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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第171章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九十五章

 謝文東看了看五位長老,又道:「各位也希望洪門能在香港重新崛起吧,如果不清楚李白山還有他的黑旗幫,只怕,我們永遠不會成為香港的黑道之王。」

 許永發喃喃說道:「我們並不想成為什麼黑道之王,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我們只是想舒舒服服、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作為依仗,恐怕安穩和舒服的日子也不會太長久。」謝文東搖頭說道:「看來,我們的觀點有些不一樣,既然如此,對付李白山這件事,五位長老就不要插手過問了,我保證我能處理妥當,不會給幾位長老添麻煩。」

 許永發歎了口氣,說道:「東哥,我們這次過來勸阻你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你和社團的安全……」

 「我知道,我知道!」不等他說完,謝文東連連擺手道:「幾位長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種沒有必要的擔憂也是多餘的。幾位,請回吧!」

 不給五位長老再多言的機會,謝文東直接下了逐客令。五位長老相互看看,默默搖了搖頭,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

 等他們走後,金眼在旁說道:「東哥,這樣對他們是不是太無禮了?」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雖然是很無禮,不過我也不能太軟弱,不然,讓長老以為我好欺負,以後就不好辦了。」

 下午,楊少傑趕到洪門總部,來見謝文東,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帶著一位五十開外的中年人。

 見到謝文東之後,楊少傑剛見完禮,還沒等他說話,那中年人開門見山地直接說道:「謝先生,我是受李叔的委託,過來和你談判的。」

 「哦?」謝文東心中一動,笑瞇瞇地問道:「哪個李叔,你說清楚點。」

 中年人暗暗皺眉,面露敬意地說道:「是李白山李老爺子。」

 謝文東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早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嘛!」

 中年人道:「李叔放我給你帶個話,希望謝先生能……」

 他話到一半,謝文東揮下手,將他下面的話打斷,他說道:「如果李白山想和我談,那麼,就讓他親自過來,至於你,對不起,我和你沒什麼想說的。」

 中年人臉色一變,接下,他又深吸口氣,似乎在強壓心中的怒火,說道:「謝先生既然不想和我談,那我就不再浪費時間。明天上午十點,李叔會在維多利亞公園等你。」

 謝文東噗嗤一聲,笑了,搖頭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也沒有弄清楚現在的狀況。我要見李白山,別和我講其他的條件,我哪都不會去,我就是要在這裡見到他。」說話時,他輕輕點了點辦公桌。

 「話,我已經帶到了,至於你去不去,那是你的問題。告辭!」中年人說完話,轉身向外走去。

 格桑一跨步,用龐大的身軀擋住中年人的去路,他嘿嘿一笑,低頭看著中年人,道:「東哥還沒有讓你走,你哪都不能去。」

 中年人從容地停住腳步,轉回頭,面帶譏諷地看向謝文東。後者向格桑揚揚頭,示意他不要為難這人,然後說道:「回去告訴李白山,明天我不會去的。」

 「恐怕,不一定哦!」中年人別有深意地詭笑一聲,快步走出房間。

 「東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金眼看著中年人離去的背影,皺著眉頭低聲問道。

 謝文東和金眼一樣,也沒聽明白對方話中的含義,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手機響起,謝文東接著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金眼見狀,即使不用發問,心中也能猜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他問道:「東哥,怎麼了?」

 謝文東幽幽說道:「現在,我明白那人為什麼要說我明天會去了,因為他們綁架了曉芸。」

 「什麼?」金眼吸了口氣,急道:「他們綁架了李小姐,那小鏡呢?」與李曉芸比起來,他當然更加關心水鏡的安全。

 「不用擔心。」謝文東晃了晃手機,說道:「電話是水鏡打來的,她沒有事。」

 金眼疑道:「李白山的人綁架了李小姐,竟然沒有傷小鏡?」

 謝文東道:「我想,他們是想留下一個傳話的人吧!」說話間,他垂下頭,忍不住揉了揉發痛的額頭。來香港沒幾天,這已是李曉芸第二次遭到綁架,如果說第一次是旁人根本無法預想到的,那麼這一次,則完全是出於他的失誤。他綁架了李白山的家人,應該小心提防對方以其人之道還致其人之身的伎倆,可是他卻偏偏疏漏了這一點,如果能早些讓血殺暗中協助保護的話,對方也不會這麼容易得手。想到這裡,他苦笑一聲,自語道:「我還是太大意了,也太小看李白山這個人了。」

 金眼問道:「東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搖頭道:「明天,我去見李白山。」

 金眼愣了愣,正色說道:「很顯然,李白山約東哥去維多利亞公園會面,肯定會做足準備,也許,這就是個圈套。」

 「沒有其他的辦法。」謝文東道:「我總不能棄曉芸不顧吧?!自己的失誤,我就得自己去彌補。」

 「唉!」金眼歎息了一聲,不再多言。

 很快,水鏡回到洪門總部,向謝文東講明事情情的經過。當時,她正陪李曉芸進行銀行的選址工作,車行到皇后大道西時,突然被四輛轎車夾住,被迫停下來。對方共有十多人,不由分說地把李曉芸從車裡拉下來,水鏡上前阻止,並和對方動起手,但是,對方那十幾人的身手都相當厲害,水鏡費力打倒其中的兩個後,便對方用槍逼住。不得已,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曉芸被對方帶上車,臨離開前,其中有一人對她說,他們是李老爺子派來的。

 身為五行只一,無論是槍法還是身手,水鏡都是很不錯的,有她在場的情況下,對方還能得手,可見來人也都不簡單。

 謝文東點點頭,無論怎樣,黑旗幫的底子還是相當雄厚的。李白山這個人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

 當天晚間,他找來姜森和劉波,坐車直奔維多利亞公園,一是熟悉一下那裡環境,二也是看清楚地形之後好知道如何部署血殺和暗組的人員。

 謝文東是決定在這裡和李白山碰面,可是,他也沒有打算讓他活著離開。

 雖然李曉芸被李白山所抓,但先機還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畢竟,李曉芸和謝文東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關係,而李白山被抓到的則是與他血肉相連的親人,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第二天,謝文東九點才起床,半個小時梳洗、吃早飯時間,半個小時坐車時間,十點整時,他剛好到達維多利亞公園大門口。

 與他同來的人並不多,只有五行兄弟和格桑,但隱藏在暗中的卻不少,以姜森為首的血殺,以劉波為首的暗組,還有楊少傑和趙虎手下的大批幫眾,這些人都混在公園的人群當中。

 維多利亞公園是香港最大的公園,平時在這裡鍛煉和遊玩的人就不少,等到週日,人將會更多。每逢週日,維多利亞公園都有演講會,演講者可在這裡隨意演講自己對時事的看法和見解,引來大量的民眾圍觀,精彩時,還會有電視台進行直播。

 今天正是週日。

 坐在車內,看著公園大門人潮洶湧的景象,謝文東無奈地搖了搖頭。

 公園這麼大,人又這麼多,自己去哪裡找李白山,何況還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可轉念一想,他又笑了,既然李白山讓自己來,肯定會想到這一點,自己不用去找他,他自然會找上自己的。

 被他猜對了!謝文東等了還沒有半分鐘,昨天與他會面的中年人身穿一身隨意的便裝,從擁擠的人群中走了過來。

 到了車前,他輕輕敲了敲車窗。

 他在外面,看不清車內的情況,可是車裡的謝文東卻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一挑,果然來了!他按下車窗,笑瞇瞇地看著中年人,沒有說話。

 中年人說道:「謝先生很準時。」

 謝文東含笑問道:「李白山在哪?」

 「請謝先生跟我來!」說著話,中年人點下頭,倒退兩步。

 謝文東推開車門,下了車,向公園裡面望了望,說道:「希望,不要讓我走得太遠。」

 由中年人領路,謝文東走進公園內,五性和格桑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一進公園,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英國女皇維多利亞的銅像,雕刻的雖然談不上精緻,但坐在王椅上的女皇卻顯得十分莊重,配上四周的鮮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謝先生,你年紀輕輕,就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實在是讓人佩服,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不能做得太絕,你總要給別人也留條退路,對不對?」中年人有意放慢腳步,與謝文東並肩而行,低聲說道。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還談不上有什麼成就,更沒有什麼讓人佩服的地方。」謝文東抬手一指銅像,笑道:「維多利亞十八歲就做了女王,我和她比起,差遠了。」

 中年人先是一怔,接著,心中頓生不快之感,謝文東拿自己和英國女王比,此人也太過狂妄了。他哧笑一聲,說道:「謝先生的知識很豐富啊,竟然還知道維多利亞女皇是在十八歲時加冕的。」

 謝文東淡然一笑,隨口道:「上學的時候學過而已。」說著他環視一周,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快了,李叔就在前面。」他這個「快了」,讓謝文東有足足走了十分鐘。

 中年人把謝文東領到一處廣場,只見其中人頭湧湧,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廣場的檯子上正有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在將著什麼,模樣雖然一般,但卻富有激情,說話時,雙手用力的揮舞,下面不時傳來陣陣的掌聲。

 「謝先生,這邊請!」中年人向廣場邊角處指了指,然後,率先走了過去。

 謝文東舉目望去,那裡有一張近兩米長供遊客休息的坐椅,椅子上坐著一位老者,定眼細看,不是李白山還是誰。中年人走到李白山近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禮,然後走上前,在李白山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眼神順勢向謝文東所在的方向飄了飄,說完之後,垂手站到李白山的身後。

 自始自終,李白山都是面帶微笑,他抬起頭,向謝文東看去,兩人的目光剛好在空中相遇,頓時間碰撞出一連串的火星。

 謝文東身子稍微向後仰了仰,笑瞇瞇地說道:「金眼,附近有多少敵人?」

 金眼低聲說道:「絕對不少於二十人,這只是我冷眼能判斷出來的。」五行兄弟雖然只負責謝文東的安全,可能他們的任務卻一點都不輕鬆,尤其是在這種人數很多的公共場合。自謝文東走進公園之後,他們的眼睛就沒閒者,仔細觀察了所有能被他們看到的人,再憑借殺手的敏銳的洞察力去判斷對方有沒有敵意。看似很簡單,但若沒有豐富的經驗,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聽金眼這麼說,謝文東點了點頭,道:「做好準備,一旦動手,先把這些蝦兵蟹將解決掉!」

 「嗯!」金眼點頭道:「我明白,東哥」即使不用謝文東發話,五行五人業已把槍上了膛,並裝上消音器,藏於袖口之內,萬一有變,他們可在第一時間開槍射擊。

 若說五行的身手,或許還有不盡人意的地方,但槍法絕對是一等一的。有他們五人在自己身邊,即使有再厲害的敵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謝文東也不會有所懼怕,何況自己還有個近戰驍勇無敵的格桑。他面無懼色,一身輕鬆,笑吟吟地慢步走到李白山近前,說道:「李先生為了把我約到這裡,可真是費了不少苦心啊!現在,我來了。」

 「年輕人,坐吧!」李白山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謝文東也不客氣,從容的一提褲腿,與李白山並肩而坐。李白山繼續道:「年輕人,你為了把我找出來,不是也同樣煞費苦心馬!呵呵,我們彼此彼此。」

 謝文東聳聳肩,不置可否,本來他想問李曉芸現在在哪,可話到嘴邊,他有嚥了回去。如果自己先發問,顯得太著急,也太被動,那樣無疑是在告訴對方,他們手中真的握有一張王牌。他壓住心中焦急的情緒,如無其事地看向廣場中那位年輕的演講者,笑而不語,等李白山先說話。

 兩人無言,誰都沒有再說話,這一坐,足足坐了十分鐘。坐椅雖有大樹遮陽,可天氣實在燥熱,加上凝重緊張的氣氛,神經緊繃,周圍人的臉上都見了汗。

 謝文東和李白山也不例外,只是前者還能忍住,後者卻不行了。李白山掏出手帕,擦擦額頭的汗珠,斜目偷看了謝文東一眼,見他仍是滿面的安然,好像沒事人似的,忍不住在心中打個突。謝文東雖然狂,但這人卻很不簡單啊!他暗暗歎了口氣,首先開口說道:「年輕人,難道你不想知道李小姐現在身在何處嗎?」

 「如果你想說,即使我不問,你自然會說的。」謝文東淡淡道:「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又何必浪費口舌呢?!」

 「呵呵!」李白山笑了,心中不得不佩服謝文東的這份沉穩的勁頭。他說道:「我的手下,龍蛇混雜,像李小姐這樣的漂亮的女人,落到他們手上,可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他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謝文東,看他有什麼反應。他這話,當然是出於試探性的,想看看李曉芸在謝文東的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

 謝文東聞言,仰面哈哈大笑,說道:「她一條命,能換九條命,想來也算值了,你說是不是?李先生。」

 李白山臉色驟變,他兩眼冒著寒光,問道:「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把他們都放了?」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如果你死了,他們自然就安全了。」

 李白山沉默片刻,凝聲說道:「謝文東,你這是在逼我。」

 謝文東柔然笑道:「我就是在逼比。既然,當初你已經做出與我敵對的選擇,並且付之於行動,那麼,現在你不得不再做一次選擇,要麼你死,要麼,讓你的家人陪陪你一同去死!」

 李白山緩緩嚥下一口吐沫,沉聲道:「他們是無辜的,和黑道沒有任何瓜葛,和你更沒有任何冤仇,你不應該傷害他們。」

 謝文東幽幽說道:「這個世道,沒有什麼是應該的,也沒有什麼是不應該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每個人都在不擇手段,是不嗎?」

 現在,李白山終於能體會到謝文東的可怕之處,你根本就看不懂這個人,更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雖然和你近在咫尺地坐在一起,可是,感覺上,兩人之間好像相距了十萬八千里。

 他微微地抬了抬手,說道:「和你敵對,是我不得已做出的選擇。」頓了餓一下,他深吸口氣,語氣一冷,又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肯不肯放了我的家人?」

 謝文東雙眼瞇縫著,反問道:「如果我說不呢?」

 李白山臉上突然露出不自然地笑容,說道:「就算我死了,我也會拉上很多人一同去死!」

 謝文東正琢磨他這話什麼意思的時候,他身邊的金眼伏下身來,小聲提醒道:「東哥!」說著,他目光看向左側。

 謝文東一楞,順著金眼的目光看去,之見李曉芸站在自己左側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在她身邊,還站有兩名大漢,暗中有手槍頂住李曉芸的腰眼。

 似乎也砍刀謝文東向自己望來,李曉芸面陋驚喜,剛要喊話,那兩大漢抓住他胳膊的手掌猛然一縮,頓時,李曉芸流露痛楚之色,喊到嘴邊的話有嚥回到肚子裡。

 謝文東看得真切,他收回目光,轉頭瞧向李白山。

 李白山低頭看者自己抬起的手臂,說道:「你已經看到了吧!只要的的手放下,她立刻就會死在你面前!」

 謝文東心中一顫,不過,臉上沒有絲毫的表露,他笑道:「那你為什麼還不放手呢?」

 李白山凝視謝文東,沒有說話。

 謝文東道:「你是擔心你的家人會成為陪葬品。」

 李白山臉色煞白,但雙眼卻變得血紅,他的手沒有放下,但是伸入懷中。

 他的這個動作,立即引來連鎖反應。先是金眼震動手臂,袖口中的餓手槍落入掌中,他一抬手,將槍口指向李白山的太陽穴。李白山深厚的中年人見狀,想也沒想,掏出手槍,頂住他的後腰,木子、水鏡四人紛紛亮出傢伙,對準中年人。站在周圍的李白山手下一起將手伸入懷中,抓住暗藏的手槍,準備動手。

 李白山伸入懷中的手慢慢抽了出來,周圍人的心弦也隨之拉緊,出於意料的事,他從懷中掏出的不是手槍,而是錢夾。

 他長歎一聲,將錢夾打開,透明夾層裡有一張李白山的全家福。他將錢夾遞到謝文東面前,說道:「我的小孫女只有十一歲,小孫子才五歲,他們還只是孩子,我求你,放了他們。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人。」

 說話時,李白山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著,充血的雙眼蒙上一層灰色。謝文東從來沒見過人的表情能如此痛苦。他接過錢夾,低頭細看。

 李白山和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正中,後面站有他的餓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前面蹲著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臉上掛滿純真無邪的笑容。

 看罷,謝文東為之動容,將錢夾遞還給李白山,別過頭,幽幽長歎。

 如果只是嘴上說,他感覺不到什麼,可是看過照片只下,再讓他下手,對兩個孩子下毒手,他已經沒有這個勇氣。他正準備說話,突然,左側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那是李曉芸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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