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女人如銀子

　南宮風若了然的笑笑，看著歐陽梨落的眼神愈加的深邃，唇邊是淺淺的笑意，端的一杯清酒慢慢品，包間里有幾分寂靜，隔壁傳來幾聲不小的喧囂聲。

　零星的听到一聲粗狂的聲音，歐陽梨落等的無聊，便莫不吱聲的側耳傾聽，偶爾能听到隔壁男人帶點黃色的笑話，秀氣的眉微挑，原來隔壁的男人竟然就是剛剛的那位齊任大人。

　「風若，你要不要叫幾個美女來作陪？」歐陽梨落看著一臉鎮定自若，風度卓然的南宮風若，心里暗暗吐槽，這個男人真真是定力十足，來青樓比她這個女人還要坐懷不亂，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君子，還是假男人，自制力這麼強。

　「公主不是請了花魁，茹芷姑娘作陪了麼，想來，其他的姑娘便不用了。」

　「你怎麼知道我請的是茹芷姑娘？」歐陽梨落單手支著下巴，歪著頭看南宮風若那張傾國傾城的俊顏，真真是個禍水。

　那唇畔微翹，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歐陽梨落的視線有些迷離。

　「呵呵，有人為抱得美人歸，不惜與三皇子殿下爭一紅顏，一首「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傳遍莫京都，風若閑來听友人說過，不想，那人，竟是公主。」南宮風若徐徐說來，面如冠玉。

　歐陽梨落記得那天和南宮夙夜爭美人茹芷的一念傾心，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會不會被萬花樓里的人傳了出去，當時怕那個美女茹芷看出自己的身份，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萬花樓，沒有留神當時萬花樓里眾人的神情，以及那些姑娘們崇拜無比的眼神，不曾想，這事傳的如此之快，連南宮風若這般的人物，都听到了街坊間的留言。

　在包間里和南宮風若閑聊片刻，一雙縴細秀麗的玉手便推門而入，茹芷如往常一般，吩咐其他人不用侍候，只留下漪藍一人隨身侍奉，便進了屋，漪藍隨手便關了房門。

　屋內淡淡的燻香中因為美人茹芷的到來，而多了一分若有似無的香氣，不至于太過刺鼻，但是也不是歐陽梨落特別喜歡的味道，脂粉味還是濃烈了幾分，一手扇著折扇，一手支著下顎，歐陽梨落唇角是一抹痞痞的笑容。

　「洛公子，這麼多人不曾來看過茹芷，可是茹芷前些天惹了公子不快？」茹芷原以為歐陽梨落是一人來的，突然看到坐在另一邊的南宮風若，心中暗暗一驚，又是一個如此這般俊秀的人兒，那一身貴不可言的氣勢，讓她心里有幾分奇怪的感覺。

　「這位公子好生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小女子茹芷，見過公子。」

　「這位是我朋友風公子，茹芷姐姐幾日不見，愈發的漂亮了吶。本公子是想念的緊，但是茹芷姐姐似乎只看到了風公子吶，唉。」

　「噗，洛公子真是的，還是這般的喜歡戲弄人家。」看到歐陽梨落那帶著幾分戲謔的表情，茹芷收起心里的幾分失落，噗嗤一笑，軟軟的腰肢如水蛇一般繞到歐陽梨落的身邊，姿態慵懶的身子靠在歐陽梨落的肩上，絲薄的輕紗順著她的動作一點點的滑落，露出光潔的頸項和圓潤的肩頭。

　縴細而修長的手臂柔若無骨的摟著歐陽梨落的脖頸，她的肌膚姣白如雪，神情迷離中帶著嫵媚，媚長的鳳眸之中水光瀲灩，流轉著勾人的妖嬈之色，朱唇輕啟。「公子真真是壞人，明明得了人家一個月，卻偏偏冷落人家至此。」

　「茹芷姐姐這般說，便還是怪本公子了麼。」嘴角微微抽搐，這個女人的演技真快趕上奧斯卡獎了。歐陽梨落輕笑，眼眸卻瞪了一眼在一旁整閑以瑕的南宮風若。

　茹芷輕咬了一下那嫣紅的嘴唇，媚長的眸子半垂下，看著便已是泫然欲泣的模樣，但是那眼淚卻是遲遲不落出來，只在眼里盈盈的含著，那般楚楚可憐的樣子道︰「奴家不敢……只是，若是茹芷做的不好，您盡管說出來，若是嫌棄奴家了，奴家不煩您便是。」

　歐陽梨落皺了皺眉，心里有幾分不耐煩，偏就又看到南宮風若眼中那一絲戲謔的笑意，心中頓時不爽起來，不過，這青樓里的女人都是這樣，她也不過就是來玩玩的，本來想著這個女人被那個千葉欺負了，不過看來，這樣能裝的女人怎麼會被欺負呢？

　不過都是自我保護的一個手段而已。

　看歐陽梨落沒什麼反應，想到南宮夙夜的話，茹芷的眼睫微微顫動，一滴晶瑩的淚水便要淒然落下︰「看來，公子果然還是介意上次的事……」

　歐陽梨落本想著再逗弄一下，不過這個女人繼續窩在她的懷里，也有幾分不適。

　不想一見面就這般淒淒慘慘戚戚，旁邊還有一個柔柔弱弱的漪藍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心頭還是一軟，溫聲道︰「茹芷姐姐何必耿耿于懷呢？若是本公子不是傾心于茹芷小姐，何必這般一回到莫京都便邀美人姐姐你一同游湖呢？若是嫌棄了姐姐，又怎會一听聞姐姐受了委屈，就這般眼巴巴的來找你呢？」

　「公子……」听到歐陽梨落這般說，茹芷果然轉眸間，便是滿面的喜色。「今日是萬花樓每月的月度表演，茹芷本欲為公子獻舞一場，可是…因為不小心受傷，只能為公子彈奏一曲了。」

　「無礙無礙，只要是茹芷姐姐的表演，想必都是極好的。」

　下面一片熱烈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三皇子南宮夙夜來了。

　歐陽梨落的臉色有點青黑，還真是每次逛妓院都能遇到這個死色鬼！

　歐陽梨落側過臉頰，說道︰「那位不是三皇子殿下麼，據聞他方才娶了他心心念念的顧家小姐，怎得這才幾天便生了厭，又來找姐姐了呢。」

　哼，很好，她都溜出來好幾天了，好歹她也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兼之是他的三皇子妃，這倒好，老婆丟了還這般大搖大擺的跑來這妓院？

　幸好，她只是在心里恨恨的吐槽，不曾表露出來，雖然表情極為不屑，但是掩飾的極快，那幾分不爽的神情，只是略微的一帶而過。

　茹芷有幾分略微的失神，而後輕笑，顧盼間，三分失落七分麻木，語氣薄涼的道︰「公子也是男子，你們男人不是常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麼？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即便是三皇子，也是人呢。女人如銀子，誰人會嫌多呢？」

　「女人如銀子，哈哈。」咀嚼著茹芷的話，歐陽梨落不禁失笑。而後，挑起茹芷的下顎，眼神里帶著幾分冷凝，語氣輕佻，神色間，竟是流光溢彩，耀眼的讓人砰然心動。「姐姐如此熟知男人，又為何遲遲想不開，若女人于男人而言，如銀子，愈多越好。那麼，男人于姐姐為何就不能如衣服，不合身便換呢？」

　那種風流多情又無情的男人，便是你再傾心與他，也不過是徒增悲傷而已。

　茹芷的臉色頹然失色，一時間，怔怔不能語。

　漪藍的頭垂的很低，面容間，驚疑不定，又極其的復雜且神傷，手指冰涼，瑟索著，立于茹芷的身後。

　「漪藍，今日茹芷姐姐身體有所不適，你去轉告許姨，今日茹芷姑娘就不上台表演了，好生歇著，今日所有損失一並報來，倒時前往三皇子府要銀子即可。」

　「可是，我家姑娘今日還有表演，若是……」漪藍聞言抬頭說道，眸底已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妒意。

　「本公子已經安排好代替茹芷姑娘的人選和節目，你送茹芷姑娘回房吧，今日任何人不得叨擾。」

　「是。」漪藍搖了搖下唇，隱忍的再次垂下頭。

　「還有，這是清新雨露膏，一日早晚各涂抹一次，你臉上的傷，便能無礙了。」想起從風若的府中打劫過來的這個藥膏還沒給漪藍，本來一開始就想給她的，和這個茹芷說了幾句，便忘記了，若不是剛剛漪藍抬起頭，她都忘了。

　漪藍的身體震了震，諾諾的應了一聲，瑟瑟的細致的手指伸手接過歐陽梨落手中的藥膏，心里像是灌了蜜般，頓時紅了臉。

　茹芷的美眸掃了一眼漪藍，心中有絲絲不快，不過只是媚笑著道過謝，在歐陽梨落的臉龐上落在一吻，便起身離去。

　茹芷將單薄的衣衫包裹著自己冰涼的身體，走出包廂時，神色間還帶著三分怔然，可是才走到走廊，神情便陡然一換，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淒苦抿成一道漠然，若是此時有人走過看見定會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的茹芷，柔弱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探究和深邃。

　「漪藍。」冷冷的叫了一聲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子，「那個洛公子不是你有資格去妄想的，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便是本姑娘不要的，也不是別人可以窺視的，你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