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獲全勝
破水城的千寶軒主管名為張辟。
本來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會在乎一個小鎮傢族的賞寶會,不過因為一個情報,讓他得知李傢得到的寶貝絕對不簡單,這纔立即動身來到了這裡。
事實證明他得到的情報並沒有錯,李傢這迴得到的寶物的確貴重得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他能全部得到手,這其中的利益和功績,足以讓他進入四大城,甚至是皇城內擔當要職。
他會選擇在今日晚上動身偷寶並不是魯莽行事,而是有情報來源。
隻是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李傢,藏寶的地方竟然危機重重,這守寶的「人」實力也不低,將他攔在外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張辟覺得再這樣糾纏下去對自己反而不利,見一人向自己抓來,他眸光一閃,不再閃避,反而向那人迎面而去,拼著自己受傷也將那人腦袋斬斷。
那人腦袋落入水裡,身體也失去了控製,無力的往水底沉去。
「噗。」張辟也吐了一口血,轉身又迎上另外的兩人。
雖然受了不輕的傷,可因為少了一人,兩人對他的阻攔就不再那麼有效。
眼看著張辟就要靠近,那兩個人的攻勢越來越拼命,似乎根本就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成了!
張辟心中驚喜的瞬間,腦海裡忽然響起一道驚呵——
「前面的軟蛋,快給老子看過來。」
這聲音並沒有在水中響起,而是直接震進他的腦海裡,震得張辟腦袋一瞬空白,身體的動作也停頓了一秒。
這一秒足以改變很多的事情,例如兩個沒有多少生命氣息的人趕到他的週圍,一人凶殘的扯住他的雙手,強勢把他拖離了,也直接把他的手扯得脫臼,差點直接扯斷。
另外一人則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將張辟打飛出去。
「咳咳!哪個混蛋!?」張辟驚醒,臉色猛地漲紅,眼神凶狠更像是入了魔,轉頭看向甬道的方向。
在那裡站著一個鶴發老人,身穿一襲蒼青色的袍子,正不斷伸展著雙手雙腳,動作怪異得像是羊癲瘋犯了,
不好!難道是被李傢的人發現了?
張辟認不出老者的身份,忍不住猜測對方是不是李傢留在這邊的又一道守衛。
「閣下是何人?」
「你管老子是誰。」面對張辟的試探,已經上了老者身體的夏侯乖乖冷言冷語的迴道:「老子勸你現在就走,要不然休怪老子無情。」
他的氣勢很足,讓張辟不由的猶豫。不過從他的態度,也讓張辟明白到了一點,那就是眼前這個人並不是李傢的護寶人。否則看到有人私闖藏寶地,態度怎麼也不會這麼平靜。
「閣下。」因為感覺不到夏侯乖乖身上的氣息,張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不由的更加謹慎,「我想閣下所來的目的應該和我一樣,不如我們兩人合作,得到的寶物平分如何?」
他說話的時候還在躲避著兩人的追擊,姿態有點狼狽。
夏侯乖乖做出一副看戲的表情,欣賞著他四處亂竄的動作,依舊沒好氣的說道:「跟你合作?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就你這孬種也配跟老子合作?」如果不是這傢夥的話,老子又怎麼會受到小妖魔威脅,附身到這個死老頭的身體上。
雖然是個人身,可之前就死了,身體裡的內力也散得差不多,無力得讓夏侯乖乖很不爽。
然而,同時不爽的還有張辟,任誰被夏侯乖乖這樣無理由的斥罵都不會有好心情。
一直隱藏在闇處的靈鳩一直仔細註意著兩人的狀態,終於瞧準了一個時機,在張辟視線死角的地方,速度驅動到了極緻,幾乎是一閃身就跟劍魚似的竄入了裡。
她的身體本來就小,在控製水靈的掩護下,連水波都沒有激動,無聲無息得讓人難以察覺。
可是張辟還是猛然轉頭朝方向看去,沒有看見任何的身影,眼裡流露一抹疑惑:難道自己感覺錯了?
「白癡!」夏侯乖乖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聲。
你說你怎麼這麼沒用呢?連老子這種小伎倆都能把你給勾引了!就這樣把機會讓給了那小妖魔!
「閣下未免過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罵,張辟也不是好脾氣的。他身體一晃,暫時遠離的位置,那兩個活死人也沒有再追擊他。
就見張辟一掌揮向夏侯乖乖,掌風驅動水流,猛撞過來。
面對這樣的攻勢,夏侯乖乖一臉淡然不屑的神色,讓張辟心底不安。
「砰」的一聲輕響,鶴發老人應聲而倒。
「……」張辟一臉呆滯。
「嘶,你這白癡,竟然敢打你夏侯大爺!」倒在地上的夏侯乖乖一時半會爬不起來,一邊說話一邊吐血。
張辟驚醒,然後面色漲紅隨即發青,「你敢玩弄我!?」
他覺得自己就是被玩弄了,對方竟然弱到這樣地步,還膽敢對自己大呼小叫,隨意的斥罵!
「我要你死!」這是張辟現在唯一的唸頭。
且說,另一邊,已經竄入裡的靈鳩,發現這裡竟然是往上的,沒一會兒就沒有了水流。這並不寬闊,身為八歲小童的靈鳩纔能正立行走,要是一般成年人必定要彎腰。
「咦,有毒?」沒一會兒,靈鳩發現自己身體產生的異樣感。
她並不緊張,淡定從乾坤靈器裡取出宋小白煉製的解毒丹吞入嘴裡,繼續往前走。
這一路大概走了五分鍾,中間機關遇到了兩處,幻陣和機關陣,都被靈鳩相繼解決,終於到達她想到的目的地。
一間不大不小的石屋裡,裡面沒有多餘的擺設,唯有一個個被雕琢挖陷的架子,裡面放置著一樣樣珍寶。
靈鳩目光掃動,很快發現了十天前賞寶會上李傢拿出的那四件寶物。
它們被放在一個地方,她迅速走過來,看也不看小手一揮就把四件寶物都收入乾坤令器內,緊接著眼睛就看到一瞬空曠地方剩下一個大約她三分之一高的鐵箱子。
從箱子週圍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濃鬱的靈氣。
靈鳩的眼睛瞬間閃亮,會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鐵箱子並沒有上鎖,也許是覺得外面已經有了那一層層的機關,裡面的東西根本不需要再多佈置防備。
伴隨著靈鳩伸手把箱子打開,裡面一下閃出來內斂光芒幾乎晃花了靈鳩的眸子。
靈石\靈珠\靈玉\好多!好多!一整箱!
幸福來得這麼突然,讓靈鳩小嘴一咧,露出個絕對可愛純良的笑容。
「我由衷的感謝你,李傢~」靈鳩認真的說道,然後毫不猶豫的把這一箱看起來很高級的靈石收起來。
做完了這些後,靈鳩繼續走在這寶庫內,並沒有找到李天安說的練屍祕籍,倒是找到不少別的武功祕籍。雖然這些祕籍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可一樣收入了乾坤靈器裡,想著給下面的人,或者給溫包子拿去祕密販賣都可以。
藥材?雖然品階不怎麼高,可不要白不要,收了!
丹藥?跟宋小白練的根本沒法比,不要。
兵器?這兩件還不錯,其他的就是破銅爛鐵,不要。
這是什麼書?靈鳩發現基本冊子被很珍惜的放在錦盒裡,隨手取了一本翻看一眼。
哦,小黃書啊。
靈鳩淡定的把書一頁頁的翻下去,還在心裡跟現代的片子一對比,發現一個真相。誰說古代人含蓄來著?這想象力和創造力,分明一點不比現代人差啊。
在心裡評價了一句,靈鳩把冊子丟迴錦盒裡。
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點輕響。
有人來了。靈鳩早有準備的飛身而起,藏身在石屋頂端一根根巖石尖柱後。
沒一會兒,張辟的身影出現在了石屋門口。他的樣子看得出來狼狽,衣裳破碎了好幾處,還濕噠噠的黏在身上,明明可以用內力烘乾,他都沒有這樣做,可想而知他這時候的心情一定很焦躁。
張辟一入石屋就迅速的四處觀望,小心翼翼的態度讓靈鳩悠然的想:這是被外面的機關嚇壞了吧。
也許是確定了石屋裡沒有別的問題,張辟的動作立即迅速起來。
隻是沒一會兒,他就掩飾不住怒容的一掌打在一旁的石壁上。
「這就是李傢寶庫?」他咬牙切齒的自語,「石門呢?四寶呢?」
上頭的靈鳩嘴角一勾,都在咱這裡啊~
很顯然,以張辟的身份,也看不上靈鳩之前看不上的東西。耍盡心機,拼得渾身傷而來,卻要空手而歸,這樣的結果無論是誰心情都不會愉快。
張辟依舊抱著說不定找漏了的心態一樣樣的仔細翻找,當看到裝著小黃書的錦盒,和之前的靈鳩一樣取了一本來看。他的表情有一瞬的驚訝,然後就恢復了平靜,然後就保持著這樣的平靜一頁頁的翻下去,看了整整三分鍾!
呆在上頭的靈鳩一臉無語。
這時候,張辟猝然迴神,連忙把手中的小黃書放迴錦盒裡,然後再把整個錦盒揣入懷中。
緊接著他又一路尋找,仍然沒有找到一樣看得上眼的東西,表情掩飾不住怒火,低聲道:「閣下,你這樣一人獨吞所有寶物,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上頭的靈鳩一臉淡然的看他自導自演。倘若他真的發現了自己,應該是抬頭往她看纔對。
張辟在原地等候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迴應,心中闇想:難道真的沒有別的人先來了?那賤女人騙了我?一邊想著,他一邊往出走走。突然靈光一閃,猛然抬頭朝頂頭看去。
一片凹凸不平的頂頭,一根根豎立下來的石柱,的確很好藏人。
一眼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見的,張辟又來迴走動的朝上頭觀看,依舊沒有看到半個人的身影。
「看來是我多想了。」張辟自言自語的呢喃,頭也不迴的走出石屋。
「隻憑遠觀怎麼可能看透我佈置的幻陣。」依舊呆在上頭的靈鳩心中輕哼。
她沒有立刻下來,目光篤定的看著石屋門口。
大約過去了三分鍾的時間,一直安靜無人的入口處,一抹身影迅速的飛躍進來。
這人赫然就是之前纔離開的張辟。
再次進入石屋裡,張辟面色極其的冰冷以及不甘,眼神之中盡是暴躁。
「出來!」張辟怒吼,「我知道你就在裡面!」
面對這樣的逼問,靈鳩半點驚慌也沒有,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得不到迴應的張辟怒極反笑,「好,很好!你不出來是吧!我就守在這裡,看你能躲到幾時。」
你就編吧。靈鳩信了他纔有鬼,這裡又不是他千寶軒,他等在這裡,被李傢的人發現了,第一個倒黴的絕對是他自己。
果然,之前那話就是在詐人。張辟望著空無一人的石屋,面色陰魂不定。他不禁的懷疑,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這裡面真的沒有別人?
隻是一想到之前打攪了自己的怪異老頭,以及那一瞬間的感覺,加上這寶庫剩下的破銅爛鐵,都讓張辟不得不懷疑已經有人先來過了。
張辟呆在原地想了想,然後低聲笑道:「不出來是吧,好!你最好一直呆在這裡。」一句話說完,他像來的時候那樣,一瞬就飛躍出了石屋大門。
從風靈帶來的信息中,讓靈鳩知道,這次張辟是真的走了,還走的很快。
靈鳩一躍而下,也迅速的往出口而來,之前的機關和毒氣都對她毫無作用。
一出,靈鳩喊道:「乖乖?」一時半會都沒有聽到迴應,她淡然的輕笑,「要我親自把你找出來嗎?」
木頭玩偶默默的從一個石頭洞裡走出來,態度已經妥協了,嘴裡還不饒人,「主人,您別這麼笑,真難看!」
現在它最恨的就是女兒這樣的笑容,一笑就沒好事!
「啊?」靈鳩一臉無辜疑惑,「隻有你這麼說。」
事實上,靈鳩的笑容很好看,恬靜又乾淨,明明笑得不明顯卻就給人一種燦爛的暖意。隻是這份暖意夏侯乖乖絕對感受不到,它能夠感覺到隻有凌冽的寒冬之氣。
靈鳩一邊說著,一邊把它抓進手裡,「怎麼沒有繼續呆在那老頭的身體裡?」
一說起這個,夏侯乖乖就一肚子的火,「呆個毛!那老頭被打得四肢不全,全身骨頭都碎了!」
它的確想要個人的軀體,可不是什麼軀體都可以被他看上眼,想當初漸陰體質的封思彤,他還不滿意,非要把對方改造成純陰體質不可。
靈鳩一聽,先去水底查看了一番老頭的屍體情況,發現夏侯乖乖說得一點沒有誇張。
水底躺著的鶴發老人四肢被扭成詭異的角度,胸口完全凹陷進去,看起來非常的淒慘。不過幸好,他的臉還完整能看,隻要看過他的人,不會將他認不出來。
「走了。」目的的達到的靈鳩抓著夏侯乖乖就往出口而去。
夏侯乖乖被她抓著也懶得反抗,木頭嘴「喀嚓喀嚓喀嚓」的響著,「主人啊,以你的實力要殺了那個人還不是簡簡單單,為什麼要放他走啊?放走了多麻煩啊。」
「原來你這麼為我著想。」靈鳩嘴上這麼說著。
夏侯乖乖一看她的笑容,反射條件的就打了個冷顫,笑呵呵的說:「其實是老子被他打得很不爽,所以想報復報復,當然了,能為主人解決麻煩就更好不過了,你說是不是啊主人?」
一口一個主人,叫得麻溜得讓人幾乎要懷疑,以前那個‘桀驁不馴’的夏侯大爺是不是真的。
靈鳩淺笑,「當然是有作用纔會留著他,不過你要報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幾句話的時間她就出了甬道,外面的尖嘴魚群似乎纔剛追趕一人,等靈鳩到來的時候,迅速將她包圍,雲碧桃花傘再次盡忠職守的把她保護的嚴嚴當當。
「嘩啦啦」的從水中探出頭,靈鳩一躍而起再連續腳點巖壁,便飛出了洞口迴到假山群中。
她站在入口處,一眼就看到陷入她之前佈置幻陣中的張辟。
「嘿嘿。」嘴裡發出一聲低低的笑,靈鳩眼眸更瞇成了新月的弧度。
她手裡的夏侯乖乖聽到聲音朝她看去,本想要刺她幾句,卻在看到她樣子的時候愣了一秒。
八歲的女孩兒已經有了美人的胚子,平日看不大出來,這一笑,眼裡水色瀲灩,眼梢飛揚一瞬靈邪之氣彌漫,驚艷了所有,能引發所有人心底最深沉情感。
「這……」夏侯乖乖迴過神來,早就忘記了之前的惡意,滿腦子都是剛剛靈鳩的模樣,那種氣質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到底是哪裡呢!?
隻要想起來的話,說不定就能猜出這小妖魔的身份了!
夏侯乖乖用木頭手臂想敲自己的頭,卻發現木頭手臂不夠長也不夠靈活,根本就碰觸不到它正方形的腦袋。
啊啊啊啊啊!這該死的小妖魔!到底什麼時候纔給老子換個身體啊!一瞬狂暴的夏侯乖乖,思路就這樣完全斷了。
被手中某貨又腹誹了的靈鳩則迅速的避過陷入幻境的張辟,一出假山群後,一連打出十幾掌,直接就把假山群打得「砰砰砰」的震響,然後倒塌。
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李傢的守衛還是李博文等人都被驚醒。
在李博文等人趕到的時候,靈鳩早就迅速的離去。
然而,被反算計了的張辟則沒那麼快,之前他還陷入環境中,然後假山群倒塌,幻陣一解他卻被埋在了裡面。
他心裡「咯吱」了一下,來不及多想就打破一個出口,迅速就想逃離。
「小賊哪裡走!」怒極的李博文大呵。
他根本就沒有等看清楚那人是誰,就對張辟大打出手。
張辟喊道:「李傢大長老,這是誤會!」
他的話語纔說完,懷裡的錦盒不小心落地,裡面的幾本小冊子被打翻出來。
李博文身為李傢真正的掌權人,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傢寶庫裡藏著的東西,更何況這錦盒裡的冊子還是他一本本收集而來。
一時之間,什麼解釋都變成了枉然。
李博文赤紅的眼睛盯著張辟,手下的功伕越來越狠。
他們同為七層武者,然而張辟之前在藏寶地裡受傷,消耗太大。現在不由就露了敗象,在被李博文一掌打出去之後,他連忙喊道:「李博文,你想要跟千寶軒作對嗎?」
李博文殺招一停,臉上的怒氣卻怎麼都壓不下來,他怒聲道:「我還不曾聽說千寶軒會乾這種偷雞摸狗的行徑。」
張辟臉色一紅,緩和道:「大長老誤會了!我隻是無意路過這裡,剛剛看見一人鬼鬼祟祟,就和那人纏鬥了一會。這錦盒之物也是那人所掉。」
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李博文聽到這話,差點沒有一口血吐出來,他厲聲道:「那你這一身濕衣是怎麼迴事!?別告訴我是汗濕的!」
經他這麼一說,張辟纔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將衣服烘乾。他二話不說就用內力烘乾全身,臉紅脖子粗的說道:「和那人纏鬥的時候,不慎落入這荷塘裡。」
李博文額頭的青筋都突了起來,「那麼張主管是否可以告訴我,之前和你纏鬥的人是誰?」
我要知道是誰,還和你說?張辟同樣一肚子火,語氣不佳道:「那人蒙了面,我沒能看清他真面目。」
這時候李星淵和其他護衛都趕到了。
李星淵一看到張辟,面色頓時大變,從黑變紅,又從紅變黑。
他開嘴似乎就想要叱問,李博文伸手攔住了他,對張辟道:「不瞞張主管,這裡是我李傢藏寶之地,因為事關重大,這裡我們看到的又隻有張主管一人,所以還請張主管和我們走一趟,幫我們一起調查整個事,也好還張主管一個清白,你說呢?」
雖然李博文的態度還算溫和,張辟卻知道自己非隨他走不可,否則對方絕對能動手。
「可以。」他答應道。
反正這次他偷入寶庫,除了基本冊子,什麼都沒有得到,讓李博文差也差不出什麼東西。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道揹後真正的黑手得利者是誰!
李博文揮手,讓張辟和李星淵他們在這裡等著,然後他一掌掌打開被埋葬的寶庫入口。
他這一去也就十幾分鍾,再次走了出來時候,手裡還拖著一具屍體。
「砰」的一聲,李博文猛的把屍體丟在地上,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來,眼中殺意怎麼都掩蓋不住。
週圍的人都被他嚇到了,身為傢主的李星淵不得不開口問道:「大長老,寶庫的情況如何?」
李博文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洗劫一空!」
「嘶!」李星淵猛吸一口寒氣,然後臉色也止不住狂怒。他迅速的對週圍的護衛吩咐命令道:「封鎖李傢,不準任何人出入!還有城門也一樣,不準讓任何人離開!」
護衛們見李博文沒有說話,立即聽命而去。
「飛影。」李博文突然對人群中的李飛影喊道。
李飛影打了個顫,連忙走過來,「是,大長老?」
李博文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有明顯的柔化,不過語氣依舊很冷硬,「你認識地上這人?」剛剛他就發現,李飛影看著地上老人的眼神有點奇怪。
李飛影挪了挪嘴脣,低聲道:「是。」
「他是誰?」李博文聲音冷凝徹骨。
李飛影更不敢隱瞞,「迴大長老的話,是永兄身邊的人,前幾日剛從常明城那邊過來。」
李博文臉色微變,「他無緣無故叫人過來做什麼!?」
李飛影連忙道:「永兄的意思是想對付宋爺他們。」
「對付宋雪衣,能對付到寶庫裡面去!?」李博文厲道。
李飛影吶吶無言,然後又聽李博文問道:「你的臉怎麼迴事?」
他這纔註意到李飛影的半邊臉有點不自然的腫,這種痕跡分明就是被人用手打了。
李博文不由看向李星淵那邊,他對飛影動手了?
李星淵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發冷,不敢觸怒這時候猶如的李博文,對李飛影就喊道:「飛影,臉是怎麼迴事,還不快說?」
李飛影低聲道:「今日永兄心情不佳,無意打的。」嘴上說著委婉的話,心中其中也是怒極。
這話扯斷了李博文最後一根理智隱忍的神經,他怒吼一聲:「好一個王侯子孫,以為我李傢無人嗎!?」
一句話說完,他飛身而起,朝延樂永居住的院子奔去。
延樂永居住在李傢待客最好的北林苑裡,李博文氣勢洶洶而來,卻發現院子裡靜得可怕。他心裡闇道一聲不好,更快速的沖入延樂永的居所,然後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人呢!?」李博文怒吼的聲音用內力激發,傳得很遠。
然後李星淵他們也趕到了這裡,發現空無一人的院子,他們唯一升起的唸頭就是:延樂永已經盜取李傢寶庫跑了。
張辟冷笑道:「看來延樂永早有預謀啊。」
他嘲諷的眼神被一眾李傢的人看到後,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張主管。」李博文一眨眼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手緊緊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清楚,在那具老屍的手裡還抓著一片衣角,那衣角和你衣服缺失的那一片正好相同,也就是說你也進入過我李傢寶庫了,隻是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知我李傢寶庫的地點還有開門的手法呢?」
「唔!」突然被襲擊的張辟面色頓時被掐的發紫,他知道李博文現在是被氣得幾乎失去了理智。同時闇驚他的仔細,以及自己的不小心。
李博文就這麼死死的盯著他,在張辟即將窒息的時候放開了手,卻在瞬間又拗斷他的雙手雙足,「在查明真相之前,為保張主管的安全,張主管還是這樣呆著吧!」
「咳咳咳,李博文你敢!」張辟痛得臉色發白,卻不及他心中怒火滔天。
李博文一腳踹過來,厲聲呵道:「我現在什麼都敢!」
眾人都被他狠戾的氣勢嚇到了,誰也不敢聲張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天安,你跟我來。」
事情暫時緩解後,李博文把人群中猶如隱形人的李天安叫住。
李天安毫不猶豫的跟上去。
在他後面,李星淵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愧疚,更多的卻是麻木。
這一夜,李博文是氣到了極緻,也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的憤怒。
他把李天安叫到屋子裡,等門關上之後,他的面色就越發的冰冷猙獰,放開了在人前所有的掩飾隱忍,完全爆發出內心凶殘的怒火,對李天安呵斥道:「把衣服脫了!」
李天安像個聽話的木頭人,伸手把外衣一件件的脫掉,最後隻剩下一套白色的褻衣褲。
他知道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麼。
隻見李博文轉身去拿了牆壁掛著似做裝飾的鞭子,甩手便狠抽在李天安的身上。
李天安身子一顫,表情絲毫沒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冒出來。
這一鞭,李博文絲毫沒有控製力道,隻是鞭子的鞭風就把李天安的褻衣割破,露出裡面蜜色的肌膚。
肌膚似乎感覺到來至外界的危險,在鞭子落下來之前,就迅速生出一片密集的黑色鱗片,黑得近乎玄色,表面的闇紋神祕又尊貴,讓人看了之後不但不覺得難看,還覺得猶如藝術品。
隻可惜,現在這藝術品正是被狠心的破壞。
鞭子和黑鱗碰觸在一起,響起兵刃對碰般的聲音,黑鱗上留下一道白痕。
「好啊!真是越來越耐打了!」李博文用嘲諷的語氣贊賞著,又一鞭子揮下去,「你之前不是去過假山那邊?為什麼沒有發現有人?啊?你這個廢物!沒用的東西!」
嘴上這樣罵著,他的鞭子揮動得越來越狠,到後面還用了內力。
李天安面無表情的承受著,像個真正的木頭人,他知道李博文不需要解釋。如果說他之前在假山那邊,那李博文不是也在假山那邊嗎?為什麼他就沒有發現人?
李博文說這麼多,隻不過是為了發洩心裡的怒火而已。
沒過多久,就算李天安天賦異稟,在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被七層武者用內力鞭打了這麼久,他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住得遍體鱗傷,真正的遍體鱗傷。
玄黑色的鱗片護住他關鍵的位置,猶如一幅天生的戰鎧,隻是這戰鎧已經破碎,很多地方皮開肉綻,鱗片更陷入皮肉裡,可想而知有多痛。
大約過去了十幾分鍾,李博文纔喘氣丟丟掉了鞭子,對李天安呵道:「滾。」
李天安木納的撿起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的穿上之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走出房間。
他這一走就往宋雪衣他們居住的別院走去。
靈鳩一迴到了暫住的院子裡就往房間走去,一推開門就看到裡面秉燭看書的少年。
「迴來了?」少年抬起頭,微笑道。
燭火就在一旁,照得他的笑容溫柔迷人。
「嗯。」靈鳩恍惚了一下,然後彎著眼眸朝他走去。這種有人等著自己迴來的感覺真好。
她纔靠近宋雪衣,後者就把書丟在一旁,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猜我的收貨如何?」靈鳩靠著他的胸膛,瞇眼問道。
宋雪衣低笑:「大獲全勝。」
「沒意思。」迴答得太快也太對了。
宋雪衣嘴角笑意更濃,「那鳩兒猜猜我的?」
靈鳩盯著他的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辦得妥妥的。」
「這就是原因,鳩兒的笑都要到耳根去了。」宋雪衣低語打趣。
靈鳩一怔,「有這麼明顯嗎?」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鏡子,自覺地面無表情的掩飾得很好。
卻不知道這樣子落入宋雪衣的眼裡,是何其可愛有趣,結果就是低頭又在她臉頰輕吻一下。
濕潤的觸覺和他人的溫度落在臉頰,靈鳩立即就把註意力收迴在了宋雪衣的身上,眉毛抖了抖,「別老是親來親去的。」
宋雪衣眼中流露著疑惑:「這有什麼不對嗎?」
這有什麼不對嗎?難道這還是對的嗎!靈鳩自己都要鬧不明白了,就是覺得宋雪衣親的時候,感覺怪怪的,和最初的捏啊抱啊啃的不一樣,可到底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宋雪衣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迴答,實際上心裡也有幾分緊張,輕聲道:「我們一直都這樣的啊。」
「哦……」靈鳩聽著他清潤軟和的聲音,差點就要點頭了。突然,在她手裡捏著的夏侯乖乖猛的一跳,順手就把它抓迴來,同時也迴神了,先對宋雪衣道:「以前你不會老親。」
宋雪衣輕輕的掃過她手裡的夏侯乖乖一眼,應道:「我隻是喜歡鳩兒。」
徒然被這麼一句告白,靈鳩心跳猛地快了幾分,闇道宋小白這貨絕壁禍害的節奏,面上一本正經道:「我長大了,不能隨便親。」
一時半會沒有聽到宋雪衣的迴答。
靈鳩表情破功,疑惑的朝他看去,發現宋雪衣似乎在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她。
「你在看什麼?」她身上有哪裡不對嗎?
宋雪衣認真道:「看鳩兒哪裡長大了。」
一句話落下,呆住的不止有靈鳩,連宋雪衣自己也呆住了。
因為這個話,聽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內涵,若是往歪的方向想的話,挑逗意味十足。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然後還是靈鳩木然的說道:「你沒發現我身高長了嗎?」
「嗯,長高了。」宋雪衣點頭。
然後繼續瞪眼。
媽蛋,跟一樣!宋小白肯定不是那個意思,想歪了的要面壁思過!
靈鳩自我安慰之後,繼續對宋雪衣木然的問道:「你怎麼解決延樂永的?」
「化成水了。」
「啊?」靈鳩一秒纔反應過來,「乾乾淨淨?一點不剩?人間蒸發?」
「嗯。」見她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宋雪衣淺笑。
人們都說笑顏如花,形容的也都是美貌的女子。靈鳩卻覺得,宋雪衣笑起來,也極其的適合這個詞匯。不是說他笑容柔弱,也不是說他笑容像女子,而是他的笑將美釋義得淋淋盡緻,隻是單純看著他就賞心悅目。
靈鳩也跟著笑道:「我把寶庫裡有點價值的東西都拿到手了。」
在宋雪衣的面前,她的笑容更加沒有收斂,臉頰都鼓了起來,像個求誇獎的小姑孃。
宋雪衣忍不住伸手去捏,邊道:「恭喜鳩兒。」
靈鳩頓時雙眼宛若新月,閃動著狡黠靈動的光彩,「哈哈哈,同喜同喜~」
兩人正聊得歡喜的時候,李天安的身影也來到了這邊院落。
最先發現他的是要去給宋雪衣他們送宵夜的霞妍,一開始她還沒看清楚李天安的容貌,準備上前去問問。不過纔走了兩步路,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後,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隻是她的手臂再次被人拉住了。
霞妍一口老血生生的湧上來又嚥迴去,強忍著內心不安的預感,迴頭對李天安冷聲道:「放手。」
李天安道:「我要見宋爺。」
他的聲音有點低啞,和平日不太一樣。霞妍也沒太註意,直言道:「有什麼事明早再來說。」
李天安卻不迴答。
霞妍沉默了一秒兩秒之後,「要去自己去。」然後抬步就走。
李天安那廝依舊抓著她的手,一步步的跟著她走。
「你…。」
李天安目不斜視,擺明了不放手。
霞妍覺得這廝絕對是來克她的,每次都是大半夜來玩自己。你說你好好走路不行麼!?非要把重量分擔給她是什麼意思!雖然半個人的重量對她來說完全可以承受,可重點不在能不能承受好嗎!?
好吧,跟在靈鳩身邊久了,霞妍也熱愛起了在內心吐槽。
兩人一起來到屋子門前,經過敲門之後,從裡面傳來宋雪衣的聲音,「進來。」
這時候李天安纔鬆開霞妍的手,推門入內。
霞妍先將宵夜端到兩人的桌前,又解釋道:「奴婢在半路遇到李天安,他說要見爺。」
宋雪衣頷首,靈鳩則顫了顫鼻翼,「你受傷了。」
不是詢問,不需要人迴答。李天安點頭,朝宋雪衣伸出手,「我來拿療傷藥,工傷給補的吧?」
霞妍:「……」他受傷了?所以剛剛抓她的手,其實是要她扶?
不由低頭看了眼手臂處,那裡的袖子竟然沾著血汙。
不需要宋雪衣給,靈鳩就拿出了一盒傷藥遞給李天安,「誰打的?」
李天安先打開看了看,又挖了一點,撩開袖子塗在手臂的傷口處,試了試效果。眼看著傷口迅速止血,有收攏的跡象,感覺也清清涼涼的很舒服,讓忍受了一路火辣辣疼的他享受的瞇了瞇眼睛,對靈鳩迴答道:「李博文。」
他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可單單是手臂的傷口,就嚴重得讓靈鳩三人看得心情各異。
「他發現了?」靈鳩眉毛輕皺。不對啊,以李天安的演技,要是能被發現早就發現了,不該是現在。她迴想自己做的一切,也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的紕漏。
李天安搖頭,「沒有。」
靈鳩挑眉。
李天安知道她的意思,「他不高興,發洩情緒。」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卻讓三人聯想到太多的真相。
房間裡安靜下來,李天安抬起頭,看向靈鳩和宋雪衣兩人,「是不是覺得我可憐?」沒等靈鳩他們迴話,他就說道:「那就再可憐我幾顆藥吧。」朝兩人伸出手。
霞妍:「……」之前她會突然揪心,果然不應該。
「有事明天再議,現在散會。」靈鳩擺擺手。
李天安和霞妍就這麼被趕出了房間。
天色已經不早了,這個時間點有午幽守著,霞妍準備迴去睡覺。
隻是纔轉身,她的手又被拉住。無奈的迴頭,歎氣:「你又乾嘛?」
「擦藥,我不會擦。」李天安道。
「你手斷了麼?連藥都不會擦?」霞妍看著他木然的一張臉,覺得跟他生氣,纔是自找罪受。
李天然:「有的地方擦不到。」
霞妍:「……」
「幫幫我。」李天安眼眸半垂。
腦海裡不由浮現那恐怖的傷口,以及那一句:他不高興,發洩情緒。
然後,等霞妍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跟李天安走到了半路。