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五、因果
韓一鳴道:「我也不知他作何想法,這兒的打算我向來便不明白。[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沈若復道:「他的事,只怕除卻他自身,無人能明白。他要強吞了地靈,想必也有所打算的。只是事出意外,我們也不知他的打算,就只能聽之任之。」韓一鳴道:「先便如此罷。我只是想不明白,他吞了地靈於他有何好處?莫非從此地靈在他體內,白獅便會來找他麼?」
沈若復不知白獅一事,立刻就問:「什麼白獅?」韓一鳴將星辰喜愛碧眼白獅,幾次前去探看之事與他聽。沈若復沉吟片刻道:「碧眼白獅,我似是在何處看到過。」仔細思索,片刻之後對星辰的石像看了一眼道:「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此事就先放在一邊,等待將來再。倒是他的石像先照拂好才是。我倒寧可相信這也是他必經之路,只有等待才會有結果。」
話雖如此,韓一鳴卻有些坐臥不寧。平波果真沒來,而韓一鳴卻十分警惕。當日平波沒來,再來之時便是靈山的滅頂之災,如今平波不來,韓一鳴心裡如何能輕鬆起來。但平波沒來,明晰卻來了兩回。一次是爲的黃松濤與無名。明晰前去拜訪黃松濤,起無名,黃松濤滿腹怨氣,直指靈山搶了他的弟子。明晰本是爲了解開兩派之間的誤會而去,起無名之事,他也是知曉的,並且知曉無名一定是藏匿在靈山。只是這藏匿是無名自己藏匿的,與靈山諸人無關。但時刻久了,黃松濤不能將這弟子收回派中,又失卻了辟獬寶刀,弟子們因他偏心無名,也各有怨言,黃松濤自然找人遷怒。這怒火就燒到了靈山頭上。
另一次爲的是陳如風寂滅一事,明晰到陳如風派中去,陳如風門下四大弟子一口咬定韓一鳴是害他們師父的兇手,不論明晰什麼皆聽不入耳。明晰對於靈空師叔的弟子門人視如同門,本想去解開兩派的誤會,但卻不能開解。只能抱憾而歸,來到韓一鳴處,只是無限嘆息。韓一鳴道:「多謝師兄好意。這些事解不了也是人之常情。」明晰嘆道:「師弟心胸寬廣,自不將這些事放在意中。只是我已得知譚子超師兄與平波道長聯手,我擔心他們不日就要不利於靈山,這才勸解。唉,陡勞無功呀!」
韓一鳴道:「師兄心地厚道想要化解這段誤會,卻不知此事他們已認定是我做的,絕不會善罷甘休。遲早有一日他們會找上靈山來。上回在塵溪山就與我撕破臉了,這時不來,不過是想著打不過靈山罷了。要是靈山真的差了,他們絕不會這樣忍氣吞聲,早就與我們見個你死我活了。」明晰也嘆息,半晌道:「師弟,就算我過於操心罷。我終不願他們都誤會靈山。靈空師叔的一世心血只剩下你們了,我終不願你們因種種誤會以致後路越來越艱難。只要我能盡一分力,讓他們解除誤會,我都不吝惜。」
一句話得韓一鳴半晌不語,明晰這樣坦白的心地讓他感動,卻也讓他警醒。師祖建立的靈山繁華就那麼付之東流,靈山衆人苦撐了這許久,這時聽明晰出來,韓一鳴心頭酸痛。想想這三年來的種咱,若以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靈山是悽慘到了極點。雖有了一席落腳,但總讓人有風雨飄搖之感。
明晰臨去之前,對韓一鳴道:「師弟,但凡有要我相助的,只管來找我便是。我一定鼎力相助。」韓一鳴目送他離去,轉回頭來,看著身後廖落的幾所茅屋,靈山當年的盛景在眼前滑過,忽然覺得悲傷得難以自持。
忽然聽沈若復的聲音道:「師弟,你被明晰師兄觸動情腸了?」韓一鳴回頭,沈若復已來到身邊。韓一鳴道:「師兄,我甚少想起當日靈山的盛景來。但今日明晰師兄來了,我想起當日來,有些難以自持。」沈若復道:「不論他看靈山是怎樣的可惜,我們一定不能同他一樣回想過去。師弟,只有往前看,我們才能站穩。明晰師兄的來意我心裡都清楚。明晰師兄的確是一個心地純善的好人。只是師弟,我擔心你因他的到來,心地柔軟,將來遇上這些同道會手下留情。」
韓一鳴回過頭來看著沈若復,沈若復道:「師弟,靈山不被容於同道已是定局。我們與這些同道遲早有一會對上,會成仇。明晰師兄實則是在救他們的性命。難聽點,我靈山曾經那樣令人矚目、令人眼紅,現下是落魄到了極點,那我們反而不在意了。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要再打一回,我們絕對不怕。再差還能差到哪兒去?反而黃松濤投鼠忌器,不敢真與我們放對,他還念著無名呢。真要不念了,也不會氣這樣。至於陳如風前輩的弟子,不是我看他們,真要打起來,他們必輸無疑。打完了他們還能活著,只能我靈山同門心地仁慈。明晰師兄就是看到了這點,才想化解這段恩怨的。至於他信不信,沒什麼要緊,他只想不讓陳如風前輩的弟子從此死在靈山手上。」
沈若復停了一停道:「不是我看陳如風前輩的弟子,他們的修爲真是靈山的對手?真要是靈山的對手還會等到如今?就是因他們知曉他們不是靈山對手,因而不敢真正上門來挑釁,只敢在靈山人少時出手。你當陳前輩的弟子是良善之輩?」韓一鳴默不出聲。沈若復的有理,真若是靈山的對手,他們認定了自己殺了他們的師父,早就找靈山的晦氣來了。停了一停,韓一鳴道:「只是如今我還是想不明白陳如風前輩怎麼就會那樣寂滅了!反倒是惹事生非的平波活著。」沈若復道:「師弟,凡事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陳如風前輩招惹
了什麼禍患我不知道,但我知曉一點,他從前必定做過什麼事不利於靈山。只是我們不知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