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七輛汽車順利通過俄羅斯方面的哨卡,在中國哨卡前緩緩停下。
那位班長走到近前,仰起頭,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口冷氣,他轉頭問向身後的三眼道:「朋友,你們這次運的是什麼貸?」
三眼笑道:「平時我們運什麼,這次就是運什麼。」
班長倒退兩步,把三眼拉到一旁,細語道:「什麼傢伙能這麼大個?」
三眼道:「坦克。」
班長聽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不行!這東西,我絕不能放行。」
三眼問道:「為什麼?」
「唉!」班長歎口氣,道:「不是我為難你,實在是你們這次的東西太扎眼了,我放行倒不算什麼,但是,萬一你們在路過其他關卡的時候被查出來,那我也會跟著受牽連。」
「兄弟,你放心吧!」三眼成竹在胸道:「沿速的哨卡我早巳打點過了,絕對不會出事的。」
「不過…………」班長相信文東會的實力,可他仍有些為難。畢竟坦克不像槍支彈藥,後者可裝在集裝箱裡,外人根本看出來,但坦克不一樣,它放下進集裝箱,裸露在外面,雖然有帆布包裹,但內行人一眼就能瞧出來。一旦他們在運輸中被人查到,那麼,弄不好自己會上軍事法庭甚至挨槍子的。
想到這,班長用力地搖了搖頭。
「兄弟,你怕什麼?我們文東會什麼時候出過事?!」說著話,三眼從口袋中又悄悄掏出一沓鈔票,塞進班長的手裡。
班長的兩條眉毛快要皺到一起,思前想後好一會,終於還是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他嘴上沒說什麼,只是向黑帶的那幾輛大貨車揮了揮手,意思是放行。
邊防占此時最大的官就是他,他發了話,下面的士兵就算發現不正常,也不敢說什麼,紛紛退到兩側,讓出道路,後面的欄杆隨之慢慢挑起。
七輛大貨車一輛接著一輛,慢慢駛過哨卡,進入中國境內。
車還沒等停下來,只見三眼後方車燈閃爍,行來兩輛吉普車。
由於天色黑暗,距離又遠,眾人並未看清楚汽車的模樣,等兩輛吉普車行到眾人近前之後,原本強作鎮定的班長頓時間流出一身冷汗。兩輛吉普車的車身都是墨綠色,顯然是軍方的軍車。
吉普車停下後,從裡面走出七、八個人,身上都穿有軍裝,其中一位,帶著少校營長的軍銜。這人年歲不大,只有三十出頭,未帶軍帽,梳著板寸,使整個人看上去即整潔又幹練。
看到這位營長,那班長暗叫一聲糟糕,臉上瞬時沒了血色,兩腿一軟,差點趴地上。他哆哆嗦嗦走上前,右手顫巍巍地抬起,敬個不算標準的軍禮,同時說道:「營長好!」
營長隨便還個軍禮,抬頭瞧向黑帶的七輛大貨車,疑聲問道:「這幾輛車都檢查完了?」
「是…………是!」七輛車都已經通過哨卡,若說沒檢查,那是自己找死,班長沒辦法,只能硬著頭髮應了一聲。
「車上都裝了些什麼東西?」營長滿面凝重,狐疑地問道。
「是……是……」班長結結巴巴,回答不上來。
見狀,營長更起疑心,對手下一名士兵揚下頭。後者會意,嘩啦一聲,將肩膀背的槍拿下來,接著,一甩槍尖,卡嚓,陰森森的刺刀彈出。士兵冷著臉,大步走到一輛軍用貨車前,軍刺向前一遞,刺進帆布內
接著,向上一挑,帆布被劃開一條兩尺有餘的大口於。士兵放下槍,雙手分開裂口,用隨身手電向裡面一照,他不看不要緊,看完之後,整個人愣在原地。好一會,他才回過神轉頭說道:「營長,裡…………裡面是輛坦克!」
「坦克?」營長露出不解之色,他雖然不是邊防部隊的一把手,但也算是高級軍官,這段時間,並沒有聽說俄羅斯向中國出售武器,那坦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可能,這位營長連做夢都想不到,這輛坦克乃是走私品。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班長,冷聲問道:「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班長暗叫一聲:完了,他面如土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豆大的汗珠子一個勁地往下淌。
營長在軍隊裡已經不算小官,他的出現,讓三眼也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該不該上前進行打點,若對方貪財還好說,若對方是個死板、教條的人,那事情就徹底敗露了。
見要露餡,位於後方與謝文東站在一起的張繁友低聲說道:「看來要糟,謝兄弟,我上去擺子他。」
謝文東雙目一瞇,擺擺手,說道:「不用!我先過去,若我搞不定張兄再出面也不晚。」
張繁友聞言,十分受用,心安理得地點點頭。俗話說大將壓後陣,他覺得像自己這樣政治部的高官,確實不應該出現得太早。
謝文東快步向那位營長走過去,同時揚聲說道:「朋友,這些貸是我的。」
營長一愣,轉頭尋音看去,見走來一位年歲不大,中等消瘦身材,身穿中山裝的青年。看模樣,平凡無奇,倒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十分特別。他把謝文東打量好一會,方問道:「你是誰?幹什麼的?」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我叫謝文東。」
營長聽完,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那位班長聽後,腦袋嗡了一聲,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謝文東?那可是文東會的老大,想不到,他竟然親自來了…………
營長搖頭道:「謝文東?沒聽說過。你是什麼人?你說車上的坦克是你的?」
「沒錯,是我的。」謝文東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一張紅色證件,在營長面前一晃,說道:「我是政治部的,這些由俄羅斯運來的武器是由中央特批,你們無須檢查。」
「中央特批?」營長說道:「我怎麼從來沒有得到通知?」
謝文東笑道:「中央的事,沒有必要讓你知道,政治部的事,你更沒有知道的必要。你現在,只管放行就好。」
營長聽著謝文東盛氣凌人的話,心中頗感不服。當然,他也知道政治部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不過,在這麼多士兵面前,他實在不想丟了面子。他強硬地說道:「事關重要,我不敢私自做決定,至於放下放行,我得先向上級通報一個」
謝文東淡淡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等你上級的答覆,我現在就要通過。」
營長哼笑一聲,道:「那不行!像坦克這種大型單位的武器,沒有看到軍區首長或者中央的特批的手續我是不可能放行的。」說著話,他拿出手機,要給頂頭上司——邊防團團長打電話。
「我警告你,不要那麼做。」謝文東嘴角高高挑起,兩眼快要瞇成一條縫。
看他笑瞇瞇的樣子,營長絲毫未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反而認為對方怕了自己,開始懷疑起謝文東的身份。他冷冷一笑,沒理會謝文東,手指開始按動手機鍵盤。
真讓他跟上級報告,只會使事情變得更麻煩。謝文東收起證件,從新揣入懷中,當他的手再次抽出時,手中卻多出一把明晃晃的銀色手槍
他把手槍舉起,對準正在打電話的營長的太陽穴,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彭!」槍聲將深夜的寧靜震個粉碎,也讓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都是一抽。
「撲通!」兩眼瞪得又圓又大的營長直挺挺倒了下去,身體深重地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啊——」不知過了多久,士兵中有人發出一聲尖叫,接著,只聽見嘩啦啦一陣脆響,所有的槍口一起瞄向謝文東。
三眼見狀,想也沒想,回手掏出手槍。他一亮傢伙,下面同來的兄弟更不氣,紛紛拔出配槍,與士兵們相互對峙。
謝文東笑瞇瞇地環視一周,冰冷的目光像是把犀利的刀子,掃過眾士兵的面龐,他震聲說道:「我再說一道,我是政治部的人,誰若是攔阻我做事,那就是與政治部為敵,政治部的敵人,也就是國家的敵人,如果你們不想像他一樣…………」說著,他用腳尖點了點地面還溫熱的屍體,道:「不想死得這麼早,就把槍給我統統放下!」
場中沒有人說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那位快被嚇破了膽的班長這時來了精神,向士兵連連揮手道:「大家放下槍,快放下槍,政治部的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說著話,他彎下腰,將營長的屍體拉向路旁,同時說道:「營長啊營長,你死得太冤了,我早就知道這批武器是政治部的,所以才故行,可是你卻偏偏撐威風,現在害自己死於非命,你又怪得了誰啊…………」
他這話,表面上是對死掉的營長所說,實際上是對眾士兵說的,也是在為自己開脫罪名。
眾士兵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一各個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不約而同地慢慢垂下槍口。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章
一旁的三眼暗鬆了一口氣,別看他臉上平靜,其實心裡也在害怕。畢竟面對的是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真要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正面交起火來,誰生誰死,還真不一定呢!
見士兵放下槍,謝文東笑呵呵那位班長點點頭,說道:「很好!」
班長受寵若驚地撓撓頭髮,站在原地嘿嘿乾笑。
這時,張繁友走上前來,低聲說道:「謝兄弟下手太狠了,沒有必要殺他。」
謝文東說道:「他對我們政治部下敬,我殺了他,也是為政治部立威嘛!」
他這麼說,張繁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聳聳肩,不再言語。
其實,謝文東此時是沒有殺掉這個營長的必要,但是,若不殺他那為黑帶車隊放行的班長肯定要受到處罰,如此一來,以後誰還敢為文東會開後門呢?自己表現得強硬一些也是為日後的軍火走私鋪好路。謝文東算計事情,向來都很長遠,他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做一件事。
說話間,黑帶的第一輛軍車車門一開,從裡面先跳出一位俄羅斯的大漢,這人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滿面的絡腮鬍須一雙鷹目深深陷入眼眶中,不時閃爍出幽光,他正是黑帶的副頭目,弗拉基米爾,在他身後,還跟有數名大漢。
「謝先生,我們好久不見了!(俄)」弗拉基米爾張開雙臂,面對著謝文東哈哈大笑,快步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看到弗拉基米爾,謝文東也很高興,只是對於他的熱情和如此親密的動作,他一時還難以接受。謝文東不留痕跡地向後退了退,沒讓弗拉基米爾擁抱自己太久,接著含笑打招呼道:「你好!」
弗拉基米爾說道:「剛才真是驚心動魄啊!多虧有謝先生在,不然我可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俄)」
在他身後的翻譯將他的話翻譯成中文,講給謝文東。(以後略)
謝文東莢道:「不用客氣,我們即是合作的夥伴,也是朋友嘛!」
他二入之間雖然沒見過幾次面,但私下交情卻十分不錯,謝文東身上穿的防彈衣就是弗拉基米爾送給他的,不知多少次將他從鬼門關裡拉回來,成為謝文東護身救命的法寶之一。、
兩人寒暄幾句,謝文東先切入正題,說道:「一百萬美圓我已經讓人匯到貴幫的戶頭上,弗拉基米爾先生可以去查看一下。」
「哈哈!」弗拉基米爾爽朗的大笑,道:「不用查了。謝先生做事我放心,何況我們合作這麼久,我還能不信任你嘛!」
「交情歸交情,但公事還是要分清楚點的好。」謝文東道:「不然等以後出了問題,大家都不好做。」
弗拉基米爾點點頭,謝文東就是這點好,做事認真,又不端架子。他轉回身,對一名手下使個眼色。
那大漢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等了半分鐘,他將手機放下,並向弗拉基米爾微微點下頭,示意他錢敦已經到帳。
弗拉基米爾臉上笑容更深,說道:「謝先生,錢已經到了。我一直都說,謝先生是最講究誠信的,哈哈!」
謝文東含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讓兄弟們收貸了。」
「沒有問題!」弗拉基米爾回答得乾脆。
「還是控照老規矩吧!」謝文東道:「貴幫的車輛由我們先借用,等下次做交易時再還給你們。」
「好的。」弗拉基米爾回頭,向後面揮了揮手讓己方人員全部從車上下來。
黑帶的人一下車,三眼立刻指揮下面的兄弟上車,並隨之開始清點軍火。一切進行得有條有理,絲毫不見慌亂由此不准看出,雙方進行的軍火交易已不是一、兩次。
謝文東將己方所坐的轎車和麵包車讓給黑帶人員,自己帶眾人全部上了黑帶的七輛貨車,他坐在車內,從車窗探出頭,對弗拉基米爾擺了擺手,說道:「弗拉基米爾先生,這次我們合的很愉快,因為有事在身,我不好耽擱,咱們下次見!」
弗拉基米爾笑道:「希望,謝先生有空能來俄羅斯作客,我們也很久沒有在一起好好聚聚了。」
謝文東道:「好的!有機會,我一定去,那麼,再會吧!」
「再見!」等謝文東等人走出好遠之後,弗拉基米爾才命令眾手下坐上謝文東給他的汽車,開回俄羅斯國內。
雙方的交易前後只用了半個鐘頭的時間,轉瞬就各棄東西,沒了蹤影,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士兵,還有一具冰冷的屍體。
謝文東等人坐車出了東寧,剛到M市境內,張繁友的電話響起,是邊防部隊的團長親自打來的。
「張中校,你們政治部為什麼要槍殺我的人?」這位團長也是剛剛接到自己手下一名營長被殺的消息,聽士兵說是政治部的人做的,便怒氣沖沖地打來電話質問。
張繁友瞥了一眼謝文東,埋怨他不該下手那麼報,對方畢竟是名營長,屬中級軍官,而且又及有大的過錯,將其殺掉,肯定少不了麻煩。他深吸口氣,說道:「我們政治部的貸品,屬高度機密的,而你手下的那個營長竟然強行進行檢查,並阻攔我們過關,事出緊急,所以我們只能用強硬的手段制服他了。」
「制服?」團長低聲吼道:「你們那是制服嗎?那是一槍斃命!那是謀殺!」
聽對方語氣不善,張繁友的面色也隨之陰沉下來,冷冷說道:「我們政治部做事的手段就是這樣,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向你的上級去提,向地方軍區司令去提,向中央軍委去提,但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團長氣得直哆嗦,但又拿他無可奈何,張繁友的職位雖然只是中校,但在政治部內,確實已算高官,別說一個地方的團長,即使集團軍司令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今天這事不算完,我會向軍區匯報的!」
「哼!」張繁友冷哼一聲,道:「想匯報,你儘管去好了,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的狗屁匯報,對我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反而會讓我記恨你,你應該知道那樣的結果會是如何。殺死一個營長,和殺掉一個團長,對於我來說,之間的差別並不大。」
說完話,張繁友咬著牙掛斷電話。另一邊的邊防團團長手握話筒,身體彷彿僵化一般,坐在椅子上良久,一動也不動。
「媽的!」張繁友收起手機,怒聲說道:「現在軍方的人越來越過分,竟然也敢來對我們興師問罪!」
謝文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但也猜出個大概。他問道:「誰的電話。」
張繁友道:「邊防團的團長。」
謝文東疑道:「他在責怪我們殺了那個營長?」
張繁友沒好氣地說道:「是啊!」
謝文東一笑,疑惑道:「真是奇怪,他怎麼知道你的電話?」
張繁友一愣,這點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的電話號碼算不上機密,可也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謝文東道:「估計這個團長是先給北京去了電話,詢問清楚了才來找的你。」
張繁友皺著眉頭,道:「部裡的人,誰會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他?」
謝文東看看時間,此時也過凌晨十一點,他哈哈而笑,說道:「政治部裡,這時候還會上班的只有一個人。」
「東方……東方上校?」
「沒錯!」
這該死的老傢伙,生怕自己清閒,沒事也給自己找點事出來,張繁友臉上沒表露什麼,在心裡卻大罵東方易給自己添亂。
把氣壓在心底,他問道:「謝兄弟,我們現在去哪?」
謝文東道:「先去H市!在那裡休息一天,然後我們動身,直接去新疆。」
張繁友問道:「如果,東突的大頭目不出來怎麼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那就只好等下次交易的時候再說了。」
張繁友窮追不會地問道:「如果下次還不出來呢?」
搞不懂他究竟哪來這麼多問題,謝文東笑道:「那我們只好繼續等下去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東突的大頭目會出現的。」
你說得倒輕鬆張繁友在心裡暗暗嘀咕,東突的人異常狡猾,而且警惕性十足,其頭目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引出來的。等他出現,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自己就隨謝文東一直乾耗下去?
不行!時間拖得越久,變故就會越多,到最後,其功勞還不知道會落到誰的頭上呢!自己得先下手為強啊!張繁友在心裡嘀咕著,暗暗打定了主意,等謝文東和東突進行交易時,自己不營那麼多,先擒下現場的東突人員再說,然後利用他們做誘餌,引出東突的頭目,到時,事情的整個功勞都將歸自己所有
想著,想著,張繁友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奸笑。
不過,很快,他又把笑容收了回去,轉頭充滿防備地看看身旁的謝文東,見他沒有任何異樣,方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