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事情就是這麼巧。

　如今W市一中，高一那麼多班級，就只有兩個政治老師，其中一個就是馮晶晶，陳悠然所在班級的政治課，就是馮晶晶教的。

　其實陳悠然根本不認識馮晶晶，只是當老師在課堂上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陳悠然才知道那麼巧。

　而上課的時候，馮晶晶也對陳悠然很是關照，每次課堂檢查的時候，都會點名陳悠然。每週為數不多的幾節政治課，陳悠然次次都要被點名。

　這絕對不是運氣二字能解釋的。

　班裡的同學甚至都忍不住問，陳悠然是不是跟馮老師有什麼親戚關係啊。

　陳悠然笑瞇瞇地回答，遠房親戚。

　別的不說，但陳悠然敢斷定，馮晶晶這個女人，日後必定會得償所願。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醫藥採購風波，田建華能不能熬得過去。

　想到這兒，陳悠然忽然皺起了眉頭。

　前一世的時候，他原本揣著雄心壯志來當業務員，但豈料剛過來，就被人把活給搶了。當時他也傻愣愣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料沒多久，W市就鬧出了各大醫院高價採購劣質醫藥用品的醜聞，鬧得還很大。而陳悠然原來所在的公司深達醫藥公司，也因為生產的全都是劣質不合格醫藥用品，被查封了。

　當時陳悠然還想著，幸好自己的活被人給搶走了，他也不在原來的公司了，不然的話肯定遭殃。

　只是，對於這件事情的後續，陳悠然並未過多關注，因為他當時剛找到了倒騰鋼筋這條賺錢的路子，深達醫藥那邊看看笑話也就成了，哪兒有功夫再過多關注。

　至於W市衛生系統的地震，他只是聽人閒話過，卻沒詳細關注過。唯一記得的是，衛生局長下課，並且因貪污受賄被捕。

　至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是誰捅出來的，陳悠然可就不知道了。

　所以，田建華找他幹嘛？

　學校老師的辦公室是按學科分的，每個學科都是一個組，從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同一個學科的老師都在一個教學組內，權威的老師任組長。

　不過一般來說，能擔任學科組長的老師，都是教高三的。

　馮晶晶這年紀，又是教高一的，自然不是組長，但是馮晶晶的人緣應該很不錯，從她坐的位子就能看出來。

　辦公室的門沒關，裡面除了馮晶晶之外，還有兩位老師。

　「馮老師。」陳悠然走了進去。

　馮晶晶一抬頭，笑道，「悠然啊，你等會兒，我馬上就好。」

　陳悠然玩味一笑，沒吭聲。

　另外兩位老師則好奇了，「馮老師，這學生是你家親戚？」

　馮晶晶收拾好東西，笑著點頭，「這是我一個親戚家的弟弟，這孩子太乖，讓他有什麼事情來找我他都不肯。我帶他回家吃頓飯。」

　……

　出了辦公室，走在校園裡。

　陳悠然也不多說什麼，倒是馮晶晶忍不住了，試探道，「陳悠然，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我記不太清楚了，你到底是我哪家的親戚？」馮晶晶道。

　「那就不用記清楚了，無所謂的。」

　馮晶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人想見你。」

　「人呢？」

　「在我家。」

　陳悠然不吭聲了。

　馮晶晶摸著自己的肚子，聲音忽然就軟下來了，「陳悠然，我花了很多精力，才有今天的，我很珍惜。我所求不多，就這樣安安穩穩就好。你……」

　「你是打算跟我說，你花了很多精力，搶了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你也很苦，讓我別找你麻煩，是嗎？」

　馮晶晶的臉色一白，「你不知道我生在一個什麼家庭。若是沒有建華，我恐怕就死了。建華五十了，還沒個孩子，我……」

　「不用說了。」陳悠然淡淡地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馮晶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我對多管閒事沒興趣。或者，你希望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種人？把你的存在告訴另外一個女人？」

　「當然不。我只是有些奇怪。」

　「不用跟我說那麼多，也不用討好我收買我，不干我的事，我是不會管的，除非有一天這些麻煩沾染到了我身上。所以，你以後可以不用再煩我了，真的很煩。」

　馮晶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眼前這個明明穿著打扮都跟其他青澀的高中生沒有分別的男生，見到老師明明應該很尊敬甚至還很拘束的學生，怎麼會反過來讓她覺得束手束腳，彷彿做什麼都要好好思量一般。

　馮晶晶咬牙，「好。」

　「田建華找我有什麼事情？我還有事，沒空跟他耗時間。」

　「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看到建華很著急的樣子。」

　陳悠然點點頭，也不多問。

　馮晶晶住的地方距離學校很近，自己租的屋子，她還沒資格在學校分房，雖然有田建華的人脈關係，給她弄一套福利房子並不難，但這兩人實在是太謹慎了，平日裡甚至田建華都不曾來過馮晶晶在學校邊上的這個住所。

　就連兩人親熱什麼的，都是跑到城的另一頭，田建華在那邊租了套房子。

　今天，或許是田建華真的著急了，竟然來了馮晶晶的公寓。

　陳悠然進去後，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田建華。

　「你怎麼知道深達的事情？」田建華看樣子是真的慌了，竟然連前奏都沒有，直接就朝陳悠然問道。

　陳悠然聳聳肩，「聽說。」

　「你還知道什麼？」田建華沉聲道。

　陳悠然微微一笑，「那得看，你能答應我什麼。」

　……

　從馮晶晶的公寓出來，陳悠然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並沒有耽擱多久，所以他還是要去找方遲。

　火鍋店已經裝修好了。

　其實這裝修也很簡單，不會像後世一樣弄得金碧輝煌或者是很有情調什麼的，陳悠然就要求乾淨。

　店內的一切裝修除了自身需要之外，就是要便於清潔，讓人看得到的乾淨。

　因為原本就是火鍋店，所以一應用具都有。

　陳悠然過去的時候，方遲正在練習炒制底料。怕自己炒的不對，他炒的量並不多。

　其實炒制川渝火鍋底料，就得用大鍋大火來炒，炒出來的才夠香夠味。粗狂一點兒也沒什麼不好，越是小心謹慎，越是難成大器。

　見陳悠然來了，方遲連忙說道，「我這兩天吃的多了，嘗不出味兒來。待會兒然哥幫我試試。」

　「好。」

　火鍋很快就弄好了，白蘿蔔、豆腐、血豆腐、腐竹、羊肉、青菜。

　「大娘呢？」陳悠然問道。

　「還在家裡住著。本來她要來幫忙的，我不肯。」

　「那地方住人實在不好，這樓上不是空著麼，讓大娘挪到上面住。」陳悠然道。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

　試吃過後，又跟方遲提了一點改進的建議，就開始商量什麼時候開業的問題了。包括僱傭幫工選購食材什麼的，都要考慮在內。

　當然，在開業前最重要的還是去辦理各種證書，營業執照稅務登記以及衛生許可等等的，都要辦理。

　這些，陳悠然都是讓方遲自己去跑的。

　目前的方遲，還是衝動有餘圓滑不足，讓他鍛煉鍛煉也好。

　……

　已經一個半月了，自從上次周衍之走了之後，就一直沒再來找過他。

　陳悠然偶爾想到周衍之，還是忍不住奇怪，他總覺得周衍之好像在被什麼事情困擾著一般。

　不過那也是周衍之的事情，關他什麼事兒。

　「陳悠然，這道題你做出來了沒？」這會兒教室裡沒人，小胖吳睿艱難地從人行道後面擠了過來。

　因為他的身材問題，他被安排在最後一排。

　陳悠然看了看，點頭，「我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

　這是數學題目，涉及到了點兒後面沒學到的知識，陳悠然提前預習過，覺得應該沒做錯。

　「咱倆對對答案。」

　兩人的答案一致。

　小胖卻道，「我覺得這題還可以用另一種方法解。」

　聽完了小胖的思路，陳悠然連連點頭，沒錯，用小胖的這另一種思路，解題過程更加簡潔。

　其實陳悠然覺得很可惜，小胖聰明勤奮又細心，他的學習成績哪怕是在W市一中這樣的地方，也是名列前茅的。只是身體狀況實在不佳。

　如果小胖沒有紅斑狼瘡的話，他可以幫他減減肥什麼的，但以小胖目前的狀況，他可不敢隨便指導人減肥。畢竟這種病帶來的後果是全身的臟器功能都衰退，還有其他的什麼影響，他不是醫生，哎。

　「悠然，我大學想學醫。」倆人說完題目後，小胖忍不住說道。

　在班級裡，小胖最喜歡的就是陳悠然了。跟陳悠然說話最舒服，永遠不會從他眼中看到一點兒鄙夷和不耐煩。其他同學，那些赤果果的嘲笑，他都可以無視，因為他見得多了。但是那種明明眼中全是嘲笑的，嘴上卻裝作關心你關心得不行，實在是讓他難受。

　得病好幾年了，這樣的目光看了很多，可他還是不能完全習慣。

　其實萬里、白松還有宋丹青他們，也沒有鄙視他，可小胖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喜歡跟陳悠然說話。

　「好是好，但是學醫很累，醫生的工作量也非常大，你的身體狀況支撐不了高強度的學習和工作。」陳悠然道。

　小胖歎了口氣，「我也知道，就是憧憬一下。」

　陳悠然笑了笑，「小胖，你現在好好保重身體，以後你這病，就算是不能根治，但控制還是沒問題的。對了，你有沒有問醫生，你這病應該怎麼保養？」

　「肥胖的問題是不用想著怎麼治了，只要我還得用激素，這肥胖就減不掉的。醫生倒是說可以鍛煉加上多吃素之類的。」小胖笑，「醫生不知道，我平時一直在吃素，哈哈，根本沒用。」

　「這樣，我教你打太極拳，咱每天早中晚都抽時間打上二十分鐘。這樣能促進血液流通，對你的血壓也有好處。」

　「好。」小胖笑得很開心，「悠然，你家在D縣，週末去我家，我請你吃煎餅。我媽烙的煎餅很好吃。」

　陳悠然知道這是吳睿真心話，他笑道，「行。」

　「喲小胖，你請悠然吃什麼呢，都不請我們。」萬里打球回來，耳朵相當靈敏。

　「我也想請你們，就怕你們不去。」小胖笑得很開心，「你們要是去的話，我媽跟我姥姥肯定很高興的，我上學這麼久，還沒有同學去過我家做客呢。不過我家簡陋，你們可別嫌棄。」

　「怎麼會！」萬里誇張地笑道，「那可說定了啊。」

　「成。」小胖更開心了，又看向跟萬里一同回來的林俊和宋丹青，「你們要去嗎？」

　宋丹青看了陳悠然一眼，「去。」

　林俊想了想，「嗯，我也去。」

　宋丹青胳膊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但是顯然，那刀扎的並不淺，裡面應該還沒長好，宋丹青一直在防備著不讓人撞到他的胳膊。

　看陳悠然看他，宋丹青也不知道怎地，脫口而出，「我沒打球。」說完之後又無比懊惱。

　陳悠然莞爾，也沒多說什麼。

　這周有期末考試，玩歸玩，但班級裡不學習混學的學生，極少，甚至可以稱之為沒有！

　畢竟這年頭上學的就會都來之不易，沒人願意混學。

　期末考試完了，過兩天星期天。

　考試完最後一場，小胖就在宿舍樓下等大家。

　孫寧要回家，郭浩宇被已經等在宿舍樓下的爺爺奶奶接走了。

　陳悠然、宋丹青、萬里、林俊和白松這幾個人，跟著小胖吳睿一起去他家。

　「我家有點兒遠。」小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媽這會兒應該還在市六小門口賣煎餅，我姥姥應該在家。咱們直接去我家。」

　小胖說的有點兒遠，那可真是遠。

　一行人足足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小胖家。當然，也跟小胖走路不快有關係。

　「就在三樓。」

　老式的公寓樓，再看看這周圍，這裡應該是油廠的公寓樓，不過現在已經十樓九空了。

　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陳悠然他們沒什麼感覺，但是小胖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

　靠在樓道休息了一下，才上樓。

　「姥姥，我回來了。」剛上到三樓的走廊裡，小胖就大聲喊道，很是開心。

　可是，沒人應聲。

　小胖有些奇怪，走到門口，一看到門沒關，他的心就涼了。

　陳悠然他們也覺得不對勁，趕緊跟上來一看，所有人都不吭聲了。

　小胖的臉色非常難看，擠進了門，聲音裡帶著驚慌，「姥姥，姥姥……」

　他無視了屋子裡的亂七八糟，只顧著找自己姥姥。

　可是屋內屋外都沒人，小胖一臉慘白。

　「先別急，問問鄰居。」陳悠然抓住吳睿，正色道。

　小胖點點頭，趕緊又出門，往樓道盡頭去，陳悠然等人也趕緊跟上。

　「劉爺爺，我姥姥呢，出了什麼事？」吳睿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睿睿回來了，你姥姥剛才暈過去了，我趕緊找人把你媽叫回來，人已經送去醫院了。」一個老人歎息道。

　「劉爺爺，出了什麼事情？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還能是啥事喲，那群流氓，逼著咱搬走。哎，不成了，爺爺這也一把年紀了，跟他們斗不起。搬吧搬吧。不然就這樣下去，遲早命都要被他們給鬧丟了啊。」

　吳睿恨得咬牙，深吸口氣，回過頭，勉強笑道，「今天……對不起了，讓你們白跑一趟，改天再請你們吧。」

　「姥姥的事情要緊，要不我們陪你去醫院吧。」萬里道。

　吳睿搖頭。

　陳悠然想了想說道，「咱們這麼多人去醫院也不方便，這樣吧，你們該回學校的回學校，該回家的回家。我跟宋丹青陪吳睿去一趟醫院。」

　……

　三人在外面攔了一輛三輪車，一起坐車去醫院。

　路上，吳睿強忍著不哭。

　宋丹青的臉色也很難看，終究是開口問道，「那些混混是來逼你們搬走的？」

　「嗯。」吳睿點頭。

　「這裡應該是要拆遷的吧，答應拆遷的補償款應該都已經下來了。你們為什麼不肯？」宋丹青又問道。

　「我家的房子，給補兩千塊錢。」吳睿道，「在外面租房住，也租不了多長時間。」

　這麼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吳睿家的房子至少有一百平，才兩千塊錢，夠做什麼？

　「怎麼可能！」宋丹青一臉不信。

　吳睿搖頭，「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不答應，他們就一個勁兒地騷擾，很多人家都是被騷擾得不行了，就搬走了。我們實在是沒地兒去，他們以前還只是騷擾，現在乾脆就讓混混來家裡砸。」

　宋丹青抿唇，一聲不吭。

　陳悠然看了眼宋丹青，後者的眼神頗有幾分羞惱之意。

　「報警！」宋丹青道。

　「別別，他們人都跑了，警察來了也沒用，而且下次他們會打砸得更厲害。」吳睿道。

　陳悠然卻說，「宋丹青，你來報警，就說是入室搶劫。小胖，無論如何那地方都住不成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找個住處，就是環境比較差，不過暫住還是沒問題的。」

　……

　到了醫院。情況很不好，吳睿的姥姥腦溢血。

　這種病在這個年代，簡直就是必死無疑。

　吳睿急得快崩潰了，陳悠然一把抓住宋丹青，「入室搶劫致人重傷。」

　宋丹青眼神一寒，點了下頭。

　「你先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夜長夢多。」陳悠然道。

　宋丹青深深地看了眼陳悠然，轉身快步離開。

　吳睿和他媽正在跟醫生哭訴，求醫生給姥姥治病。

　醫生很為難。這樣的手術，需要開顱。可是開顱手術的費用，明顯不是這樣的家庭能負擔的。

　以前也有過很多這樣的病例，基本上都是在醫生說了費用之後，家屬就放棄治療的。不放棄也不行，那天文數字一般的手術費，誰能承受得起？

　吳媽媽抱著吳睿哭，實在是沒辦法啊。

　就在兩人萬般無奈的時候，忽然，一位護士走了過來，跟醫生說了什麼，醫生點點頭。

　「醫院同意先給你們做手術，這是手術同意書，你們看看簽字。」

　吳睿和吳媽媽都愣住了，怎麼可能？

　但是醫生卻不願意多說。

　院長辦公室裡，田建華看著陳悠然，「這手術費和治療費，我只能盡可能地減免，但還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我先墊付。」

　「你……」

　「放心，最終肯定會有人買單的。」陳悠然淡淡地道。

　……

　陳悠然也沒想到，再次見到周衍之，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宋丹青報案，自然非同一般。沒過多久就抓到了那群去吳睿家搗亂的混混。

　別看那些混混鬧事兒的時候凶悍得不得了，但是一到老刑警的手裡，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都說了。

　原來，他們是受人僱傭來趕這些拆遷戶的。

　各種手段用盡，大部分人都走了，就剩下了沒幾家。所以這些人決定立威！

　只要讓這些人怕了，他們就會乖乖地走了。

　很顯然，吳睿家裡就只有吳媽媽和姥姥，她們就是最好的下手對象！

　打砸了屋裡的東西，姥姥上來阻攔，就把姥姥給推倒……

　最後看到姥姥暈了過去，這些人才趕緊跑了。

　當然，審問出來這些還不夠。再一層一層地往上揪！

　最終出來的結果，其實一點兒都不出乎預料。

　恆宇公司買下了油廠這片兒的地，要重新建設高樓大廈。其中拆遷這一環節，一層層地佈置下去，上面的補償款給的並不少，但是到了下面，補償款就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住戶們怎麼可能願意？

　而這些人不願意拆遷，那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

　……

　於是，擺在周衍之桌上的，就是這麼一份讓他怒不可遏的事實。

　市長宋家，跟周家算是世交，關係相當不錯，所以這次的事情壓下來了，讓周衍之處理。

　原本，他只是打算讓助理去處理，多賠錢也就是了。

　但是當知道了陳悠然也參與進去的時候，他竟然管不住自己，親自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