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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意花叢》第53章
第六集 心如雪 第二章 愛的突襲(上)

韓海剛剛離開,試衣間的門就打開了,身著白色晚禮裝的歐陽依菲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

海倫·伊莎貝爾卻似乎沒有注意到歐陽依菲此時的表情,依然張開雙臂,稱讚道:「寶貝,妳好漂亮。」

但是歐陽依菲卻沒讓她擁抱,而是退後一步,冷冷地看著她。

「怎麼了,寶貝?」海倫·伊莎貝爾詫異地問。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為什麼妳要這樣?」歐陽依菲氣憤地問。

海倫·伊莎貝爾收起了臉上的詫異之色,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妳在偷聽了,韓海肯定也知道……」

「我不管你們知不知道,我只問妳,妳為什麼要這樣做?」

「媽媽是為了妳。」

「為了我?為了我,妳卻要他娶妳?」

「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寶貝,我想先問妳幾個問題。」

「妳問。」

「妳喜歡韓海嗎?」

「喜歡,我以前不知道,現在我很清楚,我喜歡他,從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一個人。」

「我明白,那我再問妳,妳認為他也喜歡妳嗎?甚至他會要妳嫁給他嗎?」

歐陽依菲一怔,這是她一直不願意想的問題,然而事實上也是她一直最害怕的問題。其實她早就從安琦那裡得知,韓海和於夢璇關係匪淺,後來又聽說師佩佩是他的未婚妻。當時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韓海,直到赴顧氏企業大學參加籃球聯賽,期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感覺。而因為身在異地,她便自然而然地不再想韓海與其他女孩的關係。現在想來,這是一個根本無法逃避的問題。她很清楚,韓海或許有點喜歡她,但如果讓他在她與於夢璇或師佩佩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覺得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看到女兒臉上的表情,海倫·伊莎貝爾已經很清楚了。事實上,以她的眼光,當她首次看到韓海和女兒一同出現時的情景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更何況在此之前她還做了很詳細的調查。

「妳不回答我也知道。」

歐陽依菲淒苦地望著母親海倫·伊莎貝爾,不知為什麼,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撲進了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寶貝,不要哭,不要哭。」海倫·伊莎貝爾一邊撫摸歐陽依菲的秀髮,一邊連聲安慰。

「媽媽有辦法讓他接受妳。」

「什麼辦法?」歐陽依菲突然停止哭泣,抬起頭來問道。顯然,相對於悲傷,她更關心這個問題,這甚至讓她暫時忘記了母親其實也是她的「情敵」。

「妳也知道,我和妳爸爸一直以來都是朋友,媽媽一直很孤獨,尤其是在懷上妳的時候,有一天,我找到了一個人向他問卜……」

「妳說算命?」

「是的,那個人號稱『天下第一卜』,沒有任何事是他算不到的,這一點我在幾年後才知道。我當時問他我真正的男人在哪裡,他給我四個字,上面寫著『母女同夫』。」

「他一定在胡說。」歐陽依菲在驚異之下,立即駁斥道。

「我當時也有這種想法,可是後來知道他是誰之後,卻死心塌地地相信了。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拚命忍受孤獨的原因……妳想不想知道那個給我算命的人是誰?」

歐陽依菲連連點頭。

「他叫韓正,是韓海的父親。」

歐陽依菲立刻驚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攏。

海倫·伊莎貝爾卻繼續道:「這件事情發生在十七年前,媽媽當時不過十九歲,原本我以為這一生很難愛上一個人,可是自從暗中注意到妳跟一個男孩走得很近,我就暗中調查他,一直到你們去參加籃球比賽。我才發現其實妳已經愛上他了。恐怕是因為那個預言的原因,我對韓海產生了很強烈的好奇,同時有意無意地對他生出了愛意,那種感覺很奇怪,好像是不由自主,又好像我刻意為之,總之我覺得自己是愛上他了,很想投進他的懷抱,讓他為所欲為……妳知道媽媽已經壓抑很久了,很渴望與男人親熱。當知道妳要我也請他來參加舞會,我當時就欣喜若狂……」

歐陽依菲見母親越說越離題,忍不住打斷道:「妳這樣做跟我有什麼關係?」

「傻寶貝!」海倫·伊莎貝爾意猶未盡地停止了對自己的敘述,轉而來回答女兒的問題,道,「媽媽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韓海認為命運不可抗拒,到時候不論他首先喜歡我們母女當中的哪一個,我們都可以最終擁有他。」

「這怎麼可以?哪有母女倆個都嫁給他的?」歐陽依菲驚道。

「寶貝啊!你真是少見多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母女成對地跟一個男人好,只是你沒有看到罷了。而且別怪媽媽沒有提醒你,韓海決不會只有一個女人,現在世俗的倫理對他還有約束力,不過將來恐怕就不是這樣了。」

「妳說他會變心?」

海倫·伊莎貝爾搖了搖頭,歎道:「怕是時勢逼迫,將來風雲變幻,他會是絕對的主角。」

歐陽依菲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如媽媽來跟妳做一個比賽,如何?」海倫·伊莎貝爾眼中閃現瘋狂之色。

「什麼比賽?」

「我們比賽誰先讓韓海接受,假如寶貝妳先讓他接受了妳,媽媽會祝福你們,並且保證不再去與他糾纏,假如他先接受了媽媽,媽媽就保證讓他也接受妳。怎麼樣?」

歐陽依菲聽後怔征地看著海倫·伊莎貝爾,她雖然覺得提議有些荒唐,然而也能感受到母親對她的愛。她明白,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手中掌握驚天財富的母親肯定會不擇手段地去佔有他,征服他。然而現在為了她,母親卻不得不委曲求全,這使她終於開始相信母親對韓海的愛。雖然她仍然很難明白這種愛產生的動力,然而很明顯,母親在這件事上是很認真的。

「好,這個提議我同意。但是我想問媽媽一個問題。」歐陽依菲認真地道。

「寶貝,妳問吧!」

「妳真的喜歡韓海嗎?妳就因為相信命運而喜歡他嗎?他長得又不好看,人又古里古怪的,妳怎麼可能喜歡他呢?不是有很多人在追求妳嗎?有很多人為妳瘋狂嗎?難道他們當中就沒有令妳動心的嗎?」

海倫·伊莎貝爾輕輕地笑了笑,沉吟了片刻才道:「愛情有時候是講緣分的,或許媽媽對韓海的感情就是那種緣分吧!畢竟我的年紀差不多也可以做他媽媽了。媽媽是有很多追求者,全世界都有,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不是帶著各種慾望而來,他們看媽媽的目光跟飢餓的人看餐桌上的牛排的性質是一樣的,媽媽很討厭這樣的人,所以從來、也不想對那種人動心。」

「那妳怎麼會喜歡他呢?」歐陽依菲見母親一直沒有回答最主要的問題,趕忙提醒道,「排除相信命運這一點,韓海有什麼地方值得妳喜歡呢?」

「傻寶貝。」海倫·伊莎貝爾忍不住輕點了一下歐陽依菲的額頭道,「看來在以後的比賽中,妳肯定要輸給媽媽了。妳對韓海的瞭解比媽媽差多了,這些媽媽以後再告訴妳。老實對妳講,在你們來這裡之前,媽媽對韓海的感覺,好奇的成分居多,愛意則很少。但是在你們來這裡之後,感覺就發生了變化,在好奇依然很多的情況下,一種無法壓抑的愛卻突然形成了,這種情形尤其發生在我發現他是那麼強壯,那麼漂亮,就好像他的形象忽然與我一直渴盼的夢中情人重疊在了一起一樣。」

「妳說他很漂亮?妳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在我解釋之前,我想妳原諒媽媽一件事情。」

歐陽依菲急於知道答案,立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於是,海倫·伊莎貝爾便把迷倒韓海的前後過程說了一遍。末了道:「媽媽與妳對他的感覺不一樣,原本看到他樣子平凡,愛意並不濃烈,但是當發覺他平凡的面孔之後隱藏的真正的他是那麼完美,媽媽便止不住愛意狂湧了。關於這一點,媽媽很佩服妳,妳看到的他是那麼平凡,妳依然深深地愛上了他,寶貝,妳比媽媽偉大得多。」

歐陽依菲卻沒有把海倫·伊莎貝爾的讚美聽到耳朵裡,她現在的腦海裡滿是對韓海的惱恨,因為那個死小子竟然騙了她這麼久。

我會讓你知道厲害的,歐陽依菲在心裡狠狠地發誓道。

※※※

韓海邊走向舞會大廳,邊在心中思考歐陽依菲此時會有什麼反應。剛才在海倫·伊莎貝爾逼迫之下,他雖然發現了歐陽依菲在門後偷聽,依然沒有當面點破。一方面他是想借言語之間的話意委婉地向歐陽依菲表示拒絕之意,另一方面也希望歐陽依菲能夠阻止海倫·伊莎貝爾某些瘋狂的想法。雖然這可能會給她們母女之間造成裂隙,然而誰叫海倫·伊莎貝爾將他逼得這麼緊呢?他委實無法實現自己原先的打算,只能兩相權衡取其輕,選擇這樣一種對彼此傷害最小的辦法了。

然而,韓海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對母女的思維方式與普通女人根本不同。

海倫·伊莎貝爾就像是渴望男人憐愛的寂寞婦人的代表,且又是站在權力和地位顛峰的女人,她早已習慣了隨心所欲的感覺,再加上她不是在中國長大的,自然沒有那麼多倫理道德的顧忌,既然命運昭示著她的男人就在前方,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而歐陽依菲本就是叛逆少女中的典型,這樣的女孩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一切,這也是為什麼倫理道德的防線在她心裡竟然那麼脆弱的原因。總之一句話,這對母女骨子裡的血液都透著反叛世俗倫理的力量。

不過,韓海沒有將整件事情想周全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對女人的心理一向揣摩不透。

由於心有所思,韓海也無心欣賞一路之上的風景。不過,藍寶石宮殿果然廣大深邃,他一路循著喧鬧的人聲穿廊過戶,在無人指引的情況下,走了至少一刻鐘,才聽到悠揚的舞樂從下方的大廳裡傳來。舞樂漸趨澎湃激昂,似乎舞會正進行到一個高潮。

從一邊長長的樓梯往下走,一路見到每個角落裡都站著一個身穿藍色紗裙、面覆藍色輕紗的金髮女郎,與宮殿深處似乎空無一人的景象完全不同。韓海不禁暗暗詫異。

其實,他哪裡知道,之前他之所以能在宮殿裡如入無人之境,完全是海倫·伊莎貝爾安排的。事實上,這裡幾乎每個角落都在金髮女郎的監控之下,藍寶石宮殿遠比人們想像的還要戒備森嚴,否則也不能保證海倫·伊莎貝爾的絕對安全了。

※※※

韓海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找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別人舞姿飄逸,自己也怡然自得。

不起眼的人物應該呆在不起眼的舞台上,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也是他一直甘於以平凡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原因。要知道,越是光彩奪目,越會招人嫉妒,而越是平凡,則越是安全。韓海不喜歡招搖,所以在任何場合都盡量保持低調。事實上,以他現在的樣子,除非是有心人,一般賓客是不會注意他這樣平凡而陌生的面孔的。

又一支舞曲結束,更為抒情的音樂接著響起,不過大多數人卻回到了大廳四周的座位上,邊喝酒邊聊天,似乎在積蓄參加下一支舞的精力。

韓海看到了遠在另一個角落裡的顧嘯遠,也看到了他身旁的那個瘦削老者以及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他們站立的位置,他已能大略猜出瘦削老者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嘯生,因為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人,顯然都是在各行各業坐頭把交椅的人,而顧嘯遠似乎對瘦削老者頗為恭敬,因此瘦削老者的身份便自然而然地呼之欲出了。至於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韓海雖不知道他具體是誰,不過想來也應該是顧家的子孫,很可能還是顧嘯生的兒子。

由於彼此之間距離很遠,顧家三人並沒有發現韓海,韓海也不想惹起顧家三人的注意,便一直呆在原地,以欣賞的目光來看這場舞會。

就在這時,大廳左邊一處聚集了七八個年輕男女的地方,忽然不約而同地站起兩個年輕男子,他們端起酒杯,竟然徑直向韓海走來。

韓海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這幕情景,但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不認識那兩個人,自然便認為他們的目標不是他。

不過,韓海顯然想錯了。兩個年輕男子走到他身邊,竟一同舉起酒杯,笑道:「你好。」

韓海一怔,忙側轉身來,與他們正面相對,也舉起酒杯,禮節性地說了一聲:「你們好。」

個頭比韓海略高、表面看上去也比韓海強壯的那個年輕人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道:「我叫霍天宏,這位是我朋友練舒文,我們對你都有一些好奇。」

韓海將他上下一打量,不禁暗讚:好一個俊朗的人物!當是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再看霍天宏那位朋友,二十六七年紀,雖然個子不高,體質單薄,還戴著一付厚厚的近視眼鏡,不過其文秀的臉上自有一股書卷氣,目中也閃著智慧之光,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雖然彼此很陌生,但既然對方介紹了自己,韓海也不得不予以回報,道:「我叫韓海,很高興認識你們。」

「韓兄來參加舞會,怎麼不去跳舞呢?」霍天宏忽然笑問,「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舞伴?」

「謝謝好意。」韓海搖了搖頭,道,「對於這種舞會,我覺得自己更適合欣賞。」

「看來,韓兄是單獨一個人來的。」練舒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不知韓兄來自哪兒?」

「我來自AS市,最近一直呆在顧氏企業大學,這一次只是被朋友強邀過來參加這個舞會的。」

霍天宏臉色一動,忙道:「這麼說來,韓兄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就說嘛!參加舞會怎麼能不帶舞伴呢?韓兄的朋友在哪兒?介不介意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韓海苦笑了一下,道:「她在換衣服,可能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

「韓兄在哪一行高就?」練舒文似乎對韓海的來歷非常感興趣。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是學生,一直在AS市的光華大學讀書。」韓海笑道。

練舒文和霍天宏似乎並不介意,微微一笑,便不再問。顯然,他們似乎認為能來參加這個舞會的人必是一方之傑,既然韓海本人沒有多大成就,想來他的家裡必有非常傑出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受到藍玫瑰公主的邀請。

與練舒文和霍天宏的交談在一種非常愉快的氣氛下進行,韓海也陸續瞭解到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比起霍天宏高爾夫球教練的身份來說,練舒文的來頭可要大得多。練舒文和他的父親練華晨經營著中國五大傳媒集團之一的文華集團,在傳媒界可算是傳奇人物,單單在圖書零售業,其集團創辦的「十源連鎖書店」的品牌,在短短三年內,就擁有了超過三千家的加盟書店。這當中固然以集團總裁練華晨的功勞居大,不過練舒文顯然也不容小覷。

在關注練舒文的同時,韓海也沒有忘記霍天宏,因為從霍天宏有意無意說出來的話裡,韓海發覺他與身為舞會主人的藍玫瑰公主有著頗深的關係,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一個小小的高爾夫球教練能夠參加這樣的舞會。有了這樣的猜測,韓海不禁暗暗歡喜,因為既然海倫·伊莎貝爾有霍天宏在先,想必對他的癡纏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所以他可以暫時稍稍放寬心了。

讓練舒文和霍天宏疑惑的是,無論他們怎麼用言語試探,韓海都表示自己是一個窮學生,能夠來參加這次舞會,不過是因為一個朋友的緣故,而那個朋友與他的關係並不很密切。這讓練舒文和霍天宏覺得深深不解。

感覺告訴練舒文和霍天宏,韓海並不簡單,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關注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的原因。可惜,韓海的話裡似乎並無破綻,這讓他們覺得韓海頗為神秘。

就在他們陷入困惑中的時候,大廳裡的音樂忽然停止,人聲偃息下去,轉眼變得有些寂靜。他們連忙向大廳周圍遊目四顧,片刻後目光即被斜對面主樓梯口的景象牢牢地吸引住了。

韓海也望過去,片刻後即在心裡咕噥:真是兩個招搖過市的女人!

這句話似乎有些酸意,可惜,韓海自己似乎並沒有意識到。

※※※※※※※※※※※※※

第六集 心如雪 第二章 愛的突襲(下)

一個風靡天下,艷絕群芳;一個貴秀絕倫,清如明月。身著晚禮服的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當真擁有顛倒眾生之力。尤其海倫·伊莎貝爾,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成熟婦人的魅力當真是所向披靡,大廳裡的所有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臉上都露出迷醉之色。即使是韓海,也不禁生出驚艷的感覺。不過,他的自制力顯然比別人強多了,最起碼經歷了一陣驚艷的感覺之後,他立即就回復正常,並且收回了目光。

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相攜走下樓梯,也讓賓客們心中生出頗多的揣測。熟知內情的人並不驚訝,但是不知內情的人卻覺得有些古怪。他們當中有一些人認識歐陽依菲,知道她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現在歐陽依菲和海倫·伊莎貝爾一同出現,似乎預示她們之間有著某種親密的關係,這讓有些人不禁心中忐忑。

在有心人的心裡,這種預示雖然隱諱,卻值得引起足夠的重視。因為如果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之間存在親密關係,甚至直接的血緣關係,那就代表著海倫·伊莎貝爾手中掌握的驚天財富有了繼承的人選。這個消息如果一旦證實,將在世界上造成如同一場驚天大地震般的影響,不知會有多少人將會為此更改心中的算盤,籌謀新的計劃,而又不知會有多少人覺得新的機會就在眼前,應該著力把握。

海倫·伊莎貝爾和歐陽依菲並沒有過多地注意賓客們的反應,在走下樓梯的過程中,這對母女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大廳內搜尋。好在賓客雖然不少,但是一眼掃視下來,還是能辨清大半的,再加上某個人在這對母女的眼裡,雖然外貌不起眼,但是身姿卻如鶴立雞群一般,怎麼也掩蓋不住光芒。所以,她們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斜對面的角落裡。那裡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韓海。

歐陽依菲可不像其母那樣,她的性格比較直率,認定一件事情,便一如既往地向前,所以,她一看到韓海,便匆匆走下樓梯,向他急步而去。而海倫·伊莎貝爾雖然欣喜,卻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付諸行動,只是向韓海遞上了一個頗具誘惑的笑容。而與此同時,站在韓海身邊的霍天宏以為海倫·伊莎貝爾的笑容是遞給他的,心中欣喜之下,便疾步向樓梯口走來,準備迎接海倫·伊莎貝爾的芳駕。

霍天宏早早地伸出了左手,準備接住海倫·伊莎貝爾的皓腕。可是海倫·伊莎貝爾卻沒有把手遞過來,只是在走下樓梯時向他微微一笑。

霍天宏也不以為杵,反而瀟灑地一笑,然後禮節性地微微躬身,道:「能參加此次舞會是霍某今生最大的榮耀,不知我能不能請公主跳一曲呢?」

海倫·伊莎貝爾不禁暗暗一蹙眉,幾天前她還覺得霍天宏不失為一個有趣的人,然而現在聽到他的讚美,總覺得隱隱夾雜著一些諂媚的味道。於是不禁對他興趣大減。不過,霍天宏做出了邀請,她也不便直接拒絕,於是便以暫時需要應酬客人為由,要求霍天宏稍等,其實際上已經等於拒絕了霍天宏的要求。這讓霍天宏不禁暗暗失望。不過他也沒有灰心,因為海倫·伊莎貝爾答應了他明天一起去看歌劇。

明天是一個最好的機會。霍天宏在心中暗暗想道。表面上,他則依然保持風度翩翩,態度也是不卑不亢,既然海倫·伊莎貝爾暫時沒空,他便轉而邀請左近的一位漂亮婦人,那位婦人見這樣一個俊朗的男人邀請她,立即滿臉喜悅,欣然答應。

在另一邊,歐陽依菲跑到韓海身邊,不顧周圍賓客驚訝的目光,逕直拉起韓海的手,道:「快過來,陪我跳第一支舞。」

韓海本想拒絕,不過想到現在眾目睽睽,如果給歐陽依菲難堪,畢竟有失風度,更何況他也想知道為何歐陽依菲在偷聽了他與其母海倫·伊莎貝爾的談話之後,不但不惱,反而似乎對他更加熱情起來。

於是,韓海向練舒文苦笑了一下,便隨歐陽依菲步入大廳正中,隨音樂跳起了一支柔情的華爾茲。

在另一個角落裡,顧家三人看到這幕景象,臉上立時滿佈陰雲,尤以顧嘯生的表情最為陰沉。

「老二,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年輕人是誰?菲菲怎麼對他那麼熱情?」

顧嘯遠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剛才霍天宏在藍玫瑰公主面前似乎遭到冷遇已經讓他很驚訝了,現在又發現那個屢屢給他製造麻煩的人物也出現在舞會上,而歐陽依菲一出現,就幾乎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他的喜歡,這讓顧嘯遠深覺事情已經瞞不住了。於是只好老實交代。

「那個年輕人叫韓海。」

「韓海?闖進我們在AS市基地的那個?」

「是的。」

「他不是與於家和師家的那兩個丫頭打得火熱嗎?怎麼又與菲菲扯上關係了?子寒是怎麼回事?他與菲菲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怎麼一直沒聽他說過?」顧嘯生接連問了數個問題,語氣越來越冷厲,顯然他已經動了真怒了。

顧嘯遠對這個大哥顯然懼怕得緊,連忙顫聲回答道:「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上的,不過菲菲已經與子寒很少往來了。」

「怎麼會這樣?」

「這當中原因頗為複雜,我看還是回去之後再說給大哥你聽吧!」

顧嘯生也知道此時此地不適合發怒,於是只得冷冷哼了一聲,將心中的怒意暗暗壓下。不過他對韓海這個人顯然有太多的疑問,於是仍然忍不住問了幾個問題。

「那個韓海,你仔細查過他的來歷嗎?」

「查過,不過很奇怪,只能查到他在光華大學裡讀書的經歷,其他的便再也無從查起。」

「無從查起?什麼意思?」

「根本沒這方面的資料,好像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那他有什麼背景嗎?」

「也查不到,查到的資料只顯示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而且還是一個書獃子。不過……」顧嘯遠想起在警察局所發生的事情,那顯示韓海有非常強硬的背景,然而他卻適時收住了口,因為眼下並不是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因為顧嘯生還不知道警察局那件事情。

顧嘯生沒有注意顧嘯遠後面的話,卻道:「假的!這些全是假的,回去讓他們繼續查,每年養那麼多情報人員,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回頭你給我好好整頓一下,我要這個人最全面最詳細的資料。」

顧嘯遠連忙應是。

而站在另一邊的魁梧男子原本一直沉默,此時忽然指著正在與歐陽依菲跳舞的韓海,對顧嘯生小聲道:「父親,這個人不簡單,我們應該特別注意。」

顧嘯生點了點頭,道:「想辦法把他們分開,我要跟菲菲談一談。」

魁梧男子一愕,隨即無奈地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其父顧嘯生的急切。

換作以前,歐陽依菲只單單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顧嘯生可能還不會這麼緊張,但是當藍玫瑰公主已經隱隱顯示出要公認承認這個女兒的時候,其中的厲害關係就嚴重多了。因為歐陽依菲實是關係到顧家的未來發展大計,尤其關係到能不能與藍玫瑰公主在能源問題達成合作這一頭等計劃。

以前,顧嘯生寄希望於在正規談判桌上與藍玫瑰公主將一切談妥,但是因為一直毫無進展,所以便將工作中心移到了歐陽依菲身上。負責這件事情的正是顧嘯遠,可惜顧嘯遠一直不知道歐陽依菲是藍玫瑰公主的女兒,所以並沒有落足力,反而押寶在霍天宏身上。而在顧嘯生現在看來,霍天宏能否成功,變數太大,即使成功了,需時多久也是一個問題,所以盡快籠絡到歐陽依菲,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否則顧家現在進行的許多重要計劃都要被迫擱置,甚至會遭受致命性的損失。

※※※

在歐陽依菲的堅決要求之下,韓海一直陪她跳了三支舞,才被解放出來。其間,他曾委婉地試探歐陽依菲知道其母的瘋狂想法後的反應,可惜歐陽依菲都是笑而不答。這讓韓海有點摸不著頭腦。

第三支舞曲結束,歐陽依菲並沒有放過韓海,而依舊緊緊地拉住他的手,韓海又不便甩脫,只能暗暗思忖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將其擺脫。

歐陽依菲將他拉到一邊,準備到附近的座位上休息,就在這時,一個魁梧的身體擋在韓海面前,並順勢將兩人隔開。歐陽依菲無奈,只能暫時放開韓海,韓海也樂得得此機會,連忙退後兩步,借此逃脫「苦海」。

歐陽依菲可把這個魁梧的人恨死了,她懶得看對方是誰,冷下臉就想將他喝開。就在這時,魁梧男子轉過身來,向她微微一笑道:「菲菲,好幾天不見了,妳越長越漂亮了。」

「顧行天,原來是你。」歐陽依菲看清了這個人的樣子,面容稍為放鬆,不過依然不是很客氣。

「快讓開,你把我朋友擋在後面了。」

顧行天笑了笑,沒有讓開,卻反而向歐陽依菲身後望去。

「難道有了朋友,就不要顧伯伯了嗎?」歐陽依菲身後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

歐陽依菲聞聲只得轉過去,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改善多少,顯然她無法像說話的人對她那樣,對其表示相當程度的親近。

顧嘯生滿臉慈祥之色地走到歐陽依菲面前,邊笑邊道:「菲菲,早知道妳也來參加這個舞會,我就把子寒帶來了,聽說最近妳與他有些誤會,不要緊,伯伯給妳做主,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給妳出氣。」

「你提他做什麼?!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歐陽依菲冷冷地道。

顧嘯生卻當作沒聽見,依舊笑道:「怎麼會沒關係呢?我和妳爸爸一直很想結成親家呢,妳爸爸可是親口答應的哦!」

「是誰想娶我的女兒啊?」伴隨著一陣令人迷醉的笑聲,有個讓所有男人都心跳難奈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也同時將大部分賓客的目光引到了歐陽依菲和顧嘯生身上。顧行天原本擋在他們身前,這時卻不得不退到一邊,於是韓海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裡。

海倫·伊莎貝爾風情萬種地端著一隻酒杯(裡面盛著小半杯藍色酒液)走到歐陽依菲身邊,又將剛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剎那間,大廳裡寂靜得幾可聞落針之音,三秒鐘之後,各種驚訝的聲音紛紛響起,顯然很多人對海倫·伊莎貝爾有這麼一個女兒感到非常驚訝,尤其她這個女兒還是商務部部長的千金。至於不知道歐陽依菲底細的人,則紛紛打聽,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驚訝之中。

顧嘯生無心理會周圍賓客的反應,他只知道眼下正是一個好機會。只要藍玫瑰公主同意了兩家的姻親之約,那麼一切的合作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甚至連談判都免了。

顧嘯生向海倫·伊莎貝爾露出了一個非常友好的笑容,然後頗為自信地道:「這件事情正想得到公主應允,我的小兒子顧子寒一向聰慧,對小公主非常傾慕,歐陽部長也很希望我們兩家能結成親家,所以還請公主成全。」

海倫·伊莎貝爾還沒有回答,歐陽依菲卻已經氣得跳腳了:「誰要嫁給你的兒子?」

顧嘯生根本不理她的反應,而是將目光放在海倫·伊莎貝爾身上,顯然只要海倫·伊莎貝爾同意,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了。到時候,哪怕是歐陽依菲反對,也將無濟於事。因為這雖然是自由戀愛的時代,然而在上流社會,父母之命仍然是兒女婚姻不可抗拒的主導力量。這是在場賓客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儘管歐陽依菲氣得跳腳,仍然沒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不過,這並不表示大家都樂意看到顧家與商務部部長乃至藍玫瑰公主結上姻親關係,事實上,除了顧家,並沒有人樂意。因為一旦姻親關係成立,顧家與藍玫瑰公主的財力結合,再加上歐陽永炎代表的官方力量,就會讓在場的很多人倒霉。

可惜,這是社交場合,並不是私下,所以儘管所有賓客都有意見,但是沒有人敢於正面提出來,也不便當面提出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幾個關鍵人物身上,因為最終結果將由這幾個人主導。

韓海見到這種情況,雖然很不願意插手進來,但是他更不願意歐陽依菲的幸福被父母一句話所犧牲。他連忙走到歐陽依菲的身邊,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暗地裡已經向海倫·伊莎貝爾吐出一縷游絲般的聲音。

「顧家野心極大,公主千萬不要因一時草率,葬送了菲菲的幸福。」

海倫·伊莎貝爾顯然不會韓海這手功夫,但她又不便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韓海身邊表述自己的意見,於是臉上顯出猶豫之色。

韓海適時道:「公主儘管說話,我已經在周圍建起了音障,並用真氣在我們之間建立了聲音傳遞通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聽到妳的聲音。」

海倫·伊莎貝爾立時臉色一鬆,於是她盡量表現出考慮的樣子,暗地裡卻唇舌輕輕剝動,向韓海發起了驚天的威脅。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無權干涉我的決定。」

「公主何必這樣說呢?難道妳不關心菲菲的幸福?現在已經很明顯,她不喜歡那個顧子寒,妳怎麼忍心讓她嫁給他呢?」

「這個用不著你管,菲菲喜歡的人不喜歡他,那我乾脆把她嫁了,免得她一天到晚癡心妄想。」

「她是妳的女兒,妳怎麼能這樣草率決定?」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除非有人在乎他,否則她必須要嫁給顧子寒。」

「妳……」

「我怎麼樣?要不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除了要我娶菲菲,我什麼都答應妳。」

「這是你說的,我知道中國人有句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是,是我說的,妳有什麼要求,快說吧!」

「我要你娶我!」

「什麼?」韓海驚道。他剛才一時情急,就把海倫·伊莎貝爾一直以來的圖謀給忘了,這都怪他父親韓正的那四個字,讓他的思維將娶歐陽依菲和娶海倫·伊莎貝爾當成了一件事情,所以剛才他的話就沒有說周全,現在才發現自己落入了海倫·伊莎貝爾設計好的陷阱裡,不過已經悔之晚矣。

海倫·伊莎貝爾見韓海遲疑,忍不住怒道:「你想賴帳?好,你什麼也別說,我這就同意顧嘯生的提議。」說到這裡,她抬起頭,望了韓海一眼,眼中同時閃現堅定的厲芒。韓海能夠清晰地感受這個眼神裡的怨恨之色,顯然只要他一不答應,歐陽依菲的幸福就鐵定要葬送在這個瘋狂母親的手裡,不,應該是「嘴」裡。

韓海回頭看了歐陽依菲一眼,發現她正抓著她的衣袖,臉上充滿惶急與無助之色,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面對自己的終生大事,終於現出了軟弱的一面。

韓海心中響起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他突然又再次想起和尚師父贈他的那兩句亦詩亦碣的話:

百花叢中坐,擁玉聽簫聲。

既然結果已經注定,為什麼又要人去努力呢?他的心裡生出了從未有過的迷惑。

然而在表面上,面對來自海倫·伊莎貝爾的瘋狂威脅和歐陽依菲無助的目光,韓海只能選擇了點頭應允。

海倫·伊莎貝爾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之色,若不是不便表現得太明顯,她早就撲過來了。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雖然明知韓海屈服了,海倫·伊莎貝爾依然不肯放鬆,一定要獲得肯定的回答。

韓海不禁怒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妳還想我怎麼樣?」

海倫·伊莎貝爾心中更喜,表面上卻連忙安慰道:「小寶貝,別生氣,別生氣,我立即回絕那個姓顧的。」

韓海點了點頭。

儘管已經等了數分鐘,不過顧嘯生不憂反喜,因為他以為藍玫瑰公主一定在權衡各方面的利益,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獲得勝利。不過,他對海倫·伊莎貝爾時不時地剝動嘴唇感覺非常疑惑,於是不禁以目光示意顧行天探察,然而顧行天卻臉色凝重地向他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三個字:「有音障。」

顧嘯生心中一沉,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此時正在微微點頭的韓海,心中立時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在眾賓客漫長的期待裡,海倫·伊莎貝爾終於正面望向顧嘯生,說話了。

「我考慮了這麼長時間,還是覺得應該由我女兒自己決定。」

顧嘯生大驚失色。

歐陽依菲則適時硬拉著韓海走了出來,大聲道:「我才不要嫁給你兒子,我喜歡韓海,也就是他。」說完,不等韓海表示異議,歐陽依菲轉頭就向他親來,由於韓海正處於極度懊惱之中,沒加防備。於是,在眾賓客的驚呼聲裡,兩人的嘴唇緊緊地貼到了一起。

韓海睜大了眼睛,卻看到了歐陽依菲眼中溢滿幸福和得意之色。

這是一次愛的突襲,卻也讓韓海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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