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城外激戰

　　知道時間緊急，商紫煙也不多說，深深的看了小六子一眼，道：“我等你回來！”然後害羞似的，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領着商家近百口，急急逃向卡其城。

　　小六子微微一笑，他覺得這話好耳熟，上官桃桃說過，楚楚說過，還有……他突然看到了靜彤，她抱着囡囡，在馬車裏淚眼凝視，那眼眸裏同樣在說：“我等你回來！”

　　“哈哈哈哈！我會回來的，我們還會見面的！”小六子心中升起一股豪邁之氣，在笑聲中，策馬飛馳，二十六匹駿馬，擊起滾滾塵煙，飛蛾撲火般的向數百強盜沖去。

　　小六子帶領二十多個傭兵攔截強盜，主要是爲商家的人赢得進城的時間，也怕引起卡其城主的誤會，讓有威脅的強盜離城門遠一些，生怕卡其城主拒絕商家之人入内，那裏就麻煩了。自己雖然能夠在千軍萬馬裏逃走，但那些不會任何武技術法的商家人，怕是難免淪爲奴隸或者刀下亡魂。

　　“停！弟兄們，散開！”身上還包着層層繃帶的鐵頭稍稍恐慌的大喊着，雖然離小六子還有半裏之遙，但他的鼻子裏似乎又聞到了焦糊的肉味，還有在火海裏掙紮的慘厲身影，“他媽的，來時我怎麽交待你們的，兩兩相隔三丈之外，速度減慢！”

　　“哈哈，鐵頭，你不是被下傻了吧？”鐵頭旁邊的一個穿着銀甲的漢子咧嘴嘲笑，他腰上挂着一把大剪刀，通體銀光，上畫無數玄奧符号，似是煉金術士加持過的神秘武器。

　　“銀甲，你想讓你的手下被燒成豬頭你就别聽我的，操，你愛怎麽着怎麽着！”鐵頭臉上一陣暴怒的扭曲，隻有從嘴巴上和眼睛裏露出不滿有兇光，“讓蒼狼老大知道你故意燒死手下，看你怎麽解釋！”

　　銀甲的臉色變了幾變，似乎極害怕蒼狼，不服的哼了一聲，才讓他帶來的三百人散了，而鐵頭帶來的二百多人早就散成了星星狀。

　　小六子身後的二十多個傭兵看到強盜的零散隊形，先是不解，然後暴出瘋狂大笑，先前的一些緊張，也在笑聲裏消除多半。

　　“六爺，鐵頭被你燒怕了，咱們再扔他娘的十幾個火符，把他們全燒成焦炭，哈哈哈哈！”其中一個傭兵說道。

　　“是啊是啊！多扔幾個火符，咱們就不怕這五百多個強盜了！”其他幾個傭兵也随聲附和。

　　小六子面上微笑，并沒說話，他心裏暗罵這群傭兵白癡，爲了殺這五百多個傭兵就用十幾個高階火符，這可是十多萬兩的銀子呀，不是十多萬兩的廢鐵，他不信這幫傭兵不知道高階火符的價格。

　　小六子說道：“本來我是想用高階火符的，但是現在嘛……你們看，鐵頭早有了防備，把人分開了，我手裏隻有最後一個高階火符了，就算扔出，也隻能殺掉他們二三十人，實在不劃算，等他們聚在一起時，我們再用也不遲。”

　　傭兵面露失望，不過卻被逼近的敵人分散了注意力，兩隊人馬相遇在卡其城東門的三裏外。此處平坦多荒草，正是做戰場的上好地型，可惜雙方各有顧忌，遲遲不肯動手。

　　小六子回頭望向卡其城的方向，發現商紫煙已在城門下，正和城牆上的守軍交談，而城頭的守軍早注意到數百人的強盜團，兵力多聚集在東城的城牆上。

　　身材健碩高大的銀甲不屑的乜了小六子一眼，拍打神駿坐騎，持銀剪沖到對方面前，高聲喝道：“你就是小六子？被上官世家和中州城同時通緝的濟貧幫的幫主？”

　　“太陽你老木！既然知道本少是誰，還問個鳥？！”小六子也不掩飾，知道強盜不會無的放矢，肯定事先看到過自己的頭像或者描述，才會這麽問的，“是不是想拿10萬兩的黃金，是不是想取我項上人頭？哈哈，隻要你有這個本識！”

　　小六子一抖手中長槍，戰馬感受到主人的戰意，前蹄騰空，半立而沖天嘶鳴，四蹄踏踏有聲的打着響鼻，威風凜凜的欲踏碎銀甲跨下駿馬的頭顱。

　　“哈哈哈哈，好氣魄，不愧是十萬兩黃金的通緝犯，先吃我銀甲一剪刀！”銀甲自信滿滿的狂笑，手中巨大剪刀一合，喀嚓喀嚓的絞出數道銀光，銀光一閃，像瑩火蟲似的，聚而不散，凝成一條張牙舞爪怪蛇，周身銀白，有三條爪子，前面兩爪粗壯有力，後面一條像個肉蹲，長在尾巴附近，像凳子般的支撐着全身的重量。

　　“啊？！是三爪銀蛟，六爺小心呀！”這些傭兵現在才知道小六子就是大鬧中州城的六爺，态度比以前恭敬多了。小六子在中州城義救受傷朋友，不惜得罪上官世家，盜得火鳳劍，又被虛僞奸詐的高俅出賣，最後單身一人逃出中州千軍萬馬的包圍……這些“英雄”事迹，已傳遍天宇大陸，隻是在逃難的小六子還不知道而已。

　　重義氣的傭兵仰慕小六子風采，貪财的傭兵窺視小六子的人頭，無聊的民衆傳誦小六子的事迹，氣惱的敵人張貼着小六子的通緝令。

　　小六子見他幻化出銀色怪蛟，并不害怕，嘴中大喝道：“雕蟲小技，看槍！”槍身一抖，氤氲真氣透體而出，無影無形的氣勁幻化出一道波痕鎖鏈，鎖鏈長達數十丈，快如閃電，纏上巨蛇的七寸。

　　“嘶嘶！”巨蛇驚懼，哀鳴怒叫，碩大的腦袋一橫，把粗大的尾巴倒擊向小六子，“砰砰”數聲，山石亂蹦，煙塵滾滾，掙紮着頭上的枷鎖。

　　銀甲額頭冒汗，雙臂顫抖着催動銀剪，和小六子拼鬥着能量，他跨下的戰馬忍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撲騰一聲跪倒在凸凹不平的碎石間。

　　鐵頭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看到銀甲第一招就使出壓箱底的本領，而又在第一招之内被小六子制住幻蛇的七寸，特别是看到銀甲戰馬倒地時，他知道己方已經敗了半招，于是大吼一聲：“兄弟們，一起上，殺了他就有十萬兩黃金，是黃金，不是他媽的破銀子。”

　　小六子額頭冒汗，體内氤氲真氣消耗巨大，看到鐵頭帶人撲來，頓時急了，左手猛然擊出，一道疾銳的氣箭尖鳴着射進銀蛇的下颔七寸處。“噗！嘶嘶！”銀蛇的身子掙紮數下，身子縮小三分之一，尾巴掃擊也沒了準頭，把剛好把撲上來的強盜壓死十多個。

　　傭兵被分散的強盜切割成幾小股，戰死五個，餘下的也都挂了彩，此時一個傭兵大喊道：“六爺，商家的車隊進城了，我們可以離開啦！”

　　小六子心中苦笑，心想這股強盜極有可能是爲自己的腦袋而來，商家能多少銀子，還不至于讓強盜冒險猛追幾百裏。想到這裏，小六子沖那些傭兵喊道：“你們速速離去，我來斷後！”

　　“哈哈哈哈，他們的腦袋不值錢，我們隻想你留下！”鐵頭抄起一把尖刀，從小六子身後斬來，新仇舊怨加起來，出手極是狠毒，刀罡瑟瑟，猶如無邊落葉，呼嘯不止。

　　“來的好！”小六子放棄半死不活的銀蛇，長槍一點，斷開鎖鏈，擋住鐵頭的刀光。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小六子的槍法是從楚雷那裏學來的，雖然未得槍法之精要，但模仿起來，倒也有幾分神似。

　　梨花怒放，千朵萬朵，凜冽的寒光裏，帶着春的氣息，把秋風似的刀罡逼得無處可藏，黯然回溯，鐵頭被他自己的刀氣逼回原處，“噔噔噔”連退數十步，每一步都把碎石踩成數粉沫，堪堪停下，“哇”的一聲，噴出兩口鮮血。

　　小六子連退兩敵，信心大增，血脈沸騰，忍不住仰天長嘯，快要枯竭的氤氲真氣劇烈的轉動，圍繞着粉紅色的暧昧能量團奔流不息，氣海忽漲忽縮，有增加容量的征兆，隐隐有突破月級中級的迹像。

　　銀甲見幻蛇恢複自由，懸着的心終于落下，對小六子更是恨之入骨，淩空踩在幻蛇的腦袋上，禦之再次沖向小六子，手中的銀蛟剪刀喀嚓喀嚓的響個不停，似乎在剪絞着小六子的脖子。

　　小六子猛的睜開雙目，朝西北方向逃蹿，他知道現在無力再打鬥，需要找個地點參破最近幾天的修煉感悟，可是鐵頭早有準備，身子騰空躍起，橫刀攔住小六子。

　　“休想逃走！”鐵頭居身臨下，一刀劈出，用出全身的能量。

　　小六子舉槍急刺，叮的一聲，火花四射，兩人皆被震退，都摔回地面。

　　鐵頭看着手中的斷刀，兇狠的咧咧粘滿鮮血的嘴，憤怒的把半截刀砸向小六子。

　　小六子嘴角溢血，來不及擦，精鐵打造的長槍再度出擊，擋住襲來的刀柄，拼把它挑向側面襲來的銀甲，刀柄轉向，嗖的一聲，射向銀甲的腦袋。

　　銀甲狼狽的低頭閃過，大剪刀憤怒出手，像風輪一般，旋轉着射向小六子的腰身。

　　小六子騰空閃過，從十餘丈的高空蓦然直落，長槍化爲一道驚虹，朝銀甲的頭頂刺去。

　　銀甲站在寬扁的蛇頭上，急速側身，險險避開這一槍，槍頭的氤氲罡風，已擊散他的護體能量罩。他畢竟是蒼狼強盜團裏的高手，自然不會讓小六子這一槍刺實，若是讓他再刺下去，自己腳下的幻蛇肯定嚴重受損。

　　“呔！”他怒喝一聲，銀剪一合，剪住小六子的精鐵槍杆，硬生生的停住小六子十丈的高空沖擊力。“噗！”銀甲吐一鮮血，卻沒有松手，由于沖擊力太強，他腳下的幻蛇腦袋已摔到地面。

　　槍杆被絞，小六子雙手持槍，倒懸在一丈多高的空中，畫面如靜止一般，兩人保持着不變的戰鬥姿勢。

　　鐵頭怒吼一聲，緊随小六子騰空之後出擊，雙腿如風，如附骨之蛆，不斷的發出罡氣，襲擊他的周身脆弱器官，爲了給昨夜的兩百多兄弟報仇，他已開始拼命。

　　小六子空出左手，揮出爲數不多的氤氲真氣，來抵擋鐵頭的能量攻擊。

　　擋了數十下，鐵頭的身體也飛到小六子上方，怒吼一聲，從高處揮拳再度轟向他的腦袋。

　　“砰！”小六子左手變拳爲爪，抓住了他的拳頭。

　　“嗚嘶嘶！”銀甲的幻蛇再度哀嚎，鐵頭一拳的攻擊力，半數以上都被最下面的銀蛇承受。

　　小六子噴出一口鮮血，這拳他隻受了三分之一的力道，也讓他傷上加傷。

　　三人如叠羅漢，靜止在空中。

　　隻有七八個傭兵安全逃走，餘下的強盜也沒有追，保持着零散的隊形，怔怔的瞪着首領們的精彩打鬥，就連此時偷襲小六子的最佳時機也不知道動手。

　　小六子騎虎難下，被兩股強大的力量困住，想逃也逃不開，隻能苦苦抵禦着鐵頭和銀甲的能量沖擊，兩股兇殘暴戾能量盡在小六子體内肆虐，堅韌的經脈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被撕裂一般。

　　鐵頭的能量居高臨下，從他左臂進入身體，銀甲的能量自下而上，從他的右臂逼進身體，兩股相聚在他體内遊走數圈，最終在下丹田相遇。

　　“轟！”小六子覺得下腹好似要爆裂，最外圍的微弱氤氲真氣傾刻被外的能量沖散，正以爲要死亡時，粉紅色的暧昧能量突地爆漲，猶如雞蛋般大小的液态核心稀釋數百倍，變成粘霧一樣的氣态物質，緊緊包裹住外來的能量，一點也不讓它們外洩，免去小六子下丹田被擊毀的厄運。

　　而鐵頭和銀甲同時大震，覺得侵入小六子體内的能量瞬間被吞噬，驚恐異常的想收回能量，不料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體内剩餘不多的能量，着魔一般向小六子上丹田裏湧去，然後瞬間被奇怪的力量吞噬。

　　小六子覺得力量恢複了多半，粉紅色的暧昧能量吞噬對方的能量之後，把對方斑雜的能量轉化成熟悉的氤氲真氣，一邊修複着他受損的身體，一邊擴充着丹田容量。小腹又是一陣絞痛，反複動蕩的下丹田終于固定，被暧昧能量改造成一個完美的能量池，這也是他身體容量的極限。

　　此時，小六子已進入月級後期，隻要再用一段時間吸取鐵頭和銀甲的能量，他有極大的可能憑此進入日級境界，可惜在這個要命時候，偏偏有人打斷了他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