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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軌》第20章
第十九章

薛思商晚上又跑去大廈查探,對此孟靖源並未有半絲擔憂之色,他挑燈夜戰,全副心神在明日的考試上,喬覓則是很苦惱,因為又有客人要來了,據聞是一位精通巫蠱、降頭、黑魔法等的大師,可大院原來就四間臥室,孟靖源和喬覓各佔一間,有一間是小梅的墳,剩下的住了薛思商,他心裡盤算著這幾天跟小梅擠一擠,把房間讓出來。

可是這種想法剛才提出,立即就被孟靖源無情地駁回:「不用,讓他們共用一間就夠了。」

「不太好吧,他們是客人。」

「倆白吃白喝的瘟神,沒把他們掃出去已經仁至義盡。」話罷,孟靖源冷冷哼了一聲,表現出十足的不齒,可他又怎麼知道此舉令喬覓覺得十分可愛,只把他當成一個口是心非的彆扭小孩。

見喬覓不說話,孟靖源又添上一句:「債主和負債人住在一起,正好討債還債。」

「哦,也對。」喬覓輕輕點頭,之前就聽說那人欠了薛思商不少的債,心生感嘆:「薛道長那麼精明,也有人能欠他的債,真厲害。」

孟靖源意味深長地瞅了喬覓一眼,沒說話。

煩惱已經解決,喬覓又埋頭忙碌手頭上工作,語調輕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有錢付房租了,你想好要收多少錢,我擬個租賃合同吧。」

「閉嘴,我不差錢。」孟靖源皺眉說了一句,很是煩躁。

喬覓頓了頓,也沒說什麼,繼續忙。

翌日,孟靖源大早就出門了,薛思商徹夜未歸,回來的時候滿臉疲憊,臉色凝重,隨便吃過早餐就躲進客房,悄無聲息。

喬覓對大廈裡發生的事情並不關心,日子還是自在地過,喂過院裡那些妖和鬼,跟黑犬和小梅出門補充了一次食材,客房裡依舊沒有動靜,他又洗晾髒衣物,把院子打掃一番,處理過新鮮的食材下鍋熬湯,然後就埋頭忙翻譯。

阿花透過音箱吱吱喳喳地透露薛思商的一系列小消息,例如薛道長有多摳門,手段有多殘忍,奴役眾多鬼怪,惡名令各界聞之色變。黑犬懶洋洋地躲在角落打呵欠,小梅和沉風似乎都顧忌薛思商的存在,除了吃飯,大多不見鬼影。

喬覓拿下眼鏡,捏了捏鼻樑,目光放到灑滿淡金的庭院,感受微風帶進淡淡陽光味的寧靜和暖,唇角笑意漸深,感嘆:「今天天氣真好。」

阿花的聲音驟止,黑犬翻了翻狗眼,喬覓依舊迷濛著眼睛享受內心的安詳,院門就在寧靜詳和中轟然大開。

「喂,薛思商,孟靖源!我來啦!快出來迎接。」

喬覓重新戴上眼鏡,默默打量毫不客氣長驅直進的陌生人,深棕色髮絲在陽光下透出淡金,五官立體,尤其摘下淺茶色太陽鏡後,那深邃的眼睛雖然是黑眸,卻略帶幾分洋味,活力充沛的小麥色肌膚,修長身軀包裹在潮流服飾下,彷彿走在伸展台的模特般,舉手投足無一不透出一股濃重紈褲味兒。

「哪來的富二?」喬覓低聲問黑犬。

[嘖,不用看就知道是唐夢傑那白癡。]黑犬懶洋洋地說:[不要強迫我睜開眼睛,我還愛惜狗眼。]

「哦!」喬覓明白了,原來就是那位高人,客人二號,他趕忙起身迎客:「你好,孟少出門了,薛先生在客房裡,要不我帶你過去?」

唐夢傑立即丟下行李箱,興味盎然地圍著喬覓看了一圈,笑容滿面:「真特別,也不急著見那兩個混蛋啦,我們先聊聊?我是唐夢傑,你呢?」

喬覓不禁想起姜故平,心想唐夢傑也是這種熱情性子,並不感到排斥:「我是喬覓,這裡的住客,唐先生坐著吧,我去泡茶。」

「別先生前先生後,都把我叫老了,叫我夢傑吧,喬覓。」唐夢傑自來熟地摟住喬覓的肩膀,主動往廚房帶去:「泡茶嗎?我也去吧,我知道廚房在這邊,有好幾次我彈盡糧絕就到孟少這邊來蹭吃蹭喝的,早熟得不能再熟了。那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那悶騷性格很麻煩,對久了人都會生病,所以我每次都堅持不了多久,你說你是這裡的住客,天天見著不會難受嗎?看你瘦的,這麼蒼白,我說你要是熬不住,就找別的地方去,我還認識一個老好人,你可以去投靠他。」

喬覓淡笑:「沒有,孟少是個好孩子。」

唐夢傑狠狠噎了一下,打了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就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緊身側比自己矮,比自己瘦小的喬覓,驚嘆:「我突然感覺得你好偉大哦!」敢說孟靖源是好孩子,那得有多瞎,多有膽色。

[唐夢傑,你別在這拉皮條,呆喬跟你不一樣。]黑犬不知何時跟在一側,涼涼地來了一句:[小心孟少把你填井。]

「哦?!」

聞言,唐夢傑更加興致勃勃,垂首拱在喬覓頸側嗅了嗅,性感的唇靠在那耳側,發出誘惑般的呢噥細語:「小喬,一會要不要給我一些指甲,頭髮,皮膚組織,能讓我抽一管血更好,啊哈,要不你乾脆跟我簽訂契約,死後把身體留給我?」

「唉?」喬覓不太明白:「要來幹什麼?」

「嗯嗯,各種用途,嗯嗯,你真香。」唐夢傑一臉陶醉地湊在那雪白的頸側,竟然忘情地低頭吮咬下去。

[喂!唐夢傑,你走火入魔了?當自己是惡魔還是吸血鬼?!]

「小狗狗別來煩我。」

[唐白癡!老子今天讓你斷子絕孫。]黑犬飛躍而起,朝唐夢傑褲襠啃去。

「哇哈!你這隻瘋狗,看我把你封了。」唐夢傑一邊逃,一邊往內兜掏法寶,庭院裡好不熱鬧。

喬覓摸摸脖子上濕意,聳聳肩,沏好茶,熱上點心,便帶到客廳去。一人一狗還繞著院子裡團團轉,唐夢傑童心未泯,一邊逃一邊嘻嘻哈哈地逗弄黑犬,逗到黑犬動真格又用道具壓制,外行人看著也知道他厲害。

喬覓只怕他們樂極生悲,連忙喊:「別玩了,黑犬,有布丁呢。」

嘶地一陣摩擦聲,黑犬硬生生地扭轉去勢,跑向喬覓奪下布丁,白了唐夢傑一眼,逕自走到陰涼處去享用美味。

唐夢傑這時也朝喬覓走來,抬手揮一把額上熱汗,嘖嘖稱奇:「還真不簡單,竟然把這隻犬妖治得服服帖帖。」

「黑犬其實很不錯。」喬覓由衷地說,把唐夢傑領進門用茶點:「你不主動鬧它,它也不會生氣。」

唐夢傑輕佻眉毛,不予置評,喝茶吃點心,臉上難掩對食物的滿意和讚賞,細細打量對面慢條斯理地陪著他用茶的喬覓,突然問:「小喬,你對這次事件有什麼看法?」

喬覓眨眨眼睛,隨即明白唐夢傑是指大廈那件事,毫不猶豫地回答:「怪可惜的,她們還很年輕。」

唐夢傑微愕:「沒有別的了?」

「嗯……」喬覓蹙眉垂首,似乎陷入苦思,半響後豁然開朗:「沒有了。」

唐夢傑猝然拍桌狂笑,茶沫與餅屑齊飛,好半晌才邊抹眼淚邊看向滿臉疑惑的喬覓,抖著嗓子說:「你這人還真是……奇妙……孟靖源是好孩子,犬妖很好相處,七個女人同時跳樓還出現巫袋是怪可惜的事情……那薛思商呢?你覺得他又如何?」

「啊?薛先生很精明。」

「精明?薛思商的確很精明,陰險狐狸一隻,哼。小喬,你覺得我呢?我又怎麼樣?」唐夢傑饒富興味的指著自己,滿臉期待,暗藏調侃之意。

喬覓認真打量唐夢傑的笑臉,好半晌才說:「像風吧。」堆了一臉笑,更加難以捉摸。

唐夢傑微怔,笑意轉淡:「來,小喬,跟蜀黍回家吧,蜀黍養你。」

「可你不是負債纍纍嗎?」喬覓支了支眼鏡,慎重地說:「薛先生應該不會接受拿我來抵債,你帶走我也沒有用。」

敢情,真被當做拉皮條的了,唐夢傑苦笑:「這次你要相信我,我有預感,你如果繼續留在孟少身邊,不久將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別要不相信我,我曾祖奶奶可是真真正正該燒死一萬遍的女巫,我遺傳到不可思議的感應力哦,百試百靈。」

聞言,喬覓感嘆:「真厲害,怪不得你能欠薛先生的債。」

唐夢傑一窒,愣視眼前這張毫無芥蒂的臉,也知道對方是純粹出自真心的感言,心裡更感鬱卒:「咱們就別提這茬了,好不好?還不都是薛思商那狡猾的混蛋處處設計我,才變成了我的大債主?」

「哦,那你遺傳到的不可思議的感應力沒能幫你?」

「他是個道士,臭道士,有的是法子混淆我的感應力。」

「那真不幸。」

「是呀,遇到他就真是最大的不幸。」

門外突然傳來涼涼的揶揄:「哼,薛思商和你是王八配綠豆。」

二人一同看向門外的挺拔身影,眼睛一亮,這不是孟靖源回來了嘛?

「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像鬼一樣,走路都沒有聲音。」唐夢傑熱情地上前擁抱,卻被孟靖源輕巧地躲開。

「你可以感應我。」

「嘖,嘴巴還是這麼損。」

孟靖源來到桌邊,放下書包,拿起喬覓的杯子用茶,目光隨意掃過喬覓,猝地停在雪白中一點紅痕上,眸中暗紅倏深。

唐夢傑不知大難臨頭,逕自浩浩不絕:「小孩子嘴巴別太壞,不討人喜歡,要孤寡一世的。」

喬覓注意到孟靖源的異樣,卻不明所以,滿腹疑惑:「怎麼了?不喜歡這茶?」

孟靖源不語,抬手摸上微涼的頸側,掌心燙人的溫度令喬覓瑟縮一下,卻沒有躲開。拇指輕摩那處紅痕,痕跡沒有變淺,色澤甚至因此而加深豔麗,孟靖源靜靜地,周身散發出極惡寒氣,幾乎到肉眼可見的地步。

唐夢傑不用發揮感應力也意識到大事不妙,腳步悄悄往後挪,還未逃出安全範圍,桌邊人影已杳,唐夢傑交臂險險擋住劈來的手刀,甩著酸麻的雙手往後一躍,橫掃而出的長腿恰恰揭掉他一顆鈕釦,唐夢傑可以想像這一腳若中了,自己要怎麼樣個狼狽的下場,駭得連連尖叫:「小喬救命呀!!!啊啊啊!!!!!」

唐夢傑這一嗓子無疑火上澆油,孟靖源殺得更狠,大有取其狗命之勢,唐夢傑再也喊不出話來,拼盡全力才險險維持,一招一式卻已經是捉襟見肘,這小命早晚要交代在孟靖源的拳腳下。

喬覓看得著急,勸不來,想要衝上去阻止又給黑犬咬住褲管,沒辦法了,趕忙去拍客房的門:「薛先生,快來幫幫忙,唐夢傑要死了。」

喬覓不知道薛思商習慣熟睡的時候在房間外下結界,不受外界打擾,所以唐夢傑來的時候不急著見他,也是不想費勁破結界,這時候的打鬧也傳不到他耳中。然而薛思商也想不到喬覓拍門,直接把他的結界拍壞了,所以睡眼惺忪地出來,正好見到某個白癡即將被擰斷脖子,立即出手施救。

唐夢傑剛從孟靖源的箝制中脫出,立即癱在一邊乾咳,聲音沙啞得不成樣了:「天吶!你真想殺了我,你這個瘋子,不就不小心啃了一口嘛。」

薛思商何等聰明,看孟靖源眼中殺意極濃,目光略略掃過整個院子,找茬般從整片景色中篩選出唯一不和諧的存在——喬覓脖子上的一點吻痕。

「孟靖源,你不是不知道唐夢傑這個白癡純粹獸性使然,既然只啃一口,並沒有吃下去,就放過他吧。」

孟靖源不語,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薛思商又說:「就當我欠你一筆,把他交給我。」

「沒有下一次。」說罷,孟靖源不再看唐夢傑,轉身走向喬覓:「走。」

喬覓看看被薛思商拎住脖子帶走的唐夢傑,他實在不想被孟少拎住脖子走,就跟了上去:「這是怎麼了?唐夢傑不是你的朋友嗎?」

孟靖源驀地回頭攫住喬覓抵在樹幹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咬住那點紅痕,喬覓只覺脖子上痛,驚呼一聲,孟靖源已經抬起臉,施施然舔掉唇邊血跡。

「誰敢碰你,我就殺誰,你給我守緊一點。」

喬覓愣怔地摀住頸側辣痛處,孟靖源咬的很深,一縷血色在細長的指節間拉開。他呆呆地目送寒著臉的孟靖源砸上房門,半晌才問黑犬:「是不是如果有人搶了你的布丁,你也會殺了對方?」

黑犬舔著布丁殼子,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戲,聞言便毫不猶豫地點頭:[自然要把那不要命的傢夥挫骨揚灰!!]

喬覓明白了,野獸的護食意識確實極端危險,為人為己,他決定以後更加小心潔身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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