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雪羽的第一步

結果，一直到了中文老師下車後，小提琴手都沒有出現。

中文老師的家住在南邊靠近郊區的地方，之所以通向這邊的地鐵人那麼少，是因為這邊的房子其實都是別墅，都是高檔住宅區，而中文老師所住的地方，更是A市高官才能居住的地方。

所以，能夠住在這邊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名車的，是不用乘坐地鐵的。

中文老師離開了地鐵站，朝自己的家走去。先要經過一條比較安靜的小路，然後會有一座安靜的小橋。

過了這條小路的拐角處，就能夠看見那座安靜秀氣的小橋了。

尚未看到小橋，中文老師便听到一陣小提琴聲響起，樂曲如泣如訴，彷佛有著說不定的輾轉纏綿。

走過小橋的拐角處，中文老師頓時看到了一道秀氣而又稍稍柔弱的背影。

黑衣的衣服，黑衣的褲子，黑色的球鞋，黑色的長發。秋風吹過小橋，使得河水輕輕蕩起一陣波瀾，他的長發輕輕飄逸，彷佛要帶著他柔弱美麗的身軀隨風而去。而他的樂曲，也隨著微風，變得更加婉轉。

中文老師停下了腳步，目光看著那道黑色的背影。不是因為背影引起了她的興趣，而是這個意境引起了他的思考。

按照文學的境界來說，眼前的這道景象，是非常優美的。但是深深追究的時候，卻又發現眼前的場景，彷佛一場意識主題流的電影，充滿了匠氣，和生活脫離的情調。

或者，高于生活也是脫離生活的一種。

中文老師想了一會兒後，便走到橋上，走到那個拉琴者的面前。

頓時，看到了一張任何人都會驚艷的面孔，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很漂亮。漂亮得讓女人充滿了欲望，充滿了憐惜，充滿了要蹂躪的瘋狂。

「非常棒。」橋的對面，走過來了一個外國男子，用非常矜誠的態度，彎腰將一只硬幣放進了小提琴手面前的那只盒子，表示對這個小提琴手充滿了尊重。

而小提琴手便彷佛沒有看見一般，依舊閉著眼楮，完成自己的樂曲。

中文老師目光落在他的琴盒中，那里面依稀有幾十個硬幣。顯然這個藝術家今天的收入很少，當然並不是因為別人不給錢，只要他到人流多的地方，保證可以掏光所有經過他身邊女孩的腰包。

錢少的原因，是因為經過這里的人很少。這里稍稍有些偏僻，也有些安靜。

這個小提琴手為什麼會找這麼個安靜的地方獻藝，或者他是要尋找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地方。

中文老師此時方才意味到，自己已經听了人家兩次樂曲了。而且是那麼美妙的樂曲，不給錢是不可以的，是一種不尊重，盡管藝術絲毫不能用錢來形容。

中文老師走到拉琴者的面前，伸手進口袋掏錢，但是顯然她沒有掏到錢，因為她全身上下連一分錢也沒有帶，她大多數時候是沒有帶錢的習慣的，因為她幾乎不買任何東西。

為人認真的中文老師頓時稍稍顯得有些焦急，很快地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然後翻遍了皮包里面的每一個角落，也沒有找到哪怕是一毛錢。

中文老師張了張嘴，想要跟眼前的這個小提琴手說，她身上沒有帶錢。

但是看到這個拉琴的藝術家全身心地陶醉到自己的世界中，她趕緊閉嘴了，不去打破。

然後，她想著趕緊跑回家拿錢，然後跑回來將錢給這個小提琴手。

但是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天黑了。而且她有一種預感，那就是等到這首曲子拉完了以後，這個小提琴手就要不拉了。

黃昏，是拉琴最美妙的時間。但是一旦到了夜間，這種美妙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在夜晚，小提琴手的世界應該在音樂廳，或者是在夜總會，而不是在黑漆漆的路邊，當然假如小提琴手是拉給自己听的除外。

她開始站在橋頭上想，怎麼才可以有錢給這個小提琴手。或者說，怎麼才可以在短時間內，有錢給這個小提琴手，哪怕只是一塊錢。

忽然，中文老師眼楮一亮。

她從背包中拿出一張16大開的白紙，然後掏出她的鋼筆，在上面龍飛鳳舞寫道︰設計簽名，一元一個，不滿意，不給錢！

然後她也在橋頭蹲了下來，將白紙拉平，舉在手上，作為賣藝的招牌。

她的字，真的寫得很好。不秀氣，彷佛充滿了一種張合的韻味，里面幾乎蘊涵了整個文字的深刻韻味，使人看到她的字，彷佛可以追隨到創造這個字時候所代表的歷史和文化。

小提琴手此時彷佛已經發現了身邊多了一個賣藝的同行，不由稍稍睜開眼楮，朝她看了一眼。頓時，小提琴的語調亂了少許。當然這種亂微乎其微，幾乎是不可發覺的。但是中文老師明顯感覺到，這個小提琴手眼楮頓時微微一皺，彷佛對自己的這種亂非常的不滿。

然後，小提琴手放下了提琴。中文老師頓時焦急，因為她還沒有給錢，他竟然就要走了。

不過，好在小提琴手不是要走，而是因為剛才調子亂了，所以整個樂曲重頭開始拉。

一對中國夫婦走來，首先就被提琴的聲音吸引足了。但是也不忍過來打攪，唯恐自己的腳步聲會擾亂了美妙的樂曲。

「爸爸，回家了。」不過，她們的小孩好像沒有半點藝術細胞，在這麼美妙的樂曲下，顯然沒有任何耐心，拉著爸爸媽媽就要回家。

爸爸連忙「噓。」的一聲讓孩子不要吵，不要影響了那個拉琴的哥哥。

「回家，回家。」孩子頓時大吵大鬧。

爸爸媽媽頓時充滿了歉意，抱起孩子便要趕緊回去。雖然錯過這麼美妙的樂曲，是如此的惋惜，但是總比褻瀆了好。

走過橋的時候，那個年輕的父母頓時看到了一個熟人，竟然是市長的女兒。而且，她好像正在給人設計簽名賣錢。

年輕的父母也是市長旗下的官員，盡管市長的女兒不認識她們。

此時，她們自然不肯放過和市長拉上關系的機會，盡管那可能會影響到那個美妙的小提琴手。

兩分鐘後，中文老師終于做成了第一筆生意。給一個年輕的爸爸設計了一個簽名，賺到了一塊錢。

然後，這個簽名賣錢的中文老師便收攤了，將那一塊的硬幣放進了小提琴手的琴盒中，然後安心地轉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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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中文老師，也就是自己的狩獵目標背影的消失，雪羽的小提琴樂曲也到了尾聲，放下琴，裝進琴盒里面。他先是目光驚愕地望著那個那個那個中文老師背影的遠去，接著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錢的琴盒，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到躺在最上面的，是一個沾著奶糖的硬幣。因為這個硬幣是剛才那個中文老師放進琴盒的，而同時，這個硬幣也是剛才那個哭鬧小孩，用沾滿奶油的小手，遞給簽名賣字的中文老師的。

「收攤回家了。」雪羽望著那一元硬幣，那張漂亮無比的面孔，頓時皺成了一道苦瓜一樣。

竟然有人會這樣做，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應該怎麼泡啊！？

變成面孔平凡的雪羽，回到九號別墅的時候，已經完全天黑了，甚至大部分人都已經吃過晚飯了。

雪羽推開門，頓時看到了四張美麗的身影，整整齊齊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虞詩詩竟然搬進了九號別墅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在九號別墅住了。」雪羽剛剛進來，美麗無比的虞詩詩，便宣布了這條信息。

彷佛、依稀、好像，現在的四大千金，在容貌上拉開了一點距離。

雪羽心中暗道，其實從面孔上，四大千金都已經美到了極點。但是失蹤又出現後的虞詩詩，正在面孔卻是顯露出魔術般的美麗，雖然面孔沒有變化，但是吸引力便彷佛上升了許多，對男人的目光，彷佛是有著黑洞一般效力的磁石。

之前四大千金中，最最讓男人有征服欲望的，應該是集冰冷、嚴肅、成熟、性感、驕傲于一身的甦碧寒。

但是現在的虞詩詩，卻是一點點也不若于甦碧寒了。甚至別人心目中的印象級別，還要高上一些。因為她顯得神秘，怎麼也看不清楚。

「甦碧寒姐姐要我問你，你今天一整天都上哪里去了？你逃了一整天的課。」朱七七站起嬌軀，雙手叉腰，擺成厲害潑婦狀，做了甦碧寒的傳聲桶。

雪羽頓時朝甦碧寒看去一眼，道︰「難道甦小姐，還真的要我念完整個大學課程不成？便是逃課也不允許？」

甦碧寒頓時眉頭一皺，她質問雪羽，自然是因為雪羽今天竟然沒有出現在學校中。她自然不關心雪羽的學業問題，而是關心他勾引市長女兒的進度。但是好像除了第一天雪羽有所舉動之外，以後好像就沒有任何動作了，而今天竟然離開了學校。要知道，留給雪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是，甦碧寒顯然不想讓其他的姐妹知道她和雪羽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臉蛋一冷道︰「你作為保鏢，自然要時時刻刻跟隨在被保護人的身邊，你怎可離開七七她們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