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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鬥不及格(見觀發財 卷一)》第17章
第十七章 不如歸去

  齊穆韌和齊穆笙剛進王府,齊文就快步迎上,他低聲將今日府裏發生的事情一一禀報。

  「王爺,屬下安排在清風苑的眼線全被拔除了,屬下等到顧嬷嬷離開,才到這裏來候著主子,如今那邊是什麽情景,屬下也不曉得。」

  齊穆韌細細聽取齊文的報告,雙眉緊蹙,他惱恨曹夫人多事,卻也訝異柳氏的手段。

  「我就說柳氏手段多,二哥還不相信,這會兒可是親耳聽見了,往後別老埋怨我對她有偏見。」齊穆笙有點擔心,那家夥不會因爲四面楚歌,委靡不振吧?

  齊穆韌抿唇,心底暗忖:月季在,她應該不至于出事,只不過張管事……他雖不耐煩後宅之事,但對于那位張管事的爲人倒是有些耳聞,他最好別過分!

  「二哥,醜話說在前頭,柳氏的安排,我是不允的,日後清風苑沒炭沒土,怎麽給爺燒陶制壺,弟弟還打算靠這個營生呢。」

  想當初,爲了買土買炭,葉茹觀處處碰壁,一把把銀子使出去,好不容易訪到幾個制壺工匠,勉強湊齊材料,再加上大哥難得的主動好心,命令後院嬷嬷對嫂子大開方便之門、貨暢其流,那只錢鼠嫂子才能做出這樣教人驚豔的茶壺。

  「誇大。」穆笙的生意遍布京城,他會指望那幾把壺?齊穆韌觑他一眼,轉頭再問齊文。「對于柳氏,王妃怎麽想?」

  「王妃似乎沒想太多,反倒是她身邊幾個婢女深思熟慮,防著日後用物被動手腳……」齊文低聲將躲在屋頂上偷聽到的對話撿幾條重要的,對主子說了。

  齊穆韌凝目深思,琉芳、月季曾經是柳氏身邊的丫頭,對柳氏所言所行知之甚詳,她們會說出衣料上的熏香、木炭裏的手腳,難道那些曾是柳氏暗地裏的小動作?

  旁的不知,硯台那事他是清楚的。

  當年若不是因爲此事,曹夫人也不至于被奪去中饋之權,他曾懷疑到柳氏頭上,只不過當時她才嫁進王府不足一個月,他暗想,就是她有心奪權,手也不至于伸得那麽快,如今想來……

  當初柳氏接下中饋時,口口聲聲說自己沒經驗,卻一接手便將每件事都安排得穩當妥貼,看來她在未嫁進王府之前,便已處心積慮對付曹夫人。

  這是皇祖母授意,還是柳氏的自作主張?

  聽完齊文的禀告,齊穆笙大笑,「哈哈!我本將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嫂子著實有趣,二哥,如果你真的對人家無心無意,就把休書寫一寫吧,好讓你身邊那顆大明月瞧瞧人家的真心。」

  齊穆韌瞪他一眼,眼中含怒,用頭大步往清風苑走去。

  齊穆笙望著二哥的背影,心猛地雀躍起來,二哥終于挺身要爲嫂子出頭?呵呵呵……遲來的正義!

  一雙好看的眉毛上揚,齊穆笙滿臉笑意,那位精明能幹的柳奶奶終該吃一回癟了。

  說不出爲什麽,從柳氏進門他就不喜歡她,二哥總說他有偏見,可他卻認定她和曹夫人是同一類人。

  齊穆笙要幾個小厮將放在地上的箱子擡起,示意他們跟著自己,往清風苑去。

  清風苑裏,張管事遠遠瞧見有人朝這裏過來,便命令守院的不准放任何人進院子。

  齊文按主子吩咐,讓身邊人就近找來幾個侍衛到清風苑集合,沒想到他們才到門口,就被張管事給攔下。

  齊文到達時,看見侍衛聚在清風苑前頭,不得其門而入。

  「怎麽回事?張管事爲什麽在這裏,盧管事呢?」齊文明知故問。

  張管事迎上前,看見領頭的是齊文,知道他是王爺身邊的人不能小觑,但也清楚王爺向來不管內院之事,尤其是王妃的事。

  王妃不受王爺待見,府中上下皆知。葉氏前腳進門、後腳就被踢進「冷宮」,衆人眼睛雪亮得很,人人心知肚明後宅的真正主子是誰,該往誰的身邊去獻媚巴結。

  既然王爺不管不顧,而齊文也不是後宅裏的人,既然非後宅人,怎會來清風苑,難道他與王妃有什麽說不清楚的關系?

  淫邪笑意興起,暧昧的目光望向齊文,好家夥,不會看准王爺沒興趣,就趁機下手了吧?

  張管事狡猾道:「王妃生病,柳主子讓咱們來守著清風苑,怕是把病氣過給別的院子,倒是怪了,齊爺怎會突然來清風苑造訪,不知齊爺和院子裏哪個婢子相熟,或是與王妃……」

  「住口!」齊文見其言語不堪,連忙喝止。「堂堂王妃,是你這個下人能夠說三道四的!」

  「齊爺何必生氣,難不成被我說中什麽?」張管事心底大樂,這啊,就叫做惱羞成怒,他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否則齊文幹麽氣成這樣,這事兒若是報到柳主子那裏,定是要大大賞賜的。

  聽著張管事的淫言穢語,後頭的齊穆韌臉上結霜,他排開人群,走到張管事面前,寒聲問:「你說中了什麽?講來聽聽。」

  ……王爺?!

  齊穆韌突如其來的出現,嚇掉張管事半條命,腦子轟地一聲,炸掉他所有淫念,他兩腿發軟,不自覺跪地。

  怎麽會這樣,王爺不是看都不看王妃一眼的嗎?

  初初接到這差事,他還十拿九穩,笃定會辦到讓柳主子滿意,怎他才來,就迎上這尊大神?

  「怎不說話,王爺很想知道,齊文和王妃有什麽牽扯呢。」隨後來到的齊穆笙落井下石,樂呵呵說著。

  張管事心知不妙,揚起手掌,左右開弓,一下一下重重打在自己臉上。「王爺饒命,都是奴才嘴賤、心髒,奴才豬油蒙了心,才會往王妃、齊爺身上潑髒水,求求王爺看在奴才三代均在王府服侍的分上,饒奴才一命。」

  「一個家生奴才,也敢同主子討起恩惠,怎地,一家三代爲奴很了不起?」齊穆韌冷言冷語,嚇得張管事全身顫抖咚睬,卻不敢停下巴掌。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

  哼!齊穆韌不再多看他一眼,腳踹過,把他踢飛到一旁,清開了道兒,領著人走進院子。

  王爺進門後,齊文開始分派人手看守清風苑,再讓人將柳氏剛送來的下人集合起來,等候王爺發落。

  齊穆韌走到門邊,就聽見葉茹觀和幾個婢女在討論,他本想進屋告訴她不必擔心,事情已經解決,卻讓穆笙給攔下來。

  他看明白了穆笙那臉壞笑,好吧,他也想聽聽葉茹觀還有什麽奇言妙語可供飯後閑談。

  「我倒是不怕主子被拘,就怕什麽東西被動手腳,壞了主子名聲,到時若是被趕出王府,怕是連葉府那邊都不肯收留咱們。」曉初憂心忡忡說道。

  「不收更好,我還有嫁妝呢,咱們尋一處莊子住下,豈不更自由自在。名聲這種東西,說穿了,半點用處都沒有。」阿觀怕的和幾個丫頭擔心的截然不同。

  「如果是在食物裏頭投毒,害了主子性命呢?」

  琉芳一句,滿室頓時無語。

  這就是教人擔心的,後門被封、出入困難,不吃大廚房送來的東西,難不成啃草根?如此一來,防不勝防啊……

  好半晌,阿觀才艱難開口問:「之前有人傳言,若三年、五年無出,王爺會休了我,你們覺得可能嗎?」

  「這不過是下人間的閑言碎語,主子豈能當真,若王爺是這樣的人,幾個側妃和侍妾不都早早遣走了?王府不差主子這碗飯?」

  琉芳歎息,主子明明不是笨人,怎不懂半點女人心計?唉,這話是從景平居裏傳出來的,企圖激得主子抓狂鬧事,好讓衆人看清楚柳氏的寬容大度以及主子的怨怼苛毒。

  琉芳想的沒錯,阿觀確實不懂女人心計,從小和哥哥、弟弟混慣了,身邊又多是男性友人,怎會發展出這種女子心思?

  但她不笨,多想兩遍自然也能想通,可她真的實在不願意去想這些,因爲當你把人想得複雜同時,自己也會變得複雜,而她偏愛當個簡單女人。

  歎氣、埋怨,阿觀不知道有人在門口聽小話,手重重一捶、捶向桌面。「你們家王爺有啥病啊,圍著一群沒有用處的女人,有什麽快樂可言?!」

  月季一驚,跳上前捂住阿觀的嘴,「主子,您別滿口胡說,這話要是傳到『那邊』去,不知道還會掀起什麽大風波。」現在清風苑裏,全都是柳氏的眼線呐。

  阿觀扳開月季的手,不管不顧了。

  她忿忿不平道:「這樣不行、那樣不成,難道我們要活活被憋死在這裏?不可以!咱們的大好青春不能這般浪費,不如……要壞就幹脆壞徹底,拿紙筆來!」

  「主子要做什麽?」曉陽乖乖轉身拿筆硯,手頓了一下,猶豫問。

  「咱們集思廣益,把大家知道的惡毒招式通通寫下來,然後一個個用在王爺的大小老婆身上,鬧得後宅雞犬不甯,我就不信王爺能有大肚量,打死不把我一腳踢開。」

  柳氏不是很樂意她使壞?屆時,一定會推波助瀾,讓她事半功倍,雖然現在不是離開王府的好時機,但與其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不如就此賭上一把。

  阿觀說得澎湃激昂,雙手緊握拳頭、滿臉堅毅,只差沒拉著大家的手,齊喊:加油、加油、加油。

  看阿觀那模樣,琉芳欲哭無淚。自己選擇跟這位主子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她還有沒有懊悔的機會?

  月季也無奈歎息,事情哪有這麽簡單,萬一柳氏使壞,讓王爺休離主子後,故意把主子的嫁妝交還給葉府呢?

  況且主子長得一臉花容月貌,沒有王府的庇蔭,不知會招惹多少男子觊觎,她們這樣一群女人離開王府,不知道還要發生多少問題。

  眼看婢女們滿臉喪氣,阿觀拍拍手,試圖對她們加油打氣。

  「你們別一個個哭喪著臉,要有點氣勢,來,學我說: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曉初垂下頭靠在曉陽身上,就算柳側妃是跷勇善戰的胡人,咱家這位王妃不過是弱腳雞,哪是什麽龍城飛將?

  「主子,沒這麽容易的。」琉芳艱難道。

  「我當然知道不容易,但是要樂觀。樂觀懂不?天底下只有不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咱們齊心合力打團體戰,要相信團結就是力量,來吧,讓我們手牽手、心連心,邁向下一個新目標。」

  她站上椅子,右手握拳舉臂,擺出十大傑出青年的上進與亢奮,鼓吹再鼓吹,她不信不能領導這群小女生衝出逆境,迎接人生新奇迹。

  「下一個新目標是什麽?」曉陽居然傻傻接問。

  「當然是殺得王府雞犬不甯、妻妾夜夜垂淚到天明,大歎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逼得王爺再不想與我休離,卻也深知剪不斷、理還亂,與其無言獨上自樓,怨歎人生長恨水長東,感歎東風惡、歡情薄,此生相交錯,錯,錯,不如看破世情,相見一爭如不見,把我一腳踹出大門去。」

  阿觀一大串一大串說下來,突然心生感激,好感激阿爹阿娘從小逼她背詩念詞,讓她腦袋不必轉就有一堆盜版話等著她來說。

  門無預警被打開時,阿觀正左腳踩著椅子、右腳壓在桌面上,豪氣十足、氣勢滿分。

  咳!當阿觀看見滿臉黑炭的齊穆韌時……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的氣勢沒了,她悄悄把右腳挪回椅子,再慢慢地先左後右,讓雙腳安全回到地面。

  犯賤界的翹楚、俗辣界的Number 1再現江湖!

  「不知道王妃嫂嫂在做什麽呢?」腹黑齊穆笙最愛落井下石,此刻不抛兩塊小磚頭,他對不起自己。

  阿觀臉色變幻莫定,笑得尴尬不已。

  「很豪邁嘛。」齊穆韌不是腹黑人物,但此刻,他就是不想讓她順利下台階。

  死定了,她要怎麽接?可以要點賴,把尴尬給耍走嗎?

  她遲疑半晌,靠到桌邊拿起茶壺倒杯水,輕聲接道:「可、可不是豪邁嗎?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王、王爺,請喝茶……」

  噗!這樣也能接?!齊穆笙很不給面子地捧腹大笑,笑得前仆後仰,無視于葉茹觀臉紅到爆漿。

  齊穆韌也想笑,卻死死把笑意給壓下去,她是沾了毛都能變成猴子爬上樹的,他要是真松了表情,能不竄到他頭上?「全部都下去。」

  命令下達,四婢雖然擔心主子,卻也只能乖乖離開,連擡金子進門的小厮也下去了,只剩下不知死活的齊穆笙,尋了塊風水寶地坐下,等著欣賞接下來的這場戲。

  對于一個愛休書勝于愛王爺的女人,二哥不知道會怎樣接招?

  齊穆韌冷著臉不說話,但眼神笃定地望向弟弟。

  齊穆笙搖頭,二哥文風不動,他再搖頭堅守立場,二哥還是一臉寒冬,唉……攤攤手,他敗下陣,乖乖離開他的好風水,走出屋子。

  屋裏沒人了,只剩下阿觀和齊穆韌面對面。

  阿觀看著他,同一張臉,她就是無法把他聯想成大姜,看來氣質性情對人類的影響,果然遠遠勝過長相。

  「你以爲天底下的人都是傻的,獨獨自己聰明?」

  他的話讓阿觀接不下口。

  齊穆韌見她不語,又問:「幾個惡毒招數就想換我一紙休書,你以爲我會給嗎?」

  「那、那……商量商量,如果不使惡毒招數,王爺肯給嗎?」

  她的口氣柔情似水,表情千嬌百媚,阿觀都不曉得自己在必要時,可以忍氣吞聲到這等程度。

  「那麽愛當棄婦?」他的聲音像冰雕出來似的,沒有半分人氣。

  「當棄婦也不算太差,至少有很多的自由,可以無限制揮霍。」

  「嫁進王府,委屈你了?」目光一掃,他掃出她滿身雞皮疙瘩。

  「王爺……」她猶豫半晌後,決定實話實說,誰教她出生在「說清楚、講明白」的時代,實在學不來那種高來高去,一句話有三種意思的對話方式。「您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瘋狂?」

  他問東、她答西,顧左右而言他就能夠逃避問題?齊穆韌不語,等著看她要怎麽轉移話題。

  「瘋狂就是重複著同樣的事,卻期待它會産生不同的結果。天底下的女人,都想嫁一個有身分、有地位的好丈夫,卻沒想到這樣的男人,是許多女人都想要的,因此接在婚姻後面的,不是新婚燕爾、恩愛甜蜜,而是一連串與其他女人的鬥爭。

  「她們相鬥,明知道越鬥心越狠、下場越壞,還是天天鬥著,卻期待自己是那個例外。她們搶奪與陷害,明知道王爺不會因爲誰心狠就愛上誰,還是天天使手段,卻期待自己是王爺的最愛,您說,這樣的女人瘋不瘋狂?

  「妾身承認自己不聰明,也有幾分傻氣,但妾身明白,用一輩子去重複一件注定失敗的事情,真的很瘋狂。所以能不能請王爺……」

  「不能。」他一口氣堵掉她接下來的話。

  齊穆韌聽懂了,她不是想轉移話題,而是想同他講道理,想說服他--離開,是一個最好的決定。

  這樣的女人哪裏笨,分明就是聰明得緊,她欲把自己抽離于世情之外,不屑浪費心思做那群女人正在積極做的事。

  他身邊什麽女人都有,獨獨沒有一個聰明又不瘋狂的。所以……他留她,留定了,張口,他學起她對柳氏說話的口條方式。

  「第一:你已經身在王府,不管瘋不瘋狂,爲了自己的生存權益,都必須去搶。第二,王府不缺一口人吃飯,絕對沒有三年、五年的說法,你還是斷了雜念,安安分分當你的王妃。第三:張管事已經被撤換,你可以繼續做你的壺,至于未來的日子,你……靜觀其變吧。」

  說到最後一句,他甚至忍不住笑容。

  她楞楞地看向齊穆韌,害得他又想發笑。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她曉不曉得別人要看穿她,此看穿一張紙還容易?難怪她的婢女要替她擔心,這種人要活在王府裏,的確是個重大挑戰。

  轉開視線,他繼續說:「那箱子裏是一百兩黃金,皇上賞賜的,皇上對你的茶壺愛不釋手。」

  這個叫做……一巴掌之後,再塞兩顆糖?

  可是阿觀無法否認效果的確很好,短短幾句話,他便飛快轉移她的懊悔、沮喪、灰心、失志,所有所有的負面思量。

  一百兩黃金,等同一萬兩白銀,天,她被滿天灑下的錢塊砸到,好爽……

  她從發楞到垂眉垮肩、再到拉起嘴角、哈哈大笑,所有表情在短短三秒鍾內迅速翻變,柳氏的威脅忘記了,滿屋子下人遭撤換也忘記了,她滿腦子只剩下黃澄澄、閃亮亮的黃金。

  她看向齊穆韌,閃閃發光的黑瞳裏充滿希冀,一看就知道她有話要說,可是話被他的寒冰臉堵在喉嚨口。

  齊穆韌搖頭,爭鬥、搶奪、使心計?她哪是那些人的對手。「有話直說。」

  「請間,以後我可不可以只做茶壺賣給皇帝?」皇帝那種顧客是貨真價實的好咖,不同他打交道同誰呢?

  齊穆韌尚未做出反應,在屋外耳朵貼著門扇的齊穆笙已爆出大笑,這個女的,錢比命重要啊,要把她拿捏在手上還不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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