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首次見面的故人（下）

頓時，鮮血流了出來，充旭朝歐陽鋒道：「她的臉上不是面具，是真肉。」

歐陽鋒指著雪羽的胸部，道：「刺他的胸部，刺他的胸部。」

充旭一劍刺出，頓時挑起了一塊衣衫。還有一道滑嫩的肌膚，只不過這只是一塊類似于人皮的東西，上面沒有一絲血跡。

挑開之後，只見到半顆酥乳彈了出來，充旭連忙一劍挑起衣衫，將那只雪白的乳房遮擋住。

雪羽是個男人，男人自然不會有乳房，所以很顯然的是，眼前這個雪羽是假的了。

「我知道了，這個女人是朱落。他當時並沒有死，而是被雪羽帶到他的秘密實驗室，救活之後。用手術刀將她的面孔弄得跟自己一樣漂亮，因為他之前就發現朱落臉上的骨架和自己非常的相像。然後再在她的身上加了一層緊崩的皮膚，再穿上衣服就已經是天衣無縫了。」歐陽鋒叫道：「這個妖人用了金蟬脫殼，此時已經逃了。現在正在趕往希望，他就要劈開結界，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

「世界末日到了！」歐陽鋒大聲哭嚎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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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真的是朝西藏趕去了。

他幾乎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在與邪族人大戰結束、眾人的散場後，就直接離開了燕家，前往西藏。背上背著那支會改變整個世界的破之劍。

依舊是趕往巴松錯，雪羽依舊在朱拉寺廟的前面。

上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雪羽便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雪羽徬佛非常享受，又徬佛非常的痛苦。

而此時剛剛靠近朱拉寺廟，身體中便徬佛有幾股力量要牽扯著他朝寺廟里面走去。

雪羽猛地一咬牙，從寺廟的邊上的路直接過去，而不直接朝寺廟里面走去。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湧起了一股酸澀的失落。

雪羽心神一寧，將這些思緒扔到腦後，卻見到面前的小路上卻站著一個老喇嘛。

這個老喇嘛已經老得看不出年紀了，瘦得不足六七十斤，皺起的臉皮已經看不清楚了五官的形狀。

那個老喇嘛本來是攔在路上的，但是雪羽瞥了他一眼後，卻也不理會，從邊上的灌木叢走過去，卻是不理會他擋在了小路中間。

「施主且慢！」那個老喇嘛朝雪羽說道。

雪羽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徑自朝前面走去，只是口上回應道：「什麼事？」

那個喇嘛見到雪羽不停下來，也唯有用殘破的身軀追了上來，艱難地出聲道：「老衲想請施主暫停腳步，在我寺廟中歇息片刻。」

「不用！」雪羽淡淡回絕道。

「不瞞施主，是我寺廟邊上的一個鄰居，想要見見施主。」那個老喇嘛很難趕上雪羽的腳步，喘得厲害道：「施主若不相見，只怕是終身的遺憾。」

「人有所求，才有遺憾。人與他人有情感關聯，才有遺憾！」雪羽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無所求，所以沒有遺憾。我與人沒有情感關聯，所以也沒有遺憾。」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人，施主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卻非常想要見到？」那個老喇嘛不甘心道。

「我說的是生我的那個女人吧？」雪羽轉過頭，朝那個喇嘛淡淡說道：「她竟然住在你邊上？她出家了嗎？為什麼出家，愧疚麼？」

那個喇嘛驚訝于雪羽的口氣，收拾了一下言語和心情道：「她沒有出家，只不過卻過著出家人的日子，算是一個居士。清淡修習了十幾年後，所有的心思都已經放下，唯有放不下的就只有施主一人，所以想要施主與她見上一面，好讓她了切所有的雜念。」

「我不想見！」雪羽淡淡道：「有雜念就証明她做得不好，心不安。見面也只是假惺惺的彌補，騙了自己心安。所以見了面就可以了切了雜念，那麼就可以做到不見面也全無雜念了。」

那個老喇嘛顯然對之類的哲理辯論非常著迷，此時不由回味雪羽的話，但是轉眼之間雪羽卻已經走遠了。

他連忙加快了腳步，頓時他那徬佛隨便移動，就會骨頭破碎的身軀，竟然徬佛風吹一般的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雪羽的身後。

「老僧愚鈍，暫時辯不贏施主，不過就算施主與了老僧的方便。她如此重托與我，務必讓我請你進去，若施主不去，那老僧便失信于人了。」那個老喇嘛急切道。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喜歡她，沒有必要因為你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雪羽斬釘截鐵道。

那個老喇嘛急起，道：「那老僧就要孟浪，對施主下手了，用武力將施主帶回寺中了。」

說罷，老僧飛快地躍上前來，雞爪一樣的手掌朝雪羽手臂抓來。

雪羽飛快拔出背後的劍，對著老喇嘛的手掌斬去。這招沒有任何的花俏，唯有的就只是速度快。

老喇嘛驚駭，想要縮回收，但是只覺得手指一冷，卻見到三片手指甲被削去了。

老喇嘛不願意負人重托，便另外使出招術要戰雪羽。

雪羽目中閃過一道不快，手中的劍直接朝老喇嘛的雙腿劈去。

「慢著！」忽然傳來一聲輕喝，接著眼前一花，空氣中飄起一道迷人的香味。

卻是一個身形窈窕的白衣女子站在了路中，那女子穿著白色的粗布袍子，但是卻難掩身形的窈窕。雖然猛著面紗，也難遮眉目間的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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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平常一貫來平淡如水的眉目，此時竟然波瀾滔天。那股複雜無比的情感想要努力壓下，卻又發現更加洶湧地衝了上來。

「你，你叫什麼？」那個白衣女子良久之後，終于能夠開口說話了。

「雪羽！」雪羽回答道。

「鱈禹，你也叫鱈禹？」白衣女子心思複雜道：「她有兩個兒子，而另外一個卻是真的叫做鱈禹。」

「下雪的雪，羽毛的羽。」雪羽朝這個美麗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望去一眼，問道：「你當年扔我在火里，是因為你恨那個邪族人麼？」

雪羽就徬佛問起一個非常普通的問題一般，沒有帶有一絲仇恨，也沒有帶有一絲痛苦。

「我更加害怕的是，作為邪族人的純正後代，你會滅了異族。」那個白衣女子自嘲一笑道：「只不過，那些都是我年輕時候的想法，現在……」

「你不用說了，我對你現在的想法，沒有什麼好奇。」雪羽淡淡說道：「只不過既然見到你，就有兩個消息帶給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其中那個好消息就是，你痛恨的人死了，也就是那個邪族人，我的父親。另外一個壞消息就是，你另外一個兒子，燕鱈禹也死了。」

白衣女子嬌軀一陣顫抖，面上卻是一串清淚滑落，道：「作為我的兒子，難道你連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嗎？你可以這樣平淡與你的母親說話嗎？盡管那是你痛恨的母親。」

雪羽搖了搖頭道：「我會有一點恨意，只不過我現在的心神此時被另外一些事情占據，來不及理會這些感情。」

「你要去結界？」那個白衣女子的眼睛朝雪羽手中的破之劍望去，盡管那支劍是隱形的，但是她依舊可以看到。

「你已經得到了破之劍，想要去劈開那個結界？」白衣女子連忙問道。

「怎麼？」雪羽反問道。

「要是你的母親跪在面前，求你不要去劈開結界，求你毀掉這支寶劍，你會同意嗎？」忽然，白衣女子卻是充滿了凝重說道。

「你為什麼要跪我？你求我有什麼用？我要改變，也只是因為我想要改變。」雪羽淡淡望了一眼這個美麗的女人，道「所以你的要求不要提，無論你的要求和我的本意是不是一樣的都不要提出來，免得我還要拒絕或者答應，我要趕路了。」

說罷，雪羽便轉身離開。

「求你了！」不料，背後卻是傳來一陣哭泣聲，然後那個白衣女子卻是生生跪在雪羽的身後，頓時天上也徬佛風起雲湧。

畢竟，在世俗間母親朝兒子跪下，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雪羽頓時皺了皺眉頭，道：「我覺得你拿著劍來刺我，達到阻止我去結界的目的。也比你現在朝我跪下這種行為高明許多。」

「你難道真的要你的親生母親動手，難道你就真的不依戀這個雖然不十分美好，卻非常實在的世界，難道你就真的要看著它毀滅。」白衣女子跪在地上道：「當年，我為了得到破之劍，不惜一切手段。背叛了愛情、親情，唯一的目的就是劈開結界，毀滅現在的這個世界。但是現在，經過十幾年的思想，我的思想卻轉變過來了，我用盡全力也要保護好這個世界。我知道你現在也心切去劈開那個結界，去解救結界里面的人。但是我敢肯定，你只要呆在朱拉寺廟十年，你也會跟我一樣，會改變這個念頭。」

「別拿我和你比。」雪羽厭惡道：「自己的一個念頭要去改變做什麼？就算要改變，也瞬間改變了好。用十年改變一個念頭，是笑話還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