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離開(下) 七五七、蹤影
韓一鳴愣了一愣,道:「阿伽盧神木,是了,這只只怕也另有別的名字,只不過我們不知曉罷了。」羅姑道:「是麼?這我倒是不懂。你們可要想好了,真不帶那它走了,那咱們便走罷。」沈若復道:「即便是師太之物,又能怎樣?靈山如今已是這般。靈山百劍都散了,還有何可說的?師太的神木鐲,只能留在這裡罷。或許將來有這個時機,咱們再取回來罷。便是丁師兄知曉了,也不會怪我們的。」韓一鳴道:「是,那咱們便走罷。」三人便悄悄向著北而來。
離開了那不平之地,倒也平安。竟無人追上來似的,韓一鳴與沈若復私下裡也相議過,沒有人來,再好不過。但也奇異,為何會沒人追上來。韓一鳴的鳴淵寶劍靈氣充溢,難不成他們察覺不到?但便是沒人追來。韓一鳴想而又想,定然是包住寶劍的那塊布所致,讓靈力不外露,因此別人察覺不到。
三人一路向北而來,追趕丁五一行人,但可見丁五一行人走得也不慢,一連追了好些天,竟不曾追上。想來他們去向玄武處,腳程也頗快。卻是不快不行,慢些只怕便被那起人趕上了。早些趕到玄武處,早些安寧,只怕還沒人敢到玄武尊者處去惹事。饒是如此,畢竟同門不曾見面,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擔憂的,因此韓一鳴與沈若復也是盡力趕過去。羅姑與他們同走,她已沒了年少與年老,但一日之間,還是要經歷二、三十歲,到了下午,行走得有些吃力,二人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卻是不出聲催促。
這日,眼看到了下午,羅姑走路,著實吃力。韓一鳴與沈若復看看前方空曠處有一個將散未散的集市,便道:「咱們到那裡去歇一歇,也好補充些乾糧。」羅姑走得氣喘吁吁,邊走邊道:「真是拖累你們了!」沈若復道:「客氣話便不必多說了。咱們能平安便好。只是不知丁師兄他們如何?可真的平安。也因了這個緣故,我們都趕路不止,讓你受累了。」羅姑道:「這倒沒什麼,我不怕累。」她雖是如此說,她面上卻已有了老態疲態,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了。
三人來到那未散的集市,正是一個平坦開闊之處。雖說攤檔已不多了,但地上有著好些攤檔的印痕。那邊有兩家賣茶食的攤主,羅姑在最近一家坐下來喘息。韓一鳴與沈若復忙著添補乾糧。好在這時集市已將散市,但吃食好歹還有。忙著採買了些,正在會帳,忽然眼角有一點靈光閃過。二人何等機警,立時向著靈光閃現處看去。卻是在二、三里開外的一個樹叢內。韓一鳴忙著會了帳,道:「師兄,咱們快走。」
沈若復「嗯」了一聲,卻不動身,兩眼對著那方細看。韓一鳴道:「怎樣了?真是追來了麼?」沈若復道:「追是追來了,可是,我怎覺這靈光那樣眼熟?」韓一鳴道:「眼熟?」沈若復道:「與咱們的靈光很相似呀!師弟,你不察覺麼?」他不說倒罷了,一說,韓一鳴也覺有些眼熟,連忙向著掌心一看,掌心果真有了一道靈光,那就是說,左近有靈山同門!看了沈若復一眼:「怎麼辦?要不,師兄你帶著羅姑先去尋個地方躲藏起來,我去看看?不知是哪位師兄師姐在那邊!」沈若復看了羅姑那邊一眼道:「嗯,我也躲藏麼,不必!這樣,我們讓羅姑躲藏起來,她也是久經世事了,躲藏必定是拿手的。咱們兩人一起過去看看,就是有個意外,還有人呼應。萬一不是咱們的師兄弟們呢?你要是落了單,可是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的。」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好!」二人拿了備辦好的乾糧過來交與羅姑,又囑咐了她幾句話,將乾糧等物交與她,向著靈光閃動之處而去。
那靈光一閃即逝,二人奔近前去,只見密密的樹林內,大片的矮樹。也是長得密密麻麻,不見有什麼人影。韓一鳴與沈若復都四周看了一看,不見人跡,不知是哪位同門,行動如此快捷,竟一瞬而逝。相顧對看一眼,正要走開,忽然聽那矮樹之中有人低聲叫道:「師弟,二位師弟。」聲息幾不可聞。韓一鳴聽這聲息,並不是十分耳熟,正想出聲。猛然聽得近處有人道:「咦,哪有這樣快的?這片刻間沒了蹤影?」
韓、沈二人何等機靈,轉身便向樹林中匿去。這一下二人動作都又輕又快,竟是從未有過的悄無聲息。各自在一處藏好,靜靜等了片刻,那邊腳步聲響,走出十數人來。為首的一個長了一雙牛眼,乃是平波的弟子,宋出群。
他手中提著一柄寶劍,韓一鳴不看剛已,一看便怒從心起,那柄劍晶瑩剔透,如水晶寶石打就的一般,泛著紫色光芒,正是紫霓寶劍!也是從前靈山弟子紫裳的寶劍,劍內還有紫依的靈力,居然拿在了他的手上!韓一鳴險些撲出去便搶!卻是好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宋出群帶來的人,幾乎都不是平波門內弟子,而是他網羅來與靈山過不去之人。宋出群並不厲害,韓一鳴視他如無物,可是這些人,卻是不得不小心,他們可不是等閒之輩,這裡就只有韓一鳴與沈若復二人,要是打起來,那定然是艱難的。因此硬生生忍住了,不禁去細想,適才那個聲音是誰的?
那個聲音並不廝熟,卻也不是全然陌生,只是聽得太少,不知是誰。但說到「師弟」二字,這人定不是面前這些人。面前這些人也不會叫他師弟!宋出群手裡提了紫霓寶劍,頗有些虞指氣使、神氣活現:「快找,明明看見他們進來的!定然不會出這個地方,咱們好生找,這可是尊者要的靈山弟子。並且是三四人,還人一個受傷了,他們逃不遠的。咱們可不要放了這大好的機會!」他想來從未如此神氣過,一股驕氣,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