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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盞》第58章
第59章 番外 七日奏鳴曲

門外響起了兩聲汽車鳴笛聲。

只見卓談依舊開著那輛六座的皮卡,在門外按喇叭,副駕上坐著壓低帽檐閉目養神的無命,第三排則坐著未央,她放下手機,探出頭來朝他們招招手。

卓談拉開車門,瞧見玄襄那慘狀,嘖嘖兩聲:“哎呦,我們的法醫同志被折騰成這樣,看來戰况很激烈”

容玉笑了笑:“的確很慘烈。”

卓談把他背起,塞進第二排的位置,一邊還說玄襄的壞話:“我早就說過你是無辜群衆,也只有這種天天對著腐爛內臟的變態會懷疑你這樣的美女。”

容玉道:“你說他是變態?他明明長了一張花花公子的臉。”

卓談爽朗地大笑起來。

李彥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坐到裝貨的地方就好,萬一等下犯病——“

未央拉開車門,靦腆地朝他一笑:“沒事,你發病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直接把你打昏。”

皮卡上的收音機壞了,卓談只能靠說話來活躍氣氛:“美女,這幾天過得如何?”

“很不好。”

他看著後視鏡笑道:“冤有頭債有主,都是你邊上那個變態傢伙弄出來的,你可以趁著他現在沒有反抗的能力,狠狠揍他一頓。”

容玉側過臉,看著玄襄靠在椅背上的蒼白的側顔:“若是等他恢復一些了,就沒有機會揍他了?”

談卓吹了聲口哨:“好膽色。他是當年我們那届的射擊和搏擊第一名,我是揍不過他的。”他頓了頓,似乎心中怨念無限,便滔滔不絕起來:“不過這種變態還特別招女孩子喜歡,他來我們這裏幾天,警花就被他拐走了……”

話音剛落,玄襄突然抬起腿重重地踢在卓談身後的椅背上,轉頭對容玉道:“別聽他胡說,這種人單身太久,都心理扭曲了。”

卓談被嚇了一跳,猛地一踩刹車,車子在車道上幾乎掉了個頭。原本在副駕上睡覺的無命睜開眼,拍了拍方向盤:“我跟你換把手,你的車技實在太爛。”

容玉嘆了口氣:“我也單身很久了。”

卓談見她幫腔,樂不可支,和無命換過位置便轉頭道:“我看現在太悶,我來唱首歌活躍活躍氣氛。”他清了清嗓子,拖著破鑼嗓子開始唱:“野地裏風吹得凶,無視于人的苦痛,仿佛把一切要全掏空。往事雖已塵封,然而那舊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也許在某個時空,某一個隕落的夢,幾世暗暗留在了心中……”

無命重重地踩下油門,車子如野馬般竄了出去。

容玉委婉道:“這首歌聽起來不太開心。”

卓談點點頭:“那就來一首開心的,治療你的憂鬱症。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爲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

容玉忙道:“我還沒病入膏肓,其實還可以再被搶救一下。”

卓談瞧著她笑意盎然:“玄襄有沒有對你說過這件事的始末?”

“大致說了一下。可是有一點我一直沒想明白,大莊死後被擺在唱機前,這個是重舜挪的,但是我想不出來元丹爲何要殺大莊?”雖然各種推斷都指向元丹,他是最有可能做了這件事的人,包括重舜他們也是這麽認爲的。可是那個時候,大家內心恐慌的序幕還沒有拉開,他應當不會先動手的,沒有道理,也沒有動機。

卓談猶豫了一下:“其實是我,不過我這樣應該算是正當防衛。”

原來如此,容玉點點頭。

後面無命連夜出來接應卓談,把大莊的尸體背回別墅,的確也就說得過去了。

“我因爲失踪案暫時停職查看,所以就配合他們做了這個局,這邊,無命和未央都是特警。多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容玉想了想,問:“如果有法律無法涉及地方,您會如何做呢?”

卓談抓了抓頭:“你這個問題問得太深。嗯……我不是法律,但是我希望站在審判的天平上,主持正義。”

容玉淡淡一笑:“也許這次結案,卓警官會升職的。”

卓談搖搖頭:“我從B市調到這裏來,破了不少案子,也被降級好幾次,本來我一直想著回去,可是現在却離不開了,趕我走都不走。”

卓談轉過頭去,又道:“你們都不說話,我就再來一首。”他不待大家發表意見,扯開嗓子開唱:“鴻雁北歸還,帶上我的思念。歌聲遠,琴聲顫,草原上春意暖。鴻雁向蒼天,天空有多遙遠,酒喝幹,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

無命將車子穩穩地停在醫院車位,拉開車門下了車。

卓談也跟著下車,一回頭發覺無命不見了,不由道:“這小子,就是電影裏飛虎隊動作也沒有這麽快的,才一眨眼就不見了。”

容玉拿出手機,撥了報警的號碼:“……我想,他是掉到下水道裏去了。”

她的面前,正好有一個窨井蓋不翼而飛,地面上黑乎乎的一個洞。

于是無命和玄襄一起住了院。而李彥卿則轉入了別的一家三甲醫院,那家醫院對心理疾病更有研究。

檢查玄襄身體的醫生大發雷霆,幾乎把他們都全都噴得體無完膚,無非就是你們再把人晚送來一分鐘就等著截肢吧之類的話。而無命,是多處骨質挫傷和輕微骨折。

夏季的醫院人滿爲患,便是過走道走要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臨時加床的病人。

玄襄體質佳,恢復得也很快,過了一周便能穿著病號服在樓下花園裏散步。

容玉在附近找了家賓館,暫時住了下來,每天都來陪床,順便還走了一條熱門的旅游綫路,曬黑了不少。

這一日,她又如同前幾日一樣,拎著打包盒來看病人:“我看到美食評論說,這家店的蝦餃和粥不錯,就打包了兩份過來。”

卓談依然處于停職期,閑著沒事就晃過來,一看有吃的,就先伸出手去:“我也看到評論了,說是每天限量,隊伍還都排過街角還帶拐個彎。”

玄襄揮開他的手:“你吃得多又不鍛煉,以後基礎的體能測試都通不過。”

談卓冷不防道:“法醫同志,你這話真酸。”

玄襄夾起一個蝦餃,忽聽容玉道:“其實我今天還有一件事。我是來向你們告別的,明日我就離開了。”

卓談楞了楞,隨即沒吭聲。

玄襄抬起眼,看著她,只是想到,這個夏天,她曬黑了,却好像精神不錯。

“明天的飛機票,然後,可能會去別的地方旅游,畢竟暑假還不算結束。”

“那我明早開車送你去機場,相信我的車技,沒有無命那小子說得這麽爛。”卓談一口應承下來。

吃飽了蝦餃,卓談就回警局蹲點去了。

容玉輕聲道:“不如你陪我到下麵走一走吧?”

“好,等我換件衣服。”

他換上了白襯衫和牛仔褲,看起來有些青春洋溢,像是每個大學校園裏都會有的校草,帥氣優秀,讓很多女生都喜歡的那種。

他跟容玉偷偷溜出醫院,在外面的凉粉店吹空調。容玉打開包,捧出了那個類橢圓物體:“我想出來這是什麽了。”

玄襄驚訝地看著她,隨即又垂下眼:“那挺好。”

“哪里好?”

“就是挺好的……我以爲你會想不到。”

容玉敲了敲那個物體,又道:“我以前上過關于醫科的課,手掌握成拳,正是心臟的大小,我還畫過心室心房的血液走向圖,居然都一直沒有想到。”

那類橢圓的物體突然裂成兩半,剖面平滑,隱約可以看到上面有字。容玉終于笑了,那笑容非常憂傷:“這兩個字是篆體,容玉。我的名字。”

玄襄抬手制止了她下面想說的話,平靜地開口:“我知道,就算到現在我看到你還會動心。但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一直追著你,那樣太累。我累了,容玉。”

容玉凝視著他,微微一笑:“好。”

他們幷肩走回醫院,都是屬于容貌出衆的人,這一路自然賺的回頭率無數。

走到住院部樓下,容玉停住脚步,伸出一隻手來:“再見。”

玄襄從牛仔褲的口袋伸出手來,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再見。”

容玉又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玄襄看著她的背影,她每走遠一步,便感覺到正有一隻無形的手捏著他的心臟。然而最後,她還是消失在自己的視綫中。

他聽見窗口有女生正在朗讀:“他們就猶如兩條平行綫,即使能够相遇,却無法相交……”

他低下頭,看著脚下,便連火熱的陽光暴曬在身上都沒有了感覺。夏天還沒過完,秋冬却好像提前降臨。

這個夏天,他動了心,然而這悸動却被硬生生扼殺在其間。

那朗讀的女生却又換了一種聲調,念道:“她要走了,啊,爲何不上前抱住她,哀求她……”

玄襄抬起頭,臉上略帶著嘲諷的笑,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住院部。

這個案子平復得很快,結案報告已經出來,自然是道上的幾個出名棘手的人物火拼,兩敗俱傷。唯一的一個疑問是現場有一道十分詭异的彈道,劃過了壁燈,最後又跳了彈,這種毫無水準的射擊怎麽可能會是那些用槍械的老手做出來的?

自然,這個疑惑在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容玉登上了飛機,這一回,她幾乎是在飛機上一路睡到目的地,中途空乘爲她蓋毯子時,她猛然清醒了一下,隨即又想到,她現在又站在陽光下,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她的第一站是澳門。

她多年前曾來過這座小城市,只是跟著旅行團,匆匆成行。

她租了一輛單車,沿著大街小巷一處一處游覽過去,包括旅游攻略上的每一處美食,還有當年《客途秋恨》電影的拍攝地。

然後又在周邊城市的海灘曬日光浴,引來搭訕的人無數。

還差十幾天便是開學,她買好機票,打算提前返校,在登機之前忽然收到一條短信,發信人却是玄襄。

她都不知道他何時動過她的手機,還把他的號碼存在裏面。

“在黎曼幾何中,任意兩條直綫都會相交,不存在平行綫。”這個定理很基礎,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又跟她有什麽非學術上的關係?

容玉看過後,隨手删掉了。

她下了飛機,還在回家的路途上,又收到第二條短信,那條短信大概曾流傳于所有的醫科院校,她以前也收到過:“我的思念,從骨髓出發,經迷走神經穿頸靜脉孔出顱底,繞左鎖骨下動脉,越過主動脉弓,經左肺根達第六胸椎左前方,在心臟的角落汹涌而出。”

真是毫無新意。

容玉又按下了删除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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