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暗戰》在天X朝的宣傳活動持續了近一個月後，算是正式落下了帷幕。

　等到宣傳進行到了後半期時，由於影迷的呼聲越來越響亮，剛回國沒幾天的林錫也加入了宣傳隊伍中，跟著吳震、祝清和紀玫幾人一起，在全國各地進行廣泛的宣傳活動。

　此時，季成書也跟著祝清回到了天X朝，從許棋手中接過了林錫的經紀人一職。等到一行人結束忙碌的宣傳活動、回到了B市時，已經是2月4日晚上。《暗戰》的全國首映日是2月6日，在2月5日晚，劇組會在B市大光明影城進行首映禮，由主創們一起揭開首映狂潮。

　雖然只是一個配角，但是林錫也受到了吳震的特意邀請。5日下午，天色還尚且明亮，林錫便上了季成書的車，帶著王方一起開車去了大光明影城。

　大光明影城坐落在B市北三環，是一棟獨幢的五層建築。九根白色的大理石拱柱高達十餘米，讓整個建築鼎立起來。正中央的主建築大門是最典型的羅馬式風格，大門高達五米，兩側各開了一道三米多的小門。

　王方從駕駛座上下了車，剛跑到後座將後門打開，無數明亮的閃光燈便齊刷刷地向白色的豐田保姆車照來。

　林錫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西裝，身姿筆挺，邁了修長的腿出了車門。珵亮的皮鞋剛踏上了紅色的長地毯，一股子刺心鑽骨的寒意便順著林錫的皮膚一直蔓延進了血管。

　此時此刻，B市夜晚零下的溫度好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往他的衣領裡鑽。但是林錫卻依舊噙著一抹淡定的笑，恍若一點都未感受到刀鋒般的寒冷似的，舉止優雅地出了車門，走上了這一條象徵著榮耀與光輝的紅毯。

　「林錫，請問你對《暗戰》的票房有什麼期待？」

　「林錫，請問你是否有信心憑借《暗戰》，衝刺今年的□□群星大獎？」

　「林錫，請問在上個月紀玫的演唱會中，你作為特殊嘉賓出場，是不是有意願進軍歌壇？」

　「林錫……」

　剛走了不過幾步，一大波黑壓壓的人頭便圍聚在了林錫身旁。無數個戴上了防噴罩的話筒爭先恐後地探到了林錫的身前，即使是寒冷的冬夜，也無法阻止這些瘋狂的記者打探一手新聞的熱情。

　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安保人員立即圍上來，將林錫與這些記者隔開半米的安全距離。

　並未立即回答記者的問題，也沒有因為人群忽然的擁擠而面露不快。林錫抬了弧形優美的眸子，望向左方的一個因為過度擁擠連帽子都擠歪了的女記者。他先是伸了手，動作溫柔地將那女記者頭上的黑色帽子撥正，低聲囑咐了一句「小心」，然後才收回了視線看向寒冬中凍得發抖的記者們。

　天氣太過寒冷，光是呼吸，便能呼出一層層白氣。

　林錫的視線靜靜地掃過這一張張凍得發紫，卻仍舊堅持著看向自己的臉龐，回答：「這些問題，在首映禮結束後，我會統一給大家一個答案。天氣太冷了，大家還是先進去坐著，喝杯熱茶。等看完電影後，再來採訪吧。」

　這話一出口，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了幾秒。過了許久，不知是誰先帶頭說了一聲「先進去吧」，然後一大群人便跟著進了影城。而林錫則早已在安保人員的幫助下率先進了影城，遠遠的，只能看到白色燈光下那個削瘦高挑的身影。

　人群一下子全部走光，只剩下了《時代風尚》的女記者，依舊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地伸手摸著自己冰冷的帽簷，似乎還能感受到，來自那個俊美青年手指間的溫度。

　林錫剛進了大光明影城的後台，便見到了談笑風生的祝清和紀玫。

　祝天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打著白色的領帶，身派英挺俊朗，乍一看與白色西裝、黑色細領結的林錫頗為登對。而紀玫則是與廣大愛美的圈內女性同胞一樣，著了一件露背的米白色魚尾裙，展露出窈窕多姿的身形。

　見到林錫來了，祝清笑著打招呼：「林小球今天來的挺早啊。嘖嘖，我看看，你這是特意和我穿情侶裝來了？」

　紀玫齊肩的黑髮半綰，只落了幾絲妖嬈的青絲搭在臉頰兩側。她聽了祝清調侃的話，也不由笑道：「看樣子，我這個女主角是多餘的了？一文，阿危。」

　「穆馨姐，你這是吃醋了？」林錫也笑著反擊。

　左一文、穆馨和莫危。

　聽著這些熟悉的名字，三人都紛紛笑了出聲。

　過了半晌，祝清輕佻一眉，依舊死掐著林錫不放：「你還沒說呢，阿危。我怎麼覺得，就你今天這打扮，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暗戀我多年了？」

　林錫抬了清雅的眸子冷冷掃了祝清一眼，反問道：「這話我需要轉告給徐斯途嗎？」

　祝清立即吃癟：「……」

　幾人又說笑了幾句，不過多久，扮演豹子張的實力派演員錢天強、大頭坤的扮演者高軍等人紛紛到場。吳震落了最後一個進門，被眾人圍著嘲笑了幾句，便也作罷。

　很快，這一場受人矚目的《暗戰》首映禮正式開始。

　大光明影城在與劇組的溝通下，早已在寬大的IMAX螢幕前設置了一個T字形的前伸式舞台。天花板上五顏六色的照明燈打在了螢幕前那一張長10米、高3米的巨大電影海報上，讓冰冷的「暗戰」兩字少了些森然，多了絲莫名的溫馨。

　海報正中央的人物是祝清所飾演的男主角左一文，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在蕭瑟的寒風中一步步前行。雖是道途艱險，卻沒有一絲退後。

　在他的右側，則是笑容溫婉的女主角穆馨。與左一文只是隔了半步，卻好像是天涯一般遙遠的距離。

　左側則是面色陰沉的豹子張，臉頰上的猙獰疤痕好像一條可怕的口子，在無情地嘲諷著什麼。

　再左側，則是一身緊身黑衣的莫危。銀色的碎發在淒冷的風中被吹得有些凌亂，舉著一把泛著銀光的槍對向畫面外。眸光冷冽，讓人覺得好像從地獄中浸過一般的絕情。

　……

　而在這黑白色的大幅海報上，只有祝清一個人是彩色的形象，其餘眾人都是黯淡的灰白色，好像在昭示著什麼不詳的結局。

　這張海報在全國各大影城都是全彩的，只有在即將首映的5日當晚的大光明影城，才換上了這一張與眾不同的海報。按照吳震的安排，在明天正式首映的時候，各大影城也會換成這張色彩分明的海報作為宣傳。

　首映過後，電影的內容便不再是吸引觀眾眼球的重要元素。在網絡上乃至於報紙上，都會有對電影內容的評析、判定。而在如今盜版猖獗的天X朝市場，吳震也沒有想過要靠打擊盜版來保證自己的票房。

　吳震對自己的電影，一向有著絕對的信心。

　至於那些受邀到場的所有電影評論員、媒體記者等，一看到這張大大方方懸掛在螢幕正中央的海報時，也對整個電影大概都有了一點判斷。他們紛紛在貼著自己名字、報刊雜誌名字的位子上坐下，等待獲得第一手的獨家新聞。

　不同於新聞發佈會、電影發佈會那樣，都是坐在舞台上與台下的記者交流。不喜死板的吳震，連開機發佈會都不喜歡拘泥於尋常的套路。

　老爺子將祝清、林錫等一眾主創演員留在了後台，自己一馬當先地走上了舞台。那神態叫一個精神抖擻，那步伐是一個健步如飛。記者們紛紛翹首等待著其身後的演員明星們，直到吳震走到了舞台左側的主席台時，也沒看到一個人影。

　「咳咳。」調試了一下麥克風，確定自己的聲音在整個會場內傳響後，吳震說道：「首先，感謝各位業內人士、記者朋友還有影迷粉絲來到我們《暗戰》的首映禮現場，作為本片的總導演，我代表全劇組表示熱烈的歡迎。」

　台下的記者們慢慢回過神來，估摸著大概是等導演講完話後才輪到演員出場，他們漸漸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吳震身上。只見老爺子高興得漲紅了臉，語氣激動地在主席台上演講著，神采飛揚，一點都不像年近耳順之齡。

　在幕布遮掩下，紀玫看著吳震這副好像小伙子一樣年輕興奮的模樣，有些訝異地張了嘴。林錫見狀，笑著搖首，說道：「紀玫姐覺得吳導這樣子，和在片場的時候大有不同？」

　紀玫聞言，轉了頭看向林錫，點點頭說道：「嗯，確實。沒想到除了板著一張臉罵人以外，吳導還能這樣……慷慨激昂。」

　聽著紀玫面色古怪地說出「慷慨激昂」四個字，林錫忍不住輕笑出聲，解釋道：「吳導對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都十分看重，所以他每次在首映禮的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比較……『把握不了情緒』。」

　正說著，不知吳震說了什麼話，那邊的會場中忽然響起了滔天的掌聲。聲勢熱烈，在會場的牆壁上四處迴盪，欲要震天。沒過多久，副導演便從後台的另一邊小跑過來，通知林錫等人等會兒準備上場。

　林錫瞭然地點頭。以前他曾經與吳震合作了兩部電影，要是說這些首映禮的套路，他可是最清楚不過的。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林錫還沒抬頭，便聽了祝清語氣疑惑地問道：「林小球……你對吳導倒是挺熟悉的啊？」

　林錫聞言渾身一震，不過是片刻便將面容上的驚訝之色收斂下去。他舒展了眉眼，含笑看著祝清，說道：「之前在拍攝《引歌訣2》的時候，聽葉姐說過一些。」

　祝清也未多想，瞭然地頷首：「對了，都忘了你拍了《引歌訣2》了。能夠得到葉大美人的認同，林小球你幹的不錯啊。」

　林錫勾了唇角，笑著搖搖頭沒有回話。祝清也很快忘記了這次的談話，一行主創演員很快上了舞台，準備接受記者的提問。

　作為男主演的祝清自然是站在眾人的最中央，所有人剛一站穩，他便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笑著看向仍舊站在主席台上的吳震，調侃道：「吳導就這樣把我們一大幫子人撇在了後台，真是打入冷宮啊！」

　大概是因為電影即將首映，吳震的心情明顯十分的愉悅。聽了祝清的話後，他花白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面上卻帶著無法掩飾的笑意：「這不是讓你們上來了嗎？」說著，也不讓祝清再開口，他立即轉頭看向台下等待已久的記者們，朗聲道：「好了好了，再過半個小時我們的首映就要開始了。接下來歡迎媒體朋友對主創人員提問，讓我們的祝天王好好感受一下如同春風般的溫暖！」

　難得見到吳老這樣開懷大笑的模樣，底下的媒體們也很給面子地配合著大笑了一會兒，現場的氣氛頓時被炒熱了幾分。不過多時，也不再浪費時間，坐在台下的記者們開始紛紛提問起來。

　吳震自然沒有邀請那些八卦小報的記者，能夠進入《暗戰》首映禮現場的媒體全都是正規的雜誌報刊。在現場工作人員的提前安排下，他們紛紛舉起手中印著自己報刊名字的小牌子，由吳震點名進行提問。

　第一個點到的坐在媒體席第一排的中年男子。如同吳震所料，對方一站起來便對祝清提問：「你好，我是《B市日報》的記者，我想請問祝天王，你對劇中男主角的性格、形象，有什麼樣的看法？」

　對於電影首映禮而言，一般第一個問題都比較不溫不火，算是給劇組和主創人員面子。祝清也十分簡單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並沒有受到什麼刻意的刁難。

　接下來吳震又點了幾個記者提問，基本上也都是針對了祝清和紀玫提問，只有一個人提問了錢天強：第一次飾演反派人物是否是對以後的形象打算有所突破。

　就像林錫一開始就沒想到會收到吳震的邀請函一樣，他本以為自己只需要在電影開場時坐在台下觀看，哪知道吳震卻特意邀請了他。而如今，雖然林錫最近的勢頭很盛，卻沒有什麼記者打算對他提問。

　電影首映前的提問時間都是十分寶貴的，記者們可能會在電影結束後圍住個別演員進行單獨提問，但是就目前而言，在祝清和紀玫的光環下，林錫確實顯得不是很重要。

　提問進行了很久，吳震朗聲笑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再讓媒體朋友們提問兩次，我們的電影也該開場了。誒，那邊《時尚娛樂》的小伙子，我看你已經舉了很久了。」

　吳震的話音剛落，被叫做「小伙子」的勁壯中年人便站了起來。林錫便瞇了眼打量了半晌，視線一下子觸及到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他便明白過來——

　看樣子，是要提問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福娃上章提到的藍毒_(:」∠)_蠢噠噠的福娃只知道紅毒，但是今天一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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