地方，是他目前最適合修煉的地方。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破軍的提議，然後隨口問道：「你想要怎麼做？」

　　破軍神秘的一笑，他低聲說道：「首先，我要先去找一個人……」

　　南霸天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他的神情先是充滿了迷惘，隨後逐漸變得肯定。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說，破軍都可以算的上是他的恩人。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為他傷腦筋了。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盡快查清楚遷移的內幕，不管怎麼說，他都無法接受長老沒有任何理由的遷移。

　　這個地方是他的家，是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離開過的地方。他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抱著和他相同的想法，混沌天的長老們專斷的時間太久了，也是時候改朝換代了。南霸天的眼中閃過一道野心的光芒，長老會的蠻橫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不滿，同時也給了他一個機會。

　　如果按照尋常的步驟，那麼等到他有機會接觸族中事物的時候，恐怕將會是幾萬年之後。混沌一族的長壽，有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最少那些長老們活得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他們把握著權柄不放，年輕的人要如何施展拳腳？

　　破軍趁人不注意走到了南府附近，他不想讓別人得知他已經回來的消息，遂使用匿蹤術悄悄潛進南霸天的房間。破軍默不作聲的看著他的神色變化不定，直到他從南霸天的眼中看到一種熟悉的光芒之後，他才滿意的顯露自己的身形。

　　破軍很清楚那種光芒是野心的光芒，他自己也經常會不自覺的露出那種目光。只不過他的野心和南霸天的野心完全不同，破軍的野心全部都是對力量的渴望，是以他對身邊的名利之類非常淡漠。而南霸天不同，體質限制了他的發展，所以他想要的無非是權力之類的東西。

　　儘管之前和南霸天的關係非常不錯，只不過破軍一向不認為他和南霸天成為生死之交。他們頂多也只能算是普通意義上的酒肉朋友而已，更多的則是利益上的交換。只要南霸天有野心，他此行的目的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看南霸天到底識不識相了。

　　必要的時候，破軍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只是這樣事後會比較麻煩而已。不過只要能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是再麻煩破軍也在所不辭。

　　南霸天回過頭來，他看到莫名出現的破軍，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他沒有想到就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破軍竟然奇跡般的出現在他眼前。此時南霸天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過他到底不是

　　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他便飛快的走到破軍身邊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沒有受什麼傷吧？」

　　破軍含笑看著他，他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進入主題的說道：「沒多久，最近怎麼樣，你聽說那個傳言了嗎？混沌一族真的要搬離混沌天嗎？」

　　南霸天一愣，隨即有些無奈的點點頭說道：「你聽說了啊，最近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已經問過父親了，這個消息的確是真的。」

　　破軍皺著眉頭在他房中的椅子上坐下，他疑惑的開口問道：「怎麼會這樣，聽起來像是倉促間做出的決定一樣。」

　　南霸天不滿的說道：「還不都是因為長老會的緣故，那群老傢伙年紀太大，他們現在根本就已經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了。」

　　破軍聽了他的話之後眉頭略揚，南霸天話中的含義真是夠深刻的。原來他眼中閃爍的野心的光芒，是想要進入長老會啊。破軍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的南霸天心中微微感覺有些彆扭。他有些不安的問道：「怎麼了，笑什麼啊？」

　　破軍沒有回答南霸天的問題，他環顧了一下這間房子的裝飾，口中嘖嘖感歎著。南霸天禁不住他這樣故弄玄虛，他急切的詢問著：「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房間裡面有古怪嗎？」

　　他不放心的環顧自己的房間，臉上出現一絲擔憂的神情。破軍忽然開口道：「霸天，你不覺得自己的房間太小了嗎？裡面裝飾的東西也少得可憐。而且，南府的位子似乎非常偏僻，如果你當上長老之後，這些情況應該全部都會發生改變吧。」

　　南霸天震驚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被說中心事的狼狽。他困難的開口辯解道：「你在說些什麼啊，這可是完全大逆不道的想法。長老們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者，我怎麼有資格取而代之。」話雖這樣說，南霸天眼中還是不可控制的露出一絲嚮往。

　　破軍看到他那口不對心的樣子，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以極度誘惑的口氣說道：「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更新換代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你也說他們已經老了，發展是一件非常有衝勁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當然應該交給年輕人去做，不是嗎？」

　　南霸天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隨後醒悟過來說道：「就算長老們退休了，也還輪不到我來做主。等著長老位子的人有很多，我父親就是其中一個。我只希望等到父親退休之後，能夠接手長老會的事情就可以了。」

　　破軍嗤笑著說道：「哪怕等上數十萬年也無所謂嗎？」

　　南霸天慌亂的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不要再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破軍低聲冷哼，他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也是這麼不經用。原本你只要承認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就會想盡辦法幫你坐上長老的位子。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說完之後，他轉身便向外走去，獨留南霸天一人在那裡失魂落魄的站著。

　　「等等，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在破軍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南霸天緩緩抬起頭來，「要怎麼樣，才能獲得你的幫助？」

　　破軍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他神色自如的轉過身來說道：「應該說是互相幫忙了，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

　　南霸天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椅子上，他想起自己答應了破軍的條件，心中不禁產生一種與虎謀皮的感覺。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感受到這個人的可怕。他早就知道，能讓破軍如此費心的，除了「源」之外不會有其他的事情。

　　他現在並不是長老，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於混沌一族來說到底重要到什麼樣的地步。只不過如果破軍能夠達成他的願望，無論是冒什麼樣的風險，他都願意試一試。

　　破軍從南府離開之後，並沒有馬上去找莫及北和霧隱。他說了要幫助南霸天得到長老之位，現在自然是要提前做一些準備。在古神墓地歷練了這麼久，他的修為早就今非昔比了。就算是直接對上大長老，他也有信心能夠將他制住。

　　不過權術方面的事情，絕對不是依靠武力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他需要做很多的準備，才能放心的施展拳腳。

　　彷彿在預示著什麼變故即將發生一般，混沌天當中的景色愈發昏沉了。遙遠的天邊隱隱閃動著古怪的黑芒，而遠方的天空那混沌的雲層，低沉的似乎要壓在人的身上一樣，空氣中傳遞的壓力，讓混沌天本土的居民都產生了一絲不適的感覺，一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驚慌失措起來。

　　大長老看著那陰沉的天空，低頭沉吟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