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龍最關心的一件事

　夢和小雨生長環境不同，一直被人追捧和尊敬，也一直在讀書，並沒有實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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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狼惱怒地瞪大碧藍的眼睛：“對！我們也曾侵略別的星球，但始終沒有你們人類多！因為你們人類太能生了！你們到一個星球就生孩子，不斷地生，生，生，比我們獸族人還能生！像蟑螂一樣，瞬間占據了整個星系每個角落！”

　小狼的一句話，登時讓醫療室門口所有人陷入無語。也讓我想起當年爵對人類的評價，和小狼居然是相同的，甚至，他對人類的繁衍力產生了一絲恐慌。盡管那絲恐慌從他雙眼飛速劃過，但依然讓我感覺清晰。

　我看向不語的爵和巴布，他們陷入沉默，似乎也在認同小狼的話。

　小狼氣呼呼地甩開臉：“如果多生一些像小雨姐姐和東方這樣的人類，我沒意見，但是像你們斯圖爾家族這種喜歡侵略的，還是免了！”

　“夠了！小狼！”忽然，迦炎從我們面前掠過，直接揪住了小狼的衣服，生氣地看他，“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們從邪惡的綠爪星人手中解放出來！”

　小狼冷冷一笑，垂落眼角，無神地看向一邊：“是你們人類……但是，從此我們也成了你們的殖民星，不是嗎……”

　迦炎怔怔看他，過道裡的氣氛，比剛才更加沉悶。

　因為人造人而衍生出來關於人類，人性的話題，讓人感覺越來越沉重。

　看看眼前的情景，自從小聖靈事件後，靈蛇號的團結，在不知不覺中，出現了一絲不可見的，細微裂痕。或者，只是這些話題，大家都不想提及，刻意回避而已。

　他們的不合對我和東方的逃脫，其實是件好事，但是我的心裡，卻為此而難過。我還是希望大家回到從前，回到我最初看到的，團結的靈蛇號。

　我決定結束眼前這個互相指責的狀況：“或者，傷龍的根本不是阿修羅，而是有人趁阿修羅放閃光彈借機偷襲呢？”

　我的話，引來了大家的注意，迦炎慢慢放下小狼，陷入沉思。

　“你還在幫阿修羅！你這個靈蛇號的叛徒！”夢憤怒地幾乎快要失控地朝我打來。

　“不對，我覺得小雨說地有點道理。”迦炎攔住了夢，認真看他，“以我對阿修羅的了解，他是不會攻擊不穿衣甲的人的，他和我一樣地自大，自大的人是不屑打比自己弱的人的，所以，小雨說地有可能。”

　夢愣愣看他，眼中是無法置信的神情。

　伊莎上前輕握她的手臂：“夢，你要冷靜，或者對方正想借此，讓星盟對人造人開戰？夢，現在的局勢，你比我更清楚，別因為龍的傷，讓你失去理智。”

　夢在伊莎的話中，慢慢平靜下來，就在這時，月醫療室的門開了，大家的話音就此而止，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從門內走出的月。

　夢第一個沖過去，想進去，月卻淡淡把她攔住，看向我：“小雨，你進來，龍有話要問你。”

　夢微微一怔，所有人朝我看來，我擰了擰眉。

　“噓”東方不知道什麼意思地，在胖叔身後吹口哨。

　“小雨。”月再次提醒，“龍在等你。”

　難道是審問？

　我擰眉一步一步上前，每一步都在夢火辣辣的注視之中。從我到醫療室，其實至多兩米，但這兩米，是我從出生以來，走得最胸悶的兩米。

　當我跨入醫療室，門在身後關閉時，我反而松了口氣。

　月也留在了門外，看來是龍想單獨問我一些事。

　明亮整潔的醫療室裡是那只已經移出墻壁的巨大的醫療艙。透明的艙壁是像水晶一樣的材質。裡面充滿了銀藍色的液體，隱隱可以看見有人躺在裡面。

　龍的治療還沒完畢，為什麼要急著見我？

　我走上前，龍躺在銀藍的液體裡，他赤luo的身體被那液體覆蓋，只露出他的一小部分臉，雙耳隱隱看見有像貝殼一樣形狀的銀灰色護體覆蓋保護。

　他閉著眼睛，神情很平靜，沒有重傷後的痛苦難受，躺在銀藍色的液體中更像是泡溫泉般的享受。

　我雙手放落醫療艙的邊沿，抱歉看他：“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他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唇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幅度：“你沒有任何錯，為什麼道歉？”

　“我……”

　“是不是因為夢責怪你？”

　我沉默了一會，說：“如果不是你寵著我，允許我去諾亞城買滑翔器，也不會遇到後來的事，也不會遇到阿修羅。”

　他的眼睛在我的話語中慢慢睜開，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閃亮：“原來你知道我很寵你。”

　我低下臉，我不是傻子，很多事我能感覺到。比如爵對我的再次刻意回避，比如月對我的特殊依戀，比如小狼喜歡黏著我，比如龍……對我的遷就和容忍。

　現在，他已經給了我最大程度的自由。

　看到他唇角的淤青和嘴唇上的裂傷，我轉身走向藥櫃。

　“小雨，你現在站在誰一邊？阿修羅？還是……我？”寂靜的醫療室裡，是他淡淡的問題。

　難道他醒過來第一個想知道的，是我會贊同誰？

　我借著記憶從藥櫃裡取出上次月給我治療的藥刷與藥膏：“龍，其實這次的事，我不認為是阿修羅傷了你。”

　“哼……看來你還是很喜歡那個阿修羅……”他的語氣裡，並沒有生氣，更像是更我閑談。

　我拿回藥膏走回醫療艙邊，他的雙眼平靜地看著上方，黑色的瞳仁裡是醫療室的屋頂。

　椅子移到我的身後，我坐下來，在藥刷上一邊涂抹藥膏一邊說：“正相反，我不喜歡他。”

　“哦？”他的黑瞳朝我移來，我俯身輕輕把藥膏擦向他的嘴唇，手頓了頓，問他，“這藥膏吃在嘴裡沒事吧？”

　他揚唇笑了，對我眨眨眼：“沒事。”

　“恩。”我放心地擦上他受傷的，飽滿的嘴唇。他的右嘴角，以及靠右半邊的嘴唇都有輕微的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