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二十七章 財迷
忽然他對靈骨看了一陣,對韓一鳴道:「喂,那真是骨頭麼?不會是我看花了眼罷!」韓一鳴冷冷地道:「便是你看花眼了!」那少年這個時候,卻來了興致,道:「你怎麼自何處找來這個,這個物事的?」韓一鳴也不理他,他卻道:「它跟我的小黑也差不多了,你拿他還我,我便不與你們計較了。」韓一鳴看了他一眼,他先前被嚇得半死,這時卻打起靈骨的主意來了,韓一鳴冷冷地道:「你少打這主意,不想活了,再打這主意不遲!」話一出口,他自身都有些意外。不知何時起,自己已變得如此冷漠,連自己也很是意外。
那少年道:「我不信,對了,你從何處搞到它的?這樣奇異的物事,怎會落在你的手中?」韓一鳴也不理他,他又道:「先前你手上那光,我在別處見過,後來有人對我說,那是死人骨頭上的磷粉。你有一具死人的骨頭,所以滿手發光,一點都不奇怪!」韓一鳴冷冷地道:「你休要胡說。」那少年道:「你不會還有掘墳的本事吧!你教教我,要不咱們搭個伴,一同去挖墳,一同發財如何?」韓一鳴道:「你還真是胡說八道!」少年道:「我哪裡胡說八道了?許多墳內都有銜口墊背,白白埋在土裡,豈不可惜了?你又有這本事,咱們搭伴把它挖出來,也過些輕鬆日子不好麼?總好過你這樣東奔西走的,看你這樣,也不似個有錢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挖點物事來渡日,可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他倒有許多歪理,韓一鳴看了他一陣,道:「你少胡說,也少打這樣的主意。我不會掘墳,你也別跟著我。」少年道:「真是個木頭腦袋,放著眼前的這許多錢,不會想法子去拿,只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錢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換了我是你,早就穿金戴銀,吃得滿嘴流油了!也只是你這樣的人,沒本事,混成這樣!」韓一鳴道:「你不必拉扯上我,你自己去便是。這些事自己想做便去做,拉扯我做什麼?我可不做!」
那少年急道:「我不是沒這個本事麼?我要有這個本事,早就做了,還用等到如今?怎樣,你出力出得多,多拿些是該當的。咱們三七開,你七我三?」韓一鳴甚至是厭惡,看了他一眼,置之不理。他卻又道:「要不我吃點虧,你八我二?」韓一鳴不理他也不看他了,他等了一陣不聽這邊出聲,欠起身逼近來道:「我吃虧到底算了!你九我一。天下再沒這樣便宜的買賣了,如何?」韓一鳴忍不住用腳碰了一下他的傷腳,道:「你不痛了?」那少年冷不防被他這樣一碰,尖聲慘叫:「你,你有話好說,碰我的腳幹什麼?」
韓一鳴道:「再沒見過你這樣財迷的人!有了錢,腳也不痛了。」那少年道:「胡說,什麼不痛,痛得很!你不要再碰的我腳,再碰我的腳,我,我罵死你!」韓一鳴冷冷一笑,忽然聽丁五道:「師弟,他怎麼過來了?」韓一鳴看了那少年一眼,道:「是我說呢,還是你自己說?」少年翻了個白眼:「哼,還用我說麼?你害我腳斷了,我不來還死在坑裡呀!」
丁五道:「你的腳怎樣了?」那少年看了靈骨一眼,道:「被他砍的!」韓一鳴真不知這世上還有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之人,忍不住道:「你少胡說,明明就是你自己摔成那樣的!要是我師父砍的,你早沒命了!還會留下你這條腿?」丁五還未出聲,那少年已兩眼睜得溜圓,對他看了一陣,道:「什麼,他是你師父?哈哈哈,你真會說笑,你的師父是一架枯骨?唉,你是不是瘋了,還是你就是個傻瓜?你怎地不說一塊石頭、一根木棍是你的師父的呢?」
他油嘴滑舌,韓一鳴還真說不過他,轉過頭去不理他。丁五道:「你的腿還痛麼?」一句話再次提醒了他,他道:「痛呀!你們還真狠,弄死了我的小黑,又弄斷了我的腿,你們是要害死我呀!」韓一鳴道:「你的小黑我賠過你銀子了,至於你的腿,我不偷聽偷看我們,怎會摔傷?」那少年道:「哈,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們到了我的地盤,我不能聽聽看看呀?萬一你們偷我的東西怎辦?」韓一鳴忍不住道:「我們偷你的東西?你有何東西值得我們偷呢?」那少年道:「多了,此處方圓十里,都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上,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我得看著。」
丁五道:「你姓甚名誰?」那少年道:「我姓倪,名達,字也。」他話未說完,韓一鳴已聽出不對,冷冷地道:「你少在這裡討巧,你想我叫你一聲大爺,那還得多活些年。少說廢話,快說你叫什麼!」那少年兩眼一轉,道:「我叫……」韓一鳴已被他煩得煩不勝煩,忍不住摸了摸背上的寶劍,那少年轉了話頭道:「怕了你了,你再來一下,我這條也斷了,真不用活了。我姓秦,叫竹標。」丁五道:「好,這樣罷,我們害你傷了腿腳,我們將你的腿腳治好,這樣總行了罷。」
那少年兩眼斜睨,頗有些不信的樣子,看了韓一鳴與丁五一陣,道:「果真麼?」丁五道:「那是當然。」那少年道:「那我的腿腳不曾治好之前,怎樣辦呢?」丁五道:「你腿腳不曾治好之前,我們管你吃喝。」韓一鳴自然知曉師兄說的是找謝師兄來,說不定立時三刻便會醫好這小子,也不出聲,反正他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再治好他的腿,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謝師兄在,此事不過是舉手之勞。
那少年道:「那便這樣定了,你們找人來抬罷!或是你們要背我去醫館裡治?」丁五道:「師弟你來。」韓一鳴看了那少年一眼,他還是動彈不得,也不會對丁師兄作惡。不過這小子著實狡猾,將他放在丁師兄身邊而自己全不擔憂,哪裡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