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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領證吧》第16章
番外一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一日之計在於晨~孟懷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昨晚夢裡的那隻燒雞真好吃,今天晚飯給岳雲做宮保雞丁吧。

  習慣性地往枕頭邊摸眼鏡,咦?枕頭怎麼變……方形的了,硬邦邦的,裹著雕花的絲絨,這是他的床嗎?

  孟懷眨眨眼,視力恢復了,怎麼被子上細小的花紋都能看清,等等,這種繡著繁複花紋的毯子怎麼會跑到了他的床上?

  手邊是檀木的床欄,尼瑪,這絕對不是他的公寓啊!這什麼鬼地方?

  忽然間床的裡側傳出一聲悶哼,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青年俊秀的睫毛服帖在眼簾上,英俊的外表安靜狀態下竟有些秀氣,臉上還帶著睡眠的紅暈。

  孟懷心都像被抽掉了,無聲地淚流滿面,岳雲同學沒事你跑我床上來幹嘛呀?等一下,這不是我的床,但是也絕對不是你的床。公寓裡壓根兒就沒這樣的地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孟懷伸手去拍岳雲「大兄弟醒醒,不得了了。我們被綁架了。」

  手觸到溫暖柔軟的臉上,心弦一顫,但是孟懷立刻被更驚悚的事震住了。

  他的手,手掌攤開,還蓋不住岳雲臉的一半,胳膊像個小嫩藕,自己騰地爬起來站在床上,頭離屋頂好遠好遠,整個身高就跟一小孩似的。

  我擦,自己變柯南了,吃了身體縮小的藥了,孟懷狠狠地撞在床欄上,頭上鼓起了一個包,痛得他差點跌下床去。神經質般地反覆端詳著自己的手腳,最長不超過三尺,要命了要命了,坑爹的老天爺啊!

  孟懷撲騰亂打的抓狂被青年溫和的聲音蓋過:「霖兒,精神這麼好?跟哥去練劍吧。」孟懷身體忽然一輕,溫暖的臂膀從後面撈起他的身子,毫不費勁地拎到了床下,像是在抱一個小娃娃。孟懷猛地轉過身:「岳雲,這是怎麼回事啊,這裡是哪裡啊,我怎麼變小了啊?」

  「霖兒,你在說什麼。」岳雲微微皺起眉:「大哥的名字怎麼能隨便叫呢?姨娘聽到又要罰你了。」

  岳雲那時候年紀要小一點,二十出頭的樣子,輪廓雖然沒怎麼變,眼水卻比後來更加清澈,身上帶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英氣。

  孟懷發現腳軟得不行,岳雲也站了起來,孟懷的頭只能夠到岳雲的腰,他也不管那麼多了,上去拉著岳雲衣擺抓狂地搖著:「什麼霖兒啊,我是孟懷,你認不出來嗎?昨天晚上剛給你做完麻辣香鍋吃啊,你是不是把我拐了啊,大兄弟我那麼信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岳雲臉上疑惑越來越重,蹲下身和孟懷頭一般高,試了試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青年兩手扶住他的肩膀,極為鄭重地說:「霖兒,昨晚是你鬧著怕鬼要鑽到我榻上,我答應你了,可你再任性胡鬧,我就不會縱容了。過幾天就要上官塾,這像什麼樣子。」

  孟懷僵著一言不發,岳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靠,穿越了,孟懷心中翻江倒海,現在是他穿越回去了,貌似魂穿到了岳雲弟弟的身上,牙齒有沒有長齊都不知道呢。

  孟懷想的第一件事,自己變成了岳雲的弟,那以後豈不永遠矮他一頭?第二件事,自己成了岳飛的兒子,紹興事變死定了。第三件事,沒有電腦手機PSP,得憋屈死啊。這三件事總結起來就三個字:完蛋了。孟懷像是失了魂似的朝外面走。

  領子又從後面被拎起來,孟懷很暴躁,心裡吐槽說,岳雲你平時仗著自己年齡大就把弟弟這麼拎來拎去很好玩是嗎?我要告你虐待兒童,以後絕對要給你普及未成年人保護法,等等,好像已經不可能普及了。但是下一秒鐘背後一暖,直接坐在了岳雲腿上,青年的手繞過他的胳膊攏在他身前,把衣服領子褶皺抹平,細心地繫上腰帶。溫和的聲音抵在頭上悠悠傳來:「你的臉色很不好,有什麼心事別憋著,被誰欺負了跟哥說。」

  孟懷不得不承認岳雲極有大哥的范兒,耐心又溫柔,卻也不溺愛,分寸掌握得極好。孟懷勉強說道:「哈哈哈怎麼會有事呢,我只是忘了穿鞋嘛。」

  「霖兒。你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傻?」

  孟懷抓狂了,岳雲你不要用這種正經的嘴臉吐槽我,我絕不承認!還有,我死都不會叫你哥的,我不是小破孩。

  岳雲穿衣梳洗極快,對孟懷說:「我早上有晨練,先去後廳那邊,你直接去吃早飯吧。」 孟懷梳洗好後從內堂走到外屋,外面一個梳羊角辮的丫鬟恭敬地叫他三少爺,帶著他去吃東西。孟懷看著舊式院落三進出的格局,一邊在心裡估量著當今的市價,一邊心裡無限遺憾,不能上網查,他連這個三少爺是誰都不知道,岳雲似乎有五六個弟弟,誰知道是哪一個。不管了,就算露餡了,在古代誰會相信他是從一千多年後穿越過來的。大搖大擺地敞開走,清早露珠閃爍在花草上,走廊旁邊的花圃散發出清香,古代空氣就是好,孟懷不時去嗅嗅花,果然將軍家的屋子就是有品位,牡丹啊玉蘭啊,認不出來的也是大朵大朵的,好看。丫鬟微微有點驚異地看著孟懷,似乎在奇怪平時那個乖巧的三少爺今天看起來怎麼這麼囂張呢?

  孟懷坐到梨花木桌前,看著擺在桌上的麵食,古代的餅子也沒什麼不一樣嘛,但是一次放四個在他盤子裡,這麼小的孩子吃得完嗎?

  是不是要等人?看架勢似乎是,桌上還有三個食盤。肚子餓得叫了,但是孟懷不敢亂動,誰知道這將軍府有沒有什麼戒律森嚴的家規,要是不小心犯了,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被打幾十棍,自己這小胳膊腿的還不殘廢。

  這時一個少年牽著更小的一個孩子走進來,弱冠少年約十四五歲,與岳雲相似的模樣,蒼白的臉上帶著些病容,容貌卻俊秀得像個女孩,他牽著的孩子只有三四歲,圓滾滾的一團。孟懷開啟一級專心模式,岳雲是長子,弱冠少年看著比自己大,應該稱呼……

  「二哥好。」孟懷站起來,該死,古代是怎麼行禮的?抱拳太奇怪了,難道要鞠躬?孟懷不敢亂動,就那麼站著。

  「霖兒,聽下人說昨晚你跑到大哥房裡去了。小震今天一直在跟我鬧,說今晚也要去,大哥平時上戰場辛苦,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讓他好好休息,今晚你哄哄小震。」說著那少年把圓滾滾的小崽子牽到孟懷前面,圓球似的手捏著他的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叫:「三哥。」

  小孩的臉白白嫩嫩,一掐就能出水似的,該死,好想揪他的臉啊。孟懷忘記了自己只是個小孩的身體,捉住小孩的手抱到膝蓋上,力氣小了感覺死沉死沉的,這小孩圓滾滾的到底吃了多少東西?會不會得肥胖症?孟懷開始腦補,小孩對著孟懷盤子裡的餅流出了口水,伸小手去抓又搆不著,急得「喲~喲~」地扯孟懷。

  「別鬧,大哥還沒來。」岳雲二弟的聲音很低沉,旁邊丫鬟遞過來一張方巾,少年捂著嘴咳了幾下,殷紅從方巾帕上浸出來。

  孟懷瞪圓了眼睛,這岳雲的二弟跟病秧子似的,難道是是癆病?怎麼身體這麼差?是親生的麼?作為親人要關心一下。正要開口,少年卻察覺到了憐憫的視線,淡淡地揩去痕跡:「霖兒今天是要去置辦上塾課的用具吧?看來我不能陪你去了,如果大哥有時間……」

  正說著岳雲從門廳走進,臉上像洗過一樣,頭髮也滴水,身上換了一套長袖寬衫,走到桌前招呼人都坐好,一家四兄弟圍著方桌開始吃飯。

  食不言,靜悄悄的,就連咀嚼的聲音都幾乎沒有。孟懷感覺很彆扭,他一抬頭,三歲的小崽子岳震支在他對面,擠眉弄眼的,一手握著餅往嘴裡塞,把腮幫子撐得圓鼓鼓的,孟懷想笑又不敢笑。左右兩邊坐著岳雲和二哥岳雷,容貌相似,岳雲眉目俊朗,岳雷英秀儒雅,氣質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於是孟懷否定了非親生的推論。小弟岳震虎頭虎腦的,眉目還沒長開,孟懷在盆裡洗手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稚童的臉帶著酒窩,額間寬闊眉眼細長,和岳雲岳雷相似度沒那麼高,難道自己才不是親生的?岳飛老婆應該不止一個吧,也不知道自己是正室還是側室,不過看兄弟關係那麼親,好像也不會有大戶人家爭奪遺產,後母虐待小孩的事發生吧,那麼岳飛死了遺產是平均分配?等等,他到底在想什麼啊?孟懷猛地甩頭,把不著邊際的腦補趕出去。

  「霖兒,今日二弟要帶你上街辦貨是吧?什麼時候去?」教養良好的岳家孩子們吃完東西沒有離席,坐在原處交談。

  岳雷俊秀的臉上泛起紅暈:「我恐怕去不了,大哥還得麻煩你,今天忙嗎?」

  岳雲點點頭:「有空,你好好休息,我回來去看你。霖兒,收拾一下,一炷香後我們走。」

  街上人熙熙攘攘,岳雲拉著孟懷的手,孟懷很鬱悶地發現自己只打齊他的腰間,手被岳雲塞在掌心裡包住,暖和得很。岳雲帶他先逛了書鋪,蒙學書買了一套新的,孟懷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豎版繁體字,寫著之乎者也根本看不懂的東西,一陣頭皮發麻。

  岳雲又帶著他逛文房四寶齋,買了筆墨紙硯,還有一方鯉魚的鎮紙,幾捆不同體的字,東西都交給下人裝在特製的背包裡。

  孟懷身體變小了,逛了幾條街,腳就開始軟得走不動,他忍著不讓岳雲看出來,心裡面無比懷念帝都的公交系統。岳雲過會兒打量他氣喘吁吁的模樣,蹲下來摸他的頭,寬闊乾燥的手上硬繭碰著他的腦袋,轉過身說:「我背你。」

  孟懷感動死了,要是他現在還是孟懷絕對拉不下臉來,可是既然穿越成小孩子,就隨便一次吧,於是爬上了岳雲的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柔軟的頸脖很暖和,孟懷禁不住把腦袋往他肩上靠了靠。

  路上賣糖人的小販舉著小動物的彩糖走來走去,岳雲問:「你吃不吃?」

  唉?孟懷在心裡咆哮,我都二十五了!

  從側面看見岳雲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騰出手拿了小販插在草扎頂端的雪白兔子舉到孟懷眼前,孟懷無語地張開嘴咬住。

  真是甜得慌。

  這條街上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岳雲是特意帶他來玩的。孟懷不禁有些感慨,這小子平時悶騷,當大哥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真像是被捧在手裡,他都有些嫉妒岳雲的弟弟們了。

  忽然想到之前說的話,於是孟懷問:「你……這次回來多久?」他一路上還是叫不出那聲大哥,彆扭死了。

  「我也不知道,一天都像是偷來的,爹總跟我說,既然跟著他,就不要想著能死在家裡。但我每次離開久了還是會想,想得內臟都痛。」

  孟懷勾著他的脖子,一手穿到他的胳膊下面,按著胃說:「內臟,這裡痛?」

  岳雲拉了他的手,默默地按在左心口:「這裡。」

  孟懷忽然想,如果岳雲知道他不是弟弟,還會這樣麼

  可不可以,面對著正常的自己,也流露出那般溫柔的疼惜與傾訴的軟弱,自己看見的,都是他茫然失措或堅強面對的時候。

  恍惚間想著,他把自己托高,說:「看那邊,在唱戲。」

  大花臉的霸王,青衣的花旦,依依呀呀旋舞水袖。自己一條腿跪在他的肩上,萬朵陽光射進眼中。

  孟懷禁不住深深迷惑了,此刻他到底是自己的感覺,還是千年前那個趴在哥哥背上看戲的小孩子?

  他被哥哥放下了背,牽到小攤上吃麻圓,滾燙的熱氣熏得眼睛泛紅,岳雲小心地扒過他的眼皮吹了幾下。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孟懷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手腳的大小,虛弱地倒在榻上,大汗淋漓地拍著心口,南柯一夢也可以把人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什麼亂七八糟的怪夢,孟懷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意外地發現岳雲坐在沙發上,閉著雙眼,似乎在想什麼。

  「早啊。睡得好嗎?」孟懷想著,這才是真正的岳雲,波瀾不驚鎮定自若的樣子,像夢裡面那麼溫柔,是他想多了吧,雖然很糾結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想。

  「沒睡。」

  「為什麼呀?」

  「昨天是祭日,我給爹娘還有弟弟們點香。」

  孟懷瞬間冷汗直冒,有這麼巧的事?和他做夢的內容聯繫上了。

  「你,很想他們吧?」孟懷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岳雲半天沒有說話。

  孟懷拍拍他的肩:「把我當成你兄弟,你不是一個人的。」

  岳雲還是沒說話,靠過來頭搭在了孟懷的肩上,孟懷心一顫,下意識地調整讓岳雲靠得舒服些,其他地方一點都不敢動。難道岳雲真把他當弟弟了?不要啊,孟懷心裡有些堵。

  岳雲終於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暈,「我排行老大,一直都照顧小的。自己扛不動的時候,就想要是有哥哥就好了。」

  孟懷忽然意識到了那種心情,不加思索地說:

  「現在是誰照顧誰呀,你這傻子,這裡不就有一個麼?」

  還有一句話他當時不知道,後來卻這樣做了。

  照顧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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