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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軌》第65章
65、第六十五章 ...

收拾好以後,一行人就在萬壽無疆住下來,天亮後所有人憔悴的臉上都有一雙熊貓眼,彼此瞭然對望,不由得重重嘆息。

關於孟靖源的轉變,所有人都清晰感受到,過去的孟少雖然經常吃醋並且佔有慾極強,可也不至於把喬覓當成寶貝一樣整天摟在懷裡,對每一個人都充滿警惕,行為舉止與野獸無異。

孟靖源泉變了,變得十分不正常。

姜故平靖認為喬覓是被這怪物一樣的傢夥挾持住,才會乖乖給當成小孩子樣兒地抱著的,不由得替心上人擔憂,於是當他看到據說是神仙的柳瑾鳶,一個箭步上前,還是黑犬及時拉他一把,才不至於被虎邪當成蒼蠅給拍扁。

「神仙,神仙,你看這小流氓是不是撞邪了?!能幫幫忙嗎?」姜故平鼓起勇氣求救。

柳瑾鳶看向姜故平,竟然像兔子一樣跳到虎背後去,驚叫:「黑巫怎麼來了?!」

[……呆草,他昨晚跟我們一起來的,好不好?]黑犬拍了拍額,壓根兒不認為姜故平有可能是什麼黑巫,如果這樣膽小脆弱的人類也能是黑巫,那它還是哮天犬呢。

喬覓也對柳瑾鳶搖頭:「薑醫生只是模樣長得像黑巫,但他是個好人。」

「是嗎?」柳瑾鳶從虎邪背後探出腦袋,烏溜溜的眼睛把姜故平結結實實地打量了一番,才慢慢走出來:「哦,對哦,這人類很弱,不可能是黑巫,不過你長這樣的臉,要是被黑巫看見了,可會很危險的,嗯,黑巫很可怕、很邪惡。」

「這又不是我願意的。」姜故平摸摸臉,無法想像因為長這張臉就會被殺,心裡倒沒有多害怕,他執著地指著孟靖源朝追問:「先別管我,神仙,他這模樣該怎麼解決?」收了、滅了,怎麼都好。

後話姜故平只敢在心裡想,怕說出來要惹怪物生氣。

柳瑾鳶看看喬覓,又看看孟靖源,仔細觀察明顯的妖化特徵,眼裡充滿了好奇:「真的耶,虎邪你看,孟靖源本來就不像人類,現在徹底變成非人類了。」

喬覓蹙眉,抬頭看了孟靖源一眼,後者對非人類和怪物等稱呼毫無反應,尖刻的毒舌也未曾出擊。喬覓低嘆,倒也期待柳瑾鳶能有辦法解決,不能繼續放任孟靖源這樣,他不難想像那彆扭的青年清醒以後,若還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絕對難以接受。他知道孟靖源的性子,平常都無法忍受事情脫離掌控,何況連自身都牽連其中。

「我不確定。」柳瑾鳶晃晃腦袋,示意大夥兒坐下來:「先說說孟靖源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實際上並沒有任何人看見孟靖源獸化的經過,只有把尋找石台的事情細細述說了,喬覓也把戴在身上的陰陽魚玉石解下來,給大夥兒看,還把匕首中拿出來,將劍靈說過的情報複述了一遍。

虎邪探身拿起匕首,濃眉高高揚起:「你說之前有個鬼魂附在匕首上面,冒充了劍靈?」

「嗯。」喬覓頷首,他知道這壯碩的男子是劍魔,不禁有所期待:「現在的劍靈告訴我,它是在幾十年前被黑巫的爪牙奪去主權的。」

虎邪反覆翻轉匕首,試著拔,卻也拔不出來:「這非凡品,你能拔出來?」

「能。」

「哦,認主……那麼,你是它的主人,你對它做過什麼?」虎邪眼中閃過精芒,注視眼前單薄男人的目光銳利且不友善。他向來厭惡不知珍惜刀劍的人類,若不懂善待保衛自己為自己戰鬥的利器,又怎配擁有。

「什麼?」喬覓微訝,直覺抬指點了點眼鏡,卻直直戳在臉頰上了,才記起眼鏡已經不在了。喬覓並不在意虎邪的敵意,反而孟靖源像被踢了屁股一樣跳起來,差點撲過去來一場生死之戰,還是被喬覓安撫下來。喬覓感覺虎邪的問題大有深意,便仔細想了想,而後恍悟:「啊,就我所知,我每一輩子對這柄匕首做的,最特別的事情,就只有抹脖子了。」

「……抹脖子?」

「對,每一切都是這樣自殺死掉的。」

不隻虎邪,連黑犬和姜故平都傻眼了,這算什麼?死循環?每一輩子都拿到匕首,每一輩子都用它抹脖子?

「為什麼?」柳瑾鳶倒發揮了小白的韌性,完全忽略那荒唐的血腥,發揮好奇心:「抹脖子不會痛嗎?為什麼白巫每一輩子都做?」

「過去我也疑惑過,但現在我大概明白了。」喬覓看看孟靖源,後者不有所以地在他發項上蹭了蹭,回過臉,喬覓微微仰首靠住後頭結實的胸膛,說的輕描淡寫:「大概有人強迫我殺孟靖源,可我不想又沒有別的辦法解決,所以就先殺掉自己。」

「……」

為了不殺別人而自殺,要多瘋狂才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黑犬抓住亂發嚷嚷:「呆喬,你果然不簡單,真是太……太……變態了。」

喬覓笑了笑,沒說什麼。

姜故平呆呆地看著這抹微笑,吞吞吐吐地問:「喬覓……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最後你還是不得不殺掉孟靖源,你還會自殺嗎?」

喬覓沒有說話,但他看向姜故平的目光是那麼的堅定,姜故平雖然早就預感,可是仍然受了不小衝擊,整個人萎頓了,縮在椅子裡一聲不吭。

黑犬撐住臉看了這情聖一眼,無限同情:[唉,問世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咦,黑犬,你被沉風附身了?」喬覓驚奇道。

黑犬蔫了,窩在椅子裡喃喃:[我不是那貨、我不是那貨、我不是那貨……]

「果然。」虎邪嗤笑:「你是它的主人,它本是你的利器,專情於你,而你卻一再讓它背負弒主罪名,不論你的出發點為何,你都是一個糟糕的主人。」

喬覓無法反駁,他原只當刀劍是死物,可白巫應該明白匕首裡面有個靈,還是用它自殺,而且是一次又一次地重覆,的確過分。只是想到當只有兩個選擇的時候,他只有選擇當個糟糕的主人,喬覓不由得重重嘆息:「因為重覆弒主,所以它才會被其實鬼魂附上去?」

「沒錯,這是既有靈,自然會受情感左右,因為反覆受傷,它也不由自主削弱自己的意識,儘量減輕傷害。當然,到了某種程度,被有心人利用,也是理所當然的,怪不得它。」虎邪把匕首放下桌子上,眼中儘是憐憫:「可憐的小東西。」

「這是我的錯。」喬覓並不準備推卸責任:「下一次,我會找別的劍自殺,那就沒問題了。」

「那是不可能的。」柳瑾鳶打斷他:「白巫,你的能力已經開始覺醒,那麼其他利器只能破壞你的肉體,卻不能殺死你了。」

「……什麼意思?」姜故平猛地一跳,驚叫:「什麼叫只能破壞肉體,不能殺死?」

「白巫的匕首是靈匕,用它可以摘取靈魂,殺來邪靈妖煞。白巫是半神體,力量之源是他的靈魂,平常利器當然不可能殺死他。當他沒有覺醒的時候,肉體死亡能讓他的靈體脫出,但隨著他的逐漸覺醒,肉體也會產生變化,終將再度生成巫體,不老不死,不腐不朽,除非用靈匕將他的靈魂抽出,重墜輪迴,不然……」

姜故平心裡某個想法在發酵,不禁喃喃:「就是做成標本泡在福爾馬林裡面,他的靈魂還在裡面,那就算……活著?」

「是這樣。」柳瑾鳶無視姜故平青菜的臉色,繼續往下說:「所以白巫要想死,還是用這靈匕吧。」

在場所有人沉默,孟靖源現在的狀況雖然不太能理解複雜的語句,但至少明白了死的含義,不禁朝柳瑾鳶又是一陣齜牙。

柳瑾鳶呆呆的,對敵意不太敏感,疑惑地瞧了孟靖源潔白的獠牙利齒一眼,便又朝喬覓露出友善笑容:「白巫,我或許知道黑巫的目光是什麼了。」

「什麼?」喬覓不禁探身追問,他已經碰觸到真相的衣角,只差臨門一腳。

柳瑾鳶不是會賣關子的人,當下將心中所想傾盤托出:「黑巫大費周章剖腹取胎用嬰兒練化成的殤是一個初生嬰兒,而黑巫特地讓白巫殺死殤,為的就是隻殺死殤的魂而保存殤的肉體。他要的,就是那個。」

「殤的肉體?」

「嗯,殤本身就是人卻非人、是妖卻非妖,不在三界六道之中,沒有壽命終結一說,也即是永生。而故意以至純的嬰孩和慘死的孕母為基礎練化,該是為了保持最接近人類的形態,白巫,黑巫是不是要使誰復活和永生?是皇帝麼?」

柳瑾鳶前面精明,後面又糊塗了,這裡可沒有人認為黑巫會對紂王多忠心。

「薑後。」姜故平低聲念出這個名字。

在祭祀中出現,不知有何用的女鬼,黑巫對白巫的托負,一切一切似乎砌上最後一塊拼圖,真相明朗化。雖然不明白黑巫復活薑後是否另有目的,但至少弄清楚了黑巫要什麼。

「那……只要我不動手,靖就不會有事了?」喬覓充滿希冀地問道。

「不啊。」柳瑾鳶搖頭:「殤是不一樣的,殺死它的方法有很多,雖然有難度,但絕對能夠辦到,過去不只一次有殤出現,還不是被消滅了?雖然這次的殤由特殊方法練化而成,相對比較強大,但是集眾人之力,也不至於無法消滅。」

「……」

「不過肉體肯定保不住了。」

喬覓半點也不想繼續討論孟靖源會不會死,能不能死,要怎麼才會死,他立即轉移方向:「那,靖現在的情況,要怎麼樣才能恢復過來?」

[呆喬,你想,孟少的義父會不會就是黑巫?]黑犬大膽假設:[我擦,我擦,孟少他如果真是殤……如果真是這樣,黑巫那瘋子可真幹了不得了的事情,孟家……]

柳瑾鳶彷彿怕喬覓不明白,便解釋:「嗯,的確是挺瘋狂的,殤是不可能輪迴的,那麼它要獲得肉身的方式只有奪舍,而後憑殤的魂改變肉身。所以黑巫該是借了孟家夫人的腹子培養殤,而殤出世後自然無法自控,所以孟家夫人當場被吸食靈魂而亡,接下來身邊的親人也會逐一遭殃。而且看樣子,黑巫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的,殤一旦思想成熟便不好控制,所以他應該殺死孟靖源許多次了呢。」

黑犬連連點頭,它承認孟靖源會搬到破院子裡獨立,是為了遠離『義父』沒錯。

「我只問,要怎麼讓靖恢復。」過去的事,喬覓不注重,他想要的是孟靖源好過來,然後他們繼續在大院裡過下去。

然而他等來的,是黑犬的愁眉苦臉和柳瑾鳶的搖頭。

「白巫,殤覺醒後,就不再是人,身為人時候的思想會被吞噬,根本不可能恢復。」

喬覓微怔,他想來想去,思想被吞噬的意思,似乎是那個任性彆扭的青年已經不存在了,但他不相信:「怎麼會,他還記得我,如果他已經被吞噬,怎麼會記得呢?」

「或許,他記住的不是你。」虎邪眉頭緊蹙,看向那似乎因為喬覓的情緒而躁動起來的妖獸,咂了咂嘴巴,說:「你之前不是刺傷過他嗎?在他出生的時候也被你刺傷過一次,或許他記住的不是你,而是白巫。」

所有人眼裡都是那麼回事,一致認同了虎邪的說法。

「不對。」喬覓反駁:「他記住的是我,他喚的是我的名字沒錯。」

「這樣?」柳瑾鳶摸摸腦袋,清秀的臉上儘是困惑不解:「那真夠特殊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沒有聽說過變成殤的人,還能恢復過來。」

「……」喬覓輕點頭,起身牽起孟靖源往閣樓上走。

[呆喬,你要幹嘛?可別想不開。]黑犬就怕喬覓一時看不開,真的抹了脖子。

「沒。」喬覓對黑犬扯開蒼白的微笑,說:「我想,夏津或許會有辦法。」

[所以?]

「所以我會找到他的,柳老闆,靖之前托給你的肉呢?」

柳瑾鳶眨巴著眼睛,抬起白皙修長的手指指向櫃頭後面閒雅的少婦鬼魂:「吶……在那裡。」

黑犬還好,怪事見慣了,揚了揚眉毛而已,姜故平找不著下巴了,他無法將那塊血淋淋的肉塊跟這位臉容皎好的女性聯繫在一起。

喬覓眨了眨眼睛,再看看孟靖源,問柳瑾瑾鳶:「柳老闆,能把靖給整回原來的模樣嗎?」

作者有話要說:給妹紙換尿片去,不多說……新年快樂,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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