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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領證吧》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熊熊烈焰包圍了大樓,綻放著閃耀的流麗豔色,映得牆面成了淡淡的金色。火勢從地面燃燒起來,從半徑五米外,像包圍圈般逐漸朝大樓縮小。配上牆上閃過的道道藍白色電光,彷彿是但丁《神曲》內煉獄的再現,把行尸走肉永遠束縛在神罰的烈焰雷電中。

  孟懷猜到了一號大樓有玄機,卻沒猜到它能自毀。

  或許一號大樓建造的本意是代表終結,與基地辦公的零號大樓格局相同,卻生死相對。

  那都是後來才想清楚的,當時孟懷正在一堆婦女中間,膝蓋上坐著個粉嫩的小姑娘。

  「給你們講個好玩的事,有一天我去醫院體檢,醫生對我說『還好你來得早……』,我當時就嚇傻了,以為自己得了什麼重病,結果醫生說『……要不然我就下班了。』」

  小姑娘咯咯笑,清脆道:「叔叔,換我講了。有個科學家想知道螃蟹的耳朵是不是長在腿上,他先對螃蟹說『跑』,然後螃蟹就跑了。後來他鋸斷了螃蟹的腿,再對螃蟹說『跑』,螃蟹就不跑了,所以他得出結論,螃蟹的耳朵長在腿上。哈哈。」

  叔叔兩字讓孟懷的臉抽搐了一下,小姑娘又道:「他好笨哦,耳朵明明長在臉上,他為什麼要鋸腿呢?應該鋸臉啊。」

  「真,真好玩哈。」孟懷一口血噎在胸口,現在的小孩要不要這麼彪悍!

  房間裡其他婦女都是愁雲慘淡的樣子,孟懷和小姑娘雙簧似的賣力講冷笑話也無濟於事,頂多湊數地『嘿嘿』冷笑幾聲。誰能在一個外面圍滿老鼠的封閉空間裡淡定?門口傳來的詭異抓撓聲讓人心中犯堵,孟懷和黎琿還沒有把變異巨大老鼠的事告訴她們,怕引起恐慌。至於那些病懨懨疑似被感染的婦女們,孟懷和黎琿很默契地把頭部以下的肢體都用衣服包好,提防直接接觸。

  黎琿在房間旮旯縫裡摸索了一圈,「找到照明線了。」他搗鼓幾下,伸手去按開關,卻沒反應。孟懷聞聲過來,和他一起參詳室內照明線,很快發現有一處的設計和常規不符。

  「很奇怪,這個XX電路的XXX線柱,就像是設計出一個備選方案似的,除了照明還有一個用途。」

  「那麼接哪一個呢?」黎琿看著幾段短接的線路,拿不準該怎麼修。

  「這個吧。」本來開關的位置旁邊,有個按鈕的凹洞,孟懷估計有某種特殊作用。

  啪嗒,線路通了。尖端冒出一點火花,然後就沒了聲息。

  孟懷正奇怪,感到褲腳被扯住,小姑娘怯怯地縮到他腿後:「叔叔……怕怕。」

  幾個婦女脖子「咔」一聲僵直了,恐懼茫然的眼珠轉得越來越慢,發出難耐的低吼聲,像是皮影人物一樣四肢機械地抬起,皮膚漸漸乾枯下去,臉色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她們朝孟懷他們這邊看過來,遲緩地站起了身體。

  孟懷一手攬著小姑娘,和黎琿對視一眼,房間裡的超過一半的婦女都出現了類似的症狀,小姑娘低低嗚咽起來,孟懷一手覆蓋住了她的眼睛,柔聲道:「乖,阿姨們在玩裝鬼遊戲,別拆穿她們哦,免得她們以為自己演得不像。」

  小姑娘在孟懷溫暖的指間睜開眼睛:「我才不說她們演得好好。」

  黎琿不屑地示意:你倒是會哄人,是不是蘿莉控?

  孟懷回瞪眼:俺喜歡的明明是蒼老師那樣的玉女。

  突然間,大樓震動了,像地震的餘波,晃得越來越厲害。嗤啦作響的電流聲在牆上走過,爆出雪白的亮色,帶著啪啪的電擊聲,聽得人頭皮發麻,孟懷和黎琿靠邊站,好不容易才沒歪倒。可是中間那些婦女就不一樣了,她們重心不穩,笨拙地倒在地上,有幾個壓到了腳,發出粗啞的低吼。孟懷和黎琿看見新接上的電路截面出現了耀眼的爆炸火星,彷彿有無數能量從中穿過,像是輸送到身體各處的血液。整個大樓像活過來一樣,那條線路就像啟動這一切的開關。孟懷和黎琿再不敢碰牆了。

  隔著濃黑的夜色,窗外亮起了耀眼的光線。

  火,豔麗繁密的流火,在大樓外圍燃燒成了一個圓圈,毫不留情地吞噬了週遭地面的陳設,像是紅色巨舌舔舐過地面,本來空蕩蕩的水泥地面覆蓋上火毯。火焰攀上廊柱,貼上牆壁,沒有可燃物的地方,火焰彷彿按照設計好的線路,在大樓上織出一道繁複的火網,像是女妖溫柔的手臂,把漆黑的邪惡怪物的隱秘地包在懷裡。

  孟懷呆了,難道這棟大樓要自焚?這裡又不是天//安//門,自焚有什麼用?還沒來得及吐完槽,快異化成喪屍的婦女們從各個方向朝孟懷他們緩慢逼過來。

  孟懷冷汗直冒:「喂喂喂這樣不好,我的肉很酸,吃了也美容不了。指甲不要翹那麼高,會關節炎的。手臂不要夾著,會胸下垂……」黎琿努力牽起一個鎮定的笑:「兄弟,你衝鋒,我殿後,剛才你那徒手碎喪屍可帥了,哥看好你。」

  他們選擇了逃離房間,以破釜沉舟的勇氣重新拉開房門,還好那隻巨大無比的變異老鼠已經消失,孟懷把小姑娘摞肩上,和黎琿急速跑出來,一路上踩過不計其數的老鼠屍體,身後傳來了越來越密集的喪屍梭梭聲。小姑娘一手摟著孟懷的脖子,像看恐怖片似的眼神四下張望。他們跑到窗邊,滾滾熱氣撲面而來,一層的每一道窗口都被火苗封死,他們又不敢攀著大樓外圍出去,從那駭人的電流聲就知道此刻上面帶了多麼巨大的電壓。

  兩人氣喘吁吁跑進了一個巨大的廳,廳中四方各一條路,忽然頭頂撲下來一個小像似的巨大身影,肥碩的巨型鼠卡在了他們直行的道路上,兩個爪子對著他們,杏仁似的眼珠賊溜溜地轉著。

  小姑娘大叫起來:「演得好像啊!料理鼠王?」

  孟懷和黎琿神經都抽沒了,背後傳來了喪屍機械的咔嚓聲,孟懷和黎琿點點頭,同時朝兩邊道路上分開跑,巨鼠一下子不知該追哪一個,等到他們跑進了通道,才嗷地一聲向前追,正和跑過來的頭幾隻喪屍打了照面,撞掉好幾個的手。巨鼠似乎忘記了那兩人,在喪屍群中橫衝直闖,皮膚噼啪爆裂的聲音響起,喪屍的肢體脆,一碰就裂,暫時顧不得追孟懷他們。

  從訓練室裡走出來,宋飛遞給岳雲一根菸,後者擺手拒絕。宋飛暗暗壓下方才的驚訝:不到一小時的特訓,岳雲已經掌握了開槍的動作要領,試煉的時候打中了好幾次靶心。他真的很難相信岳雲是第一次上手。這天賦也太高了些。

  他私下裡給岳雲補習,是因為經過獵鷹隊上面討論,對於所有人一視同仁,並不會取消射擊的比賽項目。可是楊雲膺前來拜託他,堅持說岳雲真的一點都不會,如果沒有練過就去和那些科班出生的比,是非常吃虧的。

  岳雲拿著槍的時候非常吃驚,他震驚這個時代居然有如此輕巧的火器,威力自然不必說,「連一點功夫都不會的人,拿著這個,也能幹掉一個士兵。」想起從前的軍隊,岳雲深深地後怕,在宋飛講解動作的時候,全神貫注,使出渾身解數來學習。不到一會兒,他就掌握了全部動作要領,只是在實際操作上還欠缺些。

  「這是最普通的手槍,等以後你能配槍了,再給你挑把好的。」宋飛把手槍遞給岳云:「你先收著,這幾天方便的時候都可以練練,別隨便拿出來,沒有配槍證要罰的。」

  夜色中綻放的耀眼火光,一號大樓在黑暗的區域中顯眼得就像一枚巨大的紅鑽。

  宋飛呼吸急促起來:「自焚?一號大樓發現喪屍了,媽的,居然混到地下來!」他身上的通訊器傳來了獵鷹隊的集合信號,宋飛對岳雲說:「我去看看,你自己注意,不要亂跑。」

  正說著他身上的手機響了,接通後,孟懷壓低的聲音傳來:「宋大哥,基地快派人來那個自焚的大樓啊,好多喪屍,還有鼠王,俺要歇菜了!」語氣很焦急,背景聲嗞嗞的不甚清晰,時斷時續。

  「你小子怎麼在那裡!」宋飛驚得臉都白了:「撐住,人馬上就來。」

  「孟懷!」岳雲搶過電話捏得死死的,眼睛瞪著通話屏幕,對著屏幕叫道:「你怎麼又跑危險的地方去了?你這個——」

  「兄弟,原來你在那裡……沒事就好,我,我,」電話那頭的聲音又模糊了,交流雜音滋滋作響。

  岳雲全身冰冷,他幾乎是不等宋飛招呼,把手機往懷裡一揣就朝著火光閃耀的地方奔去,心急之下使出了輕功,在白色蘑菇桿似的牆壁上飛簷走壁,看得宋飛瞠目結舌,連手機被拐跑了都沒自覺。

  地下是沒有風的,但是岳雲帶出的身形攪亂了空氣的流動,他心裡此刻似熔爐碳烤。那個人從視線範圍消失又出了事,他簡直恨不得拿根鐵鏈把孟懷鎖起來,只是一時的賭氣和那人分開,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岳雲腸子幾乎都要悔青了。之前糾結的心思和惱恨的情緒,開玩笑也罷認真也好,此刻統統讓道。面子裡子都可以不要,管他想做兄弟還是什麼,只要孟懷還能平安待在他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孟懷此刻來到通道的盡頭,背後是覆蓋著火焰簾幕的窗子,熱浪一波又一波灼烤著後背,他的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條路是死胡同,牆上有個巨大暴露在外的管道,說不定是下水道系統,孟懷正考慮要不要鑽進去,忽然從管道中撲出了那隻巨大的老鼠。孟懷豎起全身雞皮疙瘩,抱著小姑娘就地一滾,避開了老鼠的爪子。小姑娘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大顆淚珠冒出來,孟懷來不及替她擦,在她眼角邊吹了吹。巨鼠裂開嘴亮出獠牙,模樣居然有點像在怪笑,孟懷頭皮一麻,橫眼瞪道:「有本事再來呀。」

  巨鼠聽得懂人話似的,真的朝這個方向撲過來,孟懷再次滾到一邊,幾次之後他摸清了巨鼠的攻擊範圍,故意站在窗前,忍受著火焰灼烤的痛苦,等待巨鼠再次衝刺,在心底數好時間,在最後一刻閃身避開,巨鼠來不及改變方向,一頭紮到窗外,被火焰燒著,發出淒厲的吼叫,股股青煙冒出,聞到了焦灼的糊味。

  孟懷站在火焰帷幕下,身影投射在巨大的火簾中,頗感覺像在做夢。

  火焰舔舐完窗框,開始向大樓內部進攻,像是要燒遍每一寸地板,從地縫中燃起縱橫的火網,孟懷掉頭,抱著小姑娘朝大樓中部跑去,手機一直在震顫,他匆匆接了電話,岳雲的聲音離話筒很遠似的傳過來,孟懷明白這傢伙一定又是對著屏幕喊話了。

  「孟懷,你現在在哪裡?!」

  「一樓大廳吧,出不去,都是火,你,哎呀,你怎麼來……」

  隔著衝天的烈焰,孟懷看見了樓外的岳雲,遠遠的看不見表情,但是那熟悉的身影和一路飛簷走壁過來的動作,他絕對不會認錯。孟懷心頭湧起巨大的幸福,他趕忙對著電話說:「別慌進來,等人來滅火!」

  可是岳雲顯然不會乖乖等的,他不知從哪裡找來了水把衣服都浸進去,裹在身上就徑直從外面衝了進來,孟懷看得那叫一個心痛啊,手機衝過火焰的瞬間就斷信號了。他一回頭,卻看見黎琿從黑暗中衝出來,背後跟著張牙舞爪的喪屍。孟懷抄起地上一塊板磚甩到最前面一個喪屍頭上,小姑娘則怯怯地說:「是阿姨們演得不好要被罰麼?」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喘聲連連,孟懷沒注意她的變化,轉頭看向窗外。

  「砰砰砰」,窗外亮起了雪白的光線,一群防爆安全特警帶著武器聚集到火焰牆下面,突擊衝鋒槍似的穿梭彈從窗口對著喪屍一頓掃射,黎琿直接趴地上了。靠窗的喪屍們被掃得血肉模糊。可是另一邊角度夠不到的地方,就沒有辦法,特別是房中還有孟懷黎琿兩個活人,特警不敢扔手榴彈。他們試著滅火。

  岳雲從火焰牆中落出來,他丟掉燃著的衣服,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的餘燼被壓滅,看著大廳另一端的孟懷,忽然神色一震,下意識把別在腰上的手槍抽出來,抬手一槍。

  「砰!」

  孟懷感到肩頭一熱,一股血潑濺到了半邊臉上,手上攀著的兩隻小手鬆松地滑下去,失去支撐的小小身體像一癱破布,軟軟地掉在了地上,沒有發出聲音,血跡從孟懷的肩上順著下滑的痕跡一直拖到地面,末端是小女孩被打爆的半邊頭顱。孟懷無意識往空中一挽,卻失去了重力,他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血腥的大廳中喪屍和老鼠的屍體堆積如山,耳中充斥著尖叫和槍擊,眼前無意識凝固著那個小小的無頭身體。只覺得胃裡翻湧,止不住一股酸水嘔出來。腿下一軟,眼前變得昏黑,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感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孟懷,孟懷。」

  聽到熟悉的聲音,孟懷茫然地睜開眼睛,眼前是岳雲擔心的臉,他臉上沾著血花,灰塵撲撲,身上衣服都在火中燒乾了,眼中帶著焦急的光芒,孟懷一瞬間被那種目光刺痛了。彷彿此刻的岳雲,是一柄鋒利的刀,如此的凌厲強橫,不容得任何的偏差。

  「為什麼……」孟懷艱難地開口,全身卻被緊緊箍著,動彈不得。

  「剛才你抱著的小孩,臉都變了,張著嘴要咬你脖子,她肯定感染了。」岳雲懷抱的溫暖讓孟懷的倦意一下子湧上,他眼前有些熱,茫然地看著前方不遠處,女孩的屍體,變異成喪屍的婦人,全都是活生生的人,熊熊大火會燒乾盡很多東西。

  孟懷掙紮著擺脫岳雲的懷抱,想要站起來,岳雲生怕他跌倒,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孟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試了好幾次仍然站不起來,他無力地按著地面,閉上了眼睛,心頭翻湧的酸楚疲憊開始一點點侵蝕他的四肢。幾乎是下意識低道:「我要……回家。」

  「好,我們回家。」岳雲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把人緊緊抱在懷裡,還帶著輕微燒傷的赤//裸胸膛緊緊貼著他的背,以最大的力氣支撐著他癱軟的身體,彷彿要把人印刻進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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