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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軌》第43章
43、第四十三章 ...

目光再三駐留那一馬平川的胸膛上,對方確定是男性沒錯。

喬覓沒有在這時候詢問對方的來歷,這可不是聯誼的好時機,他只提出了實質的疑問:「你讓我就這樣衝過去?能殺掉蜘蛛?」

那邊身手了得的孟靖源正與擁有八隻節肢的大妖怪拼速度,只見刀光劍影中拳腳也不落下風地揮舞,幾乎看不清軌跡,影影綽綽。這情況任哪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必須保持安全距離,畢竟他不是妖怪更不是絕世高手,會死的。

女……男鬼微微偏過腦袋,溫潤如白玉雕琢而成的秀美臉龐上不見表情,但兩顆黑玉般的眼眸卻透出濃濃的困惑,他靜靜地凝視喬覓。好一會,男鬼似乎暫時放棄執著心中疑惑,如同之前帶路一般,抬起藏在寬袖裡的手,指向纏鬥中的一人一蛛,簡明扼要地指示:「拿著它,走過去,刺入蜘蛛腦袋。」

喬覓看向白熱化的戰局,那蜘蛛揮舞著八隻節肢附帶的利刃,寒光迫人,修長人影淩厲出手,勁風颳得血色稠液四濺。他收回目光,嚴肅地朝男鬼發問:「你確定沒有坑我?」

男鬼很淡定:「沒有。」

喬覓垂首看向手中匕首,憑直覺,他認為男鬼沒有騙人,再看孟靖源身上已經被割傷幾處,掛了彩,雖然蜘蛛也沒有討到好,給拆掉兩隻節肢,但他不想再站在原地乾瞪眼了。握住手柄的指掌瞬間收緊,下定決心的喬覓步履穩健地邁進,趟過稠液朝激戰中的一人一蛛走去。他製造的動靜並不大,他的氣勢也不強,小小身板更不會造成威脅,然而一人一蛛卻默契地停止纏鬥,各自退開,驚疑不定地看向朝著這邊走來的單薄男人。

「喬覓!」孟靖源停止後退,卻沒有上前阻止,或許該說他不能上前制止。眉心緊皺,滿帶戾氣的他彷彿被無形的力量阻擋,不能靠近半步。

而蜘蛛卻相反,它是想退後的,或許更該說更渴望能夠做到落荒而逃,卻被無形的束縛限制,只能掙紮著等待危機靠近。它有著魅人瑰麗色彩的眼睛被恐懼支配,節肢不住劃動往後推卻未能移動半分,狼狽地發出尖銳的鳴響。

喬覓也注意到了這一異像,他更相信男鬼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毫不遲疑地舉起匕首,朝著比他更高的蜘蛛腦袋刺下去。

鋒利的尖端輕易就剖開蜘蛛怪堅硬如鋼的皮膚,猶如刺入豆腐般,毫無阻力。只聽唰的一聲輕響,匕首沒入,僅僅留下手柄,蜘蛛彷彿石化般瞬間僵硬,妖力迅速被抽乾,霎時失去了顏色。而喬覓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的手不能從手柄上離開,有一股吸力將手柄與他的指掌死死粘在一起,劇烈的痛楚透過指尖神經末梢傳遍四肢百骸,他似乎回到不久以前病入膏肓那時候一樣,整個人透著死氣,周身汗出如醬,血色盡褪。

他以為,他要死了。

不消一刻,蜘蛛彷彿被抽掉靈魂,空殼沉沉倒下,砸得血花飛濺,而喬覓的手終於自由,與手柄分離,單薄身形猶如一片白紙,輕飄飄地倒下。

孟靖源只覺心臟瞬間被抓緊,而阻擋他的力量也在此時消失,他快步上前險險撈住跌倒的身影,摟在胸前,而後他終於明白喬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原來就容易招惹陰邪之物的人,現在簡直被那些東西佔滿了,比初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猜測是那匕首有古怪,把蜘蛛殺死的武器將那些不好的東西全數灌注到喬覓身上了。

此時喬覓仍有意識,雖然很模糊,但他很清楚自己正靠在孟靖源懷裡,於是安心地笑了,努力擠出聲音,細如蚊蚋:「我會好過來嗎?」他又生起將死的感覺,曾經渴望以此得到解脫,現在卻是害怕的。喬覓想,這是自己變得貪婪了,放不下的東西有許許多多,那個破落的院子,院子裡的妖魔鬼怪,還有唯一真心待他好的小夥。

他擁有了名為牽掛的東西,所以害怕死亡,排斥死亡。

看那逐漸被虛空佔滿的黑眸,孟靖源感到恐懼且焦急,手下攬緊,啞聲回答:「會好。」

話落,不等喬覓反應,就低頭啃住蒼白無血色的嘴唇,緊貼的肌膚一方冰涼一方卻火熱。這一吻不只有情欲或食慾,還摻上了迫不及待的期盼。

孟靖源從未像此刻這般慶幸自己擁有吞筮邪物靈魂的體質,急切地吞光霸佔這具軀體的穢氣,輾轉廝磨的唇瓣終於染上豔色,溫度一同的火熱,彷彿會被灼傷,已然忘記初衷地熱情著。

[你們敢不敢離開這裡再發情!]

黑犬氣急敗壞的聲音令忘情熱吻的人僵住,孟靖源放開托在喬覓後腦的手,看著被親得目帶迷離水霧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氣,他唇角輕勾,再冷冷地掃向被蜘蛛怪們纏住的黑犬,冷哼:「沒用東西,回頭收拾你。」

尼瑪的黑心主人,告你虐畜哦……黑犬在心中腹悱,落了兩條寬面條淚,敢怒不敢言。

孟靖源扶住喬覓的腰,輕聲問已經緩過氣的他:「站得住?」

雖然身上像大病一場過後似地虛軟無力,但僅僅站著倒還成,於是喬覓輕輕點頭:「我沒事,去幫幫黑犬吧,它要是死了,就不能幫我買菜提袋子和倒垃圾了。」

呆喬,你敢不敢再無良一些……黑犬淚流滿面,連死的心都有了。

孟靖源輕頜首,沒有否認黑犬的『用處』,卻不放心讓喬覓站太久,他輕輕將人放到死蜘蛛的背上,低聲交代:「坐在這裡等我,不要亂動。」

「嗯,你去吧。」喬覓坐在蜘蛛背上,扶了扶眼鏡,看孟靖源前去和黑犬一同解決蜘蛛怪,再把目光落在眼角處一片雪白上頭。

那男鬼正站在蜘蛛前頭,目光死死盯住那匕首的手柄,或許是注意到喬覓的目光,他抬頭,兩粒黑漆漆的眼珠子對上鏡片後的眼睛。他抬頭指住匕首,語氣依舊平淡:「帶它走。」

「為什麼?」喬覓想想剛才的情況,覺得這東西是挺有用,卻更加麻煩。

男鬼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你是它的主人,你需要它。」

「不要行不行?」喬覓不想拿著匕首,他沒忘記自己拿著匕首的時候,孟靖源也無法靠近。

「可以。」男鬼也很乾脆,繼續以雲淡風輕的語氣說:「拿起它,然後插進胸膛。」

「我不想死。」

「可以,帶上它。」

「不帶呢?」

「會死。」

終於確定這是一條二選一的選擇題,死和帶上匕首,喬覓當然不想死:「為什麼不帶它,就會死呢?之前我也不帶它。」

「因為不帶它,你就失去活著的意義。」男鬼再度投以疑惑的目光:「你還是記不起來嗎?白巫,這是你的命,為此生,為此死。」

喬覓微怔,隨後撫著下巴問:「能不能不為此生,不為此死?」

男鬼微微偏首,很是困惑:「我不懂,你已為此生,至於死,不久就會知道。」話罷,那雙黑玉般的眼珠子泛著水澤,似乎有異樣光芒躍動:「白巫出世,黑巫將至,是命。」

喬覓明白了,這鬼說話很神棍,再糾結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於是他決定容後再找聰明的孟靖源來一起商量。看看戰局,一人一犬似乎正打得歡,完全將剛才的窩囊氣發洩在那群蜘蛛怪上頭了,他就不擔心,決定跟男鬼進行遲來的聯誼:「你呢?你是什麼東西?哪來的?之前為什麼裝鬼嚇唬人?」

「我是夏玉。」男鬼指著匕首:「由它而生的靈,為了制止那些脆弱生靈成為蛛妖的食糧,便以鬼怪形象驅趕之。

「……」

「我守護它,等待白巫的轉生……」目光落在乾屍上頭,又轉回喬覓臉上:「等到了。」

喬覓接受熱切目光的洗禮,感覺有一點是必須弄清楚的:「白巫是什麼?黑巫又是什麼?」

男鬼沒有隱瞞的意思,當下回答:「白巫是奇蹟,黑巫是災厄。」

「哦,你說我是那個白巫?」二度幾乎病死的奇蹟?喬覓支了支眼鏡,嚴肅地問:「你確定沒有認錯人?」

「沒有。」男鬼……夏玉斬釘截鐵地說:「你就是白巫。」

「哦,既然你堅持,那我就是白巫吧。」喬覓完全不認為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即使疑似面部神經不發達的男鬼已經皺起眉頭彎下嘴角表示不滿,他卻完全沒有注意,憶起拔出匕首後看到的多次自殺畫面,他逕自提問:「那麼,前面那麼多的白巫都自殺了嗎?為什麼呢?」

夏玉墨玉似的眼睛變得空洞幽遠,語意飄渺:「為了逃避責任,無法戰勝而選擇逃避,只有死亡能夠做到。」

喬覓真的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智慧參透這麼具『深度』且『曖昧』充滿著禪機的一句話,他眨了眨眼睛,虛心求教:「能不能解釋得再淺白一些,更詳細一些。」

夏玉眉心緊鎖:「我已經解釋得很淺白,很詳細。」

喬覓瞭然:「哦,其實你根本不清楚個中因由,所以隨便找話敷衍我。」

要不是這語氣太平和,不免有激將的嫌疑,然而以夏玉對白巫的瞭解,這正正是那位天然的大人的一大特色,對此他早已習以為常,並且他自己也沒有比白巫好多少,只聽他回答:「你知道就好,我只能感受到每一代白巫死亡的感受,卻不瞭解前因後果。我幾乎無時無刻被禁制,只在必須時候被解放,它是武器,而我是武器的靈,只為殺戮而出鞘。」

喬覓不用問為什麼,就剛才那一役,幾乎把命賠進去,那麼這匕首如果無時無刻都起作用,不是把白巫往死裡推嗎?所以:「對,我不懂得禁制你,我不會帶你走。」他不想當什麼白巫,不需要這支匕首,也不要這莫名其妙的能力,因為這會令他和孟靖源過不下去。他沒有忘記殺蜘蛛怪的過程,即使孟靖源,也無法親近,這樣無法控制、不分敵我的力量,他不需要。

夏玉倒平靜,並未為明明白白的拋棄傷懷,或許他認為白巫與自己的牽絆根本砍不斷,他沒有沉默,再度抬袖指向乾屍:「禁制在他的手上。」

聞言,喬覓跳下蜘蛛的背,拔下匕首,趟到乾屍身邊,彎身摸了一會,果然在乾屍手上摸到一個東西,拿起來瞧瞧就知道,那是匕首的鞘。

喬覓揚了揚粘滿血糊糊看不清楚本態的鞘,問:「禁制?」

夏玉頜首:「對。」

唰地,喬覓將匕首入鞘,白花花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身側,再抽出來,白花花的身影再現,再入鞘,又消失了,再抽出,又出現了,重覆重覆重量……

夏玉在再一次消失之前,終於扶著額咬牙切齒地喝道:「夠了,白巫,不用再試探,這絕對是禁制沒錯。」

唰——

這一次喬覓沒有再拔出匕首,因為身後一隻鐵臂將他撈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問話傳來。

「你在幹什麼?!」

喬覓回頭,看到耷拉著耳朵的黑犬,還有氣急敗壞佈滿細汗的年輕俊朗臉龐,輕輕咦了一聲:「你們怎麼了?」

孟靖源額角輕抽,薄唇抿著一條直線,死死瞪著他手裡的匕首。

黑犬長長出了口氣:[呆喬,你剛剛在搞什麼呀,咱們走過來,突然被定住,剛能走了,又被定住,重重覆復好幾回,好不容易才走到你身後來呢。]

「啊!」喬覓想來是剛剛玩匕首惹的禍,於是抱歉地笑了:「對不起,你們弄好了嗎?出去再跟你們說。」

黑犬昂著鼻子朝外比了比,那兒躺了一堆人型蛛怪,大狗老神氣地打著哼哼:[都殺光了。]

孟靖源把目光從匕首上調開,投給乾屍一個眼神,心裡生起沉鬱的滯抑感,他十分排斥這種感覺,立即彎腰把喬覓撈抱進懷裡,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離開這裡。」

他想,他不但要立即帶喬覓離開這裡,甚至不可能再讓喬覓重返這裡,比起那些蜘蛛怪,他更在意這莫名其妙的乾屍,僅一眼,已經帶給他如此鮮明深刻的死亡感受。它彷彿一個開端,昭示著即將發生一些他無法掌控的事情,或許還會帶走他首次放在心頭上的人。

想罷,手上力道驟緊。

「靖?」喬覓困惑地看向一臉嚴肅的年輕小夥,感覺他的異常,手指不禁撫上那深鎖眉心:「怎麼了?」

深紅眼眸沉下,聲音微啞:「我不會……再……失去你。」

作者有話要說:喵的咪,不知道為毛最近很累....臉上狂飆痘痘....嚶嚶嚶,一瞬間臉上丘陵起伏,嚶嚶嚶....瓦變成了醜媽媽....這都孕晚期了,這是腫麼啦.....

天氣變得乾燥了,周身都在發癢呢,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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