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白然假裝沒看到李義的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見淘淘精神了便躺在看上逗淘淘。
李義憋了許久,才悶悶的開口說道:“我家身份在那擺著,我爹娘既然知道大哥在這鐵定會派人過來,只不過旁人看不到罷了。”
其實李義的話就是拐了個彎告訴白然淘淘的事京城那邊就算現在不知道消息也在傳遞的路上,讓他早作準備。
白然沖他友好的笑了笑,難得毒舌了一把,“口是心非到你這個程度也算難得了,小弟要對我有信心才是。”
“你!”李義瞬間臉色爆紅,立馬炸毛,“你才口是心非,你全都口是心非!”
白然握著淘淘的小拳頭對他晃了晃,依舊面帶微笑,“按禮法輩分來說,你也是我家的。”
李義的嘴巴挺靈巧的,不過現在真是被截胡的啥話都說不出來了,抓耳撓腮了一會,重重的哼了一聲,扭身就走了。
白然無奈的搖了搖頭,李義把心思都放在前面的口是心非上了,怎麼就沒注意後面他改口叫小弟上面呢,以前他是看在李尚的份上關心這位弟弟,現在可是真有心思把人當親弟弟看了。
不大一會,于平和鄒冬來了。
于平沒抱孩子,拉著鄒冬進來見白然坐著便半訓斥半囑咐的說道:“白哥兒,你剛生產幾天就下地了,萬一著涼咋辦,這生孩子可是傷元氣的事兒,最起碼也要養出月子才成啊。”
白然默默的將自己剛去廚房的事隱藏下來,“我就是下地活動活動,沒事兒,你倆咋碰一起了?”
鄒冬比以前瘦了不少,都出尖下頦了,人也沒精打采的,就像是被一層陰雲籠罩一般,那雙眼更是帶著偏激和絲絲絕望。
白然打量了兩眼就暗叫不好,鄒冬這是鑽牛角尖了,若不好好把心情調理過來,怕接下來要發生讓大傢伙都後悔的事情。
于平歎了口氣,“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碰到鄒冬他娘,她讓我帶鄒冬出來走走。”
鄒冬一進屋就低頭看著淘淘,許久才說道:“白哥兒,阮林……他還好嗎?”
“他不好,一門心思賺錢娶你,累的身體都快空了,前些日子還病了呢。”白然這話其實有誇張的成分,阮林累是累了點,但不至於真把身體都累壞了,病了也是真的,但就是染上點風寒,一帖藥下去就好了。
鄒冬一聽眼圈就紅了,立馬扭身要往外走,“我去找他!”
白然冷冷的說道:“他現在正在縣城做買賣,你怎麼去找,再說你就是找了你娘那你準備怎麼說,我可是聽說你娘正給你學麼姑娘下聘呢。”
“白哥兒!”于平皺眉扯了扯白然的胳膊,他本來就是帶人過來看看,說不準能碰上阮林,沒想到白然的話這麼直白,他有點擔心鄒冬。
“我沒有!”鄒冬站門門口立馬畜生否定,接著開始不知所措,那可憐的模樣讓白然也心軟了,“阮林那個樣子,你是嫁他還是聽你娘的娶房媳婦給你們老鄒家傳宗接代。”
鄒冬握緊拳頭,堅定的點了點頭,“我當家只嫁給阮林,我娘若是再逼我,我……我就死給她看!”他和阮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的兄弟情一旦轉化為愛情,那必定是要長長久久的,即便是死亡也不要被人攔住。
瞧這話說的,白然終是松了口,“若你真心想嫁給阮林,其實也不難做到。”
村裡人都知道白然是個有主意的,不但斬斷了和老白家的關係,蓋房買地,還撐起這麼大一間作坊,甭說桃溪村了,就這十裡八村的也沒這麼一個人物,所以只要他想管的事總能給想出辦法。
鄒冬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和王春的關係好,但和白然卻談不上什麼深交情,自然不敢求人家,現在對方卻主動開口幫忙,驚喜來的太快,他反而有些接受不能,“什麼?”
白然只說了四個字,“奉子成婚。”
鄒冬他娘是真心疼鄒冬的,若是鄒冬有了子嗣,她就算不想承認也得鬆口,否則一頂頂祖宗禮法的大帽子扣下來,只會讓她徹底失去這個兒子。
即便這個世界不曾在任何所知的歷史上出現過,但封建社會有些條條框框都是通用的,人們的思想都被鎖死在裡面,也就白然這個前半段在新社會主義生活後半段在末世生死間掙扎的人能想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主意。
但不得不說,這個主意對鄒冬來說是最好的,連于平震驚之後都默默的同意了,反正瞧鄒冬這態度左右都是個死,為什麼不拼一拼呢。
鄒冬的雙眼總算恢復一些光亮,只不過一瞬間又黯淡了下去,“可孕丹怎麼弄?”
“找王春。”簡單的三個字,白然說的連草稿都不用打,尋常人家弄不到孕丹,但王春常年在藥鋪幹活,這對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多年的情分在那擺著,他不會不管鄒冬的。
鄒冬覺得他的心臟都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了,這種緊張、興奮又摻雜著希望的滋味把他高高的吊起,“于哥兒,陪我去趟鎮上。”
于平忍不住勸道:“你可想好了,這孕丹一旦吃下去,你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鄒冬梅說話,只是堅定的拽著于平出了門。
李尚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兩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他心思一轉,進屋抱住白然,“你又出了什麼鬼主意?”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我就滿腦子邪門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然白了李尚一眼,表面上繼續逗淘淘,心裡卻想著那兩位找到王春之後的事,弄到藥容易,但若一次中標他還得在阮林那做點手腳。
現在的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王春弄的藥不止一枚,想奉子成婚的不止鄒冬一個,當然,這是後話……
“那我也喜歡。”李尚扭過他的頭直接來了個火辣辣的熱吻,完事一低頭正巧看到自家兒子黑溜溜的眼睛,就算小孩子還啥也不知道,那眼神還是讓他心裡多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被自家兒子捉姦在床,略感尷尬,他咳了一聲,“中午想吃啥,我去做。”
白然把人推開,“疙瘩湯吧,我記得灶台旁邊的小盆裡還有點骨頭湯,你摻裡面,再放該壞了。”
“好,你等會。”李尚又親了一下,這才扭身去了廚房,不一會的功夫就弄了兩大碗疙瘩湯和一小碗牛奶。
兩大一小解決完了,白然哄著淘淘午睡,李尚則鑽到後面的林子找木料去了。
下午的時候阮林回來了,白然收訂單的時候細細觀察了下,見其面目與以往一樣便猜到是還沒和鄒冬碰面,他也不點破,只是用為數不多的異能給人調理了下,提高身體的活躍度。
翌日,阮林過來上工的時候可謂是紅光滿面,一看就是有什麼好事情,被其他人打趣了好久才拿貨走人。
李尚沒下地,他昨兒個找好了木料,拉著李義就去了後山放樹,回來便開始做搖床。
畢竟是給自家兒子用的,李尚每一步都用了十二分小心,生怕不結實在摔著兒子,白然偶爾也在旁邊提點兩句,待搖床徹底完工愣是用了將近一個月,正好趕上白然出月子。
搖床是上下兩層的,上面一層是給淘淘的,下面一層是放東西的,四周的欄杆不高不低,但能保證孩子爬不出來,李尚滿意的看了看,又仔細的打磨了一番,直到一根毛刺都看不到才搬進屋子。
白然早就預備好了厚厚的被子,一層層撲在裡面,擺完了才將淘淘放在裡面輕輕的搖著。
面對新環境淘淘似乎也感覺到好奇,眼睛圍著兩邊打轉,嘴裡也不消停的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單音節,白然拿起撥浪鼓,學著他咿咿呀呀的調子晃著,成功奪取兒子全部注意力。
李尚走到白然旁邊,摟著他的腰咬耳朵,“媳婦,你看我弄了一個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等會咱把兒子哄睡了……”他自打白然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就忍著,這麼長時間憋得不是一般辛苦,也顧不得啥白日宣淫了,就想先撲到再說。
“你X蟲上腦了吧,別教壞我兒子,哪涼快哪呆著去。”白然淡定的排開對方不安分的那只手,繼續晃撥浪鼓逗淘淘。
說話的功夫阮林便進來了,將訂單往桌上一放,對親熱的那倆人撇了撇嘴,“你們能不能下次把門插上,我這婚事還沒頭呢,今兒個的訂單挺多,天香樓要多訂些涼皮,其他東西又翻了一倍。”
白然把撥浪鼓塞進李尚手裡,拿出帳簿一一登記,“最近你也注意點鄒冬的情況,說不準這兩天該有消息了。”
阮林苦笑,“能有啥消息,我都半個月沒見到冬子了,等會我再去老鄒家看看吧。”
鄒冬並沒把吃了孕丹的事告訴阮林,白然也不想提那話茬,看完訂單去外面找人進貨。
這麼長時間他這作坊已經能夠完全吞下汪家村的生擒了。
這邊幾人忙活還不知道,另一邊老鄒家正在翻天。
鄒冬最近身體不好,喜酸、嘔吐、乏力、嗜睡等等等,鄒冬他娘是過來人,一看這症狀就有了猜測,立馬叫來趙郎中給瞧瞧。
趙郎中風風火火的去了,一探脈頓時暴躁了,沒好氣道:“恭喜,懷了,快一個月了。”
好端端的小子居然懷了孕,老鄒家的人全被炸懵了,直到趙郎中一走,徹底翻了天了。
鄒冬他娘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兒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服了孕丹,還懷了人家的種。
孕丹的效果不可逆,吃了就是一輩子,她就算在生氣也不可能讓時間倒流,加上兒子肚子裡還有個小的,那是她孫子啊,沒有哪家的大人不期盼抱孫子的,鄒冬他娘也是如此。
這打不得罵不得,有氣也不能對著自家兒子出,於是阮林就倒楣了。
阮林自然不知道鄒家發生了什麼事,和白然李尚嘮了會閑嗑,正想去老鄒家看看就見到鄒冬他娘拿著擀麵杖怒氣衝衝的進了屋,無視其他人,直接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阮林,老娘今天不揍死你就隨你姓,讓你禍害我家兒子!”
阮林有點懵了,但那是鄒冬他娘,他也不敢躲,硬挺著那擀麵杖揍在自己身上,“嬸子,我是真心喜歡鄒冬,想娶他過日子……”
鄒冬他娘啐了一口,“呸,你個不要臉的,我可受不起你叫的這聲嬸子,我們老鄒家就這麼一根獨苗,就指望他傳宗接代了,你禍害誰不好,非得抓著我們家冬子不放!”
“嬸子,我……”
“閉嘴!”鄒冬他娘一下下往狠了揍,那力道大的阮林都忍不住悶哼出聲。
接著,鄒冬也沖進來了,一把抱住阮林,哭著喊道:“娘,你要打就打我吧,阮林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