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卷結界 一一六七、封山
韓一鳴忽然道:「星辰,你見過師祖麼?」
星辰看向韓一鳴,韓一鳴道:「你見過師祖,對麼?」
星辰不置可否。
韓一鳴道:「師祖的想法你都知曉,自然是見過師祖了。」
星辰道:「掌門不曾見過師祖,卻也知曉師祖的想法了!掌門盡力保的也是這方樂土,實則靈山沒人不知曉師祖這個打算。這也就是同門跟隨掌門無怨無悔的緣故。那些前來靈山修行的同道,不也是這個打算麼?」
韓一鳴默然,星辰又道:「掌門,這世間沒有樂土。就算是有,也是要我們一同殺出來的。殺得他人不敢再對靈山動念,方才有這片樂土。同門的樂土,是要我與掌門去廝殺出來的。沒有我與掌門的拼殺,哪裡有同門的樂土?」
韓一鳴嘆道:「我終於明白了,當日我去往玄武處,玄武說我選的是劍血之道。如今就是我的劍血之道罷?」
星辰道:「掌門早便走上了劍血之道,卻不是如今才走的。靈山還未交到掌門手中,掌門便走上了劍血之道。衛護靈山是掌門和靈力高強的弟子肩上的擔當,掌門那時還只是新進弟子,不也擔當了許多?」
停了一停,星辰道:「因此在平波殺上門來前,咱們就要將靈山移走才能平安。他找著藉口來對付靈山,若是他自己就能對付靈山,他不會去邀約這些同道,早已撲上來了。他還想要靈山的物事,因此也不能輕動。我與掌門則要趕在這潑天大禍來前找到安穩之處,才能保得大家平安。」
韓一鳴心念電轉,不得不承認星辰說的是。想到那被自己拋得遠遠的單敬平,嘆道:「你說的極是,只是我也有我的擔憂。那陳如風門下弟子認定他們的師父是死在了我的手上,若是遇上了靈山同門,想必不會輕易放過。那我靈山同門豈不是處於危難當中?」
星辰道:「掌門,此刻靈山除了你我,還有何人在山門之外?」
韓一鳴細細想了一回,道:「除卻你我與青竹標,倒也沒有同門在外了。」
星辰道:「還有一人,羅姑,她如今在平波處,平波不會對她不利。他還有求於羅姑。而青竹標如今算是元慧的門人弟子,他的生死有元慧掌門擔當。想要免去靈山同門的災劫倒也不難。掌門下一禁足令,靈山弟子不得離開靈山。不論是新入靈山的,還是從前的靈山弟子,都不得離開靈山。他們的安危便無虞。」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這樣禁足同門,便能使得同門平安麼?」
星辰道:「咱們靈山兩道結界都是同道不能穿過的,那就先禁足弟子。一來讓同道不得其門而入,二來也能讓弟子們先靜心修行。讓同道鬧去,鬧上些日子沒有結果,自然就不鬧了。靈山弟子不下靈山也能修行,與其讓他們處心積慮尋找時機來對付靈山,不如不給他們找到機會。掌門下令封了靈山,將來開禁,其間不許弟子下山。掌門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韓一鳴細想,這還真是個好主意。現下靈山弟子修爲高深的已沒幾人,又收取了那許多新進弟子,他們修爲尋常,不是同道的對手,不踏出靈山方能保平安。
想了一回,便道:「你說的有理,我回靈山去處置,封了靈山,我隨你南去。」
星辰道:「我隨掌門先回山去。」
二人說走便走,飛快趕回靈山來。
從前元慧門下弟子在靈山山門外守候,但打過一架之後,他的弟子已離去。山門前空無一人。
星辰落下來看了片刻,道:「在此間設一道符,從此他們便是來在此間守候也無用了。」
韓一鳴愣了片刻,道:「他們來此守候也無用了麼?」
星辰淡淡地道:「我設下這符咒便將山門移向了別處,他們來此間也無用了。」
韓一鳴道:「好。但爲保安全,同門還是不能下山。」
星辰道:「那是自然,靈山自給自足,也沒求人處,這二三年內即便不與衆人來往也無關緊要。雖說平波會想盡辦法逼靈山弟子出現,但若是按了我的法子,他也逼迫不了。」
二人不多時已走到韓一鳴居住的茅屋外。
星辰道:「掌門先與在此間的同門說明此事,我去尋找無名。」
韓一鳴道:「你要找尋無名所爲何事?」
星辰道:「他與衆不同,同門也難以約束他。他若出去了,必定不會有好下場。我給他下一個拘定符,將他拘定在靈山,他便不會離去。」
韓一鳴遲疑片刻,原來那青松明月雖不在意無名,但他們對靈山也不憤。
只不過韓一鳴仔細想了一回,黃松濤門下弟子並無出奇之輩,就算他們前來爲難靈山,靈山也不怕。即便他們與嫌波合流前來,他們依舊不出色,也不能將靈山怎樣。便道:「好。」
星辰道:「掌門,有一人掌門可以請他隨我們一同南去。」
韓一鳴愣了一愣,道:「你是說那何三思?」
星辰道:「正是,他從前在南邊修行。我們南去,他必定會去。我也欲請他同去。」
韓一鳴還想說話,星辰已道:「掌門且與同門交待罷,我去看看無名,在他所在下個符咒。他時不時走到靈山之外去,我下個結界讓他出不去。」
他轉身離去,韓一鳴嘆了口氣,轉來尋找沈若復。
沈若復就在他茅屋中,韓一鳴細細說了與明晰相見,及明晰處的情形,連同那單敬平追來與自己爲敵也說了一回。
沈若復聽了韓一鳴與星辰欲封靈山,思忖片刻道:「如此說來,封山罷。」
韓一鳴道:「不必與師兄師姐們說個分明麼?」
沈若復嘆了口氣道:「師弟,你是一派之長,實則不必事事都要與師兄師姐們說個明白的。師兄師姐們心地良善,卻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靈山之外的種種,他們多少也知曉些。你要相信,師兄師姐們都修行了這麼些年了,那許多事,即便不是他們遇上,又怎瞞得過他們的眼去?何況當日這些同道是怎麼兇狠逼上靈山來的,他們也親眼所見。因此你不必說明,他們也會知曉你是爲了靈山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