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四百三十四章 試探

研究了一會方位，風蕭蕭瞅准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

是誰，風蕭蕭不知道，究竟在哪棵樹後，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但只要自己沖過去，對方如果不閃，總會被自己找到；如果閃，被自己看到，又有誰能比自己更快？

飛雲這時朝風蕭蕭打著手勢，也是指著風蕭蕭看中的那個方向，意思是：那邊讓他收拾了。

風蕭蕭點點頭，此時他問了一下飛雲：“是否一定要打下懸崖？”風蕭蕭覺得在這裏要打下懸崖，難度更顯得大了。

飛雲回復：“見機行事吧！”風蕭蕭朝他點了點頭。

深吸一口氣，飛雲的消息已至：“動手！”

“嗖”，數條人影，幾乎是同時竄出，兩個從樹上，其餘都是從地下樹後面。原來飛雲並不僅僅是給自己和流月兩個人透露了對方的動靜。

風蕭蕭沒功夫去認其他竄出的人都是誰，他注意到自己竄出的方向，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風蕭蕭這一竄的速度，已經是他不用“曉風霜度”下的最大極限了。不過在這林中，本來曼妙的身姿飛出一段就已經不成形了。那些不長眼橫生出來的枝杈，從身上掃過，生疼。

初時幾下，風蕭蕭強自忍住。但此時，眼前兩根粗壯的樹幹交叉成“X”，仿佛是一個禁止通行的符號。風蕭蕭一看兩樹幹上也是枝節叢生，無奈只能照其指示不從此過了。一扶樹幹，調整方向，斜飄下來。回頭看看飛雲，早已經落回地面了，不知是和風蕭蕭遇到了一樣的難題，還是他早有先見之明，風蕭蕭希望是前者。

雖然被迫改向墜地，但速度仍是極快的。風蕭蕭這方向只交給了他一個人，不知是不是出於飛雲對他的信任。風蕭蕭心中有了這個意念，更是努力，二話沒有繼續前沖。

但和他相反的方向此時已經傳來一聲慘叫，風蕭蕭不由自主地回了下頭，看到一片白茫茫亮閃閃的東西尤自飄散在空氣中，是驚風的“梨花”。想不到他居然先出手了。匆忙的一眼中，風蕭蕭看到飛雲已經改變方向沖向另一處，大概是驚風飛刀飛來的方向。

風蕭蕭心動了一下，還是朝自己本來的方向沖了過去，但沖到自己定義的目標樹後，跟本連個鬼影都沒看著。

風蕭蕭心沉了一下。自己雖然中間受了點小阻礙，但速度已經不算慢了，但對方仍能在自己仍不察覺的情況下溜走，只可能是在自己出發的最初時就已經開始閃人了。

風蕭蕭忽然意識到，在這昏暗的林間，光線本就不足。視線還經常受到樹與枝葉的遮擋，眼睛時不時還要受到林邊亮光的刺激，視覺已經被最大程度的削弱到了。這種情況下，驚風驚人的耳力卻有了極大的用武之地，這一切，和當日在京城外的路邊林間所遇的情況極為相似啊！

那邊有人中刀後此時還在一片混亂中，風蕭蕭轉身沖向那邊。逍遙也不知什麼時候從樹後鑽出，此時也在人群當中。

流月和幾人也已經從他們沖向的方向轉回，無奈地搖了搖頭。風蕭蕭的速度尚且不足，更何況他們了。

一群人有些惶惶地待在此處，有幾人正準備去飛雲奔出的方向瞧瞧，卻已見飛雲飛身而回，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追到。

眾人都是望著他，等他示下。飛雲瞅了一圈四周，一打手勢，眾人會意，又像剛才一樣四散開去了。風蕭蕭為了方便下一回的出擊，這次也沒有爬到樹上，老老實實地躲到了一棵樹後。

飛雲發來消息給他：“沒有追到？”

風蕭蕭回復：“一點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等飛雲答復，風蕭蕭又補充道：“肯定是在咱們動身的已經他們已經動了，是驚風，他聽到了咱們的動靜。不過，聽到動靜再發消息讓眾人閃躲，好像也不應該有這麼快吧！”風蕭蕭的言下之意，其實是對花為伴的情報有了點懷疑，他的疑心病又起來了。

飛雲答復：“是這樣。驚風一早準備好的，一聽到我們有動作的話，立刻發出消息，消息也不用寫什麼，他們也不用看，一聽到資訊提示聲，不管是不是朝他們而去，立刻開始另找藏身之處。為伴剛才告訴過我的，只是試一下，看能不能趕上。連你的速度都不行，看來這樣是行不通了。”

風蕭蕭沉思了一下，又發消息道：“這樣的話，他們那邊的人，像吹雪、風雨飄搖、毒陽子，你們好友名單裏應該是有的，不妨試著給他們發消息，他們既然一聽聲音就行動，你一發出，他們自然就會動，咱們盯著所有方向。他們這一動，也許可以看出這幾人的蹤跡。”

飛雲片刻後回消息：“這樣的話，顯然我們是利用了他們的做法，似乎有暴露出為伴的危險啊！畢竟就算驚風知道身邊有我們的人，卻也拿不准是誰，這一下，可就幫他把範圍縮小了不少啊！”

風蕭蕭道：“他們今天的行動，不就只有這幾個人知道，咱們既然來了，驚風怕是已經猜到此人就在這幾人當中了啊！”

飛雲卻道：“是不是只有這幾個人知道這次行動，這點未必啊！”

正商量不定的時候，忽然林中起了躁動，有人高聲叫道：“這邊有人。”是飛龍山莊的人喊出的聲音。

風蕭蕭和飛雲反應都是極快，一縱身，兩人的身影已從樹後竄出，朝聲音的出處飄去。不光兩人，四處也各有人影飛出，都是直指一個方向。

飛雲提示飛出的眾人：“當心驚風的飛刀。”

既然已經在動，倒也不怕出聲給驚風聽到。飛雲倒希望驚風的飛刀朝自己來，起碼自己有把握躲過他的飛刀，且更容易掌握他的方向。

這一次，驚風的“梨花”並沒有飛出。

一棵樹後，一名飛龍山莊的幫眾正等著眾人過來。

飛雲劈頭就問：“怎麼了？”

對方手指一個方向道：“剛才那邊一個人影掠過。”

飛雲皺眉道：“看清是誰了嗎？”

對方搖了搖頭。

風蕭蕭奇怪道：“難道不是‘天殺’的人？我們沒動他們怎麼會動。”

飛雲的眉頭更是緊皺，一時之間他也想不明白。

流月此時道：“在這林子中，視線四處受阻，他們有驚風的超強聽力，我們雖然人多，還是很不利。我看咱們不如索性到外面去，就到那個亭子裏。他們要是真的是進行什麼任務，這亭子肯定是至關重要的，不可能這麼輕易讓咱們佔領。如果沒有什麼任務，咱們到那明處，也省得和他們捉迷藏，增加無謂的傷亡。”流月的話，卻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用群發的消息發給眾人，是怕被驚風給聽去。

龍岩此時道：“如果他們就此離開呢？”這句話依然是消息，風蕭蕭和逍遙卻是看不到的。他們不是龍岩的好友。

流月沈默了半晌後道：“如果他們離開，這趟就暫且算了，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飛雲思索了片刻後，下定決心：“好，大家出去。”

風蕭蕭此時忽然道：“那幾個人呢？就是剛才覺摔倒的那幾個，怎麼現在一直都沒過來？”他也是發消息，發給飛雲。

飛雲回復：“我叫他們不要過來的，就藏身那邊。這裏林中他們走都走不穩，還怎麼打，早知如此，今天不應該叫他們幾個來的。”

風蕭蕭點了點頭。飛雲開始招呼人向這邊聚齊。收到飛雲的消息後，數條人影從暗處竄出飛向這邊。風蕭蕭等人都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以防驚風再度偷襲。

驚風依然沒有出手，眾人安然在此處會齊。

飛雲一點頭，大家齊頭並進，一同朝光亮之處沖去。

這短短的一段，可以說是轉瞬即可到達，但也沒有人因此而放鬆警惕，驚風的飛刀隨時有可能飛至。可是這一次，他又沒有。

眾人都有些奇怪了，按道理，這兩次眾人動作的時候，驚風都是有機會乘機除掉至少兩人的。難道他真的這麼顧忌暴露自己的位置，這麼說來，眾人剛才離他，應該是非常近了，所以他才會如此謹慎。

有驚無險，一行人一個不少地沖出了林子。一出林子立刻有一批人轉身對著林子，風蕭蕭等高手就在其中。此時如果再有人想從背後偷襲，卻已是無論如何也跳不過他們的眼睛了。

眾人保持著背靠背的隊型，朝著亭子走去。此亭倒也不是就懸于崖邊，此處是山坡上突然突出的一大塊地方，三面都是懸崖，而亭子正處在這塊空地的中央地帶。風蕭蕭拍拍身邊的逍遙和流月道：“你說這外面就是岩石的懸崖了，這裏面怎麼就是這麼茂密的樹林了，石頭和土，這變化太快了吧！”

兩人各瞅了他一眼。

逍遙道：“無聊。”

流月道：“白癡。”

大敵在前，風蕭蕭不好發作，只好自己一個人鬱悶了。

周圍人聽了三人對話，大部分都在暗笑，心中一個想法：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白癡。

卻也有少數人在想：如此局勢下，還在留意這些東西，難道這就是第一高手的境界。

忽然，頭前帶路之人腳下一頓，風蕭蕭這些倒退而行的立刻與他們背撞到背。以為出現了什麼情況，眾人連忙轉過身來。卻見亭中一陣白光剛剛散出，而亭子當中出現了一人。一身有些發白的長布藍衫，背上斜插一柄長劍，腰間掛著一個葫蘆，眼中也不知瞧沒瞧見眾人，卻是似笑非笑，一臉的淡然。

長髮在山風中張揚，眾人望著此人，都是一臉詫異，有人喃喃自語道：“令孤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