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零話 少年與少女
在正上方升起著的太陽的柔和的陽光下。在依然寒冷著的殘風中,我和少女相對而立。
彼此相隔的距離並不長。是無論誰想要往前踏出一步時,都能立馬讓其消失的短距離。
但是我和少女都一動不動。盡管目的是將身體接觸在一起。
可愛的少女有著發著光輝的紅色眼楮和雪白的肌膚。身高和我差不多,十歲左右的程度。少女完好的五官在我看來非常的可愛。
那麼,在這里必須要將一個誤會給解開才行。雖然目的是將身體觸踫在一起,但我與在這個少女不過是今天才踫面的關系。
所以這個關系不是戀人這種甜蜜的關系。不過,雖然有這個打算——但現在也還不是朋友這種高興的關系。
「——那,上了、哦!」
當風再一次吹起來的同時,少女的嘴巴彎成了新月的形狀。
非常高興地聲音與之後響起的鈍濕的破碎聲混雜在一起,向我急速的接近。
是對相互的這距離感到生氣嗎,少女為了將礙事距離縮短,腳踏地面使身體躍起。
從少女縴細的肢體那不斷的使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踢技,剛才踩在腳下的土地發生爆碎。
向著以向踏穿土地之勢的全力的速度變換,五馬特爾的距離在瞬間就消失了。
就這樣的我們彼此置身在了相互用手就能觸踫到的距離當中。以對普通的人類來說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向我逼近的少女,非常高興般的歪著新月的嘴巴。
——剎那間,為了達成「身體接觸到一起」的目的,少女的左拳溶入了空中。
只是一瞬間響起了的風鳴,銳利地撫摸了我的臉頰。
消失在空中的少女的拳頭,以伸長地狀態出現在——我臉所在的地方。
迫在眉睫、看到了伸出的拳頭的我將臉向一邊傾斜,如果沒有這樣做的話這個拳頭肯定會擊中我的鼻梁,這個臉的正中間吧。
別說是大人了,這是連大熊的的頭骨都能打碎的強大力量。
「啊哈哈! 厲害、厲害啊,斯拉瓦!」
少女縴細的手腕使出難以想象的拳打。
吞噬掉溫柔的風、纏上了無情的暴風的必殺的一擊。
「那麼,這招如何!?」
這是如狂風般的亂打。
原以為只打出兩下,立馬變成了六下,一瞬間又超過了十下。
帶有著明確的殺意不斷打出的拳的拳風,其一擊就是能造成不劣于之前一擊的必殺的一擊。
沒錯,以將身體接觸在一起的目的、即是——戰斗。
看上去也就是十歲的少年與少女。我與叫謝麗爾的少女對峙的原因就是戰斗。
要說正確的年齡的話,我十二歲,謝麗爾十五歲。兩人都是長命的種族,看上去比起實際的年齡要年輕。
與這樣的少女對峙,到底是怎樣的因果呢,我也是武術家的一員,這樣對峙了的話,當然要以拳頭相踫。
將蜂擁而至的拳頭一個一個的破解,時而拳頭相交、時而使其偏離變得無力化。
「壞不了,啊哈哈! 壞不了! 這種事可是第一次哦,斯拉瓦!」
盡管非常年幼,謝麗爾卻一邊不斷使出著意想不到的拳頭——一邊散發著與那幼稚不相符的狂氣。
真是的,到底是如何培育才會成長成這樣的?天真無邪的孩子可是無罪的,這樣太過了。
沒有在意迫近的拳頭,只不過一瞬間,我將視線送向了培養謝麗爾的親祖父——我的惡友的臉處。
看著那已經看慣了的討厭的笑容,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哎呀哎呀,我可沒有幫別人養育孩子的興趣,即使一句話也要發發牢騷才行。
……這麼決定了的話,首先是要收拾這個局面。
將有些散開的意識統一,我將自己的心靜了下來。如平緩流淌著的清流般,清澈的意識,將世界看得更加透徹。
于是蜂擁而至的拳頭看上去一個一個地變慢了。看到這力量的流動是多久沒有過了呢?這種程度的話相當容易。
我瞄準打過來的一個拳頭,搭上左邊的手。持有如濁流般力量的謝麗爾的拳頭,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繼續向前殺進。
我不被這氣勢所嚇到,朝著拳頭的方向拉伸,借著這一氣勢,將身體翻轉。
于是,被給予了多于力量的謝麗爾的拳頭將謝麗爾自己拉起——我的腳踢中謝麗爾的腿,謝麗爾的身體離開了地面,其拳頭像是被教唆了一樣的向天空飛去。
在對我來說看上去非常緩慢的時間里,謝麗爾的拳頭像是要展示自己有多強一樣讓謝麗爾飛了出去。
——于是,在飛了數馬特爾後,謝麗爾彈落到地面。
別說是嬌小的少女,人在以這種不正常的速度飛起後落下的沖擊,即使是落在了比石頭要柔軟的泥土上,如果落地的位置不好的話,應該也會受到致命傷。
「啊哈!不愧是斯拉瓦呢。痛這種感覺,真是好久沒見了哦。」
但是,這是對“普通人來說”的,這個少女沒有如此擔心的必要。
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站起來的謝麗爾,轉向我所在的方向,浮現出了快樂的笑容。
真是的,那個家伙真是得到了個了不起的弟子啊。我的頭腦一邊浮現著謝麗爾的祖父這有著孽緣的男人的臉,一邊重新擺好架勢。
——那麼,為什麼我會在這里如此戰斗呢,現在就要開始說了。
老人的故事,稍微會有點長——沒錯,那是至今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吧。
序
出生以來一百多年,這樣想來也是活了相當長的時間。
將一直以來穿著的襯襖脫下,露出的是滿是皺紋的身體。
……這副蒼老的身體,已經太過勉強了。
在練功場配備著的巨大的鏡子中看到的是自己滿是皺紋的身體。
看起來就是如同枯枝般衰老的肉體,皺紋上還刻著滿滿的傷痕。
從出生開始百余年,我為武道奉獻了自己幾乎同等的歲月。
在長達的百年的歲月里一直蹂躪著的身體毫無怨恨的跟著我。
……最強、嗎?僅僅兩個字的泡沫般的夢想是多麼的愚蠢啊。
任意驅使著肉體沒有停息,行住坐臥都將身體置于戰斗中,在傷口上添加傷口。
因為這樣而得來的肌肉最終成為無用的東西被淘汰,剩下的就只是這如同枯枝般的身體。
但是我比纏著肌肉之鎧的時候更加強了,如果早能理解「武之力」這一技術的話,開始的時候就會以這為目標了。
「咳咳。」
咳嗽的同時,我吐出了在我干涸的身體中的某處隱藏著的大量的血。
超過百歲的老體,體力再麼絞榨都已經所剩無幾了,我正坐著向前方倒下。
……我被病魔侵蝕著。是侵蝕入肺部、吐出血來、最後死去這樣的怪病,治療是可以治療,但這老年的身體已經無法忍耐施術了。
就連師父都沒能克服的病。不成熟的我沒有能夠打破這個規則的道理。
臨終之際,師父說了。比世界的盡頭還要遙遠的地方,故鄉的醫療應該會有辦法。
那個時候處于武之極致的師父也後悔了嗎?受到了沖擊了嗎?原來如此,現在的我終于能理解當時的那心情了。
「呵、咳咳咳……」
與意志相違背,血液隨著沙啞的老人的笑聲被咳了出來。
——回想起來盡是後悔的人生啊,事到如今才意識到的我的愚蠢,讓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為武獻身,連孩子甚至連妻子都沒有。
財產也不多,只是追尋著武道。
在我死的時候,如女兒一般的弟子的大成也看不到了。
……不過,那種事情怎樣都好了。
為武奉獻了百余年,連站在頂峰好好觀摩一下都做不到,這真是個遺憾。如果說那個師父連一半都沒有夠到的話,我所到達的地方也就是師父道路的二成或者一成了。
如果年輕時候就能理解武並不依靠力量的話,是不是就能少做些積累鍛煉的事了?
可以說盡是後悔的人生啊。作為人類來說雖然的確活了很久,但我的人生仍然盡是後悔。
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沒有金錢、什麼都沒有。
所以,上天啊,我的——已之武道。為了達到武之極的時間啊。
雖然覺得自己就像撒嬌的孩子一樣,但是即便如此,我想要時間。
「——、師父!」
在我向天祈求之時,道場的門被以打破之勢撞開,愛徒沖了進來。
現在我的樣子是沒穿上衣,滿身是血倒下的狀態。
向我跑來的她抓起了我已經感覺不到重量的手。
因為積蓄大量的眼淚,她顫抖著眼楮。
「請不要走!請不要拋下我而去,師父……!」
少女模樣的弟子的眼淚如同決堤般落下。
清澄的一滴淚水落在我的臉上,與血混雜在一起。
因為食指輕巧又溫柔的觸感,我醒過來睜開了眼楮。
「師父!是我、阿爾瑪!能認得嗎!?」
是我的弟子——阿爾瑪嗎?我睜開眼楮,看見她一邊哭泣一邊強作微笑。
不用大叫也能听到的哦——雖然想要撫摸她的頭,但身體卻動不了。
……我四十歲的時候撿到的孤苦伶仃的少女,沒想到那之後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
撿到的時候才十二歲的她,在年齡超過七十後仍然是十七八歲少女般的模樣。
她是人類的化生那類的存在,讓我驚訝的——是其外表的原因,看到少女的裝束就能明白。
與人類相比,有著長耳朵的阿爾瑪,屬于被稱為精靈的這一長壽的種族。
十二歲之前與人類一樣的成長,超過十二歲後大約會比人類緩慢上十倍的時間老去。
……雖然像是女兒一樣的孩子——哎呀哎呀。超過百歲的爺爺與十八歲程度的少女那不就是祖父與孫輩的關系嗎?
「不要……哭……阿爾瑪喲……四十萬流之人……不能輕易地讓人看到眼淚啊。」
因為手不能動,我好不容易才擠出這番話。
于是,她眼淚深處浮現的笑容變得更加強烈了。
「您察覺到我了嗎……!」
察覺到發出聲音我多少留著殘渣般的生命力了吧,她的聲音既顫抖又夾雜著高興。
……或許就那樣不發出生命而離世比較好吧。
從剛才開始,阿爾瑪就對必死的我施以回復魔法的緣故吧,我取回了可以說話的力量。
可是,現在的我就像是漏底的容器,在被給予生命力的同時,注入的生命力又從一邊跑掉。原本這只是恢復傷口用的魔法,讓遵從世理步向死亡之人活過來的魔法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
但是,應該是無法認同這種事吧。對阿爾瑪來說,我就是她的親人,這是從他本人親口說的。看來這似乎是真實的情感,稍微有些高興啊。
「已經可以了……停下你的魔法吧。我是時候遵從人世之理了。」
我好不容易動了動手臂,將其置于阿爾瑪的手上。
確實有一點點回復感,不過阿爾瑪的臉龐染上了冰冷的絕望。
「不……不要!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不是嗎!我的修行也還沒有完成,請不要說這種任性的話啊!」
像撒嬌的孩子般一樣,阿爾瑪沒有听從我的話語。
……也不是不能明白這份心情。我在師父臨終之時也是任性夸張的說了同樣的話。
但我仍然記得那時的心情是與語言沒有關系的。
師父死前,我也這樣充分傳達了想法,還想讓其看著我修行——想讓其在世上多留一會這種心情不斷膨脹著。
看著我修行,只是這樣而已。這麼說著,所以想要為武奉獻了全部的師父仍然留在世上。
……其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了啊。
我也會同樣般的離去吧。或許,會有類似師父那樣的經驗。
……雖然這麼想,再還沒有看到弟子的成長前就逝世,果然還是太遺憾了。
「听我說阿爾瑪……這是我臨終前的話了。听听作為父親、作為師父的遺言……好嗎?」
「……不要,不要啊……不要走,師父……」
已經從我的眼里判斷出自己的命運將要結束吧,阿爾瑪終于嚎啕大哭了起來。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雖然無法達到武的極致了,至少要把師父留下來的四十萬的技巧流傳後世。
等待阿爾瑪冷靜下來。不過是話語而已,不傳達好的話,就沒有我現在撐著的意義了。
稍微一點點時間後——流淚不止的阿爾瑪也稍微平靜下來了。她的眼楮確切地看著我……成為這個孩子的師父和父親真是太好了。
因為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結束的生命之火,請原諒我、阿爾瑪,必須要以四十萬流燈火的延續為優先事項。
「首先是作為師父的、作為斯拉瓦=四十萬的話。」
吸了吸鼻子,阿爾瑪符合我的話,點了點頭。「現在開始,阿爾瑪喲,你就是四十萬流三代目師範了……雖然你還有很多未成熟地方,但我已經把我的全部傳授與你了……但你要再接再厲,讓四十萬的技巧流傳下去……好嗎……」
我一邊強止住咳嗽,一邊輕輕吐氣。
這恐怕已經是我最後的力氣了,這樣一來已經無法再說太多話了。
阿爾瑪大概是理解了這點吧,一邊留著累一邊強力地點頭。
是個听話的好孩子真是太好額了。這樣以來也可以做為這孩子的父親留下遺言了。拼命地整理自己混亂的呼吸,我繼續說道。
「現在開始……磨練、技術,阿爾瑪。當領悟一切、時……你就、得到四十萬流的真傳了……四十萬流就靠你了,阿爾瑪喲。」
「……是,我明白了,師父。」
「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阿爾瑪=四十萬了……咳咳咳……!」
「師父!」
可惡啊,終于走到頭了嗎,這襤褸般的生命。
每次咳嗽就像是把肺部掏空一樣劇烈的疼痛。
還不行,這老體,還有事情未傳達。
「然後……這是作為父親——斯拉瓦=維薩的話……!」
「請不要再說了!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
平時那個可愛的聲音去哪里了?理解了我顫抖的語言的背後的阿爾瑪終于大叫了起來。
不要這樣說啊。一起度過了五十年,我卻沒做個什麼像父親一樣的事。
事到如今很抱歉,至少讓我做的像個父母一樣。
我將手放在拼命阻止著的阿爾瑪的頭上。
原以為已經沒有這樣做的力氣了——但出乎意外,人類就是這樣奇妙的生物。
沒有抗拒我沾滿鮮血的手,明白了我已到最後的阿爾瑪默默的閉上了嘴唇。
「我愛你。一直用如花兒般地笑容伴隨在沒有妻兒的我身邊的你,對我來說毫無疑問就是我的女兒。……你要好好活著,怎樣都好,在之後的漫長人生中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用連自己也難以置信的平穩語氣說話。
眼楮不斷留著眼淚的阿爾瑪一瞬似乎一瞬定住了。
……父母雙亡的孩子,替代父母的我,願望就是讓她幸福。
希望女兒能構築一個幸福的家庭,和平的生活下去。
必須要傳達的事傳達完了。我像是沒有了之前的那些後悔一樣,被難以置信的滿足感包圍了。
……但是,新的後悔又再次產生。既然擁有孩子是這麼幸福的事情的話,要是能結一次婚就好了。但是這樣做了的話,阿爾瑪是否會成為我的孩子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怎樣都好了。
「師父……?師父……!」
阿爾瑪的呼喊聲漸漸遠去。雖然感覺到溫暖,我的意識也要遠去了。
啊——留下了後悔的不錯的人生。
我的手從阿爾瑪的頭上滑落下來的同時,我的意識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願,來世可以過上不再後悔的人生。
◆
……回想起來,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呢?
我的眼楮里映照著不認識的男女。
臉的特征……從尖長的耳朵來看的話,這兩人就是精靈吧。
說起精靈,應該是與阿爾瑪那種有關的精靈吧——精靈是大多都一生不從精靈之國出來的閉鎖的種族——我也只知道這兩個人是精靈這種程度而已。
「老公,現在這孩子看得到我們嗎?」
「嗯,看著我們兩個呢……這個年齡能明白我們是父母嗎?」
兩個精靈一邊窺探我的臉一邊幸福的笑著。
……這太奇怪了。現在這對男女闡述著我的動作而笑著。
旁邊有嬰兒在嗎,我揮動脖子移動視線。
啊,看到的只是木頭做的柵欄。如果與背後柔軟的觸感綜合一起考慮的話,我現在應該躺在床上。
……不不、等等。怎麼回事。我應該已經死了。
這樣的話為什麼我會睡在這種地方?而且這床也太小了吧。
「哦呀,扭頭了呢,在否定我們的話嗎?」
「討厭啊,這不可能吧。如果真這樣的話媽媽會很難過的。」
「啊哈哈,也是啊。」
男女兩人相視而笑。
……什麼啊,這份違和感。有些奇怪。
我究竟怎麼了?思索著各種各樣的事,盡是些沒有答案的思緒。
但是同時的,頭腦一邊否定著一邊向一個答案靠攏,我頓時感到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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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的哦。」
可以說樣子看上去幸福絕頂的夫婦,將手伸向我的兩腋。
我將視線轉向精靈的青年它向我伸來的手臂處……不可能,不管有多老,我的身體也太細了。
不對,除了柔軟和細以外,更多的是……小。
「好—,我是爸爸哦~」
就這樣,我的身體連抵抗都還沒來得及就被輕輕抱起了。
「呵呵,忘了媽媽可不行哦。吶,斯拉瓦醬,我是媽媽哦~」
在混亂中突然被叫到自己的名字,我僵硬起來。
「吶,斯拉瓦,斯拉瓦可是傳說中的出色的武術家的名字哦!是那個阿爾瑪大人唯一尊敬的人!你要出色的成長哦~斯拉瓦!」
——剛才、是什麼?阿爾瑪大人?斯拉瓦與阿爾瑪。這個組合不禁讓我頭疼起來。不斷否定好不容易找到的答案。自己的名字被叫到這種事,就像是荒誕無稽的舍棄掉後又拿了回來一樣。
難道,我真的——成為了這對夫婦的孩子了嗎!?
「嗯—,這個耳朵的形狀和媽媽很相視吧?又尖又漂亮。」
「啊呀,長相和老公你一模一樣哦。作為我們兒子,斯拉瓦一定會是很棒的孩子。」
不像是現實的眼前的光景,並沒有什麼可以否定的地方。
硬要說的話,這是臨終之際我所看到的夢想嗎——但不管怎麼說這意識太過確實了。
那麼,就是如此吧。我真的——成為這對夫婦的兒子了吧……
一昧的只為鍛煉自己的人生最後迎來了死亡,然後意想不到地與死神定下契約。
在父母的手腕間來回交替的我,有太多的事情在頭腦里亂竄——也許是遵從了幼兒的本能吧——強烈的睡意襲了過來。
這樣的話,等我醒來後我就在天上了也說不定。
但是如果、如果我還是身為嬰兒在這對夫婦身旁的話——
這次一定要過上不後悔的人生。我曾從踏往武之頂點的山道上下來,所以這次一定要試著到達頂峰,我如此堅定地發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