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離開 八三四、何時
韓一鳴道︰要不,咱們去問問羅姑?沈若復道︰好呀。咱們去問一問,我不知為何,總有些覺得不對,但狂飆的事已到了眼前,我們也不能半途而廢,若是半途而廢,狂飆又不知要等多少年了,靈獒王轉世,不是時時刻刻都可以的。有許多講究的,至少要是時機。時機是等來的,若是錯過了,不知又要等多久。韓一鳴道︰原來如此。那還是等罷。反正羅姑也說了,時刻是快到了,因此我萬般焦急也要按捺下來,等狂飆的事過了,咱們再回去。師弟,你是不知曉,我心中很是焦急。但我說不出來。韓一鳴道︰師兄,你焦急什麼?
沈若復沉吟片刻,才道︰我很擔心丁師兄,我總覺平波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為何他如今沒有聲息呢?這也是我擔心的,我若能听到他的舉動,我不是這樣的擔心。听到他的舉動,我至少可以知曉他要做什麼,或許說他打算做什麼。知曉了他的舉動,于我們是大有好處的,不是麼?但現下離得這樣遠,他不能探知我們的下落,我也不知他的打算,這樣于我們是很不利的。韓一鳴道︰我听說他是因了魔星而沒能顧及到我們的。沈若復看了他片刻,道︰你信麼?
韓一鳴啞口無言,沈若復道︰你若是信了,你就是個傻的。師弟,他最在意的就是咱們靈山還在,我總覺他對咱們靈山下手,是因咱們靈山有他想要的物件。靈山雖沒了,但這物件未必就真的沒了。若是沒了,平波早就惱羞成怒,對咱們下手了。不是麼?靈山雖沒了,我們這些弟子還在,他能高枕無憂麼?你真以為平波相信咱們不會報仇,對于靈山垮了,我們這些靈山的弟子肯定是記仇的。他不將我們鏟除個干淨,我們終有一日會去報這個仇。他是無法視而不見的。他也不想有朝一日死在我們手上,那他為何現下不追趕上來了結我們這些靈山的殘余弟子呢?
韓一鳴道︰他現下顧不過來,因此不能顧及此事。沈若復道︰那,他門下弟子是吃素的?你看看那錢若華,宋出群是好惹的麼?錢若華狡猾得讓人料想不到,宋出群愚笨些,但未見得就真的是一無可取。平波只要一聲令下,他門下弟子定然是走遍天涯海角,都要把我們除之而後快的,他門下弟子出色的雖不多,但弟子的數目,卻是不少的,難不成他不能兩樣事情一起兼顧麼?這許多弟子,分成兩隊,各干各的,有何不可?韓一鳴也覺這話在情理之中,道︰師兄說的是,平波門人少說有幾百,確實可以兵分二路,師兄不說我還真沒想到。沈若復道︰他沒有直逼上來,必然有他的緣故,但要說是魔星,我可是萬萬不信的。魔星是何等虛無飄緲之事?類似于捕風捉影了。連咱們都有些不信,平波會信到哪一步呢?他果真會將一個魔星看得那樣要緊麼?韓一鳴禁不住點了點頭,沈若復道︰但他卻沒有舉動,可見他心中在盤算。我只是不知他要的是什麼?為何總是遲遲不動手。師弟,我不怕他動手,我怕的便是他不動手。因此這些時候來,我心中總是不安。我總覺我們有事做錯了,但我卻說不明白是哪里錯了。
韓一鳴道︰我們錯了麼?沈若復搖了搖頭道︰說不上是我們錯了,而是我們有件事不曾做對,但也不曾全錯,只是我實在想不起來了。也可以這樣說,是我還沒想明白哪里錯了。我要是想明白了,這個錯就可以彌補過來。韓一鳴道︰師兄,那你可真得好好想想了,我是著實想不明白這其中有哪里不對的。但師兄若是想出來了告訴我,該我做的,我會去做。沈若復道︰我知曉師弟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想出來了,也不會不告訴師弟。許多事,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成的。若師兄師弟們不援手,我如何能成事呢?
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可是這里的事,不知道何時才能了結。這不是我們能催促的。韓一鳴道︰這個該是說快就快,說慢也慢的事情吧。沈若復道︰是呀,這事全然不能由我們做主,連羅姑也無能為力。韓一鳴道︰只盼這事快些了結,師兄不說倒還罷了,師兄一說,我也擔心起來了。
然而這事卻不能盡快了結,那天的靈力盤旋許久之後,忽然就沒了蹤影,再也不見了。一連十數日,他們都不知該向前還是後退。連羅姑也迷茫起來了,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問她要去向何方,她也不知該去向何方。
這些日子過得極是清靜,這里人煙稀少,他們走一日,也未必遇上一個人。只有那清透干淨的天空明亮得要讓人眯起眼來看的陽光一直在身邊,若說靈山是淨土,那這里就是世外了,沒有人氣,干淨的天空下,偶爾有一兩只走獸飛速跑過。路過了幾個湖泊,都如天空一般蔚藍,這樣干淨的地方,人人都說心中了無雜念。但所過之處,還是不見一棵樹木。
這日清晨,羅姑就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們也就停在原處,等羅姑告知他們該去向何方,但羅姑卻一直不言語。直到下午,她才道︰今日我們不走了,我有些困了,歇一歇再走。她說畢,就昏睡過去。這里眾人都不言語,只是等著。韓一鳴看遠遠的藍汪汪的湖水現出一角來,便起身來向那邊走去。這里看似不遠,走起來卻是極也不近,並且不能快走。韓一鳴早已發覺這里不能奔跑,隨意跑上一陣,不論是快是慢,胸口都如同要炸了一般。喘得不行,並且手抖得厲害,握成拳都依舊抖個不住。問過別的師兄,都言是如此,方知此處不能奔跑,若是尋常人,連快走都不行,吃飯也不能吃得過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