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九、夜話(一)
劉晨星笑道:「師弟,你今日來此何事,我心裡也明白得很。你放心,我不會說與他人的。平波道長對靈山,著實是下了狠手的。心字頭上一把刀,師弟你能這樣忍著,我們已相當佩服!」韓一鳴嘆了口氣,其實早就忍不住了,是技不如人,不得不忍!劉晨星笑道:「師弟,忍別人之不能忍,才能成其大事!靈山到了如今,你再忍不住,只會壞事了。只要你忍得住,總有再起來的一天。」韓一鳴何嘗不是這樣想,但聽他說出來,心裡卻總是難過。
二人喝了幾杯,劉晨星笑道:「師弟,我有一事不解,要請教師弟。」韓一鳴道:「師兄有什麼要問的,只管問來,我若知曉的,必定詳細說與師兄聽。」劉晨星笑道:「師弟,你去過南方罷,我想知曉,平波道長的弟子在哪兒找尋什麼?我在那邊看到了平波道長門下,也看到了師弟,師弟是去找尋什麼?」
劉晨星看上去十分的和藹,韓一鳴看了他片刻,道:「師兄,我知曉平波派人去往南方,所以我也跟去了,我也是想知曉他去向那邊所為何事!」他怎會說出自己前去南方是因看到了平波法陣裡的那個女子來。劉晨星道:「我知曉平波道長如今總是收集稀奇古怪之物,但我不知所為何事,因此我也跟去看。不瞞師弟說,我來此,也是為了這個,我就是想知曉平波道長在忙些什麼!」
韓一鳴道:「師兄直言以告,我也直言以告,我也是來看這個的。我同門師兄弟散去,我沒了牽掛,也是來看這個。」劉晨星大為驚訝:「靈山師兄弟們散去了?為何散去了?」韓一鳴一笑:「我的師兄師姐們散去,自有他們的緣故。靈山已然不復存在,同門的修行卻還要繼續,不是麼?我也沒了後顧之憂,因此我來看看平波有什麼打算,要如何對我們下手。」劉晨星笑道:「這倒不至於,不過靈山的同門,在不在靈山,修行都是一樣。師弟果然很想得開,很多人到了這一步是想不開的,絕不會放同門離去的。」
他停了一停道;「師弟,許多人到了這一步,是不能放任同門離去的。因怕同門反出門去。」韓一鳴微微一笑:「師兄們自有他們的事要去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大家各有所忙,實在不必都擠在一處。靈山走到這一步,同門師兄弟要反出門去的,早已離開靈山,不會等到現下了。到了這一步了,大家都是性命相見了,還有什麼信不過的?我是絕對信任我的師兄們的。」劉晨星嘆道:「貴派到了這一步,的確令我們敬佩。師弟,你很看得開,越來越有掌門的樣子,你一定會是靈山最為執著的掌門!」
韓一鳴道:「師兄,你切不可這樣說!靈山的每一任掌門,都遠遠強過我。我這樣的弟子,是靈山最普通的弟子了。不過,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不讓靈山在我上消亡。」劉晨星對他細細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果然有志氣!」韓一鳴本是要去平波去探看的,到了這時,心裡另有了打量,又叫小二上了兩個菜,再燙了一壺酒來,笑道:「師兄,多承你提醒,今天晚間,我就不去探看了,不湊上門去,不給他說我的時機與藉口。咱們在此就著這點酒菜,隨意聊聊,打發時光罷。」
劉晨星笑道:「好!我就陪師弟聊聊,我沒甚酒量,咱們就說話罷。」韓一鳴笑道:「師兄說的哪裡話來,我也不喝酒的。如若師兄覺得酒不好,咱們換茶也行。」劉晨星笑道:「茶也罷酒也罷,都行。師弟,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罷?」韓一鳴也不瞞他,道:「師兄,並非是有事要與師兄說,師兄好歹也是幾百修行,比我修行的時刻長久得多了。許多事情,因我來得太晚,並不知曉,因此要請教師兄。」劉晨星笑道:「談不上請教,不過師兄既然問起,我知曉的,一定會說與師弟聽。」
韓一鳴道:「我想請問師兄,平波與我們靈山到底有著什麼淵源與過往?」劉晨星停了一停,對他笑道:「師弟,不瞞你說,我們皆是做小輩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明白。不過師弟既然問起,我便將我所知曉之事說與你聽。這個要自靈空前輩說起了。」韓一鳴道:「請師兄說與我聽,我靈山師祖的過往,我在同門之中,也不好問起。從前師長們在,我不曾問過。等到我想問了,師長們都寂滅了。與我同輩的師兄師姐們都說不出什麼來,我如何問得出要緊之處來。」劉晨星笑道:「師弟所說的緊要之處,我也知曉不多。不過就我所知的說與師弟聽上一聽。只是我一家之言,其中又經過幾次傳說,只怕也當不得真,師弟將來若是聽到與我的言語不同之說法,不要見怪才是。」韓一鳴道:「師兄只管說來,我記下便是。」
劉晨星道:「靈空前輩,我見的次數不多。前輩的靈力修為咱們就不必細說了。我聽先師說起過,靈空前輩早些時候,乃是在梵山派修行。這個師弟聽過了罷?」韓一鳴若不是聽明晰說過,這時定會跳起來,但已聽到過,便寧定如恆,點了點頭道:「師兄說的是。這個我確實聽到過。」劉晨星道:「靈空前輩在梵山派修行時,梵山派的掌門是木葉大師。木葉大師就是廣收門徒的,派內弟子極多,出色的也不少。只不過到了如今,咱們知曉的,就只有靈空前輩與江魚子道長了。這個,想必師弟也是知曉的。」韓一鳴道:「這個我卻不知,我入門太遲,就中聽也只聽到過隻言片語。所知甚少。」
劉晨星點了點頭道:「那也是的,派中的師長過往,做弟子的都不說。因此師弟在派中聽不到什麼,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靈空前輩,我們聽到的卻是不少。不為別的,靈空前輩著實是少見靈力高強。當日在木葉大師門下,有二位出色之極的前輩,一位是靈空前輩,另一位,就是江魚子前輩子,那時名叫靈虛。」
韓一鳴道:「我知曉靈虛前輩就是江魚子前輩。」劉晨星道:「師弟,我們聽到的傳說呢,有失偏頗。有不中聽之處呢,師弟不要介意。」韓一鳴道:「師兄只管說罷,我不介意。」劉晨星道:「師弟,江魚子前輩算得上木葉大師門下最為得力的弟子,成著穩重,因此江魚子前輩成為了梵山派的傳人。但木葉大師最為看好的,卻是靈空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