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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時》第19章
19.戲

  安慶王府比較素淨,而臨江王府則喜慶得多,下了車轎正是華燈初上之時,府裡大紅燈籠掛的到處都是,亮如白晝。看的出來,這位王爺是位喜歡熱鬧的人。

  晚宴不單邀請了裴雲曠,還請了丞相左實秋、刑部梁滿屯,兵部周光照,還有樂平王留在上京的世子裴嗣宇。區區幾個人,一席坐盡大梁江山之權貴砥柱,不同的只是,有人的權勢是上天給的,有人的權勢是自己掙的。

  臨江王裴尚風,年三十許,看上去魁偉板正。樂平王世子裴嗣宇與裴雲曠年紀相當,相貌俊美,一表人才,但神色端莊的近乎有點冷漠。

  主客見面照舊是不關痛癢的寒暄,彼此心裡想些什麼都心照不宣,卻還都端著親熱的架子,言不由衷的客套。

  見禮落坐之後,司恬就站在裴雲曠的身後,暗自提著心。

  他面前的茶盞裡,茶水已經泡上,彷彿就是在梁國仁家喝過的綠羽茶,只是杯子要精緻氣派的多,一看就是皇家御用的瓷器。

  「上菜吧。」臨江王對身後的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後對眾人笑道:「離太后的壽辰還有半月,沒想到今年安慶王來的格外早。」

  裴雲曠欠了欠身子坐得更隨意些,微微笑道:「臨時有件私事,提前動身了。一年不見,王爺看上去絲毫沒變,倒像是更年輕了。」

  梁滿屯滿臉堆笑在一旁附和,左實秋雖然也是頷首微笑,神色卻自帶一股清高桀驁,與梁大人的笑容不同,多了些味道。

  臨江王暗自得意。三位王爺中樂平王年近五旬,動不動抱病,大部分事宜都是世子在應付。裴雲曠年輕低調,無事不到上京來。只有他正當壯年,而且掛了威武大將軍的職,經常從燕州進京述職,皇帝跟前頗有幾分寵信,似乎勝算最大。

  侍女陸續端上菜來,臨江王道:「來,先喝茶吧。」

  司恬忙端起杯子,送到裴雲曠的手邊,低聲道:「王爺請用。」瞬間工夫,蘇翩交代的事她已辦到,她暗自欽佩蘇翩的聰明,這種法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裴雲曠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鎮定如常,便淺淺一笑,伸手來接茶杯。她萬萬沒有想到,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用手指撫了撫她的手背!而且,並非是彈指一瞬間的一拂而過,是撫摩,動作輕緩、明顯。

  她心裡一陣狂跳,茶盞險些脫手。

  臨江王看了一眼司恬,對裴雲曠笑道:「果然是年少風流,寸步難捨啊,哈哈。」

  席間的人都笑起來。他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倒笑意融融的看了她一眼,帶著坦然默認的意味。

  她臉紅心跳,恨不得立刻退席。席間只有裴雲曠和樂平王世子帶了隨身的侍女。而裴嗣宇的兩位侍女,站的稍遠不說,眉目拘謹,畢恭畢敬。不像她,不僅離著裴雲曠很近,剛才那個奉茶的動作,外人不明就裡,表面看來實屬親密。他接過茶水時那特意的一個動作,曖昧十足,惹人遐思。

  她不明白大庭廣眾之下他這是什麼意思,事發突然,她驚慌羞赧的轉不動腦子,紅著臉只想往後站,反正今日她的任務也已完成,實在不想,讓人誤會。

  菜上齊了,開了封的酒立刻倒進了犀角杯裡。不時,上來一位美人行酒令。宴席間的氣氛輕鬆起來,酒,下的也很快。

  美人嫵媚妖嬈,對兩位年輕的王爺分外慇勤。裴雲曠應對自如,而裴嗣宇一臉正氣,面容端莊嚴肅。

  喝到半酣,臨江王示意下人,歌舞助興。

  闊大的廳堂裡,明燭高照,絲絃漫起,一隊舞姬翩然而入。領頭的一位美人,身材高挑婀娜,舞姿翩躚,柔若無骨,纖細的腰肢彷彿是春風中最柔軟的柳條,拂的人心癢癢,想要攬過來纏繞於指間。

  司恬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情不自禁看了一眼裴雲曠。他看的很是入迷,一雙明眸,簡直亮如曙星。

  她噘了噘嘴,好歹是在別人家裡做客,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別人家的舞姬,合適麼?難道不怕落了好色的名聲?

  臨江王側過身子,對裴雲曠笑呵呵道:「這女子還是曹大人送的,內人臉黑了半個月,容她不得。不如我做個順水人情,送你如何?」

  他似是從美夢中醒來般,『哦』了一聲,目光戀戀不捨地從那女子身上收回來,然後又懶洋洋地放在了司恬的身上。

  她莫名心裡一跳,他看她做什麼?

  突然,他長臂一展,將她扯了過來。她不及反應,他攔腰一抱,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她又羞又急,心像是琴弦瞬間被拔到了至高之處,岌岌可危懸於一線。她慌亂驚恐正欲掙扎,卻感覺到他壓在腰上的胳膊緊了一緊,似乎另有深意。

  她按捺著羞赧驚惶,身子僵硬緊繃,臉要燒了起來。他的面容近在咫尺,那種清淡好聞的味道雜在一股酒香裡,若有若無的縈繞在鼻端。距離太近,她的目光無處可落,低垂著眼簾,入目就是他放在腰間的手,白皙修長,卻隱含力量,將她挾於臂下。

  他笑呵呵地說道:「多謝王爺美意,如今我喜歡這樣年少青澀的。不過,看著這豆蔻年華,讓我覺得自己都老了。」

  臨江王笑著『呸』了一聲:「你小子要老,本王豈不是要自稱老夫?」

  同座的幾個男人都笑起來,只有她羞赧的幾乎昏厥。

  他目光柔柔地看了她一眼,她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在他懷裡有點發抖,他想笑,鬆開了胳膊,放她出來。

  她立刻後退一大步,狠不得立刻就回去。她只答應了蘇翩來為他試茶,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兒,她有一種被捲於暗流洶湧之中的無力和恐慌,不能預測的『意外』層出不窮,她已經被他弄亂了陣腳,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意外』,她又羞又急,情不自禁想要退避逃開。

  可是,他卻不放過她,指著面前的一盤蝦,扭頭吩咐道:「過來。」

  她想到今日自己陪他前來赴宴的身份,只好走上前,給他剝蝦。

  剝好了,放在盤子裡還不行,他示意她餵到他口中。

  她的心跳的亂七八糟,手指頭不爭氣的想發抖,卻無可奈何,只有硬著頭皮上。

  特別不爭氣的事發生了,蝦送到他嘴邊的時候,她還摸著了他的唇。震驚慌張加羞慚,那只蝦差點掉到他的腿上。

  他心裡好笑,卻故意裝做沒看見她的羞澀和尷尬。

  她覺得自己的臉色和那緋紅的蝦子應該是不相上下了。

  佛祖保佑,他只吃了三隻。

  她的心提到的高度,和那天在虎嘴坡遇險不分高下。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結束。

  裴雲曠起身時,身子一晃,她又不得不上前扶著他。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她又不確定他到底喝多了沒有,因為他一條胳膊雖然搭在她的肩上,但卻沒有用力,她能感覺到一種若即若離。

  坐到馬車裡,她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一晚,她沒想到這麼『辛苦』。

  他靠在白毯上,是閉目養神還是酒醉欲睡?

  發生了太多『意外』,她不好意思看他,縮在車廂一角,心跳仍舊不正常。

  突然,他睜開眼睛笑了:「剛才是不是嚇住你了?」

  剛才,是指坐他膝上那一幕?她不好意思回答,紅著臉低頭不語。

  他歎了口氣:「要不是拿你當擋箭牌,我又要養個女人在府裡,一年下來,吃的穿的用的,要花費我多少銀子啊。」

  他居然在哭窮!她好笑又好氣,不能信他的話。

  他盯著她,彷彿看到她心裡想說的話,憤然道:「你看,你還笑話我。我又不喜歡她,還要養著她,我才不當冤大頭。」

  她忍著笑看他,你那麼有錢,當當又何妨?

  他繼續嘮叨:「我常年不在京城,若是再來個一枝紅杏出牆來。我真是虧大了。」

  是虧大了。她抿著唇角,再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他不滿的看她一眼,好似在指責她沒有同情心。

  馬車裡燈光昏昏閃閃,顯得他的眉目比平日更多了和煦俊美,懶懶的神色掛在臉上,淡淡倦倦,彷彿是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險些被人當成冤大頭,於是,她心裡軟軟的,情不自禁道:

  「你不喜歡她,那你還使勁盯著她看。」說完,她又有點尷尬,這語氣,怎麼和埋怨吃醋有點像?她有點臉紅,心裡後悔自己不該這麼說。

  他撇了撇嘴,極不認同:「哦,看一看就是喜歡麼?那我看了你半天,就是喜歡你了?」

  這話!她心裡砰然一跳,接不下去,不能反駁更不能承認,只有沉默。只是,耳根兒慢慢熱了,幸好車裡只有一盞燈,即便臉紅也應該看不分明,她如此安慰自己。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

  司恬先到蘇翩的房中,她正在等她的消息。

  蘇翩見到她進屋,眼眸一亮,忙招手讓她坐在自己的面前,讓她從頭說起。

  司恬講到臨江王贈送美人的那一幕時,臉上一紅,只說裴雲曠拿自己當擋箭牌,卻沒詳說他是如何『擋』的。

  蘇翩對此似乎不感興趣,只笑了笑:「老伎倆。」而後又問:「菜裡可有蝦?」

  「有一盤,就放在王爺面前。」

  「那王爺吃了麼?」

  「吃了。」她臉上又是一紅,無法詳說,他是如何『吃』的。

  蘇翩舒了口氣,沉吟了片刻,而後抬眼看著她,目光落在她發間的那支桃花上。清麗的眉目和桃花的明艷,相映生輝。

  清純和嫵媚,天衣無縫的珠聯璧合著,讓人驚艷。

  她羨慕的歎著:「年輕真好,戴花也那麼好看。若是我戴上,不知道有多俗氣呢。」

  司恬心裡一跳,想到那門邊,他回眸的一笑,和那一句詩。『真好看』他說的是花,還是她?她急忙按住這個念頭,心裡竟有點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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