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有關愛這個話題

　　其實時間長習慣了，白曉萌覺得洛迦除了偶爾二一下之外，也沒什麼難相處的。就像夜離說的，總要有個互相了解的磨合期。

　　有時候，白曉萌還真的很想問問夜離，是如何認識這隻笨鷹的，只是總擔心會傷了某些人的自尊，只得暫時將好奇心按下去。

　　這樣一晃雨季已經轉眼到了尾聲，無雨的陰霾天氣越來越多，隨著夜離出去的次數變勤，洛迦有時候也會和他一起出去。只是一般情況下洛迦不敢飛得太高太遠，只在半空中牢牢的鎖定夜離的腳步點跟隨。

　　雖然夜離一直都不忘在領地周邊補充他的味道，但是實踐證明，這種方法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和莽漢。夜離這天回來的時候臉色相當難看——就在離他們居住的斷崖不到一千米的森林裡，居然發現了陌生闖入者的足跡。

　　根據同時勘察現場的洛迦補充，那些腳印的主人，應該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例如老虎，並且不排除也是進化獸族的可能。

　　“你就沒在那周圍查看查看？”白曉萌有些不滿的戳了戳洛迦，生著一對翅膀擁有制空權卻消極怠工，實在是讓人生氣。

　　“我本來想去看看的，可是夜離不讓。”洛迦被白曉萌戳得有些委屈，當然，他是絕對不會告訴白曉萌，夜離之所以不讓他去，是因為擔心他又來個一去不回。

　　“他當然不讓，要是萬一你出去回不來了，豈不是他的過錯？”白曉萌自然知道夜離在擔心什麼，拿了根棍子繼續戳洛迦：“話說，你什麼時候可以爭氣一點，不再迷路啊！”

　　“我一出去就不知道方向。”洛迦嘆氣，他已經很努力了，但是沒辦法。

　　“你為什麼不試試，找特殊點來記錄回家的路呢？”白曉萌托腮，很認真的看著洛迦。

　　“什麼意思？”一聽說有解決迷路的辦法，洛迦來了精神。

　　“打比方說，我們住的這裡，是森林邊緣的一處斷崖，那麼你就記好這附近的環境，然後出去了回來就朝著這個目標飛嘛！”沒有迷路經驗的白曉萌其實在這方面也沒什麼經驗，只是想著這麼大一處斷崖，應該不會看走眼吧。

　　“這片森林附近至少有四五個這樣的斷崖。”在一旁烤肉的夜離抬頭，很認真的陳述事實：“而且這個辦法，我很早之前就想到過，結果沒有任何改觀，他依舊一出去就是幾個月回不來。”

　　“好吧，洛迦，我祝你在有生之年能再回你的族群看看。”白曉萌很真心的祝福垂著頭的洛迦：“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什麼？”洛迦已經絕望的心又泛起了希望。

　　“找個不會迷路的老婆，和你綁在一起，你就不用擔心會迷路了。”白曉萌覺得，就眼前來說，也唯有這個辦法能夠拯救杯具的洛迦了。

　　“老婆？那是什麼？”洛迦一臉迷惑，表示不解。

　　“老婆……”白曉萌突然覺得她現在根本就是惹火上身，對於這個世界的雄獸來說，雌性只是族群裡的私產，用途也只是繁衍後代。

　　即使是眼前的夜離，將她帶到這裡一起生活，其出發點應該也是為了繁衍而不是因為那虛無縹緲的一見鍾情。

　　這樣一個曾經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含義的稱呼，在現在卻讓白曉萌真心的犯了難，她要如何去對一群根本不知道愛情為何物的雄獸解釋這個稱呼的意義？

　　“曉萌，你說啊，老婆是什麼？”見白曉萌不說話，洛迦急了，剛剛還說有辦法一勞永逸的解決他迷路的辦法，怎麼這會兒卻不說話了：“快說啊，只要你說有效，哪怕是在雪山之巔，我也會想盡辦法將它找出來！”

　　“老婆不是東西。”白曉萌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說道：“老婆和朋友一樣，是一種特指的稱呼。”

　　“稱呼？”洛迦有些雲裡霧裡，他聽說過兄弟、朋友等等，卻從沒有聽說過對別人還有‘老婆’這個叫法。

　　“對。其實我也是聽以前族裡的一個老人說的。”白曉萌深吸一口氣，決定將瞎掰進行到底：“如果一個雄性喜歡一個雌性，願意這一生剩下的日子永遠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那麼這個雌性，就算是這個雄性的老婆。”

　　這是一段她曾經在朋友的婚禮現場聽到的結婚誓詞。白曉萌覺得，用來解釋‘老婆’這個稱呼應該算得上是最形象也最易懂的。

　　但是，她還是高估了洛迦的理解能力，在洛迦半天沒說話白曉萌正想問他是不是明白了的時候，洛迦開口了：“什麼是愛？”

　　“……”白曉萌想撓墻。

　　“安慰我懂；尊重的話比較難，但是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保護她那是肯定的；但是愛，是什麼？”洛迦皺眉，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愛……”愛你妹啊！白曉萌望天，這種坑爹的問題讓她如何回答？

　　“就是有一天，你見到一個雌性，胸口有被箭射中的感覺，那差不多就是你愛上別人了！”絞盡腦汁，白曉萌決定迅速結束這個再繼續下去會讓她發瘋的話題。

　　“箭是什麼？”洛迦絲毫不知道白曉萌已經被他逼到了發狂的邊緣，繼續做不懂就問的乖寶寶。

　　“啊，你要是不知道箭是什麼也無所謂，反正就是那種有觸電的感覺就對了！”白曉萌撫額。

　　“那什麼是觸電？”問題還在繼續。

　　“就是被雷劈啊！”白曉萌差點華麗麗的噴出一口血來。

　　“被雷劈？那樣不就死了？還怎麼去愛人？！”洛迦撓頭，這不對啊，誰被雷劈還能活著的？那不成了怪物？！

　　“你要是再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我詛咒你現在就被雷劈死啊啊！”白曉萌徹底暴走了，她站起身，毫無形象的瞪著洛迦不顧形象的咆哮。

　　“曉萌，如果按你的說法，那麼雌性該怎麼稱呼那個雄性呢？”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夜離突然冒出了一句。

　　“老公。”白曉萌全副注意力都扔在讓她發瘋的洛迦身上，對於夜離的話也沒有去深思，順口就給出了答案。不過馬上就覺得不對勁的她急忙扭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夜離：“你，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從今天開始，我做你老公吧。”夜離看著白曉萌，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你說什麼？！”白曉萌傻愣愣的看著夜離，這傢伙，這傢伙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說，從今天開始，我來做你老公。”夜離認真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按照你剛剛說的要求，我會在這一生剩下的日子裡永遠愛你、安慰你、尊重你、保護你，就像愛我自己一樣。不論你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你，直到我死去。”

　　“夜離，我想你還沒有完全明白，老婆，對於老公來說，是唯一的。”白曉萌咬脣，哪怕夜離是不知道緣由的發誓，她也承認她被感動了。但是感動歸感動，現實裡，該對夜離說清楚的事情還是必須要說明白的：“如果你真的要做我老公，那麼註定你就要放棄很多以前你固守的東西。”

　　“放棄什麼？”夜離成功的接替了洛迦的位置，換了一個話題繼續進行十萬個為什麼的知識問答。

　　“比如，你將不能再和別的雌性去繁衍後代。”如果拿這個世界的規則來衡量，她的這個要求其實很過分甚至有些無理取鬧的味道，但是骨子裡根深蒂固的觀點，讓白曉萌沒有辦法接受和N多個雌性共事一夫，就像她也沒辦法接受和多個雄性發生關係一樣。

　　“這無所謂，本來我就只想你給我生孩子。”夜離只是實話實說，卻讓白曉萌成了個大紅臉。

　　“喂喂喂，夜離，你說的這樣好聽，你知道什麼是愛嗎？”聽到夜離這般話，在一旁的洛迦不同意了，嚷嚷道：“曉萌可是說，還要愛她才能算數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學什麼是愛。”夜離的表情和話語裡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我比洛迦你聰明，我想我很快就能學會的。”

　　“胡說！你哪裡比我聰明了？”洛迦怒，站在夜離旁邊不服氣的大叫。

　　“至少我從來不會迷路。”夜離正色，一句話正中洛迦的心窩，成功的讓他敗退到墻角畫圈圈去了。

　　“你，你真的要學什麼是愛？”白曉萌還是不相信，眼前的夜離，真的會為了她而去改變固有的觀念和生活習慣。

　　“嗯，等到雷雨的時候，我就去試試被雷劈是什麼滋味，看看是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感覺。”夜離點頭，認真無比。

　　“……”白曉萌無語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