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之啼鶯（父子3P) 74

　　一路上，漠北內忙碌的身影不斷，晚裳拉著聶子鶯走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而路上的人影也越來越少，聶子鶯走了許久，有些發累，“還沒到嗎？晚裳，我累了。”

　　晚裳菱唇勾起，帶出抹笑，為難道，“可是，已經傍晚了，再磨下去說不定天就黑了！”

　　聶子鶯看了眼天色道，“離天黑還有一會吧。”

　　晚裳道，“不如我先去前頭看看，等下你自個兒追上來？”

　　聶子鶯想了想道，“這樣也好。”

　　聶子鶯歇息了會，忽感臉上一涼，指尖一觸，摸到一絲濕意。抬眸朝四周看去，下雨了，不過雨勢很小，很細很細的雨絲偶爾會飄到他的面上。

　　“惱人的天氣。”看了眼天氣，聶子鶯朝晚裳離去的方向走去。

　　滿園的花樹，開得繁盛，花香在空氣隱隱彌散，綻開的花瓣上濕露露地，不斷有細小的雨珠滴落而下，風更是拂的花瓣微顫抖……

　　聶子鶯越走越陌生，四下的人影不見一個，眾多交錯的花樹，令他一時失了方向。

　　“晚裳？”聶子鶯喊了喊，回應他的只有細雨聲。

　　重重花影，踏碎落花，就在他轉身的一刻，有人站在離他不遠處。聶子鶯滿眼都是那白色的背影，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感覺令他琢磨不定，有些像百里惜，又有些象淩兮鳳。有可能是百里惜嗎？

　　聶子鶯下意識的希望那個背影是百里惜的，心砰然跳動，會是百里惜嗎？朝那人越走越近，許是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那人回眸，聶子鶯瞥見那人的面龐，不由心下微愕。

　　他沖聶子鶯微微一笑，那一笑，柔軟如輕風，明媚似春光。

　　“百里惜？”聶子鶯看著淩兮鳳，卻不由得喊出百里惜的名字。

　　在淩兮鳳的身上，他看到了百里惜。很快，聶子鶯確認了眼前的人是淩兮鳳不是百里惜，眸光由熱切轉為淡漠。

　　淩兮鳳的目光依舊篤定，只是，聶子鶯看到了一絲憂傷，一如婉娩流長的溪水，婉轉纏綿，沒有盡頭，不知流向何處。

　　聶子鶯見到淩兮鳳，轉身就走，袖中的香袋暫態掉落。淩兮鳳先他一步撿起地上的香袋，問道，“你一直帶著這香袋？”

　　聶子鶯看都不看淩兮鳳一眼，直接伸長手，說道，“還我！”

　　淩兮鳳就這麼拿著香袋，看著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聶子鶯看著小巧的香袋躺在淩兮鳳的手掌上，淩兮鳳的手指同百里惜的一樣，修長而骨節分明，指腹帶著細繭。聶子鶯看著淩兮鳳，不說話，雙眼肆意在他的身上流轉，聶子鶯也不明白，為什麼在面對百里惜的時候，他會想到淩兮鳳。而當現在遇見淩兮鳳時，又想到了百里惜？

　　淩兮鳳重複道，“你一直帶著這香袋嗎？”

　　“是！”聶子鶯依然伸著手，“還我！”

　　淩兮鳳忽露一絲笑意，聲音緩緩響起，“還你。”語畢，將香袋放上聶子鶯的掌心，但他並未馬上收回手，只是就這麼將自己的掌心覆在聶子鶯的手掌上，中間還隔著個香袋。

　　聶子鶯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香袋，以及淩兮鳳的手。淩兮鳳忽然手掌一握，將聶子鶯的手帶入自己的掌心。這一握，令聶子鶯回過神，但手上傳來的觸感以及掌心內的暖意，抬眸望著淩兮鳳，聶子鶯感覺淩兮鳳的氣息有些變了，淩兮鳳臨風衣袍飄舞，面色溫潤，多了份柔軟，還有份親切，令人懷念。

　　移開眼眸，聶子鶯抑制住自己的心思，他不該亂想的，用力從淩兮鳳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將香袋收起，轉身欲走。

　　淩兮鳳叫住他，問道，“你是看見我，才急著走嗎？”

　　聶子鶯想也不想，回道，“是。”

　　“子鶯，你剛剛猶豫了。”淩兮鳳眼神蕭索冷清，“你並沒有馬上掙脫我。”

　　聶子鶯轉過身，抿唇，不語，淩兮鳳說的是事實，剛才他的確猶豫了，有一絲貪戀那份感覺。

　　淩兮鳳逼問道，“不說話，算是默認嗎？”

　　聶子鶯依然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如何回答才好。

　　淩兮鳳又道，“子鶯，看見我，你就沒話要說嗎？”

　　淩兮鳳泛起一絲笑，“子鶯，剛看你很緊張那個香袋的樣子，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聶子鶯坦言道，“是的。”

　　淩兮鳳繼續問道，“有多重要？”雖然那日在南院，他已聽到聶子鶯那番話，不過，那時忙著應對聶抒墨，沒來得及好好問他。

　　聶子鶯回道，“很重要。”

　　淩兮鳳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很重要是多重要？有聶抒墨重要嗎？”

　　聶子鶯疑惑的望著他，不懂他為何要問這麼多，不過仍舊回答道，“一樣重要。”

　　聞言，淩兮鳳顧盼間臉上笑容漸深，內心仿佛被什麼觸動。許久，淩兮鳳又自嘲一笑，心中暗忖道，希望有朝一日，聶子鶯不要後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