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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在隔壁喝茶的白然聽到這,就算不愛腦補,也瞬間想到了各種狗血情節,比如小說中常見的那種惡毒女配為了得到男主而特意克扣信件,導致男主和女……男主之間產生誤會進而各種你不愛我我誤會你的情節……
不愛腦補的人一旦腦補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於是喝到嘴裡的茶水頓時噴了,李尚趕忙過來給媳婦順氣,“你這是咋了?”
“沒事,水有點燙。”白然連忙找了個藉口把腦袋裡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甩出去,然後迎上李尚頗為古怪的眼神,“怎麼了?”
“沒啥……”李尚放下茶杯,咳,媳婦說水是燙的就是燙的,涼的也是燙的,“淘淘和團團出去玩到現在也沒回來,這飯點都快過了,我去找找。”
團團是他們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孩,李尚給起了名字叫李萱,團團是白然給起的小名,因為就算足月生下來也是小小的一團,跟小貓崽似的。
“他們走不遠,你找到領回來就行了,別動不動就打,要動手也我來,你那手勁沒輕沒重的,小孩子經不住。”白然雖然挺寵自家孩子,但也不是溺愛到打不得罵不得,實在是李尚力氣比一般人大上幾倍,一控制不好就得讓孩子疼的幾天起不來床,他看的肉疼。
李尚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還記得上次那事呢,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淘淘去哪玩不好居然帶著團團爬水缸,咱家缸本來就比旁人家的大,萬一淹著啥的咋辦,我那時也是急的忘了控制力氣。”
白然揮手攆人,“我也沒說你揍錯了,你快去找人吧,我看著隔壁那幾個。”
李尚走了,這邊靜了,那邊又有動靜了。
楊晴:“你說的不會是那些寫的肉麻兮兮的情書吧……”
所有人都誤會了,連腦子裡少根筋的陳柱都驚訝道:“你知道?”
楊晴皺起眉毛,“真是你寫的?那些信沒署名沒地址的,底下人送上來我還以為是誰給我的,都扔了。”
“啊?”陳柱傻眼了。
楊晴承認的太爽快,李義也糊塗了,“怎麼回事?”
幾人將事情從頭到尾擼了一遍,然後都明白了,這事其實就是個誤會,陳柱寫的信裡面雖然不肉麻,但什麼想啊念啊愛啊情啊的從來都不會落下,跟情書本質上差不多,他害怕李勝看見,所以向來不署名,只說明是給侯爺府小少爺的,而信封啥的都是查信那人提供的,所以他寫完信告訴查信人地址就走了。
李家一直做武官的,官位不低有實權還有爵位,這信從軍營送到朝堂,必須要給將軍過目批准才行,查信人過去的時候恰巧看到楊晴過來去找她爹,楊晴看到信便打開看了,然後被那情啊愛啊的遮了眼,得知是給她爹楊將軍的便猜到這很可能是透過楊將軍給她的,當時也沒問別的就直接吩咐這種事不用勞煩她爹,以後直接把信送到她那就行了。
楊晴被她爹自幼當男孩子養,沒因為性別避過場,所以每次去軍營都沒少收這玩意,壓根就沒在意,以為這情書跟平常那些一樣,於是也沒看,收一次扔一次,而陳柱那死腦袋又不會轉個,只以為是李義不給回信,每次就是問問也沒去找過,以至於誤會持續了這些年都沒理清過。
現在真相大白,楊晴抑鬱的險些吐血,這亂碼七糟的叫什麼事啊,李義亦是無語問蒼天,他怎麼就看上這麼個腦袋缺弦的蠢貨,還傻傻的等了五年,童婉蓉表示,啥玩意她根本聽不懂啊,可不可以中途退場,她保證再也不打這位小少爺的主意了……
“原來我那些信都沒寄出去!”陳柱恍然大悟,然後抓住李義的雙手認真道:“小義,辛苦你了,以後寫信就算被你爹看到我也一定署名!”
“……”李義總算理解他大哥夫以前爆粗口的衝動了,他深呼吸一口氣壓下想要揍人的衝動,推開陳柱轉身走人。
“小義,小義你去哪!”陳柱亦步亦趨的跟著,似乎又不太明白李義為啥生氣了。
被徹底無視的兩位妹子無語凝噎,惺惺相惜的望了彼此一眼,攜手離開……
童婉蓉看清形勢,當天回去就跟她爹說明這親事到此打住,楊晴性子也算豪爽,不會幹什麼死纏爛打的事,陳柱李義兩人明擺著有情她不至於往裡面插上一腳,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又不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所以第二天一早她也帶著小隊人馬回邊關找她爹去了。
陳柱告了長假,倒是不急於回去覆命,奈何李義不理他,糾結的要死,每天到他師父家長籲短歎。
淘淘和團團都是貪玩的年紀,天天看著陳柱苦著一張臉,時間久了覺得還挺好玩,結果有樣學樣,也學會了這樣技能,每天跟在陳柱後面歎氣抓腦袋。
小孩子控制不好力道,一抓頭髮型就亂了,白然不得不放下手頭的事情過去給倆孩子重新梳頭,甚至有幾次正好趕上李尚剛把人壓下邊。
驚嚇次數太多鐵定是會萎的,於是今天李尚守在外面,待陳柱一來一腳給踹出去,然後閂門,“自己媳婦自己追去,追不到別說是我徒弟,丟人。”別以為他不知道,陳柱這是被暗衛趕的上不去山所以才跑他家碰運氣。
“師父,我過不去啊!”陳柱可憐巴巴的,跟院子裡餓了兩天的黑毛有幾分相似,接著裡面丟出一塊權杖。
權杖自然是李尚的,是專門調遣李家暗衛用的。
“謝謝師父。”陳柱認識權杖,喜滋滋的接了,而後直奔山上宅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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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個啥,畢竟五年的等待好不容易相見,只要不是出軌小三一類的基本都能包容,可他就是氣,氣的想暴揍陳柱一頓,他怕忍不住所以回來的時候特地吩咐別放人上來,過兩天再說。
現在的兩人都不懂,其實這就是小倆口吵架,沒那麼多理由,卻也是情趣的一種,情趣懂不!
左右無事,李義便帶著一壺酒幾碟小菜,悠哉悠哉的晃到了山上一處樹林裡。
樹林不大,穿過去是條小溪,岸邊有處空地,大約□□見方,空地中央擺著一塊被天然削平的石頭,跟個小石桌似的,空地邊緣還有棵老榕樹,粗大的枝幹上掛著兩個用繩子編成網狀的吊床,吊床拴在枝幹上的繩子已經長進了樹裡,顯然存在的時間不短。
李義熟練的將酒菜擺在中央的石頭上,然後拿起一杯酒翻上吊床慢慢品著。
這裡是他和陳柱偶然發現的,那時候每天都在山上練功,他倆畢竟都是半大的孩子,玩心重,一邊練一邊琢磨著上哪偷懶,後來找到這便做了這吊床,每天練武完事都過來待一會才回去。
地方隱蔽,沒人來所以特別清淨,只偶爾想起幾聲鳥鳴,清脆婉轉。
李義喝了小半壺酒,酒勁上來就倦了,不一會就睡過去了,連旁邊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吊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陳柱側躺在李義旁邊無聲傻笑,李義雖然練了功夫,但實力卻是不行,而他在戰場上歷練那麼久,現在比李義高上幾個層次不止,更何況對方還喝了酒,所以他動作放輕後自然不會驚動對方。
一個人睡變成兩個人一起睡,因為太過熟悉而毫無防備的李義習慣性的往那人懷裡鑽了鑽,繼續睡覺。
微風習習,流水潺潺,吊床上兩人相依相偎,畫面挺和諧,也挺美好。
李義再醒來已是黃昏之際,在感受到身邊的熱源後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是個人後空白的大腦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一腳將人踹了下去。
“哎呦,小義!”陳柱睡得毫無防備,自然中招,從地上爬起來可憐巴巴的望著李義。
李義愣了愣,想起自己安排的那些暗衛質問道:“你怎麼上山來的?”
陳柱立馬把師父給賣了,拿出權杖獻寶似的給自家媳婦看,“師父給的。”
“哼。”李義搶過權杖顛了顛,余光無意中掃過陳柱胸前被自己枕亂的衣裳,大腦裡閃過一絲怪異,然後愣住,再扭過頭看向陳柱,“你把衣服脫了。”
陳柱二話不說,立馬就解腰帶拽衣服,只是剩下裡衣的時候猶豫起來,看到李義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悻悻然的脫掉,光了上身。
兩人以前常年住一個屋,陳柱渾身上下就沒有李義沒見過的地方,以前的陳柱皮膚雖然不白但也不至於太黑,現在卻是黝黑黝黑的,也壯碩了不少哦,只是多了七八條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一條甚至從左邊腰腹直到胸口往上接近右側鎖骨。
李義看著這些疤痕,下意識咽了咽唾液,喉結動了動,眼睛異常酸澀,整顆心像是被人揪著的疼。
陳柱有點慌了,“這都是以前打仗的時候留下的,近兩年我都沒受傷,舊傷也不疼了,真的,一點都不疼。”
心疼過後就更氣了,李義雙手環胸,奚落道:“是啊,不疼,這傷再深點就能直接要你的命了,命沒了還知道疼?哼。”
“小義……”陳柱知道李義是在心疼他,咬了咬唇,說道:“我想你,尤其每次下戰場都想的厲害。”
“不要命的想?”不要命自然是指在戰場上不要命,而不是想的時候不要命,李義面上依然冷言冷語的,但內裡卻是被這話弄得快融化了,五年了,他也想。
陳柱低下頭,“我就一鄉下窮小子,原本想當兵是想給我爹娘長臉,但喜歡上你後我就總是想你是侯爺家的小少爺,我到底咋樣才能配得上你才能讓你爹娘同意你嫁給我,後來我看別人上戰場就想到如果我當了大官你家鐵定就不反對了,所以我就跟師父說了讓他給我調到先鋒營那邊,那裡最好攢軍功,攢夠了就能娶你了。”
“你能再傻點嗎。”李義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丟給他,然後把食盒收拾好轉身往家走。
“小義……”陳柱有些慌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李義還是要走,這是真不打算原諒他了?
李義走兩步停下,扭頭鄙視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娶我麼?”
“哎!”陳柱立馬明白李義的意思,雙眼頓時亮了,直接把衣服丟開將人拽了回來。
李義躲閃不及被拽到對方懷裡,正欲抬頭質問就被對方吻上了。
五年的時間總得先膩歪膩歪,李義放任了,纏綿至極的吻後,衣服飛了……
從地上到樹上,再從溪水裡到吊床上,能利用的東西陳柱都沒放棄,於是準備回家坦白的李義一夜未歸……
翌日,二人攜手而歸,與扛著鋤頭正要下地的李勝走了個對面。
李勝看著李義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加上脖子上的紅痕,秒懂,於是意味深長的瞄了陳柱一眼,把肩上的鋤頭丟了過去,“那個誰,看你腿挺長的,去山下把你師父師母叫上來,別忘了倆孩子,我們這做爺爺奶奶的最近挺想的。”
陳柱扛起鋤頭,應了一聲,麻溜的往山下跑。
李勝咂了砸嘴,“還挺實惠,都不知道把鋤頭還我。”
李義冷冷的瞥了父親一眼,“別把你兒媳婦玩壞了。”
李勝若有似無的瞄了瞄他脖子,“兒媳婦?我怎麼看著像是兒婿呢。”
“……”李義不想理他,直接越過去回房洗澡換衣服。
一個時辰後不止白然一家子來了,連陳柱的父母也被陳柱拉來了,大家坐在一屋裡,淘淘被李勝抱著,團團被柳芸哄著,還一會喂點花生一會喂點水果,小嘴一股一股的,從頭到尾就沒聽過。
白然和李尚坐在最遠處悠哉的喝著茶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陳柱和李義那點事他們早都知道了,五年堅持下來不容易,只要是真心疼愛自己兒女就都不會反對。
這裡面心態最複雜的大概就是何英了,作為陳柱他娘,兒子啥性格沒人比她更清楚了,那一根筋下來說啥都是白扯,總不能讓人給上次一樣在家門口跪上一天吧,更何況要娶的還是侯爺家的小少爺。
陳柱態度誠懇,“侯爺,我是真心喜歡小義,您就成全了我們吧。”
李勝咳了一聲,說道:“我們做父母的就希望孩子能平安喜樂,你們倆在一起我們不反對,但……”他看向何英的方向,李義回來時的表現表明了是要嫁出去,陳柱是個好的,但還得看他爹娘怎麼想的,畢竟嫁不是娶,為人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去被苛待。
何英的臉上有些為難,李義看到便站出來,“我和陳柱在一起將近一年,彼此等了五年。”
他們能承受五年的分別,而相聚後感情依舊濃郁,這麼長的時間拆散他們就是造孽。
何英一愣,她以為他兒子和這位小少爺是近些日子才有感情的,如今這麼一說,她倒覺得有些感同身受,畢竟她這做娘的也念了兒子五年,“我明兒個就讓柱子過來下聘,你們看成不?”
柳芸說道:“親家母,實話說我們家情況有些特殊,大兒子常年不在家,所以小兒子一出生等於是被我和他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脾氣沖的要死,我還一直擔心他找不到伴呢,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想了,你家柱子一看就是個實誠的,他們倆過日子我們也放心,只是咱們被這倆孩子可瞞的苦啊,這麼多年都沒透點風出來。”
何英歎了口氣,“孩子大了自己明白到底想要啥,攔多了搞不好就攔出孽來了。”
李勝:“兒孫自有兒孫福,該放手時就得放手。”
這話說的何英和柳芸都沉默了,不過想想也是,孩子大了,有些事是該放手了。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籌備李義和陳柱的婚禮了,正日子定在下個月初八,時間還算寬裕,大傢伙分好工做就該忙啥忙啥去了,唯有李義和陳柱被勒令在家不許外出更不許見面。
轉眼就到了婚禮的那天,儘管是嫁兒子,去李家送禮的人仍數不勝數。
換喜服、梳頭、上妝,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李義很是配合,只不過在上轎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我要騎馬。”李義淡定的看著花轎,不在往前走一步,雖然他功夫一般,但李家世代習武為官,就算是嫁也要騎馬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作為出嫁的一方就算不用蓋蓋頭,但也不適合太抛頭露面,眾人聞所未聞,不禁面面相覷。
柳芸不知道自家兒子又在抽什麼風,正想上前勸勸卻被一旁的李勝拉住。
李勝想的其實跟李義差不多,當然還有一點點想要作弄陳家的成分,娶了他家兒子怎麼樣也得表示表示才對吧。
場面一時有點詭異,幸好陳柱也明白李義的意思,直接將人抱上自己的馬。
夫夫同乘一匹,熟悉的氣息略過鼻尖,陳柱不禁傻笑兩聲,無視人群裡的哄笑聲,吧唧一下親在了李義的側臉上,“媳婦,我終於娶到你了,真好。”
李義勾起唇角,“以後要聽話,否則就休了你。”
陳柱樂了,雙腿一夾馬肚,快馬飛奔出去,將儀仗隊遠遠的甩在後面。
人群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風拂過面,遠遠的前方傳來一聲高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