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來日之憂 五六三、可靠
韓一鳴見二人再無異議了,這才道:「我晚間見了一個人,他說他是咱們的師祖!」不出他所料,陸、沈二人都呆呆望著他,好似望見了什麼稀奇古怪之物一般!韓一鳴不知自己哪裡說得不對,收住了口,看著二人。片刻之後,才聽陸敬新道:「小師弟,你看到了師祖麼?果真?」韓一鳴道:「我也認不實在,因我從未見過師祖。但鳴淵寶劍認了他的,鳴淵寶劍不是從前師祖的配劍麼?配劍都會認主的。我想該當不會錯罷!」他口中說著不會錯,心中卻是著實沒低的,畢竟他不曾見過師祖,那人的古怪,令他有些不能全然相信。
沈若復半晌才道:「小師弟,你,你不會是做夢罷?你見過師祖了?」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陸敬新則是兩眼緊盯著韓一鳴。韓一鳴搖了搖頭:「師兄,我絕不是做夢,若是做夢,我說與你們聽有何義呢?」沈若復道:「小師弟,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這樣說,並非是懷疑你。只因我曾聽顧師兄說過,小師弟會有栩栩如生的夢境,因此才多此一問的。」韓一鳴搖了搖頭道:「師兄,我當時被他叫醒過來,清清楚楚知曉自己是醒著的,自己走出屋去的,之後便見了那人。」
隨即將昨晚所見說了一回,末了道:「我未曾見過師祖,不辯真假,因此請師兄們幫我辨個真假。」陸敬新沉吟半晌,道:「小師弟,年長的師兄們,大多都見過師祖。可是我卻沒見過。一來我不算年長,二來,我是師祖下山之後才入靈山的,我入靈山不過百多年,師祖下山可有三百多年了,我沒有得見師祖的福份。想必我上面的好些位師兄,都不曾見過師祖。沈師弟就更不必說了,定然是沒見過的。因而我不能辨別此人是否真是咱們的師祖。」停了一停又道:「可若是大師兄,定然就分得清了。」韓一鳴還未出聲,沈若復已然道:「師兄,你又來了!難道離了大師兄,你便什麼都做不成麼?」陸敬新道:「師弟,全然不是這樣說,若是大師兄……」
話音未落,沈若復已道:「能夠讓鳴淵寶劍如此聽話,又能喚出鳴淵寶劍靈力,若不是師祖,也是極厲害的同道了。其能為只怕是師尊們也不能抵擋的,大師兄能看出他的本來面目麼?或許你認為能,我卻認為不能!修為不可同日而語,大師兄在他面前,只怕也是真假莫辨!」陸敬新道:「師弟!你這是什麼話,我不過隨口提了一句……」他一句話未完,又被沈若復截著道:「我便是知道,陸師兄你離了大師兄的提點,便一事無成了!」韓一鳴萬不料他倆先爭了起來,連忙道:「二位師兄,不必為此事爭執罷!」
陸敬新道:「好呀!小師弟,還好你也在此地,也好作個見證,此事我若對大師兄提起隻言片語,都算是我的不是。」韓一鳴道:「師兄,倒也不必如此……」沈若復卻搶著道:「陸師兄,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在心裡了。若是你說與大師兄了,可別怪我說你不守信用!」陸敬新道:「莫說大師兄,便是對著師尊們,我也絕不提起一個字來!如何?」韓一鳴聽著二人言語越來越沖,連忙插進去道:「二位師兄,那咱們可要先回去一趟?」
他話音剛落,陸、沈二人都回過頭來異口同聲地道:「回去,自然是回去!」兩人似都不曾料到對方與自己竟都是一口說出這話來,愣了一愣,韓一鳴連忙道:「那咱們就回去罷!」沈若復道:「那是自然,此事即便不是師祖前來傳話,咱們也當回去一趟的。無非空走一趟罷了,若是誤傳,那也沒什麼,咱們到時再回來。可若是真的有什麼意外,咱們不曾回去,豈不是要誤事了?還是回去才好!」陸敬新也道:「是,師弟說的是,咱們歇一歇,待羅姑起來了,與她相商。」
不過片刻之間,二人那爭執之狀已全然沒了,並似不曾爭執過一般,韓一鳴不由得好笑,暗想:「這二位師兄真是一對活寶。」陸敬新道:「我倒是餓了,要不咱們先去吃些點心?」沈若復看了看窗外,道:「嗯,我還不想去,要不師兄你先去?我和小師弟再歇一會兒!」韓一鳴本也餓了,正想說跟陸師兄同去,忽然腳上被人輕輕碰了一下,便道:「師兄,我一夜沒睡好,還是再歇會兒罷。要不,師兄先去,我過後再來!」
陸敬新去了,韓一鳴看著他去得遠了,才道:「沈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總是跟陸師兄對著幹,難道大師兄知曉了,反倒不好麼?大師兄要是能給我們指點一回,只怕會好些!」沈若復沉吟半晌,道:「小師弟,我如何對你說呢?此事還是不要輕易讓人得知的好,他有自己認為可靠的師兄弟,我也有。都把這事對自個兒認為可靠的師兄弟說了,就等於公諸於眾人了。可靠之人同樣有可靠的人,最終便是誰也不可靠了,那不如不說。再者,為何一定要說與大師兄知曉呢?大師兄知曉,咱們須得回去,大師兄不知曉,咱們也得回去。那不如不說,省了多少口舌。不止我們不說,小師弟,連你對了大師兄,也不必提起才好!」
韓一鳴這裡正想著回山之後,要把此事對司馬大師兄提上一提。畢竟此事已對陸師兄與韓一鳴說了,再多一個大師兄,也無可厚非。再者大師兄見識廣博,也非別人可比。沈師兄與陸師兄雖說十分聰明,但哪裡會如大師兄那般海納百川?但聽沈若復這樣一說,不覺有些奇異:「沈師兄,那,你的意思是不必與大師兄說起嘍?」沈若復眉頭一皺:「這可真是奇了,小師弟,怎地你與陸師兄一般,總是想依靠大師兄呢?不說與大師兄便遍身難受麼?便沒了自己的主張?你還能萬事都依靠大師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