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零、 如意寶甲
陳老泉有些猶豫,青竹標道:「你細細想上一想,你帶了這許多金子,沒有防身的寶貝,誰來管你的安危?再了,這麼兩堆金子,你能拿得走麼?」陳老泉一愣,青竹標道:「有了這如意寶甲,你就能將金子都裝進去,並且只能你拿得到。只要你一滴血,這寶甲就聽你的了,你細細想一想罷。」陳老泉猶豫了片刻道:「你言下之意,這寶甲和金子都給我,可這寶甲原是你的,你給了我,它想必也聽你的話。我心中可有些不安。」青竹標笑道:「原來你猶豫是爲的這個,我明與你聽罷,這如意寶甲,本是別人的寶貝,後來人家送我的。送我的時候得再明白不過,這寶甲一生只能有三任主人,在哪一任主人手中,就只聽哪一位主人的話。他是第一任主人。我爲第二任主人,在我手中,寶甲就只聽我的話。我也實話與你,第一任主人就沒有寶貝放在寶甲當中麼?有的,我只是第二任主人,我只能拿到我放入其中的物事,只要是我放進去的,我便能拿到。第一任主人放進去的,我是拿不到了。但我知曉寶甲還有第一任主人的寶貝在其中。我是好心,看你這許多金子,怕有人起壞心才將這寶貝也讓你用。此物還有一個本事,就是除了它的三任主人之外,別人不能打開,一打開,寶甲就會要了他的性命。我也不是送你,只是借你用上些日子。你本來就放出風聲要賣寶貝,如今你寶貝已賣與我了,你拿著這許多金子立刻就隱姓埋名遠走他鄉罷。新到了別地,換個名字買個宅院,從此衣食無憂。你若還在此間,遲早性命要喪在此間。這世間見錢眼開的人多了,萬人有歹人想來謀你的金子,你還活得下來麼?」
韓一鳴是深知強盜歹人的心性的,也知他們心狠手辣到了哪一步。青竹標所不錯,陳老泉若真持著這許多黃金,起歹心的強盜歹人多了,他連活下來都難。但這如意寶甲韓一鳴也不曾聽過。不過青竹標手上的寶物多爲星辰給的,他也不知道星辰處有些什麼寶物,但這如意寶甲無疑是從星辰處拿來的了,可這如意寶甲真能這樣的厲害麼?陳老泉看了看那如意寶甲,又看了看青竹標,顯然有些不信,青竹標道:「你信或不信,全由得你。本來是你賣寶貝給我,我已給了你這許多金子,咱們銀物兩清,互不相欠。你若覺得我給的價格公道,我這裡收拾了東西,即刻就要走了。這寶甲我就送你了,就放在你這裡,你若覺得不好,不用也罷。但我有言在先,你若是遇上有人來害你的性命,直接打開寶甲,就能保得住你的性命無虞了。」
那陳老泉對著地上的兩堆金錠看了一陣,蹲下身去,一個個拿起來掂了一掂,這兩堆金錠子足有百來個,陳老泉從未見過這許多錢,對著那堆金子心意難定。青竹標道:「你就放一百個安心,我既然是誠心來買,自然不會用假的金錠子來哄你。你若還是不信,也不怕損壞了金錠,我全都劈開給你看。你看過就信了。」陳老泉抓了幾個金錠出來道:「你劈開我看。」青竹標自懷中拿出宿怨定便來,將陳老泉揀出來的金錠都劈開兩半,表里如一,陳老泉道:「好,我這就將寶貝給你。」他轉身出去,不多時抱了瓦罐進來,將瓦罐交下青竹標。青竹標將瓦罐底朝,將其中的物事都倒在桌上,裡面寶貝一件不少,青竹標連同砂石一起,將那些寶物都又裝回罐中,抱起罐子,對陳老泉了一句話,轉身出了屋子,消失在屋後。
韓一鳴看他離去,對那寶甲著實好奇,禁不住對著那寶甲細看。陳老泉也對著寶甲細看,他將信將疑,待要不信,這兩堆金子卻難以帶走。青竹標所本就沒錯,真若是讓歹人知曉他有這許多金子,他性命堪憂。可看著這寶甲,猶豫再三,終於將地上的金錠揀起來裝入寶甲中,他一邊揀拾一邊往寶甲中放。地上兩堆金錠都裝入了寶甲,寶甲依舊是起初那般大。陳老泉裝完了金錠,又從其中將金錠一一拿出來,不多時,地上又多了兩堆金錠,寶甲依舊如初,並無變化,依舊長不滿一尺,並不起眼。而地上的兩堆金子也不多不少,陳老泉裝時就數著數,取的時候一個不少。如此裝了又取,取出又裝了幾回,陳老泉嘆道:「果真是個好寶貝。如此一來,我就可以走了,這裡沒什麼可以帶走了。」去屋角扯了一塊包袝皮來,將寶甲包起,背在背上,出了屋子,只將屋門拉上,也不掛鎖,四周看了看一看,背著寶甲揚長而去。
韓一鳴看青竹標離去,十分不解,想了一想,轉身向著青竹標離去的方向追去。他腳程甚快,不多時已見前方青竹標在路邊與一人話。那人一身道袍,正是吳師弟。韓一鳴一愣,即刻做了個結界,挨近去聽他們話。只聽青竹標道:「我卻信不過你們。我還有事,也不與你囉嗦了,你有事便請去辦事罷,不要擋我的路。」那吳師弟笑道:「兄弟,瞧你這話的。你好歹也在我們門下作過客。也算是相識,幾句話打什麼緊。」韓一鳴立知先前青竹標向陳老泉買寶,這吳師弟也就在左近看到了。可惜自己沒留神,不然斷不會讓他在旁邊聽個真切。青竹標也不理他,要從他身邊繞過去,連繞了幾下,都沒能繞過去。那吳師弟始終在他身前攔著,讓他走不過去。青竹標實在不能過去,只得對他道:「好,你有什麼要的,就與我聽。我在此聽著。」那吳師弟笑道:「秦師弟,你看,你已離開了靈山,沒了師門,也沒有了師長們庇護,可曾想過到我們萬虛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