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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軌》第16章
第十五章

[真的?治好了?]

對方的語氣充滿錯愕,似乎不信,可是又鬆一口氣。

[沒有死就好,之前你三伯還掛心你在外頭出事了怎麼辦。]

喬覓無心地來了一句:「要是擔心可以來看我。」

這句話立即觸發某些情緒,電話另一端的女聲變得尖銳:[你這孩子像是怪我們不關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忙,都在為工作為生活打拚,有家庭要養活,哪像你獨自在外頭逍遙,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呀?喬覓,我說你都二十多歲了,怎麼還這樣愛撒嬌,你長大了,男子漢要剛強一些,大夥也不求你成就大事業衣錦還鄉啦,但你至少要好好生活,才不枉你媽豁掉性命把你生下來。]

遭了一頓教訓,喬覓眨眨眼睛,腦內浮現三嬸生動的姿勢,那個特別嘮叨,特別愛教訓人,卻從不動手的長輩,嘴巴壞,卻不是壞人。他習慣地避開鋒芒:「嗯,三嬸說的是。」

聽到這回答,電話另一端的聲音也稍微緩和:[嗯,聽三嬸的話準沒錯。對了,我家瑤瑤考上A市演藝學院,你還記得瑤瑤吧,現在可漂亮,我看那學院裡儘是些歪瓜劣棗,都比不上她。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妹妹,你們都在A市,要懂得互相幫助呀。早前就要通知你到火車站接人,倒是你卻連電話都不接,還以為你嫌三嬸麻煩呢。]

咦?不是說以為我死了嗎?

喬覓張了張嘴,差點脫口的話因為突然推門而進的人而停住,幸運地避免了一次衝突。

[就是想跟你說這事,別的也沒什麼了。既然你的病好了,就好好工作,你還年輕,不怕賺不到錢,就這樣,三嬸有事要忙,不聊了哦。]

不等喬覓回應,通話已經掛斷,喬覓放下手機,問插兜依在門邊的人:「怎麼了?」

孟靖源喜怒不形於色,暗紅色眼眸波瀾不興,默默打量神色困惑無辜的喬覓,終於發話,語氣一貫的刻薄:「你現在像一具行屍。」

喬覓眨巴著眼睛,轉頭望向古舊的梳妝台鏡面,抬手摸了摸經過傷病折騰後憔悴不堪的臉龐,微訝:「咦?是挺像的。」

果然是喬氏反應,孟靖源輕佻眉,目光落在那支手機上頭,嗤道:「給誰打電話?庸醫?」

「不,是我三嬸,就說了說我堂妹到A市唸書的事。」喬覓並不認為這事需要隱瞞,便簡單說了。

「哼。」孟靖源臉色稍霽,英俊但戾氣的臉龐頓時生色不少,嘴裡卻沒有緩和:「就這樣的事情?你堂妹是什麼山精妖怪?你犯得著害怕到臉色發青?」

「發青?」喬覓抬掌推起眼鏡,對那位堂妹的記憶僅停留在當年清秀稚氣的小女生形象上,不禁失笑:「不,她不可怕。或許因為忙了一天,累了,睡一覺就可以。」

孟靖源環手片刻,突而霸道地命令:「以後不准再打電話給你三嬸。」

「咦?!」

「你是我的食物,不准說不。」孟靖源不給喬覓任何機會,大步上前,俯身封堵似乎準備發表反對意見的嘴。

又餓了?

喬覓心頭首先冒出三個字,隨即被那夾帶著狂性掠奪的舌頭捲走,換上——他絕對餓壞了。

鏡片後的眼睛陡地瞠睜,喬覓不敢妄動,坐在床沿僵挺著腰身等『一家之主』吃飽,不料這般不解風情的舉動對於一頭年輕跋扈並且高傲自信的雄獅無疑是變相挑釁,眸中紅光流轉,被挑釁的獅子終於擺開戰鬥姿勢,抽出插兜的雙手,單手攬住食草動物僵硬的腰身帶向自己,大掌穿入柔軟髮絲扣住獵物後腦,唇舌廝磨,一再戲弄,霸道地汲取。

缺氧感襲來,喬覓頭腦一片空白,腰上哪裡還使得上力氣,柔韌身軀軟軟地依在臂彎中承受侵略,當再度恢復供氧,眼前不再空白,透過朦朧鏡片看見舌尖舔過薄薄的豔紅,令喬覓想到吸血鬼的唇瓣,由鮮血增彩添色。

「不准說不。」

沙啞低沉的聲音彷彿奮力壓抑某些情緒波動,不具威嚇性,卻輕易蠱惑人心。來不及思考,喬覓在醒悟之前已經輕輕點頭,腰間鐵臂鬆開,他發軟的雙腿竟然支撐不住身體,跌坐在床沿,默默目送頎長身影大步消失在門外。

好半晌以後,喬覓才挪動虛軟的腳步走到門邊,依著門框,目光掠過夜色庭院,瑟瑟晚風中枯葉飄落,指節輕觸唇瓣,酥麻感還是那麼清晰。

[怎麼?思春了?]

視線一低,落在門廊的一口白牙上,喬覓順著門框蹲身抱膝:「黑犬,我覺得孟少剛剛不只是餓了。」

[……]黑犬撐起身嗅了嗅地面,換一個姿勢又趴下,意味深長地說:[對,不只是餓,是飢渴了。]

喬覓眨眨眼睛,摘下眼睛拭了拭再戴上,終於清楚了——還是餓,就是餓的程度較深。瞭然地連連點頭:「原來這樣。」

黑犬鄙視的目光瞥向喬覓,它敢打包票這傢夥絕對弄擰了它的意思,暗嘆儒子不可教。吸穢氣用得著親來親去?扯談,就這天然呆好騙,分明被佔了便宜還偷著樂。但是身為高貴的犬妖,黑犬還是懂得情趣的,何況破壞孟少佔便宜準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他決定閉嘴。

[明白就好,得了,犬爺要睡覺,去去。]

至此,喬覓也覺得是自作多情了,年輕帥氣的孟少又怎會對滿臉病容瘦骨嶙峋的他有別樣想法呢?絕對沒有這回事,是錯覺,既然是錯覺那就不值得念想了。於是喬覓掛起釋懷的微笑,抬手順了順黑犬柔亮的短毛,就回身關上房門,準備好好睡一覺。

井邊細細一條白影對月嗟嘆:[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不識愛也好,也好。]

黑犬才掀起眼皮要罵鄰居影響它的睡眠質量,白影已經倒吸回井中,封井石轟降一聲合上,它不禁翻著白眼嘀咕:[別人談戀愛你摻和什麼,窮酸。]

第二天清早,喬覓又沒事人一樣起了早,準備梳洗後做早餐。剛剛洗過臉刷了牙,隨手梳理柔順服貼的黑髮,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馬桶蓋子被敲響,禮貌地,有規律地。喬覓盯著馬桶蓋子好一會兒才掀起它,果然看到一隻蒼白的,指節修長的手,從排水孔伸出來,裹著黑西裝搭白襯衫的袖子,長指攝住一隻白信封,鋼筆字跡矯若遊龍,書著:孟靖源收。

喬覓接過信,但手臂沒有退走,食指和中指輕摩拇指指腹,然後攤開手板迎了過來。喬覓認得這是討錢的意思,他微愣:「要多少?」

這次五隻修長的手指分開揚了揚,又攤平手板。

「5塊?」

手掌狠狠地晃。

「50?」

終於比了個OK的手勢,手板又攤開,喬覓走回房間拿了50塊放到手板上,拿到錢,這隻手臂甚至很有禮貌地動手合上馬桶蓋,世界安靜了。喬覓將信放在餐桌上,回頭做了早餐,果然在早餐端上桌以前,孟靖源已經坐在餐桌前看信,眉頭皺得死緊。

「誰寄的信,還要收50元郵費呢?」喬覓擺弄著早餐,隨口發問。

孟靖源抬眸瞧了喬覓一眼,眉頭皺得更緊,隨手揉掉單薄的信紙扔開,信紙和信封瞬間被紫藍色火炎吞噬,連灰燼都不剩下。

喬覓瞪大眼睛看著這令他感到驚奇的一幕,孟靖源已經開始吃早餐,嗤道:「哼,50元?果然是薜思商那財奴養的小鬼。」

「薜思商?」

「一個死要錢的臭道士。」

終於聽到孟靖源提起『同業』,喬覓心生感慨,這個世界真是處處都要錢,道人要錢,鬼都要錢,同時也生起興趣:「那封信寫的是什麼呢?」

「寫你。」孟靖源頓了頓,審視喬覓單純好奇的臉孔,竟然絲毫不為昨夜的事情尷尬,他心裡頓時煩悶得緊,腹誹:我孟靖源在你心裡就沒有一絲份量?越想越氣,語氣就越發冷漠刻薄:「我請他調查你,看看世上有什麼東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一個凶陣強行解除,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夠淨化惡靈,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喬覓微怔,當下想起自己的身世,也覺得孟靖源想的很透徹,不禁微微探身,迫切期待:「那位道長怎麼說?」

「沒有,他也不確定你是什麼東西。」

草草吃了幾口早餐,孟靖源失去胃口,狠狠擱下碗就大步出門了,大門在他粗魯的折騰下轟然開合,久久以後還在打顫。

「怎麼了?起床氣還沒有過去?」喬覓狐疑地呢喃。

擱在旁邊的筆記本電腦突然撐開,自行啟動,阿花打螢幕鑽出來,嘴裡嘖嘖有聲:[孟少人帥身材棒,就是性子太傲嬌,平常人都吃不消,他是多麼的寂寞空虛冷呀,這種角色就得有人衝過去推倒他。]

喬覓盯住靚麗少女,困惑:「衝過去推倒他幹什麼?」

[……]少女面對大齡純情青年,深深扶額:[CP偏偏是一個受。]

「西皮?獸?誰?」

阿花猛地把臉從雙掌中剝離,雙手重重搭住喬覓的肩,沉痛道:[沒關係,我還是看好你的,受就受,不要大意地上吧。]

喬覓眨巴著眼睛,心想:果然是三年一溝嗎?自己才26歲罷了,已然完全聽不懂阿花這花季少女的語言。不懂就不懂,算了。

「阿花,能幫我在網上接些單子嗎?」

[單子?小喬要夫唱婦隨,也去驅鬼嗎?]

「阿花,上學的時候就該認真學習,我就是要學孟少也不叫夫唱婦隨,而且我不是要驅鬼。」

好吧,夫唱夫隨,阿花腹誹著,嘴裡問:[那你要接什麼單子?]

「翻譯的,英、法、日、韓都行,網絡我不太懂,要請你幫忙,謝謝了。」

幫這點小忙,阿花倒覺得沒關係,但她環手嚴厲地瞪緊喬覓,提出問題:[就算你要透過網絡工作,你總要有個電子賬戶收錢吧,你的身份證不是被孟少扣住嗎?怎麼辦?]

「啊!」經阿花提醒,喬覓才開始思考,想到之前孟少堅決不讓自己工作,又沒有還回身份證的意思,估計找孟少商量是不會有結果了,於是他得出結論:「這個,或許要請薑醫生幫幫忙,不知道他有沒有電子賬戶可以借我。」

話落,便掏出手機來撥號。

阿花很想說……傻瓜,電子賬戶哪有這麼容易借人?除非那人對你有非分之想。

一通電話,喬覓借到了。

阿花畫著粗黑眼線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敢置信地喃喃:「靠,3P?小喬,你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山皮?又是什麼?」

喬覓困惑地皺眉,眼鏡悄悄滑落鼻頭,也不知道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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